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门山老祖的“化骨绵掌”功力极为深厚,寒生当年在天门山客栈为解吴道明与师太的毒而研磨中药防风时,老祖曾以其掌力拍下将防风根部的“蚯蚓头”内的木质瞬间击成了齑粉,而表皮却只见几道裂痕而已,足见此功之阴柔可怕。
但她今日面对的并非江湖上普通的高手,而是已经修炼成青魔的薛道禅。
“这个丑大妈出掌没劲儿,还不如我老尼这两把刷子呢。”峨嵋老尼摇头晃脑的对之嗤之以鼻。
“可是她的胸大。”茅二在一旁指出。
“简直没有可比性嘛,”茅大怒斥道,“老尼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而这女人满脸痘痘,腰粗屁股大比茅二还要相貌丑陋。”
卫道长“唉”的长叹一声,对这两个师弟简直没有一点办法。
此刻薛道禅心中也是暗自吃惊,老祖这一掌轻飘飘的看似无力,但其掌风却是阴柔噬骨,他不敢怠慢双肩一抖周身瞬间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青气之中。
阴掌无声无息的拍在了青色的气罩上,但见青芒一闪,紧接着听到老祖“啊”的惊叫了一声,她的左手掌竟然陷入了青芒之中抽不回来。
众人惊奇的望着老祖憋红了脸,鼻梁和嘴巴周边的几粒紫色痘痘凸起蓦地爆裂开来,并渗出了白浆。
薛道禅嘿嘿冷笑着催动一缕青芒钻入老祖中指尖的中冲穴,沿着手厥阴心包经蜿蜒至左乳下的天池穴,“啪啪”两声衣扣崩开,露出她黑不溜秋的粗皮巨乳。
方才老祖讥讽他是男生女相的阉人,这让薛道禅怒不可遏,因此以青芒困住她的手掌,然后御气令其于众目睽睽之下暴乳走光,给老祖难堪。
“这分明是猪奶子嘛,好恶心。”老尼笑得前仰后合。
“猪奶子应该是两排,起码有十几个。”茅大更正道。
“师兄,难道世界上的猪都是两排吗?猪八戒就只有两个。”茅二立刻反驳说。
首长一直观战未出声,此刻悄悄的附在楚大师耳边不解的问道:“您可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而另有奇谋?”
“不错,”楚大师淡淡道,“楚某在等消息。”
见他不愿意透露,首长也就不好多问,他目光环顾左右,所有人一个不少都在大殿之内,包括东巴老司,那么楚大师究竟在等谁的消息呢?
老祖这人向来不以袒胸露乳为耻,反而喜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秀自己的丰乳肥臀,但却受不了这一高一矮两老道和那风骚淫荡的胖妇肆意辱骂自己,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掌翻起,一股极阴柔的掌力悄无声息的击向了三丈开外的茅山二宝和老尼。
侵入老祖体内那缕青芒瞬间感觉到了她右手的异动,薛道禅微微一笑,他对茅大茅二等人也无甚好感,决定帮助老祖教训他们一下,于是将青芒真气由左天池穴经由心包络导入右天池,并循手厥阴心包经直达右手劳宫穴,紧随在老祖的阴柔掌力之后作为第二波跟了上去。
薛道禅随即收回青芒,松开了老祖的手。
卫道长瞥见老祖朝着师弟们隔空发出了一掌,口中紧忙出声警告说:“小心。”
由于相距太远,老祖的“化骨绵掌”掌风至跟前时已经十去七八,只余下了两三成功力,纵使如此,三人也感觉到周身酸麻,眼泪鼻涕俱出流淌了一脸。还未等着反应过来,第二波掌力到了,“嘭”的一声闷响,如中败革,茅山二宝和老尼被抛起撞在了一起。
......
”的老尼脑袋一歪,把胃里还未消化完全的火腿肠吐在了楚大师的灰袍前襟上,红绿相间酸臭味儿四溢。
红衣女尼们吃惊的望着他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变故。
老祖哈哈大笑,同时扭头冲着薛道禅一乐,心里知道刚才是他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第一局薛道禅胜。”楚大师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高声宣布道。
“薛先生功力深厚,实非小女子可比,输得心服口服。”老祖摇晃了两下巨乳说道,她本就生性豁达之人,向来不拘小节。
贾尸冥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薛道禅武功如此之高,老祖这一落败,即便妮卡能扳回一局,熊大海也还是难以取胜。唉,“大意失荆州”啊,早知如此还不如仿效“田忌赛马”的典故,用武功最弱的熊大海对薛道禅先失一局,以确保后两局赢,如今说啥都迟了。
此刻老尼正怒火中烧,大声的斥责茅山二宝:“你们这两个废物,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还不赶紧去替我出这口恶气?”
茅大茅二面面相觑,此刻为不忤逆老尼,尽管明知不敌也须强出头了。
“你这个长着猪奶子的丑婆娘,竟敢偷袭温文尔雅的峨嵋老尼,我们茅山二宝岂能坐视不理?师弟先上,师兄为你掠阵。”茅大慷慨激昂的怒斥道。
茅二咬咬牙伸手入裆掏出那条硕大的蛊鳝鱼,上次牠中了残儿暗箭,至今身上还留有一个大疤瘌。
未等楚大师制止,他已经将蛊鳝鱼抛向了老祖。
俗话说“恶人恶犬”,宠物随主人之性,半空中的蛊鳝鱼乜着两只淫邪的小眼睛,死死的盯在了老祖敞开的衣襟上,但见牠凌空弓起了身子,然后一个鱼跃弹射直奔其那对沉甸甸的巨乳而去。
老祖眼瞅着一条粗大的鳝鱼朝自己飞来,并没有当回事儿,待到近前之时双手一合掐住了牠的脖颈。不料那蛊鳝鱼身体表面有一层粘液极滑,“哧溜”一下竟未能抓住,随即一头拱进了自己的怀里。
老祖感觉到乳房一阵酥麻,原来那蛊鳝鱼竟然叼住了乳头,瞪着色迷迷的小眼睛正在狂吸,对面传来茅山二宝两人放肆的淫邪笑声,此刻大殿之人也都忍俊不已。
贾尸冥见状自觉难堪正欲上前帮手,大殿门口突地传来“呸”的一声,紧接着一道红光激射而至。
有良阴眼中惊讶的瞧见那只熟悉的大血蚤鞭毛猎猎,正骑在一口淡绿色的黏痰上凌空飞来。
大血蚤接近至老祖面前时,但见牠双足用力一蹬踢开了痰块,纵身跃到了蛊鳝鱼的头上,迅疾伸出尖利的口器刺入其脑袋里,然后纵身弹射了回去。
大殿门后,墨墨与沈才华手拉着手并肩走了进来,头顶上盘旋着那只蓝紫金刚大鹦鹉,徐徐降落在了房梁上。
“这只臭
......
臭鳝鱼太不要脸了。”嘟嘟气愤的斥责道。
大血蚤的毒素迅速侵入蛊鳝鱼大脑,但见牠身子随即僵直并翻起了白眼儿,嘴里一排细小的牙齿仍恋恋不舍的咬着乳头不放。
老祖见状气极,双手用力的掰开牠的嘴巴,然后举起手一掌拍下,蛊鳝鱼表皮顿时出现几道细微的裂痕,其体内肌肉骨骼以及内脏顷刻之间被阴掌震碎,随手将尸身扔在了地上并一脚踢飞。
茅二双手伸出接住了蛊鳝鱼的尸体,嘴里“哇哇哇”的痛哭流涕:“蛊鳝鱼,你好可怜啊,呜呜
......
贾尸冥一见是沈才华和墨墨到了,心中顿时欣喜无比,这下好了,有这两个小魔头在就啥也不用担心了。
......
”墨墨收回了大血蚤扑到了老祖怀里。
此刻,首长暗自愕然不已,这个鬼婴的“祝由神功”无人能敌,六年前就是他割去了自己的蛋蛋,导致其彻底失去了男人的功能。
“楚大师,这个沈才华鬼精的很,极难对付。”他悄声警告说。
“知道了。”楚大师淡淡答道。
大殿另一侧,寒生诧异的问道:“才华,你们怎么也来了?”
“人家都在谷里待腻了,想出来玩嘛。”沈才华嘻皮笑脸的回答。
寒生其实心里也明白,有了沈才华和墨墨这两个孩子在,楚大师想要进蓝月亮谷的目的算是彻底泡汤了。
此刻贾尸冥胸中底气十足,他高声问道:“楚大师,接下来你们谁出场啊?”
卫道长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嘿嘿,”楚大师微微一笑,“不必比试了,我们认输就是,蓝月亮谷中果然高手如云,楚某岂能不自量力?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一摆手,带着众人离开了大殿。
古空禅师和虚风道长面色尴尬,想要留下来又感觉唐突不便,毕竟方才是站在对立的一方出战的,无奈只有长叹一声,跟随着一同走出了塔巴林寺。
帐篷前,楚大师抬头望了下天空,若有所思的说道:“天色已近拂晓,牠应该要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首长闻言趁机接过话头问道:“楚大师,这就是你要等待的消息么,到底是谁要回来?”
楚大师淡淡一笑:“茅山绿蝇。”
首长大惑不解:“那是什么?”
“‘茅山绿蝇’是以茅山术专门饲养的一种追踪蝇,通体碧绿,可以通过微弱的气味儿寻找到目标,堪比‘猪坚强’的嗅觉,”卫道长在一旁解释说,“楚大师足智多谋,前天晚上就已经备下了后手,命贫道设法在了去大师的身上找到了一根头发。果然不出所料,了去与耶老半夜就甩开我们独自入谷去了,昨晚雪停之后,贫道便已放出‘茅山绿蝇’带着那根头发追踪去了,算下来最迟天明时分便可返回。”
首长听了大加赞赏,楚大师真是料敌于先决胜千里。
“可是朱寒生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说服其为自己移植睾丸。”他叹息着说道。
“首长不用着急,等我们进去了蓝月亮谷再作打算,只要能找出朱寒生的弱点,就可以胁迫他了。”楚大师安慰他说。
“不错,弱点就是兰儿,只要擒住他的老婆,朱寒生就得乖乖地听话。”首长点点头,心中释然道。
“卫道长,雄蝇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你把雌蝇放出去找找牠。”楚大师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也早就应该回来了。
“是。”卫道长自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匣,抽开盒盖里面卧着一只绿幽幽的苍蝇,个头如蛐蛐般大小,但见牠伸伸懒腰然后抬起脑袋,瞪着一对复眼瞅着卫道长。
“去吧,寻找你相公。”卫道长嘴巴贴近柔声说道。
雌蝇闻言抖了抖翅膀腾空而起,朝着梅里雪山方向“嗡嗡”的飞去了。
虚风道长与古空禅师目光对视了下,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虽然在江湖上享有“五行追踪客”之名,竟然还赶不上一只绿豆蝇。
进到帐篷里,大家烧水喝点热茶,一面聊天等待着“茅山绿蝇”的归来。
“这两个小孩子果真有那么厉害么?”楚大师疑惑的问道。
首长讲述了鬼婴和墨墨的来历,感慨不已:“那个女孩儿是个降头师,不但像他爹阳公口吐毒痰,而且养的那只宠物大血蚤也是十分的厉害,竟能藏匿在她的嘴里,令人防不胜防。鬼婴名叫沈才华,是朱寒生的养子,身怀东晋郭璞的盖世神功‘祝由十八式’,我的一对睾丸就是被他用手指割去的。这小子好像患了偏执狂,专门喜好切割人家的下体,遭此毒手的并不止我一个。”
“嘻嘻嘻
......
”薛道禅闻言乐不可支,笑道,“好趣致的孩子,我喜欢。”
首长面色不悦,但又不好发火。
天亮了,远处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卫道长欣喜说道:“是绿蝇回来了。”
众人迎出帐篷外,天已放晴,晨曦中一个小小的黑点越飞越近,卫道长伸出手掌,只见那只雌蝇吃力的抱着雄蝇尸体落在了掌心中。
楚大师大吃一惊,急视之,雄蝇尸体早已冻得硬邦邦的,细瞧之下,尸体的脑袋顶上有一个细如牛毛的针孔。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只雄蝇是被刺死的。
“大血蚤!”茅二惊呼道,那创口与死去的蛊鳝鱼一模一样。
“也许是扎西老喇嘛的‘血咒针’。”古空禅师分析道。
卫道长难过的轻抚雄蝇僵硬的尸体,当年他饲养的一只茅山绿蝇被老尼误杀拍死了,后来历经数年时间才重新培养了这一对。
“那根头发不见了。”楚大师喃喃说道。
塔巴林寺大殿内,老祖胸前以及双手又麻又痒,那是沾染上蛊鳝鱼有毒的粘液所引起的,妮卡手中还剩有半瓶医治猿木和小猕猴的解药,于是统统给她涂上了。
烛光下,沈才华向寒生讲述了途中发生的一件奇怪事儿。
凌晨雪地里,鬼婴拉着默默的手艰难的跋涉着,远远望见黝黑的松林边塔巴林寺微弱的灯光。
就在这时,身后半空里传来极细小的“嗡嗡”声,沈才华回头望去,白雪反射的夜空里,隐约见到一只绿幽幽昆虫飞来。
“那是什么?”墨墨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飞虫都应该冻死了。”沈才华说。
就在这时,雪地中突然跃起一道人影平地窜起两丈多高伸手抓去,但绿色的飞虫极为灵巧的避开了,那人扑了个空落在地上,赤裸着的上身非常眼熟。
“是方才那个不穿衣服的老头。”沈才华认出来了。
“木里大寺的扎西喇嘛。”墨墨更正说。
“快!截住牠
......
”扎西老喇嘛朝他俩急迫的喊道。
两孩子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喇嘛为什么对一个小虫子感兴趣。
“牠是窥探蓝月亮谷的奸细!”老喇嘛都有点声嘶力竭了。
沈才华一听这才重视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将其拦截下来再说,于是张开嘴巴口中念念有词:“
兽獹獭献猕獽獾獿猡玁玂玃……”这是祝由神功第十六式“人面兽心”的咒语,通过喃喃细语的巫咒而俘获动物的心,其源于远古先民与兽类沟通的口技,后经由一代易学宗师郭璞精炼而成为咒语,极其灵验。
巫咒的声音穿透夜幕向周边散开,那只绿莹莹的飞虫闻之一震随即降低了速度,开始围绕着沈才华的头顶一圈圈的盘旋起来,尽管此咒对昆虫不如哺乳动物的效果好,但也对其也形成了一种禁制。
“原来是一只恶心的绿豆苍蝇。”墨墨抬头鄙夷的哼了声。
此刻扎西老喇嘛匆匆追了上来,见那“茅山绿蝇”围着口诵巫咒的男孩儿不停的盘旋大为惊讶。
“老喇嘛,你说这苍蝇是奸细么?”墨墨问道。
“不错,老衲在滇西北百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的硕大苍蝇,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有违常理,因此此物定是那帮窥视蓝月亮谷异类带来的蛊虫。”扎西老喇嘛答道。
沈才华想想老和尚说得似乎有理,起码自己就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绿豆蝇,像只蚱蜢似的。
“杀死牠。”扎西老喇嘛见这个小男孩儿竟能以巫咒控制苍蝇,于是吩咐道。
“苍蝇是最最恶心的虫子。”墨墨鄙夷的说了声,随即嘴巴张开,一道红光激射而出。
茅山绿蝇见状大骇,冲破巫咒的禁制拍动翅膀扭头就跑,但却已经迟了,大血蚤已经欺身上前一针刺入其脑门,然后返回了墨墨口中。
雄蝇浑身痉挛两下,尸身从半空里坠落掉在了白雪之上。
扎西老喇嘛拾起茅山绿蝇,发现其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毛发,于是轻轻解下来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说道:“这是人的头发,绿豆蝇果然是奸细,想根据头发的气味儿寻找蓝月亮谷通道,这帮异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说罢随手丢下了苍蝇尸体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小男孩口中的陌生巫咒能将飞虫禁制住,简直是匪夷所思,那女孩则更为神秘,嘴里竟然飞出一只红色的蛊虫,比自己的“血咒针”还要灵活,不知这蓝月亮谷内还都隐藏了哪些石破天惊的高人?
“扎西老喇嘛,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沈才华疑惑不解。
扎西老喇嘛回过神儿来,郑重说道:“老衲是守护者。”
“守护者?”
“阻止一切妄想进入谷中的人与异类。”
沈才华和墨墨互相瞧瞧,什么守护不守护,反正与自己无关,还是赶紧去追寒生爸爸要紧。
“你们两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可见谷中乃藏龙卧虎之地,高人隐士的武学造诣肯定比老衲要强得多了。自象雄王国数千年以来,苯教一直守护着这处神秘的虚空,唉,如今才知道,连谷中的小娃娃都身怀绝世高深巫术,扎西自叹弗如啊
......
孩子,前面灯光处就是塔巴林寺,你们自己去吧,老衲不便露面。”扎西老喇嘛的语气中充满苍凉之意。
寒生听完沈才华的叙述惊讶不已,原来蓝月亮谷外自古以来都有苯教的守护者存在。
“寒生,据闻茅山术中确实有一种诡异昆虫,名为‘茅山绿蝇’,可以凭借着气味儿而找寻到猎物,看来楚大师留了后手,此人心计果然极深。”贾尸冥叹息说。
“贾道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寒生问。
“只有等他们彻底离开后,我们才可以重返谷中。”贾尸冥沉吟道。
“也好。”寒生点点头。
此刻,鬼婴沈才华和墨墨两人已经跑到大殿的角落里,亲昵的拥抱着金头鼋、大灵猫和鬼蝙蝠,俱自激动不已。
“小主人,终于见到你了。”邢书记与宋老拐都是蠕头蛮,属于郭老爷子的后代,对郭璞“祝由神功”的传人自然尊为主人。
“有,有直升飞机来
......
来了。”蹲在房梁上的嘟嘟突然扯开嗓子叫喊起来。
果然塔巴林寺外由远及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众人都走出大殿仰脸望向了半空。
朦朦胧胧的晨曦中,那架黑鹰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着缓缓降落在寺外的空地上。
楚大师来到寒生面前,平静的说道:“江湖中人言而有信,我们准备返回京城了,听说朱先生想要去内地采药医治二丫姑娘,可否愿意顺道搭机,楚某诚心诚意的送您一程。”
“你们所有人都一起走么?”寒生问。
“当然。”
寒生点点头,能够搭机自然时间上能够节省很多,最主要的却是可以监视这些人,以便贾道长他们顺利入谷。
“好,我搭你们的直升机走。”寒生应允了。
“不知朱先生要去何处采药?”楚大师进一步问道。
“去京城。”寒生答道,他准备先去找客家嬷嬷要汗青,然后再去湘西。
“请吧。”楚大师客气的说着先行离去。
寒生转身与贾尸冥商量:“贾道长,我与有良去采药,你们等飞机走远了再进入蓝月亮谷。”
贾尸冥叮嘱他要多加小心,对方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不可不防。
“寒生爸爸,我和墨墨也要去。”沈才华和墨墨手拉着手坚决的说道。
“才华,别胡闹,寒生爸爸是去办正事儿。”贾尸冥低声训斥道。
“让他们一起去吧,”寒生说,“六年前,有良还是个小孩子,如今都已长成小伙子了,可才华和墨墨却一点没有改变。如今的中国发展日新月异,他俩也不能一辈子孤陋寡闻的守在蓝月亮谷里,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
我也要去。”嘟嘟在一旁焦急的叫道。
“嘟嘟,”寒生思索道,“为防止楚大师和首长背地里搞鬼,你就留在塔巴林寺偷偷的监视,一旦有情况要尽快入谷通知贾道长,此事只有你最合适。”
嘟嘟无奈的望着沈才华,显得很委屈。
直升机巨大的旋翼卷起雪花升腾而起,轰鸣声震耳欲聋,沈才华和墨墨坐在寒生的身旁,目光透过舷窗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塔巴林寺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朦朦雾霭之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劫#机
-154
民航客机从西昌青山机场拔地而起,迅速的爬升至云层之上,宛若腾云驾雾一般,令黄老魇乐不可支。
空姐以及乘客们无不好奇的关注着他,这身清代的龙袍吸足了眼球,大家都认为此人是拍电影的演员,八十年代清宫剧刚刚兴起,香港导演李翰祥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等彩色影片正在大陆热映。
“他太老了,肯定不是那个咸丰皇帝的演员。”人们窃窃私语着。
望着舷窗外飘过如棉花般的白云,黄老魇口中不住的感慨道:“朕一直梦想着飞上蓝天,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莫局长做得好,老夫登基后会大大的褒奖,你都想要些什么赏赐啊?”
“随便啦。”莫局长心下暗自好笑,这老儿还想着回到封建社会,做梦去吧。
“就赏你几位绝色的江南秀女如何?”黄老魇大方的说道。
“奴才谢主隆恩。”莫局长答道,其实这都是电影里面的台词。
黄老魇大咧咧的从座位上起身,踱步在过道里溜达,人们惊奇的发现他展开双臂高抬腿小心翼翼的落脚。
“皇上,您这是?”莫局长迷惑不解。
“老夫怕将这飞机给踩歪了。”黄老魇担心的说道。
此话顿时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连空姐的乐了。
“放肆,尔等竟敢嘲笑老夫。”黄老魇大怒,正欲搓手掌毙掉那些贱人,被莫局长及时的拽了回来。
“皇上不必和草民怄气,就当您是在微服私访好了。”
黄老魇想想也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眼下的确不宜对这些将来的子民们发脾气,于是又回到了座位上。
-154
是前苏联客机,乘坐有
160
多名旅客,正在万米高空以
900
公里的巡航时速飞行,乘务员推着小车在分发着饮料,此刻已经飞抵首都机场空管中心的范围。
“都在座位上不许动!”就在这时,一名从厕所里出来的中年男人挥舞着一把手枪高声暴喝道。
乘客中又有两名年轻人站了出来,敞开衣襟,口中也在叫喊着:“劫#机!劫#机!”
乘客们先是连声惊叫,但随即便迅速安静下来,惊恐的眼神儿紧盯着这三个人。
莫局长望过去,两个青年衣襟内绑缚着露着引线的土制炸弹,手里拿着打火机,而中年人则手持着一把五四式手枪,他们都蓄有小胡子,模样像是中东人。
“我们是xxxxx突击队,这架飞机将飞往土耳其,凡是反抗者都格杀勿论。”中年人目光恶狠狠的扫视着,然后穿过走道直奔驾驶舱而去。
他用手枪顶着空姐的后背叫开了驾驶舱,威胁机长调转航向飞往伊斯坦布尔。
为了乘客和机组人员的安全,机长不得已只有照办,同时向首都机场塔台通报了客机已被劫持。
客舱内,人们都不敢作声,唯有黄老魇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
“这几个大食回纥人要干嘛?”他一眼便认出他们是胡人。
“皇上,他们劫持了这架飞机,要飞去土耳其。”莫局长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
“土耳其?那是什么地方?”黄老魇疑惑道。
“就是唐代的突厥,离这里有好几千公里,看来我们暂时回不了京城了。”
“老夫还有要紧事儿,去塞外胡人的地方干什么?”
“他们手里有枪和炸弹,不去的话就会同归于尽。”莫局长悄悄告诉他。
“不许说话!”一个身缚炸弹的青年手指着他们呵斥道。
“大胆!”黄老魇大怒,腾地站起身来,口中训斥着,“尔等胡人竟敢口出狂言,难道是安禄山的后人不成?”
“同志,您就少说两句吧,别惹怒他们炸毁了飞机大家一块完蛋。”旁边那位干部模样的乘客气愤的指责道。
“哼,你们这些大唐子民竟然唯胡人是从,简直气煞老夫。”
莫局长赶紧伸手拽他:“皇上,恐怖分子身上绑着炸弹呢,只要他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引线我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手上那个叫‘打火机’?老夫瞧瞧。”黄老魇突然手臂暴涨,隔着好几排座位劈手将那人的打火机夺了过来,然后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那年轻人和周边的乘客顿时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到飞机引擎均匀的“嗡嗡”声。
另一个恐怖分子面色遽变,“咔嗒”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周边的乘客们失声尖叫起来。
莫局长见状大惊,忙不迭的叫道:“皇上,那边还有一个。”
黄老魇身子“嗖”的飞起,掠过众人的头顶,乘客们但觉眼睛一花,数丈开外那人手中点燃的打火机瞬间被其抢去了。
那两名恐怖分子回过神儿来叽里呱啦的一阵乱叫,驾驶舱内的中年人急切的冲出,见状不对举枪就要扣动扳机
......
黄老魇眼睛斜乜双手一搓一扬,掌心七色毫光闪动,那人身子如电击般颤栗两下,一头栽到在过道上稀里糊涂的毙命了,手枪“啪”的掉落在地。
身后乘客们一拥而上,将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年轻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方才还在埋怨黄老魇的那位干部模样的乘客此时勇敢的挤上前去,对着已经动弹不得的恐怖分子埋头就是一顿乱踹,口中高呼:“我是一名党员干部,危险关头要冲在前面
......
“咔嚓咔嚓
......
”有人掏出了照相机,将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拍了下来。
空姐喜极而泣的跑进驾驶舱,将乘客们的英勇行为报告给了机长。
“地面塔台,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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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劫机分子已经被制服,再说一遍,劫机分子已被制服了,乘客和机组人员都安然无恙。”机长眼含热泪颤抖着声音通报说。
此刻,京城首都机场塔台内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这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由乘客和机组人员成功的挫败恐怖分子劫X机的阴谋,充分体现了人民群众思想觉悟的日益提高,以及改革开放的伟大成果。
消息不胫而走,首都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以及外国新闻媒体闻讯赶来,齐聚候机楼出站大厅,等候着
CA1423
航班凯旋归来,争相一睹与恐怖分子殊死搏斗的英勇乘客和机组人员。
由西昌飞来的
CA1423
航班终于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公安特警手持微型冲锋枪将飞机团团围住,然后押解着两名XX恐怖分子,并用担架抬着那具尸体下了飞机。
当乘客们心情激动的出站走入大厅时,只见人山人海,闪光灯“唰唰”的亮个不停,一大堆话筒伸了过来。
乘客中那位身着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故意停下了脚步,引来记者们的一顿发问。
“请问您是
CA1423
航班的乘客吗?”
“一共有几名恐怖分子?带有武器吗?”
“恐怖分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人摆手示意后清了清嗓子,目光环视一番开口说道:“恐怖分子老凶了,不但有枪而且身上还绑着炸弹,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竟然狂妄扬言要将飞机劫持到外国去,哼,他们想的倒美
......
“请您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一个年轻貌美的女记者凑过话筒。
那人温柔的笑了下,随即慷慨激昂的继续讲下去:“我是一名受党培养多年的国家干部,越是危险的时刻越是要冲锋在前,为其他乘客作出表率。当恐怖分子举起罪恶的手枪时,当其点燃打火机准备引爆身上炸弹的关键时刻,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妻子、儿女和家庭,只想着我们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绝不允许恐怖分子肆意妄为,国家的名誉绝不能受到损害
......
“是您制服的恐怖分子吗?”女记者敬佩的问道。
“嗯,”那人含糊的应了声,然后摆摆手谦虚的说道,“我总共踹了他们十多脚,老婆在家里经常夸我的腿脚特别有力度。”
人们闻言哄堂大笑,现场的气氛热烈而轻松。
就在这时,机长领着机组人员出来了,记者们又蜂拥而上堵住了他们。
“机长,你们是如何制服劫机者的?”记者们纷纷发问。
机长点点头,说:“这多亏了一位饰演清朝皇帝的老同志,是他独自凭借着上乘武功掌毙一名恐怖分子头儿并制服了另外两名,解救了全体乘客。”
“演员?他是谁?”大家激动起来,这太富有戏剧性了,此人一定会爆红。
机长摇摇头,目光往后望了望说:“我也不知道名字,他身上还穿着清朝龙袍戏服呢,喏,那不是他来了。”
黄老魇和莫局长在一些乘客的簇拥下大咧咧走过来了。
“请问尊姓大名?是您制服了恐怖分子吗?”
“您是哪个剧组的,正在拍摄什么戏?”
“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记者们连珠炮似地不停在发问,闪光灯此起彼伏。
“这些贱人晃老夫眼睛作甚?”黄老魇生气的问道。
“皇上息怒,他们这是崇拜与景仰的表现,如今您已经成为了全国瞩目的大英雄。”莫局长赶紧解释说。
“大英雄,哈哈哈
......
几个胡人小毛贼何足挂齿?”黄老魇闻言大悦,胸中豪气顿起口中高声吟道,“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一百八十章精神病人
黄老魇如龙吟一般的诵诗压过了候机厅内嘈杂的声音,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热烈的鼓掌,这位老演员好有文艺范儿。
记者们的身后站着国家宗教局的文司长和衣着时髦的女秘书柳凤。
“这就是我在电话里头说的那位顺治皇帝。”莫局长赶紧上前引荐道。
文司长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身材魁梧的黄老魇,无论莫局长在电话里如何信誓旦旦,他根本就不信,只是出于好奇心这才亲自来接机。但出乎其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在航班上挫败了一起恐怖分子劫机事件,成了新闻焦点,令其感到没白来一趟。
那位柳秘书伸手摸着黄老魇身上的龙袍,嘴里啧啧赞叹不已:“这么好的江南绸缎如今市面上可是见不着了。”
“他的辫子呢?”文司长不愧为是国家局的领导,一眼便瞅出了破绽。
“顺治十七年,自董鄂妃病逝后,皇上便去五台山剃度出家了,法号‘行痴’,所以才没有辫子。”莫局长赶紧解释说。
“怎么?你说董贵妃死了?”黄老魇疑惑道,“不可能,她应该还在那幅《敦煌夜魇图》里。”
“皇上,史书中明确记载,董鄂妃于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在承乾宫病逝,这是没有错的。”莫局长昨晚翻阅了些资料,因而十分肯定的答道。
在场的记者有认得文司长的,于是紧忙凑上前来问道:“文司长,您好,请问这位在飞机上与恐怖分子英勇搏斗的英雄是你们国家宗教局的人么?”
“这个嘛,”文司长欲言又止,他还真不太好回答,只能含糊着说了句,“他是我司一位深居简出低调的离休老干部。”
“文司长,汽车在外面等着呢。”柳秘书聪明机警,赶紧解围道。
“是啊,我们走。”文司长转身出厅,莫局长赶紧拽着黄老魇跟上,一头钻进了轿车里,司机迅速的启动马达,冲出了记者们的包围。
“请问怎么称呼您?”文司长试探着问。
“嗯,就像莫局长那般称呼‘皇上’吧。”黄老魇乐呵呵道。
“就是说爱新觉罗
福临喽?”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姓黄名巢,山东曹州冤句人士。”
莫局长闻言忙道:“皇上,您是不是糊涂了?黄巢是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哈哈,‘混世魔王’,这个头衔老夫喜欢,至于杀人吃人肉嘛,如同家常便饭。”黄老魇朗声大笑,震得车里人耳膜嗡嗡响。
此人莫不是个精神病?文司长内心如是想。
“皇上,您身体是否不适?也许方才在飞机上太紧张了。”莫局长大惑不解。
“莫局长,我看还是先将他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文司长冷冷道。
“是,”莫局长面红耳赤的应道,随即问,“去哪家医院呢?”
“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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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文司长心道解放军总医院总比普通医疗机构靠谱些。
司机驾车一路直奔五棵松方向而去,各中外新闻媒体的车辆在后面紧追不舍,里面甚至还包括有名的
CNN
BBC
NHK
以及平壤的朝中社。
大批的新闻媒体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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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引起了轰动,人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丛院长急匆匆的赶到门诊部,一眼瞥见了熟识的国家宗教局的文司长。
“丛院长,我们有位病人要检查并鉴定一下精神方面的问题,麻烦你赶紧给安排一下。”文司长说道。
“就是他么?”丛院长打量着身穿清代龙袍的那个魁梧老头,心想凭着这身装束也看出其神经有问题,“怎么记者们都跟上来了?”
“此人今天在飞机上制服了一伙儿劫机犯。”文司长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好,跟我来。”丛院长直接带他们来到了精神病科,一位五十多岁的尤姓女教授接诊,她是神经医学方面的知名专家。
尤教授微微一笑,先对文司长普及了一下精神病诊断方面的知识,她说:“神经系统疾病是患者在行为和心理活动上出现紊乱而导致的,除自身生理遗传因素外,主要就是由于家庭以及社会等外在原因。主要的精神病科疾病有脑器质性精神障碍(包括阿尔茨海默病、脑外伤所致精神障碍、癫痫性精神障碍、梅毒所致精神障碍、
HIV/AIDS
所致精神障碍、心境障碍、进食障碍、人格障碍以及性功能障碍等等)不一而足。物理治疗有电抽搐治疗、电针以及迷走神经刺激等,心理治疗分精神分析法、行为治疗、认知治疗、催眠疗法、森田疗法的,药物则以抗焦虑抑郁和稳定心境方面为主
......
文司长打断了她的话,皱着眉头说道:“尤教授能否尽快的判断出他是否精神不正常?”
“这得需要看他是否符合下列标准:一、被洞悉感,病人‘直觉的’感到内心活动已被别人知晓;二、躯体被动体验,患者觉得自己的思想、情感与行动受到某种外力所控制;三、思想插入,病人正在思考时,思想突然中断无以为继,似乎被夺走了;四、言语幻听,是一种思维鸣响;五、原发性妄想
......
”尤教授滔滔不绝的说着。
“慢!”文司长嘿嘿一笑,得意洋洋打断了她的话,“不错,‘妄想症’,他妄想自己是清朝的开国皇帝顺治,一会儿又妄想是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这不是精神分裂又会是什么?”
尤教授吃惊的望着黄老魇,问:“你到底是谁?”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黄老魇吟诵完毕呵呵道,“吾乃大齐开国皇帝,冲天大将军黄巢是也。”
尤教授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那么请问大将军来这儿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再举义旗,一统江山,恢复我大齐万年基业。”黄老魇振振有辞道。
尤教授抬眼望着文司长和丛院长,冷静的说道:“典型的妄想狂,重度精神分裂,对社会有一定的危害,应该马上入院治疗。”说罢开始动手开诊断书。
此刻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莫局长了,他明明是从那幅画轴里跑出来的,木里大寺的仁波切和扎西老喇嘛以及东巴老司都在场,而且自己也承认就是顺治皇帝,怎么现在又改口变成冲天大将军黄巢了呢?
文司长再也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扭头对莫局长责备道:“小莫啊,论社会经验还是太嫩了点,此人明明就是一个重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却把他当成了清朝皇帝。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连起码的唯物主义都抛弃了,这次的教训可谓深刻啊。”
“奇怪,不可能啊
......
”莫局长在一旁自言自语道,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你的神经是不是也出了问题?”文司长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丛院长转身问道:“文司长,这个人今天就直接住院吧。”
文司长点点头,也只有先这样了,亏得自己明察秋毫一眼看出了破绽,否则弄回局里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局领导对自己的看法将因此而转变。
“莫局长,老夫累了要歇息。”黄老魇不明白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鼻子里嗅着空气怪怪的,其实那只是来苏儿消毒水的气味儿。
“那好吧,我们先去住院部病房。”莫局长无可奈何的说道。
刚刚走出精神科诊室,记者们又拥了上来。
“请问反恐英雄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来精神病科就诊?”人们争抢着提问。
“难道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制服了劫机的恐怖分子?”有记者大惑不解。
大厅里摄像机在现场录像,美国有线电视网的记者正手持话筒站在镜头前现场直播:“在中国所发生的一切新闻事件都令人费解,这位
CA1423
航班上身穿古代皇帝龙袍的反恐英雄,突然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竟然被证实为是一名重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嘈杂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穿着条纹住院服的老者正吃惊的望着黄老魇,此人正是老白佘天庭,目送着簇拥而去的‘主人’,心中不禁疑窦丛生。这些天来,自己奉命化妆成患者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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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D字楼,但黄老魇九月九破关一直搅得他每日里思绪不宁,今天突然见其露面却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反恐英雄,可随即又被冠以精神病,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他走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那个电话留言信箱。
“我是老白,黄老魇突然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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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据悉他在一架飞机上制服了一伙儿劫机的恐怖分子,但现在又被诊断出精神分裂,我会继续监视。”他说了这番话后挂断了电话,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那个圆形七彩标记,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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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肯定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了,他想。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出蓝月亮谷
蓝月亮谷内,昏迷中的二丫渐渐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腹部有一股清凉柔和的气息正源源不断的渗入丹田,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小木屋的床上,空气中透出浓郁的松脂香味儿,桌子上摆着一盏小油灯,闪烁着桔黄色亮光,这是什么地方呢?二丫记得自己和小月等人是待在塔巴林寺外的帐篷里,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媚娘
......
”二丫心中一热伸手搂住牠相偎在一起,口中喃喃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喵呜。”媚娘瞪着两只大眼睛悲哀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二丫见牠目不转睛,于是迷惑不解的问道。
媚娘跳下床“嗖”的窜上梳妆台,嘴里叼着一面小镜子跑回来。
二丫的目光顿时凝滞住了,镜中的映像竟然是一个满脸褶皱、丑陋不堪的老太婆
......
她心中发出凄厉的惊叫,目瞪口呆的盯着镜中人,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许久,二丫慢慢放下镜子,心如死灰一般,目光瞥向了腹部,发现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褐色骷髅头正吸在肚脐眼儿上,难道是这个污秽之物导致自己容貌的改变?她伸手抓起骷髅头扔到一边厌恶的翻身下床。
“媚娘,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邪祟之地。”她说。
媚娘点点头。
“那好,咱俩悄悄的溜走,说不定这附近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千万别被发现了。”二丫说罢背好自己的挎包,里面还藏着有良给她的那笔巨款。
两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夜空明月高悬,星河灿烂,远处随风隐约飘来古老苍凉的口弦声,显得既神秘又诡异。
夜深人静,月光下,云杉林中还有几栋小木屋,里面漆黑一片。
媚娘蹑手蹑脚的领着二丫沿湖边小路前行,清新的空气沁人肺腑,脚下是柔软的草甸,走起来悄无声息,不多时已来到山脚下,远远望见石壁上有一个隐秘的山洞,四周是茂密的高山杜鹃花丛。
“喵。”媚娘伸出前爪指着洞口。
“我们要从这里出去?”二丫疑问道。
媚娘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带着二丫走入了洞内。
二丫不知道这里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蓝月亮谷,更不知道她肚皮上那只不起眼的骷髅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壶”,她之所以能够清醒过来也全都是拜其所赐。鬼壶内蕴含的强大祝由能量禁制住了自己身上的“尸蜕”,而这一离开,祝由禁制将会逐渐的减弱,“尸蜕”也会慢慢的卷土重来。
穿过狭长曲折的石甬道,钻出了喇嘛寺后山的石窟已是凌晨时分,寺中的僧人们都已熟睡,万籁俱寂。
媚娘凭着记忆带领着二丫一直来到那座幽静的蓝色湖泊岸边,皎洁的明月倒影在平静的水面上,远处听到“哗哗”的流水声,那是暗河飞溅下来形成的瀑布。
待到近前,媚娘抬头望着高企的水流似乎十分犯难,进谷的时候是有良驮着牠和耶老飞下来的,如今想要上去可是难了。
“这里上不去呀?”二丫问。
......
”媚娘脑筋一转,鼻子凑在地上嗅了起来,没过多久牠便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那是有良和寒生等人经过时遗留在地面以及花草上的,聪明的媚娘决定带着二丫循着他们的足迹出谷。
当她俩穿过弯弯曲曲的冰甬道,最终跌跌撞撞从明永冰川瀑布下面隐藏的暗洞中出来,一不小心却滑下了长长的冰舌,一直溜到澜沧江边。
茫茫白雪覆盖着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此刻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就快要亮了。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嗡嗡”声,二丫抬眼望去,天际处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着缓缓降落,那里正是塔巴林寺,媚娘兴奋的前爪指向了那儿。
“不,不想他们见到我的脸
......
”二丫停住了脚步,神情无比的哀伤。
......
”媚娘也难过的望着她。
“唉,我们先去那边松林里吧。”二丫叹息着说道。
她俩跌跌撞撞的走进那片茂密的红松林,透过枝桠望向塔巴林寺的时候,二丫一眼瞥见了正在登机的有良,泪水顿时喷涌而出,忍不住的低声呜咽起来。
日思夜想的他就在眼前,可是双脚却重如千钧没有勇气迈出一步,她绝不想让心上人见到自己现在的丑样,宁可远远的默默注视着,牙齿啮咬着下唇,一丝鲜血缓缓的流淌下来。
媚娘同情的伏在她的脚下,脸颊轻轻的摩挲着脚踝。
黑鹰直升机腾空而起向东方飞去,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终于消失在了晨曦里。
二丫腿一软缓缓的萎顿在了松树下,她伸手抱过媚娘伏在浓密的黑毛间无声抽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蓦地抬起头来,面前站着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白眉老喇嘛。
她认出此人曾在木里大寺见过的,那对如鸟羽般的长眉毛令人印象格外深刻。
白眉扎西老喇嘛惊讶的瞅着二丫,穿着青色的小花夹袄,明明是个小姑娘,但面孔却苍老如耆婆,口中不由得诧异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躲在松林里偷窥?”
“你是木里大寺中的白眉和尚?”二丫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你认得老衲?”扎西老喇嘛显得有些意外。
“前不久,我们在木里大寺见过面。”
“哦,”扎西老喇嘛仔细的打量着她,“你的脸
......
“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二丫。”
扎西老喇嘛点点头,问:“你还没告诉老衲,躲在这里干嘛?”
“我不想他看见我的脸。”二丫幽幽答道。
“你的情人?”
二丫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
“有良。”
扎西老喇嘛的目光渐渐柔和了,口中缓缓说道:“原来那个一只眼的小子是你的情人啊,重情义,武功也好。”
二丫闻言惊讶不已:“老和尚,你认识他?”
“嗯,”扎西老喇嘛微微一笑,“他要进蓝月亮谷找一位神医救他的朋友,方才一同登上直升飞机,看来是去了。”
“有良的朋友在哪儿?”
扎西老喇嘛摇了摇头:“他没说。”
二丫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叹道:“他还不知道我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阿婆,如今能上哪儿去呢?”
“二丫姑娘,你的病好像是中原道家说的一种‘萌尸蜕变’,你跟我回木里大寺吧,大仁波切见多识广,或许知道如何来医治。”扎西老喇嘛说道。
“真的?”二丫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们走吧。”扎西老喇嘛转身朝松林深处走去,二丫紧忙抱起媚娘跟了上去,直奔横断山脉而去。
塔巴林寺外,贾尸冥目送着黑鹰直升机渐渐消失在天际,他知道寒生有意领着楚大师远离梅里雪山,以方便自己带人入谷。在机上,有沈才华和墨墨这两个小魔头在,对方绝不敢轻举妄动,应是无虞。
“明月堪布,多有打搅,贾尸冥这就告辞了。”他拱手作别,领着邢书记残儿一行离开了寺院前往蓝月亮谷。
“相公,光听‘蓝月亮谷’这个名字,就能引起可儿的无限遐想,那里一定是鲜花盛开、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人们亲切和善,脸上始终充满着微笑
......
”可儿憧憬的说道。
“不,可儿,毛主席说过,‘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一万年以后也是如此。’所以,在当今社会,真正意义上的‘世外桃源’绝不可能存在的,是不符合马列主义关于阶级斗争学说的。”邢书记批评说。
“什么是‘左中右’?”可儿诧异道。
“就是在政治立场上的态度,是左倾机会主义还是右倾机会主义,我们共产党人要不左不右走正路,其他两条都是邪路。可儿,这些理论太深奥,你是不会明白的。”邢书记语重心长的答道。
“邢书记,你说的不就是中庸之道么。”贾尸冥淡淡回了句,此人开口闭口都是马列主义,一定是当官当得坏了脑子,纯粹如同个白痴一样。
“不,‘中庸之道’是儒家千百年来奴役广大劳动人民的精神鸦片,用以起到麻痹和瓦解革命斗争意志的作用,我们党的方针、路线和政策与孔老二的‘中庸之道’南辕北辙,我们坚定的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邢书记见有人搭话,兴致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了。
贾尸冥叹息着摇了摇头,和这种人争辩实在是不值。
天终于放晴了,太阳映照着明永冰川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众人沿着光滑陡峭的冰舌缓缓攀行,最后来到了壮观的冰瀑下。
“好美啊。”可儿眯着眼睛赞叹道,在京城里可见不到如此壮观的自然景色。
“嗯,可儿,这是世界上低纬度最大的冰川,只有在地大物博的中国才能见到。”邢书记解释说。
“大家跟上了,别掉队。”贾尸冥不愿再听他啰嗦,率先走进了冰瀑背后中间的那个暗洞。
当一行人穿过蜿蜒的冰洞进入蓝月亮谷时,自然又引起了邢书记的一顿即兴感慨,他们沿着蓝色的湖泊和喇嘛寺最终到达玉龙第三国时,才知道昨夜出事了。
清早,兰儿推开小木屋门,发现二丫和媚娘已经失踪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八宝山公墓
费叔乘坐昆明空军的一架运输机降落在京城南苑机场,已经有两辆黑色奔驰和长厢旅行车等候在那里,载上他和猪坚强一路风驰电掣直奔西山别墅而去。
森林中的别墅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车辆鱼贯而入,有警卫上前牵着猪坚强去洗澡喂食,而费叔则急匆匆的来到客厅,拨通了电话语音信箱,并输入了密码。
话筒内传来老白焦灼不安的声音:“我是老白,黄老魇突然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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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撂下电话,费叔陷入了沉思,黄老魇怎么会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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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呢,难道与“鸡舍计划”有关?他随即警觉了起来。
接着又给丛院长打了电话,“鸡舍计划”的实施除开死了一只“老鸡”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听说医院里住进来个一个反恐劫机的英雄?”费叔轻描淡写的问了句。
“是啊,”丛院长嘿嘿乐了,“国家宗教局的文司长带来的,说是他们局里面的离休老干部,此人自称叫做‘黄巢’,穿着清朝皇帝的戏服,经过我院脑神经专家的鉴定,证实其为一名重度的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费叔淡淡说道。
“妄想型的神经分裂。”
......
”费叔心中冷笑不已,这帮废物竟然把千年大魇当成了精神病,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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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恐怕要出事儿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其危及到“鸡舍计划”。
“此人现在的情况怎样?”费叔问。
“患者病情尚属稳定,正在研究治疗方案,毕竟是他拯救了一飞机的乘客,目前在国内国际上的知名度很高,中外媒体也始终紧追不舍,因此院务会议上决定抽调一批经验丰富的医务人员,由我负责组成一个医疗小组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特别护理。”
“嗯,你过来别墅一趟,那只‘死鸡’的事儿需要面谈。”费叔吩咐说。
撂下电话,费叔默默的坐在沙发上思索着,目前在治疗过程中用药物杀死黄老魇当然是最方便的,否则这家伙发起飙来,合楚大师、古空禅师与虚风道长等众人之力恐怕也治不住他。
黄老魇在地下古墓修行千年,其目的是出关后再举义旗重夺天下,当然这只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
初冬的京城,枯叶飘零,街道上灰蒙蒙的一片,萧瑟的寒风令人怀念起蓝月亮谷中如春般的温暖。
寒生心里默默的寻思着,这位楚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上去比过去的首长还要神通广大,他不知道,隐匿蓝月亮谷与世隔绝的这些年,当今社会金钱早已经与权力相结合,在各个领域无所不能。
他和有良等人搭乘军用运输机飞抵南苑机场后,谢绝了楚大师提供的车辆,乘坐的士来到了八宝山殡仪馆。
这里为京城里规格最高的园林式公墓,党和国X家X领X导X人X去X世以后大都葬于此,整个墓地被苍松翠柏所掩映,庄严而肃穆。
八宝山公墓是在明代护国寺基础上改建的,过去曾是明清两代太监养老送终的地方,因盛产红土、青灰以及耐火土等八种矿产而得名。
寒生、有良以及沈才华和墨墨站在蓝色琉璃瓦歇山顶殡仪馆门口,望着远处高耸冒着黑烟的烟囱,空气中闻得到一股燃烧尸体和衣物的焦糊味儿。
大殿门口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其中还有些高鼻黄毛的外国人。
“客家嬷嬷说会在此地留下暗记。”寒生目光望着蓝色琉璃瓦顶的殡仪馆轻声自语道。
还是鬼婴沈才华眼睛尖,跑到馆外面的一块巨型石头前仰脸瞧着,土黄色的石头上竖刻着“北京市八宝山殡仪馆”几个黑色大字。寒生走过去发现在“北”字的上面有人以利器随意刻着简洁的几条线,线条十分的简洁,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鬼婴“噗哧”一声乐了,口中默默念叨着:“
巵巶巸卺巺巼巽
......
”那人形图案正是祝由十八式中的第四式“鲍肆之香”的肢舞。西
汉东方朔在其《七谏
初放》中言道:“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可见这“鲍肆之香”是何等的恶劣,当年郭璞创设此招式时,
曾连续放了一夜的臭屁,直至天明时分方才大功告成。
“那人在撅腚放屁呢,肯定是‘猪油神功’。”沈才华指着人形线条说道。
“如此说来,这是客家嬷嬷留下的暗记,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沈才华识得,”寒生也笑了,将暗记留在这块巨石之上倒是醒目之极,“才华,这图可有什么含义?”
“嬷嬷在那边。”鬼婴手指着西边荒僻的树林说。
“你怎么知道的?”寒生笑问。
“放屁人的屁股撅向那边。”
“好吧,我们过去瞧瞧。”
四人迈步朝着树林方向走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人群里,卫道长在偷偷的监视着他们,楚大师怕茅山二宝和老尼会坏事儿,所以只安排了他独自跟踪,师弟们都乖乖的留在了车里。
薛道禅和古空禅师在昆明与众人分手后直接乘车返回衡山,因电话里得知杜大姐等人正在藏经阁等着他们,眼下黄老魇下落不明,暂时不宜妄动。
西边山下的松林里是一座乱坟岗,山坡上可以见到一些年代久远的矿洞,大都十分狭窄勉强能弯腰钻入,洞口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客家嬷嬷炼制“汗青”必然要找一个隐秘之处,八宝山公墓一般闲人很少来此,倒不失为理想的所在,寒生目光扫过去,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但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此刻沈才华的身体如杨柳枝一般的摇摆起来,并不时的撅起了小屁股,闻得“噗噗”几声,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
“鲍肆之香”功法是内气经由奇经八脉透过浑身无处不在的汗毛孔,向外界散发出一种类似臭鱼烂虾般的气味儿,难闻至极且穿透力极强。有些病入膏肓的患者或是垂死之人的身上也带有类似的味道,其浓度自然不抵祝由内力逼出的味儿重。只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其“香”比起已婚的客家嬷嬷则要清淡了许多,若是不太注重个人卫生的老娘们发出此功,周边则是万万站不得人的。
“好恶心。”墨墨赶紧以小手捂住了鼻子。
有良心里寻思着,妮子若是将来嫁给了沈才华,在被窝里两天还不得给熏死了。
寒生知道沈才华是放出一种介质信号,祝由一派传人对气味儿极为敏感,客家嬷嬷若是躲在哪座矿洞里就会感应到“鲍肆之香”。
许久,客家嬷嬷并没有出现,沈才华摇了摇头,目光瞥向了寒生,她不在这里。
这时有良的阴眼中突然看见有道褐色身影闪过,虽然转瞬即逝,但他已经瞧见那是只老黄皮子,于是不由得心中一动。黄鼠狼的毛色为棕黄或橙黄,学名称作“黄鼬”,一般喜欢栖息在柴草垛下或是坟地古墓洞穴中,体内生有臭腺,可以释放臊臭之气麻痹敌人或是迷惑一些体弱的妇女,东北民间过去经常发生“黄皮子迷人”的事儿,西医解释不通,唯有靠“跳大神”来驱邪。
这只黄皮子毛色深褐,年岁一定不小了,也似乎有些道行,牠大概是被沈才华发出的气味儿而吸引出来的,看来还真的是臭味相投啊。有良心里寻思着,如果客家嬷嬷曾经在山坡下的某个矿洞里呆过,则完全有可能吸引八宝山周边的黄鼠狼前来聚集。
“我们可以去中间的那座矿洞里找找。”有良说。
“你有什么发现么?”寒生诧异的问道。
“俺看见有只老黄皮子从那洞里跑出来,祝由神功发出的气味儿与其有些相似,如果客家嬷嬷在山洞中练功,可能会招来黄鼠狼。”有良说。
寒生点点头,有良这些年来在江湖上老练了不少。
“你看见了黄鼠狼?”他疑问道。
有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有一只阴眼,可以看见常人所瞧不着的东西。
“好,我们去看看。”寒生领着他们几个钻进了那座不起眼儿的矿洞。
洞中漆黑一片,闻得到有股臊臭的气味儿,寒生从挎包里摸出手电筒,灯光下可见地上散落着黄鼠狼干涸的粪便。
沈才华鼻子嗅嗅,他辨别出空气中含有一丝淡淡的“异香”,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那味道正是“鲍肆之香”。
“嬷嬷在里面。”他兴奋的叫道。
洞内倒是宽敞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甬道斜着伸向了地底,他们摸索着行进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了墓室,地上散落着腐朽的棺材板以及几块褐色的人骨,原来他们进入了一座古墓。
耳室之中的土台上端坐着一个极为肥胖的秃顶男尸,闭着眼睛浑身赤裸裸的一丝不挂,胸前的赘肉层层叠叠,又白又嫩,看样子足足有三百多斤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良的阴眼中瞧见那具肥胖男尸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青气,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此人好似介乎于生死之间的中阴之躯,如同在修行一般。
寒生与沈才华都见过客家嬷嬷炼制的汗尸,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这具老年男尸实在是肥硕的很,比起当年的李地水大了好几圈,估计汗青的产出量也会相应的增加不少。
“好胖啊。”墨墨没见过汗尸,觉得十分的好奇。
沈才华目光扫视墓室一遍,并未发现客家嬷嬷的身影,口中说道:“嬷嬷一定是出门去了。”
此刻忽闻“噗噗”数声响动,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迎面扑来,有良瞧见汗尸的背后突然露出三四只黄鼠狼的屁眼儿,正在对着他们释放毒烟。
墨墨见状勃然大怒,嘴巴一张便要放出大血蚤。
兽獹獭献猕獽獾獿猡玁玂玃……”鬼婴这时已经将两根小手指插入了鼻孔,同时口中喃喃细语,使出了“猪油神功”的第十六式“人面兽心”。此巫咒源自远古时代的先民与动物之间沟通的口技,加之独特的肢舞而俘获牠们的心,经一代易学宗师郭璞发掘与提炼,越是哺乳动物越容易受其蛊惑。
黄鼠狼们的肛门关闭了,亲昵的转过身来瞪着友善的大眼睛温顺的依偎在沈才华脚下,这一情景令有良愕然不已。
“牠们是来这里守护汗尸的。”沈才华解释说道。
“客家嬷嬷并不会‘人面兽心’,怎么会招来这些黄皮子呢。”寒生略感吃惊。
“不是嬷嬷,好象是被什么人下了禁制而拘来的。”
这时闻得甬道里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先前的那只暗褐色的老黄皮子返回来了,见到其他的同类围绕在鬼婴身旁不由得大惑,口中随即发出了“嗤嗤”的警告恐吓声。
兽獹獭献猕獽獾獿猡玁玂玃……”沈才华再次念动“人面兽心”巫咒,老黄皮子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最后轻轻的摇晃着尾巴也凑到了他的脚下。
“才华,试着与牠沟通,能否打探出客家嬷嬷去哪儿了?”寒生吩咐道。
鬼婴手指插着鼻孔,嘴里咿呀咿呀的诵着巫咒。
“寒生爸爸,嬷嬷前几天被人抓走了!”过了片刻,沈才华突然面色遽变,惊慌的说道。
寒生闻言大惊,忙问:“什么人抓走了她?”
“是这座古墓的主人。”沈才华挠了挠脑袋,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了。
难道又是一具尸变?寒生心中暗道。
“墓主人是谁?”寒生追问。
沈才华与老黄皮子又沟通了好一会儿,最后比划着自己的裤裆说道:“墓主人是个老头,有六百多岁了,没有蛋蛋。”
“这么说是太监了,”寒生继续问道,“客家嬷嬷现在下落何处?”
沈才华摇摇头,道:“老黄鼠狼也不清楚,只知道客家嬷嬷给抓去了东北方向八十里的大牢。”
“大牢?”寒生自语道,“那不就是监狱么?”
既然客家嬷嬷出事儿了,看来‘汗青’也就没了,有良失望的想着。
“墨墨,来帮下手。”沈才华上前用力的推那具肥胖的男尸,入手皮肉滑腻腻、软囊囊的。
两人用力将其放倒,沈才华随即使劲儿掰开其肥嘟嘟的屁股瓣,果然发现在尸体的肛门内塞着一只青花瓷瓶。
“找到了。”沈才华叫了声,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尸体的括约肌强而有力,死死的咬住了瓷瓶。
客家嬷嬷制作汗青的方法极其独特,先是物色到刚刚断气儿处于中阴身的肥胖男尸,然后通过一种古老的巫术触发其尸变。汗尸需呈坐禅之态,每年的八月十五那一天,肥肉褶会向外渗出点滴津液,收集起来便是世间罕见的断肢再生良药“汗青”了。
沈才华知道客家嬷嬷除了八月十五那一天之外,盛有汗青的瓷瓶都藏匿在汗尸的肛门内,必须要保持着同样的温度与湿度来发酵。
“好恶心。”墨墨厌恶的拨开几簇长长的护腚毛,与鬼婴合力终于将那只青花瓷瓶拽了出来。“啵”的一声脆响,汗尸肠道内的负压释放出来一股酸臭之气,与“汗青”那种淡雅的清香有着天壤之别。
鬼婴摇了摇,瓶内空空如也,一滴汗青也没有。
寒生接过手里,试试晃了晃,失望的说道:“是空的,客家嬷嬷出谷好几年了,竟然一滴汗青也没弄到,难道说这具汗尸制成还未满一年么?”
沈才华仔细的端详着男尸,口中以巫咒继续与老黄皮子交流,随后说道:“牠说这个胖老头刚来不久。”
如此说来还未经历过八月十五,自然产不出“汗青”了。
“把瓷瓶塞回去吧,我们去设法营救客家嬷嬷。”寒生吩咐着。
沈才华朝着瓶身吐了几口唾沫,有了润滑后“滋溜”一声便轻易的塞进了尸体肛门内,然后将其僵直的身子扶正,依旧是坐禅的姿势。
“哈哈,朱神医如此雅兴,竟然千里迢迢的钻到八宝山废弃的矿洞里。”此刻洞中蓦地响起了楚大师阴森森的笑声,他的身后站着卫道长、茅山二宝以及峨嵋老尼等人。
寒生淡淡说了句:“原来楚大师一直在跟踪我们。”
楚大师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答道:“楚某向来不屑打探他人的隐私,但朱神医既然来到了京城,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嘛,楚某地头熟络,若是能够帮得上点忙的话,不胜荣幸。”
寒生点点头:“楚大师既然如此说,寒生倒有些事儿要请教。”
“请说。”
“八宝山是座墓地,楚大师知道这里六百年前可曾埋葬过一位太监?”寒生问。
“不错,明永乐初年这儿确实葬下过一位位高权重的司礼大太监,朱棣并赐建了一座‘褒忠护国祠’。”
“那太监叫什么?”
“此人原名钢炳,因在靖难之役一战中有功,皇上特赐名‘钢铁’,后来在与北番女将肖玉梅打仗时阵亡,朱棣亲自下旨将其葬于此地。”楚大师解释道。
“明初到现在正好有六百多年。”寒生自言自语。
楚大师不露声色的默默盯着他。
“此地东北方向八十里可有什么监狱?”寒生接着问他。
“秦城监狱。”楚大师答道,心下顿时警惕起来,秦城监狱关押的可都是国家要犯,这个朱神医一出蓝月亮谷便打探此处,不知是何用意。
“秦城监狱?”寒生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那儿名为‘中国第一监狱’,归公安部直属管辖,位置在昌平县的秦城村,始建于民国初年,曾关押过历代不少的高官要犯,是国内规格最高的大牢了。”
寒生点点头拱手道:“多谢楚大师,我们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说罢便欲带着鬼婴和墨墨离去。
“且慢,”楚大师阴鸷的目光瞥了眼洞内那具肥胖男尸,不禁浑身一凛,随即嘿嘿冷笑两声道,“朱神医,请问这具尸首从何而来?”
寒生平静的答道:“我也不清楚。”
“你们下了飞机便直接来到这座废弃的矿洞中,里面恰巧有一具尸首,看样子又刚死不久,此地毕竟是首都,治安一向抓得极严,楚某既然已经看见了,虽然知道此人并非你们所害,但多少也得给个解释吧?”楚大师虽然十分客气,但话语中明显带有的威胁意味。
寒生听出楚大师的意思,略一思忖,开口说道:“既然楚大师开口询问,寒生也不便隐瞒,我们是来寻人的。客家嬷嬷是沈才华的师父,六年前离开蓝月亮谷前来京城,我们根据她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这座矿洞,可是并未见到她本人,却发现了这具男尸。”
“嗯,”楚大师点点头,说,“朱神医,你可知道这具男尸是谁?”
寒生摇了摇头。
“此人并非普通平民百姓,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家,身居中顾委要职。前些日子突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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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去世,国家已经订好日子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可就在前一夜,尸体竟然不翼而飞,此事非同小可,一面严密封锁消息,同时公安部正全力进行侦破。”楚大师盯着寒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下飞机伊始便与费叔通了电话,得知了“死鸡”的事情。
此刻寒生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如此说来,这个客家嬷嬷是闯了大祸了,她怎么会如此的莽撞,竟然劫走了一位政府高官的尸体,此事真的是棘手了。
“你的那位‘客家嬷嬷’与此事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楚大师嘿嘿说道。
寒生默默不语,这位楚大师道破此事的目的究竟为何?看样子并非想落井下石。
“尸体既然已经完好无损的找到了,楚大师也算是立了一大功,遗体告别仪式也可以照常举行了。”寒生试探着问道。
楚大师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口中缓缓说道:“朱神医的意思是不想此案牵扯到客家嬷嬷么?”
寒生无奈的点点头。
“没问题,”楚大师显得格外大方,“楚某可以撇开客家嬷嬷,但希望朱神医能够投桃报李,说一说明朝老太监与秦城监狱的事情如何?”
寒生知道此刻也唯有与楚大师合作,才可以摆脱困境。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秦城监狱
“这男尸其实是一具汗尸
......
”寒生讲述了六年前客家嬷嬷出走蓝月亮谷,前往京城寻找肥胖男尸制作“汗青”的事情。
楚大师闻言心下惊讶不已,中原民间有关十八种尸变的传说自己是知道的,其中“汗尸”则最为神秘,茅山宗典籍里的记载也只得寥寥数语而已。据说“汗尸”分泌出来的一种体液名为“汗青”,味道清香至极,是一种极为罕见而珍贵的外伤良药,甚至可以令断肢再生。
他的目光紧紧盯在了男尸赤裸的躯体上,口中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汗尸’,那么‘汗青’呢?”
“因为时日尚短,尸体还未开始渗出‘汗青’。”寒生解释说。
楚大师未加理会,径自上前伸手抚摸起男尸臃肿肥硕的肉体,入手感觉冰凉滑腻,汗腺内也未见有任何分泌物。
“卫道长,仔细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有否异常之处。”楚大师吩咐说。
“是。”卫道长一挽袖口正欲上前。
“大师兄,男人的身体老尼最了解了,不就是找什么‘汗青’么,让我来。”老尼喉咙里淫笑了两声,推开卫道长来到了男尸面前。
汗尸正襟危坐,双目紧闭,肚子上层层叠叠的肥肉褶耷拉下来盖住了小腹,唯见几根参差不齐的斑白阴毛斜刺里伸出。
“男人的精华全都聚集在这里,”老尼嘿嘿一乐,轻舒玉指拈起最下面的肉褶掀开,露出男尸皱巴巴如同干瘪的小萝卜似的阴X茎,“哇,‘霜打的茄子蔫蔫屌,好恶心啊。”她嘴里啧啧道。
“老尼,还是我来吧,莫要玷污你那纯洁的小手。”茅大赶紧制止道。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交给二师兄吧。”茅二也叫了起来。
寒生见了直摇头,这些人讲起话来简直不堪入耳,于是直接挑明了说道:“看一下尸体的肛门就清楚了。”
话未落音,老尼已然推到了男尸,双手拨开浓密的护腚毛,伸手一探将青花瓷瓶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楚大师接过瓷瓶闻了闻,晃动两下疑惑道:“嗯,是空的,客家嬷嬷已经出来了六年,按理说可能还藏匿有其他的‘汗尸’才对。”
寒生沉默不语,这点他也估到了。
“朱神医,‘汗青’乃是旷世良药,你们出来寻找客家嬷嬷也好理解,那么如今她去了哪儿呢?明朝老太监钢铁与秦城监狱与此事又有何关联?”楚大师追问道。
“这座古墓就是老太监的墓穴,大概是后人挖矿洞时打通了墓室,客家嬷嬷携‘汗尸’误闯这里,结果被其抓去了秦城监狱。”寒生答道。
“明朝的老太监还活着?”茅山二宝和老尼吓了一跳。
“你是说六百年前的司礼大太监钢铁?”楚大师平静的问道。
“不错。”寒生点点头。
“如此说来,此人也是一种尸变了。”楚大师若有所思。
“不然怎会活得如此长久?”
“是哪一种‘尸变’?”
“目前还不清楚。”
楚大师略一寻思,疑惑的望着寒生:“既然你们都没有见到客家嬷嬷,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寒生淡淡道:“是这只老黄皮子告诉我们的。”
“你能同动物交流?”楚大师更加愕然了。
寒生微微一笑,未可置否。
这个朱神医果然了得,他身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技能以及诸多未知的秘密,若是能够将此人网罗到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好吧,假如客家嬷嬷真的被掳去了秦城监狱,可那里是中国戒备最森严的大牢,她又如何能进得去呢?要知道光是入狱的手续就得层层审批,繁琐得很。”楚大师皱了皱眉头。
“好了,寒生对楚大师已经‘投桃报李’,不知还有什么见教?”
“朱神医光明磊落又够义气,楚某十分敬重你的为人,”楚大师面露诚恳之色,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呵呵,至于公安部嘛,楚某有合适的渠道可以帮你打探一下秦城监狱的情况,客家嬷嬷是否在押,关在什么地方,目前情况如何等等,若是真要解救其出来倒也并非难事。”
寒生闻言点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楚大师帮忙打听一下,不知何时得以回话?”
楚大师伸手看了下手表,说:“今天晚些时候便可知晓,朱神医可随楚某先去宾馆里休息,随时等候消息。”
“好吧。”寒生除此而外也无其他法子,只得应允道。
楚大师命卫道长等人守在矿洞口,自己带着寒生一行乘坐奔驰车直奔长安街驶去。
北京饭店老楼,地点位于繁华的王府井街口,楚大师的黑色奔驰车停在了台阶下,引领着大家穿过大厅来到总服务台,先开了几个标间安排他们进屋休息。
房间都在二楼,紧邻公安部接待特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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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密室”。
楚大师进入自己的房间,想了想,然后拨通了公安部李副部长的办公室电话。
“我是楚大师。”他轻声说道。
“你好。”李副部长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疲惫与无奈。
“是在为丢失的那具遗体发愁么?”楚大师微微一笑。
“唉,楚大师消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某知道他在哪儿,你可以马上接其出来,不过要带上几件衣服,尸体是赤裸的。”
......
”话筒里传来惊讶之声,“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楚某何时开过玩笑?”
“人在哪儿?”李副部长急促的问道。
“有件事儿还要请您帮帮忙。”
“什么事儿,快说。”
“秦城监狱最近可有一位客家嬷嬷在押?”
“客家嬷嬷?”话筒里疑惑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人?从未听说过呀?”
“是一位来自台湾苗栗的老太婆。”楚大师所知也不多。
“秦城监狱从来没有关押过这号人。”
“没有?你肯定?”楚大师疑惑道。
“绝对没有。”话筒里的语气不容置疑。
“嗯,知道了,”楚大师沉吟片刻,说道,“遗体在八宝山西面废弃的矿洞里,我的人已经守在洞口了。”
“多谢楚大师,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李副部长欣喜的撂下了电话。
楚大师手里握着话筒沉思起来,秦城监狱并无关押客家嬷嬷,那么她会在哪儿呢?他出门来到了隔壁房间,对寒生复述了李副部长的话。
寒生闻言心中也是狐疑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
“朱神医不必着急,楚某现在就去安排属下前往秦城监狱进一步探听消息,或许客家嬷嬷是以其他什么身份被关押在里面也说不定。”
“那么就辛苦楚大师了。”寒生道谢。
“朱神医不必客气,”楚大师目光瞥了下有良,对寒生商量说道,“楚某想与了去大师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可以,请吧。”寒生表示无所谓。
有良站起身来,心中忐忑不安的跟随着楚大师回其房间。
“了去,你如今还是费叔的人么?”楚大师微笑着望着他。
“楚大师,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二丫。”有良平静的答道。
“呵呵,”楚大师友善的一笑,“放心,楚某是个明事理的人,绝不会怪罪你的。朱神医此次来京城就是为的寻找客家嬷嬷吗?”
“是的,因为罗柱子被乡村恶霸打断了脊椎骨,朱医生想弄到些汗青来医治他。”有良如实告知。
楚大师点点头,接着问:“八宝山矿洞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良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哦,这个六百年前的老太监掳走了客家嬷嬷,又拘来了一群黄鼠狼看守‘汗尸’,看来此人也是奔着‘汗青’来的。如此,他抓老太婆的目的只是为索要‘汗青’,因此不会轻易对客家嬷嬷下手。”楚大师沉吟道。
“客家嬷嬷果真不在秦城监狱么?”有良心想老黄皮子不像是在撒谎。
“未必,”楚大师思索着,“自‘XX’之后,京畿地区治安严控,客家嬷嬷身怀‘祝由神功’并非普通人,老太监能够将其制服并隐藏起来,秦城监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只不过如何掩人耳目呢?”
“干脆躲在矿洞里不出来,这样岂不是更安全?”有良不解。
楚大师沉吟说道:“遗体是在八宝山殡仪馆丢失的,离得太近毕竟有所不便,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吧。”
有良此刻心中只是盼望着寒生早点拿到“汗青”,然后赶往湘西治好罗柱子,采到血灵芝返回蓝月亮谷,自从得知二丫有了身孕之后,他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她。
“了去,耶老带你和二丫夜入蓝月亮谷,是从哪儿进去的?标识是什么?”楚大师突然问道,阴鸷的目光紧紧逼视着有良的独眼。
有良沉默不语。
“你不想告诉我么?”楚大师淡淡说道。
“俺已经答应朱医生保守秘密,所以
......
”有良坚决的说道。
“呵呵呵,”楚大师竟然笑了,“好,大丈夫言而有信,楚某没有看错你,不会逼你说的。”
有良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在谷中见过‘格达预言’么,它记载在一张旧羊皮的上面。”楚大师仿佛不在意的随口一说。
又来了,有良心道当年首长就是为了这张旧羊皮苦苦追杀朱寒生,如今十余年过去了竟然还未完结。
“没见过。”他断然道。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楚大师站起身来和蔼的一笑,然后若无其事的说了句,“谷中与尘世可有什么不同?”
“里面的人长不大。”有良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六年了,妮子还和当年一般大,像个小女孩儿。”有良叹息着离去了。
楚大师若有所思,虚空果然与尘世的时间概念不同,大自然造化如此神奇,这更要设法进去瞧瞧了。
返回房间内,寒生、沈才华和墨墨望着有良。
“俺什么也没说。”他解释道。
寒生点了点头,悄声说:“有良,我们今晚夜探秦城监狱。”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是夜,月明星朗。
凌晨时分,寒生带着有良和鬼婴、墨墨溜出了北京饭店,在门厅前叫了辆出租车。
“什么?你们要去秦城监狱?”正在打瞌睡的司机猛然惊醒,不由得惊讶道,。
“去么?”寒生淡淡一笑,解释说,“其实是去秦城村,就在秦城监狱附近。”
“哦,吓了我一跳。”司机嘟囔着,松开油门直奔昌平方向驶去,大家都没注意到,身后远远尾随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
秦城监狱位于昌平县小汤山附近,夜里公路上车辆行人稀少,出了京城越走越感觉到荒凉。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拐下公路,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前行,两侧是光秃秃的白杨树以及小块农田及水塘。
“喏,前面高墙内就是秦城监狱,这里已经是秦城村了,你们要在哪儿下?”司机问道。
“就在这里下车,您可以等我们吗。”寒生付了车钱,一行人跳下出租车。
司机奇怪的望了他们几眼,摇摇头开走了,秦城监狱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没人愿意在此逗留,此刻小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四下里一片寂静。
望着长长的监狱围墙,沈才华嘴里嘟囔着:“这里面好大啊。”
寒生抬头望着足有五米高的青砖围墙,沉吟道:“我们对监狱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要想探听到客家嬷嬷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鲍肆之香’了。”
他们沿着高大的狱墙悄悄的朝后面高处山坡绕去。
秦城监狱西面背靠重叠的群山,其他三面则是一片平野,散落着村庄与农舍,此刻夜深人静,人们早已经沉入了梦乡。
他们来到山脚下的灌木林中,夜晚的山风自峰峦间徐徐吹下,令人感到丝丝凉意。
“这儿是上风口,才华在此释放‘鲍肆之香’,随风可以飘进监狱里,客家嬷嬷如果确实关押在这里应该能够感应得到。”寒生吩咐说。
沈才华四下里望了望,向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随后“噌噌噌”爬上了一株光秃秃的白杨树。
月光下,他的身影站立在一根横杈之上,手脚做出一些古怪的肢舞,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精灵,伴随着巫咒,一股奇异的臭气随风飘进了秦城监狱。
寒生等人站在地面上静静的等待着,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鬼婴的肢舞停止了,慢慢的从树上溜下来,默默的来到寒生的面前,沮丧的摇了摇头:“感觉不到嬷嬷的任何反应
......
“难道她真的不在这里?”寒生无奈的说道。
一片乌云袭来,渐渐的遮蔽了月亮,天地间黯淡一片。
就在这时,有良的阴眼中瞧见有道黑影在灌木丛中急速闪过,不由得心中一动,不及多想“嗤”的发出一道梦遗指直射过去,但见那黑影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跳起来直奔监狱围墙下面的水涵洞口而去。
“抓住牠,老黄皮子!”有良叫道,虽然仓促之下未能射中,但也对其起到了一定的阻挡作用。
此刻寒生眉中伏尸魄骤然苏醒发动了“蝇眼神功”,月光下身子如妖魅般的一闪便已至围墙下,伸手按住已经一半身子钻进涵洞的老黄皮子,硬生生的将其拽了出来。
“吱吱
......
”老黄皮子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兽獹獭献猕獽獾獿猡玁玂玃
......
”沈才华两根小手指插入鼻孔,口中诵出了“人面兽心”巫咒。
老黄皮子渐渐安静了下来,将脑袋贴近鬼婴的脚踝温顺的磨蹭着。
“才华,弄清楚牠进监狱里干什么?”寒生吩咐说。
鬼婴继续与老黄皮子心灵交流,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寒生爸爸,牠说今天黄昏的时候来了很多警察,冲进矿洞抓走了那具肥胖男尸,还开枪打死了两只小黄鼠狼,牠是特地赶来通风报信的。”沈才华解释说。
“给谁通风报信?”
“老太监。”
“这么说六百年前的那个老太监果真就在秦城监狱内。”寒生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接着询问道:“老太监躲在狱中的什么地方?”
“牠说也不知道,当时老太监以法术拘老黄皮子到八宝山矿洞时,要牠们保护男尸,如发生意外要其连夜赶来秦城监狱,于鸡鸣卯时赶到甲栋楼前以放屁为号,老太监自会前来碰面。”沈才华说。
“老太监长得什么模样?”
“牠也不知道。”
寒生抬眼望了下黑沉沉的夜空,算下来已经快要寅时末了,事不宜迟,得赶在卯时与老太监碰面。
“有良和墨墨就等候在这儿吧。”寒生说罢左手抄起沈才华,右手拽着老黄皮子,摒除杂念,双脚缓缓离开地面,飘过了高高的墙头,落在了院内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前面不远处是秦城监狱的锅炉房。
有良终于有了单独与妮子在一起的机会,望着她依旧是六年前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怯生生的问道:“妮子,这些年还好吧,沈才华有没有欺负你?”
墨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每天除了听山人爷爷讲课外就是到处玩儿,不过谷里都待腻了总想着出来,可寒生爸爸就是不让。”
是啊,蓝月亮谷虽然是一处世外桃源,但绝没有在江湖上闯荡有意思,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可谓是大起大落,无比的惊险刺激,而妮子和沈才华却一直没长大,仍然是一对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
“有良哥,你与那个二丫合体了么?”墨墨突然问道。
“合体?”
“是啊,听说‘合体’以后才会生出小娃娃来的。”
有良闻言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妮子在蓝月亮谷里待得智力如同未发育一样。
此刻忽闻院内传来几声狗吠,但随即又没了动静。
“我要去瞧瞧。”墨墨话未落音,身子斜斜的向上飘起,衣袂飒飒,姿势优美之极,正是“达摩五式”中的“一苇渡江”。
看着妮子翻越过高墙,有良双掌一翻手心向地,劳宫穴瞬间激射出老阴之气,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将其双脚抬离了地面,但是重心却很不稳定,身子晃晃悠悠的险些一头撞在了青砖围墙上。
他双手扒住了墙顶,悄悄的探出头去,阴眼中瞧见沈才华的脚边除了那只老黄皮子外,又多出了几条体型巨大的德国黑背大狼狗,正温顺的伸出大舌头舔着他的小手,不用说这又是“人面兽心”起的作用。
天色朦胧,远处数栋独立的监舍笼罩在黑暗之中,唯见几处警卫室还亮着灯光。
秦城监狱内共有按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排序的十栋独立三层楼监舍,各自带有审讯室,戒备森严。监室面积大的有二十平米左右,小的只有五平方,牢门是铁皮包着的木门,房门上设有窥孔,以便看守对犯人全天候的监视。
牢房内只有一扇窗户,开在离地三米高的墙壁上,安装有铁栅,只能透过其见到一小块天空。
尽管秦城监狱内生活单调乏味,千篇一律,几十年如一日,住在里面的犯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这里却是中国最神秘的监狱,曾关押过满清要员、国民党战俘以及历次中国共产党内被整肃的对象。官高者如党的副X主x席王x洪x文,位尊像毛泽东的遗孀江x青以及班x禅喇嘛等,位卑者有在“xxxx墙”贴大字报的草民xxx,总之都是国家之要犯。
锅炉房高高的烟囱里默默的冒着缕缕黑烟,黎明前是人们最犯困的时候,此刻警卫也最松懈。
寒生让老黄皮子前面带路,自己和鬼婴、墨墨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那几条夜间巡逻的警犬则一声不吭的伏在草地上,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老黄皮子领着他们溜墙根悄悄的绕到一栋青砖坡顶的三层小楼前,大门口的警卫室里亮着灯,四下里寂静无声。寒生隔着玻璃窗探头望去,见有两名身穿警服的看守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于是冲着沈才华点点头。
老黄皮子站在台阶下撩起了尾巴“噗哧”释放出一团浓烈的毒烟,空气中顿时弥散着阵阵腥臊之气向四周蔓延开来,墨墨紧紧的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几乎透不过气来。
寒生默默的等待着老太监的出现,此人隐藏的极深,以至于连老黄皮子都不知其何等模样。
“只要老太监一露面,即刻将其擒住,千万别惊动狱中的警卫。”寒生悄悄的叮嘱沈才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老黄皮子已经接连放了好多个屁,听闻远处秦城村农户家早已鸡鸣破晓,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可老太监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此刻扒在西面后墙头上进行观察的有良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尽管寒生已吩咐他留在墙外,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
有良身子纵起,两臂下沉使出“梦遗掌”,缓缓漂浮着向院内落下。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双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住,强大的拉力硬生生的将其拽回到了狱墙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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