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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头人声鼎沸,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巧兰披头散发,坐在村西头的歪脖子老槐树下,连哭带嚎的骂着进门一年多的儿媳妇,哭声凄凄骂声惨惨,我的命好苦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这个天杀的……年老的几个邻里要好一个劲的劝着她別哭了,回家去吧,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说长道短,声声叹息,声声无奈……
巧兰姓王,出生于民国时期渭北黄土高原深处里的一户地主人家,是家里的千金小姐,从小富生富养,没受过饥饿熬煎,没干过庄稼人的地里活,巧兰父亲承继着几代先祖积攒下的不小家业,日子殷实,加之还担任着乡堡长的职务,十里八乡,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巧兰的生活在同龄伙伴眼里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羡死个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民国垮台建立新中国,地主家祸事连连,分田地,分家产,巧兰家日子颠倒了个,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由于成分高的原因,巧兰到了婚嫁年龄,没有媒人上门提亲,巧兰母亲央这个央那个,给巧兰找了一个根正苗红,祖宗八代都是贫农的穷苦人家,这下再也不遭人的屈辱和白眼了,只是巧兰富日子过惯了穷日子不知能过得惯不?
王巧兰悄无声息的嫁入了离自己家30里外的一个小山村的一户张姓人家,丈夫张来旺,憨厚老实,1米7的个头,不胖不瘦,虽然有点黑,但长相还行,巧兰心里倒也喜欢,穷就穷吧,总比没人要强,夫妻二人和来旺父母守着几亩薄钱,艰难的生活着,紧紧巴巴,捉襟见肘,娘家妈和奶奶私底下偶尔接济巧兰一些吃穿用度,巧兰稀里糊涂的成了家里的一把手,大事小事巧兰拿主意,巧兰说了算,因巧兰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见多识广,因巧兰娘家私底下还藏有一些家底,时常接济来旺家,比来旺家的条件要好上几十倍。
巧兰和来旺结婚后时有争吵,但来旺都能让着媳妇,怕着他,小日子也就凑凑活活的过着,结婚后第二年便添了一个女子,碎女子灵性得很,把来旺的模样像神了。一声达妈叫的,巧兰和来旺心里乐开了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来旺在女子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忽然得病了,天天吃不下饭,咳嗽个不停,中药西药吃了不少药,牛也卖了,来年的籽种也卖了,花光了娘家接济的余钱,也没能救回苦命的来旺,来旺就这样闷声不响的走了,撇下了年迈的双亲,撇下了年轻的娇妻,撇下了年幼的女子。零零干干的,把家里仅有的值钱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留给家人无尽的悲痛,巧兰昏睡在炕上,几天几夜都没有睁眼,几天几夜都没吃喝一口,来旺父母挣扎着薄葬了仅有的儿子,也病倒在炕上,巧兰硬撑着起来,她不能倒,她倒了,孩子咋办?两个老人咋办?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巧兰20出头,就成了寡妇,20出头的寡妇就要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虽说有公婆的帮衬,她真的太难,太难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来旺死后三年过了,来旺父母和巧兰商量着给巧兰找个男人。一是怕巧兰走了别处自己没人管,二是地里家里都要有个好劳力,活没人干不行。巧兰初时不答应,但也经不住二老的苦苦央求,索性答应了,女人也就这么回事了,这个家没个男人真不行。
巧兰找的这个男人也是二婚,前头的老婆得下紧病死了,光棍一个没有拖累,满打满算挑了一担子家当就来了,两个人就过到一块了,条件是必须姓巧兰公公的张姓,算顶了这一门子。巧兰的这个丈夫姓王,叫满囤,自从和巧兰过到一块后,就改姓成张,叫张满囤,满囤1米8高的个子,四方脸高鼻子大嘴巴看着精神的很,大概是吃不好的原因,出奇的瘦,巧兰经常骂满囤说满囤瘦的像竹杆一样?除了瘦高球球都干不好,满囤看着巧兰,只是傻傻的笑,巧兰气也就消了大半。
满屯过日子没的说,起早睡晚,几年功夫,开了二十亩荒地,槽头拴了3头牛,粮食装了几囤,余钱不多吃穿用度不愁,小日子倒也滋润的很。巧兰轻轻地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好比吃了蜜糖一样甜,满囤能干,公婆也没有是非,日子顺当,村里人都发眼馋,满囤来了比来娃在的日子还美,真应了满囤的名字,牛羊满圈粮食满囤。
巧兰和满囤,齐心协力好好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个孩子也慢慢长大,二位老人也相继过世,巧兰和满囤都变老了,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巧兰和来旺生的女子,也20出头了,媒人天天上门提亲,巧兰只想挑一个比自己家条件好的人家,这穷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穷把人过怕了。巧兰给女子在离自己百十里外的南边订下了一户人家,吹吹打打送走了女儿,再剩下巧兰满囤和她俩生的一个儿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平常常的过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满囤这几天有点发烧,村里的赤脚医生当感冒治,越治越重,满囤面悬一线,眼泪汪汪地望着巧兰,巧兰知道,满囤不想……巧兰狠狠心,卖牛卖羊能卖的都卖,他不想失去满囤,他要和满囤白头到老,临了临了,钱没了,人也没了,大医院的医生只说来迟了,治反了,咋把出血热当感冒治了,巧兰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自己咋这命苦,来旺病死,还不知道得的啥病?满囤又死了,听医生说,这是吃了老鼠吃过的东西得下的病,叫出血热,自己难道是克夫命不成,谁都和她过不长,克夫、短命,久久停在巧兰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久久不能平息……
巧兰守着和满囤生的这个儿子坚强的过活着,他觉着自己老了,总是丢三落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耳边的白发呼呼的多起来了,只是她还不能老,他和满囤生的这个儿子还没成家,他想老也不敢老啊。几年间,巧兰的这个儿子也到了该要娶媳妇的年龄了,巧兰央求这个央求那个,邻里都知道她家的情况,满囤得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一夜回到解放前,只剩下穷了,媒人都绕着她家走,生怕碰见她,年复一年,巧兰头发全白了,50出头的人倒像70岁的年龄,儿子天天吵着要媳妇,巧兰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觉着咋咋都不是个滋味!
巧兰在村西头老槐树底下谝闲传,听说邻村谁家从陕南买了一个媳妇,花了两万元,巧兰眼睛一亮,赶黑都把这事打听听清楚了,还把说媒的这个人寻见了,说了自己的想法,看能不能给自己娃也买上一个媳妇,陕南的也行,媒人知道她家的情况,说关键是钱要利索,人家把人送来走时就要拿钱,巧兰咬咬牙钱不是问题,钱不是问题。
巧兰厚着脸皮回到娘家,刚说出这事,兄弟媳妇接过话说,我多了没有只有两千元,巧兰也不好说出想借一万元的想法,多少总比没有强,巧兰千恩万谢地拿钱回家了,巧兰又找大女子借了一万元,剩下的亲戚们看乔兰孤儿寡母的实在不容易,你拿点,我拿点,到还凑齐了这些钱。
巧兰给媒人见话,叫把媳妇往回领,一手人,一手钱,媒人没过半个月,叫巧兰来看人,巧兰和儿子一块到媒人家看媳妇,这姑娘黑黑瘦瘦的,个不怎么高,长相还过得去,娘们两个倒也满意,就是她了。送这姑娘来的是个个子不高黑瘦的一个中年男人,媒人说是姑娘的哥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巧兰给儿子买回了一个媳妇,村里人都说这寡妇本事大,红萝卜调辣子一一吃出没看出。没娶下媳妇的跑来问这问那,看能不能给自己说个,巧兰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新媳妇进门,巧兰只怕苦了媳妇,啥都不让干,地里活都是他和儿子干,媳妇还只说这里比她家条件好,还能吃白面白馍,他爱这,巧兰心里想,世上还有比自己苦的人,邻居串门子的老婆婆背后一个劲的给巧兰提醒,外地人不了解,可要看好别让跑了,寻都没处寻呢?巧兰嗯嗯答应着,儿子和媳妇感情看着也挺好,看不出个啥事儿,巧兰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了。
一年后的麦收时节,邮递员送来了一封陕南的电报,巧兰媳妇娘家发来的,说是媳妇的爸爸病重,想见娃哩叫赶紧回去,巧兰和儿子商量,这该咋办?要是回去了不回来咋办?让儿子陪着去,地里麦子熟了该搭镰了,这不是忙上加忙吗?不让媳妇走吧,媳妇哭得眼泪汪汪,一咬牙叫媳妇先回,麦收了,让儿子去接回来,就这么定了,儿子送走了媳妇,村里人都说这下完了,回不来了,巧兰还骂村里人胡拌哩!说是说,巧兰的心又悬起来了,成了十五只水桶打水一一七上八下。
麦刚收罢,儿子照地址接媳妇去了一趟陕南,找见村子都说没有此人,儿子哭着回来告诉巧兰,巧兰头轰的都大了,媳妇飞了到底飞了,不该来的总是来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巧兰给儿子买的媳妇跑了,找媒人,媒人说你看好的管我啥事,再说还在你屋过了一年,肯定是你对人家娃不好才跑的,说的巧兰无言以对,欲哭无泪。巧兰回到家中,傻傻的,呆呆的,静静的看着镜框中的来旺,公公,婆婆满囤的照片,这些先走的人才是好命,啥事都不操心了,享福去了,留下自己咋这苦命呀?
几天后的一天,巧兰悄然不见了,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谁也寻不见的地方,巧兰儿子找遍了亲戚朋友家,找遍了邻村的水井烂窑,也没寻见个啥啥音讯,巧兰谜一样的失踪了,有人说是想不开寻短见死了,有人说到陕南找儿媳妇去了,苦命的巧兰,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她,她再也没有回到伤透了她心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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