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而立之年的医生是怎样一种体验 在中国而立之年的医生是怎样一种体验在中国而立之年的医生是怎样一种体验

在中国而立之年的医生是怎样一种体验

这篇文章本来是生日那天想写的,工作琐碎繁忙,也就陆陆续续写了一周。今拿来与感兴趣的朋友们共分享之。

作者:李少雷医生

来源:康爱医生公众号(kangai2015)

今天(4月13日)是我的30岁生日,而立之年总想说点什么,回首过去,继往开来。过去对而立的理解是爱情,家庭,事业取得全方位的成功,现如今而立的含义应该变了,而立应该是一切刚刚立起来,我仅来说说我的工作,在中国做刚刚立起来的医生是怎样一种体验。

学医的原因

为什么学医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由,在我们国家,高考填报志愿被调剂的到医学院校的绝对不占少数,我本科所在的武汉大学医学部便是如此,它的前身是湖北医科大学,在我上大学的三年前它被并入武大,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大一去本部参加武大的110年校庆活动,我们医学部的同学站在一起,大家排着整齐的队列,明显被别的队伍不屑一顾,他们窃窃私语,说那帮哥们是湖医的,当时我的很多同学都被这话激怒了,我们他妈的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双方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群架。我相对要平静的多,因为临床医学专业是我忠实的选择,我不出身于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农民,也没有亲人在我懂事的年纪因为重疾辞世,不存在要为了攻克某种疾病而为医学献身的意念。我选择学医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要搞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病,我想医治自己,我自己高二的时候患了腰椎间盘突出,不能久站,腿部放射性疼痛让我的高中时代和大学时代是在肉体痛苦中度过的。我选择武汉的原因,是因为高考那年非典,网吧都关闭了,我不能了解更多的信息,我想背井离乡,我看着家里墙上贴的中国地图,毅然决然的选择被标星的广州,中山大学,后来父母说广州太远了,一时僵持不下,我说那就折中吧,地图上带星的地方,山西和广州的连线中点,便是武汉。武汉充满了我的记忆。

大学时光

医学院校第一年,课程并不繁重,当时参加了和医学相关的一个社团是武汉大学遗体捐献宣传青年志愿者服务队,大二下学期,我已经是这个社团的负责人了。当时和湖北省红十字会合作,街上发过传单,去走访过志愿捐献遗体的老人,代表红会和他们签署过捐献协议,为了纪念曾经捐献过遗体的有志之士,红会给他们立了纪念碑,这是我们社团一次重大的活动。大一的下半学期,真正体会到了象牙塔的魅力,借图书馆看了很多的世界名著,还看了两本心理辅导书,对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进行了重新的梳理,“三观尽毁”,精神上达到了空前的愉悦。

大三下学期,进入临床学院,宿舍也随之搬到了湖北省人民医院旁,紧临武汉音乐学院和长江,临床课程随之繁重,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医学生苦逼背书生涯,每每考试前,划重点,背书,做小抄,一门门课程就是这样挺过来的,成绩都还不错。大四上那个学期,内外妇儿四本书加起来近3000页,密密麻麻的字,涵盖了人类几乎所有的常见疾病的发病,诊断,治疗,预后等,考试前连续通宵了几个夜晚,考试当天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漂浮起来,还好在同学们的帮助下,坚持考试并没有挂科,神经衰弱,乃至考试结束后的两个夜晚依然也没有睡着觉,那是我迄今为止经历的最惨痛的一次考试了,而且是不可超越的惨痛。内外妇儿的失败直接导致了保送研究生资格的失败。

大四下开始实习,我去的第二个科室就是妇产科,去妇产科第一天我就去看人流了,竟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音乐学院的漂亮女学生啊,一看都是男朋友陪着来的,我承认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为一个医生,对病人的身体产生了性的冲动,尽管只是实习医生。我想这事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大四那年21岁,本想很努力的学习,毕业了该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但是医学又怎能学习五年就够,开什么玩笑,那是要掌管生命,那个时候真是就觉得医生是生命的主宰者。更重要的原因是,五年本科毕业,连县医院的工作都找不到,所以只有一条出路,考研究生。经历过内外妇儿的教训,考研究生就并不难了,认准了目标,不间断的努力,这是一种惯性。

初级住院医

2008年9月研究生入学后,直接升级为住院医,便踏上了了正式当医生的路。始于北大医院,轮转了普外科,骨科,泌尿外科,胸外科,急诊,一共18个月。管理的第一个重病人大概是75岁的一个老太太,急性胆囊炎急诊住院,做了手术,但她合并有高血压糖尿病慢性支气管炎等心肺不好的疾病,术后时不时就喊憋气,时不时心率就飙到150,各种心律失常,每每被家属喊到床边,我内心里都无比的紧张,擦,内心中飘过无数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人民卫生出版社第六版内科学关于各种心律失常的处理办法一一在脑海中浮现,然具体怎么实施呢,那些所谓的利多卡因钙拮抗剂ab受体阻断剂究竟怎么下医嘱呢,但是我有个信念,在家属和病人面前一定要故作镇定,面对家属的狐疑,我勉强说再看看再看看,汇报给上级医生,上级医生就一个意见,请内科会诊,所以后来出现类似情况,我未再直接汇报给上级医生,几乎两三天我就要请内科会诊一次,来会诊的不过也就是内科的高年资住院医或者住院总医师。这个老太太术后住了一个月,终于顺利出院了,然我也跟着她紧张了一个月,当时每每内科医生会诊的时候,我都和她们探讨很多,内科学的书本知识急需要在实践中消化,乃至于有个来会诊的内科医生给了我一个评价,从来没有哪个外科医生像你这样懂得内科的处理。确实是,当时北大医院的外科老大夫们几乎对危重病人的心肺处理非常懵懂,这个在我实习的湖北省人民医院外科中更是如此。不管怎样,通过这个病人我确实学习了太多,外科输液,高血压,糖尿病,呼吸不全,心律失常,心功能不全等的紧急处理贯穿这个病人管理的始末。虽然我平时巡视病房的时候总是故作镇定,但最让我打击十分诡异的一幕仍然出现了,老太太办理办理出院的那一天,病人的女儿,40来岁,我们一起上电梯回病房,等电梯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她说,李大夫,怎么样,在我们老太太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吧……我内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当时贱贱的嘴脸真是让人一生难忘。

也许正是这样的嘴脸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激励我,作为医生,不管你是外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不管你是胸外科的还是胃肠外科的,在病人眼里,你就是一个医生而已,医生就应该懂得疾病的救治,而不管这疾病是不是你擅长的。作为一个普通人,每每我的儿子发烧的时候,我除了会给他听听呼吸音以外,别的并不比母亲懂得更多,呼吸音还总听的非常不自信,总觉得我听到的呼吸音粗糙是不是就是肺炎的声音~啰音。

当医生成为病人

说说我作为一个病人的体验吧。2009年9月18日那天,真是我重生的一天。自从上了研究生,做了住院医,上手术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最核心的工作内容对我来说却是巨大无比的折磨,当时对上手术充满了兴趣却也惧怕着上手术,一个Whipple手术八个小时,作为第二助手第三助手连续站立八个小时拉勾,也许只得到最后几针缝皮打结的机会。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手术结束后,还要协助搬运抬病人从手术床到推床上去,碰到200斤的大胖子,我的腰都要断了,弯腰对我是一个太过于奢侈的动作,双腿早就在站立中被放射性疼痛折磨的麻木。即便如此,看到主刀大夫们拿着手中的电刀划过一层层的组织,手中的线结顺势滑下去的时刻,觉得这简直在雕琢生命艺术品,而我正是外科医生们中的一员,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的干练和自信,是的,当作为医生拿刀切下去的时刻,你怎么知道不会伤及无辜的大血管,你怎知道不会血花四射,你怎知道那就是肿瘤最佳的切缘,这是需要穷极一生去培训追求的,不确定性和未知的魅力让一个个外科医生欲罢不能,也让我因此而狂热,上手术给我带来肉体的痛苦,从不会被带到第二天,用每一个狂热去迎接工作中的每一天。有一个命题:精神上的痛苦和肉体上的痛苦相比,哪一个更痛苦。于我来说,答案从来都是,肉体上的痛苦要远胜精神上的苦痛。因为肉体痛苦一定会使你精神上也面临痛苦,你会没有精神去思考任何事情。肉体痛苦一定是多层面的,没有什么痛苦能比肉体痛苦更折磨人。所以,时隔我罹患腰椎间盘突出症8年之后,当我轮转了脊柱外科两个月之后,我复查了腰椎的磁共振,我找到了北大医院脊柱外科的李主任,让他为我施行了突出节段的椎间盘切除手术,并且在相邻两个棘突之间放了一个人工垫子Wallis。对于病人来说,也许折磨你很多年的腰痛和腿部放射性疼痛,仅仅需要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你就可以摆脱世间最痛的肉体疼痛。对于一些癌症病人来说,也许你仅仅需要一个外科手术,就可以重获新生被治愈。这就是外科的魅力,手术的魅力。而做手术这个决定,我花了8年才决定下来。我是2001年得的病,当时有外科医生建议手术,身边父母的朋友和亲戚却都说,哪有孩子做腰椎手术的,万一手术碰到神经根,孩子以后就残废了。所以父母和我被一些大街上治疗腰痛的电线杆小广告蒙蔽了好多年,真正的痛苦只有我自己一清二楚。我是幸运的,手术以后我休息了三个月,疼痛逐渐缓解下来并消失,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享受站立时没有放射性疼痛相伴的时光,感谢参与我手术治疗过程中的每个人,感谢当时的巡回护士在我麻醉前给予我的那一个微笑和问候,感谢主管我的王师兄,感谢后来和我同为胸外科医生的住院医商大夫,感谢当时病房的主治医于大夫,感谢李主任,感谢术后给我陪床的女朋友。作为一个病人,我体会了术前喝泻叶的滋味,体验了被导尿和会阴护理的感受,经历了伤口没有长好二次缝合不打麻药的针刺感。作为一个病人,被麻醉插管后,一个在外科实习的女学生给我施行导尿术,据好朋友描述,当时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勃起了,是的,当你在22岁的年纪时,老二被一个手法生疏的女学生把玩导尿时,你毫不犹豫的一柱擎天了,好在王师兄姗姗来迟般的及时赶到,不然这个耻于说出口的trick不知道会不会愈演愈烈,演变成精满自溢。

当医生成为病人,尤其在你自己的医院,你一定会获得更好的医疗眷顾。你明白谁最适合给你施行手术,你不用再无谓的排队预约,减少焦虑的时间,你也懂得医生交代给你的各种风险其实只是很小概率的事件,医学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使得任何时候医生都不可能给你讲这个操作万无一失,100%会成功。医患的更好配合,才能使得治疗效果达到最佳的可能性更大。曾看过一篇中篇小说,大体写一个市长得了阑尾炎,想请一个最好的大夫来做手术,最后选了当地最好医院的院长来做,院长嘛,一定是医院里最牛的大夫,现实情况是,院长忙于行政工作,早就疏于临床手术,手术做的一塌糊涂,最终阑尾炎术后化脓,迁延不愈的故事。医院里谁的手术做的最好,谁的医治水平高,只有同行们自己清楚,而这事病人永远可能不知道,也永远不被病人们知道。作为医生,应该永远只做自己擅长的事,对于自己的技术,一定要不间断的练习和使用,才能保证雕琢生命的安全性和质量。作为病人,我至今不知道在选择大夫,选择治疗办法时他们应该该何去何从,都是盲从的,慢性又能被治愈的病很少很少,不可能有8年的时间让你去做一个手术与否的决定,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信命。

现行制度下初级医生的培养

像我一样的临床型研究生并不占多数,2008年考入肿瘤学院,研究生学习和住院医轮转同步进行,当然你也会因此付出更多,平时像医院的正式职工一样工作,一周总会值一至两个24小时班,也不知道谁定的外科没有下夜班的规定,也就是值完24小时班后,如果赶上是工作日,你还得接着上班,频繁的时候每3天要值一个24小时班,在北大医院的日子是比较累的,因为夜晚总是有急诊,师兄在凌晨5点的手术台上累晕倒过去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而我自己也是,通常经历了夜晚的急诊折腾后,第二天的手术实在再无力气去上,好在当时大家一群初级住院医生在一起,都把上手术看作是一种奖赏性的事情,所以如果你没精力上,别人自然顶上,完了枯燥的文书工作当然还是得你来做。研究生的课程学习都被安排在晚上或者周末,如果碰上有课的晚上或周末,你的手术仍没结束,或者周末被排有值班,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就是这样在夹缝中生存着,能换班的换班,课程考勤不点名则好,点名的话一般就不妙了,所以经常遇见临期末通知考试,因为身边没有人选同样的课,错过了考试时间的人大有人在。是的,工作都得完成,课程考勤考试也得通过,工作没有任何收入,研究生也是要交学费的,好在奖学金覆盖了学费,另外每个月有1000块钱的补助,就是靠着每个月1000块钱,在北京默默肯肯的活着,并在医生的道路上成长着。

前面说了,我是临床型的研究生,硕博研究生5年期间,基本上有4年的时间可以算作住院医规范化培训的时间,所以毕业了留在北京的医院工作,只需要再补一年的规培,就可以晋升主治医师。这就是我自己的成长轨迹。相比之下,如果当初你考的的是科研型研究生(这部分研究生占大多数),5年的研究生期间,你从事的就是完成课题,做基础实验的科研工作。如果毕业了仍想当医生,如果有医院还愿意接收你这样的毕业生,那么你必须老老实实完成目前正在全国范围内推行的5年规范化住院医生培训。作为规培生,每个月仅有几千块钱的收入,试想一下,一切顺利的话,你博士毕业已经28岁(事实上能在28岁取得博士学位的并不多),30岁左右正是社会压力家庭压力陡增的年纪,你每个月仅拿着几千块钱的薪水,做着累如狗的医学琐碎工作,男人面临娶妻,女人面临生子,这一切如何进行,工作和生活还能使我们快乐吗?如果你一直忙于学业,还没有找到伴侣,那么这样的日子是虐狗。如果工作和生活不能够带来快乐,试问初级医生怎么能心无杂念的进步,如果你曾是一个住过院的病人或住院病人的家属,可能在医院给你管床的住院大夫就是这样连基本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的年轻人,尽管如此,他们仍饱读书籍和最新的文献,给你的治疗建议甚至比主任来的更规范有效,所以不要小看了这样的住院医生。不知道是谁说过,医生活到老学到老,医生越老越吃香,诚然医学是需要经验的,但是这也许是说的中医,对于现代医学,遵循的都是循证医学证据,一些证据每年可能要更新好几次,如果你的医生停止学习这些证据,那么你可能就要错过最好的治疗了,对于年轻的住院医和年迈的主任,哪个更容易及时学习到这些证据,答案是肯定的。一个住院病人的治疗,往往是复杂的,需要一个医疗团队为之付出努力,这其中也包括护士,团队中的成员都是各尽其职,互相配合,可见住院医也是很重要的。住院医会经常阅读学习文献,在每周的查房晨会上,汇报给大家,彼此相长共同进步。当然也有很多的年轻住院医选择逃离的,大多数人的出路是去了医药公司,凭借着名校高学历,可以获得一份体面的收入和井然有序的生活。

我总觉得,年轻的住院医比高年资的大夫和主任需要承载的更多。

内心的纯净

现在,我是一个已经快两年的主治医师了,自己独立出门诊,说起门诊,研究生轮转回肿瘤医院后,我就一直在协助我的导师杨跃主任出门诊,她的上午门诊经常看到下午两点,他每周出两个半天门诊,每次门诊需要安排两个助手,非常不理解每次也就看30个病人左右,却要花费长达5个小时以上,他平均和每个病人交流的时间是10分钟,病情都是我们助手提前了解好,半分钟之内汇报完毕,绝大多数时候他仅需要点头示意,指明是否做手术或如何做手术,就可以看诊下一个病人,然而他并不是这样,病人往往问过我们助手的问题,又要再问他一遍,他都一一耐心解答,有些问题是这个检查在哪哪预约,在二楼的心电图室对面,二楼门诊的西北角B超室等等若干问题,事实上检查申请单上这些流程都写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两年,每次陪他出完门诊,都是身心俱疲,因为病人不相信助手,主任看诊速度太慢,我在内心里谩骂过无数次“讨人厌”的病人和“磨磨唧唧”的主任,为什么不能高效一点看诊更多的病人,或者早点结束上午的工作,按时吃饭。现在,我终于理解了当年的主任了,因为有一次我也就看诊了30个病人,花了四个小时,找我的病人一般都比较简单,差不多有一半都是来开检查的,快的话半分钟处理一个病人。然而,有那么几个病人,病情相对复杂,家属懵懵懂懂,我不知不觉就花了半个小时和一个病人交流。因为如果你是一个癌症病人,或者是一个癌症病人的家属,面对你的医生,半个小时的交流是远远不够的,事实上大多数癌症病人至死都接受不了患病的事实,这就是现实。现在,杨主任周四上午的门诊限号30个病人,本应该是下午1点半就可以进行多学科查房和科室手术查房,因为他每次门诊的“拖沓”,被延期为下午四点钟进行,历时三个小时。在每个没有手术安排的周四,要下班,晚七点以后再论。

现在,我除了在门诊直接面对病人外,病人收住院以后,我不再那么多的面对他们了,我也会带教1-2两个住院医,术前谈话也都由住院医来完成。我所做的大部分事情是作为第一助手协助好术者完美的完成手术,因为身处外科,手术的完美与否是治疗成功的最核心要素,只有不断练习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反复研究每一张影像学片子和术中所见,制定出最完美无瑕又简单直接的手术思路,才能更大程度上发挥我的工作职能。病人术后的恢复也是极具危险和复杂性的,去年,我和我的住院医成功抢救了几例术后致死性并发症,病人都能顺利出院,就我个人的短浅目光来看,这些是我现阶段工作的全部意义了。

医生如果想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取得长远的发展,仅看病救人是远远不够的。看病救人获得的成就感会上瘾,要想使得这种成就感逐步升级,你必须提高自己的职称。因为没有哪个病人想要去找住院医,主治医,甚至是副主任医师主刀做手术,因为明明有大牌的主任,主任医师在那里,干嘛要退而求其次,何况性命这事岂能求其次。所以,医生都需要向金字塔的顶峰冲刺,基本上,冲刺所需要的全部力量来自于你的科研水平,你需要不断地发表SCI论文,除了数量,还要求高分,高分SCI几乎成为了职称晋升的唯一砝码,不管你是花1分钟接诊一个病人还是10分钟,不管你每年是做100台手术还是500台,不管你的病人能不能顺利出院,只要没有医患纠纷,你就是好大夫。好大夫如果发表了高分的SCI,那么你就成功了,你就可以是全国最炙手可热和最权威的专家。高分SCI的发表谈何容易,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不论是造假的精力还是夜以继日盯着电脑的精力,如果你是外科医生,势必你会疏于练习手术技巧和思考手术策略。现在很多复杂的外科手术已经不再有医生愿意尝试了,风险高危险大,成功了是医生应该的,失败了医生就属于过度诊疗,要承担被医闹的风险,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名气特别大的医生,和真正技术娴熟的医生,越来越背道而驰了,高手在民间的说法空穴来风不胫而走,这就是体制下的现实。

我们都时常抱怨医生的收入低,是的,确实不高。但是,当一份工作足以满足基本的温饱问题后,你所要思考的就是工作本身的意义了。每当我抬头看自己头顶的天空的时候,我都希冀自己的内心像它一样广阔而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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