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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中国虎一九四五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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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节回顾:

那个厕所在楼上,白瓷镶嵌,抽水马桶,按说是当时是最先进的厕所了,但是,偏偏李敏不敢用!她的观点首先认为这地方比大家住的地方还好,可别打破了什么东西。第二,这抽水马桶……怎么用啊?!这位特别会唱歌的女游击队员,竟然被一个抽水马桶给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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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篇:隐于九地之下——魏拯民将军为何能坚持到1941年?

东归,中国虎一九四五

▲老战士李敏身穿当年入苏后的军服和笔者行走在哈巴罗夫斯克街头

2014年9月26日,笔者再一次见到了已经92岁的李敏。老人的手依然温暖有力,并约笔者什么时候再来一场“赛跑”。

您那时真的连抽水马桶都不会用吗?我问。

谈起刚刚入苏时候的窘境,李敏苦笑道,不仅是上不了厕所要人提醒,洗澡也要人教的。

原来,撤入苏联境内后,一个苏军军官带她和另外几名抗联女兵到了一个幽静的空房子里,一个劲儿地说:

“别拉斯达,别拉斯达(俄语中‘请’的意思)。

李敏记得这个军官挺年轻的,是个大高个儿,似乎这个人的中文名字叫吴刚。

军官交代了一下就走了。女兵们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套间,外间有桦树木头做的凳子,里间有两个大浴池。大家约略明白苏联军官的意思,是让她们好好洗个澡。

但是,漂亮的白瓷大浴缸里面,只有一点点水,洗头都不够,还挺凉,这怎么能洗澡呢?大家大眼瞪小眼,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洗法。

半个小时过后见她们仍然没有动静,门口的哨兵大为奇怪,当当敲门。打开门后,看到着装整齐的女兵们,苏联兵更奇怪了,不知道中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双方比划半天,一个军官恍然大悟,笑着把水龙头一拧,冷水热水一起流了出来,于是众人一起叫“哈啦少”(俄语中“好”的意思)。

在村子里都用井水洗澡,那时的中国很多地方还没有自来水的概念。

总的来说,对于这些敢打关东军的中国同志,苏方态度是比较友好的。但也有一件事中国同志颇为不满,那就是

他们不让大家吃饱

抗联老战士们回忆,到达南北野营之后,大部分人员便被重新整编,大体按照一班(出于保密的原因称为“连”)一个单位宿营,每个班十人左右。苏方提供一日三餐,但总量颇为有限。

比如,早餐一个班只有

两个大列巴面包

(以面粉、酒花、食盐为主要原料,按俄罗斯传统工艺制作的面包,口味微酸,大的可以达到两公斤左右),

外加一盆红菜汤

长期在饥饿中转战,骤然吃到“洋面包”,给很多老战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晚年,很多老战士早上起来还要来一碗“苏波汤”(抗联战士自造的“中式俄语”,实际指的是红菜汤,“苏波”是俄语“汤”的谐音),院子里窗台上放着用大玻璃瓶自制的俄式酸黄瓜。

然而,十个人切两个面包,每人只能分到一小片,对于女兵来说还算凑合,对关东汉子们来说,就太不够了。男兵们整天抱怨:“这社会主义国家也不咋地啊,咋还不给吃饱饭啊。”

有意见语言又不通,大家只好在打菜汤的时候向那个胖胖的俄罗斯厨娘大妈叫喊,希望她多给一些。

一天,李敏和另一个战士去领早餐,对方只给了一个面包。

两个都吃不饱,怎么还克扣了一个?

两人对着俄罗斯大妈比划了半天,对方也朝她们比划了半天,很是理直气壮。最后不得要领的中国女兵只好抬着红菜汤,带着那一个面包回来了。

无奈的中国兵们细嚼慢咽着吃完了比平时小一半的面包,还得把装菜汤的桶送回去。走在路上经过一片柞树林子,眼尖的女兵们发现一个叫姓陆的大个子战士(根据李敏回忆录,这名战士名叫陆荣觉)正从里面钻出来,嘴上还带着面包屑。

这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只有一个面包?原来是这个家伙先去领了一个,偷吃掉了!

面对战友们激动的批评,陆大个子连连道歉,表示自己实在是饿得慌了,才犯了错误。偷了一个面包的问题很快上升到组织层面,党支部决定对陆大个子进行惩罚。

或许因为大家也都很饿,能够理解陆大个子的烦恼,所以这个惩罚倒也并不严厉,只是让他持枪站军姿而已。因为中国军人进入苏联的时候武器都要集中,手里没有枪,陆大个子只好手持一根木棍代替步枪。

或许这样古怪的姿态太引人注目,不一会儿苏军哨兵好奇地看陆大个子在干什么。

陆大个子也毫不客气地看回去。

弄不明白状况的苏军哨兵开始问李敏她们。俗话说三个女人如同五百只鸭子,抗联女战士也是女人,所以在上千只鸭子的轰炸之下,语言不通的苏联哨兵晕头转向,最终干脆只对一人,连比划带说才弄明白了原委,知道陆大个子是因为偷面包在接受纪律惩罚。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那苏联哨兵一个电话,“阿罗阿罗”一阵叫,居然开来一部绿色的轿车,把陆大个子接走了!

这时入苏人员还没有建成统一的指挥体系,苏军这样“干涉我国内政”也是常事。等到组成了教导旅,周保中接任旅长,再发生这种事就要惹出国际纠纷了。周保中多次找苏军抗议不经允许调动中国官兵之类的行为,语气严厉,证据确凿,常常弄得苏方十分尴尬,渐渐的,也便养成事事通过中国旅旅部的习惯了。

苏军这种“干涉我国内政”的行为,除了试图利用部分抗联优秀官兵实施侦察任务外,主要是进行甄别,如陆大个子这样因为一个面包被拉走,还真是颇为罕见。

陆大个子被拉走,一走就是一天,大伙儿望到黄昏,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议论纷纷。有人便自作聪明地认为陆情况不妙——“苏联,是社会主义国家啊,偷个麦穗都要蹲笆篱子(东北方言,意思是蹲监狱),这偷了一个面包,还不得枪毙啊?”

“枪毙?咱们拢共过来这几个人,难道这么平白无故少一个?不行!”

正说着,那辆绿色的轿车又悠哉游哉地回来了,门一开,人家客客气气把陆大个子请了出来。

看来,是没有枪毙……归来的陆大个子成了明星,大家围着他问长问短,一个关键问题是——苏联人是不是请你吃了一顿大餐?

“别提了,别提了。”陆大个子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抗联的审俘能力是出名的,这两句话怎么能糊弄过去?被问得急了,大个子叫道:

“别提了,都白吃了,都叫他们给掏出去了。

原来,大个子被送到了苏联的医院,一阵的灌肠洗胃,又观察半晌,看的确没多大问题,才放他回来。那个大面包,当然是白吃了。

渐渐的才明白苏方这样做是有科学道理的——

这些中国战士经历了艰苦的作战生活,在太长时间饥饿的状态后胃肠功能已经很不正常,不能立即食用大量食品,否则会有危险。

给他们的粮食定量,是根据其胃肠恢复情况慢慢增加的。

两个月后,李敏她们逐渐恢复过来,便开始重新领取武装,恢复建制,准备新的作战——喘息过来的中国游击队,开始反击了。

附:参考文献——魏拯民烈士遗骨寻踪始末

▲魏拯民烈士墓,吉林市革命烈士陵园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和国家曾多次派专人寻找魏拯民烈士的忠骨,以慰英灵。

他们历经了千辛万苦,踏遍了万水千山,最终在吉林省红石林业局的小二道河子密林中找到了,这段寻找烈士遗骨的过程,十分感人。

1957年,东北烈士纪念馆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精神,负责搜集整理魏拯民的事迹和寻找烈士的遗骨。

他们组织人力,沿抗联第一路军的活动路线,走遍了敦化、汪清、额穆等地,都没找到。

后来,他们到抚松县提审了一名在押的日伪讨伐队小队长,才得知魏拯民烈士病逝在红石林区的夹皮沟一带。

于是,没顾上国庆节休假,便急速赶到了夹皮沟,找到了夹皮沟镇负责接待此项工作的组织委员于世昌。

据于世昌讲:

当年抗联战士为了对付日伪军的讨伐,在原始森林里修建了很多密营,密营都是依山而建,多是凹入地下的“地戗子”,地戗子的屋盖、墙壁都是用圆木刻成的,并移植了很多杂草遮掩,十分隐蔽,在深山里,如果不走到这些戗子的房前,是很难辨别和发现的。

他又说:

当年这一带是日本鬼子重点围剿的地方,曾经拉大网式的排查了几十遍,这一带大大小小的山头,几乎都被日本鬼子搜过了,都没有找到魏拯民的密营,现在已时隔十六年了,当年陪同魏拯民在密营养伤的警卫战士大多已经牺牲了,所以更难找了。

话是这么说,但于世昌深知任务的艰巨、重大。

第二天便找来了两位曾经参加过抗联的当地农民做向导。

这两人,一个叫李林,一个叫常庆和。

两人到来之后,都说魏司令在小二道河子一带养伤,那地方十分隐密,一般人进不去,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们也没去过,只知道密营的大概方向。

于是,按两人指定的大概方位,第二天,考察组便背着粮食、吊锅和猎枪入山了。

他们翻山越岭,穿林涉水,衣服和脸都被荆棘划破了,当进入深山腹地,天已经完全黑了,人也累得疲惫不堪。

于是,就在山野里架起了篝火,支起了吊锅,煮饭充饥。

夜深了,密林深处,不时地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野兽嚎叫,几个人紧紧地围坐在一起,相互取暖,抵御着刺骨的山风。

这时,有人提议讲讲当年抗联的故事,两位向导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魏司令病逝后,警卫排一位姓郭的副官,叫郭池山,是个朝鲜人,他和几名战士用圆木挖成一口棺材,把魏拯民安葬了。

然后,就都含泪离开了密营。

在下山的路上,一个姓张的班长被日本鬼子抓住了,当了叛徒,第二天,就领着日本鬼子来到密营,将魏拯民的遗体从棺木里拖了出来,割下了头颅,焚烧了遗体,又在附近制造了一处假战地,并拍了照片,大肆吹嘘,编造了一篇“讨伐”战功,发表在1941年3月11日的伪《吉林新闻》上。

魏拯民的头颅被拿到夹皮沟之后,放在了一个木笼子里,挂在围墙上示众,还大摆了庆功宴……”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考察组便匆匆上路了,这一次,他们翻过了几道山梁,一直深入到一条长长的峡谷。

进入峡谷,向导说:

“这就是小二道河子,密营很可能就在这条沟谷里。

”于是,六人列成一排,一直向前找去。

接近中午时,山坡上突然传来了常庆和的喊声: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呢!

大家急忙朝呼喊声跑去。

当跑到地方,只见一所地戗子,荒废在齐腰深的杂草中,这戗子确实是一所密营戗子,座北朝南,十分隐蔽。

此刻,大家欣喜若狂,也忘记了疲劳,便开始挖了起来。

结果,在挖掘的过程中,竟挖出了几颗牙齿,这时,大家都停了下来。

于世昌说:

“别挖了,魏司令的头都被鬼子割去了,怎么还能有牙齿呢?

”说完,大家都瘫在了草地上。

天黑了,带来的粮食也吃光了,大家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了夹皮沟。

这一次,东北纪念馆的同志们虽然没有找到魏拯民烈士的殉难地,但在夹皮沟一带做了几天的调查,了解了很多关于魏司令的事迹,返回哈尔滨后,写出了大量的原始材料,这些材料十分珍贵。

后来,吉林省博物馆又多次来到夹皮沟,寻找魏拯民烈士的遗骨,也都空手而归。

1961年秋,国家水利电力部副部长冯仲云(曾任抗联二军政委)到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视察工作,向自治州副州长吕英俊(原抗联一路军通讯员)提出继续查找魏拯民遗骨的意见,冯仲云对吕英俊说:

“我们活着的人,现在都很好,可魏司令的遗骨至今还在深山里没有找到,我们怎能安心呢?

于是,吕英俊便向州委书记朱德海作了汇报,不久,延边自治州组成了一支以吕英俊为队长的“魏拯民遗骨踏查队”,从延吉出发,经安图、敦化,于1961年10月16日,到达了夹皮沟。

这时,已经是夹皮沟镇委副书记的于世昌,又一次接待了延边州踏查队,他详细地汇报了前几次进山踏查的经过,并制定了踏查方案。

踏查队的这次踏查,还带来了一位原抗联一路军的副官、后来下山投敌的叛徒郎德山,让他协助寻找魏司令密营。

但是,由于时隔二十余年,对于如何进入密营,他也记不清了,使踏查工作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说来也巧,于世昌派人去找向导李林,中途遇到了在井边打水的王九玲,王九玲听说要去寻找魏司令的遗骨,便说他知道那个地方。

等他来到夹皮沟镇政府,王九玲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内情。

这时,于世昌看出他心中必有隐情,便对王九玲说:

“只要你能领我们找到魏司令密营,就是立了大功,我代表镇党委保证,不管你过去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就说吧。

王九玲这才开了口,他说:

“在1949年,我和伞德明一起在小二道河子里种大烟,有一天没带水,口渴了,就顺着山沟去找水喝,结果找到了一个井泉,井泉旁边还有一个木桩,木桩上黑乎乎的写满了字,我不认识字,就叫伞德明过来看,伞德明当过抗联,认识几个字,伞德明看完后说:

‘这是郭副官的地戗子,魏司令就死在了这里。

’我问他:

‘你怎么知道?

’他说:

‘这桩子上写着魏拯民的名字。

’我一看,那地方有棵大松树,大松树后面有两个半壁戗子,我就记住那个地方了。

大家听到这儿,都十分高兴,便请他当向导,于第二天就进了深山。

10月17日,踏查队在茫茫的林海中穿行,由于有王九玲的引路,行进十分顺利。

18日上午10时15分,便来到了一处遍布跳石塘、杂草丛生、森林茂密的盆地。

盆地四周群山环抱,谷底丘垤纵横,看起来十分险要隐密。

这时,王九玲用手向上指说:

“就在那儿。

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去,山麓上的缓坡地带,有两所废旧的地戗子,两个地戗子呈长方形,面积约十六、七平方米。

走到戗子旁,见石板搭建的火炕已经塌陷,残壁上还留有烟火熏过的痕迹,两个地戗子紧紧相连,房门相对,一棵大松树正好挡住了两扇屋门,如果不走到眼前,根本看不到这两座戗子。

地戗子不远处,有一眼清泉,清泉旁有一堆被扒去树皮的小榆木杆,木杆已经腐烂,周围的树木,随处可见被抗联战士用刀斧砍过的痕迹。

王九玲说:

“这就是那年他发现的密营。

这时,躲在踏查队里很久没出声的叛徒郎德山也开口证实说:

“当年魏司令就住在左边的戗子里,警卫排住在右边的戗子里,日本鬼子就在戗子门口的大松树下,焚烧了魏司令的遗体,砍下了魏司令的头颅。

踏查队休息了片刻,便开始了挖掘,结果真在此处挖出了一些碎骨和已经烧得破烂的衣物,吕英俊拿到一块未燃尽的布片,见是黄呢子布料,便对大家说:

“魏司令生前就是穿的旧军黄呢子大衣,这里的遗骨肯定是魏司令的了。

此时,天已渐黑。

为找到全部遗骨,踏查队当夜便住在了附近的东兴大队,又做了进一步的调查走访。

调查中,常庆和说:

“当年二道沟有一个人,被日本守备队强行抓去背粮,曾经到过密营,并在日本鬼子的威逼下,把散在密营四处的几块骨头给埋葬了,并立了一块木牌。

根据这一线索,踏查队又来到了二道沟,找到了当年背粮的王树义,根据王树义提供的方位,19日,踏查队又一次去了密营,这次来到密营,果然找到了那块已经朽烂的木牌,在木牌下面,挖出了一条下腿骨、盆骨及部分脊椎骨。

踏查队还在密营中,清理出了步枪弹壳、墨水瓶、镐头、筛子、胶鞋底、剥树皮的工具和茶叶筒等遗物,吕英俊拿着茶叶筒说:

“这是魏司令的茶叶筒,当年,我在一路军当通讯员的时候见过它。

魏拯民的遗骨找到后,根据中共吉林省委指示,将烈士遗骨重新厝葬。

10月23日,按汉族习俗,用特制的骨灰盒将烈士遗骨收殓起来,掩埋在了密营前,并树了木碑,上写

“魏拯民之墓”

,背面刻有“延边朝鲜自治州魏拯民遗骨踏查队”,并属上了吕英俊、于世昌等踏查队六人的名字,落款时间为1961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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