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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好故事

专注于直击心灵的好故事！

带你领略人生百态，体味世道人心！

文丨琦人幽天

编辑丨南乔

图片丨网络

当刘雪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嗞纽”一声开了后，她又听见了里屋虚掩着的门里传来一阵高过一阵暧昧的声音，刘雪紧紧皱了皱眉，嘴里厌恶地嘟囔：“不要脸！”就甩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会传来浴室水流的哗哗声，浴室的玻璃被水珠和暖气氤氲，暖融融的气流，钻进客厅，厨房，门缝，钻进刘雪写作业的鼻子里。

等晚饭拿到桌子上时，已经是七点了，刘雪眼睛盯着电视，筷子游离在碗里。李善娟身穿黑色连体裙，湿润的秀发披散肩头，眼神不安地盯着刘雪，不时给刘雪夹几块肉，自己的碗里却丝毫未动。

这顿饭，有人吃得漫不经心，就有人吃得津津有味。

王昊对着一道辣子鸡大快朵颐，他赤裸着上半身，下身是一件棕色短裤，短裤穿得或许匆忙，还能看到里面内裤的黑边。

头发还未来得及擦干，水珠流下来，落在地板上，一滴一滴。李善娟将秀发绑了起来，不过也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都流进睡衣里了。

电视里女主的闺蜜在安慰伤心的女主：“他是后爹，你以为他能对你多好？”刘雪嘴角微动，随后默不作声地拿遥控器调大了音量，眼神盯着自己的饭碗一声不响。

李善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干笑了两声，又往女儿碗里夹了肉：“多吃点，明天放学王叔叔去接你，初三学习时间紧，就别在路上浪费时间了。刘雪轻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王昊仍是一声不吭，嘴中辣子鸡有滋有味，直到吃干抹净后，拍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屋里其他人的存在，晚上房间里又响起了相似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李善娟换了一套幽绿色裙子，这颜色衬得她皮肤白皙，腰身细长，出小区门口时，保安小王殷勤地跟她打招呼：“还没上班呢？”李善娟笑着说：“今天休息。”她款款走出了小区，小王张望着李善娟的背影，喃喃道：“真好看……”

小王是王昊的表弟，二十出头的愣小子，长得和王昊完全是两个类型，白净高高瘦瘦，人也老实，当上保安后一直兢兢业业，平时爱说爱笑。但李善娟王昊并没有待他多么亲近，毕竟只是表弟。

看四下没有熟人，李善娟立即打车来到一个隐秘的住处。到了地儿，李善娟熟练地打开房门，屋内一股食物腐烂的潮湿气息袭来，伴着女人阵阵的傻笑声，李善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躲在厨房里发笑的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拖出来。

女人三十上下的样子，脏乱打结的长发，鼻子高得吓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善娟，穿着一件半长的T恤，T恤上满是油腻的污渍和食物残渣，下半身一丝不挂，看见李善娟就痴痴地笑了起来：“姐姐！姐姐来看我了，姐姐……”

李善娟半哄半拽着带她进了浴室，调好水温，李善娟缓了口气，擦去了额头的密汗，像对待孩子那样，从上到下，仔细清洗，等洗到了脚踝，李善娟才发现她身上竟有一处纹身，以前清洗时大意竟从未发现，

是一只简单几笔勾勒出的红蝴蝶，很小很灵动。

那女人还是傻傻地笑着，不时因为痒而扑了李善娟一脸水，李善娟抹去额头的水，给她换上另一件宽大的T恤，望着女人的背影怅然若失，接着转身开始收拾杂乱的房间。

这个疯了的女人叫李明娟，是她的妹妹，小时候的姐妹俩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如今长得却并不相像，妹妹整过容，在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割了眼皮，做了高鼻梁，当时效果十分好，现在由于很久没有维护，整张脸开始变形，配上痴傻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恐怖。

李善娟知道妹妹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半年前，她被前男友家暴直至流产，从那之后，李明娟整个人就精神恍惚，开始整日整夜给李善娟打电话，无论李善娟是在上课还是休息，一边打一边哭。

李善娟一开始还能抽空安慰妹妹的情绪，后来随着妹妹情绪的失控，她整个人都开始胡言乱语，严重影响了李善娟的工作和休息，于是她把妹妹拉进了黑名单，等李善娟下班赶到她家时，还好发现得及时，才把割腕的李明娟的命救了回来。

从那之后，李明娟就疯了，李善娟不敢告诉老家多病的父母，只得悄不作声，每周给妹妹备好面包，方便面等快捷食品，周末来给妹妹改善伙食，洗澡，收拾卫生。

一星期前，李善娟在一家发廊里认识了王昊，王昊是这家发廊的老板，他是李善娟一眼就看上的男人，多金稳定，后来两人闪婚，她带着女儿住到了王昊的家里。

李善娟觉得女儿会理解自己的，她离异，一个人在北京打拼，女儿虽然有些叛逆，但父亲是孩子成长道路上不能缺少的，王昊就是她为女儿选择的父亲。

那天刘雪回来，听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声音，她很快辨认出了，是母亲李善娟小声的啜泣，里屋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李善娟好像跪在地上。

刘雪想到了原因，但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冲进去了，她只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刘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把门关上，将啜泣声隔在了门外。

李善娟忍着嘴角的疼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无力解释什么，王昊背对着她开始抽烟，良久，她在烟雾缭绕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要不我们算了吧，我想要个孩子，是我自己的孩子。”

李善娟咬着嘴唇，分析着他话的含义，抬起湿润的眼睛，“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会有孩子的。”王昊听了话，继续大口抽着烟，良久，烟的亮光被熄灭。王昊站起身把李善娟扶到了床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有了孩子我们会更幸福的”。

李善娟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勉强地扯出笑容。那天晚上，刘雪没有吃到晚饭，李善娟一直没出过房间。

夜里，王昊在身边响起鼾声，李善娟裹紧被子，难以入眠，她想到老家的父母，想到发疯的妹妹，又想到女儿，她并没有告诉王昊，自己还有个发疯的妹妹。

她这样的女人非常清楚自己身上的特质，哪些是男人喜欢的，哪些是需要隐瞒的。而她，要抓紧一切机会留住王昊。

第二天下楼，李善娟戴了墨镜口罩遮伤，保安小王一时没认出来，听到声音才知道是李善娟，小王挠着头笑笑说：“嫂子这一打扮起来，像大明星呢。”李善娟没忍住笑意：“就你嘴贫”。

走出大门后，李善娟依旧能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离婚的这几年，李善娟一直坚持锻炼健身，虽然不是浓眉大眼，但身材却紧致有型，配上一头秀发，从背影看说是二十多岁一定有人信。

那天晚上，李善娟依偎在王昊身边，想到王昊要过生日，就趁他睡着时用手去量他脚的大小。

李善娟小巧的手在王昊脚上度量着，王昊嘴里咕噜着翻了身，

脚踝就露了出来，当一只蓝色的蝴蝶飞进李善娟的眼睛里时，李善娟吃了一大惊，几乎从床上掉了下去，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款式。

李善娟止不住颤抖，她迫使自己冷静，但脑袋里却只能听得见轰鸣声。

与此同时，来自胸腔内的恶心感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挣扎着从床上下去，在厕所呕起来，一边呕，她一边按着冲下去，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脑袋里也像是被抽过一样，顺着水流，最后只剩下遥远的妹妹的声音：

“曾经他那么爱我，他和我同在脚踝处纹了蝴蝶，一只是蓝色代表他，另一只是……”

又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来，她继续呕起来，几近天明，她才从洗手间爬出来，她麻木地爬上床，拿出手机，把那只蝴蝶拍了照。她去网上搜了同款，当图片蹦出来时，李善娟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善娟面无表情地对王昊说：“我怀孕了。”王昊猛地一机灵：“宝贝你真棒，这是真的吗？”李善娟漠然地把验孕棒递过去，王昊连忙接过来看，继而激动地亲了她一口：“今天你想吃什么，出去吃。”

李善娟扭过头，眼泪就缓缓落了下来，滑进睡衣里。王昊连忙擦掉她的眼泪：“好好的，哭什么？”李善娟微微笑了笑，感受着嘴角的疼痛，许是王昊注意到了，他一把抱住她，郑重地说：“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刘雪注意到母亲的异常了，她放学回家后，家里经常空无一人，等到晚上俩人回来时，王昊还给她带了爱吃的零食，对她也不再无视，刘雪便猜到母亲怀孕了，那天晚上刘雪也失眠了。

当三口人又凑在一起吃饭时，王昊一个劲儿给李善娟夹菜，李善娟笑笑，把菜夹给刘雪，刘雪一躲，菜就掉到了地上，王昊愣了一下，当作没看见。

刘雪冷着脸打开电视机，选择集数，电视又传来了相同的声音：“他是后爹，你以为他能对你多好……”，这一次，刘雪没有沉默，放下碗筷，眼神直晃晃地朝李善娟射过来：“我知道你怀孕了”。

李善娟尴尬地笑笑：“我想等孩子出生了再告诉你呢，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这时电视里声音继续传来：“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妈……”李善娟的脸色愈发难看，王昊站起身关了电视，刘雪轻蔑地笑笑，披上校服就甩手出了门，碗里的饭还整整齐齐。

没等李善娟开口，王昊点着烟，吸了一口：“我能理解，我也是重组家庭，孩子有脾气很正常，我不会在意。”接着又掐灭了烟，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只要我们的孩子出生，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善娟笑了，感激地握住王昊的手，王昊也笑了，转身去握住李善娟的手时，李善娟却下意识地抽离：“我去看看她。”

刘雪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次数愈来越多，像往常一样，她偷偷潜入了李善娟和王昊的卧室，东翻西翻，这次很久也没找到钱。

刘雪有些没耐性，动作更大些，终于在一个抽屉里，她看见一个半旧的钱包，只有100多块，刘雪顺手揣进自己校服兜里，刘雪不甘心，接着将钱包整个倒翻过来，一张照片飘了出来。

刘雪捡起来：上面是一个笑颜如花的女人和王昊的亲密照，刘雪愣住了，她认出了那个女人，是她的已经发疯了的小姨。刘雪站了一会，默默把照片塞进兜里……

那天放学，在王昊车里，刘雪罕见地开了口：“我都知道了。”王昊斜瞥一眼后视镜：“你知道什么了？”刘雪有些紧张，但学着大人口气，冷静地说：“你靠边停车，我有话跟你讲。”

王昊心生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车停定之后，刘雪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在王昊眼前晃了一下，王昊看清后顿时一怔：“你翻我东西。”继而轻笑：“我前女友，谁没有个前女友。”

刘雪早知他的反应会如此，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一字一句说：“这是我小姨。”王昊的笑容凝固了，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你，你说什么？”刘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看向窗外。王昊在方向盘上的手变得僵硬，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低声道：“你妈知道吗？”

刘雪嘴角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原因，我妈并不知道，我可以不告诉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王昊警觉起来：“你说。”刘雪开门见山：“我要5000。”王昊先是惊讶，继而松口气，看了看这个15岁的孩子，脸色愈加深沉。

刘雪死得很平常，那只是一个她没能起得来的初三的早晨，李善娟把她送到医院时，已经晚了，医生说是安眠药服用过多，导致死亡。

李善娟痛苦地大叫一声，当即胎动，晕了过去，等醒来时王昊正握着手陪在身边，李善娟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怎么会这样？”王昊叹着气，安慰道：“你在医院好好休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李善娟痛苦地呻吟着，又昏了过去。

几个月后，李善娟出院了，她被王昊接回家，强忍着悲痛进了女儿的卧室，发现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女儿的衣物书本都在墙角处堆摞着整整齐齐。

王昊说：“我明天就找人把这些东西搬走，改成一个婴儿房，省得你看见这些伤心。”

李善娟无声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她的学校你去过吗？”王昊：“还没去，跟班主任打过招呼，过几天就去。”李善娟抹了抹眼泪：“我去吧。”王昊刚想说些什么，李善娟侧过脸，颤抖道：“就当我这个当妈的给孩子尽最后一点责任。”

自从怀孕之后，李善娟便很少来李明娟这里了，加上刘雪的事，她只是在网上给李明娟订成箱成箱的吃的送过来。

一开门，她就闻到了一种腐烂的味道，李善娟挺着肚子从厨房一片狼藉中把李明娟拽出来，给她洗浴，清澈的水里，李明娟脚上的红蝴蝶纹身像血丝一样在水里蔓延，不知怎地，李善娟在水里仿佛看见了刘雪，紧接着一阵心痛，洗好之后，李善娟给李明娟换上了一套自己的连衣裙。

王昊也死于一个平常的晚上，那只是一个他喝醉酒再也醒不过来的晚上，李善娟果断地报了警，警察赶到时，李明娟白色的连衣裙上染着血，手里拿着一把刀，疯狂地大笑着，地板上王昊血还在流。

经诊断，李明娟属于精神疾病患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当地的警察让李善娟作为监护人严加看守，李善娟郑重地点了点头。

警察来录口供时，李善娟异常冷静，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回答着警察有一搭没一搭的提问。

她不会告诉警察，那晚温馨的烛光晚餐，她早就把李明娟藏在了刘雪的房间，给了李明娟一把刀，在王昊喝醉之后把他扶进了那间屋子，锁上了门，她听着屋内没了声响，才进去，看着王昊四肢扭曲地在地上蠕动，手捂着肚子，血却从胸口涌出来。

李明娟缓缓地吐了口气，掏出了一张刘雪学校书柜里翻到的王昊的银行卡：“妈给你报仇了。”

当晚，清理李明娟身上的血迹的时候，李明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坐在水里，轻轻摸着李善娟的肚子，瞪大眼睛：“不是他的……”李善娟脸色突变：“你怎么……”

李明娟看到她的反应笑得更加开心，悄悄凑近李善娟耳朵，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虚声：“我的，不是他的……”李善娟怔住了，怪不得王昊在妹妹怀着骨肉时就对她大打出手直至胎儿丧命……

李善娟看了看水中妹妹和自己的脚踝，一个带着红蝴蝶纹身，一个因怀孕而显得臃肿，李善娟苦笑着摇摇头。

几个月后，李善娟生产，母子平安，当李善娟和小王一起带着孩子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周围人议论纷纷，大家都在嘀咕：“小王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一对孤儿寡母，还刚出了命案，晦气得很。”

只有平日里李善娟经常说话的张大娘忍不住操心：“娟哎，你命苦，你怎么就把他生下来了，还好有小王照顾你，不然以后你们孤儿寡母的多可怜。”李善娟笑了笑：“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一系列事情下来，我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张大娘叹了口气：“苦命的孩子。”接着凑近看了看：

“这孩子生得俊俏的哟，一点也不像……，倒是和小王长得很像咧。”

李善娟微笑着，把孩子脸盖住进了一楼，张大娘晃了晃神，脑海中又略过孩子的眉眼和小王的眉眼，张大娘心里突然好像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上气，她嘀咕着“晦气晦气”就继续人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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