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街:獴娜丽莎 雨街:獴娜丽莎雨街:獴娜丽莎

雨街:獴娜丽莎

作者简介:雨街,原名刘兴华,出生于农村,曾在砖瓦厂务工,后考入农业银行、省日报报业。已出版小说、散文、童话等体裁作品二十余部。另有六部新作年内将出版。

獴娜丽莎

当墨色的天空像被舒缓的流水冲淡了一样,状如翅膀的晨光也从东方向西飞来。獴娜丽莎

“吱”的叫了一声,像是一下子打开了睡梦的开关,前腿使劲向前伸着,后腿先是像短跑运动员起跑时蹬着踏板一样,先是紧紧地踏着不动,紧接着猛地向后一伸,整个身子就像一条拉长了的口袋似的,肚皮几乎要贴到地面了,獴娜丽莎好像很享受这样的姿势,晃荡着脑袋,又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猛地吸进一口气,尾巴猛地向上一甩,一下子甩在洞顶上,甩起一片尘土,而那尘土也仿佛有了向前的推力,獴娜丽莎的身影也随着那尘土的推进,一下子蹿出洞外。

洞口外已经聚集了九只獴,加上獴娜丽莎正好十个,他们都用后腿站立着,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动也不动,只有像外星人一样的大眼睛,偶尔会眨上一眨,真让人怀疑呀,他们是不是外星人的后代,此时此刻,他们遥望的会不会是回家的路呀!

獴的邻居

蝙蝠耳狐

已经捕猎归来,他跑在草地上,只发出轻微的,细小的沙啦沙啦响声,站在沙棘树上放哨的另一只獴攀着树枝低头向下望着,只见那狐嘴里叼着一只草原犬鼠,绕着树下的阴影,跑了过来,它轻轻叫了一声,两只毛茸茸的小狐,像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球,从洞里奔出来,朝着爸爸嘴边的草原犬鼠扑过去,狐爸爸松开嘴,那犬鼠一下子掉在地上,更没想到的是,那犬鼠还是活的,一落到地上,便顺着草丛逃跑了。

想在犬鼠身上猛咬一口的那只小狐吓了一跳,而蝙蝠耳狐则竖着雷达一样的大耳朵,机警地巡视着四周。

另一只小狐见老鼠逃跑了,身子猛地向空中一跃,两只前爪并拢在一起,刚刚长出的爪尖也从肉垫里伸出来,然后向下一按,想把草丛中的犬鼠按住,那犬鼠被逼得走投无路,就拚命反抗起来,他使劲扭动身体,反嘴就用那尖利的牙齿在小狐的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小狐痛得吱吱叫着,狐爸爸像弯曲的火苗,只是一闪身,就把犬鼠给咬死了。

狐爸爸退到一边,两只小狐重新像小肉球一样滚过去,但也就是一瞬间,两只小狐连滚带爬地逃到狐爸爸身下,鼻尖藏在两只前爪里,身子仍在不停地哆嗦着,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狐爸爸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小狐,小狐仍趴在那里,呜呜的,像是在哭。

攀在沙棘树上放哨的那只獴猛地摇晃起树枝,狐爸爸顺着声音抬起头,只见狐妈妈像在草尖上舞动的绸带一样,迅速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狐妈妈跑来的方向是下风口,她嗅到了敌人的气味,而狐爸爸此时在侧风面,所以他闻不到危险的气味,这就很危险。

正在狐爸爸迟疑的片刻,眼前的草丛突然就像被梳子分开一样,唰唰的向两边倒去,此时狐爸爸终于看清了,像溜冰一样爬来的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大蛇。

那蛇头部呈椭圆形,微抬着头,细长分岔的蛇信子从沟牙之中长长地伸出来,像探测器一样左右扫描着,长达五六米的黑褐色身躯碾过草丛,呼呼地向狐爸爸和两个小狐猛扑过来。

狐爸爸完全有机会逃走,但他怎么能扔下自己的孩子呢。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眼镜王蛇的对手,但他还是摆开一副决斗的架势,径直向眼镜王蛇扑去。

眼镜王蛇没有料到蝙蝠耳狐会这样疯狂反扑,竟吓了一跳,前身也像颇有弹性的枝条,一下子从地面弹起来,

颈部也向两侧膨胀了许多,圆圆的颈部仿佛一下子被压扁了似的,高抬的蛇头紧紧盯着狐爸爸闪躲腾挪的方向俯视着,此时狐妈妈也赶了过来,她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身子高高向上一跳,先是躲过眼镜王蛇横扫过来的尾巴,然后就地一滚,就在蛇尾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已经狂暴的眼镜王蛇尾巴猛地向回一收,又猛地向外一甩,狐妈妈就被高高的甩了出去,眼镜王蛇不再给狐妈妈任何机会,掉头就向狐妈妈冲了过去,此时,狐妈妈正好从高空之中落下来,眼镜王蛇张开沟牙犬错的大口正迎着她呢。

这条眼镜王蛇横行这片草原多年了,就连兽中之王狮子也不敢惹他。

有一年,一头叫丹佛儿的母狮带着两只幼狮在夏儿克石丘上玩耍,母狮拖着尾巴,只轻轻一跃,就攀上了丘顶,而小狮子由于脚力不够,加上爪子还不锋利,抓不牢光滑的石头,几次向上爬,只爬到一半,便

“吱噢,吱噢”地滑了下去,母狮站在丘顶上,用充满爱意和关切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并不时竖起耳朵尖,警惕地看看四周的动静。

两只幼狮仍像两个滚动的小肉球一样,在石丘下追逐着,戏闹着,其中一个还把另一个的尾巴尖叼在嘴里,另一只小幼狮一回头,伸出两个前爪,一下抱住后面的小幼狮,就地一滚,两只小幼狮又重新扭打在一起。

母狮看两头小狮玩得正欢,也忍不住

“嘿噢嘿噢”扬头笑起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

大斑鹫短而急促的叫声,母狮妈妈知道要出什么事了,她一个跃身从石丘上跳下来,回到两头幼狮身边。

影子一样的大斑鹫仍在天空盘旋着,并没有飞走的意思,看来这附近就有毒蛇出现,刚才还在戏耍的小幼狮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也顿时紧张起来,嗓子里还不是发出略显惊恐的

“嗯儿,嗯儿”的叫声。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条又粗又长的眼镜王蛇像滑草一样,弯曲着身子向两头小幼狮滑了过来,两条黑红色的蛇信子,像随时准备好的火焰,好象随时都会点燃这片草地。

母狮丹佛儿顿时警觉起来,她的耳朵向后收拢起来,眼睛也眯成一条长缝,压低了身躯,试探性地迈着碎步,一步一步迎了上去。

母狮身上浓烈的气味也令眼镜蛇王提高了警惕,他盘起身子,直视着母狮丹佛儿,他知道,幼狮才是他想要捕获的猎物,但有母狮的阻止,他不会轻易成功。

眼镜蛇王微微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只有蛇信子发出

“咝咝”的声音。

母狮丹佛儿从没和蛇这一类的猎物搏斗过,也许她的内心里也和人类一样,天生就对这样的东西有一种天性的惧怕,所以,她收住脚,并向后退了一步,她打算带着两个小幼狮离开这里。就在母狮想要转身之际,眼镜蛇王竟伸长了脖子,像松开的弹簧一样,猛地向上一弹,就立起半人多高,母狮子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伸出锋利的右爪就向眼镜王蛇的颈部扫了过去,眼镜王蛇的身躯如不倒翁一样,顺势一倒,随势又反扑过来,一口咬住母狮丹佛儿的腿,并把毒牙扎进了母狮的身体,瞬间,蛇毒就通过毒牙注入了母狮的体内。

母狮丹佛儿像被大马蜂蛰了似的,

“嗷”的一声身子向高处弹跳起来,同时左爪前曲,在落地的刹那,利爪在眼镜王蛇的身上由前向后扫过,鳞甲似的蛇皮硬被生生剥落一大截。眼镜蛇王身负重伤,身体蜷缩成一团,在草丛里翻滚着,而此时,蛇毒已经发挥作用了,母狮丹佛儿身体僵硬地摇晃起来,她的嘴角吐着长长的白沫,仿佛在用尽全力,“呜噢呜噢”呼唤两头幼狮快回到狮群去,不甘心失败的眼镜王蛇拖着一截露出红色肉体的身躯,冲母狮丹佛儿喷出一股毒液后,又猛扑了上来,天空忽然一暗,就像凭空飞来一块乌云,母狮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其实那不是乌云,而是大斑鹫巨大的翅膀,夹着风势俯冲下来,铁勾似的利爪,一放一收,就抓着眼镜王蛇飞向了天空,眼镜王蛇像闪电一样在大斑鹫的身躯下狂舞着,椭圆形的蛇头也像利剑一剑一般向上射去。大斑鹫长啸一声,但见那眼镜王蛇就像一条绳子,被大斑鹫从高空抛了下来。

母狮丹佛儿身受重伤,她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摇摇晃晃地在草原上蹒跚着,四五条鬣狗仿佛看到了机会,前长后短的四肢围着母狮丹佛儿

“吱呀吱呀”地乱叫着,母狮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她蹲下后半身,护住身体最脆弱的腹部,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鬣狗群吼叫着,露出一副拚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也许是鬣狗群觉得和母狮殊死搏斗不值得,也许他们嗅到母狮丹佛儿身中巨毒奇怪味道,他们停止了攻击,

“嗷嗷”叫了几声。便向更远处跑去。

就这样,母狮丹佛儿度过了七天炼狱般的生活,终于恢复了体力,又回到狮群中生活,但她却对眼镜王蛇充满了仇恨,总想找机会一洗耻恨。但她寻找了几年,这条眼镜王蛇就像从这片草原了蒸发了一样,变得无影无踪。

今天一早,母狮丹佛儿刚从睡梦中醒来,庞大的身躯卧在波巴布树下的晨曦里,这种树的树冠像云一样舒展,就像为这丹佛儿高高举起的华盖一样,更衬出这母狮的威严,母狮张开大口,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就听到远远传来一种她永远难忘的打斗声,尽管那声音距这遥远,听来并不真切,但她知道,这是那条眼镜王蛇在和其他动物在搏斗。

母狮一跃而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像从晨曦中穿越而过,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的视线之中。

而獴娜丽莎比狮子的动作更迅捷,只见她猛地向后紧绷嘴角的肌肉,露出厚厚的门牙,身体像划了一条弧线一般,尾巴也像一缕烟在眼镜王蛇的身上拔地而起。只是一口,獴娜丽莎就咬开了眼镜王蛇的肌腱,就是这样,獴娜丽莎还是不肯松口,而是拚命左右摇晃着脑袋,只听

“刺啦”一声,一块蛇肉,连骨带皮就被撕咬下来。眼镜王蛇放弃了对狐妈妈的进攻,反头向獴娜丽莎袭来,而獴娜丽莎的速度比眼镜王蛇更快,在眼镜王蛇袭来之前百分之一秒,跳到安全的地方,而眼镜王蛇收势不住,竟一头击在自己的尾巴上,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那尾巴应声而断,眼镜王蛇的眼角上也有血流了出来,也许是被自己尾巴上的骨刺刺破了,他像疯了一样甩着已经断了一截的尾巴,一时间草屑乱飞。

獴娜丽莎越战越勇,她身子向后一蹲,前腿平扒在脑袋前面,好像腿要给身子带路一样。

眼镜王蛇左右晃动着脑袋,防御着獴娜丽莎的进攻。果然,獴娜丽莎后蹲的后腿突然发力,一个箭步就迎着眼镜王蛇的颈部扑去,眼镜王蛇不躲不避,迎头向獴娜丽莎撞击过去。

眼镜王蛇的头部就是重重的利器,鸡蛋粗的木棒在他的迎头撞击下都会一断两截,要是撞击在獴娜丽莎身上,非把獴娜丽莎的骨骼击得粉碎不可。

但眼镜蛇王不知道刚才獴娜丽莎的进攻是虚晃一招,她只是身体向前一跃,随之又退了回来,而蛇的重重一击扑了空,直挺的身子就像安着弹簧一样,又硬生生地把蛇头拉了回去,而獴娜丽莎随着眼镜蛇王的收势,身子重新扑了上去,眼镜蛇王再想反击哪里还来的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獴娜丽莎在自己身上又猛咬出一个洞来。

獴娜丽莎左闪右躲地进攻着,眼镜王蛇也一次次把头伸向獴娜丽莎,想把她一口咬住,但獴娜丽莎躲得很快,眼镜王蛇总是咬不到她,自己的身上反而让獴娜丽莎重重地咬了几口。越是这样,眼镜王蛇越有被戏耍的感觉,就越发狂怒。

眼镜王蛇一次又一次徒劳地出击着,直至筋疲力尽,软软的身子盘成一团,把椭圆形的脑袋保护在最里面,颤抖着,再也没了刚才的凶残之相,獴身上的毛竖着,拖着一缕烟似的大尾巴,绕着眼镜王蛇转着,她是在寻找机会,想出其不意地一口咬着他的脖子,但这条眼镜王蛇很狡猾,任凭獴娜丽莎在她的身上又抓又咬,就是不肯出击,獴娜丽莎也只有干着急,而毫无办法。

就在獴娜丽莎寻找着进攻机会之际,攀在沙棘树放哨的那条獴突然摇晃着树枝,发出

“咿啊咿啊”的叫声,他是在向獴群发出信号,意思是敌人来了,要小心!

这一带有许多獴天敌,天上飞的有大斑鹫,地上跑的有鬣狗,豹,狮,所以獴从不敢掉以轻心,除了自己时不时地观察周围是不是有危险,还在高高的沙棘树上派了观察哨,这些动物要想捕捉獴,成功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

獴娜丽莎和其他獴钻入草丛,逃回洞里去了,蝙蝠耳狐爸爸、妈妈也带着两只幼狐逃回洞里,把幼狐安顿好以后,它马上又跑到洞穴口边向外张望着,蝙蝠耳狐爸爸有着很强的好奇心,他不弄清什么敌情,就是躲藏在洞穴里也会觉得不踏实,在就他东张西望之际,他看到了獴娜丽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条眼镜王蛇,只见那条蛇紧紧盘在一起的身子,也像抻长了的绳子,那是他想趁机逃走了。

獴娜丽莎的脖子向下一弯一弯地,喉咙里也发出小声的

“咿啊咿啊”无奈的叫声,他抬头向沙棘树上望去,在树上放哨的那只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但并没有逃回洞里的打算,獴娜丽莎知道,天敌一定是地上跑的,而不是天上飞的,至于是什么天敌呢,就在獴娜丽莎迟疑的片刻,就感觉有一阵强劲的风刮过,原来是母狮丹佛儿赶了过来,眼镜王蛇此时哪里还有反击之力,他回头张开大嘴,发出“咝咝”的声音恫吓着,但丹佛儿仅一个捕捉动作,分开的四肢就紧紧地踏在了眼镜王蛇的身上,前爪死死按着蛇头,防止他反咬一口,前曲的后爪则像手术刀一样猛地向后划去,巨大的眼镜王蛇的躯体转眼前就被剖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站在沙棘树上放哨的那个獴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以至天空中顺势飞来的大斑鹫都没注意到。

只见那大斑鹫翅膀一斜,铁勾一样利爪扫过草丛,就把在地上翻滚的眼镜放蛇抓了起来,然后两翅迅速向上扇动,就像飞机猛然拔高一样,直直的升到沙棘树的上空,然后松开双爪,眼镜王蛇的身躯翻滚着直直的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沙棘树上,沙棘树的树枝向下一弯,又猛地向上反弹回去,无数沙棘树的树枝像剑一样穿透了眼镜王蛇的躯体,死死地把他钉在了上面。而那只站在树上放哨的獴也被震落到地上。

母狮丹佛儿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顺着晨光向自己的领地一步步走去,大斑鹫也早已飞得无影无踪,蝙蝠耳狐爸爸试探性地跑到洞地外边,那只被他咬死的那只草原犬鼠还在,只见他叼起来,一路小步跑到獴娜丽莎的洞口前,轻轻放好,就转身离开了。看来,这是狐爸爸在向獴娜丽莎感谢救命之恩呀。

原载《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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