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脑洞故事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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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意识进入了计算机,就成为了一段算法、一个程序。只要它们活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log(日志)。”
“我们远程把log调回来,再通过适当的破译,就能清清楚楚知道乔洋那个世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脑洞故事板很早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了。这里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那些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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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日不見
Date:2019/7/12
Content:极简生活
当廖廖去拜访顾熙时,惊讶于她家的整洁程度:“天呐,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住在样板房里……”
“什么样板房!这是我花大价钱租下来的自己的小窝好吗?”
顾熙端出一盘切好的凤梨摆在客厅唯一的家具——木茶几上,然后使了个眼神,邀请廖廖和她隔着茶几面对面席地而坐。
提着纸袋的廖廖神态扭捏,都要把拎绳拧成了麻花,还是没能坐下去。
顾熙只好去储物柜拿出一个藤制坐垫。
廖廖终于屈服,她放下纸袋,小心地顺了顺裙摆,看准垫子往下坐。她跟顾熙一块儿吃起凤梨,可惜凤梨没能堵住她的嘴。
“你究竟受什么刺激了?”她不安生地东瞧瞧,西看看,“你的家具呢?行李呢?小偷来过了?”
顾熙赖得理她,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要回老家了?”
廖廖是顾熙的老乡兼前同事,还在一个公司时,她们因为生活习惯相似,年龄、爱好相仿,关系不错。
上班一有空闲,两人就凑在一起聊化妆品,聊高档包,分享促销日的购物攻略,下了班就约时间去打卡网红店,节假日她们还结伴出国旅行过。
然而,她们的短暂友谊在顾熙辞职之后便终止了。
“大城市消费水平高,生活压力太大了。我是吃不消了,回老家省个房租钱还能多买一瓶LP反重力精华。”
听到这个回答,顾熙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道廖廖家里是做什么的,但从她之前谈化妆品离不开最贵的那几个牌子、剁手时毫不犹豫的样子来看,顾熙一直以为廖廖是不会为钱犯愁的。
“还反重力精华……你真是没救了,在大城市也不只有一种生活方式啊……”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她拿来教育廖廖居然感觉不错。
“在大城市也可以过得经济又舒适。你得想想,你是不是真的需要那么多东西。”
“满桌的化妆品,你都用到铁皮了吗?一柜子衣服,有几件是经常穿的?上次促销你囤的姨妈巾多得可以留给你未来的女儿用了吧?”
“有时候,我们买东西只是渴望拥有和获得,然而我们得到的物品越多,就越容易迷失……”
“别说了,我不是来听你上课的,”廖廖站起来打量厨房和卧室,“我受不了你这种没点人气的生活。我要走了,以后就老家见吧。”
“今天来看你,我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好。半路上经过一家花店,见着郁金香长得真好,就给你捎了一盒。”
廖廖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鲜花容易枯萎,包装浪费材料,顾熙这样想着,还是礼貌地接受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几个玻璃罐,装在廖廖原先装礼盒的纸袋里。
她送廖廖到电梯门口,把纸袋递给她:“我自己做的草莓果酱,没放糖,也没有防腐剂,很健康的。”
“你拿一罐尝尝吧,剩下几罐麻烦替我带回去给我爸妈。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就隔着我家两条街的距离……”
随着廖廖僵硬的笑容消失在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后,顾熙的记忆大门被脑海的巨大浪潮冲开了。
她能理解廖廖,因为顾熙也曾是个动不动就买买买的人。
三年前,顾熙还没辞职,跟别人合租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除去公共区域,她的卧室就只有十几平米大小,这狭小的空间一开始就被她的行李填满了,可顾熙还在不断购置新的物品。
在消费成为新风尚的当今社会,大家都很难抵制诱惑。
从白天睁眼到晚上闭眼,人们每天要被迫接受无数个广告。
当顾熙打开手机,进入电梯,在站台等地铁,穿过商业步行街……
朋友圈里的信息流广告、电梯应急救援系统的购物视频、地铁隧道内的LED显示屏、商店门口的宣传海报不可避免地占据她的感官。
那些图像与声音操纵着顾熙的冲动和幻觉,激发她“消费就可以拥有更好生活”的想象。
那段时间,顾熙耳边一直有白噪音在作响,她仔细去听,原来每个噪声都有相应的含义:
再不买就落在廖廖后头了,再不买就得不到幸福了,买吧买吧买吧……
于是,顾熙用完花呗额度,就去刷信用卡,刷爆信用卡再去办网贷。
当雪球从山顶滚落时,球体本身是无法自主停滞的,顾熙向下的惯性让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购买欲。
不知不觉中顾熙的东西溢出卧室,摆满公共的客厅,她的债台也越筑越高。
当顾熙被网贷平台没日没夜地催债,她不得不向周围的朋友借钱时,可怕的事发生了。
男朋友说受不了她薄弱的自制力,和她分了手。其他人要么是跟她打太极,要么干脆不回她消息。
只有顾熙的发小林露,半夜冲到她的出租屋,然后去浴室接了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
林露说:“看看你住的垃圾堆,你真是没救了,就算大城市诱惑多也不该活得这么没有自我吧?”
那晚,林露带她去了自己为结婚预备的新房暂住。
未来的新婚夫妇还没迁入,家里除了基本的家具,没有多余的物品。
简约的装修,干净整洁的舒适空间,不像她塞满了杂物的小屋那么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熙的心里悄悄发生着变化。一个月后,她靠林露借给她的钱还清债务,然后辞去了上一份没有前景的工作。
她打算重新规划今后的生活,
自己,找到她真正想要的。
于是,顾熙就成了《断舍离》作者山下英子的追随者。
她沉醉于书中的价值观——我们每个人都活在有限的空间、物件与社会关系中,在什么样的空间消耗,用什么风格的东西,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决定着真正的自我。
“断舍离”不仅仅是家居整理术,更是对工作事宜、人际关系的整理。
为了践行山下老师倡导的极简生活,顾熙决定彻底从合租公寓里搬出来,她在林露新家的小区找到了一个价格合适的单身公寓。
搬家的时候,她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的物品。然后,她着手清理社会关系。
目前,顾熙只维持着简单的人际关系。
那些在她穷困时没有帮她一把的人都被她删除了,其他留下来的朋友则被她分门别类地贴好标签。
如果父母可以选择,或许顾熙会把他们也删掉。她有预感,父母很可能是她通往理想生活的绊脚石。
顾熙的妈妈是那种莫名会为未来担忧的人,她总是习惯性地储蓄塑料袋、纸巾之类的物资;
而爸爸则是那种逃避型选手,同样的东西,只要他喜欢就会买上好几件,买回家后却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所以究其根源,顾熙认为爸妈才是她糟糕的生活习惯形成的元凶。认识到这点后,为了摆脱不良影响,顾熙刻意地降低回老家的频率,跟父母保持距离。
在所有交往对象中,顾熙重视的只有林露,而跟她保持频繁联系的是魏今诚。
等廖廖乘的那部电梯下降到一层,顾熙坐了另一部电梯到楼下。她穿过小区的花园,来到对面的那栋楼。电梯升至11层,顾熙走出去朝左转,按下了门铃。
魏今诚给她开了门。
魏今诚是顾熙借的男朋友,至于为什么要借……
就好比是顾熙要吃饺子却没有买剁馅儿的菜刀,考虑到自己并不会天天包饺子吃,所以她决定敲敲邻居家的门,去借一把菜刀。
只不过魏今诚这把菜刀,自己开门将自己借了出去。
借一个男朋友既方便,又环保,符合极简主义的理念,也不容易遭到背叛。
顾熙走进房间,室内所有的陈列都没有变化。不论是跟昨天相比,还是……三年前。
顾熙与魏今诚相识是在三年前,林露带她回刚装修好的新家。那时顾熙还没有振作起来,林露不得不去外地出差,就叫她的未婚夫照顾顾熙。
——林露的未婚夫,就是魏今诚。
魏今诚很听林露的话,每天上班前、下班后他都去新家报到。
有时他会给顾熙带些吃的,有时怕她无聊会给她带些书——《断舍离》就是魏今诚带来的一箱子书中的一本。
魏今诚还替顾熙出过主意。
他说:“坐班制度早就落伍了,你要是不想去公司上班,也可以自己在家里办公。”
总之,魏今诚在那段时间表现出了可靠的品质。
顾熙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搬出林露的新家后,顾熙开始有意识地在论坛上输出她关于生活的看法,除了转述山下英子的观点,她还会结合从前糟糕的经验,发表自己的见解。
她通过用文字的方式直播自己践行极简主义的具体措施,收获了一大批关注者。然后,顾熙就只需要在家里办公了。
她每天要干的就是积极宣传极简的生活方式,教授人们如何斩断物欲,让生活变得简单充实。
兴致来了,她也会制作一些健康、环保的手工果酱,用以贩卖。
空出的时间,她就去健身,或者去林露和魏今诚的家里坐坐。
其实,魏今诚不是她唯一的可选项。
健身房的教练、线上课程的学员……追求她的人不少,但顾熙坚定地选择了魏今诚,是因为只有他是别人的。
这样一来,她和魏今诚在一起,她的东西也不算变多了。
今天是星期六,林露在外地出差还没回来。魏今诚自己在家烧饭,顾熙顺便去蹭一顿饭。
林露和魏今诚结婚两年多,一直没怀上孩子。过大的房子在只有男主人留守之际缺少生气,显得格外空荡。
顾熙的到来,让这个冰冷的空间变得温和了许多。
她吃着魏今诚夹给她的空心菜,突然说:“我怀孕了。”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通知他这件事。
魏今诚夹起的红烧肉掉在桌面,深红的酱汁飞溅,沾了几点在他白色的衣袖上。
顾熙不在意地接着说:“我会生下来的。”
“为什么?”魏今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应该表现得更通情达理一些。
“因为人流危害健康,不符合我的生活理念。”
顾熙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总之,这是我的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专注养胎后应该不会再经常跟你见面了。”
顾熙和魏今诚有过短暂的激情,不过她并不留恋,这就是借东西的好处,适时归还才能让物品流动起来,实现更多循环价值。
顾熙对于自己怀孕一事没有遮遮掩掩,爸妈和亲近的朋友都知道她即将迎来一个新生命。虽然,孩子的父亲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顾熙的妈妈起初很生气,觉得女儿遇到了渣男不说,还要把孩子生下来,简直傻到家了。
随着拉锯时间越来越长,妈妈见着顾熙孕期生活得依然十分节制,心疼便多过了愤怒,她主动说要来照顾顾熙,被
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怀胎七个月,顾熙可不希望有人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怀孕对她简约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除了林露送给她的婴儿用品,顾熙家里没有其他为婴儿准备的物品。
她转卖了从前穿不下的衣服,买了三套孕妇装轮换着穿。
在怀孕前期,顾熙每天早起去散步,顺便买菜,按照医生的嘱咐做营养餐,饭后继续在网上教授课程。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一个人去做产检。她的孕吐反应不严重,所以即便独自生活也没有觉得非常辛苦。
等到产期临近,顾熙才请了阿姨每天上门照顾。妊娠的第38周,顾熙终于被送进了产房。
打了无痛针的顾熙生产得十分顺利。虽然刚出生的婴儿有些皱巴巴的,但是顾熙还是从他小小的五官看出了一点可爱。
得益于健康的生活方式,生产后的顾熙恢复迅速。请的月嫂没到三周就因为顾熙什么都亲力亲为而找不到事情做了。
孩子满月的那一天,顾熙又去敲了林露家的门。
魏今诚在顾熙怀孕五个月时,找过她。他说他要和林露离婚来照顾顾熙和孩子。
而顾熙隔着可视电话的屏幕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并没有给他开门。
所以,当林露身后的魏今诚看到带着孩子上门的顾熙,既惊喜又恐惧。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的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魏今诚做出反应前,林露率先抱过孩子。她哼着小曲儿哄着原先在哭泣的婴儿,那孩子居然真的咧嘴笑开了。
“想好叫什么了吗?”林露一边有模有样地抱着孩子在屋里打转儿,一边朝着刚在沙发上落坐的顾熙发问。
魏今诚从厨房端出刚泡好的茶水。
“还没,名字你来取吧。”顾熙呷了一口茶,说出的话让人措手不及。
魏今诚倒的第三杯茶,水满溢出来,侵占了整个托盘。
林露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看你是打算给宝宝免费找个干妈了吧!那我们宝宝叫什么好呢?你这个胖小子,刚出生就有八斤重……”
顾熙把她提的纸袋放在茶几上:“这是你之前给他买的衣服,还有我买的几包尿不湿和奶粉。”
原本抱着婴儿不停来回走的林露好奇地站定:“带这些来干什么?我瞧你这架势,难道要把他搁我家养几天?”
“不,不是养几天,是送给你了。”顾熙站起来就要走。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的亲儿子诶!”
“也是魏今诚的儿子。”
林露简直听呆了,她想拦住顾熙的脚步变得迟缓。
顾熙趁机走了出去,魏今诚挡在林露身前说着什么。顾熙替他们带上房门,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都被拦在了木门之后。
顾熙只是顺其自然地把孩子生下来,但没有要养他的打算。
她是这样想的,林露喜欢孩子但又生不出来,正好自己怀孕了就生一个孩子送给她。
类似于“借一把菜刀,请吃一碗饺子”,这样一来一往,自己也就不用多扮演“母亲”一角,依旧可以维持简单的人际关系。
而林露也不用想方设法再生一个孩子。
据说,一个孩子的哭声分贝值高达80以上,世界上多一个孩子就会多一份噪音污染。
而且养育一个孩子需要大量的物资,比如,奶粉、奶瓶、玩具、衣服、婴儿床……势必要占用现有的空间。
为了达到环保、简约的状态,把孩子送给林露是一举两得的完美做法。
顾熙本以为林露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她这么激动。顾熙打算等林露平静下来再去跟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恢复一个人生活的顾熙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依旧早上起床去散步、买菜,中午回家做饭,饭后在网上写写近来的生活小窍门,下午尝试着用旧物改造成收纳盒之类的新的生活用品。
晚上她再去健身房跑跑步,做做拉伸,心情舒畅的一天就过去了。
遗憾的是林露一家突然搬走了。时隔一周,顾熙去找林露。她按了呼叫电话,接听的却是带客户看房的中介。
顾熙给林露打了十几个电话,林露没有接,只发来一条信息说:孩子我会养大的,以后请不要来打扰我了。
她非常遗憾自己跟最重要的朋友之间的连接被切断了,然而还不等她的遗憾被时间冲淡,顾熙就先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那时顾熙正在整理旧物,她找到了上次大清理的漏网之鱼——藏在储物柜角落里的相册。
相册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由硬纸壳、纸板和塑料封膜制成的那种。纸板四周泛黄,塑料膜失去了黏性,封在纸板上的照片从中掉落,顾熙拾起来。
照片里的她扎着两股小辫子坐在妈妈怀里,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周围环境郁郁葱葱,估计去野外踏青时拍的。
原本顾熙的人际关系就非常简单,林露一家搬走后,她现实中的社交几乎也断绝了。
失去了友情的顾熙看到眼前温馨的照片,居然有一瞬间不那么抵触和家人的纽带关系。
就在顾熙决定留下相册时,她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快递小哥说有她的两箱东西,现在给她送上来。顾熙开门等候,等到了两箱蔬果——和她妈妈郑秀怡。
“你怎么来了?”顾熙简直惊呆了。
“我来看我外孙。你生孩子不让我来就算了,现在我还不能看一眼我外孙吗?”
快递小哥感受到二人之间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提醒顾熙签收完后,迅速退出了女人们的战场。
郑秀怡趁着顾熙在签字,一个劲儿探头往她屋子里瞧。
蔬菜、水果是郑秀怡昨天在家里寄出的,今天早上她坐车到了女儿生活的城市,在楼下等了几十分钟,就等着快递派件,她好一起跟上来。
这回,她一定要看看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快递员走后,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四五分钟,顾熙还是让她进来了。
“你看看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郑秀怡鞋还没换好就开始数落,“客厅里连张沙发都没有,是人住的吗?”
顾熙不打算去管她,正要回卧室,郑秀怡卷起袖子,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干活。
她把行李拿出来全摆在地上,将蔬菜、水果和她带来的卤牛肉、饼干蜂蜜拿到厨房。
空荡荡的冰箱不一会儿就被填满了,满满当当的食物遮蔽了照明灯,黑洞洞的,一眼望去更像是污泥淤积的下水道口。
顾熙盘算着等她走了再收拾一遍,便回房间记录最近的整理心得,没想到郑秀怡突然打开卧室的门。
“我外孙呢?”
“他爸带走了。”顾熙对着电脑打字,头也没抬,冷淡地回道。
“什么?你被人骗得怀了孕,辛辛苦苦生下孩子,还让那个骗子领走了?那男的住哪?我找他去!”
“你冷静点,我根本不想养小孩。”
“不想养你为什么要生?这不是胡闹吗?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在外地生活肯定不行,你还是得跟我回家!”
“你那个来给我们送果酱的朋友廖廖,回老家后立马相亲结婚了。人老公是本地的公务员,家里条件不错,对她也体贴。”
“男方把婚房买在她娘家附近,自己要是不想烧饭还可以回娘家蹭她爸妈一顿饭吃,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别想说服我。”
郑秀怡气得说不出话,她猛地带上房门,换了鞋又出去了。
顾熙唯一能想到跟妈妈和平相处的方法就是无视她。
郑秀怡来的第一天,顾熙整洁、干净的小窝就多了一冰箱的食物,以及郑秀怡外出采购的大量日用品。
就说纸巾,是按箱买的,柜子里塞不下就堆在地上,天知道她是怎么搬回来的。
第二天,郑秀怡下厨说要做好吃的给顾熙补补,三荤两素一汤,还是老母鸡汤,全是硬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郑秀怡习惯地把剩菜用保鲜膜封好放在冰箱里又吃了两天。
第三天,郑秀怡开始将在小区公园里认识的朋友往家里带。顾熙下午健完身看见三个中年妇女坐在她家边嗑瓜子,边大声说笑。
郑秀怡还赶着跟她邀功:“这是我在公园里认识的两位阿姨,她们儿子年纪跟你差不多,都很优秀的,下次让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一个礼拜下来,顾熙的生活节奏被严重打乱,杂乱的客厅和厨房让她烦躁不已,她吃得不健康,睡得也不安稳。
因此,这段时间她在网上授课时经常走神,写出的整理心得的质量也有所下降。
顾熙狠了狠心,趁郑秀怡外出时,把家里的东西清理了一遍,将小屋基本还原到妈妈来之前的模样。
然后她修改了大门的密码,将郑秀怡的行李箱放在门外。
下午五点,郑秀怡从小区公园回来。看到屋外的行李箱,输了密码发现不对,她这才意识到女儿是要赶她走。
郑秀怡郁闷得直拍门,她不懂自己哪里让女儿不满意。
“熙熙,你让妈妈进去,有什么话好好说。”
没人理她,郑秀怡叫得累了,歇了一会儿,开始用眼泪攻击。
她一边哭,一边喊:“你这个没良心的,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连个破房子都不让妈妈住……妈妈是心疼你啊,怕你一个人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郑秀怡喊得口干舌燥,引得同一层的邻居探头来看,顾熙才隔着大门说:“你想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
当天晚上,郑秀怡又住回了顾熙简洁、干净的小窝。
顾熙下了趟楼,扔掉了家里唯一的实木落地挂衣架。
为了让妈妈留在家里,顾熙想到了替代舍弃法。
比如说,顾熙很喜欢一个青釉陶碗,但是这个碗不够深,装不了汤,拿来盛饭又太大,而装沙拉已经有了固定的餐盘,陶碗就变成了无用的碗。
如果想要留下这个碗,就得将它另作他用。于是顾熙丢掉了喂鸟的旧碗,留下青釉陶碗来喂鸟。
想要留下妈妈也是一样,顾熙必须舍弃一件东西,让妈妈来替代它的作用。
落地挂衣架是个不错的选择。它原本就摆放在妈妈暂住的客房。而且它的职责很简单,只需在顾熙打开客房时,挂住顾熙的挎包或者外套。
关上客房后,相信没人会在意挂衣架是否一直站立着承载自己的箱包和衣帽。
让妈妈代替挂衣架,既可以让她变得有用,又能让自己按照原有的节奏休息。
妈妈的到来填补了顾熙失去与林露的联系的空虚,而她的家里又没有再多出一件无用之物。
她看着整洁有序的房间,长出一口气:“终于舒坦了。”
﹃极简不是少
而是没有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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