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小念
来源:写故事的刘小念(ID:
xgsdlxn
胖哥是一家超市的老板。
门市开在南京中心地带的中心区,店铺养了十年,年收入百万不成问题。
但谁能想到,他会在生意如日中天时,贴出了转租启示。
仅半天光景,超市就转了出去。
其中原因,听起来又气又痛又暖。
以下,是胖哥的讲述。
我叫李永亮,今年45岁,因为心宽体胖,大家都叫我胖哥。
其实,20年前,哥也是拥有过八块腹肌的小鲜肉。
靠着踏实肯干和那么一丢丢颜值,赢得了媳妇孙月的芳心。
我和媳妇都来自苏北农村,初中毕业后到南京打工。
那时候,我们都租住在城中村里。
别的小伙伴一到下班或休息日,就约着一起出去玩,但我舍不得花钱。
一心创业的我,把打工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存了下来。
我慢慢发现,同样留守的,还有孙月。
攀谈中得知,作为“全家的希望”,她一样舍不得把钱用在自己身上。
她在家中排行老大,家里还有一个正读初中的妹妹孙叶,和一个刚上小学的弟弟孙显耀。
光是从她弟弟的名字就可以听出,她父母对于生男孩的执念。
为了生男孩,他们被罚得家徒四壁。
孙月初三只念了两个月,就被迫辍学,外出打工。
随着了解的加深,我和孙月在异乡开启了相依为命的模式。
那时候,我们是同一拨老乡里最能吃苦的两个。
孙月在超市做理货员,每周休息一天还要跑到商场去做促销。
而我在房屋中介卖房的同时,又找了一份晚上给人烤串的兼职。
从前我一门心思想创业,遇到孙月后,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养家好辛苦。
于是,我开始一门心思攒钱,想攒够了彩礼就娶她。
2002年秋天,我带着八万元去孙家提亲。
八万元,是我当时的全部积蓄。
谁知,准岳父答应了我的求婚,但彩礼却没要。
他说:“你俩都不容易,这彩礼钱,就留着你们成家了用。”
当然,准岳父后面还有一句话:“我和显耀妈年纪大了,你们是家中老大,以后,这个家就全靠你俩了。”
我当时心头一热,肩头一沉,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和肯定啊。
于是,毫不犹豫地向岳父母承诺:“放心吧,有我和孙月,咱这个家指定不比别人过得差。”
后来,孙月开玩笑说:“我爸用这八万元,买断了你的后半辈子,真是赚大了。”
但我不这么想。
如果一定要细究原因,我想是因为我真的很爱孙月。
对她的爱里,更多的是心疼。
虽然我们家也不富裕,可作为家中独子,我得到了父母足够的关心关注。
但孙月呢,从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时,我就注意到,她会本能地把菜里的肉夹给我。
每次春节返乡,她会给家里所有人买新衣服,但从不舍得给自己花一分钱。
所以,从相恋的第一天起,我就想照顾她,希望她可以对自己好一点,觉得只要我多扛一点,她就可以少背负一点。
没办法,据我妈说,我刚生下来,她就找算命先生给我批了卦。
算命先生说:这孩子,一生劳碌,操心的命。
就这样,2003年,我和孙月成家了。
八万元的彩礼后来成了我的创业金。
我俩盘下一个小超市,结束了打工生涯,开始自己当小老板。
超市很小,货物都是厂家送上门,所以不忙的时候,孙月一个人也招呼得过来。
于是,我就趁着淘宝的兴起,还兼职送快递。
这时,职高毕业的孙叶也来南京打工。
一想到我和媳妇曾经租居的环境那么差,我们都不忍心让孙叶也吃我们当年的苦。
于是,我们把手头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又跟亲戚借了一点,首付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样,孙叶跟我们同住,既可以省下房租,而我和媳妇也算在南京有了自己的家。
2011年,我们盘下了现在这家大型超市,是原来小超市的五倍。
尽管当时周边好多楼盘还是期房,但我很看好这里的前景。
重要的是,超市够大,才能安置下孙叶和孙显耀。
孙叶来南京打工多年,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而显耀呢,许是岳母生他时年纪太大,他的智力比常人要弱一些。
二十岁的年纪,十五六岁的心智。
心思单纯得像一个孩子,你交代他的事情,必须亲眼看着,他才能完成。
显耀二十二岁那年,岳父母拿出家底为他娶了个媳妇刘静。
婚后,刘静先后生下两个儿子,这下让她成了大功臣。
在孙家,刘静说一不二,全家人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而以显耀的智商和能力,到别处打工是不可能的。
为了养家糊口,他只能投靠我这个当姐夫的。
虽然我和媳妇能力没有多大,但我俩一直都知道,身上的责任很大。
超市盘下来后,我和媳妇、孙叶、显耀四个人从早忙到晚。
后来,我们又在超市腾出一块地方作快递站点,每天收件、发件也能赚些钱。
那时候,每天累的站着都能睡着。
可是,眼见着超市生意越来越红火,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尤其是我们四个人的组合,真的十分默契。
我负责外联,媳妇除了照顾两个女儿,同时还负责收银。
而孙叶呢,真是给个男人都不换,搬货时行走如风,理货时心细如发,招呼起客人来更是滴水不漏。
最让人感动的,是她真心心疼我和她姐姐,脏活累活,她抢着干,晚上过了十点,一准强迫我俩回家休息,由她来守店。
显耀呢,虽然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爹了,但大多数时候坐在角落里,拿手机看动画片。
你让他做什么,也不拒绝,乐呵呵地去做。
但如果你不支使他,他眼里永远没活。
你责备他几句,他也特别认账,但下次,仍不改。
尽管如此,我们四人组合的超市还是蒸蒸日上,一年粗略算下来,也有百八十万的收入。
也就是这样一个百平米左右的超市,让我们一大家子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
我们家在2015年换了大房子。
二妹孙叶虽然不是什么白领,但也是月收入七八千的打工人,年底还有分红。
加上她老公开大货车的收入,足以让他们在这个城市里立足。
而显耀呢,在这样的大锅饭里,也可以让守在老家的妻儿过得衣食无忧。
并且,我还把他在老家的房子翻新重盖,成了全村最气派的一座。
虽然全年365天只能休上除夕的半天,但对咱一无学历,二无背景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出力就能赚钱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一家人齐心合力,彼此体谅包容就是幸福。
2017年5月16日,岳父因为脑梗抢救无效去世。
临终前,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这个家多亏了你,我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显耀,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流着泪握紧岳父的手,说:“爸,您放心吧。”
其实,就算岳父不说,这么多年,我早就把照顾显耀当成了己任。
一方面是因为我是独生子,小时候在乡下其实过得既受欺又孤独,所以内心深处,我是渴望拥有兄弟姐妹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显耀虽然和孙月是一奶同胞,但他们年纪相差悬殊,所以,从我和孙月谈恋爱开始,显耀几乎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跟我格外亲昵。
与其说他是妻弟,但在我心里,是拿他跟我的两个女儿同等对待的。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我疼他也好,骂他也好,他从来只记恩不记仇,对我言听计从。
偶尔,我心里也会觉得被全家人指望,身后空无一人的感觉真的好累。
但每次店铺一开张,看着一刻不闲、永远满头大汗、一脸笑容的孙叶,再看看悠闲自在看动画片的显耀,我内心就平衡了。
老天是公平的,给我一个得力的助手,再给我一个混水摸鱼的后腿。
好事不可能全摊在一个人身上,这就叫平衡。
男人嘛,不扛点事,不做顶梁柱,不把一家老小照看好,老了拿什么吹牛?
但我没想到,这种平衡后来会被打碎。
2018年,超市的生意如日中天,营业额节节攀升。
我们四个虽然很累,准确地说是我们仨,但都干得特别起劲。
就在这时,显耀媳妇刘静从老家来了超市。
两个儿子都上小学了,她也不肯继续呆在老家。
于是,她把孩子交给岳母,跑到了南京。
刘静来了,麻烦也就来了。
第一天上班,见显耀坐在角落里看手机,她也搬过凳子坐在旁边玩手机。
孙叶看不过去,就叫她,想教她熟悉一下超市的工作流程。
结果,刘静屁股都没挪一下,而是捅了一下显耀:“二姐叫你,赶紧干活去。”
午饭时,我媳妇像往常一样,做了一荤一素拿到店里一起吃。
结果刚上桌,刘静就命令显耀:“这也太清淡了,你去买点鸭脖我尝尝。”
显耀忙不迭地去了。
那一天,刘静不但没干任何活,反而把显耀支使得团团转。
显耀本就是小孩心性,习惯了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刘静一直认为自己下嫁了显耀,且给孙家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她在全家人面前都很有优越感。
显耀在她面前,始终是矮几分的。
这本是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我们也不想干涉。
但,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样令人不舒服的事情慢慢常态化。
刘静没来之前,显耀是住在我们家的。
但刘静来了之后,她强烈要求跟显耀出去租房住。
而且提出房租由我来支付,她说:“现在哪家打工的不是包吃包住?”
为了眼不见心净,我在超市附近给他们夫妻俩租了房子,心想自立门户也是好事。
但谁知,房子租了,但他们两口子从来不做饭,一日三餐,中餐在超市吃,其余时候,都到我们家饭来张口。
每次吃完后,更是碗筷不刷,吃完就走。
甚至他们的衣物和床单被罩,都拿到我们家让我媳妇给洗。
媳妇跟我一样,是个轻易对别人说不出重话的人。
但二妹孙叶看不下去,她提醒显耀:“你们也太过分了,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显耀特别乖地回答:“知道了。”
但刘静执意这样做,是他拦不住的。
于是,孙叶直接跟刘静说了:“我姐既要忙活超市,又要照顾两个孩子,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就别给她添麻烦了。”
谁知,刘静什么都没说。
转过头,劈头盖脸将显耀一顿破口大骂,骂他无能脑残,说自己嫁给他没过上半天好日子等等。
显耀呢,顿时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双臂站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脚尖。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刘静来的那个月,我也给她发了。
尽管来了二十多天,她连收发快件流程都没整明白,货物堆成山也不肯搭把手。
没办法,就当雇了一个不得力的员工吧。
但谁知,刚转完账,她第一时间冲到孙叶旁边,看我给孙叶转了多少。
然后抢过显耀的手机,把他的工资,全部转到自己微信里。
她一边转账,一边话里有话地对显耀说:“同样是在店里干活,别人就比你拿得多,你就是个大傻子,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
这话,我媳妇听不下去了。
她站出来跟刘静理论:“你现在也来店里了,应该看得见,孙叶每天干多少活,显耀每天都干啥,你觉得多给孙叶一千块算多吗?再说了,显耀如果出去打工,他每月能挣6000块的工资吗?”
谁知,刘静根本不买账:“这么多年,显耀背井离乡,抛妻弃子地跟着你们,你们有房有车的,他落下啥了?他傻,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话,彻底把我媳妇惹火了:“这么些年,你老家的房子、两个孩子的吃穿用度,用你花一分钱了吗?还不都是我和你姐夫出的钱。包括显耀的一切开销都是我们管,他每月的工资都给了你,你还不知足吗?到底还要给多少才算够,你才觉得没吃亏?”
媳妇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
“若说亏欠,我觉得欠你姐夫的,
这么些年,他没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自己家就是开超市的,可是,渴了连瓶矿泉水都舍不得喝。我也欠孙叶的,生怕我累着,每天抢着跟我干活,满条街谁不说,你二妹比男人还能干……”
本以为,我媳妇的这番话多少对刘静有些说服力,也是一种教育。
那么多年,不管我们付出多少,其实我们从来不曾邀功诉苦。
总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的内心都有杆秤。
但接下来的日子,刘静非但没表现出任何感恩,相反,她就像一根搅屎棍,把原本平静喜乐的生活搅得不得安生。
首先是工作,她觉得显耀从超市刚开业就在这儿,每年年底也拿分红,外加她在孙家的地位,那她其实也应该是半个老板娘。
所以,她每天在店里最常干的,就是拿个板凳坐在门口跟人聊天。
口无遮拦地把家里芝麻点的事情都跟别人说。
在她嘴里,我、孙月、孙叶都是拿她丈夫当傻小子使,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地主老财。
想想那画面,我们几个在超市里忙死忙活,她负责像个大喇叭一样说三道四。
好多次,我媳妇听不下去,对显耀说:“去,把你媳妇拉回来,别让她在外面胡说八道。”
显耀小声嘟囔:“她又不听我的,去了也是挨骂。”
刘静偶尔心血来潮也会进店帮忙。
只不过,十有九错。
要么临期食品又被她摆上了货架,要么给人家搞错快递地址。
孙叶总结得特别到位:“她不是走心地干活,而是卖力地表演干活。”
在她成功捅了几次篓子之后,我费尽周章弥补,才没有对超市造成不良影响。
心有余悸之时,媳妇有心让她和显耀都回老家,大不了每月让他们吃空饷。
但刘静竟然不同意。
她说得很直接:“我俩都在这儿,你每月的收支我们看得见,我们要是不在店里,你硬说生意不景气,开多开少和不开,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说实话,听她这样讥讽,我真是寒心。
我也很想把她和显耀撵回老家,但她说了:“你撵我走也行,我回家天天打孩子骂老公,心情不好还来你超市骂,让我不好过,那就谁都别过好。”
我相信,这种事,她干得出来。
刘静没来之前,我们只是身累。
她来了之后,我们是身心俱疲。
她要么跟我们算计钱,总觉得自己亏了,要么就是跟显耀各种闹。
显耀的工资都给她了,她还是三天两头当着我们的面,跟显耀哭穷。
今天要化妆品,明天要买包。
不管店里有没有客人,她只管作她的。
有好几次,我看不下去了,也怕让顾客看到这样的场面影响形象,直接给她转账息事宁人。
但见一计得逞,刘静开始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技重施。
得逞时,眉开眼笑。
未得逞时,所有人,包括来往的客人,都要看她脸色。
在外人看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超市还像从前一样其乐融融、顾客盈门。
但只有自己知道,我们每天都在强颜欢笑。
用孙叶的话说:“这一天天的,真是来气啊。”
我们生怕刘静又搞出什么妖娥子,惹什么祸,给超市带来灭顶之灾。
一天晚上,快打烊时,刘静让显耀去给她买烤串。
显耀没钱,跟她要。
刘静又开启了指桑骂槐模式:“混了这么多年,连个烤串钱都没有,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二傻子……”
这时,只听一声脆响,半排货架的食品应声散落一地。
正在对账的我抬头一看,我媳妇居然晕倒了。
我们惊慌失措地打了120,到医院时,她已经醒了过来。
直到医生问诊时,我才知道,她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心悸,严重的时候,端个水杯手都抖个不停。
她的月经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来。
而且,因为失眠严重,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月靠着药物才能入睡。
医生说,这是典型的早更症状,建议必须尽快药物与心理双管齐下地调理,不然很容易诱发其它疾病。
可是,这一年,她才40岁。
面对医生的诊断,她号啕大哭:“他们这么闹腾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
看见媳妇如此煎熬,我心疼到心碎。
她一向温柔隐忍,结果却把自己的身体气垮了。
也就在那一刻,我心里做了决定:把超市转出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就都像个成年人一样,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谁也别做谁的寄生虫。
说实话,这样的想法,我从前不止一次的有过。
但真舍不得红红火火的生意,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别跟钱过不去。
十年的心血,跟割肉没有区别。
同时,我也一次又一次想起岳父临终所托,于是不断向自己的心软妥协:没了我的帮衬,小舅子一家怎么活?
但手里拿着媳妇的病历,我心意已决,再这样下去,寄生的永远没有自立能力,而我们赚的钱很可能都不够治病的。
而且,我深知,像刘静这种人,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这一次,我就是要亲手砸了共同的饭碗。
然后,各谋生路。
我不怕重新从一个打工仔做起,就是去码头扛大包,也能让老婆孩子有饭吃。
但我绝对不允许,透支家人的血汗与健康,去纵容巨婴。
我想,地下的岳父若是有知,也会明白我这断腕之举的无奈和必须。
没有独立的内心,没有健全的三观,赚多少钱最终也都会失去。
跟媳妇、孙叶公布我的决定时,出乎我意料,她俩居然全票通过。
孙叶说:“姐夫,说实话,天天跟他们在一块,我就是一个月拿十万都不开心,你不用担心我,我一身力气,什么都能干,倒是他俩,是时候出去独立了,毕竟也都是孩子的爹妈了。”
媳妇泪流满面:“老公,都是我连累了你。”
我笑着给她一个时髦的“摸头杀”:“千金散尽还复来,你的身心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就这样,我辛苦经营了十年的超市转让了。
在外人看来,把如此赚钱的生意转出去,简直是疯了。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才是真的要疯了。
不到半天时间,超市就有人接手了。
谁都知道这是个香饽饽,且此时门前的街道又被规划为夜市。
不用算都知道,夜市一开业,超市的收入还会增加至少三成。
但这个账,我不想算了。
显耀一家如果不独立,永远秉持寄生且不感恩的心态,那么,我赚得再多也早晚毁于一旦。
家和万事兴。
同样,家不和,百事哀,早晚千金散尽。
超市转让的第二天,孙叶就被一个朋友的商超给挖了过去。
作为谈判条件,我在征得刘静的意见后,把她留在超市,给新老板打工。
她刚开始很不情愿,但我说得很清楚:“你不同意这样的安排,那就自谋生路吧,反正我也自顾不暇了,这是最后一次替你们谋划。”
她到底是个精明人,知道如果和显耀回了老家,没收入没门路,日子是没法过的。
于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据接盘的老板反馈,她又勤快,又有眼力见。
这人啊,真的是心软惯出祸害。
而显耀呢,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推向社会,还是帮他找了一份送水的工作。
这份工作比较适合头脑简单的他。
而他也很开心可以离开刘静的管控,每天骑着电动车,穿街走巷。
他刚送水前三天,我不放心,就远远地骑着电动车跟着他。
但他对于这份定点定向的工作很喜欢,也很适应,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说说我吧,在超市转让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秦淮河边,放声痛哭。
来南京20多年了,还从来没来过这里。
总想着,等孩子大了,等有钱了有闲了,一定带老婆孩子好好逛逛南京城。
没想到,第一次来这里,居然是这个时候,就为了哭上那么一场。
20多年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终点又回到起点,说不痛不惋惜是假的。
但我没学问没能耐,有限的阅历经验告诉自己:我真的要替岳父守护好这个家,以及守护好自己的小家,就必须残忍地将这丰盛的大锅饭彻底连锅端。
那句话怎么说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我如此心硬,说到底,也是因为心软。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巴掌比甜枣管用。
对于刘静和显耀,我不求他们感激,只求他们从此能够自撑门户。
跟曾经照顾我生意的老主顾们分别发了感谢微信后,我从胖哥又变回了打工人李永亮。
如今,我在一家电商公司干物流。
忙活一天下来,减肥效果极其明显,说来也是赚了。
45岁高龄再就业的我,差不多是同事里年龄最大的一个。
同事闲聊时会问过去在哪?做啥?
我就随便编个简历,没提曾经开超市这档事。
一是家丑不可外扬,二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说来话长的事,就别说了。
既然已经上岸了,就不提海里的事了。
至于未来会怎样,我想,无论是打工还是创业,好心地、敢吃苦是我唯一的资本和能力。
靠着这两样东西,我可以得到,也敢于失去,同时,也随时准备东山再起。
不管怎样,等到老了,我也可以在喝醉之后,坐在老家的院子里跟老伴吹牛:“胖哥我当年,也曾经视金钱如粪土过……”
PS:真实的人生,就是硬币的两面,一边风光,一边悲伤;一边无奈,一边坚强;一边在流泪,一边在希望。
作者:
作者刘小念,
一个写故事的手艺人,也是一个二胎妈妈,专写婚姻内外那些事儿,著有作品《二胎时代》《煮妇炼爱记》《创业情侣》等,开设公众号:写故事的刘小念。
她死在36岁,这是我不敢原谅张哲瀚们的原因
吴亦凡被正式批捕,这次,他真的凉透了!
版权申明: 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或网友自行上传,如果有侵权行为请联系站长及时删除。
最新评论
03-08
03-08
03-08
03-08
03-08
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