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为孩子绘画的70岁奶奶:“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而是一万个值得” 一生为孩子绘画的70岁奶奶:“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而是一万个值得”一生为孩子绘画的70岁奶奶:“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而是一万个值得”

一生为孩子绘画的70岁奶奶:“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而是一万个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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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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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席

ID|yixiclub

蔡皋,画家。

我楼顶上的好玩的事情是讲不完的,我讲一件小的,浪费你们一点点时间。

我劝你们有一个自己的屋顶,哪怕你有一个阳台,哪怕你有一盆花,你也不要做手捧空花盆的孩子,因为每天都有一个惊喜预备给你,等你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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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一万个值得

各位朋友,这里呈现的是我的一些作品,《孟姜女》、《花木兰》、《火城》,大部分是我退休以后画的。

▲蔡皋作品《孟姜女》

▲蔡皋作

品《花木兰》

▲蔡皋作品《火城》

我觉得我是晚熟品种,是水稻的农垦58,很矮,但是很结实,只是晚熟。

我确实是晚熟,我没有催生,我没有添加剂,我没有那么好高骛远,我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我喜欢水到渠成。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陌上花开,阳春三月”,我喜欢。

我特别特别喜欢的是《桃花源》,因为我最欣赏的是陶渊明这样的人,这种非常质朴的、直性自然的人。

生活有时候确实像一地的鸡毛,一地的鸡毛真的是很烦呐。

有时候生活还像石头那么硬,像钢筋水泥的墙那么堵。

我也是心里堵得慌,那么我有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调整吗?

是有的啦。

我找到了我的艺术,我感恩我的日常,感恩我的一辈子里那一地的鸡毛能够变成画面,变成现在我觉得是一地的锦绣。

我真的是这样的感觉,这种奇妙的变化是一步一步来的。

因为幸好我有一个挺好的童年,我的感觉和趣味其实都是童年就给了的。

童年的第一口奶、第一本书、第一首儿歌、第一首摇篮曲,我都历历在目,我可以把童年全背给你们听,但是不能,30分钟太宝贵了,所以我只能挑一点点给你们讲。

这张照片里面,中间那一位是我外婆,旁边那一位是我爸,这边这一位是我妈,中间的女孩是我。

当时我妈就我们三个小孩,后来我妈一口气生了六位,没有男孩,所以给我取了一个男孩的名字。

我当初是不明白的,后来才明白她希望我有担当,一个女孩应该有男孩的用途。

我妈、我外婆经常跟我说的话就是,用长沙话说,前头乌龟爬开路,后头乌龟照着爬,意思是你前面的要带个好样。

我知道了我的重要性就在这里,我是前面的那个乌龟,我必须爬一条路,但是我怎么爬呢?

现在我为什么跟你们强调童年?就是童年它给人生的这一笔,真是给你开了路了。

第一本书崭新的一页,你给它什么颜色,那个颜色就作为底色存在。在我眼睛里没有坏颜色,颜色完全是相互成全的。

蒲松龄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聊斋》的基色不就是黑的吗?

他的作品不就是挟风带雨来的吗?

扑面而来的那种东西包围他,他与黑色的东西为友,与狐朋为友,幽暗的角落里有他的朋友。

所以大量的灰颜色和黑颜色,衬托了他的作品里面的像珠玉一样宝贵的晶莹的色彩,和那些鲜明美丽的女孩、故事。

他这么同情,这么丰富。

我是一块黑颜色,出身不好。

但是这就不必说了,我甚至非常感谢这块颜色,你说它黑那它就黑了,你说它是亮那它就亮了。

而在我心里,我真心喜欢我生在这样的家庭。

像我爸说的那样,他说如果还有来世,他还要做他自己,他还要找我妈。

我是这样随便,那说到我爸的时候我干脆就说说我爸爸,他是我平常生活中最漂亮最好的一笔,我是后来发现的。

我有一段时间很鄙视他,因为他的书桌上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几本政治经济学。

我就问他,爸爸,你给我说一下,你是西南联大的学生,那么早,第六班,我问你,闻一多拍案而起的时候,您在什么地方?就问这种咄咄逼人的问题。

我爸没有直面回答我,他说我没有去听他的课啦,我学的是经济。

我爱好的是文学,我太喜欢那个年代的人物了。

我就问他,你为什么不去学文学?你桌子上摆的书现在让我非常地看不起,你搞经济,你打算盘。

他说我学经济就是为了好找工作。

好朴素啊,他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这种真实的情况,我不吱声了。

一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从我妈、我舅舅那里听到他的事情。

我舅说你爸了不得的,他在西南联大的时候,国共合作的八个月,他是为飞虎队训练伞兵的,他得过飞虎队颁发的银质奖章你不知道吧?

我说我不知道。他说我看见过,银质奖章,那可不容易。

我说他在那干什么?他说做翻译,为国民党训练伞兵。我爸干这个,干了八个月,他犯下了滔天罪行。现在的《芳华》,我看起来从头哭到尾。不好说的,这个不说了,说我爸漂亮的地方吧。

我爸漂亮的地方真还不是他的长相,我觉得他长得比我妈丑多了。

我妈特好看,比照片里面的要好看,当年大家都说她像出水芙蓉。

但是我爸的好看根本不是外表的好看,他是为人心善、厚道,厚道的美是没办法描述的。

我问过他一个问题,我说爸,你这一辈子,你都活到80多岁了,你跟我讲一讲你的幸福感。

我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我怎么老问他这些问题呢?

但是我就是这样问的,好像燕妮问马克思一样,请问幸福是什么?

马克思回答燕妮说,幸福就是斗争。

我爸他不是这样的,他就回想了他的一场球赛。他会网球、足球、乒乓球,球类运动他是最拿手的,他什么都喜欢,有条件运动的时候他一定运动,最不能打球的时候他还要握着他的乒乓球。

他是雅礼中学毕业的,他说他在雅礼的一场足球赛,最后一个动作,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腾空而起,一个勾腿,那个球在天空中划了一条弧线。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没说得这么漂亮,他就比划这个动作,这么一勾,腾空而起,那个球“啪”,进了,全场雷动。

他的队友为了他这一腿,还把他抛到天空,抛了起来。

他不是说抛起来好,他一点都不虚荣,他说我最喜欢就是那一腿,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腾空而起,能很随意地那么一划,那一下我最喜欢了。

他讲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神情真是幸福极了。

我后来回想,我爸的喜欢真是特别。

他一辈子对幸福的感觉就是这一腿,就是这一个动作,就是这个腾空而起的感觉。

这够特别的,他只讲这一点。

他说我一辈子都喜欢这个,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训练结束以后,美国大使馆,飞虎队就给他通知,请他移民美国,直接就去上海报道,两次通知,他都不去,你说他是傻还是聪明?

我爸当时确实就是不舍得他的家,这个城。

我外公对他特别好,他是我外公选过来的女婿,现在叫做倒插门的女婿。

那个时候我爸还在西南联大,我外公工作跑到了那边,我爸看到这个老老乡提箱子提得很吃力,他总是在帮他,很亲热。我外公看中了他,把他带回来了。

他对我外婆说,淑蓉,给个女儿给他吧。

我外婆有好几个女儿,就给了我妈。

我大姨妈给不了,我大姨妈太漂亮了,吓死人的漂亮,是真漂亮,像电影演员。你们知道周璇吧?《夜半歌声》,我没把她的照片带过来给你们看,她就像周璇。

我妈有很长时间不喜欢我爸,因为我爸长得不好看,也不是很潇洒,又不懂文学。

我妈最喜欢文学了,我妈写家信,家里的人都说像写小说一样。

她没有多少文化,就是感觉在那个地方。我妈也是一个会计,我觉得这种安排真是奇妙,一家子都是搞经济的,就没有文学书可以读。

那我呢?

下面我一定要把我的老师先讲了,老师给的光是文学之光。初中老师姓王,第一师范的老师姓曾,这两位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怎么形容他们呢?他们本人就是文学,不用看课本的,收放自如,放得开,收得拢,让你入情入境,他教的课文让你不背不行。

我很想背出来,像我高中的曾老师背课文,他经常讲《蜀道难》,他的眼神就停留在视平线的地方。

那边是想象,那边是虚空。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就这么下,就这么下。

天呐,我那个时候想,他好像就是李白本人,他就在那里感叹着什么呢。

我非常敬他,他一辈子坎坷,出身不好,但是他是非常纯净的那种人,是很好的知识分子,他给我们的都是正面的东西。

但是在一个被歪曲的,哈哈镜一样的年代,什么样的正形都会被曲解。

曲解是最难受的,误解也是,就不用说冤枉了,那是很伤感的。

我不知道他凝望虚空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他的身世,和那个永不能回去的家。我不知道,但是《蜀道难》就和我的老师连在一块,分不开了。

▲蔡皋作品《花木兰》

他讲《记念刘和珍君》,“中华民国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就是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为十八日在段祺瑞执政府前遇害的刘和珍杨德群两君开追悼会的那一天,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程君,前来问我道……”

我们老师是这样给我打开文学的门的,我背这些不是炫耀,是为了证明我的老师优秀。

我的中学老师更是这样,他直接要我读莎士比亚,读普希金,直接读《古文观止》,读唐诗和宋词。

他教我们唱: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能是那个“遍插茱萸少一人”。

我去的是一所民办学校,由当街几个民房改造,要开朝会或者是什么集合要到茅棚里面去,一个工棚,就在那样的地方聚集了非常优秀的老师。

去的时候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中学了,走起来咯吱咯吱响的摇摇欲坠的楼梯和木板,低矮的教室,黯淡的课堂。但是光彩夺目,因为我的老师。

第一师范当时是很难考的,在我那一届是公开招生,择优录取,我们那个城市考了七个人,我们班占两个。

一个民办中学占了七个学生中的两名,在当时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我没想到,我自己心知肚明没法录取,第一师范,革命的摇篮,不会录取我,但我没想到。

你说为什么生活这样安排,我就这样去了第一师范呢?

而且我真感恩生活这样的安排,每一个地方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它安排得真好,非我所想,非我所思。

所以我的作品里面全部是画的自尊、自爱、自觉,然后才有自我超越。

我都是讲超越精神,现实的很硬,文学的、艺术的、理想的东西可以软化它。

我中学的日常全部是在这种阅读中间度过,我如饥似渴,我读的东西大家都笑话我,我又不系统,全部都凭爱好读。

我两两相对地读。

我读维克多·雨果的时候,我肯定读巴尔扎克。

因为维克多雨果他是天上的星辰,是有光的,是星星一样照亮我的人。巴尔扎克是人间喜剧,他是地上的灯。

这不是我说的,是评论家说的,他说巴尔扎克是一盏一盏亮过来的,像地上的灯。

只要能看的,我就挑最好的看。

看到维克多·雨果,看到托尔斯泰的时候,很多东西就一览众山小。那有什么办法呢?胃口就是这样子的了。

我觉得这种胃口也很好,你就学会了层次感,你就知道了层次,文学的层次。

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因为我上课偷看小说,我的老师不文学的时候,我自己就在那里文学了。

我不求考试成绩很漂亮,我不是那种人,考试成绩漂亮了那是自然的,但是我说难道我自己读一肚子的东西,比不过那80分、90分、100分吗?

我这么随便说的时候,我的英语老师就表扬我:太对了,蔡皋,你真是,80分算什么,85分算什么?蔡皋,对吧?我就没有学好英语,对不住他。

我没有学好英语就是因为我的本心告诉我,我时间不够,我只能捡我最要紧的学。

我要画画的,虽然当画家的思想是在当年被批得一塌糊涂的东西,说我是资产阶级成名成家的思想。

他们不了解我,我也不求了解,其实是因为画画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蔡皋作品《小满》

▲蔡皋作品《种莲子开荷花》

我看苏联的一个评论家写一本书,约甘松,它开篇就说,你如果能把画画的时刻当成幸福的时刻的话,那么我祝你成功。

他这么写,我刚好就看到了这句话,我足够了。约甘松,谢谢你。

我刚好就是这种把绘画的时间当成幸福时刻的人。

成绩重要吗?不重要。生活苦重要吗?不重要。

苦日子就是我初中的日子,它退得远远的。

吃不饱肚子,叫肚子的时候,我觉得大家都会听见。

女孩子究竟害羞嘛,我就会在兜里面揣三颗蚕豆,有一颗蚕豆是在第四节课的时候,我的饥肠响如鼓,那是很笑话的,我就一定会留一颗蚕豆在嘴里含,含化它,然后磨掉,让肚子不咕噜咕噜就行了。

人家说苦日子怎么不得了,我说我怎么没感觉,我很幸福,我就喜欢凭感情做事。

老师好,老师喜欢我,我就会读他的书。他不喜欢我,我就不读他的书了,我就一塌糊涂的了。

我在有校长的时候学习成绩很好。我的奖状是这样写的,那时候我不叫蔡皋,我有一个小名。“学生蔡小咪,成绩优良,品行端正,特发此状,以兹鼓励。校长魏训之。”盖一个大章。

我拿着这个奖状喜滋滋,因为是校长给我发的,我喜欢的是校长给我颁发的奖状。

后来当编辑的时候我不断得奖,奖状一大堆,我都不去看,没有那样的校长给我颁发了。

我的主题是要讲思考过的生活值得一过。

我刚刚都已经说了,我都思考过了,我觉得人生是可以设计的。

设计开始得越早越好,如果你没有这种设计的意识,那就是别人在设计。

那么你究竟是自己参与设计好呢,还是由社会的、自然的、生活的来设计你呢?

两者之间你做一个选择。

我肯定要选择我自己参与,幸好我选的对。我要选择我贴心的生活,我的本心在说话。

我所有的选择,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真的不功利,如果很功利的话,很世故的话,我可能不会吃那么多亏,走那么多弯路,也不会被下放到农村。

但是我又非常感谢我的遵从本心,我不愿意做很多违心的事情。

惩罚我,但是我的惩罚变成了最高奖赏,六年的乡村生活成就了我的《桃花源》。

一切来得非常自然,就像泉水冒出地表那样自然。

泉水有很多的泉眼,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找到泉眼。

我不断地去寻找,就像《桃花源》里那个渔人一样,逆流而上去找源头。我觉得我在渔人身上动了很多的心思,我觉得我在画我自己。

▲蔡皋作品《桃花源》

▲蔡皋作品《桃花源》

画《桃花源》整个其实是画我六年的乡村生活,我在那里教书。

画面中的那个茅亭,是我去学校要经过的茅亭,在那里喝大碗茶,然后听溪水。

脚下的水还不是这种水,没这个美,它究竟是《桃花源》里的。

但那个地方真是有这么好看。我画的都是当年的没有褪色的农耕文明的景象,草籽花开,牛耕田,撒肥的人以及那些河道、田亩、木板桥和杂树、桑柏之属,黄发垂髫,怡然自得。插田的农夫,劳作是一种需要,完全是一种美感的东西。

这是理想的东西,共产主义理想也不过如此吧。

劳动是一种内需,完全是为了自己开心劳动,是一种需要,而不是一种生计,不像渔人那样是为了讨生活。

所以我把理想画进去,我把我的生活画进去。我觉得生活和我的理想不应该有界限,它是打成一片的。

▲蔡皋作品《桃花源》

这是我的屋顶,我的屋顶花园是公共的。我为了亲近我的自然,我就和我的邻居一起栽种,我的屋顶,人家说好像是一个绿岛。

我楼顶上的好玩的事情是讲不完的,我讲一件小的,浪费你们一点点时间。

我劝你们有一个自己的屋顶,哪怕你有一个阳台,哪怕你有一盆花,你也不要做手捧空花盆的孩子,因为每天都有一个惊喜预备给你,等你去发现。

我在楼顶发现了好多东西,我写在《一蔸雨水一蔸禾》里,但大量的被藏在我30多年的笔记本里面。

它很害羞,就像我的孙子来看我的时候,他羞得脸通红,躲在他爸爸妈妈后背,躲了一阵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红彤彤的。

▲蔡皋作品《一蔸雨水一蔸禾》

我就把这句话变成了一句很文学的话。我说春天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它就是这么有一点羞怯的。

我的但凡好一点的语言全部是生活给我的,我很宝贵它,我在楼顶的时候很多人送我这种好东西。

我楼上的朋友、居民可多了,现在看起来是数不过来,有上百种,都是随缘来的,不假安排。

有什么,逮着什么,我就会种。我从最普通的种起,然后自自然然地形成一个生态的环境。

我看见过癞蛤蟆在楼上谈恋爱,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要看你们的,你们自己挡在我的路上了。

我看到小昆虫在谈恋爱。小昆虫谈恋爱比较好看,但是我不喜欢苍蝇在我眼前谈恋爱,它落在我身上谈恋爱的时候我把它赶走了。

但其实不要讨厌苍蝇,它是样子不好看而已,它也是很自然的。

小鸟谈恋爱更有趣,它在我楼上直接做了一个窝,太相信我了。但是因为我的好奇心,我挪动了它,它就走了,它再也不在那里做窝了。

我的好奇心有时候是干扰了别人,那不行,我以后就不做这傻事了。

后来有一个黄蜂的窝,我就让它在那。很多的人来提意见说,蔡老师,你为什么让这个黄蜂窝待在这个地方,我们被蜇了怎么办。

我说你挪个地方好不好,小蜜蜂很难看到的。

后来都来了,我楼上的居民真是可爱,我可以听到它们在上面唠家常,很抽象地聊天。

鸟爸爸先来,雄赳赳地站在最高的地方,然后就在那里说话,声音非常嘹亮,绝对很打眼。接着雌鸟就来了,妈妈就来了,然后是小鸟,三口之家、四口之家都被我看见过。

你们说楼顶真是好,我的朋友也来,大人跟小孩,老人和青年人,来的最多的是小屁孩。我的小孙子来的时候跟我一起接太阳,他说奶奶你上楼干吗?我说我接太阳。喔,知道了,然后你就把它放到水盆里晾一晾。我说是。

我就上去了,我下来后,他说,奶奶,你接了太阳没有?我说今天太晚了,我够不着了。那你不能搭梯子吗?我说好吧,下一次你跟我一块。他说,那好吧。然后他就忘掉了。

我在楼上有时候扫落叶,会把落叶在一个花盆里面点燃,然后做肥料,我会向树叶鞠躬说,谢谢你们,一年辛苦,现在要把你变成肥料了,不好意思。

我就跟它鞠躬,然后我的小孙子也跟着我鞠躬。他说的比我好听,那个时候火苗苗已经冒起来了,他说,欢迎光临。我说你怎么讲得这么好呢?

楼顶上的故事很多很多很多,今天浪费了大家很多时间,但是我很想讲一句话,生活很美。

生活的美是什么样的呢?

是一种很宁静的美,宁静的美的时候你可以静观,静观的时候你会发现生命万物都是自得,都处于一种安宁的状态。

生活好像是雨天撑出一把伞,生活真是一万个值得。

谢谢你们听我的家常话,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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