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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reading222）

文丨易水秋寒

来源丨本文由作者授权发表

Janc.02

2018

设计丨by:阅读笔记

图丨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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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一，沈臣要上班，苏然回家的时候，他没来送。

苏然只发了个短信告诉沈臣说自己回去了，换做以前，苏然肯定叫嚣着沈臣没良心，难得见一次面都不肯请半天假来送他一下。这一别后，苏然就再也没有给沈臣打过电话，奇怪的是沈臣也再没有给苏然打过电话。偶尔两个人还是会在QQ上聊一下或者发个短信。

苏然没有想到，她会比沈臣先结束单身。沈臣知道时，已离春节不远。

沈臣问她什么时候偷偷找的男人，苏然说快两个月了，正巧赶上光棍节之前“脱光”了。他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有些无言，原来苏然不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动向时，他要隔那么久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苏然又发短信来说：“你也要加油了啊亲，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年头痴情不能当饭吃。如果我先结婚了，你就整不了我了，因为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会报复性地整回来的。”

沈臣回复她：“呵呵，等着喝你的喜酒。”

苏然收到短信的时候，心里突然间不痛快了，这种不痛快隐隐约约地在心里面滋长，让苏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异样，是不该有的。

苏然的恋情没有维持多久就结束了，历时三个月零九天。自从苏然从宋苗的婚礼上回来之后，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沈臣，说自己失恋了，又和他一样单身了。

沈臣说她要求太高，两个人在一起，将就着将就着，就可以过一辈子了。

苏然的回答有些正经地让他觉得不太适应，她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觉得将就不了了。”

沈臣在电话那头听着她的话，沉默着。苏然也不介意，故作轻松地又问了那个问题：“沈臣，我们怎么就没在一起呢？”

★★★

当初他们各有所爱，所以别人怎么说他们两个，他们面对面的时候也不会尴尬脸红，因为知道彼此对对方都没有那种心思。

苏然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一个男生，到读完大学也一直喜欢那个人。沈臣直到她有男朋友时，问过她为什么坚持了那么多年，忽然间就想通了，愿意结束单身了。他记得苏然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以前觉得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他好，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我觉得自己也挺好的。”

沈臣轻笑一声，说：“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遍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苏然说，“如果说，我说如果，这当然不会是真的，”苏然强调了一次又一次，“我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又没有女朋友，你会选择我吗？”

隔了几个月，沈臣好像又看到当初那个疯疯癫癫的苏然回来了，虽然没有了以前的洒脱，可是人不都在变吗，所以苏然也不会例外。

“没有可能的事情我干嘛要去想，你想东想西的，不如想想怎么找个男人来疼你。”沈臣说。

“可我觉得我认识的男人里面，你是最疼我的怎么办？”

苏然不开心了，心里一难受，抱着电话就哭了。

沈臣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听着苏然在电话里从一开始忍着的哽咽声到后来的号啕大哭，再到后来的啜泣声，到最后电话里的忙音。

沈臣想，苏然果然不是那么没心没肺，事实上她心思比谁都细腻。她应该很喜欢她那个分手了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分了手，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受呢？这是沈臣第一次听到苏然哭，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是在沈臣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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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苗生了一个男孩叫王梓，意取“王子”的意思，是苏然想的名字，孩子满月的时候苏然和沈臣都去了。

沈臣看着苏然一身黑色尼大衣，脖子里围着红色的围脖，笑着逗宋苗怀里的小娃娃，可怪异得感觉她在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和举止，明明心里头很喜欢却不敢表现出太过喜爱的样子。

不过半年左右，苏然身上的活力好似被刮了一层似的。这个精灵古怪的浑身充满活力的金刚女战士，兴致上来时都能把家里马桶漆成亮丽的鲜红色，把家里人吓个半死的苏然，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王子拉屎了，宋苗让苏然帮忙下楼拿尿布给孩子换。

苏然一走，宋苗就问沈臣：“你觉不觉得苏然有点怪怪的？”

沈臣一怔，原来不只是他觉得苏然变了。

他笑笑说：“她一直都这样，神经兮兮的。”他倒真希望苏然还是像以前那么神经兮兮。

宋苗又说：“不是，我就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奇怪。还有，她见到你都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是我最诧异的，以前见了你就像天雷勾地火似的，她嘴上不刺你几句就不舒服，你看今天来了都没说过你半句。”

沈臣默默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连旁人都觉得，他和苏然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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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苗直觉地认为是沈臣和苏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俩没事吧？”

沈臣挺了挺眉毛，轻松说：“我和她能有什么事，每个人都有秘密吧，等她想说的时候你不让她说，她也会非要说给你听的。”

宋苗也没再问下去，抱着孩子清理。苏然上楼的时候，宋苗正跟沈臣聊着，问他：“听王一帅说，你们公司有个女生喜欢你，怎么样？没考虑过？你看，小王子都一个月了，你再不加油，等你孩子出生的时候，王梓都能上小学了。”

“再说吧。”沈臣模棱两可地回答，转头就看见苏然站在门口。

苏然听到这话，呆怔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沈臣看到了她那片刻的失神，然后恍然惊醒般过来把尿布递给宋苗。

苏然变了，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连沈臣都觉得苏然越发让人看不透了。苏然对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宋苗留了苏然在这边住几天玩玩，苏然欣然答应了，打了电话向公司请假。

苏然让沈臣带她去玩，沈臣最怕的就是跟女生逛街和玩，可是看到苏然如今这副样子，心里不忍心就也请了假答应了。

苏然缩着脖子走在沈臣身边，双手插在大衣里面，安静地不像话。换做以前，苏然会很不要脸地把手伸到沈臣衣服口袋里。

沈臣说：“苏然你不至于失恋了就跟死了爹妈似的吧？”沈臣不是不会毒舌，因为难得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可以用语言去攻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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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沈臣你一点都不适合毒舌。”

沈臣也笑了，说：“那我直说了，你是怎么了？”

“失恋啊，缺男人啊！”苏然胡天胡地地说着，“缺男人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没多久就分了，你身边有没有优质男介绍给我？女人不单四十猛如虎，缺男人太久了也会旱死的，所以介绍个男人给我滋润滋润吧亲！”

沈臣低笑一声：“没正经。”

苏然不乐意了，语气一沉：“对，就你正经。”沈臣正经地让苏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的他。

苏然莫名其妙地就生气了，她的这种喜怒无常沈臣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每次都是开玩笑，隔了一会她自己又会扯着笑脸贴着你当没事发生一样。这回沈臣却觉得苏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回个头就笑了。心里被苏然这句话扎了一下，刺痛刺痛的。

沈臣默默叹气，女人真是无法预知的动物，尤其像苏然这种女人。

她正常的时候，就是别人不正常的时候，她现在看起来正常了，却是不正常了。

苏然正常的时候沈臣就搞不定她，何况苏然现在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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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的问题，显然已经从个人问题，发展到集体问题了。

王一帅说：“沈臣，苏然不就失恋了吗？作为哥们，在需要的时候得充当她的男人，呐，我是已婚人士，当然不能这么干了，而你沈臣，单身，跟苏然关系最好，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臣轻轻叹了口气，说：“王大帅，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竟瞎掺和，给你儿子把尿换尿布去。”

“喂，你跟苏然本来就是官配好吧！”王一帅不服气了，“你要是早点能把苏然拿下，你俩还至于到现在都找不着对象吗？苏然不好吗？我看她对你挺好，她对别人像对你这样吗？”

“……”沈臣无语了，他懒得解释当初他和苏然各有所爱，两个以哥们身份相处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还发展成情侣，看见一个看了五年都没有心动的人，难道会突然间心跳如鼓？可是王一帅的话，在沈臣脑海里像是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了。

从前多少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这话王一帅也不止说过一次，可他脑子里无端端就浮现了宋苗让苏然下楼拿尿布，苏然回来时在门口的那一怔，这老掉牙的话现在搬出来，意味却好像不太一样了。而具体不太一样在哪里，沈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臣有点心烦，开始胡思乱想，完了又想如果苏然知道他为了这个烦心，又要嘲笑自己像个孕妇似的喜欢胡思乱想了。想到自己忽然在乎起苏然会怎么看待他，沈臣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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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苏然问他他们为什么就没在一起的时候，沈臣随口说了句“像个男人一样谁要”，苏然一边奚落他一边怒道：“好像我喜欢像女人一样的你似的，劳资喜欢镇得住劳资的男人！”

镇得住？沈臣自问没有镇得住苏然的本事，他也不喜欢像苏然这么要强的女生。

如果有一天他能镇得住苏然了，不是他变得本事了，就是苏然真的爱上他了。他始终认为，其实人对配偶的要求并不是那么高，如果这个人称合心意了，其他细碎的要求都成了不要紧。而当你条条框框地罗列那么多要求时，也恰恰证明了你没感觉。

可是这种想法想想就够了，她苏然要是喜欢自己，早就把他吃光抹干净了，还能留着他清清白白地过了五年再动歪脑子？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何况是苏然。

沈臣稍稍将眼镜松了松，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地说：“拜托别再说了，苏然不会喜欢我。”

苏然咬着枣子出现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谁说我不会喜欢你了，我一直都喜欢你好吧？难道还要我跟你表白一次吗？”

沈臣每次看到长得不错的男人，对苏然说这个男人不错，你可以考虑的时候，苏然都说“我最爱的就是你了，我就要缠着你”、“沈臣，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要不怎么让我考虑别的男人呢？”、“你这样不厚道，人家明明喜欢的是你”、“你娶我吧，我嫁给你，我就不用考虑别的男人了”、“与其和一个不知道根底的人谈恋爱，我宁愿选择你啊！”。

王一帅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拍了拍沈臣的肩膀说：“兄弟保重，我去给小王子把尿换尿布！”然后溜之大吉了。

沈臣无奈地笑笑，这就是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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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没有对沈臣怎么样，可是沈臣心里越发虚了。

“苏然，你还是对我怎么样一下吧，我觉得你这样子太可怕了。”苏然要走，沈臣跑过去拉住她。

“干嘛？你欠揍啊？”苏然白了他一眼，伸手掸掉他的手。竟然没有炸毛地尖叫着说：“什么？你说我可怕？我哪里可怕了？我怎么就可怕了？沈臣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别想干其他事！”

沈臣学着苏然以前不折不挠的精神，又伸手抓住她，“苏然，算我说错话，你别生气了。”

“沈臣，你没说错话，你说的都是实话，问题在我自己身上不在你那儿。”苏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两人离得很近，一个微微低头一个抬着头。他们的身高又很恰宜地让这个姿势契合的很完美，远看像对情侣，近看还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沈臣疑狐了，“什么问题？”

苏然看着他良久不说话，最后转头拉开他的手，低声说：“沈臣，没有那个如果了，好像成真了。”然后逃也似的跑下楼了。

沈臣愣愣地站在门口，他不是很明白苏然的话，却又好像不是完全不明白。

苏然开始躲着沈臣，两人见了面尴尬，沈臣就借口说要回公司上班了，然后走了。

苏然就像脱力了一样，她早知道说了会是这种结果。果然以前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所言不虚，永远不要对自己的蓝颜知己动歪脑筋。

她怎么就突然间对沈臣动了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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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宋苗隐约觉得沈臣和苏然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沈臣回去之后，苏然要走了，她让沈臣来接苏然去车站，沈臣怎么说没空？

苏然最后给沈臣发了个短信：我走了，我会删了你号码，放心。

沈臣是逃走的，是被她吓跑的，她心里明白。她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即便以后她再联系他，沈臣也应该不会像以前那事无巨细地耐心听她唠叨了。

苏然想，与其留着这些牵挂，不如全斩断了，过段时间，她就会像以前那样想通了。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虽说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哥们，哪能说忘了就忘了，沈臣对苏然的意义，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女生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苏然没有想到，她快出门的时候，沈臣会出现。

宋苗抱着王梓，乐不可支地说：“这房间留给你们处置了。”

苏然呆怔片刻，不知所措地看着沈臣。

沈臣关上房门，拿过她的手机检查，看到自己的名字还在，松了一口气：“你敢删了试试！”

苏然笑了，沈臣第一次看到她羞涩的样子，低着头从他手里拿回手机，“那不是还来不及删么。”

“谁信！”沈臣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现在谁都知道我失恋了，沈臣你得赔我名节。”苏然说。

沈臣一头黑线，“名节这种东西要怎么赔？”

★★★

“把你的名节给我。”苏然又说。

“我只剩贞操了，名节早在大学就被你破坏了。”沈臣扯了扯嘴角笑道，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一动的，苏然看了心里一阵骚动。

苏然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沈臣闷哼一声，艰难地说道：“苏然，你这只禽兽。”

苏然动了动牙齿，细微地啃噬着，惹得沈臣心里也浮躁难安起来。

苏然抬头迷离地看着沈臣，说：“对，我就是只禽兽，现在兽性大发了。”

沈臣抿嘴笑了，把苏然推到前面的床上，压制着她的举止不让她乱动，说：“有我在，不会走火入魔的。”

苏然哼唧了一声：“不会走火入魔但是会走火的……”

（完结）

《兔子吃了窝边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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