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太老实巴交,我决定出轨 丈夫太老实巴交,我决定出轨丈夫太老实巴交,我决定出轨

丈夫太老实巴交,我决定出轨

曾锦书上了趟洗手间,听到门口钥匙声,知道婆婆赶早过来了。公司单休,老公要跑出租,周一到周五女儿上幼儿园,每个周六,婆婆风雨无阻过来照料孩子。

刚才还静悄悄的房间,已然有了“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节奏,婆婆粗犷着嗓子:“年轻人真是心大不分深浅,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孩子把玩。”

刚才曾锦书进洗手间前,女儿小萌还乖乖地坐在床上玩芭比娃娃,她拿了什么危险东西引起婆婆这么大意见?

这几天心火特重,牙龈起了火泡,腮帮子发炎,这会厕所也上得不尽人意,曾锦书看看时间,不能再耗下去,换下家居服拿去阳台放洗衣机。

头刚探向客厅,婆婆许中秋拉着小萌就过来了:“锦书啊,来,你看看,这修眉刀能给孩子玩?万一拿在手里摔了戳到眼珠或者割伤了手怎么办哦?”

“我没给她,是她在梳妆台拿的。”曾锦书提着桶想从婆婆身边快速溜过。

婆婆跟在她后面:“我们大人做什么事要先过下脑子,这种东西就该藏高点、放远点,失错就是一瞬间,后悔来不及了。”

曾锦书见婆婆纠着不放,她蹲到小萌身边:“快,告诉奶奶,是你的错还是妈妈的错。”

三岁半的小萌能听懂意思,低着头搂着洋娃娃不吭声。

“我说你两句,你就跟孩子置气,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会看眼色的萌萌知道奶奶护着,闪躲到许中秋身后,瘪着嘴唇眨巴眼睛快哭了。

曾锦书揪住萌萌的衣袖:“刚才是哪只手拿的?以后还拿不拿了,真是大早上找不痛快!”最后一句话她是发泄给婆婆听的。

孩子哇哇大哭。

许中秋抱起小萌,拍拍背:“宝贝乖,是妈妈不听话,妈妈乱放东西,宝宝以后别碰妈妈的臭东西。”

曾锦书坐回梳妆台前,本来今天还想换对耳环搭配裙子,桌上被挤出的眼霜、摁断的眉笔、孩子的“嘤嘤”哭声、婆婆的指责声……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打扮,拿起面霜瓶子对准镜子,嘴皮咬破了也没敢下得去手。

桌上又是一盘馒头、花卷、水煮鸡蛋,鸡蛋是公婆喂养的土鸡产的,面食婆婆做好带来的。

曾锦书没胃口,她象征性地选了一个最小的蛋塞进保鲜袋准备出门上班。

“又吃那么点,不知道你什么审美观,瘦成杆杆被风吹起跑。”婆婆嫌她吃得少。

在玄关处换鞋,许中秋递过伞:“天气预报有雨,你带上,别到时让立业去送,大家都忙,节省时间。

“你别怪妈嘴多,有些祸事就是不注意造成的,带孩子就得多个防备心眼。

“刚才幸亏你爸没在旁边,要不然他那火爆脾气,不跟你急算我白说。”

曾锦书把门敞开,婆婆还在身后絮絮叨叨,她没掩上门也没回头。

她下楼的时候心想:什么我爸,你也不是我妈!

心里赌着一团火气出了小区门口,偏偏看到要等的公

交车刚驶离站台,曾锦书举起手要跑着去追,脚崴了。

如果老太婆不唠叨后面那几句话,肯定能赶上车的,周末的好心情彻底化为乌有。

多等了十五分钟车,导致曾锦书离打卡还剩三分钟才奔进写字楼。

如果没赶上电梯,这个月的全勤指定泡汤。

脚扭得不严重还能跑起来,电梯已关闭,曾锦书想死的心都有了,哪知刚关闭的门又开了,同公司不同部门的陈末一手按着开门键,招呼曾锦书挤进人满为患的电梯。

很幸运,准点打了上班卡,曾锦书向身后的陈末投去感谢一瞥,陈末回以微笑。

曾锦书在财务部,陈末在工程部,大厅是敞开的,中间有茶水厅,隔着玻璃经常能看到陈末在给新人指导工作,有时候陈末也到财务部来报账,他直接找出纳,而不用找会计曾锦书。

经过这一接触,曾锦书很是期待让陈末来找自己报账,不找岔子,用最好的态度、最快的速度帮他把数据核实。

已婚的陈末在公司属于大众欢迎型的,长得高大帅气,人又幽默,他往哪儿一站指定是笑声一片。

曾锦书属于最不起眼的,有时候一整天下来也说不上三句话,电脑前呆坐一天,头晕脑胀眼花,没点活力劲。

但总地说来,她宁愿上班,尽量不跟婆婆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她们和谐相处不了三分钟,公公更是强势,而丈夫沉默寡言。

她平时带着女儿,她说什么女儿都听,婆婆来的周六,女儿就跟

她唱对头戏,仿佛她们才是一家人,自己是被孤立的。

中午去食堂吃饭,曾锦书慢悠悠站在人群后面,她拿着手机想给女儿打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有细心的好奶奶照顾着,放一万个心。

打了个大呵欠,曾锦书左顾右盼瞄了眼,后面有人探过头:“曾会计,好巧啊,中午想吃点啥?”

是陈末,曾锦书把剩下的那半个呵欠生生憋了回去,眼睛眨着泪光,回复:“哦,我不知道吃什么,看看再说吧。”

单位食堂是承包的,照顾南来北往的同事,有面食、有米饭,曾锦书要了一个小荤、一份青菜,端起饭菜找座位时,陈末在一旁挥手,她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去。

“谢谢你。”曾锦书坐下。

“谢我啥?”陈末挑了一筷子饭。

“早上帮我留电梯。”

“嗨,小事,同事一场换了谁都会帮忙的。”

换了谁还真不会帮忙,曾锦书不下三次喊着同事的名字眼看着电梯在眼前关闭。她在公司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谁会照顾和讨好她呢。

“缘份啊,咱俩点的菜一样。”陈末指着餐盘。

曾锦书看着两份菜,还真是。

两人是对着坐下的,曾锦书看着西装革履的陈末,心想是哪个女人把自家男人修炼得如此精致,头发丝都不带乱的,关键他的皮肤特别干净。

想到自家的张立业,几十年不变的平头,一双人字拖加跑鞋,两件T恤加短裤衩就能过一个夏天。

他也从来没用过洗面乳,有次商场搞促销活动,曾锦书领了支不知名的洗面产品回来,逼着张立业涂在脸上,他不肯就范,那瓶洗脸的最后当洗手的用了。

下午坐在工位上,曾锦书无聊地看着玻璃那方,陈末正把目光转过来,还是那真诚的一脸笑意,她小鹿乱撞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晚上曾锦书到家时,婆婆已经把饭菜做好,下午休息的张立业准备吃饱就出晚班车,婆婆把三口人的饭菜盛上桌,洗手摘下围裙要回去给老头做饭。

小萌把奶奶送到门口,奶声奶气告别:“奶奶,下周早点过来带萌萌,我会想你的。”

“奶奶的乖孙女,奶奶肯定早点来,你要好好听爸妈的话,快回桌吃饭吧。”

门掩上,曾锦书换下拖鞋洗了手,张立业驼着背坐在桌前,整张脸盖住饭碗。

曾锦书坐下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始终有个影子在她眼前晃,她心想,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为何区别这么大。

张立业吃完一碗又盛了一碗,始终没说一句话。

曾锦书夹起一口菜,忍不住问:“你妈今天是不是又跟你告状了,说我东西乱放、差点让萌萌受伤?”

张立业没抬头,依旧扒着饭咀嚼着,口齿不清、声音很小:“你别乱放不就得了,吃饭吃饭。”好像他眼里只有饭。

又没人催他,从来没有斯斯文文吃过一顿饭。

“我那把修眉刀有锯齿的,又不锋利,她一大早过来就把我臭骂了一顿,她肯定是心疼我用的那些化妆品,花了你张家的钱。”

“你又不是才进门,妈是直性子,有些话说了就算了,你别总记在心里。”

“你从来就没帮过我,我就是个外人,你和你爸、你妈、你女儿才是一家人。”饥肠辘辘的曾锦书把筷子放下,已然没了吃饭的欲望。

张立业扫光饭把嘴一抹,拿上零钱袋子和手机就下了楼。

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木讷无趣的人,你跟他抱怨,他向着他爸妈,跟他闹,他就充哑巴。

你不心疼我,总有人心疼我!曾锦书靠在椅背上抱住膝盖沉思。

萌萌拿着勺子给曾锦书夹了块肉:“妈妈多吃肉肉,跟萌萌一起长个个。”

曾锦书总算挤出点笑意。

财务部好几号女人物,都是结了婚的,年龄曾锦书居中。

工作不忙的时候,她们会聊家常,她们会说“我老公”、“我婆婆”、“我婆妈妈”……那些称谓带着亲密无间的骄傲。

曾锦书从来参与不了话题,不是没话可聊,而是不想说,总不能把伤疤揭开给人看,说:“我属于丈夫不爱、公婆不疼的那类。”

羡慕同事们的朋友圈,她们经常晒出九宫格——

“今天过生日,婆妈妈特意买了高价水果,换我自己可下不去手。”

“公公带孩子去游乐场玩一天,导致我和老公过了清静的二人世界。”

“下大雨,亲爱的绕了半个城来接我,他那么忙,太感动了。”

曾锦书一两个月也难得更新条朋友圈,她从来不喊“老公”、“亲爱的”,通常直呼名字,朋友圈没有人、没有事值得让她呈出来显摆。

从那次电梯事件之后,曾锦书每天去茶水间的次数多了,她挺直腰背在走廊上,她渴望让别人注视,又特别害怕跟某人的眼神对上。

她有时会假装整理文件,把座位斜几个度,眼神快速从左穿过对面的玻璃,然后从右边收回,这跟做贼一样的窥视,让她对上班有了新的期待。

三天后,陈末到财务室报账,金额有点大,是总经理批的,出纳打趣让他请客喝奶茶。

他挨着曾锦书的办公桌,半个屁股倚在上面,刷着手机点下午茶。

桌上的报表早就处理完了,曾锦书又重复敲着小键盘,她的速度非常快,她想用键盘发出的声响盖过陈末跟另外两个女同事的闲聊。

“曾会计水平了得,光看这打字节奏没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我真羡慕你们手指长的,十指纤纤呵,”陈末把双手撑开,“我这手一看就是搬砖的,特粗糙!”

两人身体相隔不过十来厘米,陈末是俯视的角度,曾锦书一本正经盯着电脑,本来思维可以的她,面对陈末总是词穷。

她曾在心里演练过如何在陈末面前表现得大方得体,就算是调侃也要自然应对,但现在她脸上皮肤迅速发热,如果不是粉底遮掩的功效,早就脸红脖子粗了。

外卖小哥到了前台,陈末出去拿,回来时他挨个发柠檬茶和点心,到曾锦书这儿时手里还有一杯蜜桃奶昔。

几个同事又进行新一轮恭维赞许,女人就是这样,白吃了人家几块钱,真比占了天大的便宜还高兴。

陈末满意地拿着钱往工程部走,曾锦书撕开包装膜,用勺子粘了一点尝尝,真的甜啊。

在街边看到少女们人手一杯,她觉得矫情,不就是加了点糖精的冰淇淋吗?此刻她贪婪地闻着甜蜜气息,恨不得一口吞下。

与此同时,电脑上登陆的微信跳出一条信息:“你跟她们不同,你是我

心里的蜜桃,独一无二!

她吓得把对话框关了,生怕被人看到。

勺子惊慌间掉到地上,她一路小跑去茶水间准备把它洗干净。走到中间的时候,她勇敢直视过去,正好和陈末的目光对上,她扬扬手里的勺子矜持地闪进了茶水间。

她透过玻璃整了整衣领头发,重新抹匀了口红,踩着小碎步回到工位。

晚上曾锦书躺在床上,张立业还没回来,她撑开手指反复咀嚼着陈末夸赞她的话。

她的手指确实细长白皙,那个结婚时花一千块钱买下的PT990戒指真的是配不上,她把指环扭下来放进了床头柜。

她感受到了炙热,有道光穿透她的身体,真是无比愉悦的一天。

婆婆还是周六的早上过来,晚上做完饭回去。

曾锦书对婆婆的唠叨开启充耳不闻状态,她不再把婆婆驳她的话重复给老公听,反正老公跟她从来没有统一战线。

张立业依然早出晚归,曾锦书和女儿搬进小卧房,以前她心情不好时也这样分居过,但是周五晚上她会特别留心,会趁婆婆早上过来前把女儿转移到大床上,省得落婆婆口舌。

现在她完全不怕被婆婆看到。

有个周六早上,张立业不舒服休息半天,门锁有问题,还是他开的门让他妈进来。

果不其然,许中秋看着萌萌还在小卧房,问曾锦书:“你俩闹矛盾了?好好的分什么床?”

“他打呼噜,我和小宝没法睡,小孩的成长发育比什么都重要。”曾锦书说了这两句,不管婆婆如何恼怒她也懒得接话了。

“那倒是,我就是受不了你爸的呼噜声,我上次还想叫你帮我捎个耳机的,分开睡清静,立业白天辛苦,他打呼噜你体谅下。”许中秋破天荒地没说教,真不像她以往的作风。

单位团建,找了个旅游区放松,拍团体大合照时所有人都往前排C位挤,曾锦书没有争议地站到了最后排,等摄像师到位,陈末竟跟她站在了一起。

照片在工作群里转发,曾锦书在厕所的格子间看了五分钟,她把照片放大,只定格到她和陈末的画面,他站在那儿就是无限魅力,引人目光。

这么优秀的人能主动靠近自已,让曾锦书觉得脸上有光,心也在蠢蠢欲动。

下午自由活动,陈末发来消息让曾锦书出去走走,曾锦书应允了,这是个机会,她很想知道陈末对她的想法。

化了个淡妆赴约,两人在离活动地点三四公里的步行街找了个咖啡馆。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牛排是七分熟,服务员呈上时,陈末没说话,把其中一份用刀叉切成小丁,挪到曾锦书面前:“放心吃吧,我验过了,是原切牛排,再加上我这刀功,味道无敌。”

店里流淌着轻音乐,每一排皮靠椅很高,用绿植隔开,有了很强的私密感,曾锦书不再窘迫,她轻松回了一句:“刀功是不错,肯定经常带女朋友过来吃吧。”

“可别冤枉我,我的洁身自好是全公司有目共睹的。”

牛排很嫩爽,嚼在口里回甘。

曾锦书一年到头在外头吃不了三回,张立业从不主张花钱到外面吃,她带孩子出门喝杯汽水、吃半包薯条被婆婆知道了,婆婆又要唠上半天。

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哎呀,外面的食物都是地沟油搞的,垃圾食品让孩子吃了消化不良影响长个,只有四肢不勤的人才去外面吃……”

曾锦书平时很内敛,现在面对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聊点什么,她低着头连吃了三四小块牛肉,再不说话,这一盘牛肉就要干光了。

“你别光吃啊,来聊聊各自的生活。曾会计,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似乎过得不太顺心,你在公司没有真正的朋友,你跟那些女人不同。

“我可是个半仙,专门琢磨女人心思的半仙,现在你可以跟我敞开心扉了。”陈末说完,喝了口果汁。

曾锦书后悔没去酒吧,她早就想找个人倾诉,生活真不是自己期待的,乏味得像杯开水。如果能借着醉酒把压抑一吐为快,何尝不是剂解药。

“都不在公司了,你还叫我曾会计,那我该叫你陈工还是陈经理?”曾锦书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

各自报出生辰八字,家庭状况,两人是同一年生的,结婚时长也差不多,陈末儿子四周岁。

“我和我老婆恋爱那会,工作在一个地方,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要离家千里,她生下儿子后性情大变,孩子由我父母带,她不上班,打牌度日,我跑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过年回去,旁人说三道四,管她放纵也好、不守妇道也好,反正我对她也不抱希望了,

只盼儿子快点长大。

陈末说这些话时完全没了平时的风趣,带着难以启齿的迷茫。

原来他的婚姻也不如意,两人轮流诉说各自种种。

席间有个孩子来卖花,她递上一只红玫瑰给陈末:“先生,给你心爱的女士买朵花吧。”

曾锦书娇羞地把头偏向一边,陈末拿出五十块钱,把花送到了曾锦书的手心。

“也没别的意思,就当是超出普通朋友的朋友,我们只聊心事。”陈末说。

“超出普通朋友算什么朋友?”曾锦书故意问。

“难得一遇的红颜知己,仅此而已。”

曾锦书觉得陈末是个好男人,他对妻子隐忍,对家庭有责任担当,言谈举止也没有轻浮,还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两人回到公司依然是不太熟识的同事,陈末说要保持距离,不要惹人八卦,下班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到约定的地点吃吃喝喝,看街景、叹人生。

陈末在风趣、睿智、豁达、忧郁、纯真中自由切换,曾锦书陶醉其中。

过了段时间,他们午休开始去附近的电影院,陈末的手从曾锦书的肩膀延伸到她的腰上。

等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时,曾锦书便会起身告辞。她觉得两人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她不想破坏心中的那份美好。

她虽然内心渴望证明自己有被人喜欢的魅力,但还是坚守道德的约束,终究都是有家室的人,没敢逾越最后一道底线。

曾锦书是满足目前这种状态的,而陈末却是不甘的,他费了那么长时间表演,更想得到一个对他死心塌地、随叫随到的女性伴侣。

远在他乡的灵魂哪有不寂寞的呢。

周一至周五,孩子在幼儿园等着曾锦书去接,只能等周六晚上和陈末短暂见面,迟一会,许中秋就会接连电话轰炸:“锦书啊,你到哪了?

“我还要回家给你爸做饭,晚了他又要骂人了。就你一个人有工作啊,下班时间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瞎游荡什么……”

孩子放暑假是曾锦书最难熬的日子,萌萌皮肤过敏,城郊蚊虫多,按许中秋的做法,孩子她带回家照顾过,没出三天就进了医院挂水消炎,只能许中秋搬过来暂住。

要在一个屋檐下过两个来月,曾锦书时刻担心会出幺蛾子,她告诫自己沉默是金,不跟公婆一般见识。

结果暑期的第一个晚上就杠上了。

那天正是周末,公公张双桥也来了,五口之家确实也有一段时间没好好聚过了。

中午是曾锦书烧的饭菜,过年留的腊肉她炒了一碗,很柴又咸,想也没想就倒在垃圾袋里。晚上婆婆蹲在厨房摘菜,掀开袋子就发现了她浪费的事实。

许中秋把张双桥拖进厨房努努嘴:“呃,这就是你出高价买的土猪肉,怎么样?钱就算了,枉我花费那么多心思,竟然回归垃圾桶,啧啧啧,心在滴血呢。”

张双桥摇摇头没开腔,两手背在身后,坐回沙发。

许中秋忍不住了,她朝卧房里喊:“锦书,你出来一下。”

曾锦书听到了没作声,旁边眯着眼睛休息的张立业用脚趾头碰碰她:“妈叫你,快过去看看。”

“你不会过去吗?我难得休息一天,别使唤我做这个那个。”曾锦书剔着指甲不肯过去。

“锦书,你在忙吗?你先过来一下,有点小事。”许中秋又喊了一声。

曾锦书不情愿地挪动了屁股,许中秋已没了耐心,把垃圾桶端起,刚好走到客厅,曾锦书出来了。

“来,这是你倒的?

“过年的肉冻了大半年,实在太咸了,没法下口,反正立业和萌萌也不吃。”曾锦书嗅到了婆婆话里的火药味,已经不止三五回,婆婆指着她鼻子说浪费了。

“这是乡里的土猪,你爸守着别人杀的,我把猪毛去得干干净净,熏制时寸步不离,你们不吃就给我们,我们吃。”许中秋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

在客厅玩耍的萌萌被奶奶的表情震到了,转动大眼睛看看奶奶、瞧瞧妈妈,坐回到爷爷身边。

“妈,你去看看科普,长时间冻制熏制的东西吃了没好处,我从来没开口让您做给我吃啊,”曾锦书觉得自己有理,“这一小碗能值几个钱,吃坏了身体买两盒药的钱都比这个多,冰箱里剩下的您拿回去慢慢吃。”

“你就是这样当家的?我今天好好跟你算算账,”许中秋推开门,指着外面丢弃的纸箱包装,“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那纸皮快一块钱一斤了,楼下车库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吃不穷、穿不穷,不会计划一世穷。”

曾锦书尽量压制内心的冲动,她反过身子朝卧室看,张立业已经坐在床尾,两手捧着头在思索。

谁也没再开口,张立业最终还是走了出来,他说了句毫无波澜的话:“大家都少说两句,倒了的就算了,以后不浪费就是。”

曾锦书阴沉着脸回卧室,女儿萌萌跟着过来,她头也没回把门关上,女儿的手指刚好卡在门缝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萌萌的三个手指瞬间挤成青紫,压痕清晰,都说指尖连心,小小的人哭得直摇头,嘴巴张得特大,能看到喉咙处的小舌头。

许中秋跑过去把孩子抱起,边晃边哄:“宝贝,奶奶的心肝,看妈妈干的什么事,害宝贝受伤。”

张立业拿来云南白药喷剂,喷一下吹两口气,也心疼坏了。

张双桥发话了:“小曾,浪费那事我就不说了,你明明看到孩子过来了你还赌气关门,你就是成心的,手指要是断了、折了,我跟你没完。”

曾锦书何尝不心疼,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她想去安抚女儿,萌萌拒绝她,抱紧许中秋不放。

张立业对曾锦书说:“你先回房去,我去厨房搞饭菜。”

“是的,全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就是个外人,我不挡着你们开心团聚,我走还不行吗?”

曾锦书拿出手机冲出了家门。

这是她嫁进张家后正面对抗出走的第一次,她脑子里有个念头:我要去找他,非找他不可。

张立业紧跟着跑了出来,曾锦书蹲在绿化带躲过了他的视线,然后往反方向的后门走。

电话很快接通了,曾锦书用毫不商量的语气:“你现在出来,我马上要见你。”

陈末来得很迅速,两人在快捷酒店门口碰面,曾锦书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陈末跟在她后面上了电梯。

房门关闭,曾锦书主动抱住陈末,她有太多的委屈要诉说,这一抱,她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久久不愿分开。

陈末依旧是白衬衫打底,曾锦书陷入他坚实的胸膛,她抬头看着接近一米八个头的陈末,决绝地说:“我们一起离婚,你答应吗?”

陈末眼角有一丝抽动,隐得很快:“锦书,都说冲动是魔鬼,这事须从长计议,我们都是负责任的人,对家庭不能抛之不管。”

手机响个不停,曾锦书把手机按成静音,今天不管是谁也拦不住了,她铁了心不给自己回头路。

陈末的唇抵上了曾锦书的额头,他的口袋里还有两枚温热的杜蕾斯,既然是自己送上门的,何不成全对方。

他的手开始游走,曾锦书推开,她实在是心烦意乱,她想让陈末多在言语上给她安慰,可他终究是个世俗的男人。

眼前很快又闪现公婆的责备、老公的怂样、孩子的拒绝,她眼一闭,沉下心来任由陈末动作。

陈末拦腰把她抱到大床上,然后把灯灭了,曾锦书的手机虽然关了,电话进来,屏幕一闪一闪。

陈末讨好地说:“干脆接一个吧,省得家里人以为你想不开,我愿意等你。”

曾锦书长摁关机键彻底关机了,房里静得只剩两个人的心跳。

她从前也想安静做个好妻子、好儿媳,可现实不得如愿,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谁又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说过一言半句?

哀莫大于心死,都说她坏,那就坏得彻底点吧。

黑暗中衣服差点被扯破,陈末的动作几近癫狂,生怕时间停滞。身上一片清凉时曾锦书变得清醒,她究竟在干什么?

陈末背对着撕开杜蕾斯,他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陈末心里在骂哪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坏他好事,同时准确无误地把嘴唇印在了曾锦书的脸蛋上。

手机还在响,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架势。

曾锦书朝他吼:“为什么你不关手机,快去把它关了。”

陈末去摸手机,拿起后怔住,是他老婆的号码。他示意曾锦书别作声:“老婆,我在加班呢,什么事你说?”

房里很静,能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老公,给你个惊喜,我带儿子到你公司这里了,放暑假他说特别想你。老公你人呢?我要去办公室吗……”

“别,我刚出来在客户这儿,你就在楼下等我,很快就到。”

“好的,老公,我和儿子还没吃饭,等你。”

柔和的声音过滤过来,曾锦书能想象,这个女人肯定不差,有着温婉的性格,“老公”长、“老公”短的,叫得很甜蜜。

曾锦书坐起来开始穿衣服,陈末一把摁住她:“我很快的,不误事,让她多等会没关系。”

曾锦书用最大的力道反抗,不让他得逞。

“你怎么回事啊?搞清楚了是你叫我出来的。”陈末最后的口型停留在“有病”。

曾锦书把被子给陈末盖上,开了房间的灯,洗了把冷水脸,叹了口气冷笑道:“你老婆带着孩子过来团聚了,你还有心思跟别的女人滚床单?

“别耽搁你的正事,如果事后有人知道我们开房,是我太贱,跟你无关。”

走出酒店,曾锦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坐了一会,剧情就跟演电影似的,是的,刚才,她差点真正出了轨。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公公婆婆和老公轮番打来。

老公更是在微信上语音、文字齐道歉:“我每天只顾着开车,忽略照顾你的感受,爸妈心不坏,年纪大了爱唠叨,他们言语过重是真的爱萌萌,你快回来,我们都听你的。”

曾锦书回复:“我错了,马上回来。”

往回走经过水果店,认识她的店主说新到的蜜桃特别新鲜,送一只给曾锦书尝尝,她礼貌感谢拒绝了。她发誓这辈子不再碰蜜桃,更不会喝奶茶。

早会时间,曾锦书找位置坐下,陈末故意跟她坐一排,隔开个座位。

他发消息:“是不是生气了?我老婆难得来一回,我要好好表现下,而你天天回家陪老公,我也没吃醋哈。”

信息有提示音,曾锦书用眼睛余光知道是陈末发的,她不予理会,抬头挺胸认真记着会议内容。

会后陈末走到她旁边敲了下椅子,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

去食堂,曾锦书和女同事挤成一桌;上下班进电梯前看到陈末在里头,假装打电话等下一趟;陈末来财务部溜达,她就绕道去洗手间,尽量避开所有跟他接触的机会。

回家搭车的公交站台,陈末拦住了曾锦书的去路:“曾大美女,你这些天有点行为失常哦,真是猜不透你的心思。”

曾锦书轻描淡写:“请保持距离,之前是我行为肤浅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希望你也如此。”

“你倒挺会变脸的,是我上次没满足你让你失望了?要不现在咱就去开个房。”陈末说着就去掳曾锦书的胳膊,试图拽她离开,“见过装的,没见过比你会装的,还真以为自己是纯情少女啊!”

“唐嫚嫚是你爱人吧?如果没记错,她的电话是1897251……”曾锦书还没报完电话号码,陈末的脸变阴沉了。

他丢下一句:“算你狠。”

之前曾锦书喝完陈末有心赠送的那杯奶茶没多久,刚好去人事部送发票,遇上同事在整理员工档案,她本来是好奇,对着陈末的履历表随手拍了一张。

她庆幸是那通电话拯救了自己,自己是糊涂,而对方却是真的渣。

陈末偶尔还来财务报账,每次请客叫外卖,他把吃的分给旁边那些女人,然后空着手用唯恐别人听不见的分贝:“曾会计,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下单少点了份,下次给你补上。”

曾锦书举起矿泉水瓶,很大方回应:“好意心领,我以前就不爱喝奶茶,偶尔喝了一回差点要命,她们爱喝,你请她们喝就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心平气和,脸不红心不跳。

财务部来了个新同事,长得丰满标致,尤其没有心眼。

她跟曾锦书打听陈末:“你觉得他帅不?我就是喜欢他那种类型的,一丝不苟、干净清爽,好帅哦。”

“曾会计,你知道吗?昨天他请大家喝了奶茶,就我喝的跟别人的不一样,你知道他说了啥吗?快,给你看看!”她的脸盛开成一朵花。

手机上赫然出现一串熟悉的字眼:“你跟她们不同,你是我心里的蜜桃,独一无二!”

曾锦书学着婆婆一样,把家里的废纸皮集中,用绳子捆好,能卖钱的瓶瓶罐罐也不再随手扔,整齐码在车库里,积到了一定量就拖到废品中心去卖。

每次哼哧哼哧流一身臭汗收回个十几二十块钱,乐此不疲。

勤俭节约才是持家之本,网购时也会想想东西是不是必须要买的,老公开车辛苦,自己工资不高,钱要花在刀刃上。

也会在周末煮上几个小菜,喊上公公婆婆一起过来聚聚,大家放下成见各自检讨,没了隔阂。

“我老公”、“我婆妈妈”、“我公爹”这些称呼出现在曾锦书朋友圈的频率越来越高。

那个经常夸婆婆出手大方的同事回家去怀三胎,离职时她红着眼睛说公婆经济富裕不一定是好事,她必须为他们生出孙子才能保住家庭地位。

另一个平日里“老公”长、“老公”短,各种秀恩爱的同事,黯然离了婚,据说老公还家暴……

有了对比,曾锦书觉得自家的鸡毛蒜皮里处处是小确幸:

公公种菜收获的头茬菜肯定送来给她尝鲜,婆婆对萌萌疼到

骨子里,而且他们也从没提过让她生出男孩来传宗接代。

张立业连个空煤气罐都没让她扛过,他理十块钱的头发,T恤配裤衩,不抽烟、不喝酒、没有狐朋狗友,每月钱包上交……

他们内敛地表达着对家、对生活、对身边人的热爱。

后来她在网上看到那句话:“其实谁家的锅底都有灰,不是别人风光无限,而是他们的一地鸡毛没给别人看。”

曾锦书把这句话拿给张立业看,问他有何感想,他挠着头皮:“锅灰多说明家里烟火气旺盛,锅太干净,冷锅冷灶的有什么好。”

想想,还真是这样。

监制:飞酱

主播:雪杨/六口羊

编辑:阿菁

#每天读点故事100个读者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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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故事

读者亲述|整容差点毁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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