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书法家孙国章先生书写
题记:
我通读了彦君短篇小说集《拍马屁不容易》,散文集《我十岁的清白》(均为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整个阅读过程,是我欣赏与学习的过程,令我欣喜,让我充实。
这篇读后感,实际上就是我的读书札记,自然也就是我的笔记文学。
用读后感这种形式,这是读者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来自如,放下方便。仅与作者互动共勉,也是和喜欢这两本书的读者朋友们做一次交流。
(一)
要谈彦君小说,我还是从与玛拉沁夫老师第一次长谈开始吧,那是1966年3月,约定要谈的是小说创作。围绕老师的十数篇小说,对典型人物塑造的相关问题。比如《科尔沁草原的人们》(1952)中的萨仁高娃、桑布的《春的喜歌》(1954)中的巴德玛;《路》(1959)中的塔尔娃;《在暴风雪中》(1954)中的索丽娅;《花的草原》(1961)中的杜古尔;《诗的波浪》(1961)中的巴达玛;《山大王》(1961)中的扎拉巴等等。
作者着力表现草原人民的新的精神风貌,他们都有舍己为人、公而忘私的崇高品德,是草原上新一代人的典型形象。其中有三个老大娘,她们都是跨时代生活的人,她们是特定意义上的“新人”,她们的生活道路,是整个蒙古民族从衰败走向新生的象征。老师笔下的众多典型人物,至今仍闪烁着泯灭不了的光辉,让我至今都记得他(她)们。萨仁高娃在只身遇到越狱潜逃的反革命分子的时候,她想到的是:“放走豺狼的人,是草原的罪人。”因此她不顾个人安危,英勇地同带枪的敌人搏斗;桑布面对浓烟烈火,想到的是:“只要能扑灭这团火,我被烧倒了也心甘!”杜古尔的“为了他,我要超过他!”他要让一个天才的青年运动员知道:世界上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取胜的事!等等。这些人物都有着闪光的思想,从而他们的精神境界就得到了升华,是人物灵魂的‘真金子’,因此他们的崇高形象就在读者的心目中树立起来了。读彦君的小说,我强烈地感受到,首先是把人物写活了。
“甜菜园”系列中,林青站长的形象甚是光彩照人,还有穆昕站长、大学生科技站长、新媳妇小刘,还有一个小穆,“赵家地事件”中的主人公,《裂变》中的李部长,《你让我一耳光》中的妻子,《空头税之谜》中的大脑袋队长等等,这些典型形象也都十分鲜明和突出。读后都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我肯定地说,这就是彦君小说取得成功的基本原因。正如我的老师说过,一个作家,要“善于从生活中敏锐地捕捉那闪光的东西”“要学会沙里淘金,从生活的大地抛弃泥土,留住金粒。”他还说:“写人物,要写他们身上的‘真金子’,如果做到这一点,人的精神面貌立时进入一个很高的境界。”
我以为彦君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二)
作者十分勤奋刻苦,孜孜以求,他竟轻巧自如地把更多的生活之感在笔下变成生活的艺术。所以他的耕耘之笔才开垦出那么美妙的“甜菜园”,收获了那么多滋养精神的“果实”。
他终于发现了“甜菜园”。其实这也和桑苗的“柳条坑”、吕斌的“辘轳村”一样,意义非同小可,彦君为此集中爆发了一回,打造他自己的一个创作高地,取得了不斐的文学成就。
彦君的“甜菜园”十数篇小说,可以说篇篇都是好小说,是名副其实的创作高地,也可以称作是彦君的代表作,都当之无愧。《赵家地事件》、《金谷屯事件》、《拍马屁不容易》、《空荡荡的原野》、《我无法再睁开眼睛》等篇,所写故事不仅引人入胜,其思想性尤为突出,典型环境用得好,使典型人物塑造得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在这里,我要先说说集子中唯一的中篇力作《我无法再睁开眼睛》,说的是一个甜菜站的四男一女上演的一出大戏。这四个大男人便是:留任站长老毕,新任科技站长小穆,会计小金,农务员李军,一个女人:新来甜菜站做饭的年轻貌美的新媳妇小刘。
当然,在工作中,小穆等三个人加一个女人围着老毕转,工余和生活中四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小刘转,这台戏就五彩缤纷、精彩绝伦了。他们个性鲜明,因此其性格冲突也就特别突出。老毕的一意孤行还色胆包天;小说的主人公是新任科技站长、学文的大学生小穆(小说中的“我”),他一身正气但不露锋芒;小金会计,学经济的大学生,他充满正义感,但他胆小怕事;李军,不久前从另一个站被解职,调过来的农务员,他也有十足的正义感,但怨气与悲观全有之。
小说结构清晰,故事合理,娓娓动人,思想内涵甚是深刻。一是从开始到建站,毕站长一意孤行,丑陋行为尽显。二是两个谜团:毕站长夜间失踪;小刘啼哭。这两个谜团出现了,农务员和科技站长小穆曾怀疑是老毕和小刘“那个了”,小刘因为老毕欺负因而流泪又不敢直言。可是这两个谜团却另有原因,是小刘亲眼目睹第一个谜团,小穆为破谜团,他首先找到了小刘,这样就把故事推向了高潮。该小说结构严谨、故事合理,使人物的典型形象得以深化。
实际上作者对小刘着笔并不算多,可以说小刘是被作者半雪藏起来的一个正面人物,小刘一出场就扎在男人堆里,她对谁都是笑容可掬、亲切温和,落落大方。实际上她是为了学知识乃至本领才钻进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但她洁身自好,在老毕对她动粗时,她竟“大呼小叫得以脱身”,她还是一个细心的人,在一个夜间,她发现了老毕在浸种时作弊坑农,再一个就是她的哭之谜,既制造了一个新的悬念,将作品推向戏剧化高潮。在男人们看来,小刘受委屈了,一定是老毕欺负她了。实际上她为老百姓哭,毕站长竟丧尽天良在种子上做文章,赚取黑心钱……当然,她也为自己哭,把老毕的事捅出去,是不是她自己也就得回家了?
先看看作者是怎样描述老毕的——“听说站长老毕勇于创新破天荒地雇了一个漂亮的新媳妇来站里做饭,这让我从心底里涌出很多莫名的遐想和担心。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四个男人再加一个女人究竟够几台戏?你说这个王八蛋老毕,五十大多了竟不服老,不服老也没啥,可他蠢蠢欲动净整邪事!”
“他性格中还有令人郁闷的一面——刻薄、冷酷、喜怒无常。比如初次下站,老毕听说一个是大学经济系毕业,一个是师大中文系毕业,就拉着脸子满心地不高兴,就好像碰见两个乞丐正堵着他家门口要饭。我们见了面,他公然说:天下无用是书生啊,弄来两个书生能干什么,咹?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能干什么?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们不妨着重回顾一下小说中的两个谜团到底是如何破解的。有一天,小刘哭着说,你们自己做饭吧。“一听这话,我们几个大男人全愣住了。我马上想到了毕站昨晚的失踪。我注意观察老毕,而老毕同样把两眼瞪得老大,似乎也很吃惊,嘴张了半天也没合上。可我们都认为小刘活泼可爱,饭也做得可口,这段日子跟我们处得也不错,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她既温柔又漂亮,一旦走了,真让人舍不得,而遭受打击最大的很可能是老毕。因为老毕为她也算煞费苦心。她想家,老毕亲自驾车送去又接回;老毕宣布第一个月给她多加几天工资,又将一个电褥子送她用;作饭时主动为她帮忙(尽管是别有用心),天黑怕她害怕主动陪她出出进进。那么她怎么变卦了呢?后来,在我们几个人的劝说下,她总算回心转意收回了钥匙,默默地走了。但对她的变化,我终感是个谜。”
小刘终于下决心揭发毕站长!“小刘红着脸说:穆站,你是个好人,心地善良,还有……小金会计也是好人。跟你们在一块,让人感到踏实,也学了不少东西。我看你心里着急,就想告诉你一件事。”“那是在半个多月前吧,那天半夜,我听见窗下有动静,非常害怕,就爬起来,掀开窗帘往外看,借着星光能看清,外边的人是毕站长。细一看,毕站长正在指挥着两个人往浸种池里倒水。我纳闷:怎么黑天半夜往里倒水?所以我就查数。他们一共挑了十挑子水,都倒进浸种池里了。他们做这些时都是悄悄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很低。后来,他们又在池子里搅拌了一下,苫盖好,就走了。”“听了小刘的话,我蓦地想起那次老毕半夜的失踪,不禁恍然大悟,也着实吃惊不小。”
后来,小穆终于和老毕叫上号了——小穆义正言辞:有一天半夜,你指挥着两个人往浸种池里倒了二十桶水,有这回事没?按每桶五十斤计,共一千斤,再乘二十八元,累计二万八千元,更主要的是,由于你过多加水,导致地里的甜菜苗毒性变小,被虫子吃光,损失无法估量,这又咋算?是你亲手制造了这场天灾,你觉得没事了?
这回老毕像突然挨了一刀子,脸唰地黄了,又渐渐地白了,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流,拿烟的手也剧烈地抖起来。
再后来呢?总公司吕总宣布,老毕那块的事,作为内部问题处理,并亲自召见小穆,把老毕调回来当科长,由小穆任站长,并说老毕在种子上做手脚,有两万八千多,是我买车零件花了,你就别追了……
好一个“你就别追了!”
这样这篇小说的主题又被深化了一层,给人们展示了一个多么广阔的空间,展示出多么深刻的现实意义。……
15年后,学中文的小穆当了记者,根据他采访得知,小刘也经历了一次婚变,竟嫁给了学经济的小金。如今小刘已经是村党支部书记了,她带领村民办企业、兴事业,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总之,这部中篇小说很值得一读。
李双临,蒙古族,1942年生,曾先后任阿旗旗委副书记、常务副旗长、代理旗长、旗委书记、中共赤峰市市委常委、赤峰市副市长、政府巡视员。2005年退休。已发表作品500万字。作品有长篇叙事诗《我的童年》;与戴云卿合作出版过长篇小说《战马长啸》;与吕斌合作出版过长篇小说《罕乌拉铁骑》;出版长篇生态系列报告文学《撷绿拾翠》、《瀚海奇葩》、《绿色的情丝》、《清风徐来绿朝阳》;电视专题片《命脉》、《绿色的敖汉》;创作出版的桑梓随笔《热土的珍爱》上、下集;主编12卷本土生态文学作品集《赤峰绿野丛书》;出版长纪实文学《加拿大纪行》、《南行散记》、《旅德漫记》、散文特写集《永恒记忆》和《神州寻梦》(上、下)。拟出版《珍藏记忆》(上、下)。作者为内蒙古作家分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赤峰市文联顾问,已被录入《中国当代文学艺术界名人录》。
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要不断添置些新东西,一些旧物就一次次被淘汰了。但我家那架挂在仓房屋梁上的早就不用了的木犁,我仍把它当作宝贝般的珍惜。
那的确是一架很重很蠢的木犁。蠢得有些原始的样子。那木犁印满了父亲的手印,更渗透了父亲的心血和汗水。父亲不仅用这架木犁耕种了几十年的田,父亲更是这架木犁的制造者。父亲很早就是我们那趟川很有名气的“田木匠”,那时候哪有电刨子啊,父亲只有锛、凿、斧、锯、墨斗子、木制的两条腿劈拉着的“拖拉架子”,和那架足够一个小伙子扛的四条腿大板凳。当年,父亲就是用这些“闯天下”,和我母亲携起手来养活我的奶奶,养活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那时候哪有“木材加工厂”啊,父亲是“云游四方”的木匠,到农家住户去给人家干活。父亲大活小活都干。也好求,谁来请他做活,他就朝谁呲锈板牙嘿嘿笑,笑罢对那人说“你扛板凳头里走吧”。木匠就算请定了。
父亲自小过惯了苦日子,苦使他更理解苦家日子的艰难。所以父亲给人家做活吃喝上“好伺候”也是远近闻名的。什么煎饼烙糕饹饹豆,熬白菜,大葱蘸酱父亲同样能吃好。父亲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在家吃啥?”正因为好伺候,请田木匠的人就多,我家就多些收入。每每见到在外干了一天活的父亲晚上挑着沉重的木匠家具归来,父亲极欣喜地将几张面额不太大的票子递给母亲时,我家就掀起一个小小的欢悦的漩涡。钱无论怎么说还是最实惠的,有了钱,家人可添置些衣服,上学的弟妹们可买个好看的文具盒,我呢,也可悄悄从母亲那里“抠唆”两个,买些稿纸、书籍之类——那时我早已走出校门,边做着生产队的小羊倌,边读些书籍、学习写作。
当地人都说田木匠的活是顶实在的。父亲没拜过师,之所以作了木匠,那是因为父亲的三叔是木匠,父亲没少帮三叔拉过“下锯”,没少挨三叔训甚至还挨过一脚。父亲就有点恨木匠,压根就没想过学木匠活。可后来三叔突然得急病死了,丢下了一大堆木匠家具,父亲就想,这些家具没人用忒可惜了,父亲就“试吧着”,先“砸巴”自己的,后来就给人家去“砸巴”了,当然开始只能干些小活,简单活。父亲在这方面天资聪颖,很快就崭露头角。比三叔能。父亲后来能盖房,盖得一手好房,尤其是插柁布檩最拿手。父亲年轻的时候给人家盖房布檩,能手拿着锛子晃晃悠悠在三间房的脊檩从这头走到那头,像现在的杂技艺人走钢丝。就是后来父亲老得抡不动斧子了,还有人找上门来:“老田木匠,你去给看看,干不动就摆划摆划,那年轻人摆那檩子咱不放心呢。”父亲就丢下小烟袋,侧歪侧歪(这时父亲腿有了毛病)跟人家走了,就这么好求。
父亲尤其做的一手好木犁。父亲做的木犁按如今的话说完全可以申请专利。父亲做木犁全用的榆木犁辕,榆木犁底。人都说“干榆湿柳,木匠见了就走”,说的是那木料不好做,忒硬。可父亲偏偏用榆木做犁,因为只有榆木犁才结实耐用。父亲做犁可认真了,先选料,木材必须是干透了的,有一点水分都不行。木料选中,父亲开始行动:第一用的是墨斗子,调啊描啊,然后才把一条线弹在木头上,标好线的木头要夹在“拖拉架子”上锯。那拉下锯的人往往是母亲。因为被父亲训教出来了的母亲下锯拉得最好。那可来得不容易,据说当年父亲曾咬牙折过两根锯条,据说因为母亲拉下锯走了线,母亲为此流过泪,也跟父亲吵过,但最终母亲还是将那锯拉正了。记得有一年,我稍微大点了,我见母亲坐那拉下锯,锯末弄了一头,我心疼母亲,就替母亲坐那拉,谁知刚拉几下就跑了锯,窥见父亲那牙崩骨就支愣起了。母亲一旁见了赶紧将我换下来。就因为父亲做的犁好,每到春季父亲就忙得不可开交。这要误我家许多活的,并且这样非常地不实惠。因为下种时节,人们往往不是做而是修犁。坏了的犁扛来我家,父亲不管是正在赶牛扶犁,还是在牛犁后头抡大簸箕哗哗地往垄沟里溜粪,人家只要地头那一喊“田木匠,你还得受点累”,父亲丢下活就走,回家给人家修犁。耽误工白搭工不算,往往还要搭上些木料。这些木料父亲就是预备着做犁的,干得透透的。犁修好,庄稼人是不会说“谢”的,扛犁杖走之前只要回头嘿嘿一笑说:“我走了啊”,父亲就挥挥手说:“走吧走吧”,父亲的满足就写在脸上了。
更有人借我家的犁用,父亲从来都有求必应。借犁的人往往要讨好地夸我家的犁杖好用,这样父亲就高兴得脸像刚喝了酒。我想,究竟是父亲做的犁好,还是父亲----
可有那么一日——那当然是春天,农村里悄悄兴起了铁犁。铁犁既轻便结实又好摆弄,很快就在农村铺开,铁犁顶了木犁。那时铁犁还不贵,我也曾试着说服父亲买架铁犁,可父亲回答的是狠狠的一瞪。下种时,父亲就没那么多人来求了,寂寞使父亲每到地头歇息时,就垂头吧吧地抽烟。父亲明显地话少了,父亲有时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那时我因为学小说创作对人的心似乎有了点研究,知道了父亲咋想-----我真的很心疼我的父亲。但我又对他很来气,因为整个村种地就只有我家还在使用很笨重的木犁。
就因为这想法,我利用三个晌午头不睡,趴在炕上写了篇叫《木犁杖的嫉妒》的小说,然后蹬着哗哗响的破自行车,跑五里外投进乡邮局的邮筒。《赤峰日报》很快给发表了并寄来了样报。那报纸我可没那胆儿,就怂恿小妹念给父亲听。我在老远瞭着,随时准备逃。谁知,父亲听了并没发火,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抽干了烟荷包……
田福,笔名田夫,喀喇沁旗人,1955年出生,初中文化。中共党员。在乡政府、乡敬老院、喀旗报社做过临时工。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协全委。小说《一票》被选入“二十一世纪年度小说选——2001短篇小说”、赤峰市第二届文学大奖赛小说《名狗》获得一等奖、作品曾3次获得中国国土资源作协奖励、2020年散文《媳妇喜欢读书郎》获河北省作协征文一等奖。已出版了小说集《柳湾的月亮》、长篇小说《戴眼镜的村妇》。中短篇小说、剧本发表于《草原》、《草原新剧本》、《安徽文学》、《芒种》、《大地文学》、《百柳》、《骏马》、《伊犁河》等,小小说发表于国内多家报刊,已有四篇小小说被《小说选刊》转载。2018年获得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项目扶持”,2019年获得内蒙古“草原文学工程、重点作品项目扶持”,签约长篇小说《奶奶的童谣》的创作,该小说将于2021、6月出版。已有5个剧本被拍摄成电视剧、微电影。
笑声满天的日子
把希望写进风筝
心随长线
寻觅诗和远方
我已踏上征程
歌声满天的日子
把梦洒向碧空
任岁月匆匆
但青春的脚步
依旧从容
告别懵懂
多少云淡风轻
不说再见
只为了抓住渐行渐远的曾经
如一株大树
我们终将参天
掬一捧黄土
叩谢天地恩情
年少轻狂
亦不敢妄惊世界
颔首低眉
悄悄绽放
美丽的今生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不凡,本名李文会,赤峰市阿旗诗词学会会员。现任天山六中语文教师。业余爱好歌唱、朗诵和诗词散文等创作,参加过数届阿旗春晚,也多次在旗市报刊和各类公众号等平台发表自己的作品。曾获"诗意赤峰,走进阿旗首届蒙汉语朗诵大赛"汉语组优秀奖、阿旗“旭旭杯”朗诵大赛一等奖、阿旗好歌声最佳创作奖、阿旗建军节有奖征文活动三等奖等。
沿着你百年奋斗的足迹
我仰望嘉兴南湖的那艘红船
那是一个奋起抗争的起点
从此,长路漫漫
走过血雨腥风
穿过枪林弹雨
你不屈不挠地一直向前
多少鲜活生命的消逝
换来了人民的红色江山
你顽强的身影
屹立在每一个历史瞬间
七七事起,风云突变
民族危亡,势如累卵
你发出保家卫国的誓言
那一个个抗日根据地上
是你用热血和生命捍卫的地盘
为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
你不得不面对艰苦卓绝的内战
血染湘江,四度赤水,万里长征
你冲破围堵,向死而生,凤凰涅磐
看五星红旗飘扬在祖国万里河山
战争岁月如此
和平时代依然
为人民谋幸福是你不变的信念
因此,你一直站在攻坚克难最前沿
大地震发生了
你奋不顾身冲向前
让生命的奇迹在废墟中呈现
在抗洪抢险的大堤上
在波涛汹涌的激流中
你用血肉之躯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
当新冠病毒袭来
又有多少人立下铮铮誓言
生死愿往,你把病房视作前线
无数个日夜的坚守
终于驱走瘟魔,换回春满人间
百年征程
在每一个关键时刻,是你
带领各族人民砥砺向前
终有如今的经济腾飞,科技发展
改革开放,一带一路,脱贫攻坚
科技强军,嫦娥探月,载人航天
一个个辉煌成就令世人惊叹
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
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
是你风华正茂的豪情
和舍我其谁的承担
你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信念
不断续写着英雄的诗篇
闫淑杰,笔名江南雨,天山六中教师。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诗词学会会员,工作之余喜欢格律诗词、现代诗及散文的创作。有作品发表于《阿鲁科尔沁》、《赤峰诗词》、《内蒙古诗词》、《中华词赋》、《中华诗词》和《星星》等纸质刊物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往事如烟,往事如歌。
哲人说:少年是一幅画,青年是一支歌。
中年是一首诗,老年则属故事多。
花甲回首百千事,难忘当年自行车。
童年初见自行车,似彩虹又像银河。
绿衣乡邮飞驰绿色自行车,
道道弧线像碧绿的彩虹,白光闪烁又似银河。
它们传递着书信报刊和红色声波。
中学时再看自行车,羡慕向往在心窝。
虽是铁制如骏马,山路、草地、过小河。
吾辈毕业若赚钱,首当其冲是买自行车。
参加工作财政所,开会下乡任务多,
村村相距十几里,几经往返费周折。
青年好友私下议,宁可三天不吃饭,咬牙借钱必买车。
领导批准财政借,工资月扣十五没的说。
当时月薪33,就剩18也能活,
风华正茂仨青年,如愿有了新飞鸽。
穿梭乡间速度快,有苦有累心里乐,
十里八村看电影,一车二人经常的。
恋爱、结婚、红白事,成群结队自行车。
每逢公社开大会,或是各村拉练查工作。
无论男女官和民,全都骑着自行车。
它承载着青春,承载着幸福,承载着希望和梦想,
它承载着历史,承载着使命,承载着未来和欢乐!
改革开放大发展,民富国强奏凯歌。
花甲回眸忆往昔,难忘当年自行车!
王子林,1954年出生,法律本科毕业,阿鲁科尔沁旗司法局退休,二级警督,内蒙古法学会会员,曾著有诗集《回眸》。
清明谷雨巧相衔,
半月由春到夏天。
嫩草坡洼呈翠绿,
杏花漫野秀香颜。
顽童执意寻黄雀,
小女倾心插稻田。
看遍青山风景好,
老夫把酒忘流连。
忆父亲
先考音容梦里亲,
依稀可见动儿心。
南山放牧归来晚,
北地耘田出去勤。
把手教识星与月,
低声评述雨和云。
闲来炕上说今古,
道罢桑麻道圣人。
忆母亲
高慈梦里笑容新,
大布粗衫着在身。
烧火添柴蒸米饭,
清刷浆洗累年痕。
疼儿常送千层底,
传语轻来道理深。
不忍娘亲分手去,
几番枕上泪湿巾。
哭袁公
一颗水稻九州悲,
恸悼袁公泪泣垂。
拯救苍生无馑饿,
胸怀四海有德辉。
长沙禾下乘凉去,
三亚田中收谷归。
院士功名存万古,
清香燃起念心碑。
孟昭坤,中学高级教师,阿鲁科尔沁旗名校长,现已退休。
临江仙·初夏(贺铸体)
燕子呢喃临门语,依阑丝柳纱窗。廊桥碧水戏鸳鸯。趣盈凤竹苑,花卉绽芬芳。
暮霭霞光辉璀璨,归巢灵鸟安详。楼台书案女儿妆。凝眉溶墨砚,诗韵满西厢。
小满赋(依词林正韵)
有意读书,江山气象;钟情作赋,天地精神。农事节气之歌谣,吟歌入律;田园阴晴之稼穑,描述成文。日久生情,靠岭乃辨松色;年深有意,傍林乃识鸟群。耕耘农田,讨教务农之老者;入岭赏景,须问打樵之山人。时值夏初,寂静千山则眠昨夜;今逢小满,喧嚣百鸟则噪清晨。暮霭迟归,玉兔通宵同宿月;晨曦破晓,金鸡报晓百家门。
柳渡风清,河畔云光因霞似锦;麦田烟暖,路边草色因碧如茵。多情麦苗,杨花出叶抽新穗;有意花蕊,浆润丰盈籽粒醇。百鸟争鸣,移得好花艳旖旎;群鱼戏水,引来飞瀑润氤氲。麦浪横流,黄河两岸夕阳照;丰收在望,冬麦盈浆香气喷。村女窈窕孔雀舞,炫色凤尾;渔郎风流锦鲤跃,生辉龙鳞。云母情升,桃李玲珑缀;天公着意,桑榆落雨频。青山叠翠美景怡心,乡人好客;碧水含烟名园惬意,村民敬宾。喜兆忘形,遍野春果丰百里;人逢得意,满川夏粮笑千村。临门喜气,翩跹挥舞七色锦;丰年在望,纵情旋转百褶裙。
节令小满,美哉乡村;到此一游,不虚此行!可乎?
沁园春·游览蒙古汗廷文化园(苏轼体,词林正韵)
史卷霓虹,蒙古汗廷,亘古幽情。览苍茫大漠,关山野寨,奔腾河套,塞北边城。
古韵山门,神图袖景,宝帐金银铜耀铮。
鹰飞涧,听老营雷动,花海仙庭。
烟波山谷云生,凌霄阔,枫林秋色萌。
喜春晖旭日,秋山晓月;山泉白鹤,溪树雄鹰。
沃野蓝天,金辉千里,举目翱翔傲宇鹏。
意未尽,畅意游牧野,跃马龙腾。
蒙古汗廷文化园感赋
观夫!塞北遗风,蒙元文化誉塞北;桀骜不驯,一代天骄耀亚欧;亘古幽情,汗廷锦绣书成败;何人豪气,逸韵娇颜赋荣羞。壁垒森严,金鼓营盘声啸震;烽烟浩荡,旌旗弓箭猎郊丘。强悍国家壮志以扬威,声赫四野,马背民族雄心以久远,震慑五洲。普照艳阳,野鹤高声之鸣幽意;蓝天如镜,苍鹰展翅放之远眸。大漠边陲,羊卧山前腾骏马;阴山塞外,轮驰桥畔越鸿沟。入园风景秀千般,大气春色;扑面关山圆百梦,宏图硕秋。蒙古老营,乾坤感慨频顿首;凌云大帐,岁月蹉跎望君留。
美哉:入画汗廷,鹤鸣飞泉凌于月满;搜寻古韵,鹿驰塞北炫于春归。斗转星移,胡笳鼓奏蛮荒令;龙盘锦簇,宝帐金鸣牧野帏。国梦醒狮响雷惊,日新月异;龙腾破宇震山啸,天纵云辉。万马奔腾,旷野无边而莽原阔;群鸿飞舞,险峰不尽而峻岭巍。岚气松风,龙剑杏花翩昼锦;香风花海,马鞭柳叶熠春晖。愿借舟船,草浪泛波摇桨渡;搭乘车马,神山揽胜畅心扉。
壮哉:鉴赏元朝豪杰之武功,英雄赫奕;饱览汗廷前古之文化,历史辉煌。搜索奇书,游园追寻乃窥礼乐;游园想象,考察古籍乃阅典章。古韵山门,映衬前朝威严之宝帐;宏图袖景,炫耀当今美丽之家乡。花海陡现鹰飞崖,天成妙趣;溪泉天来瀑布水,地辟灵光。昔日炎凉,大漠旷野之荒地;今朝巨变,天山美城之新装。经历风云,蒙元文化悠久;见闻岁月,汗廷古镇沧桑。忆往昔,时光荏苒怀旧月;看今朝,神图袖景映新阳。千只灵雀化明星,祥光缥缈;万盏华灯托圆月,瑞色荧煌。溢彩旌旗,捷报频传而号角响亮;寒光斧钺,出征凯旋而鼓韵铿锵。将士英雄,捍卫漠北千顷之沃土;雕弓玉剑,坚守神州万里之边疆。
可谓:顾盼流连,雄阔山门之居漠北;举目远眺,查干浩特之隐南城。想见倾心,蒙元文化乾坤大;坐聆侧耳,仿古礼乐昼夜鸣。回眸营盘,空虚列帐三千顶;笑指古城,铁垒何存百万兵。俱往矣:崛起神州,盛世升平而擎美酒;新貌故苑,蒙元文化而耀欣荣。不枉今日之游,感慨良多。岂不快哉!
陈东林,蒙古族,1953年生人。进修导致本科学历。1980年参加教育工作,中学高级教师职称。2013年退休。2015年开始从事诗歌写作。阿鲁科尔沁旗诗词学会会员。赤峰市诗词学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赤峰玉龙诗社诗人。诗词吾爱网会员。2017年10月出版自己撰写的达11万字的诗集:《大漠新诗》
[正宫.双鸳鸯]长城行(新韵)
迈春声,乐晶晶,万紫千红画里行,仰望崇山留敬意,激情闪耀泪花横。
古时擎,未来擎,漫道雄关举世惊,不到长城非好汉,年年至此慰平生。
[正宫.双鸳鸯]春宵(新韵)
爱诗章,著诗章,月上枝头笔下忙,陪到星星直眨眼,我才洗漱卧东床。
杏花扬,柳梢扬,入梦春风落一堂,莫叫良辰身侧过,平明户外放疏狂。
破阵子.母亲
生产持家劳累,养儿育女担惊。茧手慈眉灯下补,弱体柔肠邻里诚,夜熬到五更。
梦里亲娘憔悴,风中热泪晶莹。仰望长天难聚首,补报无门遗恨生,拳拳母子情。
吕生,赤峰阿旗人,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阿鲁科尔沁》《红山晚报》《赤峰诗词》《红山诗词》《长江诗歌报》等十几种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齐鲁桃都》传媒编辑,偶有作品获奖。
奶奶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我经常会自觉不自觉地想起她。有时候亲切,有时候沉重,更多的是悠悠思念。奶奶特别疼爱我,我的情感也就被奶奶留下的回忆所围困了。
奶奶叫薛桂兰,属兔,1903年生人,中等身材,体态微胖,一个面善心慈的老太太。不知奶奶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她是哪一年嫁到我们季家的。在我的记忆中,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有着7口之家的大家庭。那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和两个妹妹住在人委家属院的两间公房里,爷爷和奶奶住在外屋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小房间。奶奶除了看护孩子,还要负责全家的大部分家务和每日三餐。虽然很辛苦,但也尽情享受着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奶奶真不易
“我是个苦命人”,奶奶这样对我说。是啊,她这一辈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年轻时受苦受累不说,还经历了早年丧女、老年丧子之大不幸,就连爷爷也早她18年离世,奶奶饱尝了人间太多的痛苦。
上个世纪30年代,奶奶就随爷爷由阜新来到天山。开始是给一个亲戚家做长工,后来做了点小买卖,开了一个面铺,成了天山街最早的商户。那个时候,奶奶特别能吃苦,没日没夜地摊煎饼外卖,以贴补家用。
奶奶养育了一双儿女。对于她的女儿很少有人提起,我也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姑姑出嫁后,由于难产,过早去世了。这样,奶奶把全部精力用在了爸爸的身上。家庭并不富裕,却让爸爸读了私塾,念完小学。爸爸也很争气,业绩发展迅速,16岁成为一名教师,6年后光荣入党,后来又当上了校长、新民乡党委副书记、旗劳动人事科科长,成为当时最年轻的领导干部。我们也成为了一个人丁兴旺、生活和美的幸福家庭,奶奶的日子也苦尽甘来,如日方升。
天有不测风云。1968年寒冬,一个冷得透骨的噩耗传来,爸爸去外地外调,归途中在通辽发生了车祸,他把自己留在了32岁,永远也回不来了。天塌了!奶奶惊呆了,大哭了一天一夜后变得少言寡语,有时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由于这场变故,我们这个“高干家庭”解体了。爷爷和奶奶仍留在老屋,妈妈领着我们哥仨搬出了这个曾给我留下许许多多快乐童年的家。
过了两年,爷爷也因爸爸去世的沉重打击病逝。爷爷出殡那天,我跟奶奶说:“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吧。”“不了,你们那住不下,我肃静惯了。”奶奶倔强地回绝了我。这以后,奶奶就一个人单独生活。
爸爸去世后,通辽运输公司给了一笔巨款,1500元的抚恤金。这笔钱交由旗革委会管理,革委会每月供给奶奶18元钱生活费,还定期送些烧柴及冬季取暖用煤。奶奶的生活虽然有了依靠,但孤独却伴随了她的后半生。
好在我有一个续姑姑,即姑姑去世后姑父又续娶的媳妇。姑姑人好,常去奶奶那里看她,奶奶也把这个姑姑当成亲闺女。姑姑家在乡下,每次到街里,都在奶奶家打过站,奶奶总是好吃好喝招待他们。我在奶奶家经常遇见姑姑,每次她总重复地说我:“越来越像他爸爸了。”奶奶去世时,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哭得死去活来。我真心感激我的这个姑姑。
奶奶很偏心
这话是我两个妹妹说的。偏向谁?当然是我这个大孙子了。此言不虚,两个妹妹从奶奶那里得不到零花钱,也很少吃到好吃的。而我,却多得实惠。
记得刚从奶奶家搬出不久,我看中了一个玩具冲锋枪,喜欢的不得了,做梦都想要。可是,价格不菲,1元多呢。我先跟妈妈央求,想让她给我买,可妈妈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什么没有用途的玩具枪,拒绝了我。我不甘心,就去找奶奶要。原先跟奶奶要钱,顶多给一角两角的,奶奶的痛快地给了我。这次数额太大,奶奶起初也没答应。我当时已经走火入魔,干脆往奶奶的炕上一躺,软磨硬泡了一个上午。奶奶没了办法,轻叹口气,走出门去。好一会儿才回来,从衣兜里掏出1.2元钱给了我,说是从李阿姨那里借来的。我知道李阿姨已经上班了,那是奶奶自己的钱。花钱买玩具,奶奶心疼。到“妇女门市部”,当漂亮的女售货员从柜台里取出枪递给我时,我兴奋极了。那一天,我挎上冲锋枪,绕着房子来回跑,随着右手的不断摇动,枪中发出“哒哒哒”响声,引来诸多童伴们羡慕的眼神。
奶奶帮我还“外债”,这件事令我终生难忘。北方冬季,有很多天然冰场,我和小伙伴们都喜欢在冰上玩。我手巧,自己做了一个冰车,常到东河去玩。玩了一段时间,看到大哥哥们玩冰刀,滑起来特别酷,也想有一付自己的冰刀。恰好,邻居冯大哥有一付自制的冰刀想卖,看出我有意要买,就提出以1元钱的优惠价卖我,并且还可以赊账。我把平时攒下来的零花钱和卖牙膏皮、碎玻璃的钱统统捧了来,数数只有5角钱,全部交给了冯大哥。这样,冰刀就归属于我。可是到了年底,冯大哥变了脸,非要我年前把欠下的钱全部还上。无奈,我只得再去央求奶奶。推开奶奶的门,我故技重施,很容易从奶奶那里拿到了钱,与冯大哥有了个交待。
上小学那会儿,冬季每天只吃两顿饭。放学时,早已是饥肠辘辘。离开校门,我不着急回家,而是快步往奶奶那儿跑,因为奶奶早已为我准备了好吃的。那时候,市民家里吃的是带指标的供应粮,细粮少,粗粮多,几乎天天吃棒子面干粮。奶奶知道我馋,总是给我弄些细粮吃。最多的是白面抡饼和疙瘩汤,有的时候也把小米饭热一下,舀上一勺熬好的猪油,拌到米饭里,吃起来也是特别的香。
转眼间,奶奶70多岁了,但身体仍然硬朗。邻居李阿姨家有了大女儿,想让奶奶看护,奶奶答应了。李阿姨是武汉人,当年大学毕业“支边”来到天山,是我爸爸带队,领着他们参加劳动锻炼。有了这层关系,李阿姨对奶奶也特别的好,除了给一些钱之外,好吃的好喝的都没少往奶奶屋里送。有一年,李阿姨回武汉探亲回来,带了一大堆大城市的糕点和糖果。当然,少不了给奶奶的。奶奶舍不得吃,都留给了我。我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回到家里显摆一通。两个妹妹当即就不高兴了,她们也是刚从奶奶那儿回来,可奶奶没舍得给她们一块糖疙瘩。自那以后,两个妹妹更对奶奶有了意见,说奶奶偏心眼。
其实,奶奶偏心眼也是有理由。除了重男轻女的思想占上风,奶奶那里我没少跑腿出力。水缸里面的水由我打,粮油由我买回来,打灯油、领票证和一些活也都是我的事儿。奶奶当然会对特别依赖他的孙子。
奶奶背黑锅
小的时候,奶奶满院子追着我喂饭,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愣是赖在奶奶身上。什么东西找不到了,也怪奶奶藏了起来。奶奶也不争辩,只是窃窃而笑。当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最让我过意不去的是那次闯祸,让奶奶不明不白的背了个大黑锅。
70年代初的一个下午,旗医院临街新盖了一个大会议室,里面一群人用带闪光灯的相机在照相。当时在小镇上是一件新鲜事。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十分好奇,都趴着窗户看热闹。我正在兴头上,有位同伴竟把我从窗台上拉了下来,抢了我的位置。我一看,他是我们这群小伙伴里的大官,我平时是二官。你这不是欺负人吗?我的倔脾气上来,一把将他拽了下来,两个人打在了一起。扭打过程中,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向他砸去,小伙伴头上顿时流出了鲜血。我慌了,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西大桥,停下身来时,嗓子直冒烟。熬到了黑夜降临,才敢往家走。可临近家门,听到屋里有吵嚷声。我赶紧逃离。去哪儿呢?还是去奶奶那儿躲躲吧。
妈妈找了两天,才从小朋友那里得知我躲在奶奶家,于是派人来接我。奶奶一再叮嘱来人,任何人不许打我。原来我“离家出走”的当天,家里就发动亲戚邻居到处找我,当然也去过了奶奶家,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到。由于不知我的去向,妈妈竟急哭了,又派表姐到乡下四姨家去找,害得四姨和八姨连夜走了20多里山路,来到我家帮忙寻找。
因这件事,亲朋好友都埋怨起奶奶,说奶奶护犊子,怕我挨打,把我藏了起来,让大伙着急。其实那回真的是冤枉了奶奶,让奶奶背了黑锅。
奶奶送祝福
1983年我处了对象,第一次领着对象去看奶奶,她显得特别高兴,不停地问这问那,啧着嘴说了句“挺好的”。面试通过,奶奶对孙媳妇儿很满意,临走时还给了个喜庆的大红包。
1984年5月1日,是我的结婚纪念日。那天,八十一岁的奶奶行动不便,没有到婚礼现场。听说我们定了时辰,早上6点接亲,她特意买了一挂鞭。早早起来,亲手点燃了“千字头”鞭炮,祝福的“噼里啪啦”声响了好长时间,传的很远。
1986年,我的孩子出生了,我和媳妇儿带着儿子去奶奶那里看她。那时她83岁,得了心梗,已经卧床不起了。那天,奶奶看见了重孙子,立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亮了,非要我们扶她坐起来,把重孙子抱在怀里,左看右看,舍不得放下。临走时,奶奶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放到重孙子手上,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奶奶爱烟酒
想想奶奶的喜好,大概也就是抽上一袋旱烟,喝上一壶老酒。从我记事时起,奶奶就有这两个爱好。悠闲的时候,奶奶经常叼着她的长烟袋,一边抽烟,一边夸她的玉石烟袋嘴非同寻常,用了几十年,有了灵气。奶奶的烟袋确实很神奇,有一次我被蚊虫叮咬,后背起了几个大包,到了奶奶家,她用一根苕帚苗插进烟袋杆里,取出些黑乎乎的烟油涂在患处。第二天,肿着的大包就不见了。
奶奶有个黄铜小酒壶,手工打造,十分精致,陪伴了奶奶几十年。冬天奶奶家里炕上放个小火盆,开饭前,奶奶就把小酒壶倒上酒,往火盆里一煨,每天都要喝上二两热酒。
记得有一年清明节,我和年近七旬的奶奶,走着去给爷爷和爸爸上坟,来回20多里路,要走一个上午。回到家里,奶奶也不说累,弄了两个小菜,烫上一壶老酒,慢慢地喝着。那天奶奶的话,似乎也比平时多,唠了很多陈年旧事。
奶奶喜欢用烟酒待客。她的烟酒,姑姑家里人享用的最多。起因是奶奶年岁逐渐增大,上坟的事就不能亲力亲为了。但她总是提前把纸买好,准备一枚伍分硬币,教我把纸裁好,把硬币一行一行地砸印在纸上,四张一沓叠好。然后,奶奶又精心准备一些贡品。一切就绪,奶奶就捎信把姑姑姑父叫来,让姑父和我去上坟,姑姑则在家里陪她抽烟,跟她唠嗑,准备饭菜。我们回来后,奶奶就像完成了一项重大工程一样,把酒菜往桌上一端,和姑姑姑父一起喝起来。至今,我还保留着当年的那枚硬币,凸凹不平的表面,具有它的“文物”价值。每次看到它,都会勾起我对奶奶的无限回忆。
奶奶喝了几十年的酒,偏偏对天山散白酒有感情。我工作后,单位搞福利分了几瓶宁城老窖和绿豆大曲,我都给奶奶送去,想让她尝尝,并嘱咐她一定要留自己喝,这是好酒。后来,我问奶奶:“酒怎么样?”她却说“喝不习惯,都招待客人了。”以后,即使拎着名酒送过去,她仍然是“还是咱天山白酒最好喝”。
每年的正月初六,奶奶都要到我家里来喝酒,因为她年三十到正月初五都吃素食,这几天,她是一滴酒也不沾的。初六这天,奶奶早早就来到我们家,还带来很多好吃的。这一天她最开心,是一定要喝酒的。奶奶的酒一直喝到80多岁。现在想想,奶奶的烟袋和酒壶很珍贵,可都不知了去向。心里很懊悔,如果留着不是很好的念想吗?
奶奶立遗嘱
进入高龄后的奶奶,得了一次重病,住进了医院。得到消息,正在通辽参加培训的我,中断了培训赶到医院去陪护她。花了近一个月才得康复。奶奶出院后,就被姑姑的女儿接走了,政府每月给他们一些护理费。从这以后,奶奶总是害怕我出远门。记得,我每次外出到奶奶那里去告别,她总是嘱咐我“早点回来”。有时还说“不去不行吗?”我知道奶奶是开始担心她的身体了。
1987年,我考取了天津经济管理干部学院,需离职学习两年。临行前,我去看奶奶。看得出,她很不愿意让我去。这一次,奶奶跟我交代了她的后事,也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奶奶开门见山:“我不想爬大烟囱。”说着从兜里拿出几十元钱递给了我。“你买一个大柜,我不行了那天,放到里面埋了就行。”说完她的眼角开始湿润了。我听后心如刀绞,不知怎么回答。为了安抚奶奶,我真的买了一个大红柜放在她屋里,她的情绪似乎平缓了很多。
在天津读书时,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封电报,是家里发来的,85岁的奶奶去世了。我当着同学们的面哭了。第二天,我匆匆赶回家,奶奶已经安葬了,没有等我。家人知道,我无法兑现奶奶的嘱托。家人将奶奶遗体送到了殡仪馆,那个大红柜当然也没有用上。
我没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也没有送奶奶最后一程。这件事成了我的心病,一直困扰着我,至今不能释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年的春节、清明节、五月节、八月节,我都要去奶奶的墓前看她,给她敬上三杯酒,送上一支烟。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奶奶留给我的,仍旧是满满的回忆。
季磊,网名积累,1961年2月出生于阿鲁科尔沁旗。曾在阿旗委研究室、旗政府办公室、旗委办公室、旗经贸局、旗安监局等单位任职,2021年2月于阿旗应急管理局退休。在《中国农村经济》、《农村工作通讯》、《农民日报》、《中国环境报》、《内蒙古日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大量作品。多次被评为内蒙古自治区和赤峰市优秀通讯员。2005年出版文集《墨如风过》。
6、电影令小城万人空巷
我在县城读了二年小学,三年初中。回到农村后,又于1976年调旗委宣传部工作,见证过县城电影的骄人辉煌。
在县城里看电影,你不必看老天爷的脸色行事,不必担心大雨袭来而抱头鼠窜,不必忧虑大风吹来弄得灰头土脸,不必烦恼乡下的电影放映机的频繁换片,更不必牵挂那因放映故障而不得不中断的紧要关头的故事情节。
县城仅一所电影院,电影放映机是35毫米的,投放在银幕上,画面更清晰,音响更优美。更重要的是,两部放映机轮流工作,观众勿需等待。不像乡下电影,每隔几十分钟就得换一次片,一盘胶片放完,就得拉亮灯光换片,人群中就是一片怪叫。一部片得换上好多次。
那时的电影成为了人们业余文化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媒体。由于电影非常红火,电影票也就到了一票难求的程度。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那时的电影票好像没有积压卖不出去的时候。一有新的电影过来,电影院的售票口前就老早挤满了人。买上票的人,手中扬起了票,脸上喜滋滋的;没有买到的,垂头丧气,叹口气悻悻离开。夜幕临近,电影院的大喇叭提前半个小时就放起了音乐,整个小镇家家户户都能听得见。音乐似乎在告诉人们,做好准备,电影就要开演了。不大一会儿,整个小镇人头攒动,可谓万人空巷。街头街尾满是人,面带喜色,心揣希望,摩肩接踵,挪动前行。小驴车、自行车,各种各样的车辆,被席卷在人流当中。尽管有人面露急色,但碍于大家都是看电影的,也就有了理解,有了包容。
有票的,笑的满面春风,表情无比自豪,从容地把票递给把门验票的,大模厮样地走进放映大厅。电影票限一票一人,但总是有人能被带进去。有的与把门验票的热情地打着招呼,趁不注意,把同来没票的掩护挤了进去;有的天气本还很暖,仍专门穿了长款衣服过来,就有那半大小子蹲下身来藏在长衣下蒙混过关。还有的几个人趁着人多验票不备硬挤了进去。就这样,电影院里,观众多于座位,两侧和后面的过道上都站满了观众。在中间过道的,有座的喊碍事,阻挡视线,没有别的招,索性就地坐在地板上。
票早已经售罄,电影院门前长长的、宽宽的一级级大石台阶上仍然站满了人,总有百多号吧。他们是满怀希望地在等人退票。眼里寻着,嘴里喊着,手里掐着钱,腿上做好冲锋的准备。一个劲儿的喊着:谁退票。一有人掐着票说退票,马上人群就涌了过去。有的死死攥住退票者的手腕,有的拽住退票者的衣襟或衣领,每个人都有不把票抢到手绝不罢休的劲头。得到票的蹦着高儿在喊:有票了,有票了,高兴劲就像通过激烈的战斗终于夺占了高地擎着长枪高喊的战士。退票者被挤得出了一身汗,退张票简直遭了一场罪。
有的退票则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行。嘴不再吵嚷,用眼神在人群中瞄了一遍,选那面善的像有身份的,约到一边,悄悄将票转让。那时没有“炒票”的,一毛钱买,就一毛钱转让,没有任何加价。
学校也经常包场看电影。窗口卖票一毛钱一张,学生包场只收二分钱。听说要看电影,学生们就满操场蹦着高地喊:看电影去了,看电影去了!然后,按班级排好队,向电影院进发,挺着胸膛,神气得很。学生多,座位少,就两个人挤一个座,或干脆站在一旁。
电影散场,人们从电影院中涌了出来。有喊同伴的,有去找自行车的,有兴犹未尽仍谈论着电影演员的长相和故事情节的。小街一下子又布满了人群。许久许久,人流才逐渐消散。
在旗委宣传部工作时,由于我们是文化宣传主管部门,票还不难弄,总能在售票口买到最佳的座位票。那时在电影公司工作,是最理想的工作,一是工作轻快,二是观众看电影有求于他们。电影公司的人神气十足,电影事业呈现方兴未艾之势。
7、企盼电影的春天
曾几何时,到了八十年代,电视机涌入家庭,由黑白到彩色,由小屏幕到大屏幕,由有钱大户到普通住户,由城市到乡村,逐渐地普及到千家万户。大量港台和外国影视剧也随之涌了进来。黄元申、梁小龙、米雪主演的《霍元甲》,应该是第一部武侠连续剧。之后,黄日华、翁美玲主演的《射雕英雄传》也走进大陆。日本动画《铁臂阿童木》开始在中央电视台播出,风靡全球的戏剧性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也趁势占领电视时空。晚上《新闻联播》之前的时间成了小皇帝、小公主们观看动画片的黄金时段,之后的时间则被电视连续剧占领。小城空旷,人迹寥寥,电影日渐萧条。人们都悠闲自得地靠在家中的沙发上观看电视,欢聚家里其乐融融,何乐而不为?除了一些热恋中的俊男靓女或是多年未曾相聚的同窗旧友去电影院寻求一下浪漫和刺激以外,谁犯得上掏钱光顾电影院去看电影?
再后来,到九十年代初,旗电影公司竟然被旗宾馆合并了。再再后来,旗电影公司销声匿迹了。直到跨入二十一世纪国家出台了农村牧区电影“2131”工程,电影才开始复苏,全旗组建了6个电影放映队,分别到农村牧区巡回放映。地面大,人员少,颇有鞭长莫及之感。对比过去,电影不那么让人趋之若鹜,观众人数明显减少。旗政府所在地的小城里虽然也有了电影放映厅,建在大商场里面,但观众仍旧不多,且多以青年人为主。
大城市的电影院大多设在大型商场的最顶层或博物馆等人员流动量大的地方,放映设备高档了许多,不再用过去的胶片,而是现代化的数字放映设备,只需一块专用的移动硬盘足矣。可不知道怎么,或许是人老腿懒的缘故,多么知名的电影,上了岁数的人,也不愿赶时髦,不愿抢风头,不愿再往电影院里凑了。电视里专有电影频道,电脑里也能搜得到,无非是屏幕画面小了一些,观看时间晚了一些罢了。
习惯成了自然。掐指算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专门到电影院完整地看一场电影了。只是在呼和浩特,几经孩子们的强烈撺掇,才看了三场电影:张涵予主演的《湄公河行动》,吴京主演的《战狼2》,章子怡、黄晓明、张震等主演的《无问西东》。当然得承认,在家看电视连续剧或电视里播放的电影,绝对出不来电影厅里那种大气恢宏、余音绕梁、震撼人心的视觉和音响效果。
2018年秋我从赤峰回来,在车上偶遇在旗广播电视中心工作的亲属,得知电影事业又有发展,旗内的电影工作由旗广播电视中心负责管理,电影放映队伍又有扩大,全旗已经有14个人负责14个苏木乡镇的电影放映工作,每个月要保证每个行政村至少放映一场电影,放映设备和管理手段都比过去先进多了。
但电影是否还能像过去那样红极一时,如火如荼,我拭目以待。企盼电影的春天能够到来。
(完)
李树民,笔名书民。内蒙古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旗委退休干部,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曾出版文集《岁月墨痕》与《飞鸿印雪》。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出生的我,感觉日子不苦不甜,因为改革的春风还未吹至我的家乡农村,我刚刚记事时的农村,父老乡村虽敦厚朴实勤劳肯干,但多为文化水平低,思想落后,头脑不活泛,总认为老守田园为正统,安分守己从土地里刨食是本分,即使头脑多少活泛些的,也不过农闲时,咬咬牙狠狠心撇家舍业外出打工挣点“外捞儿”,贴补点家用。为此那时的农村老家能保证温饱已是不错,如能多吃上几顿细粮(白面),菜里多些肉腥,那简直就是过年了。
记得我和哥哥上小学三年级时,已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了。那时人们才开始有心思有能力改革种植方式,当然也是国家政策雨露滋润的结果。当时我们的村民小组(生产队时叫小队)地质好,井水足,适合种小麦。但因属“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从未敢奢望的曾保守以来的农民们如我父亲,不敢掉以轻心,比以往更加珍贵家里那几亩水田。每日起早贪黑精心侍弄,生怕自己疏忽误了麦苗生长。记忆犹新的是,麦苗长至一尺多深的一个极为炎热的中午,母亲用几斤谷子换来五个白净净亮莹莹的馒头,先给我们哥俩各一个,然后让我们俩将其余的三个送到地里给父亲做午饭。当时我们哥俩大口咬着香甜喧腾的白面馒头,乐得屁颠屁颠地拿着其余三个馒头往地里走。而头一次吃这样甘美无比的馒头,我们哥俩瞬间便暴殄完自已分的那个馒头,瞅着手中即将送给父亲做午饭的那三个馒头垂涎三尺,哪能经过诱惑,但又不敢全都吃掉,一是怕因此遭母亲责骂,二是不忍劳苦于田间的父亲挨饿,可实在是馋得受不住,先是揭馒头皮儿吃,后是一点一点捏瓤儿,不到半里地的路程,等来到地时,三个馒头都让我们拾掇得各剩三分之一了。父亲见到此景,什么也没说,将两个“小馒头”给了我们哥俩,剩余那个一下放到口里,随后嘱咐我们回家,就又急怱怱地干活去了。令人兴奋的是,那年年景好,又侍弄及时,小麦喜获丰收,除卖一部分换钱外,“白面馒头可劲造”了(母亲语),我们哥俩再也不用“偷馋”了。
初中毕业时,也正因党的教育政策使然,自己通过刻苦努力考取了一所中专学校,这也许放到现在不觉得有啥可炫耀的,可那时却意味着我毕业后就能吃上“皇粮”,为此当时在村里也是风光事一件。参加工作后我如愿成为“公家人”,虽然工资不高且因在乡镇发,时常发不开,但那时仍觉得“无比优越”,因为有班上,有工资拿,且不用风吹日晒雨淋,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了。
千禧之年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资涨了,并县级统筹发放,工资得到了保障,生活上得到了极大的改变。2010年以来工资大幅提升,保障更为有力,让我们这些以工资过活的人幸感福更为强烈。对于我来讲更是感受颇深,告别从小就住且成家后又住十余年土坯房的历史,有钱买上了城里的楼房,而且机缘巧得又调入城里工作,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如今想来,仍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可就是那么真实地清晰地美美地走进了我的生活,且日新月异。
无论士农工商学,东西南北中,其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是最为重要的,没有这些,一切都是零。而作为一个有近二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近五十年亲身感受我们党走过的不断辉煌胜利的伟大历程,亲眼历见祖国的愈来愈强盛繁荣,这些感觉就越发真切,内心就更加无比欣喜、幸福和自豪。如今党正值百年华诞愈加风华正茂,其正确、英明、坚强的理论、道路,使每个中国人民,整个中华民族都树立起更加无比的自信、自强,都增强了大国公民的底气、浩气、锐气。回顾党的百年历史,更加激发我们每个国人革命、奋斗、进取精神,更加凝聚起向党之心、磅礴力量。如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正如旭日东升翘首可见,而更加美好、更加幸福、更加富足的生活也正在向我们每个人招手,就让我们沐浴着党的光辉,跟随党的指引,同党一道,向着更加光明伟大的未来奋勇前进吧!
闫向文,天山一中教师,赤峰作家协会会员,赤峰教育文联作家协会理事,阿旗诗词学会会员,曾有百余篇散文、诗歌、诗词在报刊、微刊上发表。
在城镇,楼上、楼下、对门住户都是邻居,但却给人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不知何故,倒是过去乡村那些亲密的邻里关系常常让我萦怀,令我回味无穷。
我的老家在农村,是一个有三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子,村子村风淳朴,村民友善和谐。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人们都主动前来帮助,你若外出办事,只要告诉邻居一声给照看点,就可放心走人,锁不锁门都没关系,真正体现了一种团结、和谐、友好的邻里关系,我喜欢这种风气。
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村里还没有通电,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晚上人们就用串门儿聊天的方式,来打发漫长的冬夜。到了冬季,家家都是两顿饭,吃完晚饭后,串门唠嗑就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件趣事。当时,经常去我家串门的有本家的大爷、叔叔,李国栋大爷和张福林大爷等几个人,他们是我家的常客。还有几位隔三差五来唠嗑的老邻旧居。
每当他们来到我家,我就开始点着炕炉子,灌上满满一大壶水,剁些砖茶放里面,为他们熬砖茶,熬好后再放点咸盐,这些人就一碗一碗地喝起来。炕上放着个旱烟笸箩,有的用烟袋,有的用纸卷着旱烟抽,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谈天气、讲收成,说东家道西家,讲些悠远的故事。这些人有的坐累了,就随便地或歪或躺,像在自己家一样。
常来我家串门的人,我六叔文化最高,是是五十年代天山一中毕业生,也是出了名的老蔫。他一般不轻易吱声,但时不时冒出一句幽默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张福林大爷虽然是走南闯北,在解放战争中扛枪打天下老荣转军人,可他从不居功自傲,趾高气扬,反而和蔼可亲,与邻为善,在村里以老实厚道而闻名,他是个慢性子人,火上房也不着急。听他们聊天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听张大爷讲他亲身经历的战斗故事,那可是说的是真人真事,没有丝毫夸张和虚构。但是,你想听就得有耐心,因张大爷讲故事大都在别人都没有话题讲以后,他才绘声绘色地给你来一段。他讲故事的声调不紧不慢,津津有味,就像单田芳讲评书,很是吸引人,不知不觉就唠到深夜。每到这时,坐在炕头的我奶奶就用商量的口吻对大家说:“孩子们睡觉吧,明天再唠。……”他们这才不情愿地从炕上下来,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那情景,给人一种就像多年未见面的亲人一样。正是这血浓于水的亲情,陪伴着我走过了一个个难忘的日子。
从入冬开始到春天农忙季节,我家每天晚上都很热闹,串门唠嗑已逐渐成为人们互相交流的一种方式,也是他们相处的一种常态,彼此间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以诚相待,大家的相处是那么其乐融融。半个世纪过去了,在我家串门的这些老邻旧居都已先后故去。现在每当我想起他们聊天时的情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是那样的慈祥,让人难以忘怀……
蔡宗铭,男,蒙古族1951年7月生。曾任岗台公社、天山镇人民广播站编辑、天山镇党委秘书、兼任天山镇人大主席团秘书等职,1972年开始发表作品。所写作品先后被《赤峰日报》、赤峰电台、《内蒙古日报》、内蒙古电台、《中国环境报》、《城乡经营时报》、《卫生与生活报》等报刊和电台采用。部分作品被中国大地出版社收入《千秋基业》和武汉大学出版社收入《各领风骚》书中。曾连续多年被内蒙古日报社、内蒙古人民广播电台和赤峰日报、电台、旗人民广播站评为优秀通讯员。部分作品分别获内蒙古日报社、内蒙古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赤峰日报社、赤峰电台和赤峰军分区的奖励
记忆的花蕾在指间绽放,依依浮现着流年的剪影。曾经逝去的芳华,在星歌月舞里悄然成诗。翻开尘封的相册,那一页页的经年往事,烙印了多少苦涩的青春。人生总有几多失意和欢乐,往往心中最念想的,就是那触动心灵的回忆。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由于种种原因,我不得不告别了自己的读书生涯。摇身一变,从一个在校生转变成一名人民公社的小社员。身份变了,责任重了,我满怀惆怅,心神不宁。心里面一遍遍地重复着:“我这辈子学生时代终结了,再也无缘学校了。”随之而来的是从此走向社会,踏踏实实地务农。像其他的同龄人一样,积极参加生产队的各项劳动,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合法公民。
我家是农村户口,归属大队领导,大队下设生产队,每个生产队管辖四十多户人家。所谓生产队,是指中国社会主义农业经济中的一种组织形式。在农村,它是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的合法经济。实行独立合算,自负盈亏。生产队的分配原则即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报酬以"工分"形式体现。那时,一个男壮劳力每天最多挣12分,而一个女壮劳力最多是10分。工分即是钱。到秋后算账,年头好时多分点钱,年头不好倒贴钱。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拼命地挣工分。
我对生产队并不陌生,在我十二三岁时,没少帮母亲干农活。比如春天倒粪,夏天去山上薅草等。可我以一名社员的身份出现在生产队时,却有些许的胆怯。因为我身单力薄,有些农活力不从心,特别是刚下庄稼地那会儿,干啥都跟不上趟。每次上山累得筋疲力尽,浑身酸痛,为此没少偷偷地哭过。
第一次扛着锄头去生产队耪地时,锄头不听使唤,长长的锄把高出我许多。别的社员双手一前一后地握住锄把的顶端,身子前倾,锄头落地,身子后仰,往回拉锄。而我也许是力气不够,一锄下去像镐头似的往下刨。往回拉锄时一秃噜,只能锄下浅浅的一层浮土,有时连草都锄不掉。人家耪出几丈远了,我还在地头费劲。越落后越着急,越着急越跟不上趟。抬头一望,別人都在弓着腰,左一锄右一锄非常轻巧,耪过的垄背上,杂草齐刷刷地被埋在松软的土壤里。而我汗如雨下,耪过的垄背上跟狗啃似的,有的地方杂草纹丝不动。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羞得心发慌脸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甭提多难受了。好在纯朴善良的大姐们,看到我的窘态,一边安慰,一边不紧不慢地等着我。尤其是挨着两边的姐姐们耪地好快,不时地在前边帮着我耪。一会儿左边的耪两丈,一会儿右边的又帮着耪两丈,先到头的这个一锄那个一锄地抢着接我。干了几天,实在不好意思连累大家,只好请求队长给找点力所能及的农活。
其实,我是个不称职的社员,凡是动力气的农活,都甘拜下风。当了一回社员,很多农活没干过,十来天的耪地经历却留给我几多难堪和无奈。
到了庄稼拔草的季节,慢慢地顺过架来。因为拔草是女人的强项,它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只要细致和耐心就够了,特别适合我这种体格的人。正当心情渐进佳境之时,高队长任命我为记工员,待遇是少薅一条垄。我好高兴啊!好像自己当了多大官似的,美在心里笑在脸上。
薅地前,大家开始占垄,每人两条,按顺序排列成一字形。薅地的人很多,所有能上山的中年妇女基本上都来了,大概有七八十人。她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拔草间苗,我则神釆飞扬地站在她们的身后,望着她们的背影,一一地记下她们的名字。若不知道名字的,亲切地问一声:"大嫂叫什么名字?二姐,你的大号是?”当这些人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时,兴奋的眉飞色舞,仿佛给点阳光就灿烂之人。
中间歇息时,仨一帮俩一伙地凑在一起,阵营是大姑娘小媳妇们分的特别清楚。那些中年妇女坐在一起打趣说:真是啥人找啥人啊!各帮说各帮的话题。未婚的姑娘们说说笑笑,比比谁的衣服和鞋袜好看;少妇们谈论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中年妇女们则聊过日子之道和针线活之类。我在这个时间却是最忙的,坐在滚烫的草地上,给她们往记分册上写工分。那时每个劳动力,一天记10分。薅一条垄的属于半劳力,记5分。当然记5分的都是些未成年的和放暑假的学生。我当记工员忙并快乐着,每天都无比开心,走路都带着几分傲气。
整个夏天,和大家在一起劳动。从她一们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优良品质,尤其是她们吃苦耐劳和勤俭持家的品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家乡的主要耕地全是山坡地,十年九旱靠天吃饭。山坡地比较适合的农作物是以谷子为主,因此薅地是耗时最长的农活。
薅地既要辨别谷子和莠子的不同,又要掌握间苗的要领。那就是谷子的株距一般在一寸半到二寸之间,太稀太密都会影响产量。薅地的人群中,那些中年妇女都会认真对待,从不糊弄生产队而混工分。她们说:“人糊弄地一时,地糊弄人一年”。因此极其热心地教给初次薅地的学生们如何分辩草和苗。她们说:“它们的区别是:草的根部带有毛刺,而苗的根部比较光滑。”只有个别的几个少女不当回事,她们嘻嘻哈哈,左一把右一把地随便乱薅。不管是杂草还是青苗,薅得快,远远地落下别人,就坐到前边又说又笑。有时队长检查后气得不行,因为她们往往留下的是一溜溜的莠子草
薅地虽然不费力气,但是很辛苦,因为薅地必须蹲着,两只手不停地忙活,两只脚也随之往前挪动。时间久了,脚麻了腿酸了,就得换一种姿式,坐在垄背上薅两把,屁股往前颠一下。还有双腿跪着往前爬着薅的,如此重复地变换着几种姿式。裤腿的两个膝盖拱出了大包,裤子的屁股部位被杂草染绿,上衣的前襟也弄得皱皱巴巴。可是吃苦耐劳的妇女们全然不顾这些,她们把主要心思都用在过日子上。每当收工时,没有一个空着手回家的,有的抱着喂猪的拉拉蔓子,有的扛着成捆的莠子草和间下的谷子苗,带回家去喂牲口。尽管这些人脸晒得油黑,衣服皱皱巴巴,但她们乐观向上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我,不由得对这些劳动妇女肃然起敬!
夏去秋来,又到了一年最忙的季节。秋收开始,我又犯难了,割地是我最棘手的问题。不上山吧,在家待不住,上山吧,简直是累得要命。说实在的,给自家干活,干多干少,干快干慢,可以随心所欲量力而行。给生产队干活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割地是每五个人一趟子,男女搭配。每趟子最少有两个男的,必须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负责开趟子和捆谷个子。而女劳力全是清一色的未婚姑娘。每一组开趟子的男劳力在中间一马当先,割满一大把放在地上。然后选两缕粗壮的谷子秸秆连根拔起,把两缕谷穗绾成扣放在割下的谷子底下。最后的男劳力,在前四人割干净的基础上,负责捆谷个收尾。不管谁速度慢,都会影响一组人的进度。当年我不满十七岁,因为手小,攥不住大把,所以快手决不允许你挨着开趟子的,以免影响整个进度。快手们个大手也大,开趟子的把谷子放到哪,她们就跟着放到哪。可我一捆谷子来回得送两三把,累得腰直不起来。捆谷子的大哥每捆一个都帮着我割几把,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其实,秋收的场面很热闹,男女劳力欢声笑语。一片片的田野上,到处呈现出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收割庄稼的人群。一个个汗流浃背,镰刀割谷子的刷刷声不绝于耳。
收工以后,躺在炕上不想起来。睡醒一觉,后背和肚皮都是疼的,整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只割了两天庄稼,实在坚持不住了,又不肯休息。无奈之下,就让比我小三岁的小妹来帮忙。俩人割三条垄,顶一个半劳力,这样一直坚持到秋收结束,硬是没耽误一个工。
第一年务农,挣了一千多工分,高兴极了。终于用自己的劳动,体现了自身的价值。尽管秋后结算没找回几个钱,却也还了一点三角债,多分了一些秕谷和秸秆。我们村自然条件不好,没有一亩水浇地,遇到大旱之年,一个劳动日才值几分钱,最好的年头也没超过五角钱。不少的家庭都欠着三角债。但我和村民们却深深地热爱着自己的家乡和赖以生存的黑土地。
当社员不到三年,却是我人生当中的一段黄金岁月,也是我难以忘怀的苦乐年华。每当听到那首《社员都是向阳花》时,就热血沸腾,心情激动不已。有些歌词烂熟于心。“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藤儿越肥瓜越甜,藤儿越壮瓜越大。公社是个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
这亲切动听的弦律,脍炙人口的歌词不正是我们这代人所经历的那段历史的真实写照吗?
时光匆匆,往事如烟,改革开放使人们永久地告别了生产队的时代,但是件件往事却刻骨铭心。
翟玉香,笔名乡恋,1953年出生阿旗岗台乡,中学高级教师,2008年于天山三中退休。曾在《阿鲁科尔沁旗报》及《阿旗文化》等报刊上发表过十多篇文学作品。
她,以淘宝客服的身份闯入我的生活。为了购物方便,我加了她的微信,于是,每天看她在朋友圈推送各种各样的书法工具,最初我关注的,是各种各样的硬笔书法作品纸,因为喜欢,所以不厌其烦的接纳和欣赏她的广告,同时,接纳和欣赏的,是她每天跑步时的动态,小视频里的她,明眸皓齿,总是笑的花枝乱颤,她的灿烂明媚着我的每一天。我们只是偶尔会因为咨询商品而短暂交谈,她也只是介绍并不推销,话不多,后来她的动态变成每天写字,软笔硬笔兼顾,兰亭序,赤壁赋……一写就是上百遍,这使我惊讶又赞叹,以前我的同事也一直告诉我,练书法,要临古帖,要多练习,取法其中,我没有做到专注于一,没有通临过任何一本字帖,更别说临上上百遍,这也是我书法没有长进的根源吧。
想当初,同事妹妹推荐给我一个叫紫云庄的淘宝店铺,她告诉我,这个店铺主营笔墨纸砚,质量上乘,男店主是个书法家,颇有建树,对临习书法也有独到的见解。我没有和他交流过,但是我在店铺里选作品纸时收藏了很多图片,因为他店里的纸张试笔都是他亲自书写,所以买作品纸的同时,可以把他试笔的图片收藏下来作为字帖用,对于书法小白的我来说简直太方便了,最关键的是作品纸好看又好用,仿佛我的字也高大上起来,这激发了我练字的热情,同时也爱上了那个美丽勤奋的客服,她每天阳光明媚地晒自己的字,晒先生的作品,晒自己的健身运动,也晒自己当搬运工,还会晒自己的奇装异服:小毡帽,绣花鞋,真丝旗袍,羊毛披肩……古朴文艺的、新潮另类的都有。我粗俗的以为,她是得益于男主人的近水楼台,爱上写字,小店开得风生水起,应该乐享其女庄主的尊贵,是个勤奋又会生活的小女人。这个概念在她推出新书的那一刻被打破,让我惊掉下巴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职业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网签约作家,盐城大丰区作协副主席,已先后出版四本散文集,两本小说集……我突然想起疫情期间她说过几经周旋帮一个病人争取到住院的机会,当我迫不及待的买来她的新书《去哪里都在风的方向里》。不仅对她有了新的了解和认识,也爱上了她的文字:她笔下的生活和她的笑容一样明朗,她的文字,轻灵中透着诙谐,调皮中流淌着深爱。让人感受到的是,生活处处有暖阳。
越是优秀的人,越是掩藏光芒。如果不是网络,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著名作家共享生活点滴,现在,她又开辟了新的领域——雕刻印章,先生手稿,她动工,还有能书会写的儿子加盟。她把生活过得生风水起,连广告都很文艺:“浅夏,怦然。”“清雅,是真的雅。”……配上古朴雅致的图片,真的令人怦然心动,如果不是口袋干瘪,不知道要买多少了!她是我唯一不反感的微商。我想,无论书法还是篆刻,都会和她的写作相得益彰,使她的文字更加厚重有分量吧!
优秀的人会不自觉的传递正能量,也在改变着我的认知,
网络的发达让我见识了太多太多优秀的人和团体,我不追星,但我喜欢郭麒麟,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明星郭德纲,而是他在各种场合表现出来的学识修养和高情商,我喜欢宝藏男孩周深,不仅因为他空灵的歌声,会说六国语言的能力,历经生活磨砺,靠才华打拼出一片天地的毅力,还有在各个综艺节目中表现出来的诙谐睿智和礼仪;无所不能的外卖小哥,写诗作赋的建筑工人……优秀的人都有优秀的理由,优秀的人都自律而热情,优秀的人让我学会自省——时间都去哪了?!当我慨叹又碌碌无为的虚度了一天的时候,当我抱怨没时间读书的时候,当我因疼痛而放弃锻炼的时候,真的没时间提升自己吗?想想自己逛淘宝,刷抖音,学会在快手买东西后为了抢一件衣服整晚都蹲在直播间,买了两三年的书依然躺在箱子里,需要健身却只是不停的收藏健身操视频,无效购物使所有的箱箱柜柜都塞满,想穿的衣服要掏很久才找见……我深深地认识到,物质生活应该做减法,少一些无效购物,精神生活多做加法,多丰盈自己的内心,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拒绝平庸,在岁月渐深的时候,不艳羡,不抱怨,有嘉朋,有雅趣,于素简中寻找诗意!
最后,用美丽客服——作家吴瑛的一段话做结:你来人间一趟,应该看看太阳,和心爱的人牵手走在街上。好吧。都把远去的日子,寄存起来,有朝一日,蓦然回首,那是悬挂在岁月窗口的风铃,每有风轻拂,便有脆响串串······”
优秀的人都那么努力,我还有什么资本虚度时光,拒绝成为手机的奴隶,不要成为一个只会在沙发上刷屏的胖子。
史景艳,网名雨巷丁香,笔名小石,阿旗诗词协会会员,阿旗书法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协会会员,维德诗苑新诗编辑,喜欢书法,绘画,诗词,期待在文字中找到精神家园,丰盈心灵,分享快乐,向暖而生!
初秋一个下午,天微微有些凉意,多云,时而细雨菲菲。老同学云海约我陪他去钓鱼,赶上没事儿,就欣然前往。云海驾车沿着省际通道向西,约一盏茶的功夫,我们来到天山镇太平庄村西头一个并不起眼的水塘边。水塘不大,近似于长方形,两头宽中间略窄,是人们挖河沙形成的。下了车,选定一个位置,云海便忙着选钩,放饵,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四处转转。
水塘周围风景还算不错,北面是阴翳蔽日的杨柳和茂密的灌木丛;向西翻过一道防水坝,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紧靠防水坝的是一大片向日葵,一个头戴草帽、身穿迷彩的养蜂人坐在河堤上,不时地朝我们这里看几眼。天上的云一忽儿浓一忽儿淡,没有风,塘里的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细而稀疏的雨点落上去,微微地漾起一圈圈波纹。绿毯一样的草丛里夹杂着不知名的小黄花,这里出奇的静,能听得见青蛙跳动的声音。
云海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两个小折叠椅,先递给我一个,然后自顾自的坐在水塘边,娴熟地将鱼竿轻轻一甩,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放下了鱼钩。他静坐在小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红黄相间的漂儿。我坐在他旁边,一边抽烟,一边欣赏他的每一个动作。一会儿,漂儿微微动了几下,他迅速而谨慎地向上一提,一条白亮的小鲫鱼被钓了上来。只可惜鱼太小了,从头到尾不足10厘米,他卸下小鱼,放进身旁早已预备好的网袋里,然后放饵、抛竿。看着袋里那条不起眼的小鲫鱼,我有些后悔不该随他来这里。
整整一个下午,云海除了偶尔和我聊几句,就这样专注地钓着,每一次抛钩,钓上来的鱼儿无论大小,既不惊喜也不颓丧,那神情仿佛是在做一项严密的实验。我茫然了,他的乐趣既不为鱼,难道仅仅是为钓?
天渐渐暗下来,估计太阳已经落山了,云海开始收竿,我在一旁打开盛鱼的网袋数了数,共九条小鱼儿,最大的也不过一两重。而此时的云海却表现的异常兴奋,他似乎非常满意,我看着眼前这位昔日的老同学,陷入了更加迷茫之中。
回家的路上,云海一直微笑着,话也多起来。他告诉我,他曾参加过巴彦花水库钓鱼比赛,虽然没有排上名次,却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那就是钓鱼不仅可以使心沉静下来,抛弃烦恼和杂念,还可以修身养性。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陪他去钓鱼,他或许也觉察到我的无聊,就不再约我。他独自一人,到天山镇西河去钓,到扎嘎斯台水库去钓,到遥远的益和诺尔湖去钓……
渐渐地我明白了,原来他所体验的是一竿在手,其乐无穷。
王玉琢,微信昵称:把酒临风,1976年参加教学工作,中学语文教师,中共党员,副高级职称。曾任岗台中学教导主任,岗台总校工会主席,于2018年退休。
某日清晨,阳光正暖,微风不燥,一行几人,驱车百里,边走边玩。路遇点将台,巨石群天然形成,平地孤起,大自然鬼斧神工,臆想当年萧太后神威,台上点将,何等威风!
又行数里,观辽祖陵遗址,山路崎岖,步履维艰,树木丛生,松鼠跳跃,蝴蝶飞舞,雄鹰峭壁盘旋,神秘石屋,巨大石龟,感叹当年大辽文化,耶律阿保机英勇善战,统一八部,建立契丹,创造契丹文字,如此英雄,怎料出征归途中病逝,葬辽祖陵,今山谷幽静,枭雄长眠!
百亩油菜花,一片金黄,行人驻足欣赏,合影拍照,流连忘返,微风吹起,花海起伏,美不胜收!心随微风起,花海去徜徉!
沙那水库,浩瀚之大,游人汽艇冲浪,岸边垂钓,乐以忘忧,依山傍水的景色,假想山的那边,一叶小舟划来,忽想起诗仙诗句,孤帆一片日边来!
仁者喜山,智者乐水,与山水同乐,乃人间一大趣事也!
金晓娟,网名高山流水琴绝弦。内蒙古赤峰市阿旗双胜镇巴彦宝特村人,1982年出生,党员,初中文化,爱好诗词,希望跟老师们好好学习!
与人为善,心存善念,感恩生命中所有的遇见。
我的母亲已是耄耋老人。年轮刻上了深深的印记:不再那么高大、强壮,不再那么忙碌,不能往来于集市、奔走于乡间。双腿早已经变形,绻曲着不能伸直,躺在炕上有四年多了。虽然您天天盼望下地走路,能跑能颠,但是,每次搀扶着您,您的双脚躲躲闪闪,不听使唤的悬着,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母亲,您真的不接地气了。
我的母亲姓黄名荣,一九三一年出生在黄家大院。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家境贫寒,没读过书,不识字,八岁丧母,从小就会做针线活儿。母亲最骄傲的事,就是在一九四七年,为麦新(《大刀进行曲》的作者,革命家,人民音乐家)等烈士缝制寿衣,她会唱的几首歌曲,也大多是与麦新有关的。不到十八岁嫁给父亲,是过日子的好手。
在集体农业生产时期,母亲把挣工分当作头等大事,比现在学生的考试成绩还重要,一家人都要为挣工分而努力。母亲每天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收工回家时从来不空手。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也不许我们空手,不是割猪菜,就是扛柴火,就像现在的学生必须完成的作业。母亲特别擅长安排劳动时间,她没当妇女队长真是生产队的损失,当时是因为父亲的阻止。记得我在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出工前经常把我叫到房檐下,比划着阴凉多宽的时候,就烧火煮玉米稀饭,再有多宽的时候,烧第二次火,煮烂。大姐已经是主要劳动力,大哥上学,我们几个分工明确,各尽所能,搂柴挖树根,割菜割草,四季不闲;雨天烀猪食,纳鞋底;放映电影或有其它热闹,趁此时机,就是推碾子压面,我小小年纪能逃就逃。
我的母亲身材魁梧高大,父亲是职工,母亲能顶好的男劳动力。精打细算过日子,无论生活在多么困难时期,我家没断过粮,顿顿有菜,不滋啦锅不吃饭。母亲妯娌六个,只有她一人是我爷爷干活最好的帮手,因为爷爷很苛刻,母亲有力气又有眼力见儿,又不耍小性子,这也是母亲引以为荣的事情。
我的母亲特别顾娘家。记得连续很多年春节,母亲会惦记在呼市的老舅,说他命苦两岁没妈,上大学挨饿。大舅家离我家有五十里路程,大舅十个孩子,那个年代吃饭穿衣,是头等大事,这个孩子的衣服刚补好,那个孩子的衣服又开线了,六个儿子渐次长大,说媳妇成家。大舅家的事儿就是我们家的事儿,大舅也特别疼我们,任何事情爸爸妈妈都会鼎力帮助。大舅来我家,都是只住一个晚上,母亲经常是夜战,把大舅的棉衣拆了,洗完,用火盆烤干,在灯下连夜做好,第二天大舅穿着干净暖和的棉衣回去了。
我的母亲特别执着,做事有始有终,乐于助人,热情似火。她自己也经常说,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把活干完:“宁可身受累,不让脸出火”。我家和二大爷家一起过近二十年,二大爷是总管,十五六口人,母亲和二娘做家务,后来堂嫂进门,又多一个好帮手。当时是村里的大户,饭菜像样、及时,从不晚饭,老少皆其乐融融,那个大家庭真是幸福又温暖。我更多的时候都在二娘的屋里,安静又热闹。
分家后,我家住在路边,母亲总是跟过路的乡亲们打招呼。来个亲朋好友,总要留人家吃饭,握住人家的手,拽住不让走。我有时忍不住说,尊重别人的意思。母亲却说,好不容易来了,不吃饭怎么行?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这样的人际关系了。
我的母亲是我家的保健医生。母亲最忌讳的一个字,就是si,那时婴儿成活率低,母亲扔了四个,把我们五个养大成人。我一个姐,一个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母亲真是被吓破胆儿了,谁说我们那个字,母亲就跟谁急。像母鸡一样护佑着鸡仔,像母熊一样保护着小熊。我的家乡偏僻遥远,交通闭塞,缺医少药,母亲的手就是体温计,就是治疗的仪器。谁发烧感冒,母亲第一反应就是捏额头,密密麻麻的小红块,排兵布阵,占领整个脑门,再用两个大拇指按压太阳穴,真的很见效。最疼的是揪脖子,用中指和食指,蘸盐水加唾沫,嘎噔嘎噔,几条路轨红中带紫透着血丝,凸显不规则的螺丝疙瘩,那叫一个疼啊!吱吱啦啦的气管,随着风驰电掣风平浪静。母亲的双手长满老茧,还有一股浓浓的酸咸酱混杂的味道,很难闻。“妈,你的手啥味儿呀?”只有我会不止一次地问,“妈妈的手,妈妈味儿,你说啥味儿?”
我的母亲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没有教育意识。我和母亲最大冲突,就是不让我上学。姐姐读书到三年级,就辍学回家看弟弟;我读到三年级,就让我辍学回家看妹妹。我坚决不照办,母亲就逼我带着妹妹去上学。持续几个月,我不能参加课外活动,不能安心学习,哭过闹过。有一天妹妹走丢了,同学都帮着找,很轰动,给我带来转机,同学的母亲是农场场长,对我父亲说:你们家穷不起了?让孩子领着孩子去上学?我获得了自由和解放!但也并没有因此得到支持。每个学期开学第一天,我都不能走进校园,按母亲的话说:刚开学就是去搬桌子搬凳子,我只好再忍一天,不然呢?就是你别念书了……母亲像一个封建堡垒,我就像新兴的工商业者,斗争的同时,发展壮大着自己的力量。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母亲彻底改变了。我去百里之外读高中,那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们经常忍饥挨饿。父亲到牧区买来蘼子米,母亲不会炒,就找村里的刘爷爷帮忙,还给我蒸馒头做干粮煮鸡蛋鸭蛋等等,得到母亲的支持,我好幸福,我顺利毕业了!
我考上大学了!听到体检通知,我跑到田地告诉正在劳动的母亲,母亲挥汗如雨,兴奋异常。回家就开始忙着给我做新行李,毫不犹豫地拿出家里存放的最好的被面,也是我最喜欢的花色,很快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是,那一年,我只是体检了,并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很长一段时间,我伤心难过,悲痛欲绝,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母亲却平淡的说:不就是书嘛,不念就不念呗,干啥还不是一辈子!我不知道这是母亲的无知,还是心疼?我虽然不同意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我感受到了母爱的光辉。母亲既没有孟母三迁的智慧,也没有岳母刺字的悲壮,她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的劳动妇女。
无情岁月增中减,有味诗书苦后甜。国家给了我们很多惊喜和保障,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美满。可是,岁月不仅改变我们的容颜,更残酷地夺走了我们的亲人。生离死别,锥心刺骨。父亲八十八岁离开了我们。我亲爱的大哥,身强力壮,退休生活丰富多彩,发挥余热,儿孙满堂。按照父母的长寿基因,到爸爸的年纪还有二十四年,竟溘然长逝。人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编造谎言来隐瞒,甚至断绝了一些邻里之间的来往。母亲,请您原谅我们这一次违背了您的意愿,您的孩子从来都不会说谎。
我的母亲——亲爱的妈妈。再过几天,就是您的生日,九十年的人生轨迹,您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成长,您和祖国共同奋斗实现梦想。您沐浴着小康社会的雨露阳光,您享受着儿子媳妇的孝敬和伺候,您盼望我们经常回娘家和您唠唠家常。您虽然呆在炕上,但在我们心中,您依然是那个风里来雨里去,勤俭持家,一刻也不歇息的伟大母亲!母亲在,家就在,我要感谢我的母亲。
祝妈妈:生日快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祝天下所有的母亲:
节日快乐,幸福安康!
写于2021年5月9日母亲节
范鹤凌,翁牛特旗大兴农场人。赤峰师范学校毕业后在喀喇沁旗锦山中学从事历史教学工作,现在已经退休。本人喜欢旅游,热爱读书,愿意用写作来分享生活中的快乐。
林荫小路北面曾经是一片硝碱地。这样的土质密度大,下雨时雨水不容易渗透入地,形成了天然一个水泡子,白汪汪的水天一色。水里还有野鸭、白鹤。野鸭在水里有的把3扎进翅膀里,有的歪着头一脚立着,有的边呱呱叫着边在水里游着……小燕子在水面上低飞盘旋,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映在水里,景色美得用文字难以形容。如果十天半个月不下雨,水泡子会自然蒸发。千万别小看硝碱地,它可是土里藏金呢!如果你生长在城市或山区,那一定不会知道硝碱地的模样。硝碱多的地方满地是白花花的硝碱面子,踩一脚扑噔扑噔冒白烟儿,咸滋滋又涩涩的味道,呛得人泪眼婆娑喷嚏连连。硝碱底下是酱色且黏巴巴的泥,那可是抹房顶、抹墙、垛墙的最佳土质,用它抹的院墙即使被雨水冲刷到精窄,可它依然不会倒塌。
每到春夏季节,几十里远的外村人都套着毛驴车来,他们用铁锹扫帚把硝碱面子聚成堆,远远的看上去,像一堆堆白色的砂糖,又像地里冒出来一个个大蘑菇。车主人都是高兴而来满意而归,把硝碱拉回去掺和黄土抹房顶、垛墙,以便结实耐用。
记得我们小时候用这泥团成圆球晾干,充当玻璃球弹着玩儿呢!玩起来毫不逊色于玻璃球,丢了碎了还不心疼。还用这泥捏泥人,捏泥碗,捏小动物……
硝碱面子还有一个妙用。大人们把它拿回家,放在水盆里,用上层澄清的水来洗衣服,洗涮油腻的东西,顶好不过了,省钱又实惠。硝碱少一点的地方,还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蒲公英、黄金菜、碱灰菜。虽然,这里的蒲公英吃起来不如黄土地上的好吃,但它是庄户人家一部分资金收入的来源呢!春天蒲公英早早的冒土,村里的大人小孩们就挎着小筐去挖,就连中午放学回家,我和妹妹都顾不上吃饭,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还要挖上一阵呢!晾干,供销社收一斤两毛钱。有了它,居家过日子买灯油、食盐、火柴、孩子学习用品就不用犯愁了。这里的黄金菜、碱灰菜都是喂猪的好食材,挎起筐去碱地上几分钟就能割满满的一筐,猪吃了它即去火又节省糠和饲料。黄金菜和碱灰菜水分特别大,我们力气小一筐得两个人抬。可见,这片盐碱地,造福着人们的生活。真可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如今,农民用了几年的时间,把它改造成肥沃的良田,大片的玉米长势喜人,在方方正正的防风林带里,好像与树比高低呢!
昔日的硝碱也好,今天的肥沃良田也罢,她养育并造就了世世代代的父老乡亲,这里可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呀!
“姐,小心,掉水里呀!”,妹的一声提醒,打断了我的思绪。哦!不知不觉走出树林,已来到河边啦!一缕思绪刚刚被冲断,瞬间,又一缕思绪撞上心头……
王玉芝,1962年生人,网名淡定优雅,农民,初中文化。喜欢自然界里的山水树木花草,热爱读书看报写随笔,部分作品在《阿鲁科尔沁》旗刊发表。
2015年10月31日是我被检出恶性肿瘤第一次手术的日子。
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手术十天,病理结果出来了,是三阴性乳腺癌。之前跟康复护士交流的时候我问过她乳腺癌的分型问题,她说过三阴性是恶性程度最大的一种,无药可医,复发几率大。拿着病理报告单,我瞬间感觉头都大了,大脑不会思考了。人到中年,各种经历,觉得没有什么能打垮我。但是面对生死,我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古语说的好:哀莫大于心死。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各种不相信。但病理报告单白纸黑字。心想:“这辈子就这么完了,老天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各种不堪各种委屈涌上心头:“为什么得癌的人是我?”想到年迈的父母,上小学的孩子,还有送我进手术室老公那浸满泪水的眼睛。我定下神来,生生地把眼泪憋回。
我在手机上百度,翻阅各种关于乳腺癌的信息,主要查三阴性的,发现也有治好的病例。心想:我肯定也是那个能治好的!自己静心分析一下,虽然恶性程度高,复发几率大,但是发现的早,及时干预治疗。对于怕死的我来说,对生的渴望更大!唯有调整心态,积极配合治疗。
刚发现癌症那些天,身体精神的双重摧残让我心情低落至谷底,“癌”这个字就像鬼魅一样的跟着我。晚上根本睡不好,刚睡着不是掉进万丈深渊,就是有不知名的鬼来拽我!每每梦中惊醒,都魂飞魄散。
得了绝症,你的痛苦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家人亲人和病友一样感受得到。那段时间从心里上讲,跟我最亲的就是我的病友,为了抗击肿瘤,添加了很多病友的微信。大家一起鼓励,分享治疗经验。还有两个咱们旗的病友,她们俩时不时的为我加油打气。平时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我,把抗击肿瘤提到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位置。
没发病之前,我每天都忙忙碌碌,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时候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单位要上进,家要照顾好。
80多岁的父母还指望我养老,未成年的孩子还指望我疼爱。不敢想像,没有我她们怎么办!
我的主治大夫非常好,柔声细雨的对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我自己在心里也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对于我这种无药可医的肿瘤,只能延用传统治疗方法。确定了化疗八期,每14天一个疗程,密集型化疗的治疗方案。化疗之前先要身体各项指标检查,包括血常规、肝肾功能、凝血功能、心电图这些基本检查,确保身体状况良好,才能用药。
对于癌症患者,手术虽有“人如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但毕竟是在麻醉状态下进行的。相对于漫长的治疗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次治疗都是硬仗。第一次用化疗药,我自信满满,到了下午,各种不良反应都上来了,腰膝酸软,头晕耳鸣,咽干口燥,进了卫生间都不敢出来,吐的感觉心肝肺都要出来了。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就默默、默默的忍受,哭的力气都没有。晚上孩子放学哭着打电话:“妈,你病的怎么样?怎么还不回来?我想你!”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泪如雨下。
过了反应期,开始掉头发,一抓一大把,不胜其烦,直接剃了吧。看着镜子里脸上没有血色挂着灰气、光秃秃的自己,我的眼泪哇哇地。
间隔14天,第二次化疗日子很快就到了,我跟老公说:“家里老的小的,你在家吧。我自己去。”老公是一百个不放心,我说没事,后续治疗多了,家里老的小的我更不放心,我自己没问题。
老公知道我急毛的脾气,老打电话盯着我。用药前先化验,化验结果出来一看白细胞太低了,才2.8,赶紧打升白针。第一次自己接受治疗,做好所有准备工作,为了尽快排泄化疗药,买一堆水,不停的喝。同屋的病友家属都热心帮忙,护士也是随叫随到。
治疗结束回来的时候才叫生不如死,就是硬挺,咬牙回来的,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一路晕头胀脑。回到家看到父母、老公疼爱的眼神,心酸地扑倒床上哇哇地哭。
为了不耽搁治疗,不至于老打升白针,还要增加营养,老公是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熬五红汤。升白细胞,提升免疫力。以前我最烦的蚕蛹,一看就恶心,也成了每日必吃。
那段时间的我,体重一路飙升到历史最高。瞅着镜子里又秃又胖的自己,心酸不已。
经过八期化疗,四个月的治疗终于结束啦!最后一天办出院,兴高采烈。激动的心情无语言表。
去找主治大夫办理出院,他说鉴于我肿瘤的恶性程度,我后续必须接受放疗。我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挺下来八期化疗,身体已经到承受极限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大夫语气温柔但坚定的说:“不行,你现在回去歇歇调整,但是两个月之内你必须来接受放疗。”2016年5月31日,历时7个月,我结束了第一次手术所有的治疗。
回望过去,我得到了的太多人的关爱,我的家人,老公的家人,单位领导的照顾,同事同学的关心。
这些年,老公陪我走过太多的风雨,两年之间三次手术,是他一个人,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在他面前,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五年的康复时间,送走了挚爱一生的父母,五十年的陪伴,五十年的爱,面对天人永隔的悲哀,肝肠寸断。欣慰的是,这么多年,我没有一件事违逆过父母的意思。
傍晚,站在桥头,望着远方天空红晕色的云朵,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我的心平静安宁。我会不断充盈自己的内心,跟我爱的人一起走过我们的后半生。
常曙光,网名丑小鸭,汉族,1969年生人。阿鲁科尔沁旗自来水公司退休,热爱阅读,喜欢写作。
那一天,我怀着兴奋的心情请假了:回天山老家去结婚。
那一天,我们牵手领证啦!两家的老人坐到一起吃了顿饭。
那一天,没有送亲的队伍,也没有接亲的花车,两家的弟弟赶着毛驴车,拉着妈妈给我做的两套行李,送我们去马鬃山坐班车。五十多里、没有公交车的土路走起来很漫长,但我们有说有笑。偶尔下车奔跑;偶尔席地歇息;偶尔歌声飞扬。记得俩弟弟唱的《梦驼铃》甚是好听——“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时不时的我也跟着哼两句。望着广阔的天空,踏着辽阔的大地,遥望着渐远的家乡,我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悠悠乡思,悠悠归梦不可抑制,那是怎样的乡愁呀!无以言表。
到站了,弟弟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告别,此时那种难舍难分使我热泪盈眶!坐上发往巴林右旗大板的班车,刚才那种热闹,那种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只有我和他静静地坐着。虽然我们亲密无间,但我还是禁不住想象着妈妈在家那种坐立不安的情景:一会儿出去走走,一会儿进屋又不知干啥。那种牵挂,那种思念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心仿佛和母亲连在了一起,那种五味杂陈的滋味让我泪流满面。
那一天,就这么简单,我们怀着憧憬和梦想结婚了——1985年10月1日,我们走到了一起。没穿婚纱,没摆酒宴,没有踏上红地毯步入婚礼殿堂。只给单位同事们买了点喜糖,把自行车把上系了一条红丝带,穿着妈妈给我做的红色西装,马尾辫上稍加装饰,便美美地上班了!没有忧伤、没有抱怨。
那一天,1986年9月25日,我从讲台上强忍着孩子临盆的阵痛走下来,请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还早,不能生,回家溜达。于是我回到家在院子里扶着墙一圈一圈地溜达。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照常忍着疼痛溜达。第五天,我在一个同事的陪伴下,拖着沉重的身体,三步停一停,五步歇一歇,直等阵痛过后再走,然后再停,再歇,再走……艰难地来到医院住院了。疼痛已经折磨了我五天五夜。可调皮的孩子硬是不走正道,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往下推,用白布把我的上腹部捆上,爱人急的把痰盂围上厚厚的卫生纸,让我坐在上面往下使劲,但都无济于事。于是乎我的肚皮便被开了一道口子。此刻,一声啼哭解除了我的疼痛!
那一天,1986年10月1日、农历8月28日,我的宝贝儿子降生了。这是送给我们结婚纪念日的一个大礼!我喜上眉梢,忘记了疼痛,成为了一位平凡的母亲。从此儿子就和共和国华诞一起庆生了!
那一天,2011年11月11日光棍节,儿子脱离光棍,在赤峰市巴林右旗宾馆婚礼大堂举行了隆重而浪漫的结婚典礼。鲜花布置的紫色调会场尊贵典雅;赤峰市著名的婚礼司仪气度非凡,谈吐晓畅;儿子儿媳在海南拍的婚纱照靓丽走屏;北京儿子公司来的伴郎伴娘各个帅气、美丽,陪伴在儿子儿媳左右两边。琴瑟和谐,奏出爱的交响曲,洒着一路的祝福;钟鼓齐鸣,鸣着心的欢喜调,写着一生的美好。那壮观的场面比起我们的裸婚真是天壤之别。在当时可称得上是最美、最奢侈的婚礼了。令人羡慕!
那一天,也是2012年农历8月28日,我的宝贝孙女来到了这个世上。很巧合,儿子和孙女都是农历8月28日的生日。
那一天,2019年1月8日,孙女二宝在美国洛杉矶呱呱坠地,给姥姥、姥爷一个大大的惊喜,给她们送上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从此祖孙三人可以一起过生日了。
那一天,2020年10月22日,我的宝贝孙子三娃迎着灿烂的朝霞,望着绚丽的秋色,沐浴着秋风的耳语,踏一路丰收,来到人间。儿孙满堂、天伦之乐的日子就在这弹指一挥间!可以说,儿子儿媳很勇敢,使得这个家族枝繁叶茂,也为社会做出了重大贡献,值得敬佩!那一天,很简单。风风雨雨一路走来,还是很简单——我们用微笑的旋律伴随每一个春夏秋冬。哭也欢乐,悲也潇洒!
那一天,2015年10月1日,我们结婚已经30周年了(珍珠婚)。带着惬意、带着幸福、带着美好的回忆,我们拍了一组婚纱照作为纪念,也弥补了“那一天”的遗憾。美哉悠哉!美丽珍珠令人艳羡。
愿以后余生的每一天,我们继续携手并肩,快快乐乐!把日子过成诗,把日子过成歌!永远简简单单!
李瑞芬,网名太阳花,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人,在巴林右旗大板二中任教。大专学历,高级教师,从事教育教学工作40年。爱好文学、诗词,喜欢旅游。
我们6位旅游的同学非常高兴地在广西南宁与将于一起赴越的同学杨桂林会师,他是应同学们的多次邀请,才在百忙当中飞到南宁的,他将担任我们此次跨国之行的专职摄影师。
从2014年开始,我们以高中同学为主的旅游团队,已经不满足于在国内各大中城市以及著名旅游景点的观光欣赏,把旅游的注意力悄悄地转移到跨国旅行了,尽管我们国内许多著名政治的、经济的、人文的、自然的景点还未能光顾。
怎么说呢?当大多数出国旅行的人们都把目光瞄准在有档次的欧美游,日本游,或者说近处的新马泰游的时候,我们则把目标锁定在了我们近邻的几个原有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几乎成了我们几位同学的共识。其实,这应该是一个综合因素或考虑吧!
虽然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已经解体了,我们仍愿意沿着当年毛主席在刚刚建国不久,就第一次从满洲里海关跨境出访苏联的脚步进入到现在的俄罗斯,在这个国度里,有许多社会主义革命的以及二战的历史痕迹让我们感动和震撼。
当然,我们选择要观光的第二个社会主义国家是非朝鲜莫属的,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从小就知道我们国家在国力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毛主席就果断地决定派兵进入朝鲜战场,直接加入到举世瞩目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战争中,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及其巨大,胜利也是前所未有的。去年以来,朝鲜与国际社会的外交活动以及重大决策出现了许多微妙的变化,我们觉得有必要去参观与考察这个神秘的国度。
走进越南,这几乎成为了我们旅游议程中顺理成章的选项,对于越南,我们大概都不陌生吧?越南的开国领袖胡志明主席曾经把中越友谊定义为“越中情谊深,同志加兄弟”。尤其是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中国支持越南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有目共睹。
我们精心地策划了赴越的旅游时间,5月已经进入越南的雨季,温度适宜,是赴越旅游的最好时节。
按照约定,在沈阳工作的杨桂林同学已经于5月15日先于我们飞到南宁,等候我们这支由41人组成的赴越旅游团队,这支队伍中,有我们的同学7人。
在赤峰国际旅行社,已经有一个男性韩导全程陪同我们旅游,赤峰到南宁的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他带路指挥。在南宁即将赴越的衔接阶段,又来了一位风姿绰约、娇小玲珑的的导游小姐,她叫杨嵌,虽然她的年龄不大,但是,流利的表达,令全体赴越旅游者赏心悦目,她坦诚又是简略的介绍了越南的基本情况,风土人情,临上列车前,她非常谨慎地告诉我们两个注意事项:
第一、我们即将进入越南的路线是属于凉山省的友谊关方向,大概大家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需要注意的是,越南民众对1979年的中越战争极为敏感,到越南以后,大家千万避开或者不要提及与这场战争有关的一切话题。
第二、为了顺利通过越南海关安全检查,每一位游客的护照里都需要加入10元人民币,这样会大大的加快我们通关的速度。
16日下午6点05分,从南宁市向越南首都河内的国际软卧列车准时出发,国际列车软卧的突出特点是,空间相对宽绰整洁,卧铺只有上下两层,热水杯拖鞋等一应俱全。
晚上10:20分,我们到达了凭祥火车站并要接受我国海关的跨国的例行检查,早就知道晚上需要起来两次分别办理出入境手续,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毫无睡意。
比较悲催的是我们需要将所有的行李物品都搬下车检查并办理出境手续。需要提及的是,我的行李较重,因为,我每次旅游都会带上一个保健医疗设备,凭祥的站台是低月台设计,幸好乘务员会帮忙搬大箱子,否则自己单手提着20多公斤下火车楼梯还真是不那么容易的!边检大厅就在火车站里,下火车走过去100多米就到了,看样子是专门为国际列车设立的。安全检查中,我的医疗设备被边检人员提出质疑,当他们认为一切都是顺乎情理时,物品检查也就算是顺利过关了,接着是身份验证:递护照——录入系统——拍照,在递护照的环节,还出现了一点点小插曲,我把导游告诉准备到越南安检时的10元小费早已塞进护照里,连同护照悉数递了过去,凭祥海关的边检员含笑着特别告诉或提醒我,这10元钱是不是准备到越南海关备用的?其实不必!我并不作答,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当然,海关也未在提及此事也就放行了。只是我的拍照阶段还是比别人稍有麻烦,就是必须摘下眼镜拍照才能证明这才是真正的本人,反正也没有假,怎么照都可以,前后10几分钟的功夫,中国的安检就过关了!但是,并非自己或者是我们赤峰的团队就可以走了,而是必须坐等同班次列车的所有人员都办好了出境手续才会统一放行。然后又是一轮的行李搬运……重新回到床铺后火车不久就再次启动了。
国际列车在凭祥火车站开出大约一个小时后,越南时间0:50分列车到达越南同登火车站。相同的是需要把所有行李搬下车检查,不同的是这边连月台都没有,下车后需要穿越铁轨方能到达越南专设的车站边检站。越南同登的边检站和我国那边的凭祥边检站比起来真的是好破旧,直观感觉落后15到20年!也许是因为有我们大家都认可的那10元小费吧,国家级的安检毫不费力,这里甚至于未让我摘下眼镜拍照,这是几次出国中最好的宽容待遇,效率之高是令人绝对赞叹的。
夜间到同登火车站,也有相当多的震撼,游客们纷纷议论,这个看似简单的车站,确有几分不平凡的经历或奇异的绚丽光环。同登站是越南北方对外迎宾"第一站",也是越南"米轨铁路"最北端的起点站,还是纵贯越南全国的"一号公路"零公里处,携交通枢纽之地利,得毗邻中国之优势,在中越友谊的历史长河中,曾经有大批的援越物资从这个小站出发,尤其是在六七十年代的抗美援越的国际主义声援中,这个小站的贡献举足轻重。现在,这个小站的经济战略位置更加凸显,它必将随着"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成而共同迈进双边合作的新时代。
就是这个不平凡的小站,至今还保留着朝鲜领导人今年2月份从这个站台走进越南的瞬间,欢迎朝鲜领导人的红地毯和巨幅照片还在高调保留,充分展示了朝越两国人民的伟大友谊,报道称:当地时间2月26日上午8时10分许,金正恩专列抵达越南谅山省同登站。此前,其专列于韩国时间23日下午4时30分许从平壤出发,抵达越南总耗时65小时40分钟,长4500多公里。
当天上午8时22分许,金正恩走下列车,在与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武文赏、政府办公厅主任梅进勇进行短暂交谈后,他同到场的越南政府官员一一握手。当地时间上午8时25分许,金正恩转乘专车驶往河内。
由于金正恩此次在河内出席朝美首脑会谈的同时,还将对越南进行正式友好访问,越南政府当天动员大规模仪仗队在同登站为其举行欢迎仪式。
同登火车站的实物展及其巨幅照片,完全是涉及到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仿佛让我们仍然置身于去年对朝鲜国度的旅游之中!很显然,越南等国际社会对这次举世瞩目的河内金特会十分关注和期望!短暂的停留安检之后,列车又发车了!遇到这样连番的折腾,对我这个睡眠困难的特殊游客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我几乎是聆听着列车每时每刻的呼啸而艰难前行的。
越南时间5:10分,北京时间6:10分,我们到达了越南河内嘉琳火车站,嘉琳火车站是越南北方的火车所必经的重要车站,是法属殖民时期所建,距离越南主市区大概5公里,如果按现代化气息衡量,大概不如我们地级的――赤峰火车站美观大气。
大巴车载着我们41人的旅游团驶离火车站,奔往河内市区,导游的队伍中由原来赤峰组团就随团的韩导,以及南宁方向的杨导,又增加了一个越南国家旅行社的导游小峰峰,这个男性小导游汉语水平只能算是一小般,有很多话我们都听不懂,他开头就说,他姓阮,叫阮文峰,阮姓是越南的第一大国姓,你们以后就叫我小峰峰好了,很快,大巴车在一处饭店前停下,我们开始了在越南的第一顿简单的早餐。
越南河内的早晨,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大概是上班高峰吧,人流和摩托车流构成了越南一道独特的景观。
看得出,越南的老百姓对摩托车的利用率极高,一辆摩托车可以有多种用途,有许多时令鲜嫩水果和蔬菜都是他们从很远的乡下运来的。
我们要重点参观游览的是越南首都河内市,河内市地处亚热带,因临近海洋,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降雨丰富,花木繁茂,百花盛开,素有"百花春城"之称。河内市区几条宽广笔直的大街,街道两旁生长着四季长青的高大棕榈树。
今日的河内市,城市面积1000余平方公里,是越南总面积的三百分之一,人口约310万。约占越南总人口的三十分之一,和朝鲜首都平壤市的人口大抵相当。
巴亭广场位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首都河内市市中心,面积约为我国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三分之一,是越南举行集会和节日活动的重要场所。广场周围有政府办公机关和外国大使馆。这是越南的开国领袖胡志明主席1945年宣布独立的地方,如果说首都河内是越南的心脏,那么巴亭广场可以说是河内的心脏,现在,巴亭广场东侧高耸着胡志明主席的陵墓,墓前的花岗岩石壁上镌刻着胡志明的名言“没有什么能比独立、自由更可贵了”
2014年新建成的越南国会大厦。这是一座外方内圆的多功能现代化大型建筑。国会大厦与胡志明陵墓相对,大厦中包含有举行全体会议的礼堂和代表们的办公室。
巴亭广场周围,有很多黄色建筑,这种黄极具越南特色,就是菠萝蜜和菠萝熟透了的那种黄。导游说,不管你到越南任何地方旅游,看见这种颜色的建筑,它一定是政府机关。当然,巴亭广场周围的黄色建筑也不乏驻越使馆。
广场内168块草坪,如同绿绒地毯,代表与越南建交的168个国家。这是越南首都河内最具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本文是选取作者游记的前部分)
作者简介
刘永前,生于1953年,赤峰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四次从事教育教师工作,历任外八方大队党支部书记,岗台乡政府司法助理,党委组织委员,政府副乡长,平安地乡政府乡长,党委书记,畜牧业局书记等职,有多篇报道和散文发表在内蒙古日报等相关媒体上,已出版散文集《岁月记忆》。
李虎三十八.九岁的年纪,心地憨厚,为人实在,在建筑工地当瓦工,收入相当不错。妻子王梅端庄大方,开朗善良,把家操持的井井有条,邻里称赞不已。
结婚好几年了,二人恩恩爱爱,勤劳打拼,从来没伴过嘴,吵过架,日子过得很幸福。可这次,妻子却和他大吵大闹起来,还嚷嚷着要离婚。
一天,李虎下班回来,妻子盘问到:“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李虎回答:“没有啊。”妻子问:“真的没有吗?”李虎拍拍胸脯:“保证没有。”“没有,这是什么?”妻子将一张纸条扔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说到:“好啊,旧情不断啊。你们男人真没个好东西,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
小花和李虎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二人好了一阵子,后来李虎家托人去小花家提亲,结果小花的父母说李虎家哥们多,没有同意俩人的婚事。后来王梅刚好相中了李虎,一阵穷追猛打,把李虎追到了手。小花结婚后,好景不长,丈夫一次开着拖拉机去耕地,横穿公路时和一货车相撞,机翻人亡,只剩下小花和上学的儿子相依为命,生活得很辛苦。
李虎看到小花孤儿寡母的处境,内心十分同情,想伸手帮帮。他通过考察了解,发现他们乡离县城较近,交通方便,如果搞大棚无公害绿色蔬菜种植,城里人肯定喜欢,效益错不了。只是建起一处大棚,满打满算也得几万元。他想办法筹集了些钱给小花送去,小花怕人说闲话,不想给他惹麻烦,说什么也不要。他说:“小花,这点钱你先用着,你再申请点扶贫贷款,先把大棚建起来。将来大棚收益好了,你再把钱还给我。”小花无奈地说道:“好吧。就算你先借给我的,等有了收益我就还给你。”说完,她勉强收下钱,给他打了一张借条,李虎顺手把借条放进上衣口袋里,没成想,被妻子洗衣服时发现了。
未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想了很久,李虎扶起躺在床上的妻子,坦诚地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妻子,说现在大伙都过上了舒心日子,不忍心看到小花娘俩掉队,是真心想拉一把,自己心地透明,天地可鉴,哪来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自己也是急昏了头,不应该瞒着妻子,妻子听了眼泪流了下来,拿出一沓单据递给丈夫。丈夫接过来一看,是资助学生的捐款收据,上面写着,捐款人是热心母亲,被资助人是小花儿子的名字。
郭凤河,网名,已是一片天,现在阿旗应急局工作。1986年参加工作,历任乡团委书记、党务秘书、组织委员、武装部长、副乡长、副书记等职务。在《阿鲁科尔沁报》、《赤峰日报》等发表过小说,新闻等作品。
大学生村官小李,最近遇到件棘手的事……
他所在的村,是县里脱贫攻坚的模范村,对上级安排的各项工作都件件落实,样样先进,村民们对小李的工作和为人也是赞不绝口。可是,就在县里的检查组来巡视工作的时候,五保户侯三却跳出来大骂小李不是东西,只做表面工作,不给老百姓办实事。村民和小李都很纳闷,不对啊,按说,这侯三的房子是小李协调村委会给他新翻修的,院墙是新砌的,还贷款帮助他买了一头奶牛,就连锅碗瓢盆还有被褥都是新给他换的,不知道这侯三还对什么事情不满意?
当上级检查组的领导询问他小李哪里做的不好时,侯三委屈的说:“小李他什么都管,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找个媳妇呢?”对侯三提出的问题,检查组的领导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春之韵,内蒙古赤峰市人,一个爱好文学的女子。喜欢旅游、酷爱读书,偶尔写点小文字,朗诵是业余爱好。个性签名:无言花自香,淡定人从容。清风明月传媒平台诵读总务。
烈阳高挂,一阵阵微风迎面吹来,我领着妹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我耳边传来妹妹稚嫩的声音:“哥,我走不动了。”我看了看周围,发现了一个公交站点,于是便弯下身子温柔地说到:“那好吧,咱们坐公交车回家吧。”我领着她走到一片阴凉下等待着……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我们走上公交车,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下,打开车窗,一阵凉风袭来……突然车门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上车。他身穿一件褪色的军装,皮肤黝黑,手撑一根拐杖,左腿拖着右腿,吃力地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车又走了几站,很快就没座了,这时却发生了一场“意外”——走上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
车上突然沉寂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得到了一个统一的答案——不让。有的人开始拿出手机,有人更是插上了耳机,甚至有人歪在座位上“睡觉”……老人走到我面前,眼中露出了渴望,但我却摇了摇头……“哥,不让吗?”“不让,别人都没让,咱们没必要。”
“老人家,您坐我这儿吧。”循声望去,是那个穿军装的中年人,他微笑着把老人扶到了座位上。他拄着拐杖立在一旁,摇了摇脑袋,然后看向车窗外驶过的风景……车上的人见状,又都精神了起来。老人家低着头,眯着眼,叹了一口气……
他到站了,走到车门口,几个在车上玩闹的孩子不小心掀起了他右腿的裤脚,露出了一截惨白……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是一条假肢。我一下从座位上窜起,结巴着说:“他……他是……”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看了看那个老人家,又对我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小兄弟,他怎么了?”“没什么,我看错了。”我坐了下来,低着头,涨红了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哥,你没事吧?”“没事”……
车里又上来两个老人,那稚嫩的声音又传到耳边:“哥,让吗?”我说了一句“让!”……要下车了,我领着妹妹走到先前的老人面前,低下头,惭愧地说了句:“对不起……”老人家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领着妹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哥,为什么要让啊?”“因为我们是正常人。”“那为什么先不让?”“因为那时我们是‘残疾人’”……
本文作者为天山六中2018级学生,文章由天山六中陈立新老师指导并推荐。
7、我和我的知青姐妹们
我和李洁
李洁插队分到了我们二队。一九七五年,和我一起插队的二队女知青相继调到其它岗位,每天上下工只剩李洁我俩形影不离。
李洁走起路来总是身靠着我,一只手扒在我的肩上。我的个子比她高出十几厘米,由于被她的手扒着,我只能倾斜着身子走路。走在一起,人们打远看着,说像大人领着一个小孩。可李洁个子虽小,干起农活来却又快又好。修渠、薅地、耪地、割庄稼,李洁从不落后,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大概是一九七六年开春,天气乍暖还寒,人们仍穿着棉衣。李洁、徐琦等几个男女同学在从白城子公社回青年点的路上,要穿过一条小河。同学们说笑着来到小河边,却发现河里的冰已经融化了,他们绕出了很远,找到一块河面较窄的地方,陆续跳到对岸。李洁个子小,不敢跳,已经跳过对岸的徐琦又跳了回来,鼓励她大胆起跳,站在河对岸的几个同学都伸出双手来接,口里喊着“一、二……”。“三”字还没出口,李洁就跳了起来,不料,“嘭”地一声掉到河里,河水溅了几个同学一脸,李洁被河水冲出了一米多远。几个同学又拉又拽,才把她拉上岸。李洁的棉袄棉裤全湿透了,冻得直哆嗦。女同学赶紧把李洁围了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衣服给她换上。回到青年点,同学们正在吃午饭。本来李洁已经提前与同伙们说好,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谁也不许说。几个人打好饭,坐在饭桌旁,绷紧脸端碗吃饭。可吃着吃着,不知谁突然“扑哧”一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扑哧、扑哧”笑喷了饭。
我和张春海
张春海,父母是鞍山“六二六”医疗卫生工作队驻清河子医院医生。家住清河子牧场,与我是同校同届的高中同学。她高高的个子,性格豪爽,为人热情,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同学们昵称她“大海”。
大海是个爱笑的女孩,笑声十分好听。大海转到我们点时,青年点的房子尚没盖好,也被分到了二队,与我及王瑞芬、陈雅芝、樊巍同住在张姐家。大海受父母影响,擅长针灸。她有一个铝制的药盒,里面装满了医用的银针。大海穴位找得准,乐于助人。知青和农工们谁有个头疼脑热,扎上一针顿时起效,大海的名声也随之响了起来。每天晚饭后,到场院里等大海针灸的同学和农工络绎不绝,大海也乐得为大家减轻痛苦。找针灸的人一多,大海有时就要忙到很晚才回房东家。
农村人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晚上,房东张姐一家人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了,我们几个女同学劳累了一天,织一会儿毛衣,看一会儿书,也洗洗睡了。张姐家院子没有大门,只有一扇用木条钉的栅栏。栅栏门好开,可大海进了院,东西两个屋已黑着灯,屋门反锁着。进不了屋,她就“咚、咚、咚”敲着我们知青住的屋窗户,喊着我的名字让给她开门。我睡的正香,被大海的喊声惊醒了,很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给大海开门。同住一室的其他女同学和张姐一家也都被大海的敲窗声和喊叫声给惊醒了。第二天,大海和我商议,要我把铺位旁边的那扇窗虚掩着,她回来就越窗而入。从那以后,大海回来晚了就跳窗户。张姐家的窗子高,大海需推开虚掩着的窗户,扳着窗框,才能进屋来。时间久了,张姐家的窗木板竟被大海给扒掉了。大海随父母支边到牧区定居,牧区的肉食主要是羊肉。大海从不吃羊肉,说不习惯羊肉的膻味。我们青年点吃羊肉馅饺子时,做饭的同学只好给她烙点饼,炒个菜。那时候蔬菜品种少,大多是白菜片。轮到我和天山口高中毕业、家住白城子乡的女同学王慧民做饭时,有几个同学因回家返程过了点儿,我就给他们做了小米饭,把冻得硬梆梆的大白菜切成片加上点肉炒了一盘白菜片,几个同学吃过后赞不绝口,都说好吃。从那以后,青年点只要吃羊肉,无论是不是该我做饭,大海都点着要吃我炒的菜。大概是虚荣心作祟,我也很高兴在同学们面前露一手。
大海最喜欢吃的还是她母亲做的玉米面锅贴,那玉米面锅贴加了豆面,甜甜的。大海每次从家回来都要带一大包锅贴,我们吃完,总感觉意犹未尽,嘴唇舔了又舔。
我和大海相处两年半的时间,却因为两个字吵过一架。那是一九七四年秋天,我们知青到离青年点四五里地的林场看电影,放映的是朝鲜影片《看不见的战线》,里面的女主人公长得很漂亮。电影散场,我们几个女同学在回点的路上热烈地讨论电影里的情节,我说主人公的脸蛋很漂亮。大海说,不对,是面容漂亮。我们两个就此话题争论了起来,一路上唇枪舌剑,谁也不服谁,从林场一直争论到青年点也没争论出个子午卯酉。回到青年点,几个女同学要睡觉了,我俩还在争论着脸蛋与面容的问题。声音越来越高,情绪越来越激动。大海见占不到上风,竟推开门躺倒在青年点窗下的一块大石条上大哭起来,谁也劝不住。大海的哭声,惊动了旁边寝室的男同学,几个男同学连劝带拉才把她弄回寝室。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海就请假回了家。两天后,大海返回青年点,带了满满一纸箱玉米面锅贴和一大包熟透了的甜杏。恰恰我那天身体不舒服没上工,躺在寝室里看书。大海回到寝室,就背对着我,坐在炕沿上吃着玉米面锅贴。见我没反应,又拿起一个甜杏吃了起来。要是往常,我早将她带回来的包翻个底朝天,将她手中的吃物抢到手里。可毕竟是刚刚拌过嘴……我觉得有些别扭,就爬起身想离开屋里。可大海却扭转身来,眼里噙着泪,将一捧杏塞进我怀里,又拿过几个玉米面锅贴塞到我手上。我俩对视着,终于一齐大笑起来,重又和好如初。
我和樊巍
樊巍是天山口高中毕业的知青,她和弟弟随同身为医生的父母从鞍山支边到天山口公社。樊巍的父母在公社医院工作,她和弟弟就近入学。高中毕业后,樊巍和我们一起插队到良种场青年点。
樊巍长得标致,身材修长,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脸上一对大大的酒窝,很是迷人。她是个爱干净,审美情趣很高的女生,她的衣物行李总是打理得整整齐齐,穿戴也是我们女生中最时尚的。樊巍从小生活在城市,父母只有弟弟和她两个孩子,虽然家境优渥,但她却很能吃苦,干起农活从不惜力,不怕脏不怕累。我们每天一起上工一起下工,吃住在一起,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一九七五年,樊巍被场部选为气象测报员。从那以后,她就不和我们一起上工了。每天早晚定时观察农田里设置的气象仪,抄录气象动态,汇总气象数据,每周到旗气象局上报一次气象数据。樊巍不在青年点时,就找我们女同学帮忙抄录气象动态,她回青年点后再整理上报。
一九七五年夏季的一天,我和雅芝、樊巍一起回家,先需乘车到天山口公社,雅芝我俩再转车回天山。我们三人在天山口下车后,樊巍非拉着我俩到她家吃过饭再走。樊巍的太姥姥给我们烙了油饼,又做了一盆紫菜蛋花汤。太姥姥烙的油饼香而酥脆,紫菜汤鲜香无比。那是我第一次吃紫菜,觉得紫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想念太姥姥的油饼紫菜汤。
我和慧民
王慧民很爱笑,“咯咯”的笑声很甜。她说话的声音“嗲嗲”的,带着拖音,却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王慧民家住白城子公社,父亲是白城子粮站的主任,母亲是白城子公社妇联主任,她也是天山口高中毕业的知青。
一九七四年冬,场部给青年点盖的土坯房竣工,我们搬进了新宿舍。青年点没有厨师,知青们两人一班,轮流做饭,每班十五天。元旦过后,轮到我和慧民做饭。那天,女知青放假一个星期,其他女同学都回了家,只有大海留下来说给我们作伴。
第一天做早饭,我怕睡过头,耽误男知青出工,不敢踏踏实实地睡觉。躺在土炕上,借着煤油灯看书,看着看着,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可睡着睡着,似乎听见有鸡叫,赶紧穿好衣服,叫醒慧民。我和慧民走出宿舍,抬头看看天空,天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俩打开食堂门,开始做第一顿早饭。我们把柴禾点着,用大锅在两层蒸笼上蒸窝窝头,然后又炖了一锅大白菜。
饭菜做好,天空仍漆黑漆黑。没有钟表,也不是几点,就坐在柴禾上等同学们起床吃饭。可等了好长时间,没见有一个同学过来吃饭。又怕饭菜凉了,就跑到男同学宿舍窗户前,大声地喊叫着“开饭了,开饭了!”喊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动静。索性拿来元旦联欢时用的铜锣,“咣、咣”地敲了起来,慧民则拿着一把铁锹,用锹头拍打着晾衣绳上的铁丝。铜锣的“咣、咣”声和铁锹的“哗啦,哗啦”声引起了共鸣,村子里的狗顿时“汪、汪、汪”地狂吠起来,把整个村庄的人们都吵醒了。人叫声,狗吠声,响个不停。
几个男同学裹着大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出宿舍,把手腕上的表伸过来:“你们可真能作,还不到凌晨就吃饭,不让人睡觉了!”我吐了一下舌头,拉着慧民就往宿舍跑。跑回寝室,我和慧民笑得在炕上打起滚来。
做饭并不是每天都快乐着,那半个月里我和慧民就哭了两次鼻子。我们做饭的第二天,男同学说趁一部分同学探家,点上人少,给做一顿小米饭解解馋。于是我和慧民就在中午给同学们做了小米饭,二十几个人的饭,我俩谁也没做过,就照着在家做饭的样子,把水烧热,用大盆洗了米,小米里有沙子,就用水瓢一点点地往锅里淘了起来,等我们把米淘完了,发现米已经煮烂成了粥,用笊篱捞已经捞不出来了。还不到开饭的时间,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端着饭盒,堵在食堂门口等着吃那盼望已久的小米饭。我和慧民不敢打开锅盖,就磨磨蹭蹭地擦擦锅盖,擦擦桌子,消磨时间。有几个同学忍耐不住,吵吵着:“快开饭,饿死了!”可掀开锅盖,傻眼了。锅里粥不像粥,饭不像饭,同学们都退到一旁,没人去打那“饭”。我和慧民看到同学们失望地离开食堂,难过极了,坐在柴禾上哭了起来。
第二次哭鼻子,是给很久没吃肉的同学们煮牛头改善生活。牛头上沾满了沙子,几个男同学帮忙洗了几遍也没洗净。等煮好牛头,发现根本没法吃,咬一口硌牙,满嘴都是沙子。同学们说牛头不能吃,就吃窝头吧。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凑巧,那天玉米面发酵后竟忘了放碱,蒸出来的窝头扁扁地趴在笼屉上,放在嘴里又硬又酸。那顿饭又让同学们饿了肚子。我和慧民又坐在柴禾上,看着没有人动筷的窝头和牛头肉又痛哭一通。
我和慧民做饭的第五天,早晨起床后,我发现慧民脸色很难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她嗫嚅了半天,才说出在夜间睡得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撬走廊门的声音。她被吓醒了,见我和大海睡得正香,没忍心叫醒我们。我安慰她,点里有那么多同学,不要怕。我们青年点是八间土坯房,男女生分别住在两边,中间是三间食堂。十名女生住在东边的两间宿舍,宿舍窗户朝南。走廊没有窗户,靠门口处接出一个偏厦。偏厦有一道木门,由于受潮有些变型,门插棍插不上,我们就用几根粗木棍将门顶住。那天晚上九点多钟,我和慧民涮完碗,做好第二天的饭菜准备,锁好了食堂的门。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村子里静悄悄的,连一声狗叫都没有。男同学们大概也都睡觉了。我们三个女同学回到宿舍,暂时没有困意,就着煤油灯,我看书,慧民补衣服,大海则织着毛衣。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听到门外有轻轻的“咔、咔、咔”声响,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她俩也警觉地从炕上站起来。我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傻愣愣地互相看着。过了一会儿,响声没有了。我们松了一口气,又继续看书、补衣、织衣裳。可不大一会儿,又听见门外“咔、咔、咔”地响,响声比刚才还大了些,接着,又听见似有东西用劲撞门板。慧民颤抖着说:“有人。”我站起身来,从门旁拿起一把铁锹,拉开宿舍的门插,就要冲出去。慧民和大海两人把我抱得死死的,哭着不让我出去。我挣脱开跑到窗户前,拉开宿舍的小窗子,伸出头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撞门声音立刻停止了,随之“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青年点的男同学们听到喊声,来不及穿衣服,裹着大衣跑了过来。那一晚,我们三个不敢在寝室睡觉,就和几个男同学换了寝室。慧民和大海受了惊吓,第二天都病倒了。
回家探家的女同学返回了青年点,母亲托桂芝给我带来一大包猪血肠。做饭时,我把猪血肠放到锅篦子上蒸热,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猪血肠的几个女同学,我心里酸酸的。母亲辛辛苦苦喂养了一口猪,猪血肠还要分送给左邻右舍一部分,给我带来这么一大包,家里留下的猪血肠肯定是所剩无几了,母亲能不能品尝上一口都不一定。我又想起,每次回家时,家里装白面的面袋子里都是满满的,母亲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回青年点,母亲还要烙好四五斤面的油饼,装在我回家携带的旅行袋里,嘱咐我带给同学们解解馋。待我离开家,家里的装白面的袋子已经是瘪瘪的了。几个月后我再回家,面袋子又鼓了起来。家里六口人每个月十二斤的白面供应量,几乎都不舍得吃,全给我留着。我用筷子夹起一片猪血肠,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和雅芝
陈雅芝初中和我一个班,高中同届。雅芝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细,能歌善舞。唱歌似银铃,她的舞蹈,一个肢体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把我们带进优美的情境。她的保留曲目《颂歌一曲唱韶山》,是我们知青们津津乐道的事儿,有些调皮的男同学由此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小颂”。
雅芝胆子小,性格柔弱,做事情很细致,地里的农活也是一样追求完美。每次在农田里干活,总是落在最后面,我对她产生了一种保护欲。有一次,帮她做了什么事情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她竟激动地搂住我的脖子:“凤琴,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给你。”
雅芝刚插队时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而其他女同学则梳着当时流行的、短短的、辫梢齐齐的两条麻花辫。那个时代的人都有从众心理,穿衣打扮大都趋同。我动员雅芝把辫子剪掉,雅芝有点动心,可拿起剪子,又犹豫了不舍。一次,趁雅芝睡熟,我偷偷地剪短了她的两条长辫子。雅芝手捧着一缕长发哭笑不得,我却为雅芝梳了短辫子更加精神更加美丽而雀跃欢笑。
一九七五年夏季的一天,我和雅芝与农工们到河南岸去薅地。我俩连跪带爬地拼命往前薅着,还是被远远地扔在后面。我脸上的汗水“滴答、滴答”地流下来,也顾不上用手帕擦,汗水流到了眼睛里,就用沾满泥土的手一抹,脸上一道一道的泥土和着汗水又洇开来弄得满脸都是泥。薅着薅着,突然,队长跑过来大喊:“快往回跑,要下暴雨,晚了就过不去河了。”我抬起头看看天,只见乌云翻滚着向我们压来。我拉起雅芝,撒腿就跟着队长往回跑。跑着跑着,雅芝跑不动了。我不敢丢下她一个人,就拉着她努力向前跑。我们俩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扒上四五米高的堤顶,暴雨就像瓢泼似地砸了下来。我和雅芝被暴雨浇得喘不上气,互相搂抱着蹲在泥水里。雅芝忍不住哭了,我也控制不住,两人就伴随着电闪雷鸣嚎啕大哭起来。暴雨下了足足有二十几分钟,我们两个也就蹲在泥水里哭了二十多分钟。雨停了,农工们找到我们时,我们早就像两个落汤鸡,狼狈极了。
那时候为了保暖,冬天我们在棉衣里都穿个毛背心。我看到雅芝穿的毛背心很好看,就买了毛线,请雅芝帮我织件毛背心,雅芝爽快的答应了。雅芝从夏季开始起针,我眼巴巴地等着冬天能穿上新毛背心。可是,雅芝织得很仔细,我足足等了一年才穿上我心仪很久的毛背心。雅芝织的毛背心密实又好看,穿在身上暖暖的。那件毛背心我穿了许多年,旧了破了也没舍得扔。
我和徐琦
徐琦的父母是沈阳“五七”干部,她随父母下乡来到我们这里,家住天山镇。她和我一个学校,同是天山一中毕业的。
徐琦是我们女同学中年龄最小的,她的笑声极富感染力,说话幽默风趣,好开玩笑,是青年点的开心果。
徐琦为人豪爽,仗义,好打抱不平,是女同学们的“大哥”。她最喜欢“收拾”我们女同学,经常抓住我们摁在炕上挠痒痒,非得让我们叫她“哥”,否则,怎么哀求都会无济于事,不肯放手。
大概是一九七五年,良种场陆续购买了几台拖拉机,和我同时插队的男同学大部分当上了拖拉机手,开上了拖拉机。看着那些“拖拉机手”每天穿着蓝色的劳动布工作服,戴着棉质的白手套,一副神气的样子,我们女同学们都很羡慕。有一天,徐琦找到我,要我和她一起找场部领导,要求开拖拉机。我欣然的跟着徐琦找到了张场长,向他提出申请要当拖拉机手,可是无论我们怎么绞尽脑汁,信誓旦旦,仍打动不了张场长。没办法,我和徐琦未能圆上当拖拉机手的梦想。
一九七五年秋季,我们回家探亲,徐琦邀请我到她家吃沙果。记得那天,她家的院子有一颗大大的沙果树,树冠像一把大伞遮住了整个小院,树上满是沙果,又红又大,把树枝都压弯了。沙果树下放着一张行军床,上面铺着毯子。我们坐在行军床上,一些又红又大的沙果就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我们仰起头,用嘴叼住沙果,咬一口脆脆的,甜甜的,还带着一点酸。沙果汁很多,吃得我脸上衣服上都被溅上了汁。
我和光宇
李光宇和徐琦一样,父母都是沈阳“五七”干部,她家住在先锋公社,在天山一中毕业。
光宇的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眼睛眯着,走起路来不慌不忙,说话慢条斯理。她多才多艺,吹口琴、拉小提琴是她的特长。光宇的父亲是原辽宁日报社的记者、编辑,她遗传了父亲的基因,不但文笔好,还写得一手好字。光宇心思缜密,善于动脑,是我们女同学中的“参谋长”。
一九七五年夏,李洁在小卖部买了一把弯月形镰刀,镰刀很锋利,用手指在刀刃上试了一下,竟被割了个口子。
可光宇不长记性,在玉米抽雄时,又让镰刀教训了一次。良种场作为母本的玉米,长得有两米多高,玉米株又粗又壮,要想抽掉长在玉米株上的雄穗,不是那么轻松的事。那天,光宇穿着雨衣,将镰刀夹在右胳膊下,站在一棵又高又壮的玉米株前,踮起脚,抬起左胳膊,伸出手抓住雄穗,用力一抽。夹在右胳膊底下的镰刀,随着身体的上下用力,刀刃在右胳膊上剌了一刀。鲜红的血从胳膊上流了出来,染红了穿在身上的雨衣。不一会儿,光宇身上到处是血,变成了一个血人。在附近田里干活的一个农工闻讯赶来,看到光宇的胳膊血流不止,急忙将身上的衣服口袋撕了下来,包扎在光宇的伤口上。几个人架着光宇来到场部医疗室,场部医生钟大夫立即给光宇处置伤口,伤口很长很深,钟大夫说伤口必须缝合才能很快痊愈。可场部医疗室没有麻药,不及时处置又容易感染。没办法,光宇只好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让大夫缝合伤口,整整缝合了四针。同学们看到光宇伤得很重,都劝她不要上工了,回去休息养伤。可光宇考虑到良种场正是农忙季节,一天也没有休息,忍着伤痛照常上工。七天后,伤口该拆线了,可光宇的右胳膊却是又红又肿,缝合的伤口直往外渗透血水,是伤口化脓了。二十多天后,光宇的伤口才渐渐好起来。从此,光宇的右胳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疤痕。
一九七五年冬天,光宇的母亲托人给光宇捎来了一双翻毛鹿皮新棉鞋。棉鞋的样式时尚,鞋底是牛皮的,保暖又透气,光宇穿在脚上特别好看。那年冬天特别寒冷,我穿了一双已经过了一冬的鹿皮胶底棉鞋。棉鞋旧了不保暖,我的脚生了冻疮,脚肿得红红的,原来穿着合脚的棉鞋变小了,鞋子把脚挤得生疼,不敢走路。光宇就把她的鹿皮棉鞋换给了我。光宇的鞋又厚又暖,比我的鞋舒适暖和得多。我穿了几天,感觉脚好多了,我过意不去,就要和光宇把鞋换过来,光宇怕我的脚疼再犯,执意不肯。我穿着光宇的棉鞋度过了冬季,那个冬天,我脚上的冻疮痊愈了,我的脚再也没有疼过。脚暖,心更暖,至今,那双翻毛鹿皮新棉鞋的款式和柔软仍让人难以忘怀。
我和桂芝
李桂芝是和光宇、徐琦一个班毕业的同学。桂芝是我们青年点脾气最好,性格最和善的。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极富耐心,一心只为他人着想。
一九七五年夏季的一天,我和桂芝借了农工家的毛驴车回家探亲。路上,我和桂芝赶着毛驴车,顺着公路向天山的方向走去。毛驴不听我们的,像头老牛似的,走路慢慢腾腾,任我们怎么吆喝也不快走,有时耍起性子来索性停步不走了。那天天气很热,我和桂芝赶着毛驴车走在公路上。公路是砂石路,太阳把砂石路晒得滚烫滚烫。我们俩顶着烈日,赶着毛驴车颠簸在砂石路上。公路上汽车来来往往,带起的灰尘像刮起的六七级大风,落在我们的身上脸上,我俩变成了土人。从良种场到天山不足五十公里,我们两个赶着毛驴车竟然走了一天才到家。
桂芝探亲带回青年点一铝制饭盒,饭盒里装满了熟透了的樱桃,我们吃光了樱桃,饭盒则被用来开小灶。在大家的眼里,这个饭盒,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秋冬两季,我们上工时,在地里捡些落在地里的大豆、芸豆,在场院角落拾些玉米,还有场里农工给的小葵花籽……吃完晚饭,我们几个女同学就围在土炕的灶洞前,一边用柴火烧着炕,一边用饭盒做着小灶。有一次我回家,带回青年点二十几个粘豆包。桂芝用饭盒装上粘豆包,加点水煮成豆包粥,我们吃得特别开心。饭盒炒大豆、芸豆、玉米、葵花籽,虽然不能饱腹,但是感觉比吃什么都香。每每这个时候,是我们最惬意的。
有一次,桂芝回家从家里带来一些羊肉干,在灶膛边用灶里的余烬烤着晒干了的肉干,羊肉干一遇热,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弥漫着整个寝室。我和几个同学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桂芝手里的木棍拨弄着烤得那半生不熟的羊肉干,觉得嘴里有一口口水涌了上来,赶紧“咕噜”一下把口水吞咽了下去。这时,我听到蹲在旁边的女同学的嘴里也发出了“咕噜、咕噜”地吞咽声。羊肉干烤熟了,桂芝把羊肉干一块块地从柴禾灰烬里拨了出来,我们几个女同学迫不及待地捧起滚烫的羊肉干,两只手倒替着,顾不上吹掉粘在肉干上的灰,就塞进了嘴里。我回城后多次吃过烤羊腿、手把肉、羊肉串,但是,总觉得没有我在青年点吃那桂芝烤的肉干香。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我受旗知青办委派,与其他三个知青点的三名沈阳知青及旗知青办的两个带队干部一起,到辽中地区的几个青年点考察。出发前一天,桂芝要帮我把一件棉大衣织个毛线领缝上。桂芝说:免得弄脏了不好洗。于是我买了毛线,吃过晚饭,我收拾行李,桂芝帮我织毛领。桂芝想要把毛领织的漂亮些,边织边设计图案,织了拆,拆了织,整整忙活了一个通宵。我早晨醒来,看到叠放在我枕旁的棉大衣,衣领上已经缝好了漂亮的毛线领。那一刻,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和瑞芬
王瑞芬是我们青年点女同学中年龄最大的,就显得比我们成熟很多。她的早熟大概与她的家庭有关。瑞芬的父亲在阿旗服装厂工作,早年患了中风,生活不能自理,病休在家。她的母亲在街道办的一个缝纫厂上班,家里姊弟多,仅靠母亲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人,生活很是艰难。
瑞芬的节俭和勤奋是我们女同学的楷模。记得我们刚插队不久,我和瑞芬、樊巍、雅芝住在张姐家,在良种场小卖部当售货员的张姐告诉我们,小卖部进了一篓沙果。我们下了工,来不及吃饭就去了小卖部。我和樊巍、雅芝每人买了十斤沙果,瑞芬舍不得花钱,只买了二斤。我们三个女同学买了沙果没几天就吃光了,可瑞芬的二斤沙果还有一半没有吃完。
一九七四年的中秋节,我们是在青年点度过的。中秋节前夕,我和樊巍、雅芝每人在小卖部买了二斤月饼,母亲又托回家探亲的同学给我带过来二斤。瑞芬只舍得买半斤月饼,半斤月饼仅仅是两块。瑞芬看到房东张姐家的孩子哭闹,却很大气地把仅有的两块月饼,分了一块给那孩子。
我们插队三个月后,青年点房子盖好了,我们搬进了青年点。瑞芬和张姐家有点亲属关系,张姐就把瑞芬留在了她家,从此瑞芬就住在张姐家。一九七五年春,瑞芬被旗革委会抽调到罕山林场工作队,做了一年的理论宣传工作。在工作队一年后,她入了党。第二年瑞芬回到青年点,场部任命她为二队的妇女队长。
我和相娜
刘相娜的父亲也是鞍山“六二六”医疗工作队到阿旗天山口公社医院支边的医生,她是和樊巍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下乡插队知青。
相娜小巧玲珑,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的皮肤很白,脸上有几点雀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相娜长着一双纤巧细嫩的手,她的那双纤手,让我想起了宋朝诗人陆游的那首《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相娜心灵手巧,会织毛衣,经她手织成的各种图案的毛衣非常漂亮。每当我们闲暇的时候,相娜都是一边织毛衣一边给我们讲她姐姐的故事,我看到提起姐姐就一脸幸福的相娜,很是羡慕。渴望也能有个姐姐让我崇拜,疼爱我。
七四年冬,我们住进新建的土坯檩木结构的知青宿舍。一天晚上,我钻进被窝,刚要睡觉,住在隔壁的相娜开门进来,径直走到我的铺位前,掀开我的被子,一边往我被窝里钻,一边说着:“好冷,到你被窝取取暖。”我挪了挪身子,给相娜腾了块地方,相娜贴着我躺在被窝里。我闭上眼睛正要睡觉,相娜动了动身子,和我贴得更紧了,说道:“凤琴,我有牛皮癣,一个腿上一块。”我身子一紧,不动声色地缩了身子,往被子的一侧挪了挪,挺直身子,尽量和相娜拉开距离。相娜见我不吭声,“嘿嘿嘿”的在被窝里笑的颤抖不止,“逗你玩呢!”说完,又大笑起来。我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掖紧被子,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相娜长得瘦弱,力气小,在大田里干农活有点吃力。七五年,场部领导安排她到场部的小学教学。相娜做什么事情都是极认真的,为了教好学生,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备课。她教的几个毕业班是历届成绩最好的,她教过的学生有的读了大学、读了研,有的当了领导,有的成为了企业家。
我很幸运,在知青点遇到了那么多的好姐妹,从每一个姐妹身上,我都获益匪浅。由于篇幅所限,也由于时间长久,毕竟是四十六年前的事情,有的记忆不准,不能一一写进拙文。只好容后认真回想或找些姐妹共同回忆一下再续写了。
我们青年点的男女同学比例相差无几,但是,我们那时都很单纯,男女同学的界限分得很清,男女同学的交往也很少。可是,在危难之际,在青年点的活动中,生产队的劳动中,男同学都是挺身而出,保护并帮助女同学排忧解难。
一次我把箱子的钥匙丢了,开不开箱子,要开锁得到旗里配钥匙。我急得不行,就找了一把锤子,要把锁砸开。男同学刘兵听说我着急,就拿着几把旧钥匙走进屋来,帮助我配上了钥匙。之后,我又丢了几次钥匙,还是刘兵不厌其烦地帮我配好钥匙,解决了我的难题。
秋季割地需要锋利的镰刀,我不会磨刀。男同学冯志学在我每次下工时,都帮我把镰刀磨得锋利无比。为了让我天天能用上热水,在轮到冯志学做饭时,他每天都给我们寝室的暖瓶灌上满满的开水。
割完地,该干的农活是修渠。一九七五年秋天,我在小卖部买了一把铁锹,准备修渠用。铁锹把又粗又重,还有好几个结节,用几下手就磨得生疼,手掌开始发红起泡。男同学郭永泉看到我的铁锹不好用,收工时找了一个光滑轻快的铁锹把过来,帮我换了铁锹头,还用铁钉将铁锹铆实。我拎着换好了锹把的铁锹,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个冬天,我用那把铁锹修渠,手上再没有磨出血泡。
有一阵子,我和李洁很想吃炒米。男同学王德文知道后,就把小米煮熟,用笊篱控干,再放到铁锅里炒得酥脆。一锅酥脆的炒米,让我和李洁高兴了几个月。
一九七五年一月,我被知青办抽出去辽中地区几个青年点考察,回来需要整理写出考察材料。男同学郭维平不厌其烦地帮助我认真修改,使我的考察材料得到考察队长的充分肯定,印发全旗各青年点推广。
插队后最大的快乐,就是回家的同学,到没有回去的同学家里,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返点时捎些东西回来。我插队两年多时间,凡同学们回家探家,都要去我家,向我的父母介绍我在青年点的劳动、生活情况,还不辞辛苦,把我父母为我准备的物品带回青年点。使不在父母身边的我感受到了父母的关爱。
特别是点长程力,他家和我家是邻居,他每次探家都到我家去看望我的父母,给我带回父母及弟妹们的消息和一些生活物品。
8、共话当年再聚首
时光荏苒,我们昔日的小知青大都变成了“过六”乃至“奔七”之人。不知什么原因,人年龄越大,越容易怀旧,良种场成了我们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地方。于是,我们几度相约,重回良种场探家。
首约回故地
二零零零年十月二日,那时我们尚且都在岗位上工作。我们青年点的三十多名同学从四面八方归来,在天山宾馆相聚。
接着,我们回到了阔别二十六年的良种场。良种场场部杀猪宰羊,迎接我们重返第二故乡。回到了良种场,我们和场部领导、昔日插队时的农工小青年一起把酒言欢,共话当年,再次感受到了浓浓的乡情。我们重走曾经挥洒过汗水的田间地头,我们仔细寻找当年挥锄舞镰的印迹,我们看望房东久别的亲人,我们回到了久违的家。
再聚话当年
二零一九年七月二十六日,知青插队四十五周年之际,良种场四十多名知青“重温岁月梦,重拾故乡情”,时隔十九年,再度重返第二故乡良种场。
良种场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载歌载舞,敬献哈达,欢迎亲人回家。知青们和老农工一起畅谈友谊,共话未来,面对党旗重温入党誓词。知青书法家王晓芳,代表全体知青向良种场赠送了书法作品。知青们在知青纪念墙上签字,把自己的名字镌刻在良种场发展的历史记载中。栽种知青林,祈愿良种场蓬勃发展,再创辉煌。
电函诉衷情
那次,我因故未能成行。但心里始终放不下良种场,忘不了当年的知青生活,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和对良种场的眷恋,通过微信电函,写了一封致重返第二故乡的知青们的一封信。
亲爱的良种场青年点同学们,大家好!我们期待已久的青年点同学聚会,在张志林、吴国臣、徐亚丽、张志敏等几位筹备组同学的积极运作,周到筹备下,如约在今天顺利举行。我衷心地祝贺有幸到场参加聚会的同学们,你们是最幸运,最幸福,最快乐的!
虽然和你们远隔千里,不能共举酒杯,共话衷肠。但是,我快乐着你们的快乐,幸福着你们的幸福!
祝7.26良种场青年点同学聚会圆满成功
我为不能回天山参加同学聚会和同学们一起把酒言欢、共叙友情,而深感遗憾!
为同学们对我的亲切问候和诚挚的关怀而感到温暖、感动!
谢谢亲爱的同学们!
四十五年前,一九七四年八月十日,我们刚刚走出校门的二十八名同学,背着行囊,泪别父母,带着一脸茫然和懵懂,插队落户到良种场。随着我们青年点的不断发展,一九七八年扩展到九十一人,成为当之无愧的阿旗人数最多的青年点。
四十五年,当年纯真的我们,在插队的岁月里贡献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和青春。从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到挥镰抡锄,身体力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春种、夏锄、秋收。体味到了才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碗里的每一粒米饭的来之不易。在插队的过程中,五味杂陈的经历,伴随了我们一生,青春的记忆是永远值得回味的!
今天,我们这些当年的老知青,已然花甲,但是知青那段日子身与心的磨砺,同学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同舟共济的深深烙印,令我刻骨铭心。我怀念逝去的青春,同学的友谊,成长的历练。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悠悠几十载,我虽然在良种场生活了才两年零四个月,但我时时怀念良种场的一切,在我生命的长河里,那段经历让我永生难忘。
现在良种场虽然物是人非,但我仍然眷恋着那块我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土地。感谢良种场,是良种场的生活经历,磨练了我的意志,使我懂得了坚持。
感谢良种场的农工们,教会了我劳动,使我知道了珍惜。感谢所有关爱我的良种场人。我感谢像兄弟姐妹般呵护我的青年点同学们。我沒齿难忘,永远感恩于同学们对我的各种帮助、关爱、宽容。
我难忘:玉米面窝头咸菜汤的滋味;劳动的工分;玉米秸杆的甜脆;场部的煤块,偷藏在大衣里得逞时的窃喜;菜地里偷食葱叶、萝卜、茄子饱腹的惬意;打瓜地里偷瓜被偷瓜人骑马追逐的狼狈;炕洞里的烧烤;同学返点时带回的食品;众目睽睽下的一碗病号饭;淋成落汤鸡的嚎啕;农活中使出吃奶的劲,也要努力争取赶上农工队伍的执拗;劳动中鲜血淋漓的手指,打了血泡变成老茧的手掌;风吹日晒黢黑曝皮的脸蛋;晚上睡觉带着皮帽,早晨醒来头发眉毛结满霜花,一夜之间变成圣诞老人的容貌;冰凉刺骨,春天草儿萌芽的火炕;劳作一天被汗水浸透成地图的衣裳;双手、双脚、耳朵上的冻疮,辣椒水洗脚的疼痛;房东家老猫的惊吓;当“伙夫”的尴尬;自娱自乐的苦中作乐;学习“理论”的无奈与枯燥;被误解的痛苦,内心深处的挣扎。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成为历史,也成为了过眼烟云。从此,我们的身上印上了“知青”的印记,这是只有我们这代人才拥有的身份!
望我们一起经历过,一起奋斗过的同学,再一起为我们下一程的健康,快乐,长寿努力!
祝同学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祝我亲爱的同学们及家人一切安好!
为纪念我们那段难忘的经历,为纪念我们当年贡献的青春共举杯!
挚友常相约
是的,那一天,虽然我没能回天山和同学们握手相拥,举杯共庆。但是通过互联网的传送,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同学们现场相聚的快乐和幸福;感受到了聚会气氛的热烈,同学间互诉衷肠的浓情;感受到了良种场父老乡亲们的热情和留恋;感受到了同学们美妙歌喉的甜美,声情并茂尽情朗诵的陶醉;感受到了美酒佳肴家乡的味道,感受到了浓浓的乡情;感受到了当年同睡一铺炕,同吃一锅饭,同耕一块田,弥久如新的同学情,兄弟姐妹情;感受到了筹备组同学们孜孜不懈的努力,细心周到的策划,废寝忘食,不厌其烦的协调,身体力行的考察,场面气氛热烈的安排;感受到了满腔热情,视同学如手足的情感。我被同学们这份情似火,爱如蜜的同学情感动!为筹备组同学的辛苦付出,默默奉献而感动!为隆重而热烈的聚会气氛而兴奋!我感谢同学们分享给我的幸福,分享给我的快乐!
二年多的知青生活,使我们相互间成了知心朋友,结成了深厚情谊,彼此间亲密无间。无论是固守在家乡阿旗,还是因子女入学工作远走他乡,或是回国探亲,或是公出路过,或是专程旅游,只要能够联系得上,都要聚首一起,回忆当年。并经常互通信息,走动来往。
是良种场,曾给于我们诸多苦与乐。是那枯燥又丰富的旧日时光,赋予我们美妙又多彩的人生!
啊,令人终生难忘的知青生活!
(完)
宋凤琴,笔名凤舞琴心,网名淡烟枫叶,1955年出生,于2010年在阿鲁科尔沁旗总工会退休,现定居山东省青岛市。
读完宋凤琴老师的《我的知青岁月》,放下手机,虽然我身居闹市,但是眼前浮现的不再是繁华的街道,栉比鳞次的高楼,而是激情燃烧的知青岁月。宋老师那些往事交集的酸甜苦辣,那些欢乐悲喜,那些青涩梦想,那些柔情似水,那些人那些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令我很感动。
出生于城镇,家庭条件优越,且刚出校门的宋老师为了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于1974年毅然决然地背上行囊,奔赴阿旗良种场去插队落户,一干就是两年半。一个大家闺秀,柔弱的女子,从事了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生产劳动,真是可想而知。宋老师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起粪、耪地、薅地、施肥、割地,等各种农活都能干得出色,这里不知宋老师倾注了多少汗水以及背后掉下了多少心酸泪……
宋老师在割草时,左手割了一道口子,右手磨出了几个血泡,她用手帕将手包扎起来,血泡磨破了,血水渍出来,和手帕粘在了一起,疼得龇牙咧嘴;割黄豆时,手被豆荚扎的血肉模糊,但她仍然坚持劳动,轻伤不下火线。
良种场,属于盐碱地,水位高,水质不好,有臭味,宋老师和知青们喝不到清澈的干净水,只好将就。有时在山上了劳动,口渴了,就在地里挖个坑,喝渗出来的地表水来解渴。
“油水少,总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嘴巴馋馋的,看见什么都想吃。”
“哪位同学病了,食堂安排做病号饭。病号饭都是擀面条,一碗面条端上来,几个同学围在一起,眼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巴望着生病的同学能剩下一口”
这两段话,读了让人心酸。觉得十分可怜,可以想象当时知青生活的艰苦程度。文中类似这样的叙述较多,真实,触及人的心灵。
在艰苦的知青生活中,并不缺少乐趣。“恶作剧”也是有的,宋老师她们在宿舍里让一名同学扮演死者,大家给她开“追悼会”,哭的有来道去,还挺沉痛的,宋老师就像一名男生一样滑稽,她竟然翻披着同学的羊皮袄装扮成一只羊“咩,咩……”地去吓唬邻舍的同学,她和同学们一起去瓜地偷瓜那就更有意思了。
尴尬的事也不少。知青们去吃瓜,在回家的路上,附近一片裸露的沙地,没有遮掩身体的地方,女同学们憋尿了,男同学故意煞到后面,不往前行,有的女同学憋得简直要哭,是女队长为她们解了围,宋老师难得吃上一顿炖牛肉,由于吃的多加之喝了些凉水,闹了肚子,夜间竟然出去21次。
宋老师虽然在文中澄清没有和同学知青郭海峰谈过恋爱,但最终还是与郭海峰喜结连理,看来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大家的猜测没有错。
宋老师两年半的知青生活,为当地农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宋老师呼吸了大地的气息,在困境中生存,造就了乐观向上的性格,熔铸了脚踏实地不屈不挠的精神品质,为她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她进城工作后,逐步走上领导岗位,曾经担任过阿旗总工会主席这一职务。
长篇回忆录《我的知青岁月》共八张,三万余字,小标题醒目,独立成章,脉络清晰,文笔细腻,我深深地被其平实的语言、感人的故事、真实的情感所吸引,尤其是《我和我的知青姐妹们》这一章作者把它巧妙地安排在回忆录的后面(第七章),把十位好姐妹又一一进行了回忆,进行了特写,体现出作者更加珍爱在生产劳动中姐妹之间结下的深厚友情,特别怀念那段难忘的岁月。我认为作者这样来安排是十分妥当的,虽然谈不上点睛之笔,但升华了主题。
欣赏作者的文笔,文章值得一读。《我的知青岁月》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富有戏剧性,是阿旗知青上山下乡生活的一个缩影,是一笔宝贵的历史资料,是对青少年进行思想教育的好教材。
感谢岁月,感谢生活,感谢宋老师。
刘爱民
2020年7月17日于呼和浩特
文学顾问
麻彦君孙国章李树民
刘永前孟昭坤
法律顾问
王子林勾凤杰
《草原唱风》文学月刊,阿旗文学艺术群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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