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崩塌,断壁发出毕剥的嘶吼;
弥漫的烈焰环伺着我,扑朔扑朔,闪烁着谢幕的舞蹈。
末日下依稀闪现的光,一束光,
幽幽地,
幽幽地穿过火海,茕茕而来。
是这些年,默默陪伴的你。
如舞的火花点亮了潸然的心,
我怔怔地望着渐行渐近的你,站在面前。
四目相视下,我问何必?
你默不作声,只是拂手轻轻擦拭我湿润的面颊,
轻轻擦拭,与我一同火里去。
《中国科技公司》第29辑
梦碎的绿皮火车,行径在广阔的大地上;
树木,房子,山脉,过眼云烟。
车窗外
的小河躺在金色
的麦田臂弯里,像一面镜子,倒影着被染成了金色的云;
蓦然的倾心在蒙蒙天空中化作了无言的难舍,还是无可挽回地在凭倚车窗的目光前缓缓离去。
揉得褶皱的车票,孤独地随风飘逝,在茫茫痛苦中,相送往事。
悲剧落幕
衣衫褴褛的男子坐在车座上,拿着笔在纸上簌簌写着;
老旧的绿皮火车嘎吱嘎吱摇摇晃晃,他的心也摇摇晃晃在一路颠沛的过往中流离。
车祸,账户崩溃,一场虐得死去活来的感情在他心头如影随形地叠影。
把你忘记就好
这样就不会悲剧落幕
也许可以在心中重建一个如幻的你
彷佛这柔情的爱可以替代绝望的恨
如今折断的我坠落在你的记忆之外
就算从此命丧
也要把落下的泪水沾上鲜血
行完最后的道别
一个折断的男子
置身在绝境下写下回忆的字
只为了把你忘记
他出神地凝视着自己写下的心事,
为何会这样?
二零二一年科技亚男重仓股高点跌幅:
航发动力600893至今最高点下跌-25%
贝达药业300558至今最高点下跌-40%
(上半年清大半)
踽踽的思绪
天空中散开的洁白云朵,化成踽踽而行的思绪,
会去何方?
踽踽的思绪,
是轻声细雨的呢喃,
是柔情蜜意的呼唤。
划破了无垠的天际,载着过去的回忆,荡起绝望的涟漪。
男子面容呆滞,凝望着映入眼帘不断飞逝的景物。
秋意渐起,和铭刻着山盟海誓的往事,只争朝夕的岁月挥手告别,谈何容易;
藏起絮叨和馥郁,心被
浸透在痛苦的恒河中,寻觅着可以解脱的缥缈希望。
绿皮火车从细雨润泽的南方一路
把他的思绪推进了无序的深渊;
那一夜,当他夹杂着愤怒和疼痛满嘴是血地望着肇事者;对方那张废铁被焊死的毫无生机的脸上,从辩驳不削,到复读机似的道歉。
那瓮声瓮气,从口腔里发出的哭丧的谛呻,只是雁过不留痕地划过他的脑海;
在海的上空,彻夜回响着
林婧的话:
咱两很多事能把别人笑死。
你自己说话不心虚吗?
也有很多人父母反对的
我朋友把你这种行为更多认为是你没有诚意
人家只是觉得咱两家境差距没那么夸张
我俩硬是搞得如同对待超大差距一样
血从嘴角滴滴落下来,
莫不是碰到个傻子?
肇事者庆幸着赶紧脱身。
林婧的话萦绕着男子,他想像自己是城市中一抹霓虹下的光,川流不息地从没有星星的夜空中一点点逃走;
但是,夜却浓稠得喘不过气来。
撑一把五色的伞
暗淡的风霜依稀有叹息
叹息着
一丝丝裹挟着无法磨灭的回忆
回忆着
寻寻觅觅中那个曾经平实无心的男子
人来人往中那个曾经自由自在的男子
曾经的男子,在这之前,也是一个逍遥的人。
中国几千万单身汉,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单位领导同事偶尔和他知心一下,就不算孤单。
吃妈妈煮的菜,看爸爸画的画;
在看到亲戚经历icu的折磨后,他带着扎麻花头的妈妈去城市的各个没有去过的地方打卡。
酸的甜的辣的苦的不再因为担心身体而忌口;
不抽烟不喝酒,但忌讳了多年的可乐,红烧肉,火锅全部解禁。
在单位做一只头埋在沙子里工作的鸵鸟,下了班在他逼仄的屋子里发呆;
下班后复下盘,在账户崩溃之前也不算差;
周末有心情还会写写字,再发会呆。
手脚麻了痴了呆了,拉出投影玩会steam;
还有些永远不会再完工的陈旧模型,清心地观赏。
他由衷赞叹苏童的才华横溢,感触余华的深沉厚重,仰望严歌苓的炉火纯青;
睡梦中,他赤身裸体瞪大眼睛咧着嘴兴奋地变身AV男优,却总是在正戏开始前醒来;
静谧中
,淬泣着追忆筱田优老师的美色。
偶尔他会
脱下衣衫褴褛,套上年轻时的喇叭裤,街头卫衣,支棱起头发,手脚滑稽地学
年轻人
笔画hiphop,再旁若无人地去打个雷电,扔个篮,敲个太鼓达人,跳个DDR。
电梯里,深夜的小巷里,望见光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扭动屁股,跳一支骚气的舞;
没有人撞见,就这样脸不红地跳下去。
或许,他是一个,
会写柔情似水的诗,骂粗俗鄙陋的娘;
做安静本分的鸵鸟,扭几下热情似火的屁股;
可咸可苦,可挫可潮,可静可动,藏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的男子。
下雨了,淅沥淅沥,孤零零的他,走在被恋人们染成的玫瑰色的大道上,也要不服气地撑一把五色的横条伞。
微风伴着细雨轻轻
低语着动人情话
细雨浸在微风柔柔
抚慰着醉人爱意
微风渐渐
细雨漫漫
为天空留下一抹美丽的彩霞
列车缓缓在中途停靠下,曾经的逍遥对他来说,还是结束了。
盛夏的阳光有些烫地照下来,闪亮闪亮的,铺在车站路面上的花岗岩,咝咝冒着热气,青草绿地发黑。
窗外车站静止的色彩;一只猫猫
匍匐在不远处,
在草丛里蠕动。
灰色的毛;探头探脑寻觅着。
他呆呆地望着它。
即便那圆的无辜的猫脸能激起他多么真切的爱;
嗅了嗅鼻子的猫猫伫在原地回望着他——
这样一个蓬头垢面,拖沓破烂的男子。
当偶尔的惆怅代替了无尽的回忆,他依旧傻傻地望着。
或许过去,他会忍不住把身子探出窗棂向它挥手呼唤;
像鬼灵的少年时代一样举个笨拙的投篮姿势,煞有介事地弄出个抛物线掷过去;
蹑手蹑脚跑到它的身旁,轻轻抱起它,摩挲它绵绵的身体,亲吻它无辜的小脸。
温暖的情意在心里千回百转,他仍然只是痴痴地望着它。
把猫猫带回家,养起来,陪它,陪他共度余生。
无边无际的臆想,心犹如经历了春夏秋冬,路过了健壮到苍老,健康到病死,相守到离别;
人依旧木讷地凝眸着,一动不动。
各位旅客,列车将于三分钟后开动。
广播里发出了悦耳的女声;从车门鱼贯而入的乘客,每个人都好似冒着嘤嘤嗡嗡白色的热气,交头找着位子。
男子出神地转身也了下车厢里瞬间熙熙攘攘的聒噪,再回头,窗外景色依旧,夕阳迟暮,猫已不见了踪影。
颜如玉的年轻人
远处的两条小河,汇聚起来形成了一片狭长的沙洲,上面长了一些茅草,吐出了雪白的丝穗,在夏日不易察觉的微风中不住地点头。
汽笛响起,枝头上的鸟儿像子弹一样射进黄昏中去;
列车重新开动了。
男子旁边的年轻人,一坐下就翻起手上的书。
他斜睨了一眼,戴着蓝色的口罩,干净的白色衬衣,宽敞的蓝色西装,衣袂飘飘。
年轻人蹙着眉头凝视着书本。
老式火车的旅途,带着不堪回首的情绪,慢慢随着车轴的转动一点点消散最悲伤的往事;
男子调低鼻翼的翕动,斜着眼偷偷看年轻人的书。
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的内卷吗?
不是应该躺平了,反对资本家压榨吗?
他怎么还要争分夺秒?
男子伸了个懒腰,扭下脖颈,又小心地觑了一下年轻人的侧颜;
如果他是一坨烂狗屎,那么对方就是颜如玉,细长的脖颈,分明的轮廓。
可惜卷成了什么样?通红的眼丝,覆额的头发也依稀有了些白发。
胜利女神的微笑
风雨飘零无依的心
无法逃离这注定的无缘
几度交织几度颤抖的手
难解相视中无边无垠的痛
为何要爱不该爱的人
溢出的痛落进千疮百孔的心里
浇灭了一丝希望的光
雄伟的平原莽苍溟濛,夏日渐长,色彩依旧浓烈;
年轻人安静地看着书,没有一点窸窣。
男子一条臂肘支在扶手上,看着年轻人炯炯有神的眼神,他想和年轻人搭几句话;想好的词却噎了回去,莫名其妙有些紧张,倏然他双手捂着脸,双肘支在膝盖上,有些惭愧。
他想起以前自己还不是躺尸的,下班后业余时他还会扛着他的小米加步枪去那个战场,打着没有胜算的战役;敌人是拥有飞机战舰,导弹卫星的机构,庄家,大股东,游资,牛散;
枪林弹雨,他从未怕过死,每当生临绝境时,他会逢凶化吉,逃过灭顶;每当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时,他会跌落绝境;
那不是一个呼卢喝雉的赌场。
在那个激情四射的战场,那些割他的,骗他的,欺他的,宰他的,他可以挣脱,反抗;比现实社会中的压迫更赤裸,更刺激,更能激起强烈的荷尔蒙。
可惜一切都断送了;
断送在了,他和林婧的爱情中。
我爸妈反对;你爸妈很苦;就靠咱们自己吧。
嘎嘎,我过几年,相信收入一定会提升的。
嗯嗯,我也努力上班,好好做股票,靠自己有一个小家。
只要经济上没问题,就一切可以,本身买个最偏远环郊小房子的愿望总要想办法往里面看看。
于是便迎难而上,迎着命运
奋不顾身地一头撞向了黑黢黢的悬崖。
距离灾祸和崩溃大半年过去了,他是败得如此彻底;
股市,文学,他曾经眷恋的一切,都轰然倒塌,渐然家倾;
他没有了曾经的活力,
无力和心酸,汩汩流进了他的血液。
不能这样戾气下去了
。看着旁边年轻人的勤奋,他心碎地双手抱住头,一动不动,仿佛头顶上被钉上了一颗耻辱的钉子。
他想起了曾经错失的胜利女神的微笑。
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虽然崩溃了,但还是剩下些残余,一定要组织起力量做最后的抵抗。
他的心通红,攥紧着拳头,发誓要靠自己的一堆破铜烂铁在这个存量博弈,跷跷板,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去和有着时代加持强大到无以复加的新能源板块战斗。
他恍然想起自己从去年年中起,手持一堆破铜烂铁,遭遇了贝达药业的巨坑,年初航发动力的重大挫折,没有一丝一毫锂电池和光伏,但即便没有杠杆没有新股加持的账户三月起也有了起色,并没有完全陷入绝境。
他想起了,即便在没有锂电池没有光伏的情况下,2021上半年依旧重仓到了朗姿股份,医美一战挽救了当时要崩溃的市值。
他想起了,双账户的微创医疗近期跌跌不休,大有
去年年中
复刻贝达药业160元破位的痕迹,但即便此刻下车,他也没有遗憾。
他想起了六月初结束朗姿股份之旅后,重仓到了广誉远,未来不明,但依旧持有中。
他幻想在那个战场,胜利女神微笑着会再次向他招手。他依稀能想起那个曾经见过的难忘容颜;
一点点迫近,慢慢幻化,越来越近,越来越模糊。
刹那,他双目开始失明,两耳开始失聪,整个人翻江倒海,混沌一片;
世界像陀螺般剧烈地旋转,头昏目眩;不是幻觉,整个世界在飞速地旋转,要把他甩出。伴随着钢条,食物的残渣,桌子,灯泡,撕裂的纺织,和那张他坐过的椅子;
膨胀碎裂的巨响刺破了他的耳膜,腹腔里塞满了嗡嗡的呼救;
以及鲜红的血和人的残肢。
最思念的人
心坠沉浮的夜思念闯进来
如醉的似梦迷离
好想张开双手你就在身边
夜色背后千疮百孔的心风吹湮灭
被烧成了命运的残寰
似歌的寒风浸着滚烫的泪
如诗的寂寞伴着悲戚的心
夜色漫漫最是思念人
终于,寂静如发丝飘浮,巨大的黑暗完全包裹了他。
一年内的第二次车祸,第三次灾难,像命中注定约好的朋友,终于站在了身旁。
男子听到了死神在身旁笨拙而粗重的喘气声,如阴影般漫漶而至。
他想起了爸爸;
爸爸的话,历历在目。
夜已很深很深,逼人的死亡在罗罗的镰刀上摇曳;
周围是未知的岑寂,他想象自己瑟缩地躺在一条潺汨的小溪上。脸上有些湿湿的,没有哭,睁开眼眸,几根模糊的线,连成清晰的胡须,一张圆的,饼,两个小孔,黑珠子,皮毛,无辜的猫脸。
是那只车站上的猫猫,它怎么也在这里,想不起来,是梦,不是梦。
猫舔着他的脸,一点点,用头去摩挲他的睫毛和脸,温温有耐心,他却有点烦,想赶走它。可是手动不起来,嗓子也嘶嘶哑掉了。
他想,自己会不会老了后,瞎了,哑了,聋了,残了,在哪个破旧的孤老院受尽折磨和虐待,对陌生人摇尾乞怜,痛苦后悔地含恨而死。
他躺在那儿,僵硬的身体在昏昧中冷却,死亡的氤氲包裹了他;
猫猫的影子掠过他的瞳孔。
今天就死在这里了,此刻最思念的人,是爸爸。
如果从小多听爸爸的话,自己今天也不至于这样了。他无助悔恨地思念着。
爸爸呀,来生让我等你,再做我爸爸,好吗?
夏夜的蚊蚋缠绕着他,夜空却高远而明澈。
前方露出的拳头大的口子,依稀透出迷蒙的朝雾,和一线淡的光;
慢慢地,悄悄地,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斜进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色越来越亮;
这一抹朝霞让心完全沉了下去,
他望见了自己的坟茔,在这片光中夹杂着一点微弱的似有似无的蛩音,指引着他。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遮住了这片光。
的见面
亚男,
亚男,你醒了?
你好点没,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子缓缓睁开眼眸,一束素馨花的芬芳唤醒了他;
明亮的光线刮划了下他的心弦,他的夜色还没有褪尽,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像是在做梦,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他,他又睁开眼睛。
一身蓝色的套裙,是莱雅
(珀莱雅603605)
亚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里?
你在医院里。
发生了什么?
火车脱轨了。救援队搜救了一晚上,幸好还有生还的人。
亚男,这是微医生
(00853微创医疗)
,是你后面手术的主刀医生。
男子想抬下头看一眼医生,发现自己全身几乎都缠满了绷带;
他的脸上一道道灰,眼角夹着眵,目光悲凉,头发蓬乱,身上散发着烂菜叶子的味道。
他望了望眼前年轻的女子,她的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和三年前刚认识时,成熟了一些。
对不起,年初我实在忍不住,又把你卖了大部分;
没关系,审时度势是应该的,亚男你是太固执了,有些错的你不愿改正,有些对的你不愿去跟随。
她看到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她的眼窝浅,眼眸深处已经闪烁着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想要喂他点水。眼泪终于从眼框里流下,顺着她的脸颊落进了杯子里。
是的,她是他熟稔的朋友。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还是支默默无闻的新股,是眼前这个缠满绷带的男人,默默地守候着她,那会她没现在那么金贵,很多人趋之若鹜是在她100元以后的事了。
他一直说,她是他这几年最成功的重仓股,也是唯一成功的长线重仓股,她成功的时候,还没有新能源,光伏什么事;后来的医美只是她的精神延续。
他两都沉默了,各自看着某个地方,长久的沉默。
她喂了他一点水,男子翕动了下太阳穴的青筋,鼓起眼珠,望着天花板;他曾经对股市的激情,对文学的热爱已经纤毫无存,形若一个智障。
她轻抚了一下他的眼眸,轻轻地摩挲,像抚慰一个受伤的灵魂;
他慢慢合上了眼。
爸妈的留言
窗外,枫树和橡树闪着青绿,叶子轻轻在微风中摆动,浸润在酷暑的热浪中,藏起了希望。
亚男,你的手机。
莱雅轻踮着脚尖走进房间,她怕吵醒了在病榻上的男子。看到他已经醒了,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她便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把手机递给他。
用了几年的手机,和他一样,在这场磨难中逃了生。
手机开着,还有一些电,或许是莱雅替他充过了,他看到微信有几十条留言。
是家人找他,他打开有数字的头像。
首先是妈妈的留言:
你如果一定要和林婧在一起,母子父子关系就断了,我们不会认你;
你坚持和她走,我们也会离开,去你找不到的地方,不会再让你联系了。
你别指望以后有什么事,能依靠到我们;
那么多亲戚,侄子侄女,我相信总有人会带我们两去看病,我们不怕!
我不是反对林婧,我是反对你!
林婧人怎样,好不好,我们不想评判;你别忘了几年前,我们让你找,亲戚给你找好了门当户对的对象,你见也不见,问我们不谈可以吗?不谈可以吗?
那么,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要谈,我们不同意可以吗?不同意可以吗?
你说我势力,我这个年纪了,我势力什么?我一把年纪了缺钱还是缺房子?
林婧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你这个一无是处,赚不到钱,毫无建树的烂狗屎?
我们做父母的那么反对,你龇牙生气冲她发脾气,她都要在一起,她为什么要忍你?
其他女的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她图什么?
男子皱了下额头,他想象着妈妈激动起来连珠炮似地说话,像豌豆洒落在地上。
他打开了爸爸的留言:
你们两以为自己是朱丽叶与罗密欧了,梁山伯与祝英台?
一对缱绻的鸳鸯?
我知道林婧是高尚的,什么也不要,对你什么条件都不提,对你什么要求也没有,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不过,儿子,你要认清你自己:
罗密欧是王子,你是王八,
梁山伯是才子,你是蠢
你身上到底哪里吸引人家?
如果你不是土著,如果不是因为城市房价高企到,大多数普通人都难以企及,有人会看上你?
期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相同家境的女生,我和你妈妈已死心,不指望。
既然是底层,你何不一个人单身,快快乐乐的。认认真真上好你的班,下了班看你的股票,不愿看就自娱自乐,哪怕你是个慵懒蔫人,也没关系。
我无所谓抱什么孙子孙女,人死后就是一勺骨灰,无人会例外,就算能够儿孙满堂,几代以后的后人,又有谁能叫得出祖辈的名字?
你不要逞能,那么轻巧说自己可以承担;小孩生出来,谁带?
你知道在上海养大一个孩子,要多少钱?是的,女方说可以穷养,亲戚孩子都是从小有什么,读什么,以后自费出国留学;你忍心自己的孩子从小就比别人苦?
我很少管你股票,但别忘了2020年下半年,是我一定让你把信维通信卖了,早在2018年年底我当时就一直反对你
长线信维!
今年年初,你车祸后,急着一定要买航发动力;我知道你看了一个大V写的文章,我真的寒心,股票做了那么多年,你居然会去抄作业?
你说你赞叹别人的文笔,说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有才华的人;
只写议论文的人,不过就是写来写去不停证明自己观点,文笔有什么好赞叹的?
航发动力你从小仓盈利,到小赚,高位加仓,重仓小输,到重仓大输,这个教训不知道你有没有吸取?
同样对应你的婚姻,人生;
做不了的事可以不要做,不要逞强,不要一天到晚梦想啊,闪亮啊;不要被别人洗脑。
命运是把镰刀,割得就是空有梦想的人。
你和林婧不会幸福的,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随着年龄增大,最后一定会一地鸡毛。
我再想对你说一句,这是做为父亲,有责任对你说的:
人的一生,会忘记很多人和事,但重大的得失即便到了生命末尾也一定会影响你。
在通往手术室的甬道处,暗淡的灯光投射着手术床上的男子,他的心在剧烈地颤抖,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
他认出了,主刀的医生,是火车上,他邻座的那个年轻人,那个专心致志安静看书颜如玉的年轻人。
咦,怎么回事?年轻人那天不在那节车厢上吗?难道事故,他被莱雅救起是一场幻影?
离开这死亡,萧索无光的医院;他能不能回到恓惶而默然的生活中去?他的脚步能不能重新汇入嘈杂喧闹的街市中去?
医生,一定要做手术吗?
要做。
医生,那天你在那节车厢上吗?
男子揪着心,不知该不该问
我前面两站到站下车了,我记得你,你睡着了。
我这种人有什么可救的?
男子舔了舔舌头,像个小孩一样难为情。
医生,你应该救更应该救的人。
不是救你。
是救你的灵魂。
一切成空
你一天到晚捂着脸
蹲在角落里
积蓄那些优柔寡断的性格
你说你没人要别人厌之不及
没人要的你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恶作剧般闯进我的人生
让我欢喜又忧愁
心总是从沸腾到冰冻
宁愿我流泪也不让我拥有
我的泪水遇到你的心疼之后不过只是心软
最后一切成空
做完手术的男子,头上也裹满了纱布,他已经不能再睡,哪怕是一片落叶擦过窗玻璃的细微声响也会惊醒他;
氧气管指针发出的荧光投射在天花板上,投影像一只小的火花,他看着它翩翩起舞。
林婧的微信终于还是来了,他不看,不敢看;
没看过,就当对方没发过。
但他的心还是被攫住了。这一年,她,像一块钢板一样塞在他的脑子里,暗淡的情绪依旧暗淡着。
犹豫再三。林婧会不会闹出什么动静?她说过不会讹上他的,不会要他怎样怎样。
亚男,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发微信了,
我真的疼了,厌了。
怎么说呢,如果十年前,我想我的确不会爱你,我们每个女生都有自己对爱情的期盼;
但初识,你说我对你一点感觉没有也不是的。
你的确屌丝但不低级,家境对我来说不错但不势力,为人随意但不庸俗,节省而不悭吝,总是犯错但心地不错;
问我到底爱不爱你,我想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答案,现在知道应该不爱了。
其实大家说了那么多,几次分手都是我提的,我知道更想提的人是你,只是你一直否认。我不怪你,每次我提分手,你挽回过,你知道我心里的疼。
这次就此作别吧,不要拖泥带水了,我以后过得幸福不幸福,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和你无关,你怎样也和我不再有关。
希望你爸妈以后评价我,能留情,不要总觉得我在诳他们家的独生子,我不能没有尊严。
别了,亚男,你就别装模作样留胡子,装神弄鬼了,面对感情你还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不懂坚持,缺乏勇气,摇摆不定,朝夕令改,没有主见。
至今,我还收藏你写过的一些短诗。曾经当我在读那些诗时,幻觉自己看到在你其貌不扬的身体里,平庸乏味的灵魂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但,那些光现在都湮灭了。
别了,嘎嘎,让我最后一次再这样叫你一声,我记得曾遇到的那个有张扁扁的嘴,笑起来两个浅浅酒窝相貌平平的男子,曾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
一步,两步,三步。。。
男子的脚像灌了铅,他任由自己的蹒跚撕扯着重伤的身体,窗外阒寂的夜色,如同一片忧伤沉郁的纱幔缝住了他的心。
终于,他站在了氧气罐旁,凝眸着上面的刻度表;
当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指针走在了一起,慢慢模糊了他的双眼,笼罩包裹他的世界化成了一团火;
顷刻,虐烈的火焰飞舞,飘落在那一节节残桓断壁上。
这双温柔的手在我的脸上摩挲
在这生和死不分的刹那
熊熊烈焰穿过爱恨
彼此站的两个世界
也要一起被吞噬了
是你?
为什么来?
没有来。
不哭好吗?
是你在哭。
后悔吗?
来生,再见。
不,永别更好。
寥廓天幕下,生灵燃烬,
余烟升腾;
解下了皮囊束缚的一双灵魂,化成了虚无的缥缈,相拥着长眠在了这片没有回忆的氤氲之地。
声明:
无格式现代诗词及历史推文诗词,版权为科技亚男所有。
本文鸣谢上市公司,微创医疗,珀莱雅,航发动力。
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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