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天下——一位“海归”的中医之旅
作者萧宏慈
自序:朝闻道,夕死,不亦乐乎------------
序二:生死何处是寻常--------------------
序三:一部健康百科,一个传奇故事--------
序四:从金融界闯进中医界的野马----------
序五:因书而结师徒缘--------------------
序六:半路学医是智者、仁者、勇者
序七:云游参学,一种失传的生活方式------
序八:着手成春“痛立消”----------------
序九:西藏的佛缘和医缘------------------
第一篇医行天下-------------------------
第一章云游学医记----------------------
一、云游缘起---------------------------
二、在澳洲冲浪的中医-------------------
三、少年郎中---------------------------
四、学中医的西医-----------------------
五、乱世奇人---------------------------
六、武当道士---------------------------
1.贾道长和赤脚大仙
2.能反观内视的道长
3.算卦的道长
七、点穴高人
八、春节学医
1.浪迹大理和泸沽湖
2.湘西趣事
3.酉水畔过年
4.我的第一个病人
九、香港朱增祥传奇
1.因书结缘
2.香港拜师
3.上海阔少
4.名震香港
5.与癌共舞
十、临床学针
十一、蜀山学艺
1.当点穴、针灸、算卦的三人结伴而行
2.拉筋奇效
3.佛道兼游
4.青城山之痒
5.峨眉山的中医缘
6.我看到了坛上的花
7.你们是不是使用了法术
8.农村人、道人、奇人
9.在伏虎寺治病
十二、西藏之旅
1.佛缘与医缘
2.喇嘛寺变诊所
第二章西藏医疗日记
一、从早到晚治病
二、治耳聋眼瞎,初见成效
三、一百一十九岁的高僧
四、在黑暗中感受古老和神秘
五、治疗耳聋老僧的戏剧性疗效
六、为失血过度的藏妇止血
七、岑觉法王与索甲的传奇
八、治疗三个耳聋患者
九、治疗类风湿、高血压引起的瘫痪
十、儿童眼病与骨头错位
十一、抖肩治肩痛生奇效
十二、今天治疗了十几个聋子
十三、活佛开始学针灸
十四、开始给排队的病人发号
十五、回阳救逆,抢救昏死的病人
十六、五个半边痛、麻的患者
十七、重病患者,其血如墨
十八、口舌生疮,放血立效
十九、终于开始拉筋,果然立竿见影
二十、两针治好儿童疝气
二十一、温泉裸浴
二十二、拉筋运动高潮
二十三、耳聋和骨骼变形患者多是西药的牺牲品---
二十四、今天,所有患者都先拉筋
第三章奥运时期的云游
第四章北美云游记
一、北美之行缘起
二、飞机上的中医急救
三、再生能源与中医
四、硅谷的全球中医药大会
五、文化出口项目
六、硅谷的中医爱好者
七、洛杉矶拉筋的人们
八、华盛顿的文化冲突
九、医行纽约
十、中央公园的故事
十一、云游文化的纽约
十二、会李安,在美国大选之夜
十三、康州奇缘与奇人
十四、新泽西的太极高人
第二篇如何自己动手治病
第一章你所不知的另类中医
一、手法外治——不仅治外科病
二、为何中医外治鲜为人知
第二章拉筋正骨治百病
一、人人可用的入门法——拉筋
二、无数痛症的真实原因——错位
三、腰椎间盘突出——医疗界的弥天大谎
四、电脑综合征——当代人的魔症
五、妇科病的至简疗法与预防
第三篇至简养生妙法
第一章肾与脾为何如此重要
一、为何肾脾是健康长寿之本
二、为何男人女人都容易肾虚
三、为何肾虚让女人的情绪起伏不定
第二章肾,先天之本可以后天加强
一、强肾,靠吃还是靠练
二、补肾之乱
三、在美国发现练。肾功的高人
四、强肾功法之五——扭腰功
五、强肾功法之二——贴墙功
六、脾,后天之本为何倍受蹂躏
七、如何解除疲劳综合征
第四篇中医之乱
第一章中医,形而上之乱
一、医道,乱世绝响乎
二、何人该学中医
三、中医亡,则中国亡
四、东学为体,西学为用
五、当神父管理和尚
六、科学、仪器、人
七、中医出口论
八、传统与流行
第二章看病,形而下之乱
一、看病之乱
二、中医的消失
三、师带徒的消失
四、中医科研的西化
五、人机大战人药大战
六、威胁与恐吓
七、被人遗忘的中医快治
八、思考针灸
九、迷人的止痛片、安眠药、激素
十、美容、露腰、减肥、做爱
十一、公费医疗造的病
十二、吃,人类最流行的自慰
十三、神医、庸医与民问中医
十四、与中医有缘的非中医人士
十五、中医何去何从
自序:朝闻道,夕死,不亦乐乎
从热闹无比的金融界投身于寂寞冷清的中医江湖,皆因为一个“道”字。本书是我学医求道的部分记录,也是我对身体与灵魂,传统与现代的反思录,其中的契机和法门便是中医。为何是中医?因为医中有道!对中国人而言,中医的确是个悟道的方便法门。至少,我在试图用中医来靠近那渐渐远离我们的道。医道,非常道!即使我们不能进入通医达道的理想境界,能靠近道,亦属妙不可言矣!
古人云:大乱非兵荒马乱,而是人心之乱。又日:乱世现,奇人出。吾有幸,在中国历史的转折时代碰见一位奇人,并读到他写的一部拨乱反正的奇书,这就是佛家弟子乐后圣(释新德)写的《医道》。也正是这位奇人的指引下,我见到了一个又一个中医高人。于是我不再忙于赚钱和空谈,而是云游四海,到民间拜师学医。我认定中医的精华在民间,我也在行动中不断发现、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我认定中医的学习和临床应该同步,所以我的学医与临床一直同步;我认为农村更需要医疗服务,所以我就到农村免费给人治疗;我认为这个时代有太多的空谈,太少的行动,所以我就直接行动、行动、再行动,用行动去平衡被空谈搅得失衡的人生。最初,我从湘西的一个渔民兼武师那里学到了点穴疗法,于是我开始用点穴治疗偏瘫病人。我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半身不遂的七十岁老人,我每天给他点穴两次,每次约五分钟,五天后他就下地走路,十天就出院回家了。随后我又用点穴治好了一系列高血压、头痛、失眠和抑郁症。后来,一个看似偶然的机遇让我结识了香港的伤科名医朱增祥。我和这位年近七十的长者一见如故,很快成了忘年交。
专家推荐
(序一)
《医行天下》执简驭繁,万病一理。手随心转,法从手出。不必依靠昂贵而伤人的化验与机器,只用望闻问切以及触摸按压与叩摇;不必依赖切割、化疗、放疗及终身服药,只用针灸、推拿、按摩、点穴、拉筋与珔脊……顷刻治愈,不胜枚举,真实记录,充满神奇!长一寸,寿延十年,作者从澳洲到香港,从泸沽湖到湘西,从武当山到青城山,从峨眉山到西藏,从洛彬矶到西藏,遍访民间中医高人,学成拉筋正骨妙法为平民、活佛、各界名流,拉筋正骨点穴针灸医治数千人。一位“海归”的中医之旅。教你简易拉筋妙法,一分钟即可学会!筋长一寸,寿延十年,一部针对白领腰椎、颈椎等职业魔症的自疗保健手册,毋需药物,居家、旅行、室内、室外均可施,骨正筋柔,气血自流。椎间盘突出是医疗界的弥天大谎!为什么老年人的颈椎痛、腰腿痛、高血压居然在年轻人中流行?如何应对防不胜防的电脑病、电视师、汽车病、空调病、游戏机病?
——中国中医科学院教授、研究员,北京平心堂中医门诊部中医专家傅锦华推荐
作者以一颗赤子之心,从海外归来,远走深山,遍访乡医,亲历亲为,实践中医,用自己的行动见证了中医的伟大与不朽,更替中医做了一次不同寻常的呐喊。因为他亲自考察了城市、乡下乃至国外中医的状况,所以他比一般的中医更有发言权,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关于中医的思考,这既是哲学的思考,又是文化的思考、战略的思考,更是一次精彩的实践总结。
——著名中医专家,北京同仁堂医馆馆长关庆维推荐
长期筋缩造成的疾病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但只要坚持就会受益,天天拉筋就会天天受益,终身拉筋终生受益。……宏慈不仅学得快,用得快,而且很快有了自己的心得体会,比如他用这套正骨的手法治疗骶椎和腰椎的错位时,无意中治好了很多妇科疾病,并和国内的中医专家张世雄大夫进行探讨和验证,果然发现用正骨和拉筋相结合,是治疗妇科病的一种好方法。
——香港注册中医师朱增祥推荐
我认为《医行天下》是一本趣味十足的好书。作者以其博学家的智慧和探险家的精神,采取云游天下的方式学习中医、实践中医,对中医问题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考察,并把他亲历的事物及所思所想昭然纸上,给广大非中医专业人士者树立一个半路学医的榜样,为老百姓提了一套自己动手治病养生的简便方法,也为世人琢磨玩味和权威专家判别是非提供了依据和契机。
——北京中医学会常务理事、世界针灸联合会客座教教授张世雄推荐
萧宏慈所学的手法来自民间,简单、安全、有效,既可治大病,又可治未病,适合广大非中医人士自学中医和自疗。阅读《医行天下》,有种冒险的惬意和快感,我强烈地感到,云游参学,原来就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生活方式啊!
——欧洲、澳洲注册中医师郭碧松推荐
一部健康百科,一个传奇故事
(序二)
萧宏慈先生《医行天下》犹如一部健康百科。书中精辟地论述了人类健康及当代中西医面临的各种危机;精彩地描述了自己奇特的学医历程与丰富的医疗实践。并广泛涉及了各种疾病的诊疗与具体措施,以及现代人各种时髦病的防治与养生方法。
萧宏慈先生《医行天下》犹如一个传奇故事。在云游中奇遇医道,在江湖中成就奇迹。始于鄂西湘西,成于川西藏西。武当奇缘,蜀山学艺,香港悟道,西藏行医。登临青城峨嵋,走遍佛寺道观。与佛有缘,与道有缘。各从其法,各行其道。执简驭繁,万病一理。手随心转,法从手出。不必依靠昂贵而伤人的化验与机器,只用望闻问切以及触摸按压与叩摇。不必依赖切割、化疗、放疗及终身服药,只用针灸、推拿、按摩、点穴、拉筋与正脊。点穴治瘫,抖肩治颈,正脊治盲,针刺治聋……点穴治心绞痛晕厥,刺血治晚期肝硬化……疑难杂症,手到病除,顷刻治愈,不胜枚举,真实记录,充满神奇!恰如《医学源流论·医非人人可学论》所言:“医之为道,乃古圣人所以泄天地之秘,夺造化之权,以救人之死。”所以,非聪明敏哲之人,非渊博通达之人,非虚怀灵变之人,非勤奋善记之人,非精鉴确识之人不可学也。
本书所论药食之害犹如警世通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是药三分毒,过食九分毒。食品何尝不是如此?调和谓之饮食,太过就是毒品!广告铺天盖地,你的营养够吗?保健品就是“营养品”!明星们都缺钙、缺锌、缺营养……营养过剩的时代大肆补充营养。然而,虚假保健品却是时尚品。从流行到消失,再流行再消失,我方唱罢你登场。市场运作、营销模式、广告宣传、产品出售,目标只有一个,已是不言而喻。声称身体的需要,自欺欺人!糖衣裹着的炮弹,人欺自欺!这是自家人害自家人的最佳武器。降压、降脂、降糖……终身服药,最后几乎全部死于并发症。抗菌、消炎、抗癌、杀毒……久用滥用寒凉,人间一片阴森!胃坏了、肝坏了、心坏了、肾坏了……家家都有药匣子,天天都象吃点心。滥用的检查费、治疗费、医药费、保健品费何止百亿、千亿。挡不住的诱惑,吃出来的病,吃出病再吃药,于是吃出更多病!缘起性空,万物本无自性。万欲由心生,万病由心生。无病变有病,小病变大病。万欲源于人为,不亦乐乎?万病源于人为,不亦悲乎?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食者如斯夫!药者如斯夫!
本书所论中医之化犹如喻世明言。传统的迷失,源于自残;大道的丧失,源于自毁;医学的异化,源于自贱。医道成功自毁,在国人前仆后继的努力下,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恰如吕炳奎先生所言:“中医面临灭顶之灾!”佛生于西而盛于东,道生于中而毁于中。中医西释,中药西用,以西改中,以西灭中。废道异学,西化日盛,执迷定量,杀生成风……医道废,医理亡,本失而末亦去,理晦而法不明,医晦而药不存!渐摧中华之神气,尽失医道之纲纪。义无反顾的上层西化,轰然兴起的下层巫化……中医遭遇左右两面的肢解!前有自设的“科学”大山难以逾越,后有假“中药”、伪“气功”、伪“保健品”,以及市场化、商业化、盈利化的严峻考验,中医四面作战,几近濒危“国宝”。看病难,看病贵!简便效廉的内治外治高手却流落民间。父老乡亲在渴望,民间中医在呼喊……
本书所论医道之和犹如醒世恒言。凡人修果不修因,菩萨修因不修果!其实,凡人造的是邪果,而菩萨修的是正因。一念是佛,一念是魔!养生即修因,治病即修果。佛渡有缘人,医治有缘人。佛魔一体,人病一体。生命过程与病态过程本来是不可分割的,所谓疾病实际上就象我们不听话的孩子。武道之最为不战!医道之常在于和!战者非医,霸也!杀者非医,恶也!以病为敌寇,以人为战场,战胜、消灭、杀死、控制,医之魔也!以病为孩儿,以人为慈母,善待、教化、调和、转变,医之道也!治人以治病,治心以治身。医在调和生命与自在,而非依赖化药与机器。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医国医人皆源于道。
诊之观色按脉,治之针刺按摩,不仅意运心悟,更须身知体悟。不知凝神守中,怎能心悟;不通太极形意,焉得体悟?不知神诊神治,岂可为医;不通运神得神,何以言刺?《医宗金鉴》谓:“以手摸之,以悉其情。”针刺与推拿两法,一锐一钝,一快一慢,一急一缓,一刚一柔,二者相合,医之道也。金文的“医”字,左为筐形,右为矢与殳形。矢为箭,殳为圆头棒,乃古战车左右二人所执兵器,分别用于远射与近攻之配合。合远近、锐钝、快慢、刚柔于一筐,乃寓调和圆融之意。医之本义为调和。中医为和人之道,而并非斗病之学!中医和于人而病自治。人为本,病为标!
“治”字之左为水形,右上为厶,右下为口。甲骨文的“厶”为绳套之形。乃作为捕捉与牵引动物之用。寓统摄与引导之意。引导水则水从,引导口则口从。水治口治,国乃治也。治之本义为引导。今所谓治病实为斗病,而绝非治之本。治道有神治、气治、形治之别,又各有治神、治气、治形之异。其法有调治、刺治、药治之众。针刺、推拿无疑为形治。但形治必得合于神气。其上为治神,中为治气,下为治形。如能和神导气运形,乃统贯三元使之通。
《素问·宝命全形论》之“凡刺之真,必先治神,五藏已定,九候已备,后乃存针……”此运针开窍之神也!“见其乌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此经气往来之象也。《素问·八正神明论》之“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此诊道之神诊也。《素问·移精变气论》之“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此治道之神治也。诊道的最高境界在于“神诊”,治道的最高境界在于“神治”。不知神诊,不知神治,不可为工。潜心内视,自在如一,禅思定慧,悟圣心法,始入医道之门径。从容玄同,参悟气机,见微知著,出神入化,乃识诊道之正途。法无定法,神用无方,以气化神,以神还虚,方得治道之真谛。
人类的生存与健康已面临严峻危机!地藏王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消弭物我的羁绊,无视名利之摧残,穿越时空的隐显,起极百年之衰变!和谐社会,以民为母!
医道复兴,根在民间!
傅景华
于戊子仲夏浅识
注:傅锦华先生是著名中医专家,中国中医科学院教授、研究员、主任医师,崔月犁传统医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平心堂中医门诊部中医专家,曾任中医古籍出版社主编。
从金融界闯进中医界的野马
(序三)
我是个职业中医,却一般不大跟搞中医的人讨论中医,因为他们多为西化的中医,所以话不投机。我倒喜欢跟哲学和文化界的人交朋友,因为对传统文化有共鸣。但我实在没想到会跟一位金融家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而且居然是因为中医和传统文化。更难得的是这位金融家还是一位海归,因为在许多人的印象中,出国留学回来的人都是反对中医的,没料到他们当中还有如此铁杆的中医捍卫者。
我至今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与宏慈见面,就是一次关于中医、文化、传统的辉煌碰撞。那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宏慈和我各领着一帮朋友在北京郊外的蟹岛农庄聚会,做东的正是农场老板,一位热爱中医和大自然的人。宏慈和我的朋友都很意外,因为我们俩的对话可谓一唱一和,不用编剧和彩排,将这场戏从晚饭时间一直唱到半夜。尽管有大约十人在场,但整个晚上成了我们俩的二重唱,其他人都出奇地沉默,只是静静地听,偶尔跟着会心一笑。那天谈的内容很多,但主题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中医。由于中医的博大精深,我们不得不围绕它在文化、历史、哲学、科技、易学、教育等广泛的领域展开对话。我很诧异,也很惊喜,这个在华尔街和香港浪迹多年的金融家,怎么会一下子投身于中医事业,而且投入得如此之深?我的感觉是,他就像一匹从从国外和圈子外闯进中医界的野马。我由衷地欣赏他那闲云野鹤的生活方式和天马行空的独立自由。他对中医激情是罕见的!他经历的考试没有中医博士多,但他治疗的病人却远远超过许多中医博士。继承中医需要的就是更多像他这样的人!
读了宏慈的《医行天下》,我对他的求道精神更加刮目相看。我不仅从中感到了他对中国文化的炽热感情,而且体悟到了他更深的思考和忧虑。的确如宏慈所说,医道,非常道!所以我从前一直有种直觉:中医也许只能由中医外的人来拯救了,因为现在的中医教育体系如许多中医前辈所说,培养的多是中医的掘墓人。宏慈的出现,似乎成了对我的直觉的某种印证。几千年来,中医一直以师带徒的方式传承,虽遵循大道,但流派各异,疗法万千,名家辈出,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自从出现中医学院后,全国的中医都成了一个模子生产出来的批量产品,而且绝大多数毕业生不会看病,于是只能改行或蒙人混饭吃,真正的中医越来越少,真正的中医院几乎一家都没了。这种情形自然令中医的形象越来越负面。这是中医的悲哀,也是中华民族的悲哀!中医界的人一直在呼吁恢复真正的中医传承传统。然而无人聆听!也许是人微言轻,但更主要是因为积重难返,木已成舟!
古人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宏慈虽不是中医专业人士,而且人到中年,但他却以一颗赤子之心,从海外归来,远走深山,遍访乡医,亲历亲为,实践中医,用自己的行动见证了中医的伟大与不朽,更替中医做了一次不同寻常的呐喊。因为他亲自考察了城市、乡下乃至国外中医的状况,所以他比一般的中医更有发言权,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关于中医的思考,这既是哲学的思考,又是文化的思考、战略的思考,更是一个精彩的实践总结。许多中医界人士都想对现有中医管理、教育和法规进行批判,然而面对母校、师长、领导和盘根错节的体制,业内人士毕竟有种种顾忌。而宏慈则有一种大无畏精神,他信马由缰,云游四海,上山下乡,学医求道,所以才能将中医上升到战略的高度、道的境界。
但他又并未止于此。他将跟随各路师傅学到的手法写出来与大家共享,让不懂中医的人也能马上动手实践,有病自治,而不是纸上谈兵,道听途说。我几十年来一直与歧黄为伍,知道多数百姓对中医的理解局限在中药内治,并不清楚中医手法外治同样神奇,更不知医中有道。宏慈用自己的行动和文字向国人树立了一个榜样,他将拉筋、正骨、点穴这些活生生的传统中医疗法重新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实在是善举、义举!
读宏慈的书就如同在跟他一起云游。但愿像他这样热爱中医、投身中医的人越来越多。
关庆维2008-7-18
注:关庆维先生是著名中医专家,中华医药学会会员,也是一代名医关幼波的后人和嫡传弟子,现任北京同仁堂国医馆馆长、主任医师,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第一篇医行天下
我学医看似偶然,实为必然,因为有种命里注定的东西,不可说。可说部分,在此道来。乐后圣对人的天命有一段精彩的论述,他说:“神采的鸡不能同麻雀比飞,不能同鸭比游水,虽然它们都有翅膀,但它们的习性不一样,决定了它们生活方式的绝对不同。弄清楚自己,安身守命就是知天命。同命运抗争的结果就是烦恼,天命决定任你抗争皆为徒劳,惟有识命而为。这是六道轮回的因果律。”
人活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当然烦恼。子日“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吾虽四十还在惑,然不到五十便知天命。估计孔圣人会捻着胡子说:“嘿嘿!孺子可教也!”
第一章云游学医记
一、云游缘起
四十岁那年退休之后,我开始读书、写作、漫游。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向往一种古人的云游生活,就是像云一样,风把你吹到哪儿,你就飘到哪儿,随遇而安。所谓闲云野鹤是也!可惜如今占风不盛!云游的传统没了,只有旅游,衣食住行安排好了才敢游!江湖也变了,水被污染,连风气也变了,比如寺庙居然收门票!这可是千古未有!环顾四周,人人都在忙,经商和当官的尤甚,忙得像一种刹不住的车。忙人也有美好理想,有的希望在四十岁退休,然后干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像陶渊明一样采菊东篱下,或周游世界,或办慈善事业、希望小学等等。但这些理想有很多前提条件,比如赚足够的钱,有足够的时间等等。后来大家发现有的忙人居然退休了,但一问原因则多为两个:一是住院,二是坐牢。我很庆幸,退休居然不是因为住院和坐牢。当然,退休并非仅仅意味着休息,而是更能如儿童一样随兴趣游戏了。云游就是一种游戏!身可游,心可游,亦可身心皆游。
人问:家乡何在?答日:此心安处,即是吾家!
人问:你的职业是什么?答日:不务正业!
在一般人心目中,不挣钱的行业都算不务正业。我退休后干的第一件不务正业的事,是跟友人胡野碧合作写了小说《股色股香》。两人写书有个好处,就是在人们问起书中主人公令人眼花缭乱的男欢女爱时,我们都可以说:那是他干的!野碧说这本小说是对自己“上半生”的总结,结果朋友们嘲笑说我们写的是“下半身”的故事。我只好笑日,那是在用形而下之器讲形而上之道!话音未落,新的游戏就出现了。人生的一切其实都在那根若隐若现的因果链条上。正是这不务正业产生的《股色股香》,引领我走上了一条更加“不务正业”之道,那就是很多人嚷嚷着要取消的中医江湖。
江湖,吾以为戏台而已,是供人……
我云游的第一站不在国内,而是澳洲。
友人郭碧松在英国开中医门诊十几年,近几年经常被邀请去澳洲治疗、讲学。她见我闲人一个,只想云游,就问我有没有兴趣考察海外中医,顺便云游澳洲。八十年代初,我还在上大学时,碧松就和我有了“项目合作”:她教我气功,我教她英文。后来我去美国留学、工作,她去英国行医、教学。我们一直保持紧密联系,每次我去英国,都必去她的诊所。这回她去澳洲讲中医和气功,我就随她一起去了澳洲。
我们先后去了悉尼、墨尔本、帕斯等地,最后一站是黄金海岸,我见到了沃利。他是个满面微笑的英俊白人,帅得如同电影明星。除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他最引人注目的是披在肩上的白发和穿在脚上的圆口布鞋。这两样组合在一起,令人联想起武侠电影中的侠客与山中修炼的道人。
你真像个中国的道人,我笑着对他说。我的学生也这么说,他说。原来除了行医,他还教太极拳和八卦掌。沃利压根儿就没来过中国,能学好中国的绝技呢?我问他太极和八卦跟谁学的,他说是跟一位英国高手,而且整整学了十五年。用中国话来说,他是那位英国师父的关门弟子。那英国人又是跟谁学的呢?他说是在中国跟太极拳的正宗传人学的,我这才松了口气。
当晚他有教太极拳的课,我想跟他前往观摩,他欣然同意。当晚来了七八个人,肤色各异,大多是年轻人,学得认真仔细,毫不含糊,令我大开眼界。一年多以后,三十多个来自世界各国的中医师跟着我去湘西大山里观摩民间中医,沃利也在其中,这是后话。我问他去过哪些国家,他说年轻的时候去过邻国新西兰和印尼,都是为了冲浪,因为澳洲冲浪的海滩都去过了,他的一个冲浪伙伴还成了世界冠军。我笑着问:你能教我冲浪吗?当然!他说。
在成为中医针灸师之前,沃利干过拾垃圾、挤奶、电工、矿工、搬运工、油漆工等十几种工作。生活使你不得不成为多面手,他说。本来他已经被一个师范学院录取,上学的前一天,他跟一个朋友去看了一个越南华侨的中医治疗,又听他讲老子的《道德经》,认为这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当即改变主意,弃师范而学中医。学中医的过程中他接触到阴阳五行和武术,于是对所有中国传统的东西越学越来劲,从硬武功学到太极拳,又从太极拳学到八卦掌。
第三天一早,我穿好游泳裤,激动地跟着沃利扑向卡拉宾海滩。这是黄金海岸最好的冲浪地之一。当冲浪板被放到地上时,我才发现上面印的是阴阳太极图。我调侃说,原来你连冲浪时都忘不了阴阳之道,真像个海上道士!他说,在中国八仙过海,不就是道士在海上各显神通吗?澳洲道士过海的神通肯定是冲浪吧!就这样,在沃利的教练下,我开始了生平的首次冲浪。冲浪讲究平衡,与中医的阴阳之道完全一致。
我不好意思让他老陪我练,就让他显显身手。他会心一笑,推着冲浪板向一排排巨浪深处划去。我漫步走向浅滩,只见色彩斑斓的冲浪者在蓝色的海与白色的浪中漂浮、交织,却始终不见沃利的其身影。突然,一个白发飘飘的道人以一种溜冰般的速度滑入我的视野。我立刻被当时这副充满动感的画面惊呆了:只见沃利穿黑色冲浪服稳稳站立于冲浪板上,板在涌动的浪坡上切线飞走,一排比他高得多的巨浪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动荡悠长,仿佛马上要把他覆盖、淹没。蓝天白云之下,滔滔巨澜之间,那个道人的身躯在冲浪板上以动求衡,他的白发凌空飞扬……
难道这就是未来的中医?未来的道士、和尚?我把自己也想象成一个冲浪的道人,胡须临风飘荡,然而旁边嬉戏的冲浪者却是白发飘逸,还有金发、褐发、黄发……
五.乱世奇人
一天傍晚,我被好友徐瑛和黄克俭叫去和一帮文人骚客吃饭,跟各路大仙神侃一晚后,写了两页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解读提纲,便稀里糊涂被邀请参与李安团队,为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策划撰稿。李安虽然生活在美国,但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充满了真挚的感情,事实上,他本人就是这个文化孕育出来的高人,为人和作品充满了中国文化的特质:包容、温和、谦逊、中庸,但如水的温柔中却充满力量、独立不羁。在他的心目中,中国文化如同大地一样,充满包容、吸纳、孕育的特征,所以被他称为"地母文化"。
之后我有幸在李安的直接指导下工作,详听他解读太极与阴阳的导演细节,方知导演的文化底蕴能将视觉画面带来何等不同的境界!在策划奥运开闭幕式期间,大家一直在为如何解读中国传统而争论不休。如果连中国文人、艺术家们都对阴阳五行和天人合一茫茫然,还如何向外人展示?策划奥运成了大家对中国传统追溯、想象、归纳和论证的契机。我发现,中医和中文一样,已经成了诠释中国传统最生动的工具之一,因为中医兼具儒释道三家之精神,而且从形式到内容,从形而上到形而下,中医都与人类的世俗生活紧密相连。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就在这段长期住酒店搞创作的日子里,我收到一封《股色股香》读者的电子邮件,读来甚感有缘。我们在电话里一聊也投机。待到见面叙谈,才发现此人是个和尚,名叫乐后圣(释新德合什)。和尚怎么会读我的小说《股色股香》?原来他非一般和尚,而是从庙里走出的隐士,他对金融和文化产业都很精通,中国第一本关于奥运产业的专著也是他写的。他多年当兵,又多年出家,现在心出家而身不住庙。他既精通佛、道、儒和西方宗教,也精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医,并在这些领域出版过专著。我们有缘相见,是因为他从小说一书中发现了一个挣扎求道的灵魂。还没聊几句,他就看着我笃定地说,你虽然与佛有缘,但你与道也有缘,而且你的前世修过道。我笑问何以见得?他说我读《股色股香》时就有种感觉,现在一看你的面相更证实了我的判断。他还具体指出了我从前修道的几个地方。我一听更觉好奇,于是我们谈笑甚欢!他当即让助手从车上拿了一套他主编的《道家精华丛书》赠我。和尚赠道书,你说奇不奇?
我们俩对儒释道甚至基督教都没有偏见,所以投缘。我们都认为大道归一,法门不同,天人合一是东方文化的显著特征,正好弥补西方文化的缺陷,这正是我们要在奥运会开幕式上弘扬的主题。我问起他遁入空门的经历,原来也是一段传奇。继续谈下去,还发现我们居然是老乡,我们童年赶集的地方是同一个古镇,叫刘家场。分手的时候,他说我应该把胡子留起了,我问为什么?他笑曰:道人要有道像!于是我好奇地留起了胡须,没做任何修饰。久不见面的朋友一见我果然问:你现在怎么长得像个道士?
数月后,我一个人在美国的偏远小镇过年,突然接到和尚的电话,他问我在忙什么?我说在写一本小说。他问是哪方面的?我说是关于中医的。他一听乐了,说他刚刚写完一本书,也是关于中医的,书名叫《医道》。这下我乐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我们第一次见面只有一个多小时,还未曾论及医道,没想到殊途同归。于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以论医道为主。我们都认为医中有道!中国文化就是"道"的文化,儒释道和诸子百家讲的都是这个道。我们深感我等不幸,也幸!皆因我们生逢中国转型的伟大时代。
和尚认定我与中医有缘,吾命即通医达道,建议我沿着自己前世修道的地方去云游,最好沿途住庙,大概的路线是武当山、长阳中武当、鄂西、湘西、南岳衡山、北京白云观,他说我自然会在途中找到我的中医缘。有人说,这种话岂不是天方夜谈,能当真吗?可是我岂只当真?我二话没说,背着行囊就上路了!而且完全按照他指定的路线。就这样,我以云游的方式,身体力行地投入到复兴中医的"虚幻"事业中。
武当云游
漫游和云游仅一字之差,但云游更有中国特色。云游乃古风,是古典文章和武侠小说里常见的风景。既是云游,就得有云的特征:缥缈不定,随机而动,顺其自然。我买了张火车票就走了,对沿途的食宿和日程没有任何安排,一切听天由命。先到武汉,在弟弟家小住几日,然后买了去武当山的车票。那是一列早发的列车,包厢里只有我和一个漂亮的少妇。大概都因为早起赶车,我们很快躺在各自的铺位上睡着了。
晃兮忽兮中,列车喇叭通知: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达武当山站。我起身望着窗外绿油油的田野和起伏的山峦,心中充满遐想:宫殿、金顶、太极拳、道士……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告诉友人已经到了武当山脚下,马上就要进山了。放下电话后,我开始整理背囊。这时,对面的女人问道:
"你要上武当山吗?"我说:"是!"她又问:"你是第一次上武当山吗?"我依旧简短地说是。"有人接你,给你安排住处吗?""没有!"我说,"因为我是云游,所以还不知住哪里,只能随遇而安,听天由命。"
我们就这样聊开了,原来她姓刘,去十堰出差。当她得知我从前也到处出差,现在却一个人闲云野鹤般云游的时候,立刻充满好奇。她说我看上去像个道士,尤其是我的胡子。我这才想我已经按照乐后圣的指点留起了胡须。我笑道:"一位和尚说过,我的前世就是个道士。"她说:"那你去了武当山就更应该住进道观呀!"
我说是啊,可惜道观里头没熟人,人家大概不会收留我。没想到刘女士眼睛一亮,说她有位朋友是武当山下来的道士,姓曾,目前也在各地云游,没准他可以帮忙。说完她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电话,简要介绍了我的情况。对方让她等一下,说先安排好了再打过来。我顿时心潮起伏,对这突如其来的缘分充满期待。十分钟后,对方的电话来了,详细告之我下车后谁来接我上山,到了紫霄宫再找谁安排入住道观内。道士还说,他过两天也上武当山,可与我同游武当。我一听心花怒放,难道这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奇缘?这时武当山站已经到了,我赶紧向刚刚认识的刘女士道谢、告别。
下午,在一片蒙蒙细雨中,我被曾道长的朋友带入了蓝瓦铺顶的紫霄宫,烟熏火燎,只见烧纸钱的香炉前,一个赤脚道士正在细雨中忙着烧纸钱。我想起今天是清明节,江北还很冷,山里更冷,不知他那双赤脚如何抗寒?我在屋檐下给曾道长介绍的张道长打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急中生智,我给省政协的一位老领导打了个电话,他是我的忘年交,书法专家。他一听我的情况,就介绍我直接找武当山道协的李会长。给李会长打通了电话,可他人却在山下,让我找紫霄宫的李主任。李主任热情接待了我,问我愿住东宫还是西宫?西宫吃荤,东宫吃斋。我当即要求住进东宫。
昨天还在喧闹的都市,今天已住进了紫霄宫,一切仿佛还在梦中。首先让我欣喜的是,终于吃到了向往已久的庙里的斋饭。吃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因故没接我电话的张道长。她是位坤道(这是对女道人的统称)。张道长见我已经住下就放心了,让我有事就找她。我的住房很简单,普通的平房,里外两间屋共放了四张床。清明时节,细雨如丝,寒湿袭人,山中道观之夜静得出奇。我躺在被窝里读着《黄帝内经》,感觉像回到了古代。
第二天早晨,我寻着密集的唱念和锣鼓声去了紫霄殿。我静静地看道姑们做法事,在院子里练太极,然后跟着钟声去饭堂吃早餐。饭后我问张道长哪些去处可看。她建议我从紫霄宫的后门小路上山,有个太子洞值得一看。打开伙房后门,果然是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走完小路,是一级级石阶。顺阶而上,只见一个古老的牌楼,上面"太子洞"依稀可见。继续前行,终于在悬崖上看到一个被装饰成门的山洞。洞内的对联是:金炉不断千年火,玉盏长明万载灯。
守洞的是七十多岁的贾道长,在一旁忙着做饭、收拾的正是我刚进山门时看见的赤脚大仙。他们热情邀请我一块吃饭,我说已经吃过,就跟他们一起聊天。一聊方知,他们个个都是一身仙气。
武当道士
1.贾道长和赤脚大仙
先说贾道长。他笑称自己八十年代得了一大堆盐,多得没处放。我说太多了就送人呗!他说不是吃的"盐",是肝炎、肺炎、胃炎这些"炎"。他说这些炎中西医治疗都无效,折磨得他日夜睡不眠。我问病从何来?他说因为他当恶人太久。我说你慈眉善目,怎么也不像恶人啊?他说自己当年是队里的治保主任,专管坏人坏事和扯不清的乱事,那时对治恶人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比恶人更恶,否则镇不住恶人。后来他不想干这一行了,就声称得了病。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找他,躲也躲不开。最后他真有了病,就是他说的一堆"炎"。
他的病很怪,就是不能吃肉,一吃肉就上吐下泻,连荤油、鸡蛋都不能沾。这病怎么治呢?该去的医院都去了,都治不好。他认为最大的病因是住的地方不清静,想来想去,感觉只有庙里最清静。于是想到武当山出家。
他从宜城老家步行前往武当山,昼夜兼程,脚上走起了泡。走了五六天,终于抵达武当山。庙里想先看看他的决心,让他干活试试再说。他当治保主任时间长了,干活不行。脚起了泡,翻地时不能踩铁锹,痛得他只流泪,咬牙勉强干,挑大粪满担走不动,他就拄着拐杖挑半担,后来渐渐适应,干脆不穿鞋,赤脚下地干活了。说来神奇,他的病好了,所有的"炎"没了,他从此再也没回过家。他出家已有二十多年,在太子洞也住了九年,年满七十五,耳不聋眼不花。他的体会很简单:越吃苦越幸福;爱岗敬业即替天行道,老老实实做啥悟啥。
再说那个赤脚大仙,原来姓张。因其方言很重,只能大致了解其来历。他似乎在一场灾难中与父母离失,从此浪迹天涯。他身上挂着一个五台山显通观的牌子,上面有一张他赤脚站在雪地的照片,反面写着他78年发的大愿,大意是为了世界和平和人类和谐,他决定赤脚三十年。二十八年来,他果然春夏秋冬都赤脚,风雪无阻。他走的是清修之路,经常露宿山洞、屋檐、树下,吃的是人家不要的剩汤菜,但一直身体健康,双脚仿佛铁铸一般,毫无冻伤、创伤。虽然有人看不起他,认为他傻、怪,但我以为他是真正的修行人。世上能侃佛论道的人多人牛毛,赤脚大仙这样实修苦练之人却凤毛麟角。
我问贾道长登武当金顶之路,他说上山有几十里路,建议我先侦察一番,明天再登山。我决定继续上路,走着走着,入了迷,干脆一气登上了金顶。在金顶给朋友打了几个电话,又抽了个"大吉"的签,便回头下山。又来到紫霄宫。贾道长听说我在寻找中医高人,就告诉我紫霄宫里有两个道医,一个是祝道长,这几年一直在写一本医书,刚刚写完。另一个是王道长,也是这里的武术师,还通易经和风水,文武双全。
2.能反观内视的道长
那天晚上我下山回屋,正在屋里洗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敲门而入。我赶紧起身迎客。没想到来人正是贾道长提到的道医祝道长。我知道贾道长没有手机,也不太可能专门下来通知祝道长,难道祝道长会神机妙算?他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从远方来,对中医感兴趣。我也不用多介绍我自己,你先读读我写的这本书,我想说的全在这里。说完留下书就走了。我当晚挑灯夜战,在被窝里读这本薄薄的《人体十二经络揭密》。
我一边读一边拍案叫绝。这是一本奇书,叙述了作者由求医而求道,由读书而实证,由禅定修身到反观内视,进而发现经络运行彼此对称的全部过程,并由此而将天人合一之理念升华。令人惊奇的是,他所看到的经络如同电视屏幕一般清晰,而且一直按经络图所示的方向运动。从《黄帝内经》到李时珍时代,对经络的反观内视还仅见于记载和传说,这是我首次见到现代人对人体经络如此清晰的反观内视。
从古至今,无数人对《黄帝内经》中十二经络的出、入、根、溜、注的许多看似矛盾的描述感到迷惑不解,但却无法求证。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通过反观内视不仅实证了经络的存在、走向、出入点及其规律,而且在后来的行医过程中,他将此规律运用自如,效果奇特。
点穴高人
人生无常,而无常正是在不可抗拒的命运中显现的。
继续进入鄂西的武陵山区,我对中医的考察和对楚文化的考察合而为一。这是策划奥运开闭幕式而催生的副产品,我们曾激烈讨论过长江文明与黄河文明。长江文明基本上融合在楚文化之中。我和好友相约搞两次长江文明考察。而这片区域正好在乐后圣指点我云游的路线上。
热心楚文化的忘年交杨斌庆和老友魏晓平加入了云游的行列。杨是湖北省著名书法家,曾任省政协副主席,晓平是戏剧导演,曾旅居法国多年,于是云游更加丰富多彩。沿途我们看到了中国历史上最古老的竹简、最优美的丝绸和漆器,然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随州编钟,这是中国礼乐文化的典型象征。楚文化中巫风盛行,巫与医紧密相连,而楚巫保存较好的部分都在鄂西和湘西土家族、苗族的文化中,土家医、苗医也在其文化变迁中与儒释道相融和,变成了中医的一部分。
龙山是当年湘西剿匪的地方,我在这里发现了小儿科推拿专家向永生。一问背景,果然又是非科班出身。他家五代行医,他从小就跟父亲学到了小儿推拿绝活,可避免儿童打针吃药!云游到永顺时,我终于碰了一个科班出身的中医彭振华,问他哪个大学毕业的?答曰:南京航空学院。从做航空机械改行做中医,跨度之大,令人遐想。原来他的本事也是跟巫、医双全的父亲学的。继续聊下去,我发现这又是个与向永生一样充满心酸的故事,因为他的民族医师证刚刚被县里没收了,不是因为医术不行了,而是政策突然改了。他和县里的一批行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中医突然成了非法行医,真让他们欲哭无泪,只能联合起来写信伸冤。
在与这位中医闲聊时,他不经意地提到另一位靠点穴治病的人,叫李仕平。说他不用药治病更快,我顿时来了情绪,赶紧让他当场就给李仕平拨通了电话。第二天,我就坐车到了酉水河畔李仕平的家门口。李仕平和我一见面就异常热情,把我的面相一看,就开始动员我与他合作。我说你不用劝我,因为我云游到此就是来找你的。他不解,我就将和尚发给我的短信给他看,上面清楚地写着我应到湘西的几个地方寻访民间中医。李仕平顿时大惊,说他一辈子就在这几个地方活动,感叹天外有天!
从此我住在他家看他点穴,听他讲江湖上的故事和病例。他家是个五层楼,一层猪圈,二层四间房是病房,住了几个偏瘫的病人和家属。他们都是抬着进来的,现在都可以走动了。我说我很想看他如何从头到尾抢救病人,结果第三天,亲眼目睹他抢救一个急性中风的病人,并当场录像。病人已经昏迷不醒,大小便失禁,眼睛充血,血压巨高,医院表示无力回天,家属才将病人抬来。他的抢救处理在医院看来肯定像开玩笑:只用手指在病人身上点了几下,病人就当场苏醒,意识有了反应,前后不过几分钟。第二天早晨再点穴几分钟,病人已经能说话、吃饭,第三天早晨再点穴几分钟,病人就下地走路了,到这时总共累计的点穴治疗时间还不到一小时。病人一星期后完全康复出院,我第二年去病人家回访,发现她不仅没有任何后遗症,而且继续在老年腰鼓队活蹦乱跳地打腰鼓。中医点穴治病,原来可以如此简单有效!
老李自幼习武,在湘西的河流上跟各类奇人怪杰学了不少江湖绝技,其中有武术、医术,也有巫术,他甚至向监狱里放出的国民党军统特务偷偷学习。他点穴治病的绝技就是从武术的点穴中渐渐演化发展而来的,他已经用点穴治好了很多中风导致的偏瘫和心脑血管疾病。他的病人大多被抬着进来走着出去,而且几乎全是在医院治疗无效而退出的"垃圾病人"。
回到北京,我就开始对李仕平进行宣传推广。我不仅将国内的病人,而且将美国、台湾和香港的病人陆续带到湘西,令李仕平倍受鼓舞。后来我将几十个由外国针灸师组成的国际中医代表团带到湘西考察,包括澳洲的"冲浪道人"沃利。为进一步推广点穴法,李仕平执意让我跟他学医,因为我云游未完,没敢贸然答允。后来他又几度来电催促,让我赶紧开始学点穴。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跨入了中医江湖。
春节学医
今年的春节与往年不同,我不仅云游异乡,而且开始了学医生涯。这是一种新游戏:一边学医,一边读书,一边练气功。气对医者极为重要,所以我每天早晨起床后先对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练气功。点穴须用手指,站桩练手指的气感,可一直要练到手指能感到呼吸的脉搏。练气是东方式的实证方式,而且必须在活人身上实证。
师带徒学医是直接在临床实践中学习,中国的传统技艺几乎全是用此法传承,琴、棋、书、画、戏、武等等,无一例外。我学习的第一天就直接在师傅身上点穴,他也在我身上点,以便我体会。由于种种原因,学习进度极慢,每天真正学习点穴的时间大约只有几分钟,但我早晚跟着他在病房中临床观察半小时。这样我每天学医的时间合计也不超过一小时,其余的时间都自由支配,我比在家有更多的时间。
大年三十前一天,我跟师傅一起划船去看望一位在酉水上漂泊的孤寡老人,给他送了年货和钱。老人因高血压和脑动脉硬化长期头晕眼花,一位徒弟用点穴为他治好了病,不仅免费治疗,还在过年前给他送来年货。老人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独自一人从常德闯荡到此二十多年,至今仍说一口常德话,那条破船就是他的家。老人站立船头的孤影,倒映寒水的孤舟,加上我这个孤独漂泊的心,真是一种恍惚凄美的意境。老人和我,还有我们的内心世界和外部风景,似乎就是对"闯荡江湖"四个字的生动写照。
一个月以后,我学完了点头部穴位。至于身上的穴位,师傅让我跟着他儿子们学。我和几位小伙子每天嘻嘻哈哈地互相点穴,尽管身上的穴位比头上多,我还是很快学会了,就差临床实践。李仕平教的穴位中有一部分是名不见经传的奇穴。中医有言:奇穴治奇病。我越发体验到中医之奇,奥妙所在,不仅靠学,更要靠悟!江南的山水和气候让我重新体验了儿时对大自然的感觉,湿漉漉的,充满地气,绿色中透着一股灵气,那是一种久违的亲切和感动。
大年初三,我从一辆破旧的面的中迎来了好友程迈越。他对一个从前和他一样搞投资的家伙在乡下学医过年充满好奇和热情,所以专程从深圳坐火车到湘西来看我。赶巧的是对我半信半疑的弟弟和对我充满信心的武当山道长,因为他们不约而同,正好在我第一次临床治病那天到达湘西。他们亲眼目睹了我独立点穴调理中风病人的全过程。
病人在县医院被当作心脏病治了5天后,病情恶化,从病床上摔下来后半身不遂,嘴眼歪斜,经邻居介绍转来这里。师傅说这病人归你治,正好考考你的学医进展。那天我穿着白大褂,比平时更像医生。经过我两天的点穴调理,中风老人的血压和歪斜的嘴眼就基本恢复正常,五天后即能缓慢行走。弟弟一直认为我四处云游是不务正业,现在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顿时又惊又喜。道长则自信地对他说,我早说了,这就叫天医命!10天后,我点穴治疗的病人就能自如地行走了。大家开玩笑说,这个七十岁的老人就是我点穴治疗偏瘫的处女作。
面对病人家属充满感激的目光和话语,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人生充满无常,但也充满神迹。我们既是人也是神,既是佛又是魔。一切在乎一念!于是我比病人和他的家属更加充满感激!我感激他们,感激上苍,感激一切!
一旦出现瘫痪病人,家庭的和谐就被破坏了。若点穴能治好瘫痪病人,不也在搞和谐社会吗?不打针吃药,用一种祖宗留下的手法解除痛苦,救人一命,不亦乐乎?若在瘫痪前就点穴消灭高血压和脑动脉硬化,岂不更好?点穴的感觉像艺术创作,充满了美和善。而且,与吃药、手术相比,点穴的风险小得多。如果用点穴让那些长年吃降压药的病人摆脱对药物的依赖,多好?西药之于人体,就如同农药之于庄稼一样,有效,但也有害,所以应适可而止。点穴之美,就在于它不用药,而且有疗效,是个真实不虚的自然、环保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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