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心灵的六个定率
多一只眼睛,看破关系的迷雾
一个人怎样对你,反映着他的内心。
你怎样对一个人,反映着你的内心。
这叫投射。
一个人怎样对你,可能是被你教会的。
你怎样对一个人,可能是被他教会的。
这叫认同。
投射与认同,是人际关系中最重要的心理互动机制,是我们的内在的关系模式相互影响的主要途径。
所以,不必将关系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归到自己身上,或他身上。相反,我们应该多一只眼睛,学会从内在关系的角度上审视你和对方。
本栏目上周
的文章,讲述了心灵成长的前三个定律,其中第三个定律讲到,我们所谓的人格是一个内在的关系模式,即“内在的小孩”与“内在的父母”的关系。并且,这个内在的关系模式基本在6岁前形成。
那么,第四个定律就是,这个内在的关系模式,就是我们与他人、社会乃至世界相处的基石。
简而言之就是,童年时,我们怎么与父母相处,长大后,我们就怎么与其他人相处。
不过,这个相处模式也有变数。某一时刻,在某个关系中,你会以“内在的父母”自居,而将“内在的小孩”投射到对方身上,而在另一时刻,你或许以“内在的小孩”自居,而将“内在的父母”投射到对方身上。
并且,你在将自己内在的关系模式向外投射的时候,关系的另一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这就是人际互动的主要方式。
这里所说的互动,不只是我们与其他人的言语的互动,还有来自潜意识的信息的互动。相对于意识层面的言语的互动,潜意识的互动更重要。
这也不只是我们与现实生活中遇到的人的互动,还包括我们通过书本、网络和电视等媒介与其他人的互动。
这也不只是我们与人的互动,还有我们与其他生灵乃至大自然的对话。
在这所有的互动中,内在的关系模式都是基石。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你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一直恒定不变。相反,与其他人、与社会和与自然的每一个互动都是机会,即促进你的心灵改变的机会。当然,这也常常蕴涵着风险,每一个互动都可能把你的心灵拉进黑暗。
如果只讨论现实中的人际关系,可概括为一句话,即,关系并非是两个人的事情,其实是两个内在的关系模式的互动。
要认识这样的互动,我们就需要多一只眼睛,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跳出来,并从一个近乎旁观的视角审视一下你与他人的互动游戏。
他为什么甘于被同学羞辱
与人相处时,我们须意识到,我们面对着的那个人,并非是一个简单一致的人。其实,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关系,即这个人的内在的关系模式。
并且,这个人与你相处时,一定会玩投射的游戏。或者,他会把他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中的“内在的父母”投射给你。或者,他会把他的“内在的小孩”投射给你。
这几乎是必然的。
所以,我们应知道,一个人怎样面对自己,其实反映着这个人的内心。他怎样对待你,其实反映着他的“内在的父母”与“内在的小孩”的相处模式。
前天,在一家餐馆吃饭时,餐馆的服务员和我聊起天来,她讲到,有两个男孩常来这个餐馆吃饭,男孩A一身名牌,显然家境很好,男孩B有些寒酸,显然家境一般。
不仅如此,男孩A还帅气、高大,而且学习成绩似乎更出色。总之,他似乎在各个方面都比B显得出色一些。
女服务员说,也因此,A趾高气扬,总是很无情地对待B,一会儿说,你怎么能用手吃比萨,简直就是原始人吗!一会儿又说,你怎么这么笨,吃饭的样子真是难看。最后,该结账了,A看似豪爽但其实很尖刻地说,我知道你很穷,当然是我结账了。
“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势利!”女服务员感慨道。
“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势利的家庭。”我对她解释说。
可以推测,A的家庭缺乏平等观念,他的父母和家人不仅瞧不起别人,他们在家中也会彼此制造压力,要是谁在某一方面不够“优秀”就会瞧不起谁。这就在A心中形成了“挑剔的内在的父母”常瞧不起“不够优秀的内在的小孩”的关系模式。有了这样的内在的关系模式后,A就会把它带到任何关系中,B只是被他选中的一个而已。
他先在家中习惯了被挑剔
甚至,A看似很在乎优秀不优秀,但其实,他很喜欢和B这样处处不如自己的人打交道,因为只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才可以完美地把他的内在关系模式投射出去。因为这样的内在关系模式,他内心中会有许多冲突和不良情绪,必须宣泄出去,他才会感觉好一些。
同样,还可以看出,B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也大有问题。女服务员说,尽管不断遭受A的羞辱,但B一直笑嘻嘻的,好像没有什么不满。这可以推测,B的内在的关系模式,是赞同“优秀者”有资格羞辱“不优秀者”的。极可能,B的父母或家人经常拿B和别的孩子做比较,并且会斥责甚至羞辱达不到他们理想要求的B。这导致B和A一样,内心中也有一个“挑剔的内在的父母”和“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于是,当外在条件都胜自己一筹的A不断羞辱自己时,有这样的内在关系模式的B认为这是合理的,自己该被羞辱。
此外,还可以更进一步推测,当A遇到比自己更优秀的人的羞辱时,他可能也会安之若素。至于B,他也会去羞辱不如自己的人。
然而,假若B的内在关系模式是另外一回事,讲究相互尊重和平等,那么他就会不吃A那一套,会对A的羞辱加以还击。
用心理学的术语讲,A羞辱B,是投射,即将自己内在的关系模式强加在B的头上。B接受了A的羞辱,是认同,更准确地说,这叫做投射性认同。但假若B不接受A的羞辱,这就叫做投射不认同。
投射与认同,这是人际关系中最重要的心理互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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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投射与认同
我们常说,一个人怎么对待别人,其实是这个人的内心的反映。
这个道理,套用一个心理学术语,就是投射。
更细致的解释是,一个人的外部的人际关系其实就是他的内心关系向外的展现。
譬如,假若一个人的内在的关系模式是“挑剔的内在的父母”与“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那么,这个人的现实的人际关系,要么是他瞧不起别人,要么是他甘于被别人瞧不起。
面对这样的人,我们就要明白,他挑剔你,其实并非是你的错,而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是把自己内心的东西投射到你身上了。
不过,接不接受他的投射,就是你的问题了。
在一个心理学论坛上,23的女孩阿娜写道:“很多人都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来教训我这个没事找事、顽固不化、不懂事的小孩子。”
这些摆出长者姿态的人来教训她,可以理解为,他们正在向她投射他们的一些东西。一般而言,他们投射给她的,就是他们的“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
因为这些教训,阿娜很容易受到影响。别说教训了,甚至“一旦别人有一点表示出不满,我就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些人对她的投射,都成功了,都严重影响到了她。按照心理学的说法,就是她认同了这些人投射给她的“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
那些人向她投射,是他们的事,而她认同这些投射,就是她自己的事。
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认同这些投射,这么容易受到他们的影响呢?原来,她的父母一直就是这样对她的,他们几乎从来不夸她,而只是一味地挑剔她指责她甚至羞辱她。由此,她的内在的关系模式就是“挑剔的内在的父母”和“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别人之所以那么容易把他们的“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投射到她的头上,是因为她的内心中首先有了一个“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
这种互动模式令阿娜非常痛苦,她渴望摆脱这种痛苦。那么,她可以给自己的心灵多一双眼睛,当别人再次动辄指责她时,她可以告诉自己,这些人其实是把他们的“被挑剔的内在的小孩”投射过来了。这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譬如,就在这个心理论坛上,一个经常以专家口吻训斥别人的网友辱骂阿娜说:“没出息的臭丫头,要是你找我做心理咨询,我会骂死你。”
在别人看来,这个网友显然不是什么咨询师。如果真是,那么也是一个应该被开除的心理咨询师。然而,即便这么明显无理的话,也严重影响了阿娜,她怯生生地问这个网友:“为什么?”
显然,这个网友的投射获得了成功。
其实,阿娜只要做一个简单的工作,就可以摆出这个网友的投射了。我对她说,这个网友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中,有一个“内在的中毒父母”和一个“内在的受伤小孩”。现在,她这样训斥阿娜,其实就是以“内在的中毒父母”自居,而将“内在的受伤小孩”投射给阿娜了。这个道理很简单,阿娜明白这一点后,立即就可以笑对这个网友的无理攻击了。
这就是投射不认同。你有投射的自由,而我有不认同的自由。这样一来,我就不再为你的投射所影响。假若阿娜很生气,并要求这个网友收回她的投射,那么就仍然是在受她的影响,投射与认同的游戏还是会进行下去。现在,阿娜的心灵好像多了一双眼睛,可以跳出来,旁观地看这个网友的独自表演,于是投射就成了那个网友的一个人的游戏,她自然就玩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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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爱=“内在的父母”爱“内在的小孩”
心理咨询中,心理医生要通过缜密的工作,改变了来访者一些关键的不良的投射与认同机制。
现实生活中,我们也通过与无数人的互动,逐渐改变着自己的一些投射与认同的方式,同时也会逐渐获得一些新的方式,而内在的关系模式就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生改变。
运气好的话,我们会遇到一些温暖的过客,他们的温和、爱与宽容可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令我们的内心发生改变。通过与他们的交往,我们甚至可能在相当程度上放弃了童年时建立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他们不仅促进了我们的“内在的小孩”的成长,还会改变我们的“内在的父母”,最终令我们学会自爱。
运气不好的话,我们会遇到很多残酷的过客,他们的冰冷、恨与苛刻也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令我们内在的关系模式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若想少受到那些残酷的过客的不良影响,我们须养成一个意识:在关系中受伤的时候,适当从关系中跳出来一下,用那双旁观的心灵之眼审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有了这样一双心灵之眼,你会发现,很多词汇都需要重构。
譬如自爱,在上周的文章中,我已讲到,所谓的自爱,如果从内在的关系模式去看,其实就是“内在的父母”爱“内在的小孩”。
同样,我们可以此类推,自信,其实就是“内在的父母”赞赏“内在的小孩”,而自立,就是“内在的父母”尊重“内在的小孩”的独立空间……
这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与自己的关系,也是无比重要的关系。很多人会说,接受自己,爱自己。但是,假若“内在的父母”与“内在的小孩”冲突性恨强的话,这是并不容易做到的。所以,过于挑剔的父母,很难让自己的孩子学会自爱。
当然,做不到也是因为,我们常以为,自爱与自信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努力去尝试就可以逐渐做到了,我们很少从关系的角度去审视这一点。
我们不仅要从内在关系的角度上看自己,也要学会从内在关系的角度上去看别人。假若我们学会这一点,我们就会明白,这世界上到处是假自信、假自爱和假自尊。
因为,有太多看似自信自爱的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极大的痛苦,这其实暴露出了一个秘密,他们的强大的自我是伪装的,他们必须要把自己的强大建立在别人的弱小之上。他们内在的关系模式中,有一极——通常是“内在的父母”——过于强大,而另一极——通常是“内在的小孩”——过于弱小,这种非常不和谐的内在关系模式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冲突,令他们很不舒服。于是,他们会尽可能地向“内在的父母”认同,而将“内在的小孩”尽可能地投射到别人身上。由此,这些貌似强大的人,对周围人而言,其实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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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切忌陷入投射认同的陷阱
意识到对方的投射,但是不认同,这一点在心理咨询中也非常重要。
所有的来访者,都势必会在心理咨询室中大玩投射的游戏,并很渴望心理医生按照他们所期望的而认同。
譬如,来访者经常会显得非常可怜,好像没有一点力气,这时很多心理医生会忍不住特别可怜他们,不自觉地为他们做很多事。看起来,心理医生是帮助了来访者,但其实对来访者有害无益。
因为,这是一个投射与认同的游戏。来访者的“可怜”是一种心理防御,他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自己内心的一些问题或成长的责任。这时,假若心理医生选择了认同,并帮他完成一些他渴望的事情,那就相当于剥夺了他一次心灵成长的机会。
心理医生最好的做法也是多一双眼睛,能在必要时跳出咨询关系,从旁观的角度审视一下咨询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须意识到来访者的投射但不认同,不去按照来访者的渴望去“帮”他。相反,可以把它拿出来与来访者讨论,把来访者本来处于潜意识层面的投射游戏给意识化。这样一来,来访者就可以清晰地认识清楚自己的问题,而好的改变也由此开始发生。
不过,很多时候,即便多了一双心灵之眼,心理医生仍然会忍不住去帮来访者做一些事情,满足来访者一些稍显过分的渴求。这也没关系,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理医生仍然可以把这一互动关系拿出来和来访者讨论,让自己和来访者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有无数已经习以为常的投射与认同的游戏,大多数这样的游戏没有什么问题,但势必有很多游戏存有问题。并且,心理问题越重的人,他的病态的投射与认同就越多。精神分析流派的心理医生要做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通过投射但不认同,帮助来访者斩断这些有问题的互动方式,并由此帮助他们改变自己有问题的内在的关系模式。
不过,在斩断有问题的互动方式时,心理医生切忌使用冷酷无情的方式。假若一个心理医生冷冰冰地告诉来访者,他经常是在装可怜,好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心理医生的同情。那么,这不会起到好的治疗效果。
更不能把问题投射给病人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心理医生。最糟糕的心理医生,是不自觉地进入了来访者那些富有攻击性的投射认同游戏,并认同他们糟糕的内在的父母,而对来访者的缺点大加挑剔。譬如,假若前面那位网友真是心理医生,并在咨询中扮演起阿娜的苛刻的妈妈,对问题丛生的阿娜进行大肆抨击,那么对阿娜这样的女孩可能是摧毁性的,因为她真的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并且不懂得逃避。
同样糟糕的心理医生,是把自己糟糕的内在关系模式带进心理咨询室的心理医生。很多心理医生自己的内在的关系模式有问题,这没什么,因为每个人的内在的关系模式都势必有程度不一的问题。关键是,他要意识到自己的内在的关系模式的问题,并且能在相当的程度上控制自己不再咨询室中把这个关系模式强烈地投射到来访者身上,并诱惑来访者认同。
譬如,一个心理医生,他童年缺乏母爱,目前的生活中缺乏异性的爱,这导致他有一个“内在的饥渴的小男孩”。到了咨询室中,他有时会忍不住地想拥抱一些吸引他的异性来访者。这种渴望不是问题,关键是,他首先要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问题,然后控制住它,并找自己的同行或督导老师倾诉并寻求解决,但他决不能在咨询室中寻求解决,譬如主动去拥抱异性来访者。这样一来,即便没有进一步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他也是在向来访者索取,这就完全违反了心理咨询的职业设置——来访者给心理医生钱,而心理医生支付自己的职业劳动,譬如理解和接受、爱和心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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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嘲笑弱者的强人一定是假强者
最经典的例子是希特勒。小时候,他的父亲常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并且一边暴打他一边嘲笑他弱小、意志不坚强。这样一来,希特勒的内在的关系模式非常可怕,一极是“暴虐的强大的老爸”,另一极是“受虐的弱小的小孩”。最终,希特勒意识上彻底认同了“暴虐的强大的老爸”,并将“受虐的弱小的小孩”压抑到潜意识中。然而,“受虐的弱小的小孩”并未消失,相反可能对他的影响会更大,它会时时跳出来,告诉希特勒,他曾经多么弱小多么没用。希特勒不能容忍这个“受虐的弱小的小孩”影响自己,于是他将它先是投射到周围的人,接着投射到其他群体——如犹太人身上,最终将它投射到整个欧洲。
在与其他人、群体和国家的关系中,希特勒表现得无比坚定无比强大,同时拼命地攻击各种各样的“弱小者”。看上去,他好像是百分百的强人。然而,我们用我们的心灵之眼,从内在的关系这个角度审视一下就会知道,这其实只不过是他内心的病态的关系模式向外展现的结果而已,他以“暴虐的强大的老爸”自居,而将“受虐的弱小的小孩”投射到了其他人、群体和国家之上。然而,这远不能表明他强大,相反表明他有无比脆弱无比自卑的一面。
希特勒是一个极端,然而,类似他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比比皆是。假若你遇到一个貌似强大的人,但你和他相处非常不舒服,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用尽一切办法,显示他的坚强并令你感觉自己很渺小。那么,你可以推断,这个人和希特勒有类似之处,他正将他的“内在的弱小的小孩”投射到你的身上。
我曾在论坛上与一个私企老板论战,他白手起家,历经难以想象的磨难,才有了成功的一天。这些磨难,令他心如铁石,对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和下岗工人大肆攻击。他的逻辑是,这些人如此脆弱,所以活该挣不到钱,也活该被强者瞧不起。
他的传奇般的磨难,令网上许多人对他心生崇拜,并赞同了他这种逻辑。但我知道,他之所以攻击那些弱者,其实是他特别惧怕自己会变成那样。他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如果他变成了那样的弱者,没有谁——其实是没有亲人,尤其是最重要的亲人——会同情他,所以他绝对不能陷入那种境地。于是,他绝对排斥自己柔弱的一面,这最终变成,他绝对排斥所有的弱者。
然而,非常有趣的是,这个私企老板招的大学毕业生,却多是无能之辈,常犯一些低级错误,最终被他嘲弄,然而他又很少开除他们。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他既然如此喜欢心如铁石,为什么不招一些同样心如铁石的员工,或者,起码心如铁石地把那些常犯低级错误的大学毕业生开除呢?
在我看来,这是因为,他和这些大学毕业生建立关系,正是为了将自己“内在的脆弱的小孩”投射到他们头上去。只有在这样的关系中,他才能很好地以“内在的坚强的父亲”自居,而将自己胆怯、柔弱的一面投射到员工身上去。
每一个人际关系中都充满隐秘的投射
美国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描绘说,自我实现者的一个人格特征是,一方面疾恶如仇,另一方面对人性的脆弱又无比包容。这,才是真正的坚强,才是真正的强大。
我们应切记一点,真正的强者绝对不是那些从不怕疼而且总是无情地嘲笑别人的柔弱的人。真正的强者,应该是一方面坚强,另一方面又非常温和、非常富有包容性。
我们的一生,可以说就是不断与别人玩投射与认同的游戏的一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影响并改变别人,也被别人影响并改变。有时候,这个过程进行得如此隐秘,以至于我们很难发觉。
一次,我遇到一个女子,她很漂亮,旁边一个小女孩称赞她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这个女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发,用很好听的声音对她说:“小妹妹,你也很漂亮啊!”
她说得看似很真诚,但接下来,她不经意但又极自然地补充了一句:“小妹妹,你脸上这里有一个雀斑啊!”
这句话令小女孩很受伤,她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这句不经意的话表明,这个女子内在的关系模式有一些问题。在与这个小女孩的关系中,她要在相貌上保持一个优势。那么,大致可以推测,在她内在的关系上,只怕她与一个重要的女性亲人——譬如姐姐或妹妹,也有可能是妈妈——存在着严重的竞争关系,令她无法坦然欣赏其他女子的优点,而总要有意无意地去打压对方。
假若不留意这个细节,这个女子看上去是很可人的,她不仅漂亮,并且非常会说话,能力也非常出色。然而,尽管她看上去会很用心地对待你,但你总会感觉她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会时不时刺痛你一下,这些说不出的东西,应该正是来自被她压抑的“内在的自卑的小女孩”。
我当时想,她指出小女孩脸上的雀斑,并非是有意的,而更可能是源自“内在的自卑的小女孩”的投射。
那个小女孩被这个投射给击中了,她认同了这个投射,于是很受伤。如果她能多一双心灵之眼,审视一下这个女子的内在关系,她会明白,这个投射首先反映的是这个女子内心的问题。如果明白了这一点,那么想必她能在相当的程度上避免自己的受伤,相反还可能对她生出一些同情,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内心不够和谐才忍不住这样做。
多一只心灵之眼,可以让我们在适当的时候从一个伤害性的关系中脱身而出。
同样,我们在认识自己时,也应多一只心灵之眼,学会经常审视自己的内在关系,从这个角度上理解我们对其他人的态度。
譬如,这个女子,假若她能有这样一只心灵之眼,能审视一下她自己的内在的关系,她就能懂得,自己忍不住地指出那个小女孩脸上的一个雀斑,其实反映的是自己心灵深处的“雀斑”。
幸与不幸是你主动实现的
“读完《爱是一种选择》,我感觉好像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铺在自己面前,只要勇敢地走下去,就可以抵达幸福和快乐的彼岸。
但同时,这种美好的远景,却隐隐让我产生了一丝恐惧:假若我的主要问题“拖累症”得到了缓解后,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这太难想象了,有种我不再是我的感觉。
现在,因为拖累症,我的确有点痛苦,但这种痛苦我习惯了,并不至于忍受不了。
那条阳光大道是有点诱人,但我真的在想,就这样好了,不变好了,拖累症固然累人,但我还能够忍受的。”
这是一个朋友的来信。她是一个敏感而感性的女孩,《爱是一种选择》这本书极大地触动了她的内心,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一个主要问题——拖累症。这本书还提供了详尽的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于是她好像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看到了通向幸福快乐人生的可能性。
然而,这种可能性却让她产生了恐惧心理,她抗拒这本书给她的启示,她本能上想停留在原地,宁愿忍受,而不想改变。
为什么?
她的来信中也给出了答案——“这种痛苦我习惯了”。
积习难改,她也并不例外。不过,在我看来,所谓积习难改,并不仅仅是因为惰性,更深层的原因是控制感。习惯意味着,我们看见开头,就可以隐隐看到结尾。不管结尾是好是坏,只要能预见到就好。
其实,我们最惧怕的,并非是痛苦,而是无法预测的痛苦。假若痛苦能被我们预见到,那么,从心理上而言,这种预料中的痛苦就远没有那么可怕了。
甚至,为了能证实自己的预见能力,我们常常会主动推动事情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实现的预言”。如果你预见到了幸福和快乐,你就会把事情向幸福和快乐的方向推动。如果你预见到了不幸和悲哀,你就会把事情向不幸和悲哀的方向推动。
所以说,尽管我们很容易归罪于人,但其实我们人生的结局,在相当程度上是我们主动推动的结果。
悲观情绪的背后,藏着洋洋自得
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分,我独自走在广州的滨江路上。这是快乐的一天,有几件事很中自己心意。因这种愉悦的心情,一切景色看上去都那么宜人。
突然,我看到一条货船从珠江上缓缓滑过,货船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的油污带,在落日的余晖中,有些五彩斑斓,显得非常刺眼。
看到这幅景象,我不由悲从中来,脑子里蹦出了一句话: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这句话从脑子里蹦出后,我吓了一大跳:仅仅一条船带来的污染,居然就可以令我很自然地下这么大的一个无比悲观的结论。
那一段时间,正在思考自动思维的事。所谓自动思维,即指我们遇到一件事情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句子。这样的句子,处于意识和潜意识之间,如果细细地追下去,就可以揪出潜意识中的一些隐秘。
我这句话,自然是一个自动思维,而它,也的确反映了我的潜意识中有太多悲观消极的成分。因为积攒了太多这些悲观的东西,我的心中其实早有一个消极的自我实现的预言。因为这样一个预言,令我更容易关注消极和悲观的东西。
譬如,就在此时此刻,我有很多信息可以关注,而这一天又有不少可以令我快乐的信息。然而,那些阳光的信息,固然我注意到了,但并未引起我很深的共鸣。相反,那条货船留下的一个油污带,却引起了我如此强烈的共鸣,并下了那么大的一个结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些快乐的信息,不符合我潜意识中那个悲观的自我实现的预言,而那条油污带,则符合了我这个预言。
反省的时候,我清晰地察觉到:当下那样一个大结论时,我一方面感到很悲哀,另一方面隐隐有一丝轻微的得意感。
这种得意感仿佛在说:看,我多聪明,我多有智慧,我早预料到,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瞧,现在不就证实了我的预见能力吗?
从理性上讲,由这条油污带推出“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自然不成立。然而,我们的心灵,恰恰就是非理性的,我们都是通过自己过去有限的人生经验——尤其是童年时的人生经验——推出一些大结论,并将这些大结论延伸到我们生活中各个角落。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会固守这些大结论,如果我们发现,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这个大结论的方向,那么我们会努力将事情重新拉回到自己这个方向上来。
这些大结论,也就是“自我实现的预言”。
于是,如果我们内心中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积极乐观的,那么我们就会在遭遇打击和挫折时,努力将事情拉向积极乐观的方向。相反,如果我们内心中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悲观消极的,我们就很可能会在遭遇阳光和快乐时,有意无意地将事情拉向悲观消极的方向。由此,人生很容易成为一种强迫性的重复。童年拥有幸福和快乐,以后就会不断地重复幸福和快乐;童年遭遇了不幸和悲伤,以后就不会不断地重复不幸和悲伤。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认识到,在这种强迫性重复中,我们并非是被动的参与,相反我们是主动推动它的发展的。
这就是我想写的心灵成长的第五个定律。
主动伤害自己,就不怕被伤害了
童年幸福,长大后就不断重复幸福,这一点容易理解。然而,为何童年痛苦,长大后就不断重复痛苦呢?
我的理解是,我们主动制造的痛苦,比突然袭击来的痛苦,疼得程度更低一些,于是更容易承受。
16岁的姜,是一个漂亮的高一女生。然而,她夏天不敢穿短袖上衣。原来,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很多伤痕,穿短袖上衣会暴露它们。
这些伤痕是怎样来的呢?是她自己用铅笔刀割的。特别伤心的时候,特别麻木的时候,甚至特别开心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忍不住想割自己的胳膊,尤其是手腕处。
她并非是想自杀,她只是想把自己弄疼一些。她说:“肉体上的疼,比心理上的痛苦更容易忍受。”
所以,她会在特别伤心的时候,譬如和男友闹矛盾时,会选择割伤自己的手腕,那样一来,肉体上的疼痛就替代了心理上的痛苦,变得更容易忍受了。
麻木时,她也会割伤自己,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仿佛可以刺激她,令她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这两种情形都比较容易理解。然而,为什么特别快乐的时候,她也会去割伤自己呢?
譬如,最近一次割伤自己,是因为她发现,高中的班主任对她特别好,就像一个温暖的妈妈一样。这种发现,令她有点受宠若惊,然后,她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于是割伤了自己的胳膊,看到鲜血留出来,切实地感受到了伤口处的疼痛,她觉得放松了一些,也好受多了。
在咨询室中,心理医生对姜做了一些放松的工作后,让姜重新细细讲述这次事情的经过,更重要的是讲述她内心的一些对话,一些体验。
她讲到,当发现班主任特别喜欢她时,她受宠若惊,一方面是不敢置信地欣喜,另一方面却是一种隐隐的惶恐。
“什么样的惶恐?”心理医生问她。
“我……我担心她一转身就对我不好,就不要我了。”姜回答说。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就是她在特别快乐时,也想自伤的答案。她所说的快乐,都是被一些重要的人爱与认可所带来的快乐,譬如与男友、老师或知己。她无比渴望被人爱,但一旦真得到了爱,她立即就会担心被抛弃。并且,她知道被抛弃的感觉是多么可怕,而最可怕的就是突然袭击式的被抛弃,对方不说理由,忽然就变脸了,就远离了她。
这种不可预见的被抛弃,带来的痛苦太大了。为了减少这种心理疼痛,她会先弄疼自己。这样一来,等被抛弃的事情再次发生时,她产生的难过感就相对轻了很多。
这里面隐含着这样一个逻辑:我先弄疼自己,就是告诉自己,我知道别人的爱与认可,是不可靠的,而抛弃早晚会到来。
这是经典的悲剧性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姜之所以形成这么糟糕的自我实现的预言,与她的生命经历息息相关。她只有几个月大时,就被送到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当父母想念她时,就把她接回城里住一段时间,忙了,就再把她送回到乡下。
她7岁时,因为要上学,于是又回到城里和父母住在一起。有3年时间,她与父母关系都很糟糕,她渴望父母能多给她一些爱,但父母觉得,她已是大孩子了,要有大孩子的样,要懂事要听话。
不过,慢慢地,她和父母的关系逐渐改善,尤其是和父亲的关系。到了10岁时,她已开始感受到温暖的父爱,自己心里的一块坚冰正慢慢融化。但就在这一年,她的父亲遭遇车祸而意外身亡。
10岁前的一系列不幸,令姜惧怕起快乐和幸福来,因为她发现,她的每一次幸福和快乐之后,就会伴随着一个不幸和痛苦。这个发现,最终在她内心深处扎根,并发展成一个非常悲观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姜就学会了先制造痛苦,以防御不期而至的被抛弃的痛苦。譬如,当知道父母将到乡下看她时,她会很渴望,然而,一旦真见到了父母,她会冷落他们,拒绝与他们亲近。尽管这种疏远,令她也感到痛苦,但毕竟自己制造的痛苦,比先与父母亲近然后再被父母“抛弃”,要好承受多了。
拯救小哥哥未果,于是爱上柔弱男子
不仅如此,姜对父母屡屡“抛弃”自己,有着强烈的愤怒。然而,她不敢表达,父母也不容许女儿表达。他们整个家族都不能接受晚辈对长辈表达不满,他们也认为,他们是处于为女儿好,才将她送到乡下去的。但是,对姜而言,她的被抛弃感是无比痛苦的,这种痛苦是切实的,她因此产生的愤怒也是真实的。
被抛弃所带来的痛苦,她可以通过先制造痛苦来减轻受伤感。但愤怒,她怎么表达呢?
割伤自己,就是她的表达方式。
此前,我屡屡讲到,我们常说的自爱,其实是“内在的父母”爱“内在的小孩”。那么,所谓的自虐,其实常是“内在的小孩”攻击“内在的父母”,或“内在的父母”惩罚“内在的小孩”。
那么,当被抛弃时,姜割伤自己的手腕,就是“内在的小孩”在攻击“内在的父母”。她不能通过合理的方式向大人表达愤怒,于是只能通过扭曲的自虐的方式来表达愤怒。她不能对现实的父母表达不满,只好对“内在的父母”表达不满。
姜的自我实现的预言,是自暴自弃式的预言。当最快乐的时候,她的自暴自弃的预言,会使她做一些自伤或伤人的努力,将事情向坏的方向推动。毕竟,自己制造的痛苦,比被别人抛弃的痛苦,感觉上要好承受多了。
还有未被实现的愿望所造就的预言,这也是极其普遍的预言。我们过去——尤其是童年——产生过许多重大的愿望,但因为我们人小力微,这些愿望常常无法实现。于是,它们深埋心底,成了我们的一种夙愿。
并且,与自暴自弃式的预言不同,未被实现的愿望所造就的预言,常看上去非常美好,实质上同样危险。
譬如,法国著名小说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在她的自传体《情人》中就不经意地描绘出了这种预言。
《情人》,顾名思义,颇像一部爱情小说,但实质上,这部小说至少有一半的篇幅描绘了杜拉斯的家庭悲剧:她的爸爸自杀,她的妈妈艰难度日,她的大哥哥孔武有力、性格霸道且受尽妈妈宠爱,于是一直肆意凌辱她的小哥哥,她想拯救小哥哥,她常想杀死大哥哥,有时也仇恨妈妈……
但是,和无数家庭一样,玛格丽特·杜拉斯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她能发挥的影响很小,她救不了她的小哥哥。
由此,她的这个重大的愿望就被压抑下去了,并最终在她的中国情人身上得以体现。尽管与中国情人相爱时,她还是未成年人,但在这个关系中,她好像是妈妈一样,而中国情人却像是一个柔弱的男孩。
在小说中,她细致入微地描绘说,她多么爱中国情人的柔弱。
杜拉斯的小哥哥27岁时死掉了,当时,她感到切肤之痛,这种痛苦,和她刚分娩后的孩子死去带给她的痛苦一样。痛苦的另一面,是她对小哥哥的无比的爱,而这种爱,读上去和她对柔弱的中国情人的爱,非常相像。她写道:
我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所以,我一经有了这样的认识,——这本来也很简单,即我小哥哥的身体也就是我的身体,这样,我也就应该死了。我是死了。我的小哥哥已经把我和他聚合在一起,所以我是死了。
在家中,玛格丽特·杜拉斯和柔弱的小哥哥站在一起,爱他,用强硬的姿态与暴虐的大哥哥和偏心的妈妈抗争。她试图拯救小哥哥,但她失败了。
这种失败,这种未被实现的愿望最终纠缠了杜拉斯一生。她先是在未成年时爱上和小哥哥一样柔弱的中国情人,后来又在她60岁时的时候,与一个同样柔弱的20多岁的男人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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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拖累症
拖累症指的是这样一种心态:看到别人的痛苦,就忍不住想帮对方,而且是没有原则地帮助对方。
看上去,拖累症属于美好的范畴,其实远不是那么简单。
美国心理学家斯考特·派克在他的著作《少有人走的路》中写道:“我们不能剥夺另一个人从痛苦中受益的权利。”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势必会从受挫中成长,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的个人能力就会得以发展。由此,假若我们替这个人背负他的痛苦,帮他化解一切难题,那么,这个人就无法得以成长。
拖累症,恰恰就违反了派克所说的这个原则。
患有拖累症的人,看到别人的苦难,就仿佛那是自己的苦难一样,于是先会抛出一大堆建议,如果对方不主动改变,那么他会扑上去,用尽力量帮对方解决他的问题。
然而,这样一来,他就剥夺了对方“从痛苦中受益的权利”。假若对方是意志比较强大的人,那么就会讨厌拖累症患者,于是敬而远之。假若对方是有依赖习惯的人,那么就会和拖累症患者粘到一起。由此,他们逐渐沉溺到这样一种关系模式——你忘我地帮助一个人,而那个人会严重依赖你。
并且,依赖你的同时,这个依赖者常常会不感恩。譬如,一个女子找了个酒鬼丈夫,她养他,他依赖她,同时还常常揍她。更重要的是,当这个酒鬼男人找了心理医生,酒瘾越来越小时,这个好妻子却出现了严重的焦虑。
原来,这个妻子看似是原来关系模式的受害者,但其实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受益者,那个酒鬼丈夫几乎一无是处,于是她在这个关系中就有了这样的心理意义上的好处——“我永远是正确的,一切问题都是他造成的”。
现在,酒鬼丈夫要变好了,她原来的这个逻辑就不成立了,她就必须承担这个关系中的一些属于自己的责任了。于是,她开始焦虑,因为她一直在用这个逻辑逃避自己的问题,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
极端情况下,拖累症还隐含着这样一种逻辑:人们注定是忘恩负义的,而我是永远的圣人。
于是,我们会看到这样的事情:一个人会无原则地帮助所有来求助的人,譬如会拿几千元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买MP4,然而,等他陷入困境时,他帮助过的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来关爱他。
斯考特·派克还有一句话,可作为拖累症者的座右铭——真爱非常可贵,必须只给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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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实现的预言=内在关系的对话
我想,或许,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心中有这样一个预言:我相信我可以拯救这些柔软的男子。
我不清楚她是否在60多岁时拯救了20多岁的情人,但起码,她没能在她童年时拯救小哥哥,也没能在她尚是少女时拯救中国情人。即便是作为罕见的文学天才,她与他们,也只能是相遇而已。他们可以相互陪伴,相互抱慰彼此的痛苦,却不能我改变你,或你拯救我。
现实生活中,我也常见到类似的情形。一个女子,她非常优秀,但最优秀的男人对她没有吸引力,她喜欢的都是同一类男子——他们外在条件优秀但自我评价却极低。
她说,她一定能改变他们,让他们相信,他们有多优秀。这是她的一个重大的自我实现的预言,而她也努力地试图拯救过两名类似的男子,但她一次都未获得成功。
拖累症患者也有类似的心理。他们有时想拯救朋友,有时想拯救爱人,有时想拯救孩子,有时则想拯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假若能深入地去了解自己,他们童年时不是想拯救自己,就是想改变父母、兄弟姐妹等亲人。这两者是合而为一的,童年时想改变亲人,其实就是想让亲人多爱自己。
但是,任何人,只有自己愿意努力改变自己时,性格的改变才有可能。假若一个人不愿意主动去改变,那么任何人想改变他的努力只怕只有失败,而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样说来,杜拉斯其实也是一个拖累症患者。对于所有这样的拖累症患者,《爱是一种选择》这本书都是一种良药。
不过,前面导语中我们已经看到,我们对于改变,本能上是抵触的。《爱是一种选择》,让我那位朋友仿佛看到了一条阳光大道,但她那时宁愿沉溺在不幸和痛苦中,也不愿意走上这条阳光大道,因为它是未知的。
并且“自我实现的预言”这个词不能细致地描绘出它的本来含义。这个词很容易令人以为,能否有一个好的内在的预言,是一个人自己说了算。但实际上,这个所谓的“自我预言”,常是一个人内在关系的对话。这个内在关系的核心,是“内在的父母”与“内在的小孩”。
由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例子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在这个没有父亲的家庭中,杜拉斯的小哥哥内化到杜拉斯的心灵深处,成了她以后选择恋人的重要原型。
其实,每一个重要的亲人,都会内化到我们心灵深处,我们童年时与每一个重要亲人的关系模式,都可能会成为我们内在关系模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我们目前的现实关系中得以体现。
由此,所谓的“自我实现的预言”,其实就是我们童年时与重要亲人的关系中所形成的一些结论性的东西。
假若一个人屡屡遭受重要亲人的抛弃,他就可能形成自暴自弃的预言。相反,假若一个人得到了大多数重要亲人的爱与认可,他就可能形成阳光灿烂的预言,等长大后,会坚信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赢得别人的爱与认可。
在《心灵成长的六个定律(之二):多一只眼睛,看破关系的迷雾》中,我讲到,我们的一生,就是不断与别人进行投射与认同的游戏的一生。你把自己内在的关系模式投射给别人,别人也不断地将他们内在的关系模式投射给你。谁的内在的预言更坚定,谁就更可能成功地将自己的东西投射给对方,并让对方认同自己。
譬如,我一个朋友说,她心理一直有一个信念:大家都会喜欢她。因为这样的一个信念,她会很自如地和每一个人交往,不仅在普通场合,她靠这个信念交往了许多朋友。在商务场合,她一样能和每一个人平等相处,不会因为对方地位很高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也不会因为对方地位低而自己趾高气扬。于是,她在相当程度上跨越了商务场合的送礼、请客等烦人的潜规则的障碍,用一颗最简单的心获得了相当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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