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坐在理发店松软舒适的理发椅上，告诉理发师我头发的特点，又听理发师说我适合理个什么发型。不知不觉，原来的中长发随着咔嚓咔嚓声的此起彼伏撒落了一地，我心里竟无一丝波澜。想想奔五的我，从有记忆到现在，发饰的改变也就那么几次，这次算是心里最平静的一次了。

二年级开始扎马尾，一开始自己不会扎，母亲又忙，就让大姐给我扎，她老嫌弃我头发多，多得抓不到一起，好不容易抓到一起了，却又勒得我头皮疼，我一声不吭，生怕她烦了扔下一头乱发的我走掉。母亲要是有空，也会给我梳头，母亲梳头的动作很温柔，扎的麻花辫松松垮垮，一边编辫子，还一边说:头发是有生命的，不能太紧，紧了头皮会受损，以后会掉头发的，而且，分分道不能在中间分，会秃头的。

后来，我也慢慢学习自己扎辫子。二姐从姥姥家搬回来后，我确确实实地享受了很多回二姐式的梳头。她是拿我的头发当试验田，什么麻花辫，高马尾，飞机头，手法不轻不重，摆弄得我老打瞌睡，舒服惬意极了，那种被服务的感觉真的爽歪歪。

初三毕业班，学习紧张，二月二刚过，母亲命大姐带我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那还是我第一次去理发店。

理发店的名字我还记得，叫青青发廊，位置好像在电影院儿附近。店面不大，玻璃上涂着粉的绿的油漆，错落有致，门口周围还挂着彩色的灯挂，装饰虽没有现在的高大上，但理发师的水平还是有的。理发师先揪着我的发辫，掂了掂说，能值几个钱。问我，卖不？我拿不定主意，多是舍不得，毕竟它们在我的头上蓄长了六七年，可拿回家又有什么用？即使卖能卖得了她说的价吗？我用眼神把决定权交给了大姐。大姐说，拿回去吧。于是被人揪着的发辫随着几声咔嚓，便与我断绝了关系，我的心里也跟着揪了几下。接着，一条近半米长的发辫被掷到眼前的玻璃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响。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开始盯着曾经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发辫，许久不曾离开，直到店主问理个什么发式时，我才从没有生命力的辫子上抽离，再次把决定权交给大姐。大姐说，她是个学生，就理个学生头吧。

店主一阵忙活，剪剪修修，最终理了一个学生头，我们管这种短发式叫半冒。理好的头皮上剩余的头发齐额包耳的贴服在我的脑袋壳上，衬着一张稚嫩的小脸还蛮好看的。理完发，拿着我的被剪下来的发辫回家，后来这条发辫曾几次被母亲拿给收长头发的，几次又被拿了回来，最终经过几个夏天，被虫子盘了。

好看的学生头长了一段时间就变样了。扎马尾扎的头发开始尽显不羁的狂野，在耳朵两边与后脑勺处肆意妄为起来。理发还得花钱，离城里又远，实在不想麻烦，于是任其发舞九天，以至于毕业照、毕业证和身份证上都留下那时的爆炸发式。直到上高中后军训前我才又理了头发，这次理得倍儿精神，趁军训的中午时间，我穿着军装到照相馆拍了一张英姿飒爽的靓照。

高中毕业后，我续起长发。婚后再次理短，生孩子后，又慢慢地蓄长，直到2020年6月13号，十八年的时间。

长发有很多好处，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变换很多发型，什么烫发，拉直，直了弯，弯了直的，我也伺候腻了。有几年没拾掇头发了，平素里多是扎一个

，方便省事。我的脸型还是很适合长发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白头发越来越多，头顶上因长期扎马尾分道，揪得发道两边的头发越来越少，发道也就一天宽似一天。有一天，女儿说:妈，你的头顶上有点儿秃了。这才更坚定了我两年来想理短发的想法。

白发想变黑就得用染发产品，绝大多数的染发产品是化学产品，对身体的伤害可想而知，一到冬天我就有把头发剃光了的念头，买个发套扣上，省得买帽子，省得染发，还好看。另外，还有可能度出一个黑发重生的自己。可也有很多人说戴假发不透气，是很难受的。听来听去还是理短发吧。

让我做出理短发决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在一家理发店修头发时，那店长的技艺应该不赖，可能是想让我夏天更凉快儿些吧，给我理短不说，还给我打了薄，以至于想把头发打弯儿，夹起来都做不到，不长不短的小马尾在脖颈上扫来扫去，热不说还难受，于是，理发的念头更足了。

自从理了短发，引来很多诧异的目光，是嫌我丑了，还是一时不适应呢？我想应该都有。我女儿就说，很难看，再留起来吧！文友说，像扣着一个帽子。“你的头发是真的还是假的？”外甥咧着嘴笑着上前用手抓了几下，看能不能摘下假发套。我的妈呀，真是难为了大家的眼睛了。一开始看到镜子里变了样的自己，脸一下子就方了，我也接受不了，习以为常吧。嫌头发少，可也不少呢。我的发质硬而粗，标准的沙发，就像我的性格一样粗犷。所以，看着像一顶帽子也属正常。唉，理都理了，说啥也回不去了，大家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待我头发走过适应期，好看些了，你再把双眼睁大。

不过理短发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先不必说洗头梳头省下很多麻烦；也不必说大热天晚上睡觉，不用再伸手将后面的头发撩起；单就是戴帽子一扣到底就能让人爽的不行。还有冬天的棉袄，也不会因长发扫来扫去，在帽子边上，衣服领上，还有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不再因耳际的发丝龇牙咧嘴而苦恼，为买什么发饰而选择恐惧......

也许有一天我会再留长发，也许……长短就随一时的兴起。

编辑|李秀红

尹桂宁，70后，喜欢旅游、摄影、写点小文，在文字里体会滋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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