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心中千千结
——《拾麦穗》后记
文/康凯鹏
农村有句俗话:穷不离书,富不离猪。本该一句告诫人好好过日子的话,竟将读书弄文的儒雅行为a打入冷宫,让人听了不禁觉得别扭,甚至对“耕读传家”的古训质疑起来。偶尔翻阅一份旧报纸,看到有一篇关于农民作家的论述,心里总算有了些许悲凉后的释然。
我是农民,地道地说话都掉土渣子,可内心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偏被乡亲们像定阶级成分一样划出三百六十行之外。当初,自己执拗地放弃复读的机会,以一腔热血投身到农村这块火热的广阔天地。虽然没能骄傲地走进高等学府,去接受系统的文学理论学习,可我却在这所社会大学里学到了人世间的许多真谛。我朝朝暮暮,忙里偷闲,左手荷锄,右手握笔,把自己掩饰成多面手一样的特务角色,白天光明正大地干各类农活,种庄稼务果树,开门店搞农资经营,进果园做农技服务,到了晚上就变成一只老鼠,卸套一样抛弃一天的疲惫,偷偷摸摸地陶醉在自己的文学世界,对着稿纸或者电脑书写自己的文字。然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叫你家的窗子彻夜明亮,谁叫你折腾多年不如人家打一季工,或者养几头猪。于是,我所做的一切常遭到那些以养猪为荣的人戏谑:“戳牛后半截的坯子,还抓抓不兮(想入非非)想当作家,下辈子吧!”
别人眼里,我懦弱、胆小、怕事,宁可自己吃亏吃苦,也不愿和别人争个脸红脖子粗。可懦弱的人常生执拗的性格,说不行我偏行,不行也得行,我就要做出个样子让你来看。因此,我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气力,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自己。多年来,我或者窝在厦屋,或者钻进果园,抑或者躲在农资店的套间里,做贼一样写着自己的苦乐年华,虽然默默无闻,却也快乐无比。我知道,自己的文字不可能产生轰动的力量,可自己一直生活在农村,经营着农业,整天和乡亲们交流,我对周围的一切有着不同的感受,我想让它们在我的文字里得以改善。诗歌、散文、小说,我的习作豆腐块一样晾在报刊杂志上,我开始捧着微薄的稿费偷着乐。再后来,又暗暗下势做了隐君子,沉默五年,以初生牛犊的胆气写出了一部长篇小说,也成了“作家”。我释然了,虽然还在做着没有什么经济效益的个人游戏,我的写作成了秃子叔头上那只慢慢蠕动的虱子,肆无忌惮地公开起来,村里人再也不背着我说半文半武不成体统了。
说实在的,我国的写作者多是恓惶凄惨的,从甘受宫刑之辱的史圣司马迁,到为文学殉道的路遥先生,有多少人曾给人类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留下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史迹。当然,文学的悲壮曾让多少伪文人叶公好龙一样望而却步,然而,农民作家作为工农学商兵这五行中的另类,“不拥有体制内养尊处优、市场上丰厚版税、书斋里闲情逸致或闺阁中无病呻吟的条件”,在贫穷的逼迫下,他们不可能靠文字糊口,更不可能由此发财,他们不敢奢望“写作改变命运”,只希望通过写作活出一点尊严。可他们不怕天不怕地,咬定青山不放松,时刻关注着农村文化生态的贫瘠,为自己的乡村注入文化活力,他们忧虑农民生活方式的单调贫乏,甘愿把写作当成一种比玩麻将有价值的自慰。
如今,市场上各类畅销书销量之高,网络写手码字速度之快,堪称空前,但是很遗憾,他们的作品,无论是引人入胜的“灵异”、天马行空的“穿越”、个人私密的“把玩”、符号粘贴的“图解”,这些文字虽然也有文采、也有情节、也有悬念,但许多作品却总让人觉着气息不济、灵魂缥渺、感觉苍白,作者们总想在文学中寻觅生活,却没有去生活中捡拾文学,反而与生活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脱节的地步。岂不知,“脱离了生活,文学就像纸花,再怎样艳丽,都不会有生命的灵动。”
而与之相比,我没有能力丰满地叙述生活,深入地刻画人性,但是,我的文字来自生活,发自内心,从专业写作上说,我的文字未必能达到怎样的高度,但我书写我的生活,书写我的感受,而这些生活和感受,往往是在劳作之余俯首即来。倪萍大姐的《姥姥语录》里,没文化的老人说出了多少有文化的人说不出的话语。我整日浸泡在时代变革碧波里,更希望通过洗涤心灵,写出许多别人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语。
这本散文集之所以取名《拾麦穗》,首先是出于传统,取自于其中的一篇文章(暂不论这篇拙作之优劣),其次,我也是在捡拾生活大地上的生活之穗,尽量让它们颗粒归仓不被浪费,同时也捡拾文学田地的文学之穗,让我笔下的文字也能像麦粒儿一样变得黄灿灿硬朗朗。我捡拾麦穗,属于忙里偷闲的事情,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有着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嫌疑,可多年下来,竟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拾麦穗》在出版过程中,得到了许多朋友的关注和支持,在这里特别感谢著名作家党益民先生、富平文化老前辈南志秀老先生、惠志刚、李文圃、史飞翔、张更祥老师以及我的文学兄长任永红、刘西良、张瑜、康亦庄、秦川、王陆军、吴宏博和任转玲女士的帮助。尤其感谢我的老同,杭州路政监理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建宁先生慷慨资助,终使得这本书早日和大家见面。
作家荐语
拾麦穗,是捡拾不该遗弃的土地的礼物。农夫角色的作者,由此生发开来,抒写土地与人的情愫,体味是真切的。在文学的原野上,它不是镰刀或收割机怀抱中的果实,而将遗失的东西弯下腰捡拾起来,其品质一点儿也不逊于那些操持文字的宠儿。
——和谷
康凯鹏的文字干净、朴实、味正,如同他脚下的泥土,常常让我感动。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关中青年农民,他在黄土地上捡拾生活的同时,也在捡拾着人生快乐的碎片,以及文学的梦想。
——党益民
极为深刻的人物速写,是作者创作中的独到过人之处,那些典型小人物和字里行间浓郁的生活气息,让人读来倍觉亲切和轻松。
在雄厚的生活积累中选材、于细微处描写、形象化地反映出生活,从那娓娓道来的叙事中渲泄情意,尽现出作者自然随意、行文流畅,其语言雅俗结合,俗语俗得通俗幽默,雅语雅得优美隽永。
——刘西良
各位爱读书的小伙伴们,富平籍青年作家、陕西省作协会员
康凯鹏散文集
《拾麦穗
近日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选录了作者多年来创作的散文作品八十篇,显示了作者深刻的思想,宽阔的视野,独特的情趣和对散文从立意到行文的准确把握。该书由著名军旅作家党益民题写书名,著名文艺评论家仵埂、老作家李问圃分别作序。作家和谷、党益民、刘西良分别向大家进行隆情推介。
该书属出版社标准定价,每本38元。可微信支付。
购书热线:13636782988。
微信号:jinpingnongfu(康凯鹏)
作者往期文章
康凯鹏丨狗事
康凯鹏丨童年趣事二则
康凯鹏丨我与父亲同榻眠
康凯鹏丨关中的春天
康凯鹏丨儿子英雄爹是鳖
康凯鹏丨大姐依娃
康凯鹏,笔名锦屏农夫,1972年9月生,陕西富平人。现为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富平县作协常务理事、西安市阎良区作协常务理事等,担任富平县凌瑞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经理、中华康氏文化研究会富平分会会长等职。
199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生女好尴尬》《华山》《雪晨》《我与父亲同榻眠》等十余篇散文先后荣获各类全国性文学奖项。2010年出版长篇小说《贾岛传》,获第二届益民文学奖。
责编:刘喜阳
摄影:蓝凤蝶
版权申明: 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或网友自行上传,如果有侵权行为请联系站长及时删除。
最新评论
03-08
03-08
03-08
04-04
03-08
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