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剩爹(富书部专栏作者),欢迎加入富书部原创写手群
不知多少个寂寞的青春夜晚,我都被女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这种折腾倘若是肉体上的也倒好,可偏偏是精神上的:喜欢的得不到,得到的守不牢,处久的容易腻,放弃的不甘心。女人就像一道我遇到的高考数学题,读不懂、看不透、解不出,令人无比头疼。直到我遇到了研究生室友张益源。
几十年后,我和张益源仍将回忆起,那些年我们一起开过的“四个流氓的性学大会”。还记得在9年前的那场大会上,益源的一句话曾长久萦绕在我的心头:为B生,为B死,为B操劳一辈子。这话糙,可理不糙,在度过了无数个被女人折磨的夜晚后,他对男人“性奴”本质的洞见,仍令我感觉熠熠生辉。
要说好色,张益源并不是我见过最好色的男人。世上最好色的男人,遑论他者,我只须照照镜子便知。但他却是我见过最能“好好色”的男人。他的女朋友,数量不光多,质量也很好,羡煞我等旁人。他曾教导我们,男女交往中最重要的技术就是“试探”:试探是二进制的,你出1,她出1,你就进一步;你出1,她出0,你就退一步;要会看女人的信号,有些是真拒绝,有些只是口头拒绝,有些是同意,有些是默许,卑之无甚高论,常识而已。可惜我一直不甚了了。
1个月前,我和相恋5年多的女友分了手,悲痛欲绝。两周前,我忽然做了一个噩梦:一对非常相爱的情侣(现实中有原型)因为太相爱了,尝遍了陆地上各种相爱的形式和姿势,决定变成两条人鱼在水中继续相爱。于是,两人都让人把双脚锯断了,把双腿粘合在一起,从此只能上下蠕动身体来行进。我去看他俩的时候,他们刚刚锯掉脚,下半身裹在透明的袋子里,用皮带和胶带捆牢,鲜血淋漓,腿骨也露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蠕动着亲热,很开心的样子。我问他们,以后都不能走路了,难道不觉得可惜吗?男生回答,这有什么可惜的,我们还有大海。
梦醒之后,我发微信找益源诉说。他回复:“这个梦表明你渴望一份炽烈的、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爱情,但又害怕会爱得遍体鳞伤,爱得失去自由,所以迟迟不敢行动。虽然你鄙视世俗的爱情,也瞧不起因物质和地位而结合的繁殖恋,但你也介意那些用互相牺牲来成就的爱情。其实,你不愿为爱情做过多的妥协,你最爱的还是你自我实现的梦想。”
他的话深沉有力,一下击中我的心脏,让我迟迟不能言语。1周后,当我再欲找他解梦的时候,他却没了音讯,我像在黑天的旷野里迷失的羔羊一般,轻声呼叫着主人……
有一天傍晚,张益源突然打电话过来:“王狗蛋,文章写得挺好啊!”坏了,这家伙肯定听说了什么,我连忙解释:“兄弟,不是你想得那样,这只是个故事。”
“故事?你那篇《小资女和她的小市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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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看了,连我们同事都在微信上分享了。可是,张益源?你他妈也不给我起个好点的化名!”张益源的直脾气立马发作了。
这段友谊我必须维护,因为这哥们有太多可资学习和利用的过人之处,得好好跟他沟通,我赶紧回复:“哎呀,张益源这个名字不是挺好的嘛。你想啊,世界上最大的姓不就是‘张’嘛。益源,集思广益,正本清源,你看多好?”嘿嘿,还是我比较机灵。
“放你娘的狗臭屁。世界上最大的姓是‘李’,最多人叫的名是‘穆罕穆德’,你没叫我‘穆罕穆德·李’,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我正待解释一二,谁知他又开火了:“你把我写的小肚鸡肠,蝇营狗苟,还缺乏主见,竟然要找你开导,可我是那样的人吗?我那两个女朋友有你写得那么不堪吗?”虽说他骂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语气中的愤怒似乎并不是不容缓解,于是我好言相劝:“这事的确是我不厚道,写你的故事却没征求你的同意。但我想,如果征求你的意见,你一定会拒绝。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改天请你吃饭,向你负荆请罪。”
“滚犊子。我在上海,你在北京,请哪门子的饭?你难道打个空的过来请吗?”我心想,这人也太不专业了,不好好配合我对故事的整体编排。在我的叙事中,他明明是个河南人,家住河南省新乡市西郊,张唐马村,怎么突然讲一口东北话?我也是有脾气、有个性底人:“空的就空的,你等我。”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穿衣出门,下楼打的。话说飞机哪有高铁方便,登机前得排队取牌,下机后得领取行李,再加上从机场到市区也有不少距离,太慢。可是,自从有了京沪高铁,生活立马不一样了。有诗为证:
感谢国家感谢党,铁路购票能上网。五百多块没白花,高铁飞速顶呱呱。
说时迟那时快,张益源刚放下我电话没过久,伟大祖国的基础设施建设,就将我们彼此的心牢牢连在了一起。(脑外音:啊呸,真够恶心的)错,不是心,是肉体。(更恶心)
约有片时,张益源便和我在静安寺旁的一家酒吧碰面了。
此时的上海,天色已晚,气温却不低,我穿的羽绒服太厚,进屋后就脱了拿在手上。张益源老远就看到了我,边挥手边喊我过去:“狗蛋,这边。”屁股还没坐定,我就有些不高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不能别叫我小名?我刚才真不想答应。”张益源一听就乐了:“叫你小名怎么了,你甭管多大年纪,多大本事,我也得这么叫你。”我心想,奶奶个熊,这人真不给面子,回他道:“我好歹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也算个知识分子,你以后注意点。”这下张益源更乐了:“还知识分子呢,要点脸呵。不就看了几本哲学史嘛,就敢吹自己学养深厚?再说你84年的,我83年的,论年纪我比你大。你工作2年多,我工作5年多,论社会经验我比你丰富。叫你狗蛋,你就得答应。”
在网上人们都叫我狗爹,现实中却被这帮知道我底细的狐朋狗友叫做狗蛋,一字之差,父子两隔,真是交友不慎呐。我无奈地说:“得得得,你想叫就叫吧。谁让我该你丫的呢。我这回来,没工夫跟你掰扯。一来,向你负荆请罪;二来,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你。今天尽管喝,我埋单。”
听了我的话,张益源一扫读我文章后的阴郁,心情豁然开朗,让酒保添了几瓶比利时啤酒:“好,你这道歉我收下。有啥想问的就问吧,但是别再到网上埋汰我了。虽说是化名,我这名誉也被你彻底玷污了。什么凤凰男、渣男、下作男,一大堆帽子扣我头上。鲁迅先生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不行吗?再加上前女友,就你文章里的晓婷和菲菲,也常上豆瓣,被她们看到可咋办?”我只好苦笑着答应,先哄他开心再说。
酒过三巡之后,只见他微醺的脸庞上透着笑意,我便乘机问他:“益源兄,你马上都三十二了,还不打算稳定下来?”张益源的嘴角向上撇出一弯轻蔑的弧度:“稳定下来?我现在难道不稳定吗?我有稳定的住所,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性生活,这还不算稳定?难道非要有买来的房子,娶来的老婆,存起来的钞票才算稳定?”听罢,我竟一时语塞。
缓了缓神,我接着问他:“你不是也一年多没找女朋友了,何来稳定的性生活?”
他笑道:“我自有办法。”
我吃了一惊,马上告诉自己,我们熟悉的那个益源兄又回来了。
多年前我们还住一个寝室的时候,张益源就经常指导我们几个室友泡妞。那时候的张益源,目光坚毅,身材挺拔,气质傲人。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北京的初秋暑热未退,他正脱了上衣在宿舍地板上做俯卧撑,我突然破门而入,见他好一身腱子肉,目光遂痴痴盯住他膨胀的胸肌,搞得他颇难为情,赶紧套上了汗衫。
说来我们宿舍这4个兄弟来自不同的院系,都是报道那天来太晚,没能和自己班的人分到一块。本以为大家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可没想到在第三晚的卧谈会上大家便自动熟络起来,起因还是聊女人。张益源说自己在22岁前就完成了“十人斩”,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在32岁前完成“百人斩”,听得我等目瞪口呆。我还好,正和我的大学女友进行着旷日持久的爱情长跑,可杨晓天和吴磊就有些尴尬了。说来何止尴尬,简直悲惨,都没正儿八经摸过女人,听了他的“神迹”,纷纷表示愿拜他为师,刻苦学艺。
杨晓天念经济系,皮肤白皙,身材瘦长,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弱不禁风样子。见到张益源这样的人物,他居然一改前几日的少言寡语,主动向我们透露,只在高中阶段和一个女生暧昧过,大学期间曾向一个同班的女生表白,遭拒绝之后一蹶不振,几乎已经放弃了在学校谈恋爱的打算。读环境工程专业的吴磊则生性主动,虽然生得五短身材,腰圆体壮,但对女人却兴味盎然,跃跃欲试,每天回来都向我们介绍他们实验室里的“美女”,而且已经习惯给他看到的每个女生打分了。听了张益源的战绩,吴磊十分羡慕,从此便对益源格外殷勤,还暗自请他下过好几次馆子,希望早日在他的指导下破处。
这师徒一事,暂且不表。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毕业后没多久,我们便眼看着益源兄找到一个北京妞,居然还打算稳定下来。我们哥几个纳闷,难道说好的“百人斩”就此要泡汤了?幸好,这段恋情仅仅持续了两年半,后来这家伙转战上海,又摆出一副遇到真爱的节奏,让我们大跌眼镜。可没想到他俩很快便也黄了。还好,他这人动真情虽不易,康复起来倒也挺快。
我忍不住好奇:“几年前的你,还唱着一出好男人的戏码,现在又开始滥情了?”张益源轻锁眉头,略作沉思状,慢慢答道:“其实不久前我还很迷茫。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满足社会的期待?现在,我算是想通了。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多情的我,专情的我,流氓的我,道学的我,都是真正的我,只不过因缘不同,我的呈现也就有所差别。而社会也根本不会期待我去做什么,我做什么都是自由的,都是可以的。即使我不买房,不结婚,和无数女人有性关系,也不代表我就是个坏男人啊。女人跟我在一起享受快乐,我也不曾亏了她们什么……
话说硕士刚毕业时,每年春节回家还被家人催的紧,经历两次失恋之后,妈妈、舅舅也不给我压力了。我也不用去过‘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的生活了。当然,幸好我姐姐已经结婚生子,不像你们这些独生子女,繁殖压力忒大。”他狡黠的眼神却让感到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我一时愁云四起,感叹:“可不是嘛,这马上又该回家过年了,新一轮逼婚战又要打响了。我忽然没了女朋友,心里有些急,此番来上海,也是想和你继续我们之前的‘流氓性学大会’,向你讨教几招追女人的技巧。”
张益源脸色一沉:“哎,没想到你那位也吹了,怪不得你几周前会做那样的噩梦。这性学大会你不提我也快忘了。讨教不敢当,互相切磋吧。”他说着,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哎,这男女之事,如同下棋,马走日,象飞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规矩你也明白,硬件是七,软件是三。《水浒传》看过吧,这大宋年间的阳谷县,便出了个头牌PUA,就是教西门庆勾引潘金莲的王婆。她所说的‘潘、驴、邓、小、闲’总听说过吧?所谓潘、驴、邓便是指潘安的美貌、驴大的行货和邓通的钱,这三样是硬件,相当于今天所说的‘高富帅’,这驴反倒不重要。这小,就要绵里针忍耐,也就是乖巧;这闲,就是指闲工夫。这两样是软件,相当于今日流行的‘女权’加‘暖男’。”
“这硬件我都懂,这软件怎么跟什么女权和暖男扯在一起?”
“所谓‘小’,就是要能扮小,让女方做‘大’,这不就是女权嘛。所谓暖男,就是要花时间陪女人,暖着她,哄着她。这两样其实是相通的。从这个‘小’中最见一个男人的本领。有时需要你勇敢,有时需要你脸厚,有时需要你忍让,有时需要你心思细密,有时候需要你小心翼翼。只要硬件还说得过,掌握了‘小’,也就掌握了男女之事的要诀。如同解二元一次方程式,掌握了‘小’,就掌握了X,Y也能顺此解出来。”
我正欲继续询问一二,谁知他接着答道:“这‘小’要做得好,才能说明情商高。直男最缺这门技术。女孩子则会好很多……”他如此说,分明是大男子主义的言论,我急忙插嘴:“这可不一定哦,千万别拿性别说事。”
张益源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拿自己当女权分子啊?我且不和你争,仅就事实而言,除了一小撮情商偏低的,大多数女生在感情问题上都是无师自通的。哎呀,我就拿菲菲来举例子吧,她情商智商都很高,无论处在什么环境,她都能迅速通过男人的眼神和举止判断出哪些人对她有意思,哪些没意思。这种技能,你们直男可有?”
他的话引起我的兴趣:“这倒是种天赋呵,我这人呆头呆脑,决计不知道哪个女生对我有意思。”张益源笑道:“连你也承认女人有这种天赋?所以说,哪里有真正的女权主义男人呢?男人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强者。即便有少数瞧得起的女人,但这些女人的性别在他们眼里就变得很淡,几乎不属于‘女人’了,而是‘女人中的男人’或‘女强人’。王国维说的‘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用在女人身上也管用,所谓‘女强人不可爱,弱女子不可信’,你说对吧?女权分子你也领教过,你真的会‘爱上’那些热爱攻击和批判,说一些激进言论,搞什么阴道独白的姑娘吗?你会觉得她们性感吗?”
他这话我很不服气:“你的话,看似有道理,其实也经不起推敲,我今天不想拿女权主义反驳你,改天再谈。姑且就实际情况而言,女人的确比男人情商高。可是男人该如何才能知道,女人对他有没有意思呢?”
张益源笑道:“你们直男,脑子里总是缺那跟弦。女孩子为什么行?因为她们没事干的时候老去琢磨。你得善于观察,得留个心眼,再就是要学会试探。”
这一下我便来劲了:“试探?咋个试探法?”
张益源颇有些无奈:“以前在寝室不是教过你们吗,怎么又还给我了?”
我低下头,语气也弱了三分:“我这不刚分手不久嘛,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上哪去练手呢?”说完便向他的酒杯里又添了些酒。
他笑道:“其实,生活中到处都有试探。试探就是通过一些手段间接知道别人的心意。直男总想直接去问,可是,人家就算喜欢你也不好直接承认嘛。更何况,大部分女生根本不可能一开始就喜欢上你啊,你以为你是吴彦祖啊?所以,你就得学会试探。本来这些都是常识,可现在宅男宅女现象日益严重,才会生出这许多尴尬。”
我更好奇了:“能不能就你所说的试探给我举个例子?”
张益源对我倒是颇有耐心:“比如现实生活中认识的女生,她愿不愿意看你,愿不愿意理你,愿不愿意听你说话,愿不愿意加你微信,愿不愿意主动找你,愿不愿意透露私事,愿不愿意跟你一起玩,愿不愿意跟你约会,愿不愿意单独相处,愿不愿意暂时切断和别的男人的频繁联系,愿不愿意跟你肉体接触,愿不愿意跟你长久发展,愿不愿意嫁给你,这些都需要试探。
情商正常的人通过直觉就能把握到,可宅男偏偏就是缺这根弦。再者,市面上流行什么《把妹达人》,什么泡学,都太强调技术,太细节化了,没能给初学者一个大的行动方向。所谓只有术,而没有道。结果导致一些年轻人一上来就装cocky,打扮怪异、没礼貌,要么玩funny,故意搞笑,有失男子汉的自尊和庄重。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男女交往,要先把握大道,否则掉进惯例、套话的陷阱中,就成了自欺欺人的小丑。我从不觉得这些理论能有什么用处,洋人的理论就更不靠谱了,像什么‘迷男方法’,明明只适合欧美的夜店,如果生搬硬套到国内找对象,一定输得连你妈妈也不认识你。
我从初中起就和女生交往了,靠的都是直觉。她对我有一分意,我自然往二分上考虑,有了三分情,我自然会往四分上靠拢。这再自然不过,千万别被技巧误导。”
“能不能再具体点?”我急切地问道。
“还是举《水浒传》里王婆教西门庆勾引潘金莲的例子吧。要说咱中国古代的PUA不知比洋人高到哪里去了。
话说这西门庆被潘金莲的叉竿敲得丢掉了魂灵,一直缠着王婆叫成全他。王婆起先说了‘潘驴邓小闲’五件事,后面又说了‘十分光’。这十分光才是重点,历代的把妹达人倒是忘得快,而这才是把妹的真正诀窍,也就是我说的试探。哪十分光?让我慢慢说。”
张益源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王婆让西门庆买一套送终衣料来,然后她便去找潘金莲讨茶吃,顺便说起有个施主官人送了她一套寿衣衣料,想麻烦她一起拣个好日子,请个裁缝来做。潘金莲要是不睬她,此事便休了。但潘如果说‘我替你做’,不要王婆叫裁缝时,这便有一分光了。——这是试探的第1步。能试探出王婆和潘金莲的交情。
王婆便请潘来家做,可如果潘不肯去她家,而要求在自己家做,此事便休了。但潘如果说‘我来做,就替你裁’,这光便有两分了。——这是试探的第2步。宋代礼俗保守,她这有夫之妇大白天去别人家做工,不怕说闲话,一来表示信任王干娘,二来表示潘金莲自是心善且空虚。
王婆让西门庆第一天先别来,要备些酒食点心招待潘,如果第二天她觉得不方便,一定要在自己家做,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仍肯过去做,这光便有三分了。——这是试探的第3步。能试探出潘的态度,连续几天去别人家也放得开,不保守。
王婆让西门庆第二天也别来,第三天打扮整齐再过来。然后请西门庆进到潘金莲做裁缝的里屋来,潘如果见他进来,就起身跑了出去,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不动身,还坐着,这光便有四分了。——这是试探的第4步。能试探出潘对陌生男子的态度,不怯,不羞,一来还是信任王干娘,二来对西门印象不错。
王婆让西门庆坐下以后,便介绍说‘这是给我衣料的施主官人,多亏了他’,顺便夸大他许多好处,也让西门庆夸潘金莲针线做得好,如果潘不兜揽应答,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愿意应答,这光便有五分了。——这是试探的第5步。潘愿意跟西门应答,好感大增,心态放松。
王婆这时便对西门庆说‘难得这个娘子帮我,多亏你们两个施主,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官人做个主,替我酬谢娘子’,西门这时便取出银子让王婆出去买些东西犒劳她,如果潘也要起身回家,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不起身,这光便有六分了。——这是试探的第6步。潘愿意让西门花钱,花男人的钱,表示认可他,好感又进了一步。
王婆临出门时对潘说‘有劳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她如果起身回了家,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不起身走动,这光便有七分了。——这是试探的第7步。潘愿意留下,表示愿意跟他独处,极重要的好感信号。
王婆买回东西,便叫潘金莲暂且收工,先吃一杯酒,难得这位官人破费,如果潘不肯同桌吃,走了回去,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嘴上说要回去,却不动身,这光便有八分了。——这是试探的第8步。潘不光愿意和西门独处,还愿意陪酒喝,简直春心荡漾。
王婆这时便招待两人吃酒,等吃到酒浓时,便借口说没酒了,叫西门去买,西门再让王婆去买,王婆便出去,把门拽上,关西门和潘在屋里,潘如果焦躁,跑了出去,此事便休了。但如果潘任由王婆拽上门,也不焦躁,这光便有九分了。——这是试探的第9步。潘知道门被拽上还不跑,心里已认可和西门在这一时空下的相认和相守,对他有意思了。
最后一步,最为关键,用泡学的术语说叫做‘进挪’,也就是肢体接触。王婆教西门不要着急,此时还不能动手动脚,惹得人发毛,坏了事情。先假装把一根筷子打落在地,俯身在地上拾筷子时,将手去她脚上捏一捏,如果潘闹将起来,此事便休了,再也难得成。但如果潘不做声,这便是十分光了。——这是试探的第10步。这一步潘若愿意,表示她不排斥,甚至是默许男方对她的肢体触碰。古代女人的小脚,这‘三寸金莲’,乃是极为性感的身体部位,碰脚还不闹,说明已经做好了被推倒的准备。
这10步,便是试探,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成不了事。不过说到底,纸上学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Practicemakesperfect,你还得多练,多反思,多修正。”
张益源一口气说了十来分钟,听得我直入了神,不由得心里痛下决心,一定要跟着他在上海再多学几日。更期望能早点练成这“试探神功”,不日便可策马扬鞭,与他共战情场。正是:说时情义催人紧,讲处徐风解人烦。谈笑间,勾女难题灰飞烟灭。可突然,背后竟有个人拍我,手力很轻,仿佛是个女子。毕竟拍我者却是何人,且看下回分解。(完)
作者简介:狗剩爹,原名王鹏,80后,兰州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博士,做过图书编辑、网站编辑、杂志主笔和英语教师,现为自由撰稿人,公众号:爱思想的青年(asxd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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