童年的记忆,我总是断断续续,虽不能拼凑起整个童年,却在零星的记忆中记得那么些点点滴滴。
儿时,我经常一个人在家,不是白天,而是黑夜。时常醒来后发现爸妈不在身边,他们是去进货了。时间过去这么久,脑海里仍旧记得多年以前的画面。
那时候我的年龄还不够上幼儿园,半夜醒来身边没人陪伴,我没有害怕到哭,却真的害怕。小心翼翼的穿衣像是害怕惊醒了谁一样,气温是多少度概括不了那么详细,只记得马上就要入冬了。我像是着急赶时间,穿着秋衣秋裤蹑手蹑脚地穿过黑黑的楼道,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追赶我似的疯狂地跑过长长的巷子,然后看到了路灯,大口地呼着气,像是经历了马拉松长跑比赛后得到了奖杯。看到夜晚亮起的路灯,心里莫名的充满了安全感。还有稀稀朗朗经过的路人,那时候我的身高是需要仰视他们的,他们高大威武的身旁让我更加觉得在家里独自一个人没有路边等候爸妈来的踏实。他们许是惊讶我的着装,许是惊讶我的年龄,凡是经过我身边的大人纷纷侧目,话语中讨论的话无非就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找不到爸妈了吧。路边,我蜷缩着,抱着膝盖,在一盏黑色的路灯下面。路灯的光照的很远,我借着它的光看地面上爬过得小虫,我觉得妈妈就快回来了。
等了不知有多久,看到自己家的三轮车用我喊都不能听到声音的速度经过街角拐进了巷口。我着急地喊,却忘了追赶。三轮车的轰鸣声盖过了夜晚的静,盖过了我许久的期盼和呐喊。就在我绝望时,三轮车停了下来。妈妈穿着厚厚的棉袄和棉裤,她看起来有些笨拙地从三轮车爬下,朝着路灯下的我喊了一声“孟叶?”不知这么一声乳名的呼唤触动了我心里的哪根弦,在妈妈喊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嚎啕大哭起来。后来是怎样扑进妈妈的怀里,回到暖暖的被窝里我已记不清,却记得那年的温度,那年坐在路边经过我身边的人还有照的很远的黑色路灯。
现在想想,可能是母女连心。甚至到了多年以后的今天,提起往事,我也忘记问起爸妈当时的感受和真正发现我的原因。
童年的幼儿园,我的发型是传说中的“母小子”头。那时候,爸妈依旧赶集卖菜,没太多的时间照顾我,头发当然是越短越好。那时候大姑开的理发店便宜了我,我是那里的忠实顾客,因为我去理发是免费的。我的发型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的,什么时候见我都是那个样子,黑黑的皮肤,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那样的发型一直留到了初中,起初不觉得有何不妥,后来却偏偏羡羡慕极了身边的长发。
那时候特别羡慕比我大一岁的小姑,我们在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班。因辈份比我大,故叫她小姑。她皮肤白净白净的,有长长得马尾辫,她的头发今天可以扎着,明天可以散着,每次下课玩家家酒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故事情节中的女主角。
我最喜欢看她转身后的背影,像极了我手中翻得发黄得故事书中的白雪公主。回到家,冲着镜子,拿个毛巾戴在自己的头上,一半掖在耳朵后面一半挡住半边脸,我那时候唯一得愿望不是当老师,不是当警察,而是有一头长长得头发,可人的肤色,最好还有玩家家酒我可以扮演妈妈的机会,而不是永远都演着巫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要公主裙,长头发。或许每个女孩都会有这样的愿望,起码那时候的我最爱读的是童话故事。
后来,上小学了。因为家里是卖菜的,我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伙伴。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走在小巷子里,低着头。如果远远的你看见有个穿着校服,短发,胜似男孩而不是男孩的小学生,那就是我。时常我还会碰到推着婴儿的阿姨,开心的让自己的孩子与我打招呼“看你这个小哥哥要去上学了。”每每这时候,笑容会定格在我脸上,然后自己悻悻地走开。
我会踩着同龄般孩子吃过的零食袋子一路走去学校,好像是检查他们真的是吃干净了没有,也好像是谴责他们乱堆垃圾的行为,现在想想,似乎那时候没有后者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踩着零食袋子,无非就是羡慕他们可以有小玩伴,可以一起吃这么多的零食。我想参与的,我被排除在外的。
我也会拿着妈妈给的零花钱,买份糖心,那对于我来说是物美价廉的零食,买过后还可以剩下三毛钱。买的时候是黄色的,然后两个小棒搅来搅去,穿插来回,玩转了的花样,一会揪长,一会缠短,乐此不疲。最后变成白色的,扔了不舍得,就一口放进嘴里,甜的让人恶心的同时还不忘把棒上的一起吃掉,好半天,嘴里吃什么都是稀甜稀甜的。
小学时候我也有最大的奢侈品,那是小浣熊方便面,七毛钱一袋,要说服自己好多天才能买一包来吃。敲碎了,加上调料包,用手攥紧了袋口,上下的晃动以便调料分配的均匀。然后打开袋子,一点一点用手拿着吃。吃在嘴里还久久不肯下咽,仿佛是第一次品尝一道美味佳肴,最后袋子里一点都不剩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年底了,班里给优秀学生发红花,红花都戴在胸前。那红花像是一克拉的钻戒,在我胸前闪闪发光,我甚至连老师在台上一本正经讲的安全和纪律都记不进脑海里,就是盼望着快点放学,好让我给爸妈看到我发的奖状和红花。我就一直戴着,放学得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走小巷子,专往人多得地方走,走到楼下,看不见我红花的我就跑他跟前叫一声“爷爷”“爱,发了大红花啊?”然后就理所当然得点点头,再寻找下一个夸我得目标。其实,那时候,只是爸妈还没有到点回家,更多的是想要爸妈在家,我戴着红花,一起吃过一顿暖暖的晚餐。似乎那时候这样的想法不敢有,也不会有。我依旧是戴着红花写完作业趴在每天等候爸妈的阳台,饿着肚子,盼天亮变天黑,盼回没有吃饭的爸妈一起吃一顿匆忙的晚餐。爸妈回来的时候,红花也没有钻戒那么亮了,虽然它依旧开得那么盛,那么红。
记忆中特别渴望妈妈或者爸爸能够接我放学,哪怕是一次。就是那一次,考试把声调标错了,老师留我在办公室改十遍。我记得老师是个男的,他与另一个女老师不知在聊什么,聊得热火朝天。我改了好多遍的试卷,擦了又改改了又擦,一声二声三声四声改了个遍,对的不对,不对的也不对,后来我一次次地问他也磨掉了他的耐心,索性让我自己去角落反省那里不对。我盯着试卷有些纳闷,莫非声调有五声?试卷都快被我擦烂了,还是没能有正确答案。一遍遍地看着外面渐黑德天,着急的我快哭了。我终于看到女老师起身与他道别。互相道别后,他终于拿出时间来看我的试卷。我不知他是真的看了还是粗略一瞥,也不知我是真的对了还是不对也对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如释重负的背上了书包,我还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高兴得几乎用吼得”谢谢老师“。
出了校门,我看到了妈妈努力向校园内张望的身影,那时候心里充满了满满的自责,第一次妈妈来接我放学,同学都没看到,推着婴儿车的阿姨也没有看到,弥漫身边是瑟瑟的风和凄凉的街道,妈妈接过我的书包,我感到无比的幸福,而我只是跟妈妈说,改题到现在。其实说其他再多的也无用,只是这其中多少有些遗憾和自责。
我的童年好像很多的回忆,又好像很少,只是模模糊糊,又有些清晰的不行。这么一想,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昨天的我还渴望有一头长长的头发,昨天的我还渴望有白白的皮肤,昨天的我还想扮演一次家家酒里的妈妈或者是公主,昨天的我还想让爸爸妈妈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哪怕是一次。
昨天的我还想班里的同学不要因为我家里是卖菜的而疏远了我,昨天的我还想为什么我就没有跟我玩耍的小朋友?如梦一般的,我就醒了,变成了今天。今天我已成为他人妻,j今天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今天已不是昨天,童年和青春随时间远去,留下的是断断续续的记忆和代表不了什么的几个文字。
如果问我,童年你是否有遗憾,那么我会说,毫无遗憾。我的童年,有很多未实现得梦成为我永久得回忆,我想要的我渴望的都将变成我记忆里永存的画面。
你也有童年,或是无忧无虑,或是坎坷荆棘;你也有青春,或是随波逐流,或是一跃奋进;你也有晚年,或是安享其中或是随遇而安。
忆童年,酸楚过后更多的是收获。
附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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