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

美妇惹的祸

这是九十年代的故事。

村里有个叫

狗男的男人，真名叫苟男。

苟男老爹下世早，老娘怕儿子受委屈，没有改嫁，拉扯他长大，由于家穷，没有仗势，上学受人欺负，从而厌学到逃学，只上到初中毕业，就不再上学了。

弃学后，苟男成了没蜂王，东游西逛，像混混一样。

一年小两年大，眼看他的同龄人娶的娶嫁的嫁，只剩下他和几个没有出息的老光棍。

老娘又愁又气，

心急攻心，一病不起，撒手而去，再也没有人管他了。

苟男整天乐哈哈的，

少心没肝似的

不知道愁，啥事也不干，

喜欢扎到女人堆里，像哈巴狗一样，到这个女人那里闻闻，围着那个女人那里转转，打诨骂俏。

村里老人说教几次，屡教不改，就没有人懒得再说他了。

村里人

男女老少都看不起他，所以，借他姓苟的谐音狗，就叫他狗男。

要说，狗男中等个子，五官倒也周正，但那双带着妩媚的桃花眼，破坏了整体形象，让人一看，就把他归到了委琐这一类人。

狗男还有一个特点，当遇到单个女人时，他会脸红不自然，拙口笨舌的，说不上三句话，

手足无措，

自己就逃之夭夭了。

女人越多，他发挥得越出色。

那股贱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厚脸皮，涎着脸，凑上去打讪，说起话来就老三样：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性格好柔。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新鲜词了。

女人之所以无所顾忌地和狗男打闹嬉笑，关键是狗男胆子特别地小，不管大人小孩，他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惹急了，转身就走。

这副狗肉上不了席面的德性，

男人把狗男当成男人中的女人，女人把他当成女人中的男人。

不管男女都不把他当男人看，统归于那种无公害的男人，所以，狗男混在女人堆里，村里人从不担心。

不过，人家狗男也有长处，说粗语但从不骂人，贫穷但从不偷盗。另外，狗男对女人特别热心，只要是女人遇到难处，求他帮忙时，他像娘家人一样尽心尽力。

体现得最为明显的是农忙时节。

到了农忙时节，家家户户只嫌人手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狗男，因为狗男老娘死了，没有媳妇，很自由，也很悠闲的。

农忙时，没有女人扎推了，都在地里忙，他也收了心，收拾自家的庄稼。

当有女人来找他说：

“狗男，你看我忙死了，你过来帮帮忙呗！”

狗男几乎不知道拒绝女人，哪怕是他正在自家地里收割庄稼，也会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人家就走，还会说：

“行啊，只是我干不好呀！”

女人会笑了，说：

“添个蛤蟆四两气力！”

就这样，狗男丢下自家的地，来到别人家的地，这个时候，小媳妇们对他态度特别地好，特别有耐心地陪他说话，但此时的狗男嘴像绑住似的，连打趣的话也不会说了，只顾干活。

从收庄稼到种庄稼，一帮到底，所以说，农忙时，狗男特受欢迎，干活不要工钱，不管饭好与差，从不计较。

帮完了别人，狗男才想起，自家的庄稼还在地里呢，匆匆赶回家忙起来。

狗男帮过别人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人意识到要过来帮他一次，他也从来没在奢望过别人会来帮助他。

不管再苦再难，从不求人，都是他一个人在扛。

因此，每年狗男收庄稼动手最早，结束得最晚。

上年纪人看到狗男能吃苦，干活也有眼色，惋惜地说道：

“狗男这孩子，若给他娶个媳妇，这个家也能过成啊！”

狗男成年累月混迹在女人中间，从未没闹出过什么绯闻来，更加印证了大伙的判断：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狗男帮王艳丽家收庄稼最多，不是收麦就是秋天。

王艳丽男人叫赵帆，是乡中的老师，每逢农忙季节，他要给毕业班补习功课。家里只有王艳丽一个女人家收种庄稼，确实需要人手。

王艳丽这个小媳妇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让狗男看见一次就自惭形秽一次，被她的漂亮压抑得抬不起头来，只会低着头和她说话，还是会忍不住想偷看她。

一般来说，狗男给谁家帮忙，都是女人出面邀请的，唯独王艳丽家，从来都是狗男主动摸到人家地头帮忙的，王艳丽从来没有求过他。

当然，狗男来了，王艳丽会对他笑，会夸他，中午会给他做顿好吃的，但晚饭，狗男死活不敢在人家吃了。

农村的庄稼活，牛看到了，都会打颤的，村里的年轻人宁肯下煤窑，也不愿干农活。

按理说，帮了一天忙了，吃顿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狗男见到王艳丽有着说不出的不自在，相当地压抑，恍然间，连饭也不知道怎么吃了。尽管王艳丽竭力挽留，狗男宁肯回家自己做，也不愿和王艳丽一块吃饭。

农忙过后，闲了下来，女人们又拿着针线活，三五成群地集在一起，狗男又凑过来了。

有人说：

“艳丽，狗男想拱你这棵嫩白菜呢！”

有人接过来说：

“你怎么知道的？”

一群人笑嘻嘻地说：

“你没见狗男到艳丽家，像牛犊一样用劲，只想落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王艳丽也不觉得羞，也笑嘻嘻地说：

“狗男要是会拱白菜，咱村的白菜差不多让他给拱光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狗男也笑了，只当笑话随风刮过，不留下一点痕迹。

狗男那厚脸皮功夫也不是盖的，根本不当一回事，像是在说别人，也跟着嘻嘻哈哈。

在小媳妇们掐他拧他打他时，狗男也会趁机摸摸女人的胳膊，捏捏女人的腿，拽拽女人的头发，惹得女人追打，倒也制造快乐气氛，他也过过手瘾。

但他从来不敢对王艳丽动手动脚，只是在她不注意时，会偷瞅几眼，除此之外，总是远离她。

其实，王艳丽和这些小媳妇们真的不太一样，她读过高中，只是偏科，没有考上大学。

嫁给赵帆后，来到这个村子，扛起第一漂亮媳妇的大旗。见人笑呵呵的，挺和气的，但身上那种天然距离感，让村里有想法的男人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有外露。

王艳丽同样也看不起狗男，更不会对他感兴趣了，只是，她的素质相对高些，心里有啥想法，从不说出口，所以，没说过狗男一个不字。

按说，一个是村里女中花魁的王艳丽，一个是村里男中贱品的狗男，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可人生，有时就这么具有戏剧性，只能用上天有好生之德来解释。

这年夏天，赵帆麦前回来一趟，照例不能回来收麦，又是王艳丽一人在家里，又收又种。

狗男照例来了，多了个帮手，王艳丽长松一口气。

先难后易，王艳丽决定先把沟里麦子收回来。

那块麦地处于深沟，有半亩多，离家远，羊肠小道，收割的麦子得靠人背肩扛，连割带运，得一天功夫，才能收完。

一个人到沟里收种庄稼，王艳丽还真有点害怕，恰好来了狗男，啥问题都解决，今天就能搞定了。

余下岭上还有三块，她一个人也能干成。

趁着清早凉快，狗男和王艳丽来到深沟，麦子已成熟，麦穗个大粒饱，收成不错。

俩人几乎没有做停留，直接弯下腰开镰收割。

和王艳丽单独呆在一块，狗男更加拘谨，一句话没说，乖乖地和王艳丽在一起努力割麦。

有着心理优势的王艳丽，时不时地会跟狗男说话，偶尔开几句玩笑，狗男只会傻笑。

有王艳丽在，狗男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这么长时间的弯腰割麦，连王艳丽都有些腰疼，不住地抬头看太阳，尽管太阳还没正照过来，浑身都开始冒汗了。

可狗男却像是没有在意这些，霍霍有力地挥着镰刀，割麦速度很快。

气氛也会受到感染，能料想到太阳照到这沟里，会更加

热，别提有多难受，所以，王艳丽也不甘落后。

当太阳热辣辣地照到这块地时，麦子已被全部放倒在地上，只等着下午来运麦了。

王艳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着对狗男说：

“狗男，歇一会儿，咱好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说完，王艳丽扭着腰上往上面那块麦地走去，狗男猜想多半是去方便了。

王艳丽离开，狗男才敢热切地追逐着她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

狗男坐在沟偃的石头上，抽着烟，望着王艳丽消失的方向，幻想着王艳丽在做什么。

这时，只听见王艳丽大叫着：

“哎呀，我的妈呀，狗男，狗男！有马蜂！”

听到王艳丽的喊声，狗男一跃而起，飞奔地往上跑去，只见一片灌木丛里，王艳丽蹲在地上，黑压压地一团马蜂围着王艳丽。

狗男一边跑一边脱上衣，狂舞着跑向王艳丽。

王艳丽也十分聪明，双手抱头，头埋在衣服里，其他地方管不着，就只好让马蜂蛰了。

狗男跑到王艳丽处，把上衣罩在王艳丽的头上，狗男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把抱起蜷作一团的王艳丽，赶紧躲离。

慌乱之中，狗男也不管摸到王艳丽身上哪里了，王艳丽也不计较被狗男抱了，紧拉着衣服捂着头，担心脸被蛰肿了，怎么见人，真的蛰到其他地方，衣服能遮住，别人看不见，自已疼别人不知道

马蜂见来了新人，嗡地一声围过来，密密地伏在狗男的背上头上，所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王艳丽抱出去。

怀抱着漂亮王艳丽，第一次没有感觉到美女带来的享受，他抱着王艳丽跑，脚下青草、石头、藤条着实绊脚，平时十分难走。狗男发挥农村娃的爬山能力，直直把王艳丽抱跑到很远的一处灌木丛中。

进入灌木丛中，也有一些马蜂跟过来，但遇到那么枝枝叶叶的阻挡，也有一些马蜂找到了这里，但嗡嗡了一阵子就撤退了。

感受到相对安全些，狗男才想到怀里抱着王艳丽，只觉得王艳丽不是他这种人能抱的，抱着她是对她的美一种亵渎，就轻轻地将王艳丽放下，说：

“嫂子，马蜂走了，蛰着你没有？”

王艳丽头还被狗男的上衣裹着，当时，马蜂来蛰时，狗男用自己的上衣盖在她的头上，她还嫌不保险，伸手将上衣绑住，死死护住自己这张脸。

到现在，马蜂飞走了，顾不上身上被马蜂蛰的疼，却干急解不开头上的衣服，还记挂着没有提上的裤子，急急地一手扯着头上的衣服，一手摸索着提裤子，一边应声：

“马蜂走了？我没事，你去一边吧！”

此话已晚，狗男根本没有听到，眼睛直直地盯着王艳丽暴露在外的私处，再也移不开眼睛。

狗男这个地地道道的处男，在和小媳妇们胡混时，总是喜欢看小媳妇被裤子包裹着私处，神秘地诱惑着，幻想着那里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今日里，亲眼目睹了村里第一美人王艳丽的私处，不再是被衣裤包裹着，而是这么真诚地坦露在他的面前。

这一幕，懦弱的狗男有些东西似乎被唤醒，听不见王艳丽的话，见她伸手想提裤子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扯过她的手，急急地把裤子往下扯。

意识到危险来临，王艳丽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头上的衣服没有被扯下，看不见什么，她一边大声威胁着狗男，让他知难而退。一边用脚没有目标地乱踢乱蹬，希望能踢伤狗男，可惜裤子已褪到脚脖处，没蹬几下，仰脸跌倒在地上。

王艳丽低估了狗男对女人的向往和追求，低估了她自己对狗男的诱惑力，所以她采取的措施一律失效。

狗男见脱王艳丽的裤子一时半会难以奏效，也不说再脱人家裤子了，急急地伏在王艳丽身上。

直到这时，王艳丽信心失去了一半，仍是想方设法不断拱翻狗男，狗男一次次地翻身压住王艳丽，完全不管不顾王艳丽又咬又打又踢又骂，完全沉浸在征服王艳丽的欲望上。

狗男忘记了，王艳丽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忘记了平时看都不敢

看一眼，现如今，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只知道自己是个男的，身下的王艳丽是个女人。

人的本能真的好怕人啊，把本能发挥出来，竟能产生巨大的能量来，把世间什么规矩都忘记了。

几番挣扎，王艳丽真的绝望了，力气用尽了，还没有挣脱狗男的束缚，被狗男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按住她的胳膊，身子死死压着她的身子，怎么也挣脱不了。

况且，身下是枯枝和石头之类的，夏天穿的薄，扎得身上疼痛难忍，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一百多斤的狗男，这可比不得家里的席梦思床啊！她翻滚几次，身上就被扎疼几次，直直把她的信心扎泄气了，直直地躺在狗男身下不动了，只是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发泄着自己的绝望与不甘。

借着王艳丽不挣扎，狗男用脚将王艳丽的裤子蹬掉，实现了无裤化，一切变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青刚木的狗男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他

真正去处，不管不顾地地横冲直闯，由于不得门，疼得王艳丽大叫，狗男又是一番急急乱撞，听到王艳丽

“啊”一声，直觉着这一次入对门了。

男女这事根本不用人教，狗男只是停顿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去做了。

王艳丽悲哀地认命了，拼死地挣扎都没能躲过这一劫，直到狗男真正地进入她的体内时，才知道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于是，她像死了一般地躺在狗男身下，僵硬地不哭也不动了。

随着狗男的动作，王艳丽并不像刚才那般讨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变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胳膊搂住了狗男的腰，也不知道什么双腿盘上狗男的腿，似乎这一切应该是这样的。

人都有逼上绝路的时候，就像夏天里割麦子，当你站在树荫下，看着白亮亮的太阳照在麦穗上，反射出令人恐惧的光芒，直觉得这时候去割麦子，简直是要了人的命。

可是，当你不干没人替你干时，只能顶着太阳走进麦地，弯下腰割麦子。真的到了这一步，热也是真的很热，汗照流，但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要人命，偶尔一阵轻风吹过来，有着说不出的凉爽，道不出的惬意。

这时，太阳的光和热已不是主要的，那一丝凉风才是你最期待的，是活在太阳下的希望。

王艳丽真的走到这一步，也不再计较那么多了，好在头上的衣服没有扯掉，遮住了她的羞面，全当黑夜间自己在做噩梦。

狗男在王艳丽身上不知运作了多久，也不知道发泄了多少次，直直把自己累得虚脱般，不想动了，才安生下来。

狗男安生下来，迷蒙中的王艳丽已恢复到先前，两只胳膊软软放在一边，腿儿零乱地伸着，一条腿还挂着一条裤管，像昏迷过去似的。

这时，神智才回到狗男身上，意识到这次祸大闯了，村里最贱的他竟然把村里最美的王艳丽给强奸了。

第二章节

狗男赎罪激潜力

狗男首先想到的，不是他会不会坐牢，而是想到这下子可把王艳丽给坑害了。

可以想象到，从此，王艳丽在自家男人面前抬不起头，被村里那些长舌妇们唾骂耻笑，她从娇艳无比变成了淫妇荡妇，在以泪洗面中羞愤自杀，一个花朵般的美嫂子就这样凋零了，活活被他毁掉了。

想到那个境地，狗男失魂落魄地从王艳丽身上下来，呆呆地盯着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发呆。他目光空洞，这么美好的风景却没有看到眼里，满脑子是王艳丽以后该怎么活。

王艳丽知道狗男从她身上下来，也没有伸手去提裤子遮羞，让自己的私处裸露在狗男目光下。她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大便宜都被狗男占了，还在乎什么被他看到，所以，保持着原状，一动也不动，似乎向狗男控诉着什么。

狗男猛然间大悲大伤，猛抽自己的脸，哭着说：

“嫂子，你不能死，我该死！我坑苦了你啊！”

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伴随着狗男的凄厉哭声，让王艳丽从麻木的情绪中转移过来，心中怨气稍稍减弱些，也不忍心狗男这般作贱自己，就由仰卧变成蜷曲侧卧。

原来门户大开的美景如今被遮掩了，狗男却变得有生机了，急忙抱起王艳丽，急急地为她穿上裤子，又急急地表达着：

“嫂子你没死，太好了，可吓死我了！嫂子你放心，我禽兽不如，我去坐牢让你解恨！”

这句话说得很有底气，从没有过的铿锵有力。

但是，王艳丽没有阻挡狗男为她穿衣，也没有接受狗男的道歉，像对外界一无所知似的，不言不语不动，像个活死人。

狗男恨死这处灌木丛了，如果不是这处阴暗的灌木丛，遮掩着外面的太阳，换个地方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呀。

狗男抱起王艳丽，来到他们那块麦地，找个有树凉下的平展地方，坐下来，解开她头上的上衣。

看到一张让狗男无限爱怜的泪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护卫着，止不住伤心泪流下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着这张脸，梦里千回百转的一张俏脸啊，恐怕这是人生最后一次，能这么平视这张张俏脸。

狗男无限爱怜地抚摸着这张俏脸，替她理了理零乱头发，直到没有一丝停滞，才哽咽道：

“嫂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先把麦子背回去，再去坐牢！”

收获任何美的东西，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狗男有了这种决绝念头，心情一下子变得开朗了，似乎找到了解脱出路，内心不再纠结，肿着脸的色心又泛上来了，轻轻地吻一下王艳丽的红唇，就放下王艳丽，把上衣盖在她的脸，裸露着上身走进麦地。

狗男离开了，王艳丽偷偷地掀开一角，看到狗男裸露着脊背上，布满了密密的红点，那是护卫她时被马蜂蛰的。

狗男偶尔转过身来，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狗男，整个脸都肿着，嘴角还血迹，这是被他自己打的，不知道是忘记擦了，还是疼得不敢去擦。

随后看到，狗男捆起一大捆麦子，抡到肩上，晃悠悠地走出地头，然后上坡，直到消失。

看到这幅情景，王艳丽心里被震撼了，惊得她捂着嘴，怕叫出声音来。狗男的形象不再猥琐，说实在的，狗男这番表现颠覆了她的认知，虽然，他让王艳丽恨得要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狗男有点像个男人。

狗男消失在王艳丽的视野，她才坐起来，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幕，就是这两个小时内，她的人生出现了戏剧性变化了，她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而是被一个全村公认的贱男强奸了，强奸了还不敢对人说，只有埋在心里，苦在心里，怨在心里。

倘若是，被一个自己能看得上的男人强奸了，至少心里是平衡的，可偏偏被贱狗一样的男人强奸了，直觉得嘴里被塞了粪便一样恶心，怎么也吐不干净似的，这种侮辱性远远超出了被强奸的本身。

想到这里，王艳丽忍不住放大悲声，哭自己命不好，哭丈夫在农忙时对家里不管不顾，哭自己白张这张好看的脸，哭自己的清白这般不值钱！

王艳丽恨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方便

,在她起身准备提上裤子时,头碰到树上的马蜂窝,吓得她赶紧蹲下,抱着头,连裤子也没来及提上,要是穿裤子,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也不会被狗男糟蹋了。

王艳丽还恨马蜂，被马蜂蛰了不算啥，被这狗男蛰了，才是最大的痛。

当狗男再次回来到麦地，听到了王艳丽悲悲切切的哭声，也没有去相劝，像是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似，依然是捆起更大的一捆麦子扛在肩膀上，晃悠着走了。

狗男不是不想劝，也不是忍心让王艳丽哭，只是他该说的都说了，余下的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只能用重体力劳动来缓解心中的忧伤，用自残的方式来寻求解脱。

你想想，被马蜂蛰过后，手摸着就会疼啊，更何况现在裸露着上身，背着重重的麦子，那麦芒扎起肉来绝不含糊，双重的疼还让狗男觉得不过瘾。

王艳丽说不出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狗男出现时哭得很痛，在没有得到狗男一言相劝，没有得到一眼眷顾，走出她的视野时，她却停止了痛哭，没有内容地看着渐渐少去的麦堆。

当狗男再次来到麦地时，王艳丽已躺在树荫下睡着了，怀里抱着他的上衣。

狗男终于将这半亩麦子从沟底背到王艳丽家的麦场上，准备到沟里，把睡在桐树下的王艳丽背回来时，却看到王艳丽拿着他的上衣，晃悠悠地回来了，遇到人还会说话，还会笑，这让狗男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嫂子活过来了，不会死了。

王艳丽看也没看麦场上被狗男码得整整齐齐地麦堆，直接开门进院，进了卧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狗男见大门没有锁上，就跟了进去，探头看看客厅没有人，料想王艳丽是去睡了。

狗男在王艳丽身上活动量也很大，然后紧接是背麦子，那也是体力活，按平时，早已累瘫了。可是，摊上了这事，竟然忘记了疲劳，休息变成很小的事了。

按往常，王艳丽正忙着做饭，好吃好喝地款待他呢。

现在，人家王艳丽恨死他了，他都将人家王艳丽当饭当菜当饮料，又吃又喝又玩了，他还会饿？

王艳丽不管狗男吃饭，狗男还得管人家王艳丽吃饭。

狗男钻进厨房里，手脚麻利地做碗稀溜溜的面条，端到客厅里，也不敢进人家卧室，站在门口说：

“嫂子，饭熟了，在客厅里，起来吃点吧！”

卧室里没有人应，狗男也不计较，他随便吃点饭，然后拿着镰刀出了大门，并把大门锁上，给王艳丽留下相对安静的空间。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狗男不怕热，只想赶紧把余下的三块麦子收割完，然后，安心去坐牢。

可是，狗男免费帮别人收麦子就够贱了，如果他一个人去割麦子，还是这么热的时候，没有王艳丽的陪伴，别人看见了，会骂王艳丽心狠的。

王艳丽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心思管了，这个担子真得他狗男来担起来。

男人经历了女人才会长大，好像瞬间开了窍似的，像拔了节的玉米，迅速成长，长成了大人。

以前，他只是过好今天，乐哈今天，从来不考虑明天的事。

经历了王艳丽，似乎许多东西涌进了脑子里，至于多些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种豁然开朗般的明了。

狗男第一次有偷人的感觉，第一次觉得人生不敢再那么随意了，而是变得有所顾忌了。

可是，王艳丽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还真让狗男担心起来。

来到岭上王艳丽家的麦田里，太阳正照，即使不干活，汗就不住点地往下流，村里人都避着太阳，在家里午休。

没有了众人的眼睛，狗男变得好受了，他现在不是怕热，而是怕人看见，他像作贼一样，渴望天再热点，午休再长些。

从早上割麦子，从沟底背了十个来趟麦子，现在，又来到太阳下割麦。

若是放在平时，打死狗男也做不到，现在，他只怕做得不够好。

原计划，只给王艳丽家干一天啊，自家的麦子还焦在地里，一棵麦子都没有割呢，现在却走不出王艳丽家这个门。

心里那个急啊，比头上的太阳还要急，只想有个分身法，一个人在这里安心帮王艳丽，一个人回他家收割自家的麦子。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弯下腰割麦子，一阵凉风刮过来，觉得太阳下也不是那么难受。

不管再艰苦的环境中，总有一丝希望在支撑着你走下去，否则人生将是另一个样子。

什么事只要去干，总会一点一点地变少，坚持去干，总能干完的，那怕是再难干的事。

太阳热辣辣地照着，狗男不停地割着，其实，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割完这块，转入到另一块麦地。

当村里人午休后，开始干活时，狗男已割完两块麦地，王艳丽家的麦子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狗男找个树荫下歇息，躺下来，才觉得浑身又酸又疼，有劳累的，也有马蜂蛰的，还是让麦芒扎的，总之，各种疼痛汇集在一起折磨着他，很是难受。

更大的难受来自王艳丽，像根针扎在心里，替代了身上的疼痛，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无法化解的难题，满脑子都是王艳丽的哭泣声，搅得他，即使累得要死，却也睡不着啊！

太阳落山了，大地一片清凉，正是干农活的好时候，村里人还在地里忙碌着。

狗男来到王艳丽家，大门已经开了，还没有锁上，院子里没有动静，客厅里他做的饭还是原样地放着，已经凉了，也不见王艳丽的影子。

狗男不知道王艳丽去哪里了，是在卧室里睡？还是外出了？

目前他能做的，就是为王艳丽熬点小米粥，不管她吃不吃，总得有饭，供她选择。

仍是胡乱吃点，天就黑了下来，整个院子黑沉沉的，该上灯了。月亮高悬空中，看来是个明月夜。

狗男找到王艳丽家的玉米种子，掂出来，拿着锄头，准备连夜将玉米种上。

没走多远，狗男又回来了，重新拿着镰刀，这一次将大门从里面锁上，踏着月光，收割最后那块麦子。

村子里，还没有消停下来，亮起了灯，有的开始趁夜间凉快打麦子。

狗男心里有了目标，按步就班地割完麦子，然后是把麦子背到王艳丽家的麦场里。

借着月光，用锄头挖坑，用手摸着种子数量，放进坑里，用脚将坑盖好。

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多长时间，夏天四点多天就明了，赶在天明前，他将王艳丽家岭上的三块地玉米全部种上。

人的精神力是多么强大啊，反正这一夜，狗男没有眨过一眼，也不觉得十分的困。

第三章节

狗男也能创奇迹

天刚蒙蒙亮，狗男从地里回到王艳丽家，大门还锁着，没有办法，只好敲了门。

过了一会儿，王艳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捂着嘴，打着哈欠，开了大门，看到是狗男，脸色就变了，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了，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直接回卧室去了。

狗男为王艳丽家干了一夜的农活，没有落个好，反倒像是欠了人家债似的，怯生生地陪着笑脸，可是，王艳丽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回房了。

不过，狗男确实欠了人家王艳丽的债，只不过，他还不起啊！

进了厨房，冷火冷灶的，不过这也正常，现在才几点啊，村里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做饭的，即使早起的人，多半趁凉快，先去地里干活。

狗男知道王艳丽心里怨气还没有消失，就准备做早餐。农村早餐比较简单，馍、菜、疙瘩汤。

他做了疙瘩汤，厨房内也没有馍，烙馍很费事的，就搅些面糊，摊了些煎饼，既简单也很好吃的。拌了些凉菜，这顿早餐算是齐全了，当然先给王艳丽准备了一份。

狗男真的饿了，吃得很多，吃得很饱。想到中午可能吃不上饭了，还为自己多准备了煎饼，带到地里凑和一顿。

吃过饭，掂上煎饼，拿着锄头，带上玉米种子，准备到沟底地种玉米，把这块地种完，王艳丽家麦天农忙基本过完了。

山沟里，太阳还刚露出头，一阵清凉。狗男可知道夏天的厉害，赶紧趁凉快把玉米种上，就可以放心睡上一觉。这里，沟深人静，肯定能睡足的。

你说，人的潜力有多大，大到令自己都不敢相信。平时，狗男做梦都想象不到，如今，他却做到了，这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

狗男也为自己感到由衷的自豪，很有成就感的那种，特别是在王艳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出奇不意地完成了，想象王艳丽被这一奇迹震撼时的表情，感觉真的很美很美。

当太阳热情地照在狗男身上时，狗男松了口气，玉米终于种完了。

扔下锄头，找个阴凉处，不管不顾地躺下，也不嫌地上东西扎背，直觉得太舒服了，枕着锄把，很快就进入梦香。

当狗男进入王艳丽家，王艳丽也没有再睡，关注着狗男的动静，当狗男关上大门，发出

“哐当”响声后，她就走出卧室，然后锁上大门，省得狗男突然回来，不好看的。

她看到客厅里的早餐，还不错的，管他哩，反正狗男走了，也看不见，人总得吃饭是吧，她因为生气，一天没吃饭也不知道饿，现在真觉得有些饿了。

吃着狗男做的早餐，味道还真的不错，显然花了一番心思的，王艳丽吃得很满意。

吃过饭，王艳丽猜想，狗男可能是去岭上收割麦子了。

不管再不想看到狗男，可让狗男一个人在她家地里割麦子，邻居看见了，会说闲话的，她也必须去地里，大不了，他在这头，她到另一头，少些尴尬。

有时候，面子的事可是天大的事啊！

当王艳丽取镰刀时，发现两张镰刀都在，狗男没有去割麦子，那他会去哪里了？

狗男是不是怕她导短见，特意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然后为她做了早餐，就回他家了？

有可能的，麦熟一晌，村里麦子全都熟了，这天气，再不收就焦到地里，到秋天就是一地麦苗，不说丰产不丰收了，到秋天锄麦苗，就是件很烦人的事。

到现在，王艳丽已接受了被狗男欺负的事实，也淡化了被强奸后的恶果。

想想狗男的好。当时情况，狗男跑过来，把她从马蜂团里抱出来，还脱下他的上衣包着她的头，宁肯自己被被蛰，也要保护她，就凭这份男人心，也让她感动。

自己男人赵帆也未必会做到这一点的。当然，她男人赵帆会跑过去抱走她，但是绝对不会脱下衣服护着她的脸，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

有道是蝎子尾巴马蜂针，蛰起人来那可是真疼啊，自己身上被马蜂蛰了几处，到现在还疼着呢。狗男裸露着上身，马蜂会对他客气？肯定被蛰得背上没有一块好肉。

后来，狗男光着膀子背麦子，从沟底背到岭上麦场，那麦芒扎进肉里，不亚于被马蜂蛰，得用针挑出来的才行，问题是，谁来为他挑这麦芒？想起来，也够心疼人了。

再想到，狗男为她做的饭。要是她和自己男人赵帆生气，那怕她再伤心，也等不到赵帆端来的一碗热汤，都是她自己生着气，流着泪，还得为他做饭。

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有享受过男人的服侍。

想想这些，王艳丽气就消了许多。

可是，再想想狗男的坏，太意想不到了，太惹人恨了。

狗男怎么敢强奸她啊！

平时里，都把狗男当成无公害的男人，无论哪个女人和他在一块，都没危险性的。哪想到，这次狗男竟然这么怕人，像狼狗一样扑上来，张开獠牙，把她吃干喝净，想想真有些不甘心啊！

最让王艳丽纠结，却又说不出口的是，被强奸时，到底是青刚木小伙子，那种勇猛力量和逼人气势，让她感觉真的好过瘾，那种不死不休的索取，让她真的无法拒绝，让她迷失在那份销魂的冲撞中。她像一叶扁舟，无意识地漂泊在情欲的大海上，完全忘记了伏在自己身上的是狗男，而幻化成自己男人赵帆了，情不自禁地配合着他，又迎合着他，想想真是羞死人了。

纠结了很长时间，长长地叹息一声，算了，让她去告狗男，狗男肯定会坐牢的。那她也不用活了，在村里人眼里是贱人，在自家男人赵帆眼里是荡妇，真是一桃能杀三士啊！

想想去告狗男，她还真丢不起这个面子，深沟里没有别人，就全当是被马蜂蛰了那里，还能怎样？

一边想一边往地里走，遇到了村里王巧，相互说了收麦情况，王巧羡慕道：

“艳丽，你家的麦子全都收完了，还拿镰刀干什么？我还想让狗男来帮帮我呢，结果就是找不到人！”

王艳丽可知道王巧的厉害，精明着哩，笑着握紧拳头向王巧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笑道：

“我干劲大，哪像你娇滴的，整天被你男人抱在怀里，还眼气我哩！”

王巧撇了撇嘴，斜着眼神，说道：

“拉倒吧你，你一个女人干劲再大，一天能把你家麦子全收完，还运回来？说！你是咋收买了狗男心，干劲那么大？”

王艳丽伏在王巧的耳朵处，色色地说：

“你试试陪狗男睡一觉，保证他拼死拼活地给你干！”

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王巧也笑了，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

“我就是叉开腿，他也不敢，啥德性！”

王艳丽心里说：

“你要是真叉开腿，狗男能叫你下不了地，不信试试，太小看狗男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男人！”但她表现出来的仍是没有顾忌地大笑，迎合着王巧的话。

嘻笑后，俩人各奔东西。

王艳丽觉得有些纳闷，自己家的麦子什么时候收完了，怎么收完了，是谁替她收了？

这可是一亩多的麦子啊！要割，要背，都得要功夫和力气啊，不是说收完就能收完的！是狗男？不会的！狗男那种好吃懒做的性格，打死他也干不了，况且，即使狗男干的，那也得有时间啊！

王艳丽急匆匆来到岭上，看自己家麦地光秃秃的，真的一棵麦子也没有了，只剩下白晃晃的麦茬，连看三块，真的是收完了。

这可真是怪事了，出奇迹了？不会是有人来偷她家麦子了吧？不会的！村里人自家麦子还收不完呢，哪会有心思去偷别家的麦子！

再说了，村子里风气很好，别说地里的麦子了，就是打成麦籽，放在麦场里，也没有人来偷。

王艳丽没有去麦地细看究竟，直接到房后的麦场上，真的被这一幕惊呆了：麦堆比昨天足足大了两倍，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只管借来打麦机，直接就能变成麦籽了！

到这时，王艳丽再也找不到这么好心的人了，村里没有，自己男人赵帆更没有这般出息，肯定是狗男了，除了他没别人。

可是，可是，狗男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实在想不明白，但有迹象是狗男干的，因为早上开门时，瞥他一眼，见到他眼睛布满了血丝，胡子拉茬的，像是熬夜的样子。

不过也不像，这可是两天的活啊，要是狗男干的，至少能看出他疲倦的样子，可是没有啊，他仍是精精神神的。

不管怎样，不管是谁干的，总之一句话，麦子运到麦场里，这麦天算是快过完了。

尽管心里有疑问，王艳丽还是欢欢喜喜地去借打麦机，是远门兄弟家的，他家现在还不能打麦子的，先借来用用。

话说，狗男是被太阳晒醒了，醒来时，天正热，他就是睡在太阳下，浑身是汗，连忙坐起来，看看天色尚早，就转移到凉阴处，重新躺下，再睡一会儿。

结果，却睡不着了，满脑子是王艳丽的身影。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劳累，这些悔恨和自责被消化了，变成汗排泄出来了，剩下的是灌木丛中那一幕被当成营养吸收了。

多么令人激动的一幕啊，有生以来没有见过的精品画卷，那么有诱惑力。

王艳丽不愧是村花，那道不出的柔软，说不尽的美妙，留不住的风情，听不厌的啼声，真想再犯罪一次。

有道是，大姑娘笑，小媳妇哼，落地娃儿第一声，这天籁之音，被他听到了，把耳朵都听怀孕了，产出了新的欲望。

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刚才还为王艳丽的事发愁，现在却想着那剌激的场面，还想再犯罪一次。

狗男站起来，重新走到那片灌木丛里，俩人撕打的痕迹仍在，寻找着王艳丽的影子，复制着那火热的场面，忍不住伏下身来，爬在王艳丽曾经躺过的痕迹上，感受着当时的情景。

当重新坐起来时，狗男真感谢那狠毒的马蜂，要不是王艳丽被马蜂团团围住，哪有抱到王艳丽的艳福，又哪能看到这惊魂动魄的一幕，也就没有了这次享受美人瘾的机会！

即使被马蜂蛰得浑身的疼，也觉得这种疼，疼得是那样的美，哪怕是过了今天去坐牢，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至少，坐在牢房里也有嚼头、有念头。

关键是，自己把村里最美的媳妇给上了，这飞来的艳福，除了王艳丽男人赵帆外，全村没有一个男人有他这样的福气，这一辈子值了！

在这里，狗男坐了很久，也美了很久，太阳已不再那么燥热了，村里人都要下地干活了，该回去帮王艳丽打麦子了，麦子变成麦籽后，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睡了一觉，体力恢复了，想了一阵子美事，精神好了许多。

狗男浑身是劲地来到王艳丽家麦场上，看见打麦机已静静地在等候，也不知道王艳丽怎么把打麦机运回来了，肯定是找人运回来的。

条件具备，狗男也不去叫王艳丽来配合，开启电源，打麦机发出响亮的轰鸣声，浓浓的麦灰飞扬着，整个麦场热闹起来。

狗男相信，即使他不去叫，王艳丽也会主动过来配合的，因为，她是要面子的人。

屋子里，王艳丽还在发愁找谁来帮忙打麦呢，狗男不知所踪，别人都是急着收割自家的麦子，根本没有闲功夫来帮忙，她一个女人家根本玩不转这个麦场啊！

这时，听到打麦机响，心里一动，急急地出了门，远远一看，是自家麦场的打麦机在响，什么都明白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王艳丽先把自己武装好，戴上帽子和口罩，穿上旧衣服，拿着工具来到麦场。

果真是狗男在打麦！他用力地往打麦机里喂麦子，打麦机一边吐着麦杆，一边吐出麦籽。

王艳丽虽然没有和狗男打招呼，但心里绝对是感动的。尽管狗男做了他不应该做的事，善后做的还是很到位的，默契得让她满意的，关键是她想开了。

王艳丽主要任务是把麦籽扒成一堆，把麦杆挑到一边，别堵住打麦机出口。

狗男也看见王艳丽来了，心里安宁了不少，也没有打招呼，如果手里没有活的话，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艳丽。

麦场里的活可是重体力劳动，即使健壮男人也怕麦场，别说是狗男这身板了。

整整打了两个小时，汗水不停流淌，涩涩地流进狗男眼里，抬起脏脏的袖子抹一把，手上却没有停，直把麦子全部打完。

麦子打完了，麦场上顿时清静了许多，狗男实在是怕这份清静，找了个理由，离开这麦场。

王艳丽也没有看狗男，专心收拾着打出来的麦籽。狗男却转身走了，王艳丽也是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他走了，打出的麦籽，她可运不回去呀。

过了一会儿，狗男找来几个人把打麦机归还给人家。当然借口是王艳丽让他们来抬打麦机的，这一招还真管用。

当狗男送打麦机回来，王艳丽已将麦籽装好了几袋，不用指点，狗男很自觉地来背麦袋子。

到底是经常不干活，狗男试了几次，都没能把一袋麦籽扛到肩膀上，很是丢脸着急，可也没有指望人家王艳丽过来帮他一把。

没想到，王艳丽竟然帮忙扛到肩膀上，让他好感动啊！这是发生那事后，俩人第一次合作。

王艳丽家一共打了十八袋麦籽，狗男每背一次，王艳丽都会主动帮一把，合作得挺默契的。

麦籽全部运回家，王艳丽彻底轻松下来了，蓬头垢面地拍拍打打地回到院子里。见到狗男正在铺展彩条布，看样子，是打算让麦籽凉一凉，据说明天后天这两天没有雨，所以，麦籽摊开后不用再收了。

王艳丽没有配合狗男，直接打水洗脸，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当王艳丽出来时，狗男早已把麦籽摊均匀了，蹲在墙角抽烟。

他扔下烟头，站起来，直接来到王艳丽面前，直直地盯着她，倒把她盯得垂下眼睑。

足足有一分钟，狗男才开腔：

“嫂子，麦子全部收完了，玉米我也都种上了，地里墒也好，玉米苗应该能出齐的。我要回家了，俺家的麦子还在地里呢。

临走，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那件事，木己成舟，我后悔也没用。原本，我想去自首，可又觉得不合适，我想你去报案吧，不过，即使去坐牢，我也觉得值！

说完，走上前，很爷们地把王艳丽搂在怀里，感受了一会儿，抬起王艳丽的脸，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而走，轻松地出了大门，不见了。

自始自终，王艳都没有说话，没有配合也没有拒绝，像事不关已一般，静静地看着狗男表演，直到狗男出了大门，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虚脱一般无力。

第四章节

艳丽有孕找背锅

王艳丽看着这一院子麦籽，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从开镰到现在，只不过才两天功夫，夏天就过完了？按往年的进度，麦子还没有割完呢，至少还得三天才能让麦籽进院。

所有这些，竟然是这个不起眼的狗男，被众人轻视的狗男，谁能想到他竟有这般能耐，真的好了不起啊！

他特爷们地正视着她，敢来搂抱她，还敢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这简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王艳丽同时感到，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被人这么虔诚地一抱一吻，自家男人赵帆根本不用这样做，也不屑这样做，可是狗男却做到了。

王艳丽直接忽视了狗男所说的坐牢之类的话，这是根本不可能，你想坐牢，我还想要面子呢！我不说你不说，天下有谁知道！

忽然想起，狗男说玉米也种上了，连忙跑到屋子里，果真不见玉米种子了，又急急地跑到地里，发现地里真有新刨的坑，扒开新刨的坑，果真发现了玉米种子。正如狗男所说，地里的墒情还是不错的，玉米苗能出齐的。

茫然地站在地里，转头看向通往狗男家的路，什么也没有看见，哪还有那个曾经让她痛恨的狗男！

王艳丽第一次觉得这个狗男挺好的，只是命不好，否则有个女的管着，狗男也能过好一家的，例如有她王艳丽这样的女人。

走在回家的路上，狗男才觉得真的累得慌，浑身的劲儿像被抽空一般，晕晕腾腾的，回家的路从未有过这样的漫长。

狗男落寂地回到自己房间，一身脏也懒得洗，软软地倒在床上睡着了，连晚上饭也没有吃，一觉睡到天亮。

收完自家麦子，却不见有派出所来人找他，心里越发没底了，原来非常坚决地坐牢赎罪的想法，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淡，甚至有点不想去了，原来的刚强替代了现在的恐慌。

又过十来天，还不见派出所来人，心底彻底放松下来，相信王艳丽没去报案，这就意味他不用去坐牢了，自由的感觉真的好美啊！

轻松下来，仔细一琢磨，早该想到这一层了，王艳丽想要告他强奸，哪还会等到现在，心里对王艳丽充满了感激，也对王艳丽的愧疚更加深了一层。

受了这番惊吓，狗男老实多了，不再往女人堆里凑热闹，在家里也闲不住，就往山上跑，躲个清静。

就在狗男百无聊赖之际，正愁今后这日子该怎么过时，姑姑家前来报丧，说是表哥死了，让他家去奔丧。表哥的死，让狗男想到了美丽的表嫂。

每年过节，他最想走的亲戚就是表哥家，看到表嫂总是让他心情愉悦，羡慕表哥好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他几世都修不来的这份福气。

有了王艳丽那件事后，狗男总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王艳丽。恰遇到表哥死了，就急急到表哥家奔丧，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话说，忙碌劳累的麦天过后，村里人闲了下来，玉米刚刚出芽，还不能锄地，小媳妇们又聚集在一起，做些手头活。

不知谁提了个头，说道：

“咦，这几天怎么不见狗男了？”

有人就接过来说：

“谁知道呢，狗改不了吃屎，说不定那会儿就转过来了。”

这时，那个王巧的说道：

“做梦吧，人家狗男哪还想起你们啊，魂都被表嫂迷得颠三倒四了，早已乐不思蜀了。”

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兴趣，追问王巧这个知情人，王艳丽最为关注。

王巧知道的也不多，拾听着听别人说几句：

“狗男可真行啊，他表哥死了，他表嫂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村里的男人都垂涎他表嫂的美色。大家见狗男赖在这里不走，就打趣狗男，指着一个媒婆说：你要是给她磕三个响头，去说媒准能成。说话不及，狗男真的给那个媒婆磕三个响头。据说，起初他表嫂子也不愿意，最后不知怎么就和狗男结婚了。唉，好白菜真叫给猪拱了。”

大家就狗男这个话题说了好一会儿，真的没有啥新鲜话题可说了，才转移话题了。

一个媳妇见王艳丽始终没有插话说狗男，想起王艳丽家今年麦子收得快，想必是狗男帮的忙，就说：

“艳丽，你这棵嫩白菜是不是也叫狗男给拱了，要不是他会那么卖力地帮你家？”

这媳妇真是无意中说中了真相，可是王艳丽与她们相比属于高智商，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着说：

“是呀，我想叫狗男拱，可狗男不拱啊，可能，他想拱王巧这棵鲜白菜了，你没见那次王巧给孩子喂奶时，狗男在一边瞪直了眼，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弯了腰。

众人也笑了，很快把话题转到王巧身上，延续到王巧那对丰盈上来。王巧也不恼，她确实比她们丰盈许多，也亲眼看见狗男那一脸猪相。

自从狗男消失后，女人聚集的次数越来越少，少了狗男少了许多乐趣，就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已。女人堆里有狗男在，就像云彩有了凝结核，就能下起一场雨来，结果没有了狗男，只有云彩没有雨，没有雨又哪来的美丽彩虹。

失去的都是宝贝！

至少，王艳丽就是这样的感觉，自从有了那件事后，狗男就像一粒种子，种到她的心里，尽管还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尽管没给过他好脸色，那是用来表达自己的矜持。

可是，当听说狗男要给另外一个漂亮女人当男人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就像你不会给跟前这只狗一根骨头，也不愿别人把这只狗养起来。

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争，也是一种有来由的争！

想着狗男，不知不觉想起了那件事，忽然想起自己该来的月事还没有来，掐指一算，我的天啊，本来月事来得很准时的，可这都过去五天了，还不见有想来的迹象，真的被吓了一跳。

不会是被狗男一箭射中了吧，不会这么巧吧！再掐指一算，被狗男强奸那天正是排卵期啊，真是旧愁刚去，新愁又添，这可乍办啊！

这个月，自家男人赵帆可没有上过身呀，麦收前回来过一次，因为麦收赵帆不能回来，俩人闹了个不愉快，谁也不搭理谁，第二天赵帆就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惶惶了一阵子，王艳丽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还真得赶紧找自家男人赵帆补栽一下，否则真的出事就来不及了。当即决定明天去学校看赵帆。

赶紧到厨房连夜做点好吃的，明天给赵帆送过去，然后在他那里住一夜，把事走圆。

第二天，王艳丽挎着篮子，里面装的都是赵帆喜欢的吃食，来到了学校。

赵帆办公室门没有上锁，可能是去上课了。王艳丽走进这间屋子，自觉地承担起家庭主妇的责任，放下篮子，就开始收拾屋子，准备做午饭。

以前农闲时，王艳丽就来这里住一段时间，置办有厨具，只是赵帆懒，王艳丽在这里，他回来吃饭，王艳丽不在这里，他就到学校食堂吃。

学校办有小食堂，专供家远的老师吃饭，饭菜质量不错，价格也相对便宜些。

没过多久，赵帆回来了，看见王艳丽还是惊喜一番，欢喜地说：

“艳丽你怎么来了，我还打算明天过星期天回去哩，麦子收完了？”

王艳丽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家男人，也是相当高兴，笑着嗔怪他：

“都什么时候了，麦子还不收完？你也够狠心了，家里那么多麦子，你也不管我能不能弄回来，连个脚字也不往家里掉，也不管你媳妇是死是活。”

赵帆也觉得让媳妇一个人在家又收又种，确实够难为她了，只是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实在是干怕了这农活。到了麦天，哪怕是站在地头不干活，就会感到腰酸胳膊疼。所以，尽管知道媳妇在家受罪，也不想回家伸手帮她一把。

赵帆当然也会给自己找个理由，他说：

“你也知道我要给学生补课，没有办法，况且也能额外挣点补贴。村里不是有狗男嘛，你只要张张嘴，狗男肯定会屁颠屁颠地来帮你，这种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提起狗男，王艳丽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为什么都觉得狗男不是男人呢？可真把人家狗男给看扁了。

同时体会到，把自家媳妇托付给任何男人都是不安全的，只有自己亲自照看，才最保险的。

可是，许多男人就是这么自信得可笑，岂不知任何男人手里都藏顶小绿帽，瞅准机会，就会往别的男人头上戴。

唉，可怜的自家男人，狗男哪里是免费劳力呀，他干了两天活，可是得到了天大的实惠，顺手给你戴顶帽子，只不过被我给藏起来了，要是我肚子里真的有孩子话，说不定就是他的，你还要免费给人家的孩子养活长大，为这些点加班工资，真是可悲啊！

王艳丽已没有刚才的乐呵劲了，但掩饰本领挺强的，没让赵帆看出异样来，笑道：

“你呀，你就不怕狗男在深沟里把你媳妇给强奸了，就这么放心狗男啊！”

赵帆轻蔑地说：

“就他哪球样，要有那本事，也不用整天混在小媳妇堆了，自个儿找个媳妇过日子了。”

王艳丽说了实情，赵帆还是这般自信，心里除了对赵帆悲哀外，也有些解脱，既然不信狗男敢强奸你媳妇，哪就好办了。

王艳丽也笑着用轻松的话语说：

“今年也多亏了狗男帮忙，只是我找狗男早，王巧们说得晚，狗男帮了咱家收完麦子，就回家收他家麦子了。没能帮上王巧家，王巧骂骂咧咧的，也没有办法，要不是，我累死也没办法把麦籽收到屋里。”

赵帆知道媳妇受苦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加班补贴，递给王艳丽，王艳丽第一次很不在意地装到口袋里。

媳妇送上门，意思不言而喻。赵帆也有很长时间没接触女人了，很馋很想媳妇，在床上自然表现得很积极。

尽管赵帆很是热情，王艳丽也竭力配合，总是感觉赵帆没有狗男来得让人痛快，少了那份酣畅淋漓的滋味。

啥事就怕有比较，有了比较，才有了伤害，第一次觉得赵帆的软弱，狗男的刚强。

顿时，王艳丽兴趣太减，履行公事般地配合着赵帆，完成了这次补栽。

第二天，王艳丽就回家了，她放心了，即使怀孕了，赖也要赖到赵帆身上，他是正主，不负责怎行？

这个孩子名份问题解决了，王艳丽又有了新愁。万一这个孩子生下来，长得不像赵帆，倒像狗男怎么办啊？

生活真是一个矛盾体啊，不让人安心一会儿。

没过多久，王艳丽就有了妊娠反应，确认是怀孕了，这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怀孕后，王艳丽再次来到学校，告诉赵帆：

“种子种上了。”

赵帆起初没听明白，王艳丽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赵帆当然明白了，上前紧紧抱住王艳丽，兴奋地说：

“太好了！以前你总是忧愁着自己不会怀孕，非要去医院检查，看吧，不用检查，咱也会怀孕了！来，让我摸摸！”

赵帆急急地在王艳丽肚子上摸了摸，还是平的，很是失望。王艳丽笑着打他一下说：

“刚有妊娠反应，就是整天吐得厉害，哪会那么快就显形了，你以为生孩子像吹气球啊！”

这些道理赵帆当然懂了，只是刚听说王艳丽怀孕了，心中急切地想知道怀孕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这个孩子对赵帆夫妻太重要了，两年多了，俩人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就是没有怀孕。急得夫妻俩上床就是为了造孩子，生生把夫妻生活的乐趣也搞得变味了。

后来发现，生孩子这事还真急不得，盼不来，这不同于干别的事啊，多出点力，多花费点时间，就能办成的。

第一年，俩人都没在意，心思全在快乐中，几乎一见面就腻歪在一起，过把瘾才消停下来，结果没见动静。

到了第二年，赵帆兴趣下降了，王艳丽心思转到怀孕上，渐渐地要孩子的心思迫切起来，每周赵帆回来，就是为孩子而过夫妻生活，王艳丽还是没有怀孕迹象。

但是，不管怎么努力，王艳丽的肚子就是没有反应。别家的媳妇都不吃闲饭，今年结婚，来年怀里就抱上娃娃了。哪像王艳丽条件这么好，就是不开怀。

王艳丽急得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哪方面出了问题，赵帆却不同意，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出了问题，而是他也十分钟爱自己的漂亮媳妇，真怕检查出王艳丽有什么问题来，到那时，就像根刺一样扎进俩人心里，拔也拔不出来，让整个家都疼得难受。

只要不去医院检查，所有问题都处在朦胧含糊状态，到底是公鸡不会打鸣，还是母鸡不会下蛋，谁也说不清，谁也不会埋怨谁，只会认为努力得还不够。

现在，王艳丽怀上孕了，所有疑虑都云消雨散，让家的天空一下子明朗起来，生活变得美好起来。

看来，生活中一些功能必须有，一样也不能少，少了一些功能，就能让生活缺失了许多，例如生孩子这件事就是很好的例证。

赵帆沉浸一种解脱后的喜悦之中，抱着王艳丽，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王艳丽躺在赵帆怀里，心思却跑了很远，她到现在也有些恍惚，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狗男的，还是赵帆的。

按她的推算，这个孩子应该是狗男，可是后来发现情况不妙时，来让赵帆补栽一下，说不定孩子就是赵帆补栽出来的。怕只怕狗男种的种子已成活发芽了，赵帆补栽的种子失灵了。

万一孩子生出来，长大了，越来越像狗男这可咋办呀，赵帆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种，必定是破家的缘由啊。

心里复杂的滋味，王艳自己也说不清楚，既想要这个孩子，来证明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会怀孕生子了，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认可。

生下来吧，怕只怕留有后遗症，做掉这个孩子吧，还真怕以后不会再怀孕了，那就太可惜了。

犹豫来犹豫去，也没有了主张，只好试探赵帆：

“万一生个女孩咋办？不如做了吧。”

赵帆听得稀里糊涂，疑问道

:“好不容易怀上了，你怎么想到要做掉呢？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王艳丽只好解释道：

“我不是想着，你是公办老师，只能生一个孩子，计划生育这么紧，万一怀的是女孩，不称你心，所以才想到要做掉的。”

赵帆也想要个男孩子，可是真生的是女儿，也只好认命了，就说道：

“还是别多心，好好养胎吧，不管闺女儿子都行，给你做个伴，以后再说。”

孩子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到了秋季，王艳丽家果真是一个好收成。王艳丽有孕在身，不能下地干活，赵帆也没有理由躲在学校，只好回家收秋，成了主力军。

村里，再也见不到狗男了，再也没有多余劳力可用了，这时，小媳妇们才想到了狗男的好，不管狗男干多干少，关键是免费的。

王艳丽是出不上力，赵帆是出不动力，收玉米还好说，玉米杆砍倒，将玉米穗担回家。特别是沟底那块玉米，赵帆整整干了两天才收完。

玉米收完，种地时，赵帆再也挺不住了，就掏钱让别人给他家种上的。

这个秋季，赵帆多花了几百块钱，才搞定这个季节。

十个月后，王艳丽生了下女儿赵清泉，虽然不如意，但还是很珍爱的。

村里，还是没有看到狗男的影子，本来，赵清泉来到人世间与狗男是没有关系的，可是王艳丽不这样认为，她却恨着狗男，恨他也不回来看看她和女儿。

第五章节

狗男避祸逃村外

狗男哪里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个小生命与他发生着联系，他现在和表嫂子结成了一家人，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

王巧所传的话也是真的，却不详尽。

当天，狗男就来到表哥家奔丧，看到表嫂赵兰芝原本水灵灵的，现如今却像个呆头鹅，无视众亲戚和邻居忙碌着，既不哭也不闹，不知道吃来也不知道饿，木木地直直地坐着，让狗男的心都碎了。

灾难具有破坏性的，把人间的美好给打碎，却无法复原它。

在狗男记忆里，表嫂嫁过来时，漂亮伴着时尚美，像一个流动的风景，像平凡的山村忽然间长出个灵芝来，那般地耀眼夺目。

表哥一家人珍爱如宝，平日里，不让表嫂做饭，不让她下地干活，农忙时，让她戴着草帽，怕她晒着，怕她累着，只让她干些孩子们能干的轻巧活。

表嫂肚子也争气，头年，生个闺女，第二年，生个儿子，儿女双全，全家心满意足了。

一颗悬着的心落地，表哥和表嫂商量，趁着在医院生儿子期间，做个绝育手术，省得再费事，以后，乡计生站就不会来纠缠了。

在农村，一般家庭只要有儿有女，都不愿意再生了，计划生育这么紧，能生得这么巧，也是一种福份啊！

表嫂也是这样想的，就同意了。

可是，人哪有长前后眼的，谁能想到，生活刚如意没有一年，摊上了表哥死了，一下子把这个家庭逼上了绝路。

表哥死了，表嫂身边空出了一个男人位置，激活了村里许多男人的心。

现在社会，哪还有女人为男人守寡的，几乎是男人前脚走，后脚就又嫁家了。

众人虽说在帮助表哥家料理丧事，心里却在想，这个家恐怕要散架了。

这赵兰芝才二十多岁，嫩得还像个大姑娘似的，看起来根本不像农村人。主要是赵兰芝模样好，身材好，品行好，只要有一好都够吸引人了，更何况三好齐备。

真应了一句话，天妒红颜，这么好的赵兰芝，命却这般的不好。

如今，赵兰芝成了无花之主，周围的人开始关心她以后的生活。

有人说，这朵花不知又要好过哪个兔孙子了。

有人就积极地推举后选人。

有人带着想象翅膀飞翔得很高很远，尤其是那些光棍最惦记着她。

有人找了许多理由来帮赵兰芝，真诚得像娘家人一样，谁都知道这是假的，关键是谁能假到赵兰芝心里，那才是本事。就像山中的树木都是向上生长，生长的形式千姿百态，关键谁能出人头地。

村里女人暗地里咒骂赵兰芝是个狐狸精，把村里男人的心搞乱了，让她们男人都不安心过日子了，一天净想着赵兰芝。

其实，人生百态，人们对生活中真善美的追求则是一致的。

赵兰芝的美得到了公认，人们关心她，接近她，目地是想与美近些，再近些。

倘若，赵兰芝外貌没有这么漂亮，肯定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她。即使她很温柔，但温柔需要时间来证明，需要过程来表明，需要感动来说明，也就是说，温柔需要一个舞台，一个道具，一个情节，才能打动人心，所以在影响力上，外在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美感几乎不需要专门的舞台，随时随处都是个展示会。所以说赵兰芝的男人死了，仍是上帝的幸运儿，只不过是幸运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其实，赵兰芝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男人的突然离世对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倒霉透顶了，又有哪来的幸运。

若是幸运，就让我的婚姻一次走到头，不管怎样我都认了。

没有了男人，赵兰芝才体会到男人就像一日三餐的盐，不管你的口味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离不了。一顿两顿没有盐，日子还是能过得去，但时间长了，就知道盐是多么的重要。

男人活着的时候，虽说男人打工在外，也不在赵兰芝身边，心理上总还有一个男人在，当你实在顶不住时，男人就能顶上来，帮你扛一阵子。

现在没有了这个男人，心里上那个位置就空了下来，在平时也能挺过去的，更多时候，少了这个男人就是少了很多东西，像塌了半边天一样，稍不用力，整个天就要塌下来。

赵兰芝很需要大家的帮助，需要帮助的地方太多了，当看到那虎视眈眈的男人，看见她，就像看见唐僧肉一样，就让她感到害怕，哪怕自己再作难，也不敢招惹他们。

当人们还在想方设法接近赵兰芝时，希望培养感情之际，也有一个为赵兰芝而来的男人，那就是她的表弟狗男，比赵兰芝小七岁。

对于表弟狗男，赵兰芝是了解的，走亲戚时常来她家，收拾得倒也干净，就是没有一点男人味，喜欢盯着她看，有时被看得羞惭惭的。

后来，听自家男人说，狗男整天不干正事，天天陪着小媳妇们嘻笑，农忙时，只要小媳妇一叫，自家的庄稼都顾不上收种，屁颠颠地跑去给别人家干活了。

自己看到的，从自家男人那里听到的，从心理上，赵兰芝是排斥狗男的。

可眼下情形，狗男来帮忙最是名正言顺。虽然大家也明白狗男为什么而来，只是狗男理由更充分。

有时候，接近美人，也得有条件才行。

从奔丧来到姑姑家，狗男就没有打算要走。

狗男有着自己的打算。在村里，本来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只是和王艳丽发生了那件事，虽然王艳丽没去告他，可是真的好怕王艳丽，见到她，有说不出的难堪。直想逃得远远的，永不再相见。

正是愁着日子怎么过呢，结果表哥死了，狗男早就垂涎表嫂赵兰芝的美色，现在有了这个条件，他也想有个家，他想和赵兰芝有个家。

起初，赵兰芝爱理不理的，只是礼节性地和狗男打交道。可是，这个狗男就是浑然不觉，只会傻笑和干活，不撵不走，撵了也不走。

即使，被赵兰芝以各种理由劝撵走了，不知道狗男在哪里混几天，他又回来了。

时间长了，赵兰芝发现还真离不开这个狗男，这个傻小子像长工一样好使，你让干啥就干啥，倒也省心。这家里的、地里的活一大堆，抬手动脚都得要力气，于是，赵兰芝指挥着狗男干，的确省心省劲多了。

本来赵兰芝对狗男还有戒心，时间长了，渐渐适应了，发现这狗男真如众人所说的那样，他对女人是真心喜欢的，却不会对女人产生实质性危胁。

特别从狗男家乡传来的消息，狗男虽然好色，却没有与任何女人有过绯闻。

渐渐地，狗男居然以赵兰芝家人身份自居。

村里，不管别人说什么，狗男都不会恼怒，只是傻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会与人争吵。大伙也只是图个心里痛快，说什么话的都有，也不避狗男，狗男听了也没当回事。

慢慢地，狗男与村里人混得很熟，人们对狗男印象也不错，有上门女婿的觉悟，做人很是低调，从不会和别人争吵红脸，人缘也很好。

有天，狗男从地里回来，路过一家门口，树下围着一群人在说笑。狗男也凑过去听，谁知道大家看到狗男过来，话题就转移到狗男身上，自然说起狗男和赵兰芝之间的事，狗男光笑不回应。

村里有个叫张远山的老光棍，很是精明，年纪比狗男大，对赵兰芝早有想法，只是赵兰芝结过扎，娶了不能给他再生娃，怕到头来，替赵兰芝养儿育女，自己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只愿占赵兰芝便宜，却不愿意和赵兰芝结婚。

狗男来后，赵兰芝的便宜就不好占了。在他看来，狗男和他的想法一样，只是有亲戚这层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经常和赵兰芝在一块，说不定把他该占的便宜，被狗男占到了。

心里有着这股怨气，却没有地方发泄，见到狗男，就找些难堪的话题，打趣狗男，引发大家笑，出出心中的怨气。

今天，人群堆里有个刘媒婆，别看刘媒婆长得难看，可人家刘媒婆天生长着吃说媒这碗饭的嘴，经刘媒婆说合的亲事，几乎没有不成功的。

于是，张远山指着刘媒婆对狗男说：

“你要是敢给刘媒婆磕三个响头，让刘媒婆作媒，你就能娶到赵兰芝这个俏寡妇，大家可以作证！狗男，你敢不敢？”

众人都把这话当成玩笑，来打趣狗男，连刘媒婆也笑而不语，看着狗男。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私下有求刘媒婆，即使磕三个响头，那也没啥，反正没有人看见，倒也不至于丢人。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狗男再不是个男人，肯定也丢不起这人，再没有血性的男人，也不会为此事磕头。

再说了，赵兰芝虽说漂亮，占点便宜倒愿意，真要和赵兰芝过一家，那是万万不成的，大家都认为狗男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判定狗男肯定不会下跪的。

谁知，狗男听了这话，二话没说，真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媒婆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红了，抬起头说：

“刘神媒，你就成全我吧！”

第六章节

三个响头换个妻

磕完三个响头，狗男站起来了，众人还在愣着，恍然如梦般，这怎么可能啊？

连刘媒婆也觉得很无趣，不是想象中的结局，再也没有人说笑了，一个个借故走开了，只剩下狗男一个人呆在那里。

很显然，众人低估了狗男无底线的贱，像王艳丽一样低估了狗男隐藏于内的猛。

虽然当时大家没有说什么，可是狗男为媒婆当众磕头一事，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村子，被大家津津乐道。

有人说，狗男就是犯贱，有人说，狗男就是行，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样的心情就说什么样的话。

磕头这事传到狗男姑姑那里，姑姑是既高兴又赞同，因为，自家侄子她是知道的，只是家里没有能力给他说媳妇，才没有个家。

要是狗男和赵兰芝过成一家，比任何男人都可靠，更让她放心。她也不想让赵兰芝带着孩子到别家，有赵兰芝在，这个家就不会散的。

磕头一事传到赵兰芝耳朵里，赵兰芝也是想了很多，心犹不甘，也有感动，总之来说，是很复杂的感觉。

刘媒婆果真来兑现说媒诺言，说媒水平相当地高，话说了很多，但其中有一段话，实实在在地打动了赵兰芝。

刘媒婆是这样说的：

“兰芝，我走村串户这么多年，我识人本事还是有的。别看狗男在别人眼里并不怎么样，不说你也知道，那是他们眼里没有水。其实，男人不能光看外面，内在的东西才是男人的精华。

起初，我也不看好狗男，和大家感觉一样，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可是，当他当众磕头时，我才发现这个狗男真不简单，并不像大家传说中的那样，这是一个外表猪相内心嘹亮的男人！

刘媒婆还是有权威的，她的话说到了赵兰芝的心里。

自从狗男磕头后，玩笑进入了实质性阶段，见面会问狗男：

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上了俏寡妇的床了吧！”

等之类的话，寓意中狗男已登堂入室了，好事也做过了。

于是，赵兰芝被贴上了狗男媳妇的标签。

有人生动传神地说，一天中午，见赵兰芝家门开着，走进去一看，赵兰芝脸朝里，睡在一头，狗男脸朝外，睡在另一头，

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也有人说得更形象，过年时候，赵兰芝领着狗男，到她娘家认过门了，可能是领了结婚证了，不再办喜事了。

不管人们是如何猜测，但事实胜于雄辩。

一年来，狗男确实是在赵兰芝家度过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晚上怎么住，心里咋想不得而知，但男人们骚动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狗男确实是赵兰芝亲自选定的。

赵兰芝也是从一个少女梦到一个少妇梦，曾渴望白马王子来疼她爱她，结果嫁给了黑脸大汉郭明堂，也就是狗男的表哥。

好不容易适应了郭明堂，生子育女了，郭明堂却死了，把她扔在了半路。

要是没有做节育手术，赵兰芝还有很多选择的，相信有很多男人争着来娶她。

可是，她做过节育手术，意味着，不管再嫁给谁，都不能再给人家添上一男半女，组合成一家后，就像河的两岸，中间没有桥梁勾通，无法形成一个整体。

这样的情形，倒逼得赵兰芝别无选择，梦想越来越远，只想有个依靠，把孩子养活长大，把婆婆养老送终。

狗男磕头一事后，再也没有人给赵兰芝张罗着提亲，也少了献殷勤的男人，人们像说商量过似的，要帮这个傻小子忙。

一年小三年大。人是社会性的，不可能独立于任何人而存在，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例如赵兰芝，大家要看她，大家要说她，大家要对她的生活给予指导和评价等，许多事都不可游离众人太远。

同时，农村不比城市，体力劳动占着很大的比重。哪怕你再多美，美得像花一样，放在农村，经过风吹雨打的侵蚀，经过生活的折磨，日复一日的熬煎，再好看的女人很快就枯萎了。女人像花一样，绽放花期总共就没有几天，自个儿就觉得要凋谢了。

对于狗男，并不是理想之选，且不说狗男好色，就他那安于现状，就让赵兰芝看不过眼，之所以选择了他，多半考虑到狗男很可靠。

罢罢，找个爱我的人过日子吧。

其实，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不说情也不说爱地过着日子。那我赵兰芝还追求什么？理想、梦想之类的，现在连想也不敢想了，只要把儿女养活长大就行了。

赵兰芝心里的疙瘩一解开，狗男的机会就来了。水到渠成，赵兰芝这池肥沃的桃花水，就流到了这狗男这傻小子家的地里了。

狗男有了赵兰芝，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表哥郭明堂的痕迹从此退出了赵兰芝的领域，狗男成了她生活中的主角。

王艳丽也退出了狗男的视野，赵兰芝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角。

赵兰芝跟了狗男，起初被人疼爱的感觉还真好！

早上，不用早起，就能吃上早饭，实在不想动了，衣服也可以不用洗。狗男别的说不上好，但干净可是真的。

狗男到底年轻，到了晚上他还是有一番作为的。

水一样的日子静静地流过，赵兰芝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脸上有了光彩，本来生得好看，现在脸上就像抹了一层油，闪着亮光。

赵兰芝毕竟读过书，比村里的女人有眼光，是个有打算的女人，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也知道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以前疲于应付感情，没有来得及想这事，现在感情上的事，已不是主要的了，所以生活成了主要内容。

狗男一如继往地迷恋着她，赵兰芝却觉得有些腻烦。爱这东西，少了它不行，它太丰富了，溢得到处都是爱，就像糖一样，粘得浑身不自在。

什么事都有一个临界面，临界面前都是享受，过了临界面，就变成了遭罪。

狗男太爱赵兰芝了，毫无主见，事事让着她，顺着她，让她烦。

爱也能让人疲劳的，给爱松松绑，适当放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有时，赵兰芝被狗男腻得烦，劝狗男外出打个工，哪怕是不挣钱也行。

可是，狗男就是只狗，说什么也不离家。村里许多年轻人农忙过后，都一个个到外面打工了，唯独狗男守着家，守着赵兰芝，哪里也不去，撵都撵不出门。后来，赵兰芝也不再管他了。

如果不是家乡建个石灰厂，赵兰芝的生活就像山里的草一样，日月轮换，一岁一枯荣，自然得像天热穿衬衣、天冷换棉袄一样，日子穷也穷不了，富也富不了，不死不活地过着。

兰芝处在那个

，女人到外打工很少，

赵兰芝被

囚固在这封闭的山村里，供她选择性也就少，所以，

幸运地娶到了

赵兰芝

从这点来看，苛刻的条件下，往往

不对等因素

生一些奇迹来。

就拿我们看电视一样，如果电视天线只能接受到一个信号，你只能专注

一个电视台节目，这个电视台的风格你就熟悉了

。但当你有更多选择的话，哪个电视台的节目你也不熟悉，很难

评判出优劣来。

没有选择，时间会让你知道，也是一种较好的选择。有了多项选择，时间也会让你知道，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在古代，许多可歌可颂的爱情故事，都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产生的，它的感染力

跨越时空来感动你！

过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在没有选择下缔造的婚姻，照样也是一对对幸福婚姻。

现在人

自由恋爱

，结婚后没有多长时间离婚，离了婚再结婚，最后自己也疲倦了，凑合着过吧，也就过到老了。

幸福主要是看态度。

赵兰芝所在村子叫石碑村，位于县城西北部，这个村子恰好是一个平坦之处，适合人的居住，并且前有应山后有靠山，两边有护山，一个村子就像是坐在一把椅子里，富足一方，所以每户的大门楼一家比一家高大气派。

村子还有一个财富，山上到处是石头，能制作石碑用，村里人人都会拿起锤挣些零钱花。

南山之石，裸露在外，远远看去像是一群群羊卧在草丛中歇息；也有许许多大石头则像牛一样或立或卧，布满了山体。

这几年，县里建筑行业火爆，所用的石灰全是从一百多公里的外地市县拉来，成本很高。

外地有

商人来

村考察几次，

据说，这些石头经化验含钙高，很适合烧制石灰用，

决定在这里投资建

设一个大型

石灰厂，生产工艺十分先进。

地被占用了，每年有包青款，村里人省却了出力流汗种庄稼了，日子一下就变得松散了许多。

没有土地的束缚，赵兰芝的思维一下子就活跃了。既然狗男愿意守家，不愿意外出打工，恰好现在，这里刚刚建厂，附近没有饭店，工地上虽然也有自己的食堂，要想改善口味，就得跑到镇上去，办个商店和小吃店，应该可以吧。

赵兰芝带着狗男，在临近石灰厂上边的山坡上，盖起了三间平板房，一间作商店，一间作饭店，一间作卧室用。

店外平了个广场，搭个棚子，虽说简易但功能齐全，你要买烟酒水之类的都有。你要吃饭，只有米饭和面条两种，就是品种单一点。

赵兰芝人生的第一笔生意就这样简单地做起来了，就像你有钱娶到媳妇一样，有了媳妇，孩子还会远吗？

第七章节

兰芝会念生意经

赵兰芝开店也没有庆贺一番，只是放了鞭炮，像鸡打鸣一样，算是开业了。

对于开商店和饭店，狗男有了兴趣，整天泡在这里，进货跑腿的事，狗男十分乐意去干的。

支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

起初，工地上的人并不知道这里有个饭店，见有棚子，就过来坐会儿，渐渐人气旺了，商店和饭店为人所知，赵兰芝的生意也就有了。

第一笔生意是一个施工队，约有二十几个人，都是附近人，早上从家里来，中午只在工地上吃一顿饭，晚上就回家了。施工队负责人和赵兰芝商定每人每顿三元钱，一碗面条，一个鸡蛋。

这个价格要说是不贵的，比起县城里少了五角钱。农村人嘛，做饭的和吃饭的都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饭量足，能吃饱就行。

赵兰芝也算了一笔帐，咱有粮有菜，全当卖粮卖菜的，一天中午就是六十元钱，还不算商店卖些烟呀水呀，这对农村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赵兰芝就应承下来，合作得还算愉快。

对面工地上的高楼一天天地高起来，施工人员也多了，休闲的时候，他们喜欢来这里坐坐，喝几瓶啤酒，点个花生米，吹半天的牛。

当然，也有为了看这个漂亮女老板。赵兰芝平常穿着家常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米六七的个子，瓜子脸，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就能让男人温暖如春。

中午，是施工人员快乐的时刻，他们都要走进临时搭建厨房里，问一句：

饭熟没有？

”然后，看着赵兰芝做饭。

一般情况下，他们下班来到这里时，

赵兰芝正是弯腰捞面条的时候，腰间露出一抹白，很亮很突出，联想到这张可人的脸，味道就出来，眼神和语气都变得与平时不太一样了。

不管谁来问，赵兰芝都会一扭头，嫣然一笑，不厌其烦地说：

“快了快了，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端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就不好意呆在厨房门口，坐到门外的小桌子旁等饭。

其实，女人好看不好看，关键在于动作与表情，有的人生得有几分姿色，若没有说话和做事来配合，

美丽外表只是一张

物画，说话和做事

也是一种姿色，这种姿色

才是美的

表现方式

，由内而向外焕发，

把美展示出来，

才被人感知。否则，

也难吸引男人。

赵兰芝做生意如同她的人一样，美丽又大方。

赵兰芝在卖东西时，很会让利。

鸡腿是一块钱一根，是袋装的那种，你买二根是一块八角，你买三根就二块五。四根就是三块，常常有人就是为省这一块钱，结伴而来，买上四根。

如果你买方便面时，不管你要桶装的，还是袋装的，赵兰芝免费给你煮，煮熟的方便面与用开水泡出来的，味道自然不一样，煮出的方便面要筋道些。

有时候，厨房有青菜，她就随手放几根，不说味道怎样，仅仅这几根青菜都让人觉得占多大便宜似的，有了这个心理暗示，这里的方便面格外好吃。

这时，赵兰芝会笑着推销商品了：

“我听说，方便面里放些鸡肋，更好吃些。”

鸡肋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现在人把鸡的每个部位都做出来，包装起来卖钱，鸡肋上连一点肉也没有带，可是当作调料还是非常合格的，添加到方便面里，就是好吃，香喷喷的。

有的人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吃法，有的人吃过鸡肋作调料，根本不用提醒，就直接要了鸡肋作调料。

凡是吃过赵兰芝煮过方便面的人，都对赵兰芝的为人产生好感，会夸道：

“刘老板，你人好心肠也好。”

赵兰芝笑着回应道：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咱有液化气很方便，煮方便面也不费事。”

出门在外都是来挣钱的，往往都把钱看得很重，一分钱掰开两瓣花，能省则省，不能省的时候能占点光也行。

在其他地方买东西也是买，在这里不但感觉好，还有意想不到的实惠。渐渐地，赵兰芝的商店、饭店生意都很好。

女人看起来，仅有漂亮，也只是一个形象。做起生意来，顾客没有一个是傻子，七九六十三，你精我不憨，如果精酸刻薄，处处计较，美女的形象将会被记得更牢，失去顾客的几率更大。

漂亮女人做生意有着天然的优势，能把这一优势发挥好，除了精明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到了秋天，赵兰芝把地里的玉米籽剥下来，然后炒出来，给喝酒人做下酒菜；把红著切成片，炸得黄焦，端在桌子上；把花生煮了或者炒了，供喝酒的人吃。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反正是自己家地里出的，不用花钱去买，吃了总比坏了强。

这些东西免费让来这里的人吃，看起来有些傻，只要能傻到顾客的心里，也是很有效果的。

吃了免费的东西，喝酒的人心里就舒畅，有可能多喝点几瓶酒，再多坐一会儿，要一包烟，再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一来二去，消费也就高了。可是消费者还是觉得占便宜，心里记着吃下去的那盘免费的玉米籽。

村里人看赵兰芝带着不成器的狗男，竟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眼馋得很，也照模学样地，在赵兰芝商店旁开起了商店和饭店。

可生意就是没有赵兰芝家的好，可能是学得了模样，没有学到精髓。

大资本家孔祥熙有个家训是这样说的：做几件吃亏事以百世使用，留一点善念心田供儿孙永耕。

从赵兰芝的作法，让人感念到这副对联的人生态度和处世精明。

人人在社会上都不愿意吃亏，可是在教育孩子的时候，总想让儿子与人相处时吃点亏，考虑到儿子还处于上升时期，吃亏能使人的气量变大，阻力更小，助力更多，更有利于儿子的成长，成就也就越大。

仔细想想，人家孔祥熙家大业大，吃点亏不算啥。

赵兰芝做的是小本生意的，基本上是口里省肚里俭的，如果常做吃亏事，也是吃不消的，但她却没把利看得那么重。

其实，吃亏有大有小，做小本生意的肯定是吃小亏，顾客的心胸也不大，只想占点小光，你就满足他，或许他就是你的回头客。

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

在买东西的时候，店家让利几分钱，你就觉得占了便宜，心里高兴。可是在路上，看到几分钱，或许会不屑于弯下腰来捡。

这说明，在购物时，占便宜是大多数人的共同心理，如果能顺应顾客这种心理，让利给他，让他高兴起来，或许他会买更多的东西。

老祖宗不是说了，吃亏是福。

商店在赵兰芝的精心经营下，在狗男的配合下，赵兰芝有了积蓄，生活慢慢丰盈起来，狗男也相当地满足。

不得不佩服狗男的豁达，赵兰芝虽然不能为他传宗接代，他还是整天乐哈哈地过着自己满意的日子。

换了别人，虽说赵兰芝美貌，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审美疲劳，初看惊艳，再看与山上那些狗尾巴花一样，不会再产生美感，不再有惊喜和冲动。

可狗男却没有，一如既往地对赵兰芝迷恋着，他把先前用在小媳妇们身上的花花口语，一成不变地送给了赵兰芝。

别看狗男文化程度不高，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兰芝很是受用，渐渐觉得选择狗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关键是狗男没有歪心眼，对赵兰芝两个孩子特别地亲，有些宽容行为，连赵兰芝也做不到。

那天，小儿子很淘气，非要让狗男当马骑，狗男真的爬在地上，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还很小心地爬，怕背上的小儿子摔下来，爬得很是艰难。

看到这一幕，赵兰芝哭了，这个世界上，真心对这儿女好，恐怕除了她和婆婆外，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狗男了，好得让人心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他的儿女，好得无怨无悔。

但今生，他将没有自己一个亲人。

不起眼的狗男，被人看不起的狗男，竟然有着狗一样的忠诚，在狗男眼里，只有她和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人人都说狗男好色，狗男确实好色，看到小媳妇们，尤其是那些漂亮小媳妇，他表现得有些过分地献媚，下贱般地让人看不起。

在赵兰芝身边，狗男永远是只哈巴狗，跟着她，绕着她，看着她，不离不弃的。

狗男的好色，在赵兰芝看来，那是一种欣赏型的，不是占有型的。

狗男的种种表现，赵兰芝慢慢发现狗男优秀的一面。正如刘媒婆所说，男人不能光看外表，内在的东西才是男人的精华。

到了女儿郭玉该上小学了，学校远在镇上，孩子这么小，需要有人照顾。

村里人为了让孩子能读好书，许多媳妇到镇上租间房子，专门为孩子做饭。

可是赵兰芝家情况不一样，有这个饭店和商店走不开，孩子上学的事扰乱了她的平静生活。

没办法，只好找狗男商量，狗男说：

“孩子上学是大事，不如咱们去县里开个超市，让孩子到县里上学，接受好的教育。”

去县城上学，对赵兰芝来说，是相当遥远的事，她对狗男说孩子的事，也只是对他说说而矣，根本不指他能出什么好主意，听了狗男的话，赵兰芝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也没有辩解。

到县城上学当然好啊，可咱也得有那个条件啊，你咋不说到北京上学呢，岂不更好？

没有办法，只好打发婆婆到镇上租个地方安身，给小郭玉做饭做伴，儿子郭柱留在家里，由赵兰芝带着。

和狗男商量后，赵兰芝安置好郭玉上学的事，心思又用在店上了，整天忙得团团转。

狗男说想出去转转，赵兰芝答应了，狗男终于走出去，到外面看看，是好事，至于干什么，她倒不在意。

得知狗男待她和儿女好的一面后，赵兰芝对狗男疼爱有加，有时竟然把他当儿子来养来疼。

没过几天，狗男就回来了，说要到县里开超市，门面房已联系好了，还交了定金，郭玉学校也联系好了，可以直接去上学了。

赵兰芝笑了，很宽容地笑了，根本没在意，全当狗男在说梦话，她在听梦想。

狗男也没有说什么，也跟着笑了。

不管怎么说，狗男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女儿郭玉，不管有没有这回事，赵兰芝从心底欣赏狗男的行为。

总得给狗男一个回应，随意地问道：

“呵呵，真的？什么时候去？”

“明天，咱们先去准备，进货的事也确定了供货商，等把超市开起来后，再接小郭玉去上学，咱们开着超市，也能照顾孩子，超市离学校不远。”

看狗男说得有模有样，才引起赵兰芝的重视，警觉地问：

“苟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这是房屋租赁合同，还交了一年房租。”狗男说着拿出超市租赁合同让赵兰芝看。

看到这份合同，赵兰芝才相信这是真的，很是无语啊！

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她商量，都形成了事实，才告诉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到赵兰芝没有埋怨，狗男才一五一十地把出去这几天的行踪说了一遍。

狗男的一番叙说，赵兰芝认为狗男做得确实不错，想得也很周到，特别是在确定超市地理位置时，能想到孩子上学方便，就足以说明狗男是有头脑的男人，至少，让她生不出怨气来。

然后，赵兰芝问道：

“你交的超市租赁金从哪里弄来的，咱还给人家。”

狗男笑了，说：

“我自己的，不用还的。”

赵兰芝开店后，家里有了盈余，想到狗男来到她家，为她养儿育女，什么也没有得到。知道狗男好打牌，又没有出去打工，身上没有零花钱，怪寒酸的。所以，每月总会给他一些零花钱，有多有少，没有计较过。

没有想到，狗男没有舍得花，都攒起来，用在租超市上了。

正能量的东西，说来奇怪，有时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随风飘逝，有时像草籽落地生根，遇水则活，遇风则长，慢慢长出绿意来。

刘媒婆可能也是为了让赵兰芝下定决心，说合狗男与她的婚事，顺口夸了狗男这句，哪想到，让赵兰芝记住了，遇到狗男出彩时，就起刘媒婆说狗男是个有胆量有担当有智慧的男人，从这件事上来说，狗男当得起刘媒婆这句话。

既然，小男人有这番心思和打算，赵兰芝决定到县城打拼，即便是赔了，也要成全他这番心愿，大不了重新回来开饭店，反正咱不怕赔，咱还有家在。

赵兰芝第一次把狗男看成自己生命中可依靠的小男人，不再只是床上的小男人了。

于是，赵兰芝问道：

“咱们去县里了，这个商店怎么办呀，总不能关了，每天生意还很好啊！”

狗男自信地说：

“商店还开着，让姑姑照看着，生意肯没有现在好，只是给她找个营生，能挣个油盐钱，够她花就成。咱们带着小郭玉和郭柱先到县里去。”

呵！男人就是男人，还别说个小男人这两下子，还真的显得有头脑，条理清晰，这个打算还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先前怎么没有发现呀！

第八章节

贱男如鱼遇活水

赵兰芝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

只是，赵兰芝有些担心，此时，小男人狗男像个靠山一样，她想往上靠，问道：

“苟男，我不懂超市，也不会经营超市啊！”

“县里有超市，咱先到县里，看看人家咋办超市的，咋经营的，人家咋着咱咋着，学不好咱还学不赖啊！咱要求也不高，愿望也不大，买卖买卖，不亏本就行！。”

这下子，赵兰芝没有顾虑了，心思转移到如何办超市上来，

筹划着一些细节来。

家里安顿住，赵兰芝先和狗男来到县城。

这是狗男盘下别人的超市，打开超市大门，发现开超市并没有想象中难度那么大，基本框架都有，货架上还有一些商品，再补充一些商品，就能开业了。

看过超市，赵兰芝心里有底了，根据合同，需要再付人家超市存货和设施资金。这部分资金，赵兰芝现在还是能拿得起的。

有了钱，就有了这个超市，一切变得简单了。

按照狗男得到的供货渠道，超市货量充足，选个好日子开业了，超市名字就叫兰芝超市。

这也算是赵兰芝实现了从农村向城市的跨越！

把兰芝超市安顿好，学校这边狗男提前做了工作，孩子入学问题很轻松搞定，把小郭玉和小郭柱接过来，自己都能上学，不用接送。

乡下那个商店就由老人经营着，老人不像赵兰芝那般受欢迎，但能顾住老人生活了，根本不用赵兰芝担心。

无论是县里，还是乡下家里，都稳定下来。

只要你心雄不大，要求不高，心就变得很踏实，处世态度变得平和好多。

兰芝超市开起来后，也没有什么特色，和大一点的商店没有什么区别，也只有附近居民来买东西，许多东西都是明价钱，只是赚些微薄利润。

只要有顾客来，不发愁没有生意做，也不操心每天来多少顾客，只要能持续下去就行。

憨人有憨福。

赵兰芝和狗男不会说，先生小姐你好，但他们会说大婶大娘你来了；不会说，顾客是上帝，但会说，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给你退！不会说，我这里的商品价格最低质量最好，却会说，你转转看看，看好了再买。

事实上，别小看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大婶大娘，她们也是一支购买主力军，整天没有事干，到处乱逛，最了解哪家超市东西降价了，哪家超市人好货好，对比之后，才去购买。

赵兰芝做生意特有悟性，天生有一种亲和力，再配上她俏丽形象，说话家常，大大迎合了不同层次的人群，顾客慢慢多了起来。

城市和农村的差别，不仅是地域之差，还有人的观念之别。

在乡下，狗男这副贱模样，被人看作是下贱，没出息，大人小孩看不起，不像个男人样。

这是基于狗男的家庭条件，属于看花问根后，给予的综合评定。

在城里，狗男还是那副下贱模样，却如鱼得水，人缘极好，只要你进商，不管你买不买东西，他都一脸贱样，亲热得像亲人一样，临走还贱得送出门，那虔诚神态，恍然间觉得自己像个上帝。

见了女人，狗男直接毁了三观，点头哈腰地像只可爱的哈巴狗，夸她们还是那老三样，这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赞美，产生的力量往往是震撼的，怎能不让女人倍有面子，感到愉悦，满面生辉，凡是来过这里的女人，看到狗男的贱模样，就会乐不支地笑。

在狗男身上，女人看到了可爱与尊重，心生喜欢，因而产生信任；男人看到了诚信与服务，有经济头脑，从而心生佩服。

这是基于城里人生活节奏快，只看花不问根，看到的往往是实惠。

这些下意识的举动，纯朴的作法，让周边的人都记住了这家超市，女人们记住了喊姐叫妹的狗男贱笑，男人们记住了诚信待人的老板娘娇俏。

渐渐地，也就是渐渐地，兰芝超市有了稳定的客户，生意也就稳定下来。

不得不说，赵兰芝和狗男还真有点经商天份，能记住许多顾客的姓名，只要顾客你进来，当即就有了一具特定的称呼，很让人有一种亲切感。那些只要来买两次同样烟酒的客户，只要一进店，还未开口，就把他们所需要东西拿出来了，这个举动，让顾客感到很受用。

不像有的商店，叫你先生也不一定尊贵，叫你小姐也不一定有待遇，而在这里，就像遇到邻居一样，让人放松，在拉家常中，买到的是商品，赠送的是温暖和舒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顾客嫌这个兰芝超市小了，建议开大一点超市。

赵兰芝这才发现真的应该大一些，于是为迎合老客户，把超市变大，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天助憨人！

看到赵兰芝夫妇为人好，还是老客户给他们提供了信息：有个面积大、位置好的门面房要转让。

过去一看还真行，有了一定的财富积累，就有胆量接受转让。

这个新超市规模大了许多，接过来后，增加了服装类、蔬菜类、面点类，赵兰芝和狗男两人就忙不过来了，要招服务员来帮忙了。

狗男第一次从超市里解脱出来，小郭柱送幼儿园了，小郭玉上小学，他负责接送。然后就是进货之类的，后来送货上门，于是，过上了悠闲的生活。

兰芝专心经营着

超市，

雄心也被新超市激发出来了，学习了许多经营上的东西，很快就运用到新超市上，效果真的不错。

狗男雄心只有拳头那般大，不思进取，喜欢安逸，至于超市如何发展，那是赵兰芝的事，他不管不问，似乎与他无关。

处在这个小县城

显得格外快乐，忙碌时，他也肯出力，闲下来时，他喜欢跟在一个叫翠

的服务员后边打转

，因为翠儿特像王艳丽，简直就是王艳丽的妹妹，或者说，像王艳丽的女儿一般。

这个翠

高挑的个子，瓜子脸，一张俏脸总是冷冷的，见谁都是一副距离感。

这个姑娘对工作格外认真负责，

又特别细心，

常常于冰冷处见柔情。

对老板

小男人总是没有好脸色，爱理不理的，有时甚至是恶言相向。

心甘情愿地守在

的旁边，无论翠儿说什么难听话，总是认为是好听话，即使在和别的服务员说话，也总是看着

的脸色。

狗男自己也说不清楚对翠儿是什么样的感情，像王艳丽，却没有王艳丽那般让他害怕，能让翠儿厌恶生气，就像能欺负到王艳丽一样，能产生一种快乐。

日子长了，发现

属于外冷内热的女子，

就常常跟在她的后边，看她干活，看她冷冰冰的脸色，特别专注。

没读几天书，说来说去

是那老三样，但是，不管什么样的语言只要说的多了，都会有感染力的

，积蓄成力量的

一天到晚，除了

接送孩子

工作外，大部分时间

转，说

道翠儿

爱听不爱听的话，总之，他认为是最好听的话

，就像在村里讨好小媳妇那般，练得越发纯熟真切了，用在翠儿身上，自然得像雨落树叶，叶儿更青翠一样。

翠儿的

脾气当成了他的

另一种

福气，

把翠儿

的嗜好当成了他的爱好

去追求

的冷眼

成了对他的

妩媚，甘之若饴；翠儿

都改变不了

像向日葵股

执着。

反正，翠儿是晃动在狗男心尖上的一颖露珠，美丽、可爱、动人。

诚心最能动人

虽然，

还是冷冷的，从没正眼看过狗男，但

还是从她表情上，看出了解冻的迹象，看到了希望，越发殷勤了。

有时，他拙笨的表演让

忍俊不禁，越发让

表现得更有劲了，

成了服务员们闲暇时的快乐品。

狗男对翠儿

的露骨表现，服务员们都用他来打趣

，可是

没有辩解，只是若有若无地看

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

本来，

人缘就不好，小姑娘们嫌她清高，看她

这副死人脸的

表情，就没有人有兴趣和她说下去，都不喜欢和她玩。

却有些可怜

了，她们怎么

想不明白，

狗男的

媳妇是老板，又是个大美人，相貌上不输

，更不用说别的了，为什么会

这般犯贱地

况且，这个

穿上西装，虽然不那么正气，

看相貌

也不至于低贱到这个份上。

说实话，从心底里有些嫉妒

的一举一动，

兰芝当然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狗男还是个孩子，有些孩子气，需要有同龄的伙伴，才不会寂寞

凭心而论，

赵兰芝

还是相当的好，每月给他固定的零花钱，从来不管他在外面干什么，无论回来得

多晚，她都会等，和他一块睡。

夜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

说想吃饭，

赵兰芝

起来给他做。

无论什么时候，

狗男说

赵兰芝

总会满足他。

可以说，

兰芝对待

狗男，

几乎达到有求必应的地步。像妻子爱他，又像母亲宠他，像姐姐疼他。

可是，

狗男在赵

兰芝身边，

很知足，

从心理上

有些配不上她的阴影

兰芝面前放纵的机会，也只有在

过夫妻生活时，

把她压在身下，近距离看着闭眼的

兰芝，这一刻他回归自我，觉得自己是她的男人。

狗男并不是对赵

起了异心

，也不是想在

什么，而是觉得在

身边没有压力，哪怕是受气看白眼吃话头，也心甘情愿。

第九章节

狗男为女变狼狗

狗男和翠儿相差整整十岁，有了这个十岁的优势，狗男再看翠儿时，不再是害怕的眼神，而是一种溺爱的目光，翠儿发怒的样子，冷冰冰的语言，却看出了孩子般的可爱，翠儿不管做什么，总能看到翠儿那熠熠闪光的美好来，似乎看到了王艳丽嫂子的缩小版，在他眼前表演，好清新，好可爱，好感伤。

王艳丽这个美少妇带给狗男是一种永久性的记忆，刻心铭骨般的美好，强奸王艳丽那个场景，时常在狗男脑海晃动，最后在哭泣的画面处定格。当和其他女人在一块时，总会想回放那个片断。

在和赵兰芝过夫妻生活时，常常把身下的赵兰芝虚幻成王艳丽，剌激得狗男张扬恣肆，把赵兰芝伺候得舒舒服服。

平息后，常常会想，当时强奸王艳丽时，她的头是被衣服包着的，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要是没有那件上衣包裹，她的脸色会是什么样的神态呢？

狗男想念王艳丽，也害怕看见王艳丽，却在女人堆里寻找王艳丽，如果哪个女的像王艳丽，哪怕是只像一点，狗男就会对她十分亲热，甚至是想给予照顾。

狗男有种想回报王艳丽的感觉，是王艳丽让他第一次知道，男人来这世界上是干什么的，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深入地融在一起竟这般舒服，可以说，狗男是让王艳丽带长大了，产生了想有个家的念头，才会有了不死不活、不计后果地和赵兰芝结婚。

现在看到酷似王艳丽的翠儿就在身边时，狗男不自觉地把回报给王艳丽的想法，全都给了翠儿。

真正让

改变对

看法的是那次

狗男为

受了伤。

一群小混混看到这个

超市生意红火，想过来收保护费，看到冷艳的

，就想调戏一番，当作意外收入。

虽然初入社会，也知道社会黑暗，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举动上处处回避，不给小混混接近的

把小混混

惹怒了。

小混混

开始动手动脚，摸脸偷乳，嘴里的下流话像洪水一样，淹没了

那里经历过这些，又急又羞，躲闪不及，哭了起来。她越是哭，越是挣扎，小混混

更高兴。

那些服务员见此情景，早已躲闪

一边，惊恐地看着小混混

翠儿，也有想看翠儿受调戏的场面

平时，

总是像

赖皮狗

一样跟在

身边，可是当

有难时，该他表现了，这会儿他

不在这里。

也有机灵的服务员，一边向

兰芝汇报，一边跑去喊

兰芝和

狗男几乎

同时到达出事地点。

遇到这种情况，作为女人，

兰芝也有些束手无策，只有报警

尽管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但看到小混混调戏

似乎看到王艳丽受到小混混们的欺负，

心里怒火一下子

点燃了

特别是看到

脸上流出的泪水，无助的恐慌，

狗一样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先是一脚把摸

的小混混踹倒在地，上前一脚狠命地踹。

本来顺风顺雨的小混混，看到

不高，这么生猛地和他们对抗，挑战了他们的尊严，就一哄而上，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小男人

山里长大的

在打架上也很机警，跳出他们的包围圈，拿起一根铁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小混混占着人多势众，

占着敢打敢拼，拼

命的打架方式，

倒也打伤几个小混混

自己也被

小混混

发狠地打，结果不外乎横

怕不要命

小混混也被

的拼命打法有些气馁，加上

兰芝的报警，小混混

留下一些狠话，顺手把店里

倒，货物抖落一地，就急急地出了店。

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从原来只会涎着脸讨好

的贱男，一下子变得可亲可敬

的猛男

特别是在关键时候，不

畏惧，不

不妥协，敢拼敢打，像风雨中有棵大树可以遮风挡雨，那么有安全感。

小混混刚一离开，

竟然比

都快，抢

先跑到

身边，不管他身上有血，就抱起他的上身，哭着问：

大哥，你怎么样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刚才是提着劲和小混混们

，小混混一走，浑身散劲，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没有感受到

的亲近，没有听到

的哭声。

先前无限垂恋

地想和翠儿

亲近，当机会真的来临时，

竟然没有了感觉。

没有听到

的回应，

抱着狗男，

泪汪汪的

无助看着同样关心的

兰芝，

视着围在

身边的服务员，没有人

能告诉她，狗男

现在怎样

不一会儿，

110

来了，做了笔录，照了相离去。

120

救护车也来了，

赵兰芝和翠儿

医院。

头部受伤，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打骨折，其别的外伤不算太重，需要住院接受治疗。

没过多久，

醒来，当天下午就做了手术，余下来只是养伤。

兰芝也关心

，想守在这里照顾

可是警察需要配合，店里需要整理，

重新开张，两个孩子需要照顾，

没有办法

守在医院

没有想到，

自告奋勇地留

兰芝很

感动，交待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去。

认为，

小混混原本不想闹大的，只是想多要点钱而矣，狗男

之所这么拼命，是因为小混混调戏了她，才使

不要命地和小混混打，心里的感动绝对是无以为报，所以才要

留下来照顾他。

也没有想到翠

还有这

么温柔的

狗男印象

经过打架这事，翠儿

对他可能会比以前好

，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对他这么好，好到可以留下来照顾他

的程度。

心里不由得产生恐慌，

这种恐慌绝对不是幸福，而是竭力推辞，

狗男害怕和翠儿单独相处，那种潜意识对王艳丽的恐惧感，转移到翠儿身上。

因此，狗男坚决

照料他，而是

要求换

别人来照料他。

发了一番脾气，

狗男才

不敢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接受

的照料。

形势完全颠倒了。

在超市里，

不要脸地

说话，人家不理他，几乎是他在独说独念。

在医院里

专门来照料

人家翠儿

也有功夫也有心情，来听

狗男说话

了，他却像黔驴技穷般，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偶尔偷瞟

赶紧藏起自己的眼神。

这种受窘的模样，第一次

觉这个

狗男的

可爱，那冷冰冰的模

再也做不出来，既想笑他

又想让他像往常一样涎着脸给她说好听话。

可是，

失去了先前的勇气，特别是单独和

在一起时，是那么地拘谨和

起初，

翠儿见狗男

不说话，也是百想法没话寻话说

，翠儿

本来不爱说话，

说上几句后，也

实在没话

说，挑来拣去，也找不出什么话

只能关心地问

疼不疼，端水、喂饭、擦脸、洗衣之类的。

可是，狗男

连这些

活都不想让想翠儿干，硬硬地把翠儿伺候狗男的权利

给剥夺了，硬挺着

要自己干

最后，

翠儿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翠儿

要走时，

慌慌地，

说些好听话求着翠儿别走。

沉闷地过了几天，

也感到

无趣，

热脸换来冷屁股，就

把一些怨气撒在

这下子，狗男

反倒好受了，眼睛亮起来，嘴又开始花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又和先前一样讨好

越是没有好脸色，

表现得越好，不是夸

长得漂亮，就是夸

聪明，一会儿夸

像电影明星一样，一会儿夸

是天下少有地上缺

的女人，

还捎带着把自己在农村所见所闻说给

翠儿听

终于摸清了

狗男犯贱

的脾气，越是不给他好脸色，

狗男表现

越出色，给他个好脸色，他

像受惊的小兔子，惊惶失措

地躲进洞穴里，不敢露面

翠儿又

恢复到先前的模样，

也恢复到先前的

能力，相处得倒也乐不思蜀。

兰芝处理好小混混事件，赶到医院看

狗男时

正神采飞扬地讲述着故事，

仍是冷冰冰地守在那里

，看也没有看狗男，脸上没有个好脸色

有些好笑，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关心地问了问

狗男怎么样

，然后到主治医生处问问情况，见无大碍，很放心地把

两个月后，

狗男身无大碍地

出院了。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管是争吵，还是漠不关心，时间长了，

流动着一股情感，像水一样在汩汩地流淌，流进了一个盆子里，有了体积的感觉。慢慢地

，这盆水就有了用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浇灌出爱情之花呢。

狗男出医院回到家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伤筋动骨一百天。

狗男又

回到了闲来没事

可做的状态

眼下在家里静养，不能到处乱动。

狗男实在

受不了这份清静，满脑子都是

的影子，只有看到

兰芝时，稍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离开了

的视野，

狗男顾忌少了，

变得大胆起来，闲来给

打电话

身边人

不接，直接挂了。人少时候，

会不耐烦的问：

“有啥事快说，我正忙着哩。”

只会嘿嘿地傻笑，说：

“也没啥事，就是

着急。

“着急

什么？着急了

让你老婆陪你，

关我什么事，

给我打什么电话。

脸上带着笑

传递的

冷淡。

狗男也不在意，

笑，说：

“你不是最漂亮嘛，想和你说说话。”

小翠听

几个月来总是夸这

句话，也有些自恋，但绝不会让

知道，直接说：

“我漂亮不漂亮关你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然后会再

一会儿，

没有听到狗男的声音，

“啪”的一声很干脆地挂了。

挂了电话，

也不生气，这样的情节他见得多了

。挂了电话后，翠儿

也发呆一会儿，忙起来就忘记了。

过一会儿，又

是狗男

的电话，不接，重打，还是不接，再打。一般是

被翠儿

挂三次后，

能安静一段时间。

不过，即使打电话

翠儿接了

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会嘿嘿地笑，被

骂一会儿，心里

一段时间

但是，这一天里，

绝对能打二十多个电话。电话渐渐成了

狗男和翠儿

中的必需品。

倘若，这一天电话少了，更别说没有电话了，

直接有些受不了，会想

怎么了

，怎么会没有电话呢

第十章节

狗男渐入翠儿心

狗男能丢下拐杖

下楼了，第一时间来到一楼超市，仍是围着

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感激的样子，

让其他的服务员暗地里说

没良心。

其他的服务员则对狗男很好，反倒围着狗男说笑。但狗男的眼睛却看着翠儿的表情。

和小混混拼死打了一架后，这家超市出了名，都知道这家超市有一个不要命的小男人，不太好惹，倒了没有小混混来收保护费，因为，

不值得

为些小钱生这

么大的

闲气。

康复后，仍然过着从前的日子，有活时，他去忙，

接送孩子很认真，非常守时，

是仍跟在

后边，像个跟班

那天晚上十点，

下班时，天下起了雨，她站在超市门口，看着大雨发呆。她也有伞，只是这雨下得有些大，想等

雨小些

再走。

被狗男

看见了，拿着一把伞过来，站在

身边，既不说话，也不走，陪着

发呆。

的秉性，把他当成不存在一样，也不和他说话，也不理他。

狗男凑过来，侧着脸看翠儿的脸色，

“翠翠，这么下得这么大

，我送你回去吧。

回头瞪了

一眼说：

“我没有名字吗？翠翠是你叫的？我自己会走。”

嘿嘿地笑了，看着雨线不再说话。

雨还是很大，

翠儿没有耐性

再等了，直接冲进雨里，跳着

水往家跑。

也跟在后边，跳着积水

不用回头也知道

在后边，

胆大了许多。

的住处离超市较远，要过一道小巷，黑黑的，

没有路灯，一个人走时有些害怕

在后边跟着，心里放松了许多，脚步也放慢了。

走到一幢楼房，

直接进了楼道，

站在院子里，没有跟进去，看到

房间窗子

灯亮了，

才出了院子。

其实，

不知道，窗子旁边站着一个人，看着雨中离去的

，那就是翠

有了这次相送，天天晚上，

总是借故晚走，站在超市门口等

，然后跟在她后面送到院子里，看到那个房间窗子

亮了，他才走回去。

有时候也会转过头来，冷冷地问

“你跟着做什么？”

狗男会

慌慌地说：

“我没事

出来转转。

也不答话，蹬蹬地走了，

还在后跟。

从此，

也不再问了，也没有说不让他送，也没有刻意改变回家

时间和

别说你不喜欢别人的爱，

也别说

不喜欢别人献殷勤，那是因为别人没有持之以恒的真诚。

虽然有时

烦，但绝对不是讨厌，同时也看出

小混混，粘上

甩不掉，所以

根本不怕他。

也不知道

为什么

么喜欢腻着她，但

从来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现象，那怕是在医院单独相处时

，还是走在这黑黑的小巷子里，狗男一直规规矩矩，像哈巴狗一样不会伤害她

当然，

也从来不对

翠儿或者别的服务员

说黄话，但粗话绝对有。所以，

对这个

狗男跟在身边

还是放心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那怕是

别人看起来有些夫妻多么

不般配，但是那

不般配的夫妻

过得比看起来

般配的夫妻还要好

这就是日久生情

、日久积情

有几次，晚上下班了，

有事没有出现在超市门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超市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东张西望的，最后，

实在等不来狗男，

一个人走在那条回家的小巷时，竟然不敢走了，最后跑着穿过小巷

，来到楼前，拍着胸口，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里，才发现那个

每天送她，已

让她产生

依赖，已经

想不起

以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摸黑回来的。

又是一天

，狗男

翠儿回到租房后，

刚回到超市，接到

狗男手机里存着翠儿的电话，可是翠儿从来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突然间接到翠儿电话，有着说不出的惊喜与恐慌。

电话接通了，传来翠儿

还是冷冷的，但话语中透着慌张，说：

妈病了

，你能陪我回家一趟吗？

面前，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拒绝，他赶紧说：

“能，什么时候？”

“现在！”

急急地说，同时

电话里

一阵响声，想必

是把什么东西绊倒了。

狗男立即

“那好，我马上过去。”说

挂了电话。

先回到家里取了些钱，

孩子都已睡下，赵

没在家

，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晚些回来，就开上拉货车来到

居住的院子里。

狗男调过车头，看到了翠儿，却没

走过来，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才明白过来，急急地跑到

车旁，狗男早早地

拉开车门，

让翠儿

坐了上来了。

翠儿打过电话就下楼来，

正在楼道口等着，

没有想到

会开车接她，

准备等到

狗男，

俩人坐出租车回家

只是她家离县城较远，一个人坐出租车害怕，才叫

狗男过来

陪她。

二话不说开车就走，来到大街上，放缓车速，

指着路线，车很进入

翠儿回

一路上，

几乎没有说话，连

一句劝慰的话

也没有，也没有问

在哪里，还有多远，只管按照

指着的路线走，车开得

快又稳。

也是一心事，也没有说话，满脑子装的都是妈妈的病。

家的村子连送

病人去医院

的条件也没有。原想从

租个出租车，然后拉妈妈到乡里医院

。没有想到，

想的挺周到，开着车过来了，这可省很大的事。

车辆进入回家的快车道，离家越来越近了，

放松下来，看到

狗男开车

表情专注，不禁一笑。

别看这

个狗男

不见她时，满

胡话，啥话都敢说，当单独和

在一起时，竟是这样的拘束，紧绷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也不知道说什么

世间的一切都讲究一个平衡，男人强了，女人就弱，男人弱了，女人就强。现在

弱了，

就表现出一种强势姿态来。

“是不是半夜叫你陪我回家，心里不高兴，脸黑得像欠你

黑豆钱似的？

“啊！不是不是，我心里高兴，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才会让你高兴。”

这一慌乱，

开得东倒西歪了，吓得

不敢再说什么了。

狗男的

贱脾气，知道他不是不愿意陪她，而是真的

愿意来

陪她，

心里很放松。

狗男为

她办事，竟然像用自己的手一样，根本不用思考，不用顾虑

，也不用感谢什么

车进村后，还有一段距离

，开不到翠儿

家门口。

停下车，

随着翠儿来到一个没有院墙的院子，有间屋子在亮着灯光。

进了屋，

急急地喊了一声妈，走到床着，握着妈妈的手，说：

“妈，你怎么了？”

妈艰难地笑着说：

“上午我去给牛喂草，绊倒了跌伤了腰，怎么也起不来，邻居把我抬回来，我以为没有多大的事，歇歇就好了，谁想到这腰越来越疼，没有办法才给你打电话。”

能让妈妈说疼，肯定是疼得不轻，否则，她能忍则忍，能拖则拖，根本不会麻烦孩子们。

翠儿又

“我哥

没在家？

翠儿妈

哥都在外地干活，我

没有跟他们说。你俩嫂子

过来了，给我做点饭，

又回家

照看孩子了。

然后，翠儿妈看到女儿身边的狗男，就

“这小伙子是谁？赶快坐下。”

其实，

翠儿妈

早就注意到跟在女儿后边的小伙子了，可能是女儿男朋友，只是女儿不说，她也没有问，看

女儿也不招呼人家，只得开腔说话。

有些脸红，说：

“他是我们超市的，听说你有病，我一个人担心不安全，才让他跟我回来了。”

知道这是

妈妈，

却没有

紧张，赶紧上前说：

“伯母好，你这病要到医院检查一下，估计没有多大问题，让医生看看放心。”

妈也笑着说：

“我也觉得没有多大的事，就是疼得直不起腰，啥活也干不成，心里着急，才给

打电话。

狗男怀疑

伤着脊椎，这可是大事，有可能造成瘫痪，但他不敢

说，只好征求

的意见：

“我有车，咱们去医院

遇到这事，

也知道去医院，只是

没有主意，

不知道怎么办，听

一说，也赶紧说：

“妈，咱到医院检查一下，很快就好了，省得受

妈还是不想去医院，想等几天再说，

实在疼得难受，最后同意到医院去。

妈到车上，用被子铺在座上，让

躺下，

照看着。

俩个嫂子也来了，只是家里有孩子，没有跟着去医院，说是明天到医院看老人。

小心地开着车，直接拉到县医院

妈只想到乡卫生院检查一下，

这时表现得特别男人，说：

“乡卫生院条件差，检查不全面，还是去县医院好。”

也同意了

，劝妈妈去县医院检查

两个小时后，来到县医院，进入急诊室，经过几项检查，确认为脊椎损伤，需要住院做手术。

跑前跑后，先是交费，然后是做检查，最后是住院，折腾下来，天快亮了。

第二天，主治医生把

狗男和翠儿

办公室，说明

老人病情。

医生指着片子让他俩看，说：

“老人脊椎断了，需要做手术，从现在到出院估计需要两万多元，主要费用在做手术和脊椎固定架上，你们商量下，如果能把医疗费交了，尽量下午做手术。”

同时，医生也告诉他们，像老人这

病不做手术也可以长好，但最后像弓一样弯着腰，啥

也干不成。

说起这，

想到村里有个老人，比妈

年纪大

，也是跌伤了腰，没有钱治，

变成了弓形，高大的身子弯了下来

不想让妈妈受这份罪。

出了医生办公室，

默默地坐在大厅的连椅上，思考着这事咋办。

疗费这么多，俩哥情况她知道，肯定也拿不出多少钱来。

她虽然没有什么负担，但花销大，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做手术要钱这么急，去哪

借呢。

狗男看得出翠儿在

为钱发愁，就说：

“翠翠，你不用愁，我有现成的钱，你先用着，先给老人治病，其他的再说。”

在没有钱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边这个

，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他主动说了，钱

事有着落了，

就放下心了，只等下午做手术了，不管花多钱，老妈不用

受罪了。

贱脾气，

越客气越不知所措，

还是冷冰冰的说：

“我为啥要花你的钱，我有钱。”

果真，

笑嘻嘻地说：

“来到医院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你那钱先留着，真用不着的话，再还我。”

仍是那语气说：

“不用。”

笑着说：

“你先陪你妈，我去交费。”也不等

说话，就走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帮大忙了，

从回家接老妈到现在，一直都是狗男在张罗着，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是没狗男在身边，身上

没有钱，真要愁死人了。

关键时候，还得有男人做支撑，才有底气。那怕像狗男这种贱男，也能给女人一种胆量。

到医院里，才知道钱是论百元为单位的，村里有个老人一生省吃省喝，喂牛喂猪攒了点钱，一场大病把这些积蓄花光了

老人逢人就说：

“我住院花的钱，每天喝瓶奶也能喝起，平常舍不得喝，一场病害的我啥也没有了。”

很快，

正在陪妈妈说话时，看到

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通知下午两点做手术。

十二点多，

翠儿两

个哥哥也来了，说是没有挣多少钱，很没诚

拿出两

千块钱，

根本不济事

也知道俩个哥哥困难，

更知道哥哥嫂嫂的心思，她

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下午做手术。

不知道

接下来他

该做什么，只好跟着

翠儿在

手术室外等候。

也没有说让他走，也没有不让他在这里等，只好守着了。

俩个哥哥看到

后，直觉钱有了着落，肯定是

男朋友，虽然

是同事，但是没有和他们商量钱的事，就知道住院费

被翠儿身边的这个男人

搞定了。

手术整整做了四个小时，出来后，老人虚脱了，抬到病床上，像疯了似的，喊着

的名字，

把翠儿都

吓哭了。

医生却说没事，

是麻药

过了，老人感觉到疼，很快就好了。

果真，等到晚上十点钟，

翠儿妈清

醒过来了，第一件事就问花了多少钱。

哄着妈妈，说：

“没花多少钱，只用了三千多钱。”

花这点钱，翠儿妈能接受得了，也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这一天就花去一万六千多元，只是怕老人心疼钱，才不敢说真话。

随后几天，

是侍候老人的主力军，俩个哥哥轮换着在这里

狗男仍像从前一样不停地打电话，翠儿也没有因为狗男帮这么大忙，而有所改变，依然是冷冰冰的，想接才接，不想接时就挂掉。

狗男没有改变翠儿的生活规律，让翠儿感到安慰。

每天晚上

过来一次，带些吃的喝的，问一下病情。

实在是不想让

过来，怕引起误会，但是

来了，还是感到挺温暖的。

半个月后，

妈出院了，还是不能起床

。倘若

回农村没有人侍候，只能住在

这里。而

也是和别人合租的，让妈妈和她一块住，

有诸多不便，为这事很是发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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