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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青春赌明天

本文作者：程世国

本期编辑：木森

近日，我看了一部电影，片名已经记不清了，但里面的剧情还有一些印象，因为这部影片勾起我回忆一波儿往事。影片剧情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女生名叫小欧，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小欧的老公在澳门赌场赌钱，她到赌场劝老公回家，希望他不要赌了，其老公因为一把牌不顺输了钱，便把小欧推倒在地，继续赌。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把小欧彻底激怒，后来，二人离婚。离婚后，小欧把孩子生下来，参与到赌场拉客的队伍，目的是报复这些赌徒，在拉客源的过程中，遇到一个大老板将家产输光，后来被送进监狱。

小欧也帮过一人，因为一个木匠艺人参与赌博，背上巨额赌债，躲入深山。小欧跋山涉水，找到这个艺人，鼓励他重振旗鼓，果然让他东山再起，办起美术展，事业有起色，赌债也还清了，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算是戒赌成功。小欧说了一句话：“沾酒而不醉，沾赌而不陷。”就是沾酒而不喝醉，沾赌而可以见好就收，算是戒酒和戒赌。看了电影后，我开始回忆自己与赌的一点儿渊源，虽是小赌，它却像一颗毒豆，深埋于心，生根发芽，疯狂生长，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中学岁月

我从小是一个乖乖孩，学习很刻苦，小学阶段，都是以本校第一名的成绩完成小学学业的。因为一直在山沟沟里，如坐井观天的那只小青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便给自己定了一个读全国优质大学的目标。小学毕业后，我考入当时我们这一片最好的中学，进校成绩在全级排名一百六十几名，全级共二百余名学生，我属于最差的第四梯队。即便如此，我没有因为成绩不好而放弃，而是倾尽全力冲刺，终于，在初一第一学期拼到全班第一名。小有成效后，我没有满足，继续加大火力，白天认真听讲，放学后加入校园背书大军，夜晚挑灯夜战，凌晨五点多起床，和当时的补习班大哥哥一起，争分夺秒地学习，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搏到初一级全级第一名的好成绩。

进入初二后，一个偶然事件，成为我人生的巨大转折。因为我每天忙于学习，其他都是浮云。有一天，恰好是周末，我没有回家，同寝室的一个同学波二，让我陪他玩耍，就是用纸牌做游戏，缓解一下学习压力，我没有拒绝。他说游戏规则，用三张纸牌赌大小，赢了的弹输了的波儿。就这样，通过这个三张纸牌游戏，其实就是炸金花，这个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一个下午的弹波，我把纸牌游戏学会了。因为学会这个游戏，改变了我的很多事。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开始不满足于弹波，参与赌博。从开始赌一角钱的底开始，我也体会到赢钱带来的快乐。我是一个执着的人，一旦开始，就不知道控制，毕竟是孩子，只有在游戏中寻找刺激。

我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从一角钱的底，五角钱的底，到后来打一元钱的底。从同班同学一起玩，到和别的班同学一起玩。因为玩的次数多了，渐渐开始上瘾，忍不住放学后想玩，晚上想玩，周末也想玩，学习成绩直线下滑。还差了一些赌债，虽然不多，但对于学生时代的我，已经很多了，有时遇上收债的别班同学，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只有回家拿来生活费，先还清上周的赌债。因为爱赌，别班的同学总来邀约，没有忍住诱惑，又继续参与其中。周而复始，我努力学习的防线被彻底攻破。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年的中考，我只考了全级第37名，没有达到爸爸给我定的进前十名读高中的目标，也因为如此，我没有完成读高中的心愿，自然，读大学也成了空谈。

师范阶段

带着遗憾进入师范，当时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认为没有什么不妥的，继续重操旧业。因为读师范都是住校，有时一月才回家一次，周末和放小假，有太多闲余时间，为我参与炸金花游戏提供了太多空间。

进校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同学们在大寝室里炸金花，干得热火朝天，发牌，算账，打底，还有大家脸上那专注的表情，贪婪的欲望全部写在脸上。正玩得兴起，学生科科长推门进来，他戴着金丝眼镜，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那严肃的表情至今我也无法忘记。只见他大喝一声：“不许动！”

大家还是有自保意识的，都准备逃跑，但也无处躲藏。“不用躲了，你们全部被我记住了。”科长继续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惊醒，因为手气差，我早早的输完，躺在旁边装睡。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输钱还真英明，侥幸躲过一劫。

可接下来的情况把我整蒙了，科长转身对我说：“你是班长，也没有管管他们，一会儿你把参与赌博的名单记录好，交给我，一个也不许漏！”

因为我是班长，科长看着这些新兵蛋子，只认识我一个，又临时交给我“特殊任务”，让我情何以堪。也不能推辞，生怕推辞漏馅，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弱弱的说：“好的。”

后来，科长宣布一些学校关于赌博处理的纪律要求便离开了。我真是难呀，也不知道怎么做，幸得几个关系好一点的同学一起出主意，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今天参与赌博被科长发现的，照名单报上去，不能把其他人牵扯出来，被抓住是你自己运气不好。

虽然如此，我心里也很纠结，因为这个名单，大家要被学校处分，万一他们反水，把我也供出来，岂不是亏大了。在科长规定的时间里，我把名单交了上去。科长还表扬我遵守学校规章制度，是个好学生。但我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后来，名单上的同学领到一张黄牌，他们也真够义气，没有把我供出来。

原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远没有那么简单。那学期快结束了，一个参与赌博同学的爸爸要去拜访班主任，大家都不知道班主任家住哪里，只有我知道，便让我带路。我也不好推辞，便一同前往。因为这一次带路，一起去的那个同学没有挨批评，班主任倒是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番。说我才是赌博的始作俑者，大家是在替我背锅，还问我这班长是怎么当的，不但不带头，还起反作用。经历班主任一番谆谆教诲，我心里倒也踏实了许多，减少一点愧疚感。

走入社会

参加工作后，我也没有停止玩纸牌游戏，这时正是炸金花的黄金时间，无论是哪家办点红白喜事，还是逢年过节，大家都在玩。因为这个游戏没有难度，一看就会，一学就懂。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爸爸接我回家，因为这一次，我才彻底给纸牌游戏说再见。学校放寒假，我没有回家，而是在上面一户农家玩炸金花，玩了一天一夜没休息，好像也输了点钱。第二天晚上，爸爸来接我回家，他没有像其他家长一样，大发脾气，也没有把牌九抓来扔了，更没有去抓桌上的钱。只是轻轻给我说了一声：“回家吧。”

“等会儿，我把这把牌看了再说！”我回答。

就这样，爸爸在旁边默默的等着我，待我玩满意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着我。

我们起身回家，路上，爸爸也没有对我说点什么。这个突然的安静让我内心承受着巨大煎熬，倒是说我几句也好呀。他用这个无声胜有声的方法，彻底把我心里的防线击溃了，我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回忆这个纸牌游戏，都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于是，我痛下决心戒掉它，远离它。经此一事，真的戒掉了。

别拿青春赌明天

赌博本是一陋习，他的攻击力非常强，一旦开始，要收手还是挺难的。我拿青春赌明天，赌到精神颓废，赌到人生目标未实现，留下终生遗憾。

在我从教的岁月里，每当发现学生们有赌博的苗头，都会及时制止，因为我不想让同样的悲剧重演，一遍，两遍，三遍……

人生有些事，本可以按正常轨道行走，完美收官，也可能偏离轨道，误入歧途，因为选择决定人生。也如因果说，有因必有果，种下苦因，必食苦果。为什么要等到后悔时才醒悟，而悔不当初呢？一张张小小纸牌，断送的不只是一个理想，而是一段灿烂的青春。

（2022年2月18日程世国于毛石街上）

END

作者简介

程世国

，男，汉族，汇川区毛石人，小学语文教师，爱好音乐、文学等。潜心育人，用文字记录生活里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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