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去了他家之后,她选择了逃离 故事:去了他家之后,她选择了逃离故事:去了他家之后,她选择了逃离

故事:去了他家之后,她选择了逃离

一张聚焦于生活里的智慧、温暖的桌子

来源丨我是九爷(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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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丘已经个把星期没有出现了。

一个每天在你身边晃悠的人,突然间消失了,就算方薇不说,其他人也能察觉到。

那时大概2000年,方薇高考考了两年都没考上,一时无业,在一所小学帮怀孕的亲戚代课。

方薇好看,身上有点没来由的傲气。

这样的女孩,对同龄的女人来讲,都有距离感,更何况男人。

敢于幻想,不敢搭话的一大把。

这种时候,本来就胆子大性格张扬的任丘稍稍出手,就很显眼。

他顶着港台流行的三七分,穿着拖地的阔腿裤,在学校门口等方薇,活脱脱从电影里边走出来的角色,人倒确实挺帅。

任丘是在街上看到方薇,于是打听了一圈,慕名而来。

只是,方薇觉得,他太浮夸了,遂不予理会。

当然这是一开始。

有句话说得好,再丑的人,看久了也顺眼。

任丘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熬到方薇身边蠢蠢欲动的人都自动退散。

见任丘对方薇这胡搅蛮缠的架势,旁人也懒得进来插一杠子。

一段时间,方薇的心软了下来。

任丘乐观洒脱,而且长相不差,多多少少打动了方薇。

只要任丘再稍稍坚持一下,方薇就会傲娇地点点头。

可就在这样的关键时机,任丘不见了。

方薇很懵。

在同事眼里,她跟任丘差不离就是一对了,他怎么就忽地不来找她了呢?

苦恼,纠结,怄气,方薇连上课都走神。

她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看见桌上摆着的小物件,都是任丘送的,虽然一看就是旧货市场淘来的,但很可爱。

此刻看着恼人,她用手指一个一个推倒,好像才解气。

同办公室的小张好事地凑过来,带着点看好戏地笑,问,诶,你跟那个任丘掰了?

方薇眼皮都懒得抬,没好气地答,都没开始过,掰什么掰,谁看得上他似的。

小张拉过板凳说,那你敢发誓一丁点都不喜欢他?

方薇心里边咯噔一下,脸烧得慌。

敷衍了小张两句就回家了。

她沿着河边骑车时,河畔的风吹过来,心里一顿酸软,生出了悲伤和凉意。

任丘怎的是这种人呢?

对她一时那么好,一时又不见影。

方薇越想越难过,以至于还掉了几滴眼泪。

过后想着不值当,不管怎样,都要问个明白。

第二天,方薇问到了班上和任丘同村的小孩,放学后跟着小孩一路去了任丘家。

方薇不知道任丘家原来这么远,那他每天得起多早,才能赶着在她上班的路上等她啊。

远远映入眼帘的是几栋矮房,中间夹着更矮一点的平房,那就是任丘家。

方薇在门口张望,不一会儿,从平房里出来个人,是任丘。

他穿着汗背心和深蓝色布裤子,头发也随意耷拉着,和在外判若两人。

他猫着腰正打扫卫生,尽管一眼望去,院子里是泥地,七零八碎的破烂各占其位,也没什么好打扫的。

方薇支支吾吾开口叫了任丘一声,任丘抬头,微微张开嘴,笤帚掉在地上。

他边朝外走边胡乱整了整头发,说,你怎么来了啊?

方薇指指还没走远的小孩,尴尬笑了笑。

任丘领着方薇进去,踏过院子,一进屋,一股子怪味儿就钻进鼻孔。

方薇不自觉地憋了口气,任丘似乎没注意到。

他把条凳拉开,说,你坐,喝茶叶不?

方薇没坐,看着那个污浊的水杯,摇摇头说,我不渴.....你这些天干嘛呢?

也不搭个信。

任丘还未回答,里屋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唤,儿啊,快给我翻个身。

任丘诶诶地应着,连忙起身,悲哀地瞥了一眼方薇,就进了里屋。

方薇后脚也进来了。

她终于找到那股子怪味的来源。

床上瘫着一个老妇人,是任丘的妈。

她一手搭着床沿,一手撑在床上,身体趴着,看起来是在够床头的水,但够不着还导致自己翻不过身来,扭曲的姿势和表情都不用赘述她有多痛苦和不耐烦。

任丘一边给他妈翻身,一边小声地说,你要喝水就叫我噻,这样又要摔倒。

任丘主动说起来,我妈前段时间上厕所摔了,这一摔就站不起来,老人家,骨头松,不晓得什么时候能长好。

哥哥姐姐都在外地,也就指着我了,我这段时间班都没去上,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方薇这才反应过来,上去搭手,看起来皮包骨头的老人,当她把体重全压在你身上时,真的很重。

任丘用胳膊肘轻轻挡开她说,没事,我来,你拉不动。

任丘的妈显然对方薇没什么兴趣,睁开眼左右瞄了两下就又闭上了,她的膝盖肿得老高,没力气客套。

方薇不知所措地把手在裤腿上摩挲着,说,任丘,那要不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妈,你看我着急,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来给阿姨买点吃的。

任丘还未彻底转过身来再说两句话。

方薇几乎是逃走了。

第二天,任丘就来找方薇了,他看起来很憔悴,手上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可能是些集市上买的零食。

方薇在学校二楼看见了,犹豫了半天,对小张说,你下去的时候跟他说,我走了。

对方先是怪异地看了一眼,然后笑着应下了,问,真掰了?

方薇没回应,只是咧咧嘴。

躲在窗口看见小张把任丘打发走,才松一口气。

望着任丘的背影,方薇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有两个声音,一边劝她想开点,这种条件,离开他也无可厚非;

另一个声音却在诘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昨天之前那么想见他,见到了却后悔了?

方薇快要撕扯开了。

故事的前半段像普通的爱情小说,悸动而甜蜜,揭开这一层,下面才是现实,苦涩而无望。

她或许就是接受不了吧。

任丘现在的家庭条件给她的心理落差太大了。

仿佛靠近他,就看到了他妈在床上的眼神,痛苦和悲观会传染。

方薇的奶奶就是这样,摔倒了便再也起不来,在床上瘫了8年才走,这中间,她妈和她爸日日夜夜伺候着,没睡过整夜好觉。

方薇害怕,任丘来找她,她不敢见。

啥样的人在看见这种情形还能处下去啊!

任丘再不来了,听人说,他处对象了。

按理,方薇该高兴,可是知道消息,心里难免酸一阵,他倒找得快。

一面想,居然真有姑娘愿意跟他,不知怎么打算的。

后来方薇代课结束,还没找到工作,经人介绍了个男孩,在镇上合作社上班,人也还算帅气。

方薇看中了,快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对方家里知道后不同意了,上门说了一堆,原是有更好的姑娘排队跟他家儿子结婚呢!

说到底觉得方薇家庭太普通,配不上。

这段感情于是狼狈地收场了,方薇自嘲,自己如今也被人嫌了。

她想起了任丘。

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脚上不受控制,偷偷来了任丘家。

任丘家的破院里,进进出出的是个圆脸盘子的胖姑娘,看着瓷实,干活也利落。

这档口,任丘回来了,方薇赶紧蹲到后墙躲起来,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任丘拎着一个纸袋子,还未进屋就一脸雀跃地打开给胖姑娘看,胖姑娘也高兴地接过来。

方薇眯眼细细看,那是麦芽糖,她最爱吃的。

方薇感觉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路边直直刺向天空的白杨,好像刺进了心里边。

但转眼看见院子里两根绳子上,挂着的全是老太太的尿布和衣服,又有点复杂,甚至萌生出了对胖姑娘的同情。

回去的路上,心情似乎畅快了些许。

即便她被甩了,还是有更好的选择的,不至于像胖姑娘这样为人浆洗,麦芽糖再甜能盖过生活的苦吗?

再后来,方薇进了纺织厂,作为曾经的代课老师,她自矜有点文化,只愿意做文员,不愿意做女工,她怕灰头土脸的。

不久认识了出纳小孙,就是油嘴滑舌了点,没什么大毛病,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就那么结了婚。

偶尔下班,在街上看见任丘骑自行车载着胖姑娘,骑得老费劲。

那场面,方薇觉着有点滑稽。

再后来,任丘的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载胖姑娘不费劲了。

有年冬天办年货,方薇跟小孙逛街,看见胖姑娘坐在摩托上,拿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紧紧搂着任丘的腰,露出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其中一个礼盒,是方薇犹豫了好久也没买的。

那天,她撇开小孙先回家了。

日子过得快,方薇怀孕了,辞职在家养胎。

方薇在离家不远的街区看见了胖姑娘买菜,虽说隔了两条马路,房子价格可是差远了。

方薇住的房子老旧,那边却是新楼。

一打听,才知道任丘和人合伙开建材店,发了点小财,准备开分店,生意做得红火。

胖姑娘做了老板娘,请了个阿姨在家照顾任丘的妈。

而方薇没了工作,小孙,也仍是个出纳。

方薇心里边慢慢鼓起了酸泡。

短短这么几年,胖姑娘就熬出头了。

而方薇的生活却不见起色,最起码没有谁再说什么羡慕她的话了。

回来加上妊娠反应,方薇一点胃口都没有,人是憔悴了许多。

小孙买了老母鸡回来给她炖,在厨房里边忙活,嘴一刻不停,说些厂里边的芝麻大小事,方薇听得烦躁死了。

结婚时只是有点油嘴,现在听来像个话多的老太太,那张嘴不知道去讨好领导,就知道嚼吧别人的坏话,以及为自己的不上进找理由。

炖好的汤,方薇一口都没喝。

她饭桌上盯得小孙浑身发毛,问,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方薇冷笑一声,没什么,就看你这么窝囊,来气。

小孙放下筷子,也盯着她,叹了口气,你就是在家天天胡思乱想,日日跟人家比,有意思吗?

我缺你喝还是缺你吃了,房子也有,虽然不大,也不错啊,你看看你老家那些亲戚,谁有这样的条件。

方薇来气了,你不也在比吗?

比我的亲戚!

咱不比上难道比下,有点出息行不行。

小孙不耐烦地抓抓头发,问,那你现在比谁家?你跟我说,我去问问人家还要不要媳妇,我送他!

方薇噤了声。

夜里边,方薇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听着小孙拉锯一样的呼噜声,有点委屈。

如果,当初,她稍稍坚持些,现在做老板娘的人就是她了。

哪里轮得上胖姑娘呢?

转眼,方薇的孩子出生了。

带来了欢悦,也带来了经济压力。

还给方薇留下层层松垮的肚皮和长斑的脸暗黄的皮肤。

方薇的傲气终于全消逝了。

偏偏和任丘一家住的不远,难免会碰见。

同期比方薇混得好的女孩不少,可就是胖姑娘让方薇恼火,一碰见就浑身不自在。

胖姑娘还是胖的,但身上的羊绒大衣映着她的圆脸盘子整个在发光。

闪得方薇挪不开眼。

胖姑娘自然是不认识方薇,感觉到方薇抛来的目光,转过脸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很友善。

这笑容总让方薇不知所措,忙着整理自己,回家照镜子,愣觉得自己像个黄脸婆。

至于任丘,也不时碰见。

俩人像是有默契似的,人群中能互相吸引到,但对上眼,又是排斥的。

往往视线刚交涉就各自逃离了,实在躲不开,任丘会微微点头。

方薇则为自己窘迫的体态而羞愧。

不甘也好,执念也好,日子就这样流转着。

方薇步入了中年。

小孙终于长了点骨气,在厂里做上了管理层。

条件跟任丘家比还是差远了。

这些年,暗戳戳盼着任丘过不好的人不少。有人说,胖姑娘长得又不漂亮,任丘有钱了迟早要变心。也有人说,任丘抢了别人生意,要遭人排挤的。

可他们俩人就是争气,夫妻同心,为人处世也不差。

而方薇无暇参与这些议论。

她婆婆摔倒了,瘫了,老头身体不好早去了,担子都落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小孙急得哭了,方薇只平静地叹了口气,连她自己都惊讶。

到底没躲过类似的命运。

舍不得请阿姨,方薇只好把孩子时不时往爸妈那儿送,自己照顾婆婆。

老太太不刁难人,心疼方薇得紧,能忍就忍,实在难受才叫她给自己翻身上厕所。

即便这样,方薇也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

她忽然想起来十多年前在任丘家院子里边忙前忙后的胖姑娘。

那日日随风飘荡的床单衣裤,此刻也出现在了方薇家的阳台。

方薇不是小女孩了,却勉强才能咬牙扛下去。

婆婆大小便失禁时,面对着尿骚的床单被褥,她会想起,当初不过20出头的胖姑娘是怎样决心揽下这样的生活的。

在方薇整日为柴米油盐,孩子和照顾老人束缚时,一个骇人的消息透过了不知几个人传进了她的耳朵。

任丘出事了。

好像是车祸,具体的方薇不知道,只听闻是昏迷不醒。

她曾经阴暗的念头此刻全消弭了,心还纠着疼了几下。

任丘倒了,不知胖姑娘能不能撑住。

再见着胖姑娘,是在中心广场。

方薇推着婆婆,胖姑娘推着任丘,任丘恢复得不错,只是腿脚不大方便,语言能力退化了。

胖姑娘俯身跟任丘说话,脸上看不出一点阴霾,还是笑呵呵的模样,一点没变。

这么多年,方薇头回主动上去打了招呼。

任丘见着她,眼睛亮了一下,但说不出话来。

胖姑娘说,我知道你,住得不远,咱买菜经常碰见还记得不?

说完看着方薇婆婆问,老太太这样几年了啊?

照顾老人不容易,我清楚。

方薇回,才一年,确实累,责任到手上了,没法推辞。

胖姑娘抓起任丘的手说,是啊,父母也好,夫妻也好,有难处了,不能躲,也躲不掉,咱们女人好像天生就该着似的,活得这么累,还好我遇上了一个好男人。

方薇细细注视着胖姑娘,她不胖了,和去年比起来,瘦削了很多,笑起来满脸细纹,带着无奈,也带着坚韧。

浅谈几句,胖姑娘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方薇心里生出几分敬意。

这些年,她羡慕,失落,时时拿自己的人生对比胖姑娘的人生,仿佛她过得好是运气,是捡了漏,自己过得不顺则是因为错嫁了小孙。

可细想想,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她缺的不是运气,而是对自己的信心,和认真经营人生的勇气。

恐怕重来一百次,她还是那个会逃离任丘的女孩。

所以,人哪,吃不了那苦,也别指望那甜。

没有谁捡了别人的好人生,也没谁拖累谁,大部分人拿到手的牌都差不多,没多少花色,结局是输是赢全在于打牌的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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