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苋菜
李志杰
五月的菜园已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紫的茄子,绿的黄瓜、刀豆、辣椒都可采摘,不过西红柿还没红,像可爱的小灯笼闪着莹莹的绿。最爱那一畦畦苋菜,红的绿的紫的叶片,密密匝匝,清清秀秀,似给菜园铺上紫红的地毯,迎接百鸟欢唱,迎接花花绿绿,迎接盛夏的到来。
我们这一方称苋菜为“汉菜”,苋菜易种植,是春夏菜园的主角之一。一般三四月播种,五六月份采摘。可以在菜园里分批播种,这样,喜爱吃苋菜的,隔两三天就能吃上。
苋菜营养价值丰富,俗语说:“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过去有吃什么补什么的说法,以为吃红苋菜有补血的功效,其实苋菜的铁含量与大多数蔬菜差不多。红苋菜的红源于花青素的含量多,对于延缓衰老及抗氧化有一定作用,常吃苋菜可增强体质,有“长寿菜”之称。
儿时特爱吃苋菜,记得夏日傍晚一放学回家,急吼吼地盛一碗米饭,再泡上苋菜汤。饭是冷饭,汤是冷汤,颗颗雪白的米粒在红色汤汁浸润下,闪耀鲜亮的红,看着就诱人。三下五除二,一碗滋味浓香的苋菜汤泡饭就扒进嘴里。这时候,如果再来一只咸鸭蛋,最好不过了。用筷子在咸鸭蛋顶头的小口里掏一块红油流淌的蛋黄,顺势扒几口米饭,比大鱼大肉还香。
三四寸长的苋菜最好,叶片肥嫩,根茎短小,几乎趴在地上。不太喜欢超市里的苋菜,尤其是反季节生长的苋菜,根茎细长,叶片不大,无论是炒还是烧,口感较老,似乎很难有运气碰到称心的。还是家里长的那一畦畦苋菜让人欢喜,可以尽兴挑选鲜嫩的采摘。
清洗苋菜很讲究,需不断轻揉轻搓,一遍遍淘洗,不能舍不得用水。这是因为苋菜叶片的的表面凹凸不平,极易藏污纳垢。洗不干净的苋菜,烹饪后吃进嘴里很不舒服。
苋菜是鲜香浓郁的蔬菜,至于是何种香何种鲜,还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是独属于苋菜的鲜香吧。不太喜欢纯绿色的苋菜,绿苋菜同红苋菜、紫苋菜相比,鲜香程度似乎要逊色得多,清汤绿水的,不讨喜。
有些蔬菜与其它食材搭配烹饪产生一种奇香,比如我们这一方冬天常吃的萝卜烧肉。苋菜自带流量,无论是烧汤还是素炒,只需拍几瓣蒜头加入即可。这蒜头也是个万金油,无论荤素食材皆可当佐料用,可以去腥,可以提鲜。当然这两种做法皆可加入蚕豆瓣。素炒加嫩蚕豆瓣最好,蒜瓣需稍稍拍开。
母亲炒苋菜用冷锅冷油,放入苋菜再大火炒,能够尽量保持叶片的完整形状,颇有几分道理。烧汤的话,需先将蒜瓣和蚕豆瓣烧熟,这里的蚕豆瓣老一点也无妨,放进苋菜,汤开即可。印象中,其它菜肴里的蒜瓣没人吃,尤其是红烧海鱼里的,腥气得很。这苋菜里的蒜瓣就很好吃,融入了苋菜的鲜香,又产生一种奇香。我儿子尤其喜爱,一碗苋菜汤端上桌,别的不吃,先将蒜瓣一个个搛出来吃了。吃完还不过瘾,抱怨蒜瓣放少了。
长老的苋菜杆也可吃。作家汪曾祺有一段介绍臭苋菜杆的文字:“苋菜杆长老了,主茎可粗如拇指,高三四尺,截成二寸许小段,入臭坛。臭熟后,外皮是硬的,里面的心成果冻状。噙住一头,一吸,芯肉即入口中。这是佐粥的无上妙品。我们那里叫做“苋菜秸子”,湖南人谓之“苋菜咕”,因为吸起来“咕”的一声。”汪曾祺是高邮人,高邮与江都同属扬州,笔者没吃过“苋菜秸子”,对儿时腌制的苋菜杆的臭卤还有一点印象。那是用来煮臭豆腐用的。不过,那时是用野苋菜杆腌制的,野苋菜的杆上有刺,并没有人食用。这已经是久远的味道了,也是久远的记忆了。
回眸往期:
又是一年粽飘香
家乡的枇杷熟了
小纪宗村夏日掠影(扬州江都)
李志杰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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