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心血管麻醉思考与实践》
首图来源于网络
心肌缺血的诱发因素复杂、多变,除目前所知的原因外,尚有许多还不认识的因素。有些患者心肌缺血的诱因明确,甚至是一目了然,而有些患者心肌缺血的原因却难以确立
就目前所认识的心肌缺血的因素中,有些患者对某些因素非常敏感,如“心率偏快”是目前公认的心肌缺血的诱发因素,对此因素敏感的患者,心率在80次/分左右,即可有心电图上T波和(或)ST段的变化。而有些患者,即使心率在100次/分左右,临床上也不出现任何心肌缺血的症状和体征。临床上更为复杂的是,如果心肌缺血是由于多种因素促发所致,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互为因果,相互影响,使得难以区分出引发心肌缺血的主要因素。而能否区分出诱发心肌缺血的主要矛盾,则是治疗是否有效的关键。就目前麻醉、术中和术后心肌缺血的诱发因素而言,基本上可以分为血流动力学因素和非血流动力学因素。心动过速,临床上更为常见的是心率偏快,以及低血压为心肌缺血最常见的血流动力学因素,而其他引发心肌缺血的因素则可归为非血流动力学因素。
心动过速
诱发心肌缺血的血流动力学因素中,最常见的原因为心动过速。美国学者Slogoffff在20世纪80年代研究1023例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患者后观察到,37%的病例在术中和术后出现了心肌缺血,心肌缺血的标准为ST段压低≥0.1mV。他在分析心肌缺血的诱因时,观察到心肌缺血与心动过速相关,而与血压高低的关系并不明显。阜外医院在1990年前,冠心病外科在麻醉、术中和术后的管理原则是维护心脏功能,避免心肌受到抑制,保持较高的心输出量及较高的血压。因此,患者的心率较快,麻醉和术中的心率都要在75次/分以上,术后的心率通常都要快于90次/分。结果,在1989年,阜外医院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的住院死亡率高达26%(死亡率高的原因也与患者的病情危重有关)。1990年,麻醉初步改变了管理理念,即加深了麻醉的深度,以及增加了镇痛的强度,维持了较慢的心率(麻醉和术中的心率保持在75次/分以下,心率不慢于50次/分者不给予处理),把原用的硝普钠改为硝酸甘油,结果,在术者和术后管理团队未有丝毫变动的情况下,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患者的住院死亡率即从26%降至6%。
冠心病、主动脉瓣狭窄和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的患者,在术前、术中和术后心率快的概念等不同于心电图上的心动过速,这在前面已经讨论。心电图上诊断为心动过速是指心率超过100次/分,冠心病、主动脉瓣狭窄和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等患者的心率快,并非是说心率超过了100次/分。为了与传统的心动过速的概念区分开来,正如前面已经提及的,将心率低于100次/分而在临床上认为心率仍是偏快的情况称之为“心率偏快”。我国心血管病学的奠基人,著名的心脏病学家陶寿淇教授(阜外医院第二任院长)曾在20世纪70年代末期向进修医生授课时明确指出,冠状动脉病变严重的冠心病患者,如果心率快于80次/分,必须作为紧急情况进行处理,即使当时患者并未出现明显的心绞痛症状。由此看来,陶院长认为冠心病患者的心率如果超过了80次/分,就应该属于不正常的“心动过速”了,也就是“心率偏快”了。陶院长的教导非常清晰地告诫我们:对冠心病患者心率的认识必须要有别于非心肌缺血性疾病的患者。
目前,冠心病患者的治疗措施在临床上共有三种:药物、介入和外科手术,但是不管哪种治疗措施,目的都是为了改善心肌缺血,维持心肌氧的供耗平衡。因此,冠心病外科手术在术前、术中和术后的处理原则应该是维持心肌的氧供氧耗平衡。
关于心肌氧耗的决定因素,大学时代的教科书中早已说明。在决定心肌氧耗的3个因素(心率、心肌收缩力和心室壁张力)中,心率最易发生变化。心率增快除可减少心肌的血供,增加心肌的氧耗量外,还明显影响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范围,而临床上则常忽视或不太理解这一点。虽然直至目前尚未见到心率增快对人体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范围的影响的报道,但是在动物实验中,如犬在正常心率时,犬的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范围的下限是38mmHg,当刺激犬的心率增快一倍时,其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下限就由38mmHg上升至61mmHg。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下限的上升本身又增加了心肌氧耗,因此,心率增快对心肌缺血的患者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从心率增快能使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范围的下限升高的角度考虑,是否可以推测缓慢的心率有可能降低心肌血流调节的压力范围的下限呢?假如该推断成立,必然要颠覆对心率和心肌血流灌注的压力范围认识的传统观念。那么,控制心率不仅对心肌缺血的患者必然会有重要的临床意义,就是对于非心肌缺血的患者的麻醉管理也会有一定的临床意义。
讨论心率对心肌的血流灌注,以及心肌的氧供需平衡的影响时,必须要与心率对心排血量(CO)的影响区别开来。在心脏的前负荷和心肌收缩力不变的情况下,心率的快慢对CO的多少影响很大。但是,CO的多少与心肌血供的多少并无直接的相互关系,即CO的增加并不意味着心肌的血液供应得到了改善。如果CO的增加是因为心率增快的缘故,心肌的血供反而要减少。反之,如果CO的下降是由于心率的减慢所致,在血压无明显变化的情况下,心肌的血流灌注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可能会增加。综合麻醉和非心血管外科领域医生之所以担心、害怕50次/分以下的心率,很有可能是因为心率在较慢的情况下,CO和血压都会降低的缘故。这也是非心血管领域的医生,对CO的认识与心血管领域的医生,特别是与心血管麻醉的医生的认识不同,尤其是对心率快慢的认识不同的主要原因。
心肌有缺血性改变的患者(包括冠心病、心肌肥厚的主动脉瓣狭窄及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等患者)的心率应该维持多少为宜?虽然每个医疗单位,甚至同一个单位的每名医生的认识都不尽相同,但是,冠心病患者在心肌血运重建前的心率不应该超过70次/分,左主干或冠状动脉病变广泛的患者,心率更应该慢些,这一心率范围应该成为临床上的共识。在心肌血运重建前的麻醉状态下,患者的心率则应该慢于上述频率,原则上心率不应该超过60次/分。主动脉瓣狭窄的患者对心率的要求类似于一般的冠心病患者。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的患者对心率的要求原则上类同于冠心病和主动脉瓣狭窄的患者,但是,如果心肌肥厚严重,或者左心室流出道压差高,左心室流出道梗阻(SAM)明显的患者,对心率的要求则应该更加严格。虽然严格控制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患者的心率的目的并非主要是为了预防心肌缺血,但在临床处理方面,却与冠心病患者有些相似之处。对心肌有缺血性改变的患者,心率的快慢除了与心肌缺血的程度有关外,也必须考虑到患者的心功能。对心功能明显减退患者的心率要求则应该不同于心功能较好的患者。因为心功能明显减退,尤其是依靠交感张力、快速心率来维持心排血量和脏器灌注的患者,心率减慢则可明显降低心排血量,减少组织脏器的血流灌注,患者是难以耐受的,因此,不能明显减慢这类患者的心率。况且,这些患者平时的心率就较快,如果强行减慢心率,则会发生循环危象。本书中所介绍的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加大网膜包埋术的患者,平时的心率就在80~90次/分,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但实际在临床上,除了那些EF严重低下(EF低于35%)、左心室明显扩张(舒张期末内径大于65mm)的冠心病患者;左心室明显扩张的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患者;心肌肥厚严重、心功能明显减退的主动脉瓣狭窄患者,以及终末期心脏病需要心脏移植或LVAD支持的患者外,依靠交感张力、快速心率来维持心排血量和生命的患者在临床上并不常见。对于失血性休克时的心率增快等临床情况,则与上述患者的病理生理改变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自然不属于本书所讨论的范围。上述几种疾病的患者在不同的情况下适宜的心率范围,可以参考本书中的第五、六章。
低血压
低血压是临床医生最为担心和恐惧的循环现象,尤其是麻醉医生,最担心麻醉和术中发生低血压。因此,临床上有些麻醉医生的观点是“宁肯血压高,不能血压低。”并且认为不管是采取何种措施,只要血压好了,似乎问题就解决了。经常可以听到交接患者的病情或会诊患者的病情时,病情汇报者常说,只要血压升到×××mmHg就有尿,血压低于这一数值就无尿,使得人们不得不相信这一数值的血压是多么的重要。临床医疗事故的分析和处理中,通常也是首先看麻醉和术中是否发生过“低血压”现象。
前面的章节已经讨论了如何来认识麻醉和术中的血压。关于血压对心肌氧供需平衡的影响,以及血压低至何种程度会诱发心肌缺血?临床医生的认识和处理并不尽相同,而麻醉医生的认识更是千差万别。主张血压高些的医生认为:心肌的血液供应决定于冠状动脉的灌注压,高灌注压有利于心肌供血,因此必须维持较高的血压。理论上说此观点并非有误,但存在的问题是:过分地强调以较高的血压来保证心肌的血液供应,将有可能忽视了其他影响心肌血流供应的因素。较高的血压对心肌的血液供应是有利的,但是,血压高则必然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增加心肌的氧耗,其本身对心脏却是有害的。另外,过分地强调血压的重要性时,同时患者的心率也通常较快,这是由于为了维持较高的血压,通常会使用正性肌力药物或血管升压药物的缘故。而且这些药物使用的剂量也较大,这就必然会增快心率。正性肌力药物的使用,不仅会增加心肌的氧耗,而且对心脏本身也是有害的,这在前面的章节中已有讨论。听同道常反映说,有些麻醉医生是升压药不离手,只要收缩压低于90mmHg或100mmHg,就要给予升压药。当问及心率如何时,回答说:“心率快。”他们好像不怎么关注心率。再问及并发症和死亡率时,回答说:“具体不清楚,但肯定要高于阜外医院。”
本书中已经多处强调,在评估血压对心肌血液供应的影响时,不能够孤立地只看血压的绝对值,必须同时注意心率的快慢。心率对心肌血流供应的影响,这在上一节中已经讨论。
由于在麻醉状态下,机体和组织器官的血流灌注不同于非麻醉状态下,心肌的血液供应自然也不同于非麻醉状态下,这在本书的多个章节中已经讨论。如果麻醉深度适当,镇痛完善,随着机体对氧需要量的下降,心脏作功自然就会减少,心肌所需要的血液供应自然也会减少,因此,麻醉状态下仅从保证心肌的血液供应的角度来看,无须维持非麻醉状态下的血压,这可能是麻醉能够改善患者的心肌缺血的重要原因。另从血压的绝对值来看,在麻醉状态下,即使血压的数值相同,药物支持下的血压和机体自身调节下的血压对脏器的灌注却有明显的差别。药物支持下的血压对组织器官的灌注远不如机体自我调节下的血压对脏器的灌注,况且还有药物增快心率对心肌氧耗的影响。Slogoffff认为心肌缺血与心动过速有关而与血压高低无关的观点,虽然难以得到所有麻醉医生和心外科团队成员的认可,但至少提示了低血压和快心率在促发心肌缺血方面比较快心率更易促发心肌缺血,是较低血压更为重要的促发因素,而在临床上,却常把这两者颠倒过来了,即重视血压而忽略了心率。
血压低至何种程度会引发心肌缺血?不仅每位医生的认识不同,在不同的情况下(劳动负荷、应激、休息、睡眠或麻醉),患者发生心肌缺血时的血压水平也会有明显的差别。以劳力性心绞痛为例,应激、负荷状态下容易发生心肌缺血,此时的血压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会高于平时静息状态下的水平。而在休息、睡眠状态下,心肌缺血的发生率要低得多,此时的血压不仅没有升高,反而会较平时有所下降。麻醉状态下不仅不易发生心肌缺血,而且对心肌缺血有保护作用,这虽然在临床上得到了公认,但与麻醉的质量却密切相关。如果麻醉诱导如前述章节中一位进修医生所描述的那样:气管插管后心率都要较麻醉诱导前增快,血压都要升高的话,哪里还会有麻醉对心肌缺血有保护作用一说?因此,促发心肌缺血的血压绝对值不可能有统一的标准,况且能否促发心肌缺血与当时的心率更有密切的关系。虽然右心在整个心动周期都可以得到血流灌注,但是左心,尤其是心内膜下的血流灌注则主要是在心脏的舒张期。因此,心率的快慢对左心,尤其是心内膜下的血流灌注至关重要。由于心肌的血流灌注与灌注压的高低相关,而且外周血管的平均动脉压可以代表心肌血流的灌注压,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把外周血管的平均动脉压,如桡动脉的平均动脉压来表示心肌的氧供,而以心率来代表心肌的氧耗。那么,评估心肌的氧供需平衡就可以简单地以MAP与HR二者之间的关系来表示。因此,可以把MAP与HR的比值作为是否发生心肌缺血的因素之一。另外,由于目前认为调节人体心肌血流灌注的压力范围的下限为50~60mmHg,那么,满足以下条件对避免发生心肌缺血至关重要:①MAP与HR的比值(MAP/HR)大于1。②维持心肌血流的灌注压(MAP减去左心室舒张期末压)高于55mmHg。③避免在HR增快的同时血压下降。虽然有人怀疑MAP/HR的临床意义,但是在临床上,极难见到心肌有缺血性改变的患者的MAP/HR<1的情况。而且,生活常识也表明,即使在正常人群,如果出现了MAP/HR<1的情况,也会强烈地感觉到身体严重的不适,甚至会出现虚脱等情况。如果在临床上,冠心病患者一旦MAP/HR<1,就有可能会处于心源性休克状态,这可能只有在冠心病的重症监护病房里才能见到该类患者。主动脉瓣狭窄的患者如果出现了MAP/HR<1的情况,则将要进入濒死状态。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的患者如果发生了MAP/HR<1的情况,极有可能会出现晕厥等恶性心血管事件。另外,冠心病患者施行非心脏手术,一旦在麻醉和术中出现了MAP/HR<1的情况,就有可能会发生心肌缺血,心电图上会出现T波倒置、ST段下移或抬高的现象。冠心病患者如果发生了心肌梗死,必然会出现MAP/HR<1的现象。因此,MAP/HR对冠心病及心肌有缺血改变的患者有明确的临床意义。对于心肌无缺血性改变的患者,心肌对缺血的耐受性,即对低血压和MAP/HR<1的耐受性要明显强于冠心病和其他的缺血性心脏病患者。临床上常可见到,发生失血性休克等情况的患者,即使收缩压低至50mmHg左右、MAP/HR低于0.6以下,持续时间长达30分钟以上,心电图上也不一定会出现T波倒置、ST段下移或抬高的现象。因此,难以确立心肌无缺血性改变的患者,血压要降低至何种水平才能发生心肌缺血。此处要说明的一点是以上心肌缺血的监测是以心电图的改变为标准。很有可能在心电图上出现心肌缺血的改变前,心脏就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心室璧运动异常,或者在血液生化的检查中心肌缺血的标志物水平已经升高。
关于避免在心率增快的同时血压下降的临床意义是容易理解的。因为心率增快,不仅增加了心肌的氧耗,也减少了心肌的血流灌注,如果同时出现了血压下降,则必然会进一步损害心肌的血液供应,对于原有心肌缺血病变的患者,是很容易加重原有的心肌缺血,甚至诱发急性心肌梗死的。
前面提出的为了避免发生心肌缺血的三个因素中,若要维持MAP/HR>1,冠心病患者的心肌血运在没有得到重建前,麻醉和术中的心率则应该维持在50次/分左右,这对冠心病患者施行非心脏手术则更为重要。试想一下,如果患者的心率处于偏快水平,要使MAP/HR>1,患者的血压则必须要处于较高的状态。心率越快,所要求的血压就越高。而快心率对缺血心肌的危害大家都很清楚,高的血压虽有可能会增加心肌的血流灌注,但是也无疑增加了心肌的氧耗,这对患者显然也是不利的,此点在本书中已经反复地进行了讨论。因此,要维持MAP/HR>1,则必须要控制心肌有缺血性改变的患者的心率,尤其是这些患者在施行非心脏手术时。由于非心脏手术患者的心肌缺血病变没有得到治疗,而麻醉和手术的创伤则有可能加重心肌的缺血性伤害,因此,不仅应该在麻醉
手术过程中控制心率,即使在术后的苏醒和恢复过程中也是如此。
冠状动脉痉挛
根据Poiseuille方程,冠状动脉的血流量
为半径,Δ
为驱动压,
为管长,
为黏度)。从公式可见,冠状动脉的血流量与冠状动脉的口径的舒缩密切相关,冠状动脉的口径以
的4次方的变化影响冠状动脉的血流量,因此,如果发生了冠状动脉痉挛,将会出现灾难性的心血管事件。
冠状动脉痉挛虽常发生于变异型心绞痛、不稳定型心绞痛和自发性心绞痛的患者,但是在交感张力增强、过度疲劳、紧张等因素下,也可能会诱发冠状动脉痉挛。20世纪90年代在青岛曾遇到一位29岁的男性,患有室壁瘤,需要在体外循环下行室壁瘤切除加左心室成形术。这位年轻的患者在单位工作加班,下班后陪同妻子到医院就诊。当他陪同妻子刚到青岛市立医院门诊,突然感到剧烈不适,只对他妻子说了一句“我不行了”,之后就昏倒在门诊大厅。医护人员抢救成功,病情稳定后行冠状动脉造影检查,检查见患者的冠状动脉内膜光滑,无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及任何阻塞病变,而左心室大部分凸起形成室壁瘤,室壁瘤约占左心室容积的60%,而且有附壁血栓。这是典型的因过度疲劳诱发的冠状动脉痉挛,造成大面积心肌梗死后形成了巨大室壁瘤的病例。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器官会发生退行性病变,冠状动脉的内膜也逐渐会发生斑块沉积,在遇到紧张、焦虑、恐惧、过度疲劳等应激情况下,冠状动脉内的斑块则可能会诱发冠状动脉痉挛。一旦大的冠状动脉,如前降支血管痉挛,极易造成所支配的左心室区域出现大面积的心肌梗死。如果冠状动脉的左主干内有斑块,而发生了冠状动脉痉挛,很有可能会导致患者突然死亡。因此,冠状动脉内有病变的患者(临床上不一定诊断为冠心病)在麻醉诱导期和苏醒后气管拔管时应该避免强烈的心血管应激反应。冠心病患者施行非心脏手术时,如果没有出现心率增快和血压下降的过程,突然发生的心血管事件则多与冠状动脉的痉挛有关。当然,心率增快、血压下降或升高也可以诱发冠状动脉痉挛。此例年轻的室壁瘤患者,在冠状动脉内膜光滑(冠状动脉造影见内膜光滑)的情况下,过度疲劳后即可发生冠状动脉痉挛,那么,冠状动脉内膜有斑块沉积的患者,冠状动脉痉挛的发生率可能就会更大些。
临床上通常对药物可能诱发冠状动脉痉挛注意不够,如拮抗肌肉松弛药时常用的新斯的明。实验研究观察到,新斯的明可扩张内膜光滑的冠状动脉,但是却可收缩内膜有斑块沉积的冠状动脉。综合医院在手术结束后,为了能够迅速地拔出气管导管,常会给予新斯的明来拮抗肌肉松弛药。阿托品虽然可以拮抗新斯的明减慢心率,但是却不能阻滞新斯的明对有斑块的冠状动脉的收缩作用,因此,对老年患者使用新斯的明拮抗肌肉松弛药时要小心谨慎。我曾在不同的学术会议上听到过来自综合医院的麻醉医生报告在手术结束或术后早期发生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例,有多个病例是出现在新斯的明拮抗肌肉松弛药之后,但是在分析发生急性心肌梗死的原因时,却从未有人提及过心肌梗死的发生可能与新斯的明拮抗肌肉松弛药有关。另外,静脉快速注射钙剂、体外循环手术时常用的鱼精蛋白等药物,都有可能诱发程度不同的冠状动脉痉挛。本书中所介绍的给予鱼精蛋白后出现急性肺水肿的患者,很有可能就是由于鱼精蛋白诱发了冠状动脉的痉挛所致。此外,过度通气所引起的低碳酸血症及代谢障碍发生的碱血症等也可能会影响冠状动脉的张力。
应激及炎症反应常可促发冠状动脉痉挛,这在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的术中和术后常可见到。因此,术者常用罂粟碱、尼卡地平或地尔硫䓬注入移植血管内来缓解痉挛。另外,要特别注意医源性儿茶酚胺类药物,以及升压药物等可能导致的冠状动脉痉挛。
动脉血氧含量及其他因素
心肌的氧供取决于冠状动脉的血流量及氧含量。前已述及,冠状动脉的血流量决定于冠状动脉的灌注压及心室的舒张时间。而心肌氧供的多少不仅取决于冠状动脉的血流量,也与动脉血液的氧含量密切相关。因此,低血红蛋白血症(贫血)是造成心肌缺氧的重要原因,也是冠心病患者预后不良的重要因素。对此,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患者的输血标准不应该等同于其他手术的患者。另外,动脉血中所含的氧是否能充分释放入心肌组织,即心肌细胞能否充分地从血中摄取氧,也与血中2,3-DPG的浓度、pH及PaCO
的高低有关。血中2,3-DPG浓度高、pH偏酸及高PaCO
的患者心肌组织则易于摄取氧。因此,应该努力保持氧合血红蛋白的解离曲线右移。
后续的章节中将要提到阜外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早些年曾经审查过的一项临床研究项目,课题的主要研究内容是以肾上腺素来增加手术中患者的心排血量,在迫使心脏增加作功的前提下观察患者能够耐受的最低血红蛋白浓度。仅从动脉血中的氧含量及减少心脏的氧耗量来看,冠心病患者显然不适宜参加该项研究。因此,该课题毫无疑问地被阜外医院伦理委员会所拒绝。不过,听说仍然有不少医院参与了该项临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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