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被毒蛇咬伤,长辈为他念诵了孔雀明王咒,在他身体康复后却有了阴阳眼,能看到恐怖的东西。为什么小男孩会忽然有这种改变,是咒文起了神秘作用,还是另有原因?
----====精神奇谈====-----
第一部
无限复活
通灵仙女
吸心魔咒
千里传音
孔雀明王
魔鬼圣婴
黄泉之路
05.孔雀明王
第一章神算子
第二章魔画
第三章狐狸摄魂术
第四章精神病学家托德
第五章幻觉全书
第六章监控
原来,走掉的医师叫张七七,我之前只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知道有个医师离开了,以及姓张,可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不过辞职和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医院的人都不肯透露张七七这个人呢,就连杨柯也从没提到过。杨柯是当事人,不提还能理解,武雄等人也保持沉默,这又是为什么?我记得在治疗黄飞红的病时,武雄他们在食堂悄悄聊天,我隐约听到我的前任医师死了,并不是辞职走人。
杨果对医院的事了解不多,我再问她时,她就摇头了:“这我就不了解了,不过张七七和我堂哥住一起,这事他们医院的人好像知道的不多。我以前和我爸吵架,也去过堂哥家住。我堂哥说没和张七七同房,张七七只是来租房子的,住的就是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对了,那房间的锁眼不是被堵住了吗,就是张七七堵的,现在房间一直没打开呢,我堂哥也懒得弄。”
“这样啊。”我表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这一晚,我既琢磨胡小宝的病情,又在想张七七到底去哪了。杨果在赌气,心情也不是很好,一到地方就关在房间里看电影。我回来了就用电脑登录电子邮箱,想看看季副高有没有给我发邮件,因为他没回我短信,以为通过邮件回复了呢,结果邮箱里一封新邮件也没有。
到了凌晨一点,我才上床睡觉,梦里都是胡小宝的身影,还梦到了他被坏人抓走后死掉了,坏人就将人扔到了医院图书馆的大门前。
之后,我又梦到了佛祖,在飞身经过一座巍峨的雪山时,一只金色大孔雀将他吞到了肚子里,佛祖就破开了孔雀的背,脱身而出。孔雀那么小,脖子和嘴更小,怎么能吃人呢,更别说吞掉佛祖了,这大小都颠倒了吧。
我就在梦里说,哎呀,原来佛教中孔雀明王的传说就暗藏了梦游仙境症,看来写《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刘易斯·卡罗尔也有这病吧,不然怎么写得那么逼真。
在梦里,我太激动了,喊得太大声就醒了过来。我翻了个身,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于是就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杨果不用上班,但要上学,她早早就起了,等着我送她上学。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洗漱好了就去做准备,在经过锁眼被钥匙堵住的房间时,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我看过《简爱》,书中也有一个神秘的房间,里面关着一个人,为此我就联想到,会不会张七七没走呢,被关在这房间里面了。随即,我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房门都锁住了,如果人在里面早就饿死了吧。我嘲笑自己想太多,随手敲了一下门,然后就想要回自己房间去。没想到,我刚走开一步,有人就在里面回敲了一下。
“居然有人在里面?”
我怔怔地看着门,等了片刻,我又敲了一下,不过这次就没人回应了。杨果听到我在敲门,从房间出来一瞧,忙叫我快一点,他们高中有早读,不能迟到的。
我被催得很着急,一下子顾不了那么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和杨果出了门,先送她到学校上课。不过杨果的父亲也是放心,我是个男的,他就不怕女儿有危险。话说回来,杨果父亲可能还不知道杨柯生病住院了,以为杨果是和堂哥住一起呢。
送完了杨果,我就没有再磨蹭,直奔到医院的住院部。宋强早就在住院部了,等着我带他们巡房,看病人,改病历之类的。现在杨柯住院,住院医有什么问题全部来找我。
昨晚胡小宝留院做检查,我安排了宋强去盯脑电波监测,巡完了一科的病房,我去问宋强,昨晚的监测有什么特殊情况吗。宋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昨晚他拉肚子,差点都脱水了,所以找了新来的轮转医生梁凉凉帮忙盯着。
我好几天没见到梁凉凉了,巡房时也没看到她,估计人在24小时监测病房里。安排好工作了,我又输入了电子锁密码,从楼梯间跑上楼,迫不及待想看数据结果了。这时候,护士不在24小时监测病房里,胡小宝坐在病床上发呆,梁凉凉则背对着房门,站在铁窗旁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我过去喊人时,梁凉凉吓了一大跳,几乎能看到她脸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黑眼圈也特别明显,精神比刚来的时候差了好多。要是我老妈在场,估计就要扯这个女的寿元折掉了,被什么妖魔精怪吸走了阳气之类的。我想问梁凉凉还好吗,她就眼神空洞地递给我一些监测数据,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秒的工夫,刚才还是木头人的胡小宝忽然自己拔掉了头上的电极片,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缠绕着他,逼得他把身上的衣服裤子也脱掉了。胡小宝一身精光地跳下床,哭着喊着身上有好多蛇,叫我们救他。
“他又发病了!”
我来不及看数据,去抱住了胡小宝,然后让梁凉凉再去拿一套病号服过来。胡小宝本来发狂得很厉害,我差点就抱不住他了,可能他觉得我也是一条蛇。幸亏梁凉凉拿了衣服过,给胡小宝重新换上后,他又稍微冷静了一些。我一直在重复,说这里没有蛇,胡小宝却持续打哆嗦,呢喃着有蛇,你的眼睛里有蛇。
孩子还小,发病时暴力等级较低,即使发病过程持续,我也不能随便对他注射镇定剂。没办法,我就让梁凉凉先用束缚带,将胡小宝先控制住,不然他乱抓身体,可能会抓伤皮肤,甚至抠掉自己的眼珠子。
我妈今天又要陪周老太过来,出发前,她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刚控制住胡小宝,忙得满头大汗,接了电话就说胡小宝又犯病了,等会儿再研究脑电图的监测数据。我妈听了就叫我念孔雀明王咒给胡小宝听,绝对有用的,然后叫我跟着念:唵,么庾啰,讫兰帝,娑婆诃。
我实在不会念,而且梁凉凉也在场呢,哪能带不好的头。我就说要念你自己念,然后把手机放到胡小宝耳边,让老妈自己念。也不知道老妈是不是真的念了,居然就奏效了,一分钟没到,胡小宝就安静了下来。我忙问老妈,刚才她真的念了孔雀明王咒吗,要是这么有效的话,不如你来我们医院上班好了,把大家的病都治好。
我妈故作高深,说胡小宝和孔雀明王有缘,这孔雀明王咒才会在他身上发挥效力。神佛讲究机缘,也就是契合度,就像是用药,有的药对这个人有用,对那个人又没用,甚至会害死那个人,比如医学上的过敏反应。
我妈扯得太多了,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根据病历上的了解,胡小宝没有精神病家族史,而监测数据上显示,脑电图在凌晨2点21分到2点23分捕捉到了一次异常,梁凉凉记录了一次胡小宝的发作时间,与此吻合。不过,这次的24小时脑电图检测,还记录到了很重要的数据,为了确定这件事,我就去和主任求证。
主任最近对我意见特别大,见我来了,马上教训我,不要再乱搞男女关系了。我脸红起来,忙说自己接了个病人,他患了梦游仙境症,会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又不算是幻觉,属于一种感觉错乱。主任是专家级别,见多识广,听我提到梦游仙境症,他就说你给病人妥吡酯口服预防性治疗就得了。
妥吡酯是治疗癫痫病用的,而我正好也怀疑,胡小宝的病不单纯是梦游仙境症,这个病是一种癫痫引发的,而且是比较难查到的Lennox-Gastaut综合征。这是一种晚发性儿童枕叶癫痫,发病年龄为3到16岁,平均8岁,临床症状为发作性视觉异常,如幻视及黑朦、眼球偏斜等,随着病情进展还会有人格改变。
这种病的四分之三的患者做神经影像学检查都不出异常,脑电图的特征就是:发作期间活动背景正常,限局性枕区异常放电,如棘波、棘慢波发放,枕区棘波以1~3Hz节律性暴发或成簇出现。胡小宝的全天脑电图还没够24小时,但是在深睡期间,这些记录都与这种儿童癫痫病符合。
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年多前,胡小宝被人拐走,期间他曾发过一次癫痫病,因为这种患儿会痉挛、口吐白沫、昏迷等等,人贩子可能害怕了才将人丢弃的。胡小宝命大,这一年来没有再发过病,只是表现出了一种视觉异常的症状,并影响到了精神状态。不然真的癫痫发作,严重的话,是会要人性命的,而且每次发病,大脑都会受损。
“既然是这样就让病人转院,留下来也没用,治标不治本。”主任向来主张明哲保身。
“好。”
“不过你还是要多做几次检查,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别搞错了。”主任一边回复手机信息,一边对我说,“要不要找人来会诊?”
“我已经联系过其他医院的人了。”我补充道。
主任很少表扬人,准备打发我走人时,他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嗯,你今天有个人样了。不过你要记得,男女关系的事要处理好,不要欺负女孩子,更不要让私人关系影响到医院的形象。”
我确实理亏,没敢辩解,灰溜溜地就转身走出了主任办公室。这办公室有一面员工信息墙,墙上有张照片贴得太久,撕下来时,墙壁上留下了那个人的轮廓。我前段时间看见过,那斑驳的人头下,还有一个很模糊的字:“张”。
出去的那一刻,我很想问,张七七去哪了,你是主任,应该知道吧,可惜这句话没有勇气问出口。人生没有那么多想当然。
回到门诊那边后,我等了两小时左右,周老太才和我妈来到医院。听说了胡小宝的病情,周老太就直摇头,说那今晚的麻将不用打了,太可惜了啊。
看这反应,我为患儿感到难过,同时又想到胡小宝最近面相变差了,我妈早就担心是鬼缠身,原来是得了一种很难检查出来的癫痫病,把癫痫病比作不干净的东西,也未尝不可。因为你不知道这种病什么时候发作,如果人痉挛了,这种轻重程度也无法把握,有的可自行消退,有的则会严重到死亡。
为了病人着想,以及最终的确诊,我就继续安排会诊,几乎又把一天的时间耗在了这事情上。晚上准备送走我妈时,我妈就劝我,花要半开,酒要半醉。花开太娇艳会被人采摘,我写书的事别太张扬,名气未必是好事,将来会给我带来灾祸的。我听了就说您别太担心了,我写的书谁爱看啊,根本就没人追捧好吗,你要不要带几本回去垫麻将桌腿啊。
“你听话就是了。”
丢下一句话后,我妈就跟周老太太打车走了,她是收了人家红包的,不跟去可不行。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评价一种文化现象,三十年都太短,也许我妈唠叨的古老文化,还是有一定的学问在里面的,毕竟一开始她就说中了胡小宝隐藏了重大病情。
那天他们一走,空中又堆起了乌云,似乎还有大雨要下。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一科的主治工作都堆给了我,之后的三天都忙得四脚朝天。我怕开车打瞌睡,那三天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杨果乐得清净,也没叫我回去,她有了备用钥匙,想怎样就怎样。
等杨柯能下床走动了,他才回到了一科,分担了我的工作。我有了时间,终于才想起来,还没去保安室看监控录像呢。那天,雨过天晴,太阳高挂,我就趁午休时间去找了保安室的人,请他们给我调取几个时间段的录像。
保安室的人没有为难我,很快就给我调取了记录,不过医院的监控器比较劣质,录像画面不太清晰,放大后就像是在看马赛克。
经过仔细观察,门后有血字那天,除了医院的人以及病人外,还有一股长头发的女人进去过,敲门和站在窗户外的人也是她,不过怎么都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保安室的人知道了我那天的遭遇,忙问我是不是一科的主治陈仆天,他们早就听说我的丑事了,都嘲笑我是不是前女友找上门来了。面对这些话,我无地自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逃走了。
杨果那几天一直住在杨柯家,杨柯回来后,她还没有走的意思,杨柯就到我房间和我睡一张床上。这搞得我很紧张,生怕一个翻身,把人家的伤口给压破了,或者一脚踢他下床。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于是想要去睡沙发,让房东先生睡床。杨柯却不同意,他担心杨果半夜会从房间出来喝水、上厕所之类的,如果我睡在沙发上,半夜有点什么男生的反应,那成何体统。
说到这件事时,我和杨柯已经睡到同一张床上了,虽然彼此离得很远。听到杨柯说我半夜会有男生反应,我就逗他:“什么反应啊?”
杨柯没顺着我的意思说下去:“好,你没反应你不行,我也不会嘲笑你的,你可以多吃点鳖。”
“什么不行?小心我半夜顶你到太平洋。”我口无遮拦地道。
杨柯本来躺着看天花板,听到这句话,他的头就歪到我这边来,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其实男生私底下说话都是这风格,杨柯却不爱开玩笑,我就收敛了一下,没多久就和周公下棋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我睡得不老实,朦胧中就被杨柯推醒了。在漆黑的房间里,我居然从后面抱着,当他是被子呢。
“你……”杨柯用肘部顶了我肚子一下,骂道,“你个变态,过去一点。”
我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劲,忙红着脸解释:“你少自恋了,哪个男的早上不会这样。”
说罢,我翻了个身,从床头柜拿起手机一瞧,已经5点50分了。我不好意思再睡下去,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到卫生间里洗漱。夏季天亮得早,这时候晨光已经透进客厅了,我正要去卫生间时,锁眼堵住的房门下就投射出了光影的变化,似乎有人在里面走动。
“有人吗?”
这不是第一次有问题了,我这次就大胆地问了一句,同时用手试着去转动门把手。令人意外的是,门把手竟然能转动,这扇房门被我轻而易举地拧开了。
一刹那,我很惊讶,锁眼被堵住了,怎么还能打开呢?难不成房门一直是打开的状态,只是锁眼被人堵住了,这才误导了大家以为房门打不开了。杨柯的性格很古怪,和张七七分手后,也许他真的不想再进入张七七住过的房间吧。
正当我好奇地想进去时,有人就敲了大门,我的动作跟着就停住了。这大清早的,不知道是谁来捣乱。想到前几天医院也有人闹我,我就生气地转身先去收拾大门外的顽皮鬼。
“谁啊?有病啊,这才六点不到……”
我一边骂,一边打开门,想看看是谁在敲门。门一打开,我就瞠目结舌,整个人冻在了原地。外面并不是没有人,如果没有人,我的反应或许还没那么大。
谁想到,敲门的居然是我前女友阳可。她不知道怎么地查到了我住哪里,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可低头一看,阳可的肚子已经大得遮不住了,估计胎儿都有八、九个月了。
“这……”
我头脑一片空白,留着大门没关,也不去管阳可要说什么,随即就行尸走肉般地转身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看这是不是在做梦。当我经过那个锁眼被堵住的房间时,已经被我打开了一半的门就咿呀一声,缓缓地全部打开了。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房间里的样子,这个神秘的空间终于揭开了真面目。
杨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床了,她人悄悄站到了我身后,语速很慢地说了一句英文:“Oh……my……God!”
---===孔雀明王完===---
下卷预告:
魔鬼圣婴
★往期精彩★
《精神奇谈》01.无限复活
《精神奇谈》02.通灵仙女
《精神奇谈》03.吸心魔咒
《精神奇谈》04.千里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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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尽在
怪奇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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