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故事《你与时光生生不息》——[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变成她。] 小花故事《你与时光生生不息》——[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变成她。]小花故事《你与时光生生不息》——[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变成她。]

小花故事《你与时光生生不息》——[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变成她。]

小龙女:

按我们小花朵一贯的泪点来说,今天的故事,请大家备好纸巾。

宝妹:

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命运。←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变成了一个哲学家。

你与时光生生不息

文/晏生

她终于肯向这个世界妥协。但是她依然庆幸,出现在她生命里的那个少年,曾带给她独一无二的温暖和眷恋。

世事如舟,而你留在时光的彼岸

生物学家纳博科夫说,自然界中总存在那么几种蝴蝶,在即将破茧之际,通过蛹的外壳就可窥见其精美绝伦的翅脉轮廓,它正在努力挣脱,想要涅槃重生。

谈杞合上书页,外面的马路依旧堵得水泄不通,前座的司机回过头问他:“先生,需不需要换一条路线?”

“不了。”谈杞打开车门,他现在走回公司不过十五分钟。

一路喇叭和叫骂声不绝于耳,拥堵的源头是前方的植物园,今天有人在那里举办一个行为艺术展。

围观群众太多,谈杞路过,站在外围,隔着铁栅栏远远看见几个透明的人造蚕蛹被推上高台。狭小的空间,束缚着里面穿蝴蝶兰纱裙的女人,她们四肢被丝线缠绕捆绑,正在用抽象的肢体语言表现蝴蝶破茧而出前所经历的绝境。

镁光灯闪烁,台前聚集了不少记者和摄影师。还有许多路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并不能理解这所谓的艺术,纯粹只是看戏。

谈杞对这样的场景倒不陌生。他妈妈沈维苏当初是国内著名的行为艺术家,同时还是个蝴蝶分类学者,毕生最大的兴趣就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通过人体行为艺术的表演来模仿蝴蝶,阐述她想要表达的主题。

谈杞看得出神,他站在令人眩目的骄阳下,不明白心里突然涌现出的虚浮和空洞感是因为什么。这种莫名的情绪,从神经末梢一点点扩散,如同细菌一般,在他的体内迅速滋生。

直到晚上他梦见岑安。

梦醒之后,他靠坐在床头发呆,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没有见过岑安了。

他和岑安认识,便是因为沈维苏的一次艺术展。

那是四年前的深冬,谈杞因为赶论文而不得不通宵达旦地做实验、测数据,整整一个寒假不得清闲。

偏生沈维苏喜欢折腾,把艺术展开到了家里的后花园。

安静的谈家顿时热闹得如同菜市场,谈杞被外面的动静吵得不得安生,忍无可忍,窝了一肚子火,摘了口罩从二楼下来,就见客厅一角围了好几个模特,正急得团团转,好像出了点状况。

其中一个模特肠胃炎犯了,上吐下泻,只能临时撤下来赶去医院。离出场只剩下十来分钟,沈维苏又不见踪影,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谈杞不甚在意地说:“换个人不就得了。”他一把拎起沙发上的吃瓜群众,“我看她就适合。”

毫无防备的岑安“啊”了一声,手里的提拉米苏掉到了地上。

得益于沈维苏每天在饭桌上高谈阔论,和大肆宣传,谈杞无比清楚地知道整个艺术展的内容和流程。他继续把岑安拎到化妆间,蹲下来严肃地问她:“待会儿你需要做的非常简单,只要化个妆,换套衣服,跟在她们后面走过场就可以,你愿意吗?”

他的手搭在椅背上,半包围的姿态,把岑安圈起来,大有强抢民女的架势。

要换做别人,此时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把先前的提拉米苏捡起来,糊在谈杞脸上,再骂一句神经病。

但是岑安没有,她望着谈杞近在咫尺的脸,艰难地咽下口水,然后点了点头。

谈杞朝她笑了一下:“别紧张,你就当是闹着玩的。外面那么多人,也没几个真正能理解行为艺术,你就算胡来,也无所谓。”

他连续几天熬夜,眼底一片青灰,那笑容也实在牵强,暗地里不知压抑着多少不耐。岑安察言观色,乖乖抱着纱裙去了更衣室。

那个下午,岑安就像经历了一场荒诞的梦境。

她被化了一个夸张的妆,头发造型诡异,脸上厚重的脂粉遮挡了本来的样貌,变成了一个自己全然不认识的人。她跟在五个模特后面,提着幽蓝色的裙摆,赤脚走上铺满白色细沙的通道,在台上站定,然后摆出一个谈杞事先教过她的姿势。

好在,只维持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她就能退场。

回到化妆间里,她对着镜子还是一脸愕然,仿佛还没从方才的幻境中清醒,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

她竟然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场。

“你知道刚才自己表演的是什么吗?”谈杞出现在门口。

岑安吓了一跳,摇头。

“是蝴蝶,还未破茧而出的蝴蝶。”谈杞把手里的餐盘递给她,“害你掉了提拉米苏,现在还给你了。”

他着急回卧室补眠,说完就走。

岑安看着餐盘里的水果和精致的小甜品,心想,这人也不是那么坏。她从包里摸出药瓶,直接把药丸干咽下去,再赶紧往嘴里塞了块黄桃。

苦涩之后,清甜在口腔蔓延,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折磨着她的味蕾。

那就一起走,凑足了三人游

来年大三开学,谈杞早已经把那件事抛之脑后,不再记得那个被自己赶鸭子上架的女孩。甚至连岑安的名字,他也并不知晓,依旧待在实验室里,忙着完成魔鬼导师分配下来的艰巨任务。

再次遇见,是在渝中大学的校园里。

那天,赶上程似星来找他帮忙。

周日文学社团有讲座,一贯活动的教室被几个外教占用了,程似星领着一帮学弟学妹们四处寻找新的场地。最后,他们来到了五楼。

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谈杞一个人。

程似星看见他就像红军战士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乐颠颠地跑过来询问:“阿杞,地方借我用用吧?”

那间实验室的格局大约对半分,前五排是单个的座位,后方是实验台和存放药品的储物柜。只要他们保持良好的秩序,谈杞并不会受影响。

再说,谈杞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程似星。他们是老交情,高中同班,大学同校。

谈杞说:“随你。”

“谢谢首长!”程似星朝他敬了个礼,大手一挥,外面的人一窝蜂涌进来。

谈杞随眼一瞥,看见了走在队伍末端的岑安,她穿着及膝的墨绿色方格裙和米色外套,及肩的头发向内卷曲,衬出脸颊越发的小。

她径直走向最后一排,挑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离谈杞的实验台很近。

社团的人迅速安静下来,程似星是文学社社长,她这次给大家讲卢梭和亚里士多德。

中途不知怎么提到拿破仑,她说了一个笑话:“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想要加入学校文学社,参加了招新考试。当时大家拿到的题目是‘请你谈一谈拿破仑’,结果旁边有个女生居然不知道拿破仑是什么,全文围绕‘拿着破轮子’写了八百字的议论文,真是好大一朵奇葩……”

底下哄然大笑。

连谈杞也跟着扬了扬嘴角,这是他听过八百回的老笑话了。每次他冷着一张脸,程似星就拿这个来逗他。

一片欢乐中,谈杞注意到前方女孩微垂的侧脸,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游离在状态之外,握着笔在稿子上涂鸦。

岑安蓦地回过头,看了谈杞一眼,递给他一张纸。

——你好,我叫岑安,电话号码是139xxxx0709。

真是粗暴简单的搭讪方式,她看上去害羞内敛,实际上叫人大跌眼镜。也对,第一次参加行为艺术展就能做到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姑娘,当然不容小觑。

岑安不知道,自己鼓起勇气递过去的纸条,给谈杞留下了如此彪悍的印象。但不管怎么样,两人好歹也算是正式地认识了,岑安终于不再是单方面的“知情人士”。

社团活动结束,大家散场,程似星检查完卫生情况,问谈杞:“一起走?”

“好。”谈杞把试管冲洗干净,擦干手,准备往外走。倏然脚步一顿,他扭头问岑安:“中午有约吗?”

程似星这才注意到,实验室里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人。

岑安显然也在状况之外,抬头怔然地望着谈杞。后者挑了下眉,解释道:“那天你帮了大忙,我妈一直想要找机会感谢你,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这是突然降临的机会,岑安想,她没有理由要拒绝。

“好。”她点头答应,握住钢笔的手紧了紧,掌心布满曲折苍白的纹路,错综复杂地交缠在一起。

这个饭局,变成了三人游。

岑安以前无数次见过谈杞和程似星一起走在路上的模样,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加入他们。她曾经无比羡慕程似星,活力四射,像个发光体,能够肆无忌惮地和谈杞玩笑打闹,坦荡地走在他身边,收获他的喜欢。

如今她也算夙愿得偿,想来却只觉得心酸。

程似星是个自来熟,三言两语打听清楚了岑安的情况,感叹道:“原来你也是七中毕业的呀!我跟阿杞也是,咱们还是同届的,怎么以前不认识你?”

“我是高二转学过来的,读文,你们应该是在理科班。”岑安说。

“那就难怪了。”程似星笑,眉眼都生动起来,“要是能早点认识就好了,现在我都要走了,好遗憾……”

岑安没有想到,这顿饭,是程似星去澳洲之前跟谈杞吃的散伙饭。

落座之后,谈杞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程似星接了个电话之后表示要走了,谈杞才说:“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程似星越过桌子,走过去跟他拥抱。

时间好像被凝固,拖长,放慢,那个拥抱仿佛持续了很久才结束。岑安作为路人甲,目睹了这次告别。

程似星的爸爸开车来接她一起去机场,他们是全家移民过去,走得干净利落,估计以后难得再回来。程似星也将在那边继续完成学业,她展开另外一段崭新的人生。

岑安和谈杞一起送程似星到餐厅门口,目送车子驶远。天空蔚蓝如海,早春的阳光和煦温暖,好像不曾有离别。

他们一起抄近路走回学校,小道幽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抱歉,把你拉进来。”谈杞解释:“因为似星要走,我不擅长道别,两个人对面坐着太尴尬了……”

所以把无辜的岑安牵扯其中,好歹凑成了三人游,缓解气氛。

为答谢她在行为艺术展上的出手相助,也不过是临时兴起,想出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岑安想,原来如此,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她了然一笑,“我又被你拿来当枪使了。”

话虽这样说,她却毫无生气的迹象。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个笑话

许是谈杞终于良心发现,对岑安有了些愧疚的情绪,他对于这个突然侵入他生活的女孩没有抱以敌意,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存在。

早起跑步在操场偶遇,中午在食堂偶遇,晚上图书馆偶遇,男生宿舍楼下偶遇,篮球场偶遇,无时无刻不在偶遇。好像就算拐个弯,俩人都能撞一起。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好像在哪里都能碰见你?”

——“可能咱们的缘分现在才开始。”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和你做朋友啊。”

岑安选择了最妥帖、最安全、最老套的说辞。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程似星,那么,她怎么还敢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得不得老实地退守着自己的领地,让他没有办法能够拒绝她。

谈杞无言以对,他发现当面前的女孩红着耳朵故作厚脸皮地跟自己说话,他并不想让她难堪,只能放任,和纵容。

渝大校园里渐渐有了传言,说谈杞身边换了个人。

以前程似星跟谈杞关系要好,形影不离。

现在岑安仿佛活成了第二个程似星。

大三下学期是最忙的时候,但谈杞依旧我行我素,对于自己不喜欢的课,一律翘掉,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实验室里。

岑安喜欢拿着书过来自习,说是因为这边安静,比考研教室还好。

她坐在满屋子的仪器和药品当中,安然自若写笔记。谈杞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岑安茫然地抬头,谈杞拿出一个医用口罩给她戴上,“我刚刚做了实验,有的试剂刺激性大,里面气味不太好闻,你不要多待。”他的指腹轻擦过她的耳廓,靠近的时候,白大褂上有凛冽的消毒水味道。

“那你呢?”被口罩遮住了脸,岑安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我做完这个课题也就结束了,这是个人兴趣,以后多半不会再进实验室。马上就要大四了,可能会出去实习。”

见她听得认真,谈杞难得问起了她的打算:“你准备考研吗?”

岑安考虑了会儿说:“还没有想好。”

等谈杞转身,又认真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岑安悄悄摘下口罩,咽下一颗药丸。她翻了翻日历本,这一年的春天快要走到尽头,外面的阳光已经开始渐渐强烈。

岑安退了文学社。

程似星走了以后,接任社长位置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

谈杞看到告示栏里公布的新一届社团干部,若有所思,岑安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女生。

岑安想要逗他开心:“我跟你讲个笑话,你听了就笑一笑。”

“从前有个人,她参加文学社的招新考试,题目是以拿破仑为题写一篇作文,她愚昧无知,肤浅得可笑,不知道拿破仑是什么,大胆发挥想象,高谈阔论写‘一个人拿着破轮子’,写了两千字……”

岑安说完,眼睑温和地垂下来,她问谈杞:“你怎么不笑?”记得上次在实验室里,程似星说起这个,他明明就很开心。

她比谈杞矮许多,只到他的肩膀,站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小。她的眼睛酸涩地盯着地面,蚂蚁搬家,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还有阳光落下来的影子。

“谈杞,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个笑话。”

她就是那个写“一个人拿着破轮子”的傻瓜。

岑安有一段童年时光,是跟着奶奶在山疙瘩里度过的。

那时候她爸妈各自塞给了她一大笔钱,但其实用不到,蜿蜒崎岖的山路阻隔了一切,每去一次商店都得走半天的路程。她本该到了上初一的年纪,上村教育资源落后,她索性就留在家里。

陌生的环境,贫瘠的土地,听不懂的方言。

她静坐,没日没夜地发呆,十天半个月用不着说上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幻听,上空中有飘浮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岑安一度以为,自己疯了。

她至今不愿意回想那段时光,无形之中的束缚,像有丝线捆绑在心上,越勒越紧,快要不能呼吸。直到她不小心被玻璃碎片扎破了手指,鲜血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那一瞬间,她才感觉到清醒。

邻居家的小孩率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奶奶最终联系上岑安爸爸,让他过来把人接走。

岑安被送去医院,医生诊断她患上了抑郁症。

她爸爸混迹于大小赌场,粗人一个,不信这个邪,只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病状,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岑安服用药物,开始回到学校,过正常人的生活,时间已经过去四年,她该上高二了。

她转学去了七中。

这是岑安一生的转折,她在七中遇见了谈杞。

那时候的岑安,孤僻,堕落,颓废,麻木地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浮,她不听老师讲课,不与同学来往,不参加任何活动,就算被孤立也无所谓。她变得像下雨天地上潮湿泥泞的沟壑,容纳一起污浊。

可那天她看见了国旗下讲话的谈杞,他美好,阳光,积极向上,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岑安站在班级队伍的最末尾,蹲下来,捂着眼睛开始哭。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场眼泪是因为什么。

当晚岑安告诉自己的心理医生,她今天哭了,她已经能够正常地发泄情绪。聊天过程中,心理医生循循善诱,劝导她朝着那个少年的方向努力,摆脱现状。

因为谈杞,岑安决定于内心的恶魔做一次殊死搏斗。

她开始听课,甚至上课后辅导班,和同学和睦相处,向老师请教问题。她第一次尝试参加社团,就遇上了“拿破仑”的难题,闹出天大的笑话。还被程似星看了去,传到谈杞耳边,变成笑谈。

她受尽挫折,却越发百折不挠。

落下四年的功课要补上来谈何容易,况且她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算不上好,她却在两年之后奋起直追,考上了谈杞被保送的渝中大学,和他再度成为校友。

这些事情多么不可思议,可岑安就是办到了。

升入渝大以后,岑安照旧悄悄打探谈杞的情况,她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门牌号码和电话。知道他父亲早年病逝,母亲是一个行为艺术家,借着展览的机会混进场,溜入他家客厅,扮作一个无辜的吃瓜群众,不过是为等一场偶遇,等他认识她。

即便如今,岑安能够微笑着告诉谈杞,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就是那个笑话。

谈杞也无从得知她辛苦熬过的往昔有怎样的绝望,他只需要看到面前这个青春漂亮的岑安,不必邂逅曾经住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岑安。

她踏着荆棘而来,只为与他走一段路。

暗恋其实是一场诛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大四毕业,岑安还跟谈杞一起厮混。以朋友的名义留在一个人身边,真是天长地久的保证,不存在分手这一说。

谈杞果真很少再步入实验室,从他爷爷手中接管下家族的餐饮企业。有长辈说他是天生的商人,沉稳淡漠而野心勃勃,必成大器,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岑安在一家甜品店应聘成功,从零基础开始学起。她的生活节奏很慢,每天五点下班,等谈杞路过店门口,两人一起约晚餐,然后散个步。

去过几次谈家之后,连沈维苏都和岑安熟了起来。

那个狡黠的女人第一眼就识破她的心思,私底下悄悄问她:“你喜欢阿杞对吧?”

岑安缄默不语。

沈维苏只当她是害羞,不想承认,卯足了劲想要撮合俩人:“阿杞像根木头,他不懂感情,不如你先捅破这层窗户纸,跟他告白,高高兴兴在一起多好啊……女孩子主动一点也好,不要害羞嘛。”

岑安摇头,淡淡地指出:“他有喜欢的人。”

沈维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骂谈杞混蛋,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只知道肖想远在天边得不到的,不知道珍惜眼前的。

岑安汗颜,拉住脾气火爆的沈维岁。

沈维苏语出惊人:“反正我是要嫁人了,那臭小子就让他继续打光棍吧,活该!”

沈维苏要二婚了,她看上一个德国同行,准备搬了嫁妆奔赴欧洲。

走的那天,谈杞和岑安去机场送她。她看着谈杞眼睛又要冒火,被德国佬未婚夫强行按住了,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阿杞,你只要自己别后悔就行。”

谈杞西装革履,往昔的少年已经长大,如同一棵挺拔静默的树。

他一言不发。

身边的岑安穿着米色大衣,长长的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笑,眼神明亮。她站在谈杞的左手边,呼出白雾,鼻子冻得通红,好像冰天雪地里与他相依相偎的小松柏。

载着沈维苏的飞机很快离开这座城市,从机场出来,外面下了小雪。

晚上谈杞在家喝酒,突然发现窗外已经覆盖了一层银白。他喝得酩酊大醉,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还知道打电话给岑安,告诉她自家的备用钥匙在第三层台阶左边的花盆下面。

岑安赶过来开了门,被室内的酒味熏到。她熬了醒酒汤给人灌下去,谈杞却不配合,额头抵住了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念叨:“安安,安安,安安……”

岑安像劝小孩子一样哄道:“念了这么久,你渴不渴?来喝口水。”

谈杞别过头:“安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留不住,还能怎么办?”

岑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又有点心疼,沈维苏再嫁离开这片土地,谈杞面上满不在乎,其实是伤心的,他曾经和沈维苏相依为命,现在却只剩下他。只是他早已经不习惯将真心表露,需得借一场大醉,才能说实话。

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岑安拿起来看,屏幕上亮起的来电显示是程似星。

岑安一怔,好奇心驱使,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奔溃的哭音。

你与时光生生不息

程家在澳洲失窃,程似星被歹徒砍伤了右臂。

岑安挂掉的那通电话第二天,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了谈杞。他醉酒之后衣着邋遢,紧紧皱着眉,仿佛在考虑商场上最难拿下的合同。

岑安头昏,早上才从谈杞的公寓离开,打开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两分。她拍了拍自己脸颊,有些发热,跟甜品店的店长请了假。

她回到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家,身上落的雪粒把衣服变得潮湿,双腿麻木地走动,好像从身体脱离,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岑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靠站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想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

如同浮漂,漂泊到了今天。她本卑微,因为少年时爱上一个人,于是奋不顾身。

岑安突然打开家门,朝着原路奔跑,她想要立即见到谈杞,她想要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想要告白。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气还没喘匀,就看见谈杞从屋里出来,他手上拉着一个行李箱。

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岑安满身沸腾的血忽然就在这一霎之间,蓦地冷下来,她好像掉进冰窖里。

她知道,谈杞要去澳洲找程似星了。

这同样是谈杞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说,再试最后一次,如果程似星接受,他们便皆大欢喜。如果失败,那就放弃。

岑安看着谈杞开车离开,知道自己赌输了。

一星期后,谈杞独身从澳洲回来,从此他再也找不到岑安了。

这些年谈杞目睹了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程似星,沈维苏,同学,朋友,职场上的合作人,还有各种人……

很多次上演离别的场景,他身边总是站着岑安,她陪她一同度过。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人会变成她。

谈杞满世界地找过岑安,一无所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用那样炙热天真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只要他一个回头,她就在身后。

他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谈杞在年复一年,仿佛无止境的时光,渐渐明白了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那次在植物园门口看到那场行为艺术展,记忆复苏,关于岑安的点点滴滴突然全部涌现出来。

再过两年,谈杞终于有了女友,是渝中大学的图书管理员。

他等女友下班,旁边的桌上有一摞积了灰的旧报。谈杞随手翻看,手指停在了那一页,报道是关于两年的植物园艺术展出了事故,有个女模特突然犯病,窒息死在残蛹中。

死者的名字叫岑安。

谈杞记得那一天灼热的阳光。去公司的路上,堵了很长的队伍,他下车出来步行,远远目睹了几分钟,然后离开。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岑安曾经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抄写摘句。生物学家纳博科夫说,自然界中总存在那么几种蝴蝶,在即将破茧之际,通过蛹的外壳就可窥见其精美绝伦的翅脉轮廓,它正在努力挣脱,想要涅槃重生。

可是她太累了,她没有办法像蝴蝶一样涅槃,只能死在暗无天日的旧壳里。

那年冬天她受冻,患上伤寒,一场高烧把她彻底烧成白痴。被拖垮的身体加重了她的抑郁,何况,她彻底地失去了谈杞。

她终于肯向这个世界妥协。

但是她依然庆幸,出现在她生命里的那个少年,曾带给她独一无二的温暖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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