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绎的车速都很快,今夏牢牢抓着安全带,一边留意着路况。
她想悄悄给陆廷或者陆经通风报信,却又知道不能当着陆绎的面给陆廷或者陆经发消息,更别提打电话了。
陆绎第一次在今夏面前失了分寸,也是第一次让今夏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
陆绎停好车子,一脸怒气地下车进了电梯。今夏看着陆绎,悄悄握了握他的手。陆绎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今夏,脸上的怒气略略散了一些。看着今夏的时候,他还是能稍稍控制一些自己的情绪的。
今夏凑上来捧着陆绎的脸吻了过来,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他心里的愤怒。陆绎最在乎自己的母亲,这是他和父亲之间最大的隔膜。这一次陆经的突然出现,让他和父亲的关系再次紧张起来。
陆绎微微一怔,下一秒便已经将今夏揽入怀里。带着些许的情绪,陆绎的吻也变更格外霸道。今夏是他唯一能抓得住,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亲人。陆绎的唇齿游移间,令今夏的唇微微有些疼痛感,但她仍旧努力迎合着他的情绪。如果这样的方式能稍微缓解他的情绪,让他冷静一些,她愿意。
电梯到达的时候,陆绎仍旧拥着今夏未曾松开。或许,他也渐渐冷静了些。
电梯门再次合上,今夏知道,陆绎已经冷静下来了。至少,他暂时不会再去找陆廷。这件事,尚有缓和。
今夏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绎:陆绎,我饿了。
陆绎摸了摸今夏的脸颊,情绪终于缓和过来,眼神里的怒气渐渐消散,溢出些许温柔。陆绎探着身子按了电梯按钮,语气也温柔:想吃什么?
今夏搂紧陆绎,凑过来狡黠地盯着陆绎:我想
...
今夏顿了顿,贴过来趴近陆绎耳边:吃了你。
陆绎挑了挑眉,看着今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挑衅:你这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时不常就想拿我开个涮。怎么?不怕我当真吃了你么。
陆绎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躬身凑到今夏面前,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便要当真吞了她一样。
换作平时,今夏一定会迅速松了陆绎逃走。但今天,今夏似乎并不畏惧。今夏歪了歪脑袋,嘴巴就已经凑了过来。刚想要亲吻陆绎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还好这座电梯是专用电梯,否则被人看到小陆总和女朋友在电梯里如此亲密,一定又要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今晚回家吃吧,让阿姨做一些可口的家常菜,你说好不好?”
今夏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和陆绎商量着。她所说的回家,并不是回他们的小公寓,而是要回陆绎的别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明天上午没有课,她可以晚一点再回学校。趁着晚上的功夫,她想和陆绎好好地、深入地聊一聊。
陆绎也并不反对,对他而言,此刻吃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味道。陆绎满脑子都是陆经的身世问题,若不是今夏撒娇喊饿,他都不打算吃饭了。
见陆绎不反对,今夏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安排了餐食,顺便也安排了酒。
“今夏,如果你突然之间冒出一个哥哥,你会如何?”
陆绎眼睛牢牢地盯着前方,冷不丁地和今夏甩出这个问题。
今夏侧了侧身子看着陆绎:想听真心话吗?
陆绎没有吱声,仍旧盯着前方,神情里闪过一丝的落寞。无论今夏的回答是什么,他心里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而是陆廷对于母亲的态度,他是否真心把母亲当成妻子。
看着陆绎神情有些落寞,今夏想着法地哄他开心。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想办法把我的责任全甩出去。既然是哥哥,那就叫哥哥去照顾家人,担负家庭责任。而我嘛,就安心跟你谈恋爱。每天和你腻在一起,朝朝暮暮,只与你日日相对。直到哪一天,你看腻了我为止。”
今夏的手臂撑着扶手箱,支着脑袋一脸花痴样地看着陆绎。这话半真,但也半假。如果真的出现这样一个哥哥,她就立马扔下现在的一切。不需要努力学习,也不需要努力工作,也不需要想着将来还要照顾母亲,凡事扔给哥哥去做。
她就做一个花痴女孩,天天缠着她的陆绎不放。他去哪里,她就跟着一起去哪里。
陆绎的唇边扯起一抹浓浓的笑意,他的小姑娘,总是能哄着他开心。陆绎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一脸花痴样的今夏。陆绎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今夏的手:不会腻,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难得陆绎和今夏回来一次,家里的阿姨们在准备晚饭的时候也十分用心,几乎把今夏和陆绎爱吃的饭菜都一一做了个遍。看着满桌的菜,今夏馋的口水直流。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今夏也顾不得陆绎的心情如何,捡了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咸香软糯,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
看今夏吃的狼吞虎咽的,陆绎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他挥了挥手,示意阿姨们可以先下去了。陆绎看了一眼一边已经温好的秋露白,想必也是今夏安排的。陆绎将杯子添满递了过来,今夏接过杯子一口喝完,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这样的日子真好!
今夏看了一眼陆绎的杯子,挑了挑眉:你今天可不许减肥啊,最近在国外瘦了太多了,本老板不签太瘦的艺人!
陆绎笑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又和今夏扬了扬自己的杯子:老板说了算!
今夏得意地随手捡了一块红烧肉塞了过来,陆绎赶紧凑过来接住,大口地吞进嘴里。以前做艺人的时候他是不敢这样放肆地吃饭的,尤其是拍戏期间。这样的一餐下来,他至少要多跑一个小时才能勉强消耗掉一点点。好在现在他暂时离开了这个圈子,而且难得回国,这样可口的饭菜在国外还是很难能吃的到的。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喝着酒。对于陆经的事,陆绎闭口不提,今夏也不提。
很快,两坛秋露白就已经空了。今夏摇摇晃晃地起身,又拿了一坛过来。
“难得,和你喝一回,要、要放开了喝!”
今夏一边给陆绎倒酒,一边和他傻笑着。这秋露白当时喝得微微发甜,不觉得上头,但后劲十足,到第二天了也仍旧会有酒醉的飘乎感。
今夏端起自己的杯子和陆绎轻轻一碰:喝的尽兴!
说着,今夏一仰头,又一杯酒下肚。
今夏喝的晕晕乎乎的,陆绎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装着事的人,喝酒最容易醉了。更何况陆绎心里压着太多的事,比眼前这些下酒菜还好下酒。
“我想看星星!”
今夏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拉着陆绎的手起身。陆绎的顶楼的房间有一处正对着床的天窗,平时会合上保温板遮光,想看星星的时候,打开保温板就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能不能看到星星。
已经好久没有回顶楼睡了,但是家里的下人每天都会来打扫一遍。屋里仍旧一尘不染,这样很陆绎!
今夏一进门就踢掉鞋子,光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踩上去毛茸茸的,又暖和又舒服。
今夏按下遥控器打开保温板,窗外隐隐的月光透进来,屋子里即使不开灯也不会太黑暗。今夏笑嘻嘻地拉着陆绎一起坐下,将手里的酒坛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又递给陆绎。
“今天的月亮这么圆,好漂亮呀。”
今夏身子一歪,躺了下来。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抬着手似乎要扒着找星星。
陆绎晃了晃酒坛子,已经空了。索性,他将酒坛子随手一扔,挨着今夏躺了下来。今晚的月亮确实很圆,很漂亮。就像是母亲去世那晚的月亮一样,亮的让人心底发慌。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陆绎忽然轻声哼起了儿歌,这首歌今夏也会唱,是小时候妈妈教的。今夏知道,陆绎一定是想妈妈了。
今夏用冰凉的脚丫踢了踢陆绎的脚:陆绎,我有点冷。
陆绎侧过头来看了看今夏,这才想起来两人进屋的时候忘了开空调。深秋的夜,还是微微有些凉意的。陆绎起身想要去开空调,却被今夏拉住了。
今夏跟着起身,笑嘻嘻地把脚伸进陆绎的小腹,半命令式地和他撒着娇:痴汉,给你老婆捂脚!
陆绎倒也不计较,两手捉住今夏的脚踝替她捂着脚。
今夏借力将身子往陆绎怀里挪了挪,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调戏的意味:这样跟我谈恋爱多好。
说着,今夏凑过来吻住陆绎的唇。她在给陆绎洗脑,她在努力向他灌输一个概念:有哥哥帮他分担,他可以轻松一点,自在一点。尽管今夏不知道这样的方法管不管用,但她也只有这样的方法了。
今夏松开陆绎的唇,扬了扬下巴:是不是很好?
陆绎点一点头,如果能一直和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只谈恋爱,当然是最好的了。可是,生活又怎么可能完全如他所愿呢。陆绎双目微垂,目光正好落在今夏的白皙漂亮的两只脚丫上。陆绎第一次留意到今夏的脚居然这么小,几乎和自己的手掌一样大。陆绎握着今夏的脚轻轻抬起,俯身轻轻吻了吻今夏的脚背。
今夏的身子瞬间一阵酥麻,脸颊刷地就红了。原本是她主动的,可此时陆绎不过小小一个动作,她瞬间就已经败下阵来。陆绎抬起头看着今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情愫。
气氛忽然就有些暧昧起来。
今夏只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她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过来主动解陆绎的衬衫纽扣。脸颊已经滚烫不已,却并不打算就此停止。
陆绎似乎察觉到今夏的心思,松了她的足攥着她的手试图制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今夏探着身子吻上陆绎的唇,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想再让他继续孤单下去。
既然注定是要在一起的,那么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原本就是酒精上头的陆绎,哪里经得起今夏这样明目张胆的举动,也渐渐放弃了抵抗。
好在,这一生还有她。
好在,他尚有能力护着她。
早上今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腰仿佛要折了一般,似乎这一觉并不能完全缓解昨夜的疲累。
床单上那抹刺目的鲜红仍旧提醒着今夏,昨夜她和陆绎有着怎样的缠绵缱绻。今夏挪了挪身子,却发现陆绎抱着她的手臂圈得紧紧的,她根本动弹不得。以往也常常会一起入眠,但今日这样不着一丝的坦诚却还是头一回。今夏能够明显感觉到陆绎光滑的皮肤上传来的温度,闭上眼,净上昨天晚上的温柔缠绵,今夏的脸颊通红且滚烫。
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陆绎这样的缠绵,竟会不自觉地回忆他的温柔。
一次次的索取,一次次的缠绵,一次次的巅峰畅快,今夏的手忍不住轻轻抚过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初尝情滋味的快感,让她忍不住贪恋。
今夏正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侧的陆绎似乎动了动。她还来不及睁开眼看一下,陆绎的手臂已经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她便又整个人贴在陆绎身上。
陆绎的唇再次覆上来,今夏略略有些害羞,不敢睁眼去看他。
酒力散去一些,今夏也不再如昨夜一般大胆和放肆,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抱在胸前,不敢去触碰陆绎。今夏只觉得浑身酸软,却仍旧止不住地贪恋他的温柔,舍不得松开陆绎的唇。
“害羞了?”
陆绎察觉到今夏的异常,松了今夏的唇,哑着声音问她。
今夏咬着嘴唇,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偏在这个时候问出。即便她平时是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此时不过也是他怀里的小女人而已。这样的话,怎么好问出口!
陆绎的指腹滑过今夏滚烫的脸颊,难得见到小丫头如此娇羞的模样,陆绎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甜腻的笑意。还以为昨天晚上那个肆意的小姑娘不会害羞,原来不过是借着酒力而已。
“喜欢么?”
陆绎凑近一些嗅着今夏的气息,清晨微微发哑的声音,让他的话更有诱惑力。
今夏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更加滚烫,他居然有这样的癖好,还要和她来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今夏扯了扯被子想要遮住脸颊,却发现被子被陆绎死死地压着。今夏微微睁眼看了一眼陆绎,他那双含情的双眼正满眼温柔地看着她。
“你、你干嘛盯着我!”
今夏微嗔着缩了缩身子,却不知,她这一缩刚好完完全全地缩进陆绎怀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还想要?”
陆绎俯身凑过来,唇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
他哪里会不知道,今夏今天需要休息。否则,下午的课她恐怕是去不成了。不过,他就是很喜欢这样逗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面红耳赤的模样,所有的烦恼都会消散而去。
今夏两手死死抵着陆绎胸前,虽然仍旧贪恋他的温柔,却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折腾下去,她恐怕明天都下不了床了。
“不不不,陆、陆绎,我、我饿了。”
今夏歪过脑袋双目紧闭着不敢去看陆绎,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只需要一个温柔宠溺的眼神,她就会沉沦。即使是万劫不复,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半天不见陆绎有所动作,今夏微微睁了睁眼,有些好奇地看着陆绎。他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俯身看着自己,眼眸里满满地宠溺。
陆绎轻轻吻了吻今夏的唇,旋即又松开:饿了?那是要吃饭,或者
....
陆绎撑了撑身子,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完美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今夏的视线里。陆绎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么吃饭,要么吃掉他!
今夏忍不住微微吞了吞口水,陆绎这身肌肉,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场景下,看着更加诱惑。
不不不,袁今夏,你下午还有课,不能这么放肆!
今夏迅速摇了摇头: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确定,不要我么?”
陆绎打量着今夏通红的脸颊,这样的情景,他总是看不厌。
今夏连连摆手,却仍旧不敢睁眼。
她,终究还是要讨饶的。
今夏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卫生间的时候都感觉两腿发软,这样子下楼,恐怕是要被人笑话死了。
今夏委屈巴巴地看着陆绎,这个时候,也只好向他求助。
陆绎又岂会不知今夏的小心思,昨夜折腾的有多欢,此刻她就有多尴尬。看她刚刚走路都微微有些不稳的样子,陆绎早就做了安排。
不大一会儿功夫,丰盛的早餐就已经被送了过来。各式的点心,加上甜甜的豆浆和煮的咸香的粥,足够把这个小吃货喂的饱饱的了。
今夏吃的狼吞虎咽的,早就已经饿了。若不是因为两腿发软,早就扔下陆绎下楼去吃饭了,哪里还用如此卑微地和他求助讨饶。
陆绎仍旧吃的斯斯文文的,今夏都已经吃完两碗粥,一份小笼包加一份虾饺和奶黄包了,陆绎仍旧抱着那一碗粥没有喝完。今夏微微瘪瘪嘴,这家伙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慢条斯理的。不过,只是随意地披了一件睡袍的陆绎,似乎就连这样吃饭的时候也仍旧挡不住地性感、迷人。
今夏半撑着脑袋看着陆绎,他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一只小小的虾饺他会分三口吞下,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的。似乎于他而言,吃饭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在享受美食。今夏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陆绎的喉结上,原本就十分惹眼的喉结,因为食物的吞咽而更加明显。
今夏一直觉得,陆绎的喉结很漂亮,很有男性的魅力。最近越发削瘦之后,让他的这份魅力也随之更加明显了一些。
今夏的目光沿着陆绎的喉结不自觉地往下游移,睡袍里若隐若现的胸肌悄然吸引着今夏的目光,令她忍不住一再地吞咽着口水。这样美好的身材,就是他们所羡慕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陆绎隐隐察觉到今夏有明目张胆地对着他儿花痴,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得意之色。他明显能够感到,昨夜前后的今夏,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着不同的意味。以前只是单纯地欣赏他的颜值,而现在看着他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些内容。似乎,随时想要一口吞掉他似的。
陆绎放下餐具,昨夜的体力耗费虽然颇有些多,但对他而言,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并不会像今夏那样狼吞虎咽。
“看够了么?”
陆绎的目光恰巧和今夏的目光相遇,四目相对间,今夏脸颊迅速红了。就像小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当场抓个现形一样。
今夏低着头假装收拾着餐具,余光悄悄瞥着陆绎,惟恐他又说出些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来。
陆绎起身往卫生间走,他并不打算继续睡下去。呆在国内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打算去和陆廷见一面。无论陆经是怎样的身份,他至少有权力知道一下,陆廷是怎样打算的。当年他为何有了陆经,还坚持和母亲结婚成家。后来既然有心认回陆经,又为何只是以助养的名义悄悄抚养。陆经又是否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他进入陆氏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这些都是陆绎想要搞清楚的问题,他必须要见陆廷一面。
今夏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和陆绎都忘了安全措施。也就意味着,此刻她的身体,可能即将要悄悄发生什么变化。
今夏不由地皱了皱眉,昨天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还不做准备。当初只记得提醒苏曼文要小心,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忘了。作为一名专业的医学生,她太清楚那些药物对身体的刺激性和副作用。但此刻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以身试药,谁叫她自己大意了。
陆绎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今夏,原本是想叫她帮忙递毛巾的,但是看样子似乎她有什么心事,仍旧对着餐桌发着呆。
女孩子的心思,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患得患失的。而且,陆绎已经隐约猜到了今夏的心思。昨天晚上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完全没有提前做任何的预防措施。
“在想什么?”
陆绎温柔地摸一摸今夏的脑袋,一手搭着她的肩膀。
今夏抬头看了看陆绎,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显然是没有刚刚那么甜美自然的。
“没有。”
今夏没有承认,她觉得这个时候主动和陆绎提起这件事,有点矫情。明明是她先主动和他破了戒,现在却又提起这样的问题,倒似乎像是她有意要怎样了似的。
陆绎蹲下身子微微笑仰头看着今夏,捏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傻瓜,有些事不要想太复杂了。
陆绎揉了揉今夏的额头,笑的很甜: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我会兴奋不已,我也一定不会逃避责任。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去登记。即使伯母要拿我试问,我也愿意。
顿了顿,陆绎握着今夏的手真诚地看着她:只是有一点,不要乱吃药,不要伤害自己。凡事要让我有知情权,知道吗?
今夏闷闷地瘪了瘪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不会影响你去做你想做的人和事。”
今夏抬眸看着陆绎,为自己刚刚的多思多虑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陆绎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此时事情并没有什么定论,她还不想和他说太多。
“好了,继续去睡一会儿,中午吃过饭了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陆绎握着今夏的手又吻了吻:上午我回陆氏见父亲,自己乖乖睡觉。
今夏一听陆绎要去找陆廷,不由地皱了皱眉。想到昨天他那样生气的模样,今夏有些担心陆绎和陆廷的会面会不愉快。
“我会好好和父亲聊,自己乖乖睡觉,中午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好不好?”
今夏仍旧有些放心不下陆绎,此时他去见陆廷,她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那就一起?”
陆绎起身,拉着今夏的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先陪我一起洗澡!
最后今夏还是乖乖在家等着了,陆绎说他会好好和父亲沟通,今夏便也相信他会如他所说,不会再有冲动的行为。不过,看着陆绎走后,今夏还是没忍住,悄悄给陆廷打了个电话。让陆廷有所准备,也好让父子俩能够认真地敞开心扉地好好聊一聊。
陆廷知道,陆绎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他和陆经的关系。之所以一直没有和陆绎说陆经的身份,是因为陆廷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陆绎。
当年的事,无论对错都是大人的问题,不该牵扯到他们兄弟之间。
陆绎看着眼前的父亲,心情十分复杂。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因为母亲的去世而责怪父亲,但他并不相信父亲对母亲是无情的。儿时的记忆里,他们也曾是艳羡旁人的神仙眷侣。可如今忽然出现的陆经,又该做何解释?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也再也隐瞒不住了。
陆绎坐在陆廷正对面,看着陆廷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陆廷轻叹一声:绎儿,你是我最爱的儿子,你的妈妈,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从来不曾背叛过你的妈妈,更没有在婚后对别的女人有过半分的思慕。当年的意外,真的只是意外,没有任何的预谋。
陆绎看着陆廷,定定地不说话。原本刚刚修复的父子关系,此刻再次陷入僵局。刚刚开始打算信任父亲的他,此时又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陆绎不在乎陆氏的家财,他唯一介意的,是陆廷对母亲的态度。他可以接受陆氏一无所有,哪怕如数拱手让予陆经,也是无所谓的。但是父亲对母亲的感情,绝不可以退让。陆绎永远记得当年母亲眼神里闪着的温柔和思念,虽然父亲常年出差在外,但母亲却从不抱怨。她的心里、眼里,时常溢满了温柔和幸福。她爱他,是骗不了任何人的事实。所以,陆绎希望父亲的心里,也只爱母亲一个人。
其实关于陆经的身世,陆绎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他今天来不是要听陆廷给他讲故事,他只是想从父亲这里得到答案,得到一个他对于母亲忠贞的答案。
然而此时,陆绎并不能从陆廷的眼神里看出任何的不同。他分辨不出,陆廷眼神里的神情,几分真、几分假。
陆绎起身打算离开,他不打算继续和陆廷聊下去了。至少,暂时不想再聊下去了。
“儿子。”
陆廷叫住陆绎,微微抬头看着陆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并没有说出口。
陆绎回头看着陆廷,眼神渐渐暗淡下来。陆廷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一些,他老了,他真的老了。陆绎心里忽然有些纠结起来,他爱母亲,也爱父亲。今夏说的没错,即使他曾经做错了什么,他也是他的父亲,这层血缘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当年父亲忽然放弃认回陆经,多半也是怕陆绎接受不了突然出现的哥哥。他是爱他的,这点,从未改变过。
即使是如今陆氏受到威胁,他也并不希望陆绎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挽救陆氏的危机。至少,在陆廷的心里,他没有想过拿儿子的未来去换取什么。
陆绎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对不起,绎儿。”
陆廷的声音里有几分悲凉,几分沧桑,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落寞。
陆绎微微一怔,拉开门出去了。
陆廷眼前一黑,跌坐在沙发里。终究,他还是不肯原谅他的。
在电梯口,陆绎正巧碰到从楼下上来的陆经。陆绎想起陆经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显然,他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陆绎伸手挡住陆经的去路,冷冷地和他喝道:站住!
陆经看着陆绎笑了笑,似乎并不和他生气。陆经和前台的秘书招了招手,秘书匆匆过来。陆经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帮我交给陆总。
陆经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补了一句:半个小时之后记得提醒陆总吃药。
说着,陆经笑一笑,瞥了一眼陆绎的办公室:聊一聊?
陆绎恨恨地看了一眼陆经,领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处,陆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回身来挡着门口:陆总他在吃什么药?
陆经微微挑一挑眉,都说陆绎冷漠孤傲,但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只是个大男孩。动不动就要拦着他、质问他,哪里还有一个傲娇陆总裁的模样。
陆经双手环于胸前,懒懒地靠在门边看着陆绎,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和他妥协。
陆绎赌气地瞪了陆经一眼,开门领他进去。
....
陆绎转回身来刚想继续质问陆经,下一秒,陆经的手臂已经先于陆绎一步搭上了他的肩。
陆绎知道陆经练过些泰拳,并且有所造诣,只是没想到他敢突然偷袭。
陆经迅速制服陆绎,将他牢牢地圈在自己的臂弯里。陆经轻笑着狠狠敲了敲陆绎的脑门:谁叫你跟哥哥这么放肆说话的?
陆绎想要反抗,却又动弹不得,恨恨地看着陆经,瞄着机会等着偷袭他。
他可是傲娇的陆绎,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必须要反抗!
陆绎最终也只得吃了瘪,他竟不知陆经不只是聪明,就连身手也敏捷的很。
确认了陆绎不再反抗,陆经才松了手。陆绎一边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一边不服气地暗自瞪了陆经一眼,以前没发现他这么会欺负人,还真是不可貌相。
“说吧,陆总到底是怎么了?”
陆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陆经,总觉得在他跟前有点底气不足似的。
陆经环视一圈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陆绎的办公室。据说,这之前是爷爷的办公室。因为爷爷很疼陆绎这个唯一的孙子,所以他的办公室一向是允许他自由出入的。爷爷去世之后,这间办公室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陆绎的办公室。
陆经看到陆绎放在桌上的相框,照片里陆绎身边站着一个很慈爱的老人。陆经知道,那是爷爷。爷爷生前,他远远地见过他几回。陆经隐约猜测,爷爷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只是父亲没有承认,他也就没有点破这层关系。只是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快就离开了。
陆经轻抚着爷爷的脸颊,唇边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如果爷爷知道他也是他的孙子,他会不会像疼陆绎这样疼他。
陆经转身看着陆绎,顺势靠着办公桌,两后撑住身子,神情里略略有些伤感:陆绎,爷爷很疼你,是不是?
陆绎皱了皱眉:关你什么事?
陆经苦笑一声:我都没有机会叫他一声爷爷,更别提在他老人家身前尽孝。
陆经的目光瞥向窗外,他心里确实有太多的遗憾。遗憾妈妈一生为了自己不曾穿过嫁衣,遗憾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陆廷身边长大,遗憾自己的人生,来不及光明正大地喊他一声爷爷
不能以陆氏长孙的身份替陆廷分担
....
陆经的神色暗淡下来:陆绎,其实我很羡慕你。有很多事你明明有机会,却不愿意做。而我,明明很想做,却不能去做。
陆经回过头来看着陆绎,笑的十分苦涩:我想叫一声爷爷,在他膝下承欢尽孝。我想叫一声爸爸,陪他分忧解难,我甚至愿意为了他去和于氏的千金联姻。人这一生很短暂,在来得及的时候,做来得及的事情。以免在来不及的时候,又要后悔。
陆绎越听眉头拧得越紧,陆经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暗指父亲陆廷的健康状况很糟糕吗?
“陆总他
...
话刚出口,陆绎想到刚刚陆经的话,又尝试着改口:我爸他到底在吃什么药?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陆经看着陆绎,顿了好久,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乎么?
陆经的话,让陆绎不自觉地愣了愣。他当然是在乎的,他是他唯一的父亲。可这么多年和他闹情绪,他确实有很久没有认真关心过他了。
“对妈妈而言,或许陆总不是个好男人,他没有尽到该尽的职责。但对我而言,陆总是个好父亲。自从他知道我的存在之后,供我读书、帮我解决人生里遇到的所有问题和麻烦。毕业之后的择业,也完全凭我的个人喜好来决定。他给我充分的尊重和爱,除了不能光明正大让我喊他一声爸,他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所有职责。妈妈去世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句话,这一生都不要责怪父亲,父母自有父母的爱恨纠葛,做为儿子,我无权对父母的事情指手划脚,更不该揪着什么事情去责备疼爱我的父亲。”
陆经看着陆绎,神色里有些忧伤。沉默了好一会儿,陆经再次启齿:陆绎,你想过没有,阿姨希望你和父亲的关系这么僵吗?她会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两个男人如此地冷漠吗?
陆经微微笑了笑,起身拍了拍陆绎的肩:这一生,如果你都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我也不会怪你,更不会要求陆总承认我的身份。他已经负了我,我不希望他再负了你。如果你十分介意的话,等陆氏的危机过去之后,我会离开陆氏。只是你要记住,遇到问题的时候,我是哥哥,你是弟弟,不要让陆总为难。
陆经认真地看着陆绎:至于陆总的身体状况,你不妨自己去跟他聊一聊。
说着,陆经松开陆绎的肩走了。
陆绎愣愣地看着陆经的背影,仍在消化着他刚刚的话。陆经这些话,陆绎一时间无法分辨真伪,但他确实是听到了父亲在吃药,而秘书的反应也不难看得出,父亲的药已经吃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太疏于对父亲的关心,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吃什么药,身体发生什么样的问题。
陆绎心头一紧,对于自己的任性忽然懊恼起来。
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居然是今夏。不过,这道门也只有今夏可以随时打开,不需要提前预约。
“我来找你吃饭。”
今夏嬉笑着合上门过来走到陆绎身边坐下,她估摸着时间过来,生怕陆绎和陆廷谈的不愉快。与其说来找他吃饭,不如说是来找他探探情况。
陆绎靠着今夏的肩膀,一言不发,陆经的话触及他内心最不可触碰的位置。
“今夏,我是不是做错了?”
过了好久,陆绎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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