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乡下女子,婆婆就不愿承认我这个媳妇... 因为我是个乡下女子,婆婆就不愿承认我这个媳妇...因为我是个乡下女子,婆婆就不愿承认我这个媳妇...

因为我是个乡下女子,婆婆就不愿承认我这个媳妇...

夜幕开始笼罩着这个建在高山半腰的小村庄,小村庄下面,是一片片美丽的梯田,就算在淡淡夜幕之下也难掩大自然送给它的美丽色彩。

此时此刻,务农的村人早已回了小村庄,可在田埂之间,却还有一道瘦小的身影不停的在拔着草。

身影纤瘦,却并不纤弱,单就这拔草的姿势与力气来说,应该是常习惯了做这种粗活的,此时,她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汗,这是一张普通的脸,眉,目,鼻,唇都没什么特别之处,肤色也偏黑,那是一种常年晒在太阳底下的黝黑,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女孩,也就16,7岁的样子。

要真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是啊,她很静,不是娴静,也不是安静,而是一种沉默中的静,静的让人几乎能忽略,可稍一注意着她又觉的是那般的特别。

“阿青啊,不好了,不好了。”不远处一个身体胖呼呼的女人跑了过来:“县城的应家来人了,你爷爷快要和她们干起来了。”

夏青一听这话,直接背起了竹篓就往家里跑,边跑边问:“支大妈,爷爷又去过应家了吗?”

“可不是,听说前几天趁你外出卖东西时,你爷爷上衙门闹了,县太爷清廉,一听是应家毁婚,二话不说就让应家择日娶你过门。”支大妈看着夏青的目光充满了怜惜,这是多么好的女娃子啊,勤劳不说,还不多话,更难得的是虽然早早没了爹妈,但孝顺长辈,被她爷爷教导得很好。

此时,夏青家的院子早已挤满了人。

院子不大,而且院墙有的地方早已经倒塌,院里的屋子也破损不已,可见家境非常贫困。

一顶富丽的轿子停在院中央,轿子周围守着二个丫头,她们都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目光里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份嫌弃。

夏青正要放下竹框进门,就见一年轻的妇人从屋里踉跄的被推了出来,妇人长得很漂亮,只是那眉长得太过于上翘,看着多了丝锐利,那一身华丽的衣服也使她在这种穷乡僻壤看起来格格不入,但对从不知道‘华丽’为啥意思的乡下人来说又是那般引人注目。

“我告诉你,这婚事是应老头子答应了的,当年写下的承诺还在我柜子里锁着,”夏青听到了爷爷宏亮的带着愤怒的嗓门:“县太爷都发话了,你们想反悔?门都没有。”

“夫人?”几名丫头赶紧上前去扶住被推出来脸色变得铁青的妇人。

那妇人气得不行,胸口起伏不断,想骂回去,但又顾忌到自个的身份,也没开口,转身要走,却在见到一旁看着她的夏青时,狐疑的看了眼后眯起眼:“你就是那个不要脸厚着脸皮死活要嫁给我儿子的夏青?”

夏青淡淡回视着她:“我是夏青。”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她儿子,那是爷爷的期望,而对爷爷的期望,她没有想过拒绝而已。

妇人眼中的怒气又多了一倍,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既瘦小又黑的少女,第一眼就让她不喜欢,见了她不行礼不说,还直愣的看着她,就拿这双眼晴来说吧,黑白分明,却没有任何少女的天真活泼,沉沉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晦气,果然是没有父母教养的孩子,还有这长相,别说清秀,就活脱脱是个农家女,她儿子那么少年英俊,怎么能娶这样的无知又浅薄的女子为妻呢?

夏青看了妇人一眼,就要进屋。

“站住,我让你离开了吗?”妇人厉喝道。

夏青看了妇人一眼,淡淡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什么?”妇人倒被问住了,但她更恼的是夏青的态度,没有尊敬不说,甚至平淡的出奇,甚至还称她为‘你’,也不带敬语,她可是整座县城里第一大户人家的主母,“我告诉你夏青,你就算进了应家的门,我也不会同意你这个儿媳妇的。”

她是应辟方的母亲吗?应辟方,就是那个与她有婚约的人,不过她没有见过他,只听爷爷说当年应辟方的爷爷长得英俊不凡,相信虎爷无犬孙,满意的很。夏青依然是平淡的目光看了下妇人就进屋。

“果然是没爹教没娘亲的贱孩子。”妇人气得口不择言:“活该父母死得早……”

夏青转过了身,静静的看着妇人。

妇人没料到夏青会转过身,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平淡的用毫无感情起伏的黑眸看着她,一时竟也没再骂下去,她会停住,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明明才16岁的少女实在太让她寒颤了,那双毫无波澜起伏的眼晴越是看着,越让她厌烦,更让她心口堵得慌,甩了下袖就进了轿子。

屋内,夏爷爷正在气呼呼的往灶里面塞木柴,八十岁的年纪在这个世界已是高寿,更别说身体还像年轻人那般硬朗,下田种地干农活,样样来。

见到由自己一手带到大的孙女,夏爷爷赶紧把怒气往肚子里一放,慈爱的笑了笑:“娃啊,下午爷爷在山上射了只兔子,晚上加肉。”

“爷爷又偷偷上山了?不是说了以后狩猎这种事我来吗?”夏青边说着边从灶边拿过几块大木头,又一手拿过镰刀,劈起了柴。

“只是小兔子而已,爷爷身子还能行。”夏爷爷将烧了半熟的碳从灶里面拿出来放到土罐里面,边放边说:“这几颗烧的正好,练字时就不会再像前几天那几颗容易折断,娃啊,你一定要多识字,脑袋要像秀才那样灵光才不会被欺负。”

“我知道。”夏青点点头,用袖子擦擦汗继续劈柴,乡下的孩子没几个会去读书认字,没钱不说也没时间,她也不喜欢读书,更喜欢务农盘算着如何把日子过得更好,但爷爷却非要让她偷偷去看镇上的私塾里看先生教书,因此她认得几个字。

“阿青,爹——”一粗大嚷门的胖妇人,也就是夏青的婶婶李氏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白白嫩嫩年约五六岁的小子,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面容清秀,长得也是白里透着红,再后面,则是夏青的二叔李二根。

“听说应家的人来了,人呢?”李氏左看右看,家里也不见别人。

“走了。”一说起应家的人来夏爷爷的怒气又上了来。

“走了?那阿青的婚事怎么说啊?”一听应家的人走了,李氏急了,这阿青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从小也算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也挺亲厚。

“怎么说?县太爷都发话了,择日迎娶过门,他们应家再有钱,官府的话敢不听?”

一听公公这么说,李氏连连点头。

夏青则是打开灶锅,将里面的二只兔腿用筷子各插好递到了小男孩和女孩的手里,淡淡一笑:“快趁热吃吧。”

小男孩还小,一闻香味就忍不住咬下去了,小女孩已经懂事,反把兔腿放到了夏青手中:“姐姐就快要成亲了,得多吃点,姐姐要变胖,这样才会白白胖胖的好看。”

一听女儿这么说,李氏一个粟子就赏了过去:“你姐姐哪里不好看了?小时候比你都要白,要不是操持着家里生计,哪会变成这样。”

小女孩夏紫嘟起了嘴:“谁让你不帮姐姐做事的。”

一听女儿这么说李氏又挥手打过去。

倒不是说李氏不帮着,而是自己家里都有做不完的事,再说夏青毕竟也长大了,加上夏爷爷又健朗,她一妇道人家也只能顾自己家了,尽管如此,但李氏也算是个孝顺的媳妇和好婶婶,只要有好的,多少会拿来一些。

而夏三根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对这个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也实打实的疼爱。

看着叔一家人的吵闹,夏青眼底也有了笑意:“叔,婶,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爷爷上山猎了只兔子来。”

说到饭,看着儿子女儿吃得正香的兔腿,李氏道:“就要入冬了,你叔打算去深山里狩猎好过冬,阿青你就别去了,趁这时间给自己准备一些嫁妆,下午婶就拿些铜币过来,你也别拒绝。”

“谢谢婶婶,这狩猎,我必须去。”夏青将菜都一一端出来,咸菜汤,咸菜炖萝卜,还有兔肉,再将粥给盛了几碗出来,而她自己则留着最少。

“青啊,我知道你不放心二叔,放心,这次二叔只要打了头壮的能让我们吃完过冬就马上回来。”夏二叔保证的说。

夏青确实是不放心她二叔,二叔是夏家唯一的壮丁了,不能出事。打猎是很危险的事,二叔虽然勇敢却有勇无谋,每年进深山狩猎,都是只顾眼前的野兽而忘了四周,好几次都差点被野兽给伤了,她怎么能放心呢,因此,她还是摇摇头。

李氏也不说话了,她也想到了这一层,要是丈夫出了事,她和孩子们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因此,她也闷头吃起饭来。

夏爷爷开口:“不是还有我吗?我和老二进深山打猎。”

“不行。”这回,是李氏,夏二叔,夏青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去和爹爹打猎去。”一直在啃着兔腿的小男孩夏石开口说,小脸上满是汉子的威武。

他这么一说,全家都笑了,一时和乐融融,不过最后定夺的还是夏青,在夏家,李氏是妇道人家,每逢有重要事时都只会跟夏青商量,而夏二叔向来老实是听话的份,夏爷爷更不用说,虽然一直把夏青呵护着,但毕竟是个当过兵的老兵,在不知不觉间把夏青当男孩子养着。

况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一叶落而知秋,对于靠山吃山的小村庄来说,进深山狩猎也是群进群出的,不过为避免乱抢,都分队,哪几户比较要好的自建成一队。

而夏青自然是跟隔壁的王家成一队。

于是这天清晨,夏家和王家二个儿子一同进山了。

秋末初冬的山间是非常好看的,那层层叠加的颜色,青黄相接犹如画中景致般。

这对于乡下的人而言,实在没什么欣赏的兴致,年年看惯的东西,山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温饱,意味着能吃上肉,好让自己长得结实能做更多的农活。

这个山头是夏青几人每年都来的,但现在,夏青却是突然止住了步伐,目光戒备的打量起眼前看不到深处的林子来。

“怎么了?”王家老大跟夏二叔差不多的年纪,性子也差不多,对夏青也像自个闺女一样,从小疼爱着。

王老二一脸奇怪的说:“往年这个时候,多少会听到动物们的叫声,还有动静,今天好安静啊。”

安静,对诺大的深山来说,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有极为危险的动物存在,以致于让小动物们都躲了起来。

“天快黑了,我们先去山底下扎营吧,明天白天再进山。”夏青说道。

所有人都点点头,他们打猎的工具都是普通的自己做的猎具而已,如果真遇到危险的动物,压根是派不上用场的,只能避开。

说是扎营,其实也就是伸几个火,再铺个稻草在露天睡觉。火是为了防野兽,稻草则是防寒。

同时,夏青在他们周围又撒了些驱虫粉,像雄黄之类的东西,尽管这个时间蛇几乎已开始冬眠,但还是小心为上。

半夜时分,月光越发清冷,深山野林,偶有风吹过,能带来很远地方的声音。

夏青坐了起来,拧眉看着四周,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细细倾听,又没有了。

夏青虽然只有16岁,但从小跟着夏爷爷打猎,动物的习性是了解的,动物一般很少出山,除非是山里没食物了,但这几年虽有人祸没有天灾,更没有人与动物同抢食的情况,所以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向来浅眠的王老二还没完全沉睡,听到声音睁眼,见是夏青起了身,奇道:“阿青,你去哪啊?”

“我去周围看看,你们睡吧。”

“别忘了带上哨子。”竹哨是每个狩猎人备着的,以备危险时召唤同伴,哪怕在五六里之外都能听到。

夏青拿出哨子给王老二看了看又放回了怀里:“带着呢。”

夏青一走,王老大也醒了:“阿青呢?”

王老二说了下,就听得王老大感叹说:“只可惜阿青有婚约了。”

“可不是,多好的娃啊,又会打猎,又会持家,干活又给力。”他们村子里的壮丁哪个不喜欢阿青啊,都想娶回来做老婆,可惜啊。

在乡下人眼里,没有长相美丑,只有会不会吃苦,能不能干活之说,所以夏青在村子里受喜欢的程度,几乎是家家青睐。

“虽然山下不会有野兽,但大深夜的让一个女娃去也不放心啊,把夏二叔叫醒,我们去找阿青。”王老大说道。

二人赶紧将夏二叔叫醒。

延着方才声音的方向,夏青找去,不想越走越陡,而且风也是越来越大,按理说,这边应该是平地才是,毕竟是山脚,怎么她感觉像是走在了山顶呢?

夏青觉得没必要走这么远去寻这声音,正待往回走时,突听得一陈兵器的打声,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不对劲啊,夏青拧起眉,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的朝声音处走去,既然是在这山里发生的事,她得了解一下,再看看要不要去别的山狩猎。

兵器交接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当夏青划开一处荆棘丛时,竟见到十几个身着异族服装的男子围攻着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的功夫很好,尽管是一个,但还是将那十几人节节逼退,甚至还杀死了几人。

夏青脸色一白,这样杀人的场面她没有见过,虽觉得残忍害怕,但也仅仅是轻微,大周朝与异帮蛮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有几百年了,这些蛮族经常烧杀抢虏边际民众,夏青虽然心中忐忑,但她更担心的是那蒙面男子的安危,从打扮来看,这男子应该是周朝子民。而且他虽然高,甚至比那几个蛮族的人都要高,但身形修长挺拔,在蛮族人面前,可说薄弱了,这也是大周朝男人的体形特征。

此刻,蒙面男子体力上渐占了下风,一时不察,竟然手上吃了一剑。

“哈哈哈,你能逃到哪里去?”那蛮族的人讲着不是很流利的汉语,仅剩下的五人朝他围攻。

蒙面男子没有说话,像是为了积蓄体力,招术也凌厉起来。

清锐的口哨声突然划破了黑夜,这哨声,离十猛的转向身后,那应该是她李二叔的哨声,他们来找她了?很是不妙——

另一边,异族的人也急了:“他有同伙。”

这一急,他们自乱了陈脚,蒙面男子瞬间又解决了三个,但同时,他因体力的问题,腿内侧也中了一刀。

可能一直没听到夏青的回哨,清锐的哨声又连响了三下,而且听哨声近了不少,应该就在附近。

夏青心里有些着急,转身就要回去阻止夏二叔他们走近,就听是前面惨叫二声。夏青又回过身看,那剩下的三个外邦蛮夷已经被蒙面男子解决了。

在心里轻松了口气后,夏青见到那蒙面男子突然也倒地昏了过去。

怔了怔后又拧了拧眉,夏青思附了再三,还是没有出去,而是蹲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几人,此时,已听不见夏二叔的竹哨,应该是没听到她的回哨以为她不在所以去另一处找她了。

过去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后,夏青觉得不危险了才抓起地上的湿泥将自己的脸抹了个透后走了出去,绕过外邦男子的尸体,站在了蒙面人身边,第一时间也没有去碰他,而是警戒的打量了下他,最后才蹲下身伸出食指放到蒙面男子鼻下去探气息。

哪知道手才放上去,蒙面男子突然睁眼,她的手腕就被他扣住。

夏青惊得几乎要尖叫,只叫声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没发出,那是一双清冽的眼,除了冷沉没有别的色彩,一定要有的话,那就是杀气。

不过很快,他眼底的杀气消失,男人似乎没料到出来的会是一个满脸脏污的少女,看不清楚面貌,有着一双黑白分明但没啥子朝气的黑眸。

“你的伤口在流血,我来帮你上药。”夏青开口,声音透着紧张。

男子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少女,从她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来山里狩猎的,而且是个乡下人,男子在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

男人的伤在胸口与腿上,夏青毫不避讳的撕开了胸伤口边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这药粉是猎户上山必备的,防的就是被野兽抓伤,有止血的功效。

剑伤很深,但男子却没有喊一声痛,尽管额头上的冷汗已说明他此刻的疼痛。

夏青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下摆给男人包扎胸口,之后,她的手移到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身子似乎僵了下,看了眼少女,却见少女很是认真的打量着他腿上临近双腿间的伤口,下一刻,她毫不犹豫的撕开了伤口边的裤子,只因伤口距他的私处稍近,她这一撕,也露出了男人的底裤。

夏青像是未觉,专心的清理着伤口。此刻,她丝毫没有朝气的黑眸显得很认真。

再度撕下了自己的衣角,开始替他包扎,只可惜,长度不够,看了眼自己已略显短的上衣,考虑到还得穿一年,夏青抬头:“布不够扎,能撕些下来吗?”

男子正看着夏青,没料到她会突然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却异常专注的眼晴里,因此,愣了下,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已将蒙面巾拉下给了夏青。等反应过来时,男子心里闪过一丝懊恼,他这不是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了?这幼稚的举动,真的是自己干出来的?

男子也就二十的年纪,长相与他方才跟外邦打架的狠劲不同,斯文俊美,还透着许些的金贵,只是有点生人勿近的疏离,若不是看到过他杀人的样子,夏青还以为他应该是个手无缚机之力的书生。

见夏青拿过蒙面巾,只是包伤口,对他的长相压根就无视,男人又拧起了眉,心里有些不爽,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看到他就羞涩欲滴,欲迎还拒的?

“好了。”夏青轻吁了口气,总算包扎好了。

“你好像很熟练。”男子冷声道。

“嗯。你家在哪里?”

男人眯起了眼,哪有女人轻易问陌生男人家在哪里的?她这是要讨赏,还是见了他的长相,又因为救了他要他负责?是他小看了这个乡下丫头?

就见夏青将随身带着的干粮带子摊开,划出了一些干粮在男人面前,问:“这些够吗?”

“什么?”男人一时没明白夏青此举的意义。

“你家远吗?这些干粮能支撑你到家吗?”夏青又问了遍。

“只是这样?”

夏青奇怪的看着男人,又问了句:“家远吗?”

“一天的路程。”不知怎么的,男人又觉得别扭了。

“那应该够了。”夏青将剩下的干粮放到怀里,再将划出来的干粮装进袋子里交到男人手中,还有止血药:“如果伤口又疼了,再撒些药粉,能止痛。”

男人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道了声:“谢谢。”双眼却一直看着夏青,想从这个乡下姑娘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只是这个乡下少女,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张沉静,不,应该说是沉默的脸,就算是在和他说话,给他包扎伤口,也显得非常安静,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再加上满脸泥巴,看不清楚长相。要在往常,他断不可能去注意这样的女孩子。

此时,夏青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要走,男人问,问完,又拧眉,在心里后悔,方才在她给他包扎时,总会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肌肤,更别说是大腿那边了,要是这女人要他负责……

夏青回过身,只是平淡的看了男子一眼,再次离开。

留下男子鄂然面对山间野风。

直到走到山脚,离十看了看身后,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稻草上,腿脚有些发软,方才,她是有些怕的,特别是在男子拿下蒙面巾时,她极为纳闷,那男子怎么把真面目给她看了?他杀了人,就不怕她看了他的长相去报官吗?

她救人时故意先等了许久才出去,就是以为他是昏迷的,虽然意外于他并没有昏过去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也幸好安然无事。

“阿青,你回来了?”夏二叔与王家老大老二因没有找到夏青所以转了回来,见夏青早就回来,高兴的道:“我们去找你了,明明看着你从这边去的,可竟然找不到你。”

“我上了趟山。”夏青并不打算将方才的事情说出来,免得他们担心,同时她也害怕她所救的那个男子会不会后悔什么来着,便说:“我在山腰发现了老虎和熊的足迹,我们要换座山才行。”

三人自然不疑夏青,收拾起东西赶紧离开。

三天的狩猎,夏青几个是最后一批回村子的,因此,三人走到村口时,就看见自己的家人正焦急担忧的在村口望着自己,看到他们出现,夏家和王家人都松了口气,再看到他们手中的猎物后,笑逐颜开了。

一只肥大的母猪,还有三只应该有二个月大的小猪,再加上几只野兔与野峰窝,虽然比不上别人的多,但够让二家人过个暖冬了,最重要的是三只小猪,只要养养,来年都不用去狩猎了,怎能不开心呢?

接下来一个月,夏青又偷偷上了几次山,不过都是离家附近的,主要是采野峰窝与打几只小猎入市去卖钱。

入了冬之后的某一天,应家来下娉了,虽然只是差了个下人而已,并且还是空手而来,甚至是一脸蔑视的说了成亲的日子就直接离开了。

夏家的人虽然气恼在心,可夏爷爷说到底还是开心的,并且慎重其事的将夏青的生辰八字写在大红纸上送了过去。

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二个月后。

这二个月,夏青依然瞒着家人偷偷上山打猎,打到的猎上市去卖掉。

到成亲的日子时,夏青穿了婶婶李氏为她打量做出来的大红嫁衣等着应家人的轿子。

看着孙女要出嫁了,一向硬汉的夏爷爷眼晴湿润了,握着夏青的手说:“青啊,爷爷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没准备好嫁人。但爷爷一直认为应家那小子只要见了你就会喜欢上你,你是多好的孩子啊。”夏爷爷还想表达点什么,但脑子里着实没多少的墨水,想了想,只得作罢。

一边的夏二根夫妻眼晴也湿湿的。

夏青笑笑,一如平常那般的声音:“爷爷,二叔,婶,你们放心,我会过的好好的。”她有双手双脚,不管去哪里,只要像平常那样过日子就行了,只对这几个仅有的亲人,心里很是不放心,不过不能表露啊,就怕一表露,让他们更难受。

“姐姐,我们舍不得你。”夏紫和夏石都抱住夏青,哇的大哭起来。

夏青眼晴也有些动容,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轻抚着二人的头不语,好半响才说:“你们都要听婶的话,还有,要好好长大,明白吗?”

二小孩都点点头。

“奇怪了,”夏婶婶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说道:“都到吉时了,应家的人怎么还不来?”

此时,在院中帮忙的村里妇人也都走进了屋内:“阿青啊,那应家的人什么时候来啊?这吉时都要过了。”

“应该快了吧。”夏爷爷看了看屋外,喃喃着。

这一声快,足足迟二个时辰,在天快暗时,喜轿才到来,说是喜轿,却无半分喜色,就连颜色也不是大红,而是藏青,普通的不得了,而且也没有媒婆丫头。

夏家人笑容没了,就连村子里的人笑容也没了,个个铁青着脸看着轿夫。

村子挨山脚而建,所以叫山脚村,村子里的人不多,也就五六十户人家,因此小山村可说很团结,如今见应家人这么欺负人,个个都握起了拳头。

应家来的轿夫看着不妙,忙说:“这与我们无关啊,是应家夫人这样吩咐的。”

尽管村里人都气愤不已,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让夏青不嫁的话来,在这个时代是很注重名节的,名节受损,没小事只有天大的事。

此时,夏青跪在了夏爷爷面前:“孙女拜别爷爷。”转而又朝李氏与夏二叔跪下:“拜别婶婶,拜别二叔。”

“拜别村人。”

几个看着阿青长大的妇人已哽咽出声,都纷纷扶起夏青来。

夏青爷爷低头抹了抹眼泪。

直到夏青的轿子出了村口,村子里的人才散去。

“阿青一嫁人,总觉得家里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李氏看着村口轻叹了口气说,说真的,打心定对未来的日子好忐忑的感觉。

“可不是。”夏二叔点点头。

夏爷爷从屋内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到了李氏怀里:“阿青给你的。”

李氏打开了包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讶住:“这不是我给阿青的钱吗?咦,怎么还多出二贯来?难道……这些日子她又偷偷上山狩猎卖了?”

夏爷爷抹着眼泪点点头,这么好的孙女,希望那个小子能好好珍惜啊,他们家阿青真的很好。

李氏又掉泪,对着自己的儿女说道:“你们可一定要记着你们姐姐的好,知道吗?”可惜她三十出头才生了个儿子,要是夏石生得早一点,还能给阿青撑撑腰,如今女儿也才十二岁,什么忙都帮不上……哎。

夏紫和夏石红着眼点点头。

山脚村距县上的应家有半天的路程,因此,当轿子到应家时,几乎已经是半夜了。

离十望着这应该称之为后门,但看着比她们家院子的门还要大的门,再望了眼身后已抬远的轿子,想了想,敲了敲门。

许久,门才打开,是个嬷嬷,一脸的冷漠:“你找谁啊?”

“我叫夏青,是应辟方的媳妇。”离十回望着嬷嬷,黑白分明的眼晴淡淡的,没多少起伏。

这反倒让开门的嬷嬷愣了下,说了句:“我们家公子没有娶媳妇。”说着就要关门,可这门却怎么也关不上。

夏青一手抵在了门上:“那请你告诉我,县衙门要往哪里走呢?”

“你要干什么?”嬷嬷一脸警觉。

“我与应公子的婚日是县太爷定下的,他等于是我的媒人,应家既然要反悔,这事自然还得请县太爷定夺。”

一道凌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这行为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

“夫人。”一听到这声音,那嬷嬷赶紧退开。

夏青见到了那天来她家院子里的妇人,一身名贵的华服,保养得宜的脸这会是铁青,紧抿着唇,双眸盛厉的看着她。

见夏青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既不喜也不愤,应母心中怒气又翻腾:“没有规矩的东西。”

“婆婆。”夏青轻唤了声。

“闭嘴,谁是你婆婆,你配叫吗?”

夏青沉吟了下:“大妈?”

“你?”

“不叫你,你说我没有规矩,叫了你,你又这般刁难,这也是规矩吗?”夏青看着应母,眼神没有半点的挑畔,反倒让人觉得她是很正经的在说这话。

“你说什么?”应母气得身子发擅:“你今天休想进应家门。”

“县城里我不熟。”

应母冷笑:“管我们应家什么事?”

“我虽然没有见过县太爷,但这个时候我应该去找县太爷吧,他是我的媒人。”

“你这是在威胁我?”

夏青摇摇头,很是诚恳的道:“那我不去找县太爷,可我身上没有银子住客栈。”

“你?你是想向我讨银子?”应母气得胸口起伏不断。

“你不让我进应家,不让我去找县太爷,又不让我住客栈……”想了想,夏青又说:“我也不想被冻死,不想饿死啊,回家也不好,如果我回家了,我爷爷肯定会找县太爷。”

应母是书香门弟出身,不管是未出阁前还是出阁后,这下人看到她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她说西,下人不敢往东,要知道她们的俸禄都在她手里,只要她不顺心,随便找个名目就能扣下,哪见到像夏青这种说话听着都是事实,压根就让人找不出回嘴理由的人。

“夫人,”那嬷嬷朝应氏使了个眼色,悄声说:“先让她进门吧。要是这丫头真找了县太爷,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应母青着脸,万般不愿,想到自己优秀的儿子最后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元妻,面上更为愤怒了:“我告诉你,就算你进了应家门,我们应家也不可能让你做辟方的元妻,你最多只是个通房丫头,也只能住在下人房”

应母正说着,后头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夫人,县太爷派人来说明早要过来看看新娘子,还说他是应家的媒人,怎么说也得关照一下。”

“什么?县太爷明天要来?”应母脸又阴沉了几分。

“是。”

夏青也正在心中奇怪,虽然爷爷告的状县太爷受理了,但县太爷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应母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虽然持家有一套,但毕竟也只是小家碧玉人家出身,对她来说,县太爷这个官已经是天了,这会有些急了,只得恨恨瞪了夏青一眼,对着那嬷嬷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少夫人回新房。”这明天县太爷要是一来,这乡下丫头告一状的话,他们应家吃不了兜着走。

说是扶新房,那嬷嬷几乎是拉着夏青就直接给推进了新房,好在夏青自小干农活,也不是小碎步,而是步伐矫健稳重,才不至于被推得跌倒。

说是新房,压根没半点喜气,连半点红也找不到,但对夏青来说还真是新房,好大,好宽敞,好富有,尽管一看起来就应该是男人住的,挂剑,壁画,书柜,花盆,干净整洁,还有床上那软棉棉的被褥。

夏青惊叹着,毫不掩饰她的羡慕,之后,她坐上了床,体会着床上那被子的柔软,就在她笑得开心时,房门被推开。

夏青抬头,就印入了一双冰凉中带着厌恶的黑眸里。

这是一个身体修长挺拔男人,剑眉星眸,挺鼻,不管是正看还是侧看,应该都属于美男子一例,只是全身上下透着一种疏离,一丝不耐。

夏青却愣住了,竟然是他,那个在她上山狩猎时救了的男子,可显然,他没有认出她来,见她这般直视着他,眼底的厌恶更浓。

应辟方知道他长得好看,不少闺秀看到他都会娇羞的多看几眼,可从没有女子会这般大胆的直视,他向来厌恶那些不懂礼节,又粗俗,俗不可耐的女人,可没想到自己却偏偏娶了这么一个女子。娶?哼,他可没有娶过她,如今他会出现在房里,并不是怕那个县太爷,只是不想再听母亲的唠叨,也不想负了重病在床奶奶的嘱咐。

夏青没有想到天下会这般小,可要说巧,也实在太巧了,原来那天所救的男人就是应辟方,今天的他因穿了一身的青色袍子,看起来反显得斯文,不像那天目光那逼人。

看来,他非常讨厌她啊。

“脱衣服吧。”应辟方袖袍一翻,吹灭了烛火,他实在不太想看这女人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他见的闺秀哪张脸不是白里透红,粉嫩水嫩的?哪会像她这样,虽然谈不上黑,但也称不上白的脸?

更多活动信息,更多好书推荐

尽请关注九阅官方微信:

19楼小说

(best_read)

乖,扫一下~o(*≧▽≦)ツ

版权申明: 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或网友自行上传,如果有侵权行为请联系站长及时删除。

赞 ( 1) 打赏

评论

9+4=

此站点使用Akismet来减少垃圾评论。 了解我们如何处理您的评论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