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提到植物，总会让人想到“绿色”、“天然”、“环境友好”这样的概念，这与我们自古以来居住的环境有关，也甚至是因为植物作为主要的食物来源，支撑着人类的生命。

植物成分的护肤品，也自然地会引起人们对于美好的联想。

近日我在微博上作了一次调查，关于大家对植物成分护肤品的态度，约1/3参与投票的童鞋选择了“更喜欢”，相对而言，选择“不喜欢”的仅约5%。

这也是为何植物成分在护肤品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原因，无论国际还是国内护肤品牌，几乎没有不涉及植物成分的。

那么如何客观认识植物成分、有何进展和趋势呢？

本篇来聊聊这些话题。

二、植物护肤的历史

人类利用植物护肤的历史源远流长，中外皆如此。

古埃及、古印度、古罗马和古代中国，相关的记载可谓浩如烟海[1]。

可以说，利用植物（以及其它天然物质）美化容貌、保护皮肤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

在远古时期，利用植物护肤很可能是一种偶然；

到古代，就已经逐步发展为有系统的甚至是流行的行为了，比如使用植物油用于润肤，这在各个国家的古代历史都有记载，当时所使用的只是一些粗制品，即使到草药广泛应用的时代也是如此。

多数时候，古人并不知道这些植物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挥作用，因此这些行为主要还是基于经验。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日化工业的逐渐建立，现代药物学、化学、皮肤学逐渐发展，终于使植物在美容护肤领域大放异彩。

特别是由于一些动物性疾病的流行，例如疯牛病、禽流感等，动物性产品的安全性倍受关注之后，植物成分更加得到了消费者的青睐[2]。

分析技术的进步使得人们可以了解植物中有些什么样的成分，通过提纯技术可以得到这些成分，并且将成分的结构、功能进一步研究清楚，由此，植物成分护肤品终于走上了现代之路，并且在美容护肤领域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通常，人们谈到植物成分的时候会有一种印象就是“温和”，然后就是“起效可能比较慢”。

事实上不完全如此。

植物来源的成分种类繁多，有酸、酚、脂肪、脂肪酸、蜡、黄酮、萜、醇等等各种成分，有的作为基础的润肤成分，起的作用比较温和；

有的却可能起到很快速的作用。

因此合理地利用植物成分，完全可以做出安全性好、起效速度又快的护肤品。

三、植物对于护肤的价值和意义

你可能会觉得疑惑：

说了这么多，好象没觉得什么植物来源的成分的效果是非常强劲的呀！

这是因为提纯之后，也许叫的是有效成分的化学名，因此一时你想不起来罢了。

植物对于护肤的价值和意义，我认为总结起来有三点：

首先，植物成分极为繁多，功能十分多样且强大，为护肤品的发展提供了极其广大的空间。

迄今我们认识到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举一些大家最为耳熟能详的例子：

羟基乙酸

这是最早发现于甘蔗的α-羟基酸，现在广泛地用于皮肤年轻化、角质剥脱的美白、痤疮治疗，作用是非常强劲的。

α-羟基酸作为一个大家族，还有其它许多种类，例如柠檬酸（来自于柠檬和其它柑橘内水果）、酒石酸（来源于葡萄）、乳酸（天然存在于番茄）等[3]。

水杨酸

最早来源于柳树皮，之前我已经专文介绍过了（参见：

说说可能是护肤历史上最成功一种成分

红没药醇

最早发现于洋甘菊花，有非常好的镇静抗炎作用，敏感和受损皮肤使用的产品中不加点红没药醇好像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人参皂甙

来源于人参和西洋参，可以抗衰老、防止光老化、促进胶原蛋白合成，增强免疫力，是抗衰老护肤品中的经典成分。

维生素C

最早来源于新鲜水果和蔬菜，是人体最重要的抗氧化剂之一——但是，人体自身并不能产生它，必须从植物中摄取。

维生素C具有卓越的抗衰老、抗氧化作用，围绕维生素C开展的配方工作数不胜数。

维生素E

来源于坚果油和种籽的胚芽，对人体来说也是最重要的高效抗氧化剂之一，是许多抗衰老产品的主打成分。

灵芝多糖

具有抗老化和提升免疫力功能，可以减轻光老化。

光甘草定

源于甘草的根部，已证明它对酪氨酸酶的抑制能力比氢醌高16倍，是迄今为止最高效的美白成分之一，要知道，氢醌被称为“美白的金标准”。

熊果苷

来源于植物熊果树，是经典的美白成分之一。

丹参酮

来源于植物丹参的根，是天然抗雄激素成分之一，能够抑制皮脂分泌，并且有良好的抗氧化作用。

虾青素

地球上已知的最强抗氧化物质之一，来源于藻类植物——雨生红球藻。

燕麦葡萄聚糖

来源于燕麦，具有卓越的舒缓、抗炎和促进皮肤修复作用。

价格也极其昂贵。

姜黄素

来源于植物姜黄，是非常热门的抗氧化剂之一。

银耳多糖

来源于银耳，具有和透明质酸类似的结构，可以作为优良的保湿剂。

黄原胶

护肤品中最常用的增稠基质之一，它是植物淀粉的衍生物。

除此之外，还有刺云实胶、瓜豆胶、海藻胶等植物胶类，都在护肤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此外，

色素类

（包括胡萝卜素、花青素、原花青素、叶黄素、槲皮素）、多酚或黄酮类（如大豆异黄酮、葛根异黄酮、苹果多酚）等等，也是植物来源的具有优良抗氧化、抗老化或其它多种作用的成分，在中国已使用化妆品原料目录的8000多种原料中，植物占2000多种，可见种类之繁多。

其中许多都在护肤品中得到了广泛应用，甚至有一些成为药品的原料，但还有许多仍待进一步开发。

其次，在当下，植物成分具有极重要的环境和生态意义。

我并不认为植物成分是全能的、完美无缺的，也不反对化学合成成分的使用。

但植物成分在生态和环境上有一点是非常难以被代替的：

所有的植物成分都是可再生、可降解的。

这一点在全球面临着生态和环境危机时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我们已经知道，化石原料的大量开采、加工过程，会产生大量三废，许多都难以处理，涉及全球生态系统的安全与稳定，例如近些年极受关注的塑料粒子问题——我们从海洋中捕捞的鱼全身都充满了塑料微粒，然后——我们人类再吃下去，这些粒子再进入人体。

有时候，有些成分本身可能就是问题，例如使用的聚乙烯、聚氨酯类成分，是极难降解的。

植物在生长过程中，可以成为制造氧气、消耗二氧化碳的工具；

采收后，可以提取出我们想要的有用物质；

用完后，又可以降解而归于自然，减轻对环境造成的负担。

如果能尽可能地采用可降解的植物成分，将更有利于环境保护。

最后，植物成分对于开发各地资源、发展特色经济非常有价值。

中国有许多地区具有非常丰富的特色植物资源。例如甘肃，因为盛产甘草，成就了一方甘草产业，又如枸杞之于宁夏、椰子之于海南、三七之于云南。把丰富的植物护肤资源利用起来，既可促进地区经济均衡发展，又可以造福于爱美大众，甚至，说句政治正确的话：给正在脱贫的农家一条出路、一个希望。

中国有悠久的利用植物进行美肤、保养、健康的历史与丰富的遗产，这些资源

得研究、应用。

就好象青蒿素本是来自于中国的植物，最后，却造福了全球遭受疟疾的不幸之人，这是对世界的贡献。

因此，我多年来虽然不排斥非植物成分，但无法否定的是对植物成分有所偏爱，并一直呼吁业界加强植物成分的研究和开发，做出更好的护肤品。

四、全植物护肤——问题与艰难的探索

由于植物成分护肤的多种优势，使之格外受业界重视，业界许多人一直梦想着能做出所有成分都来源于植物的护肤品，从我进入美容护肤行业起就是如此，但十几年来，并没有人做到这一点。

因为这个想法——说实话，比较理想主义。

理想，当然是美好光明的，但现实是骨感无情的。

植物成分有诸多优点是事实，但面临的问题也十分有挑战性

去年，我在世界中联中药养颜产业专委会成立大会上发表了《国内外药妆品中天然成分应用解析》的主题演讲，就提到希望业界能够面对并设法解决这些问题，包括：

颜色的问题

：许多植物成分都有较深的颜色，例如绿茶，大家都知道是个好东西，但不敢多添加，因为颜色实在太深了（虾青素表示：“茶叶这颜色跟我比？”）。

气味的问题

许多植物带有一些特殊的气味，并不一定让人很愉快地抹到脸上，例如芝麻油、亚麻籽油，这对配方、调香等带来了巨大挑战。

原料稳定性的问题

原料来自不同的产区、生长的条件、收获的季节等都会对其中成分的种类与含量造成影响。

另外，一些植物性成分本身容易变色、变质，需要良好地加工和存储，或者配方上的稳定性措施。

标准化的问题

植物成分水很深，不同的提取部位、提取工艺，提到的产物和效果可能相差很大。

要让植物成分真正发挥效果，并且做出规模、适应工业化生产的需求，各方面质量、工艺的标准化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有许多方法去实现这个目标，例如采用指纹图谱分析来控制质量。

但因为仪器价格昂贵，非一般实力的机构所能完成。

效果与安全性等的基础研究问

植物成分千千万，哪些真有效果？

有什么效果？

怎样发挥效果？

如何配合才能发挥更好的效果？

需要非常多的基础研究工作才能确定。

但这方面的工作开展的深度和广度不够。

做出全植物护肤品，要解决这么多（而且远非全部的）问题，是十分艰难的。

一定是既要有理想和情怀，又要有实力。

而这样的公司，可以讲屈指可数。

五、全植物护肤时代的来临

我万没想到的是有公司竟然最后把全植物来源成分的护肤品做了出来，这个公司就是百年来深耕跟植物药物、中国上市企业市值500强排名第134位、云南省上市公司排名第一的云南白药。

关于他们的产品，我知道得有点突然（对不起是我埋在实验室太多、对行业进展关注不够

今年6月底，白药方面邀请我去参观他们的药用植物园，看完各种珍稀植物，座谈的时候，我被问到一句：

“您觉得全植物护肤成分的护肤品值得做吗？

我稍思索了一下，说到：

“我一直认为植物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值得开发；

云南是中国的植物王国，全国植物物种的60%，云南都有，从这一点来说，云南极有优势；

另外，在环保的大背景下，开发植物成分，在生态和环保上有重要意义。

但是，挑战也非常大……”。

他们微笑着对我说：

“是的，确实很难，为此我们已经努力了好多年，我们做出来了。

当时我是震惊的，真的。

如前所述，这是既需要深远的情怀，又必须有强大实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十几年来，不断有人跟我提起过想做全植物成分的护肤品，但无一成功（基础油加精油除外）。

之后在座谈中我详细了解到，白药方面整合了云南省药物研究所的团队，并与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合作进行了大量研究，将难题逐步攻克，才终于成功，推出了“采之汲”系列全植物成分的护肤产品，并已通过日本相关检测和认证，在日本市场上市。

云南省药物研究所（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

我认为，这是

植物护肤领域一件里程碑式的事件，宣告了全植物护肤时代的来临

我为此而感到欢欣鼓舞。

六、植物护肤的未来

此时，我也不禁思考，植物护肤的未来会如何。

首先，从大的趋势来看，我相信前途一定是美好的。

植物护肤成分是地球馈赠给人类的宝贵财富，我们现在开发利用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从我个人自身有限的配方研发经验来看，许多成分真的大有可为，这绝不是夸大，只是其的巨大价值尚未被认识到。

第二点，在技术上，前文谈到的几个方面的问题会逐步得到解决，这是现有技术水平可以实现的，只是需要资金投入、时间沉淀。

第三点，更新、更环保的技术可以在植物成分的生产上得到应用，例如植物组织培养、植物干细胞工厂技术等，制造质量更加稳定、效果更好的植物成分，以太阳能风能等绿色能源来维持这些植物工厂的运行，将是一幅美好的图景。

开发植物成分用于护肤，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在这里，我也要透露一下：

我本人荣幸地受云南白药旗下采之汲官方邀约，自2019年8月起担任采之汲的专业护肤顾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为植物护肤的开发、发展助力。

为了普及植物与护肤的有关知识，近期将与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创始人、知名作家李筱懿老师共同进行开展系列活动，为大家揭开全植物护肤的奥秘，溯源女性成长的纯净力量。

同时从8月15日—9月5日每周四晚8点，我将会在“灵魂有香气的女子香蜜会”微信公众号为大家直播讲解专业护肤课程，每节课结束后还有15分钟的在线答疑环节，解答大家护肤中遇到的难题。近期关注敏感肌护肤、美白、防晒和防老抗衰的同学一定要重点关注！另外还可以参与“采之汲全植物”小程序28天护肤打卡活动，赢取锦鲤大奖。（文末点击

阅读原文

，进入小程序即可参与打卡活动）。

偷偷告诉大家，9月底我还将和李筱懿老师有一场绝对惊喜的“现身合作”，敬请期待！

参考文献：

[1]王昌涛,杜喜平,苏宁.化妆品植物添加剂的开发与应用[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2:1-4.

[2]González-MineroFJ,Bravo-DíazL.TheUseofPlantsinSkin-CareProducts,CosmeticsandFragrances:PastandPresent[J].Cosmetics,2018,5(3):50.

[3]DraelosZD.药妆品[M].第三版ed.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8.

作者简介：

理性护肤运动发起人，同济大学医学院皮肤学博士生，创办中国第一个私人非盈利性皮肤学实验室，专注于美容皮肤学、皮肤和化妆品的关系研究。

著作：

《素颜女神：

听肌肤的话》、《享瘦之门》、《听肌肤的话2：

问题肌肤护理全书》；

译作：

《药妆品》(Cosmeceuticals)第3版、《美国皮肤学会痤疮治疗和护理指南(2016版)》；

第一作者论文发表于ExperimentalDermatology、JournalofCosmeticandLaserTherapy、Dermatology、《临床皮肤科杂志》、《中国皮肤性病学杂志》、《中国美容医学》等。

微博关注77万+，知乎关注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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