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天涯论坛
,作者:浪漫_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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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月半
七月半是中国传统的鬼节,这一天小孩都被大人们提溜着耳朵告戒道,一旦天黑千万别在外面溜达,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
“名字哦,有什么关系,名字不是用来喊的么?”我浏览着网上的这段话自言自语道。
“你个蠢材,你肯定没听过阿光的故事吧,如过你知道,七月半的夜晚有人喊你名字就不会爽快答应了。”
“哦?那时个怎样的故事?”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了,果然,朋友把手上的书一扔,拿出两罐啤酒,讲起了阿光的故事。
“阿光是我在乡下的儿时的玩伴,我记得和你说过,托八尾猫的福赐,我们家在当地是有名的望族。阿光的小时候其实是作为我的陪玩比较恰当,因为他的母亲就在我们家工作。
儿时对他的记忆就是聪明,聪明的有点狡诈了,他巨大的脑袋上为数不多的装饰着几跟烂草,一双斗眼经常四处乱转,他比我矮半头,身手异常地灵活,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都是他去。虽然我比他大半岁,却老显地我是他小弟一样,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也总是教我些新奇的玩意。虽然我只在乡下呆到读书的年龄就回城里了,但阿光无疑是我童年无法忘记的重要记忆。
那年我中学毕业。我很想念儿时的玩伴,想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
八月的一天,我终于又回到了家乡。见到了阿光。
阿光的个头已经比我高了,身体也比我结束的多,浑身裹着紧绷而健壮的肌肉。他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虽然长年辛苦的劳作,但他依旧看上去非常机灵狡猾。
“你回来了。”阿光看见我,咧着嘴笑道,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手上正忙着农活。
“恩,走,去玩玩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热情的邀请他。阿光看了看父亲,一位已经靠拐杖走路的老人,阿光是老幺。所以他父亲也快六十了。
他父亲笑着挥挥手,示意可以去。阿光兴奋地抛掉手头的东西。在身上擦了两下。朝我走来。
那天玩的很疯,几乎把小时候玩过的游戏都重复了一遍。连空气都充满快乐的味道。但我们没发觉,天已经黑了。八月份的天黑的很突然。好象刚才还有夕阳点点残光,眨下眼四周就漆黑了。
“走吧,天黑了,今天是七月半呢。”阿光抖抖身上的土,拉着我回去。我有点不情愿,毕竟我觉得能来这里的时间太短暂。
“好吧,明天再来哦。”我也站了起来。阿光似乎很急,步子很快,我们一下就拉开了几米。
走在回村的山路上有点吓人。白天不觉得,一到天黑感觉路十分难走,我差异阿光竟走的如此之快。
忽然他停住了,对着我说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奇怪的赶上来问他。
“你刚才不是叫我么。阿光阿光的叫。”他也奇怪地问。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估计是风声。”我解释道。
阿光的脸色大变,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光,很像老人描述的鬼火。他不停的是处看着,脖子转动的很快。
“你,你怎么了?”我有点害怕,毕竟我那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阿光没有回答我,拉着我的手飞快的跑回家,他的手劲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拖回去的。
阿光把我送回家就走了,临走前我看到他的脸惨白惨白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在乡下的老家很大,我睡在二楼,隔壁就是我堂叔,他就是我那位曾经见过八尾猫的叔祖父的儿子。他个子很高大,但脾气很好,一脸长者之相。所以每天我都缠着他给我讲鬼故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不料他今天拒绝了。
他用厚实宽阔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头,笑着说:“今天不行,今天是鬼节,我们不讲那些故事了,否则你晚上很难睡觉的。”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我忽然叫住堂叔,问道:“堂叔,如果有人喊你名字但你又看不见是怎么回事?”
堂叔呆了一下,猛的冲过来纂住我的手,急声喊道:“你有听见有人喊你名字?你答应了?”
我被吓到了,连忙说没有,他这才安心下来,出去前又再三叮嘱,最近几天晚上不要出去,倘若听见有人喊你,别急着答应,必要好好看看,确定是谁在叫你。
我蒙着被子睡觉,眼前老浮现阿光恐惧的眼神和堂叔着急的样子。我隐隐觉得似乎这个村子藏着一些事情。或许那是孩子好奇的天性。
第二天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去找阿光。我生怕他会出什么事,但具体会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就是没来由的担心。
阿光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怎么大清早就来吵他,我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没事,这一天自然又是在一起疯玩。不过我们见太阳刚刚擦边就马上回家了。
这样看上去安全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农历七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阿光的生日。那年他刚好十六岁。由于农忙,我有几天没去找他了。
那天早上村子很安静,大家都去忙事了,早上起了雾,不过等我来到阿光家雾已经散了。我端着昨天晚上央求阿婆煮好的红蛋来庆祝他的生日。
门没锁,我一推就开了,那时候人们不习惯锁门,特别是家里还有人在,我知道阿光估计还在睡呢,自从我来了他老陪我玩,回去还要忙活,当然很累,所以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今天一定和他好好过个生日。
“阿光?阿光?”我走了进去。阿光家很暗,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但他家只要进去就觉得非常阴暗,阿光的房间在阁楼上。这个阁楼是硬搭出来的,本来是没有的。阁楼很矮,只能低着头进去。
七月半是中国传统的鬼节,这一天小孩都被大人们提溜着耳朵告戒道,一旦天黑千万别在外面溜达,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
“名字哦,有什么关系,名字不是用来喊的么?”我浏览着网上的这段话自言自语道。
“你个蠢材,你肯定没听过阿光的故事吧,如过你知道,七月半的夜晚有人喊你名字就不会爽快答应了。”
“哦?那时个怎样的故事?”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了,果然,朋友把手上的书一扔,拿出两罐啤酒,讲起了阿光的故事。
“阿光是我在乡下的儿时的玩伴,我记得和你说过,托八尾猫的福赐,我们家在当地是有名的望族。阿光的小时候其实是作为我的陪玩比较恰当,因为他的母亲就在我们家工作。
儿时对他的记忆就是聪明,聪明的有点狡诈了,他巨大的脑袋上为数不多的装饰着几跟烂草,一双斗眼经常四处乱转,他比我矮半头,身手异常地灵活,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都是他去。虽然我比他大半岁,却老显地我是他小弟一样,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也总是教我些新奇的玩意。虽然我只在乡下呆到读书的年龄就回城里了,但阿光无疑是我童年无法忘记的重要记忆。
那年我中学毕业。我很想念儿时的玩伴,想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
八月的一天,我终于又回到了家乡。见到了阿光。
阿光的个头已经比我高了,身体也比我结束的多,浑身裹着紧绷而健壮的肌肉。他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虽然长年辛苦的劳作,但他依旧看上去非常机灵狡猾。
“你回来了。”阿光看见我,咧着嘴笑道,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手上正忙着农活。
“恩,走,去玩玩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热情的邀请他。阿光看了看父亲,一位已经靠拐杖走路的老人,阿光是老幺。所以他父亲也快六十了。
他父亲笑着挥挥手,示意可以去。阿光兴奋地抛掉手头的东西。在身上擦了两下。朝我走来。
那天玩的很疯,几乎把小时候玩过的游戏都重复了一遍。连空气都充满快乐的味道。但我们没发觉,天已经黑了。八月份的天黑的很突然。好象刚才还有夕阳点点残光,眨下眼四周就漆黑了。
“走吧,天黑了,今天是七月半呢。”阿光抖抖身上的土,拉着我回去。我有点不情愿,毕竟我觉得能来这里的时间太短暂。
“好吧,明天再来哦。”我也站了起来。阿光似乎很急,步子很快,我们一下就拉开了几米。
走在回村的山路上有点吓人。白天不觉得,一到天黑感觉路十分难走,我差异阿光竟走的如此之快。
忽然他停住了,对着我说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奇怪的赶上来问他。
“你刚才不是叫我么。阿光阿光的叫。”他也奇怪地问。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估计是风声。”我解释道。
阿光的脸色大变,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光,很像老人描述的鬼火。他不停的是处看着,脖子转动的很快。
“你,你怎么了?”我有点害怕,毕竟我那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阿光没有回答我,拉着我的手飞快的跑回家,他的手劲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拖回去的。
阿光把我送回家就走了,临走前我看到他的脸惨白惨白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在乡下的老家很大,我睡在二楼,隔壁就是我堂叔,他就是我那位曾经见过八尾猫的叔祖父的儿子。他个子很高大,但脾气很好,一脸长者之相。所以每天我都缠着他给我讲鬼故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不料他今天拒绝了。
他用厚实宽阔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头,笑着说:“今天不行,今天是鬼节,我们不讲那些故事了,否则你晚上很难睡觉的。”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我忽然叫住堂叔,问道:“堂叔,如果有人喊你名字但你又看不见是怎么回事?”
堂叔呆了一下,猛的冲过来纂住我的手,急声喊道:“你有听见有人喊你名字?你答应了?”
我被吓到了,连忙说没有,他这才安心下来,出去前又再三叮嘱,最近几天晚上不要出去,倘若听见有人喊你,别急着答应,必要好好看看,确定是谁在叫你。
我蒙着被子睡觉,眼前老浮现阿光恐惧的眼神和堂叔着急的样子。我隐隐觉得似乎这个村子藏着一些事情。或许那是孩子好奇的天性。
第二天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去找阿光。我生怕他会出什么事,但具体会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就是没来由的担心。
阿光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怎么大清早就来吵他,我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没事,这一天自然又是在一起疯玩。不过我们见太阳刚刚擦边就马上回家了。
这样看上去安全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农历七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阿光的生日。那年他刚好十六岁。由于农忙,我有几天没去找他了。
那天早上村子很安静,大家都去忙事了,早上起了雾,不过等我来到阿光家雾已经散了。我端着昨天晚上央求阿婆煮好的红蛋来庆祝他的生日。
门没锁,我一推就开了,那时候人们不习惯锁门,特别是家里还有人在,我知道阿光估计还在睡呢,自从我来了他老陪我玩,回去还要忙活,当然很累,所以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今天一定和他好好过个生日。
“阿光?阿光?”我走了进去。阿光家很暗,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但他家只要进去就觉得非常阴暗,阿光的房间在阁楼上。这个阁楼是硬搭出来的,本来是没有的。阁楼很矮,只能低着头进去。
我一遍一遍叫着阿光的名字,但不大的房间仿佛死一般沉寂。我小心的攀上楼梯。阁楼很暗,我又呼喊了一遍,没有人说话。我以为阿光出去了,刚要转身下楼,忽然看见阁楼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是阿光么?怎么不说话?”我高兴的爬过去,前面说过了,阁楼很矮,我只能爬着过去。
阁楼有一扇窗子。当我爬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阳光也一点一点的射进阁楼。最终我看到了,看到了阿光。
我惊讶地张着嘴,才几天不见他整个人我几乎完全不认识了。以前那个健壮的阿光似乎死掉了。在我眼前的他非常地瘦弱,黑色的眼圈深深的凹陷进巨大的眼眶,颧骨高耸,整个人瘦地吓人,他没有穿上衣,我看见他的肋骨像琴键一样跟跟凸起。
只有眼眶里偶尔翻动一下的眼白我才知道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我一边摇着他硕大的脑袋,一边哭着问他。他一言不发,呆滞地望着我身后。
“它在叫我名字了,它又在叫我名字了。它要带我走了。”阿光如同梦呓般从喉咙里嘀咕着这几句。
“它?它是谁啊?阿光你别吓我,我这就去找人救你。”我放下阿光,刚要下去找人,忽然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力气非常大,几乎把我拉翻。
“别走!它来了,我看见了,它就在你后面!”阿光声嘶力竭地高喊。手指着我身后漆黑的阁楼,非常激动。
我恐惧地转过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我赶紧抱着阿光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缓过来。
“没有,阿光别害怕,什么也没有啊。”我安慰他,可没等我说完,我在阿光无神的眼球,不,因该是瞳孔吧,看见了一样东西!
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在靠近一点,果然,他眼睛里的确有东西,我慢慢地转过头,但我什么也没看到。可我感觉地到,有东西正从我后面一点点靠近阿光,就像有一条蠕动的物体从我脚边慢慢爬上阿光的身体。
阿光痛苦的抽动起来,我按都按不住。我看见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几乎要跳出眼眶了,在黑色的瞳孔里面有一个人形的白影,由远及近,渐渐变大,最后充满了阿光整个瞳孔。
阿光在我怀里最后抽动了几下,死了。死前带着微笑。我知道他终于解脱了。我虽然抱着他,但感觉怀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和悲伤,号号大哭起来。就这样我抱着他的尸体哭了足足几个小时,一直到大人们上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我在自家床上,头很疼,嗓子也很疼。我看着站我床边的堂叔,挣扎着起来问他阿光究竟怎样了。堂叔神色暗淡地说死了。
我又晕了过去。然后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期间仿佛看到道士一类的在我床边做法,好象又有亲人在旁边询问,好象又看到阿光在向我招手。就这样三天后我完全苏醒过来。
堂叔见我醒了,赶紧通知家人,大家都很开心,阿婆更是求神拜佛。我问堂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避而不答。最后实在被我追问地没有办法,才告诉我。
村子里的人都很在意,在七月半夜晚,千万不要上山,更不要随便答应别人叫你的名字。后山曾经是古代战场,里面据说有万人冢,埋葬着无数不知道名字的阵亡士兵。每逢这个时候,村里都会请人来做法事安抚他们。
我听完后感到自责,我知道是我间接害死了阿光,他定是知道这一禁忌的,如果不是和我玩疯了怎么会忘记?或是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误以为是我在叫他他又怎么会答应?我对不起阿光,对不起我这儿时唯一的伙伴和朋友。
病好后我去了阿光的家,他的父母没有太大的悲伤,反对我的道歉很忙乱,他们摆着手说这不关我的过错,都是阿光的命,最后阿光的母亲还是哭了。
我离开了那个村子,以后很少在回去。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为什么是阿光被喊了名字,而不是我,或许阿光在潜意识下为我答应了?
总之,七月半的夜晚不要随便答应人家的喊话,尤其是在喊你的名字”
“阿光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把啤酒喝完忽然感到一阵凉意。
“不,恰恰是开始。”很少见他严肃的样子。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或许的确如此,后来我忙着考大学,后来父母也去世了,这些你都知道。但当父亲去世我按照规矩回了家乡一次,把他的骨灰埋葬到祖坟。但没想到儿时那恐怖的记忆居然如录象倒带一样居然完全重复了一次。”他喝掉最后一口啤酒,继续说。
“父亲的死没给我太多悲伤,因为如果你的亲人是一下离你而去,比如车祸或者其他之类你可能会很难受。但父亲一直身体不好,几乎是给癌症折磨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完那痛苦漫长的路。所以他去世我觉得对他到是种解脱。当然,我不是冷血动物,毕竟世界上我最亲的人走了。当时的我只觉得压抑,非常的压抑。来到村子后又想起了阿光的死,更加烦躁。我把父亲的骨灰埋下去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正是七月十五。
当时我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村子里自酿的酒不停的喝,那种酒很纯很好喝,但后劲很大。我边喝边无目的地走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村子里最为禁忌的后山里了。
扶着墙吐了一阵,感到头很疼,接着忽然一下非常凉爽的冷风把我吹醒了些。我开始有点知觉了。七月半大家很早就睡了。从后山看村子只有点点微弱的灯光,像烛火一样。
我开始知道我走到哪里了。但我还未觉得害怕,我忽然想起了阿光,在旷野里仗着酒大声喊着阿光的名字。边喊边往回走。
就在我刚要离开后山回到村子的时候,耳边似有似无的听见一句“小四!”小四是我的乳名,极少有人知道,但阿光也是其中一个。
我以为听错了没有在意,继续摇晃着回家。接着又听见一句,这下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我甚至感觉到有呼吸就在我耳朵后面。
我这下完全醒了,把瓶子一扔,大声喊道:“谁?谁在叫我?”
我喊了一嗓子,没有听见任何回音,空旷的山村除了几声狗叫和风声,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浓重的呼吸声。
我拔腿就跑,一路跑回家里,脸也没洗倒床就睡。其实一晚上没睡,耳边全是小四小四的叫唤。
直到第二天早上,声音没有了,我熬着黑眼圈下了楼。家里人问我我也只说是伤心父亲。堂叔看了看我,叫我过去,他从上衣口带郑重地拿出一个护身符一类的小袋子挂在我头上,对我慈祥地笑了笑。并叮嘱千万不要弄丢之类的。还当我是小孩呢。
之后连续几天没有在出现那种声音,我也没放在心上例行公事般去熟人家里看望。他们不不夸赞我长大成人又都怀念父亲的离去。
最后,只剩阿光家了。
我本不愿意去,我惧怕少年时候那段痛苦的回忆。但莫名的一种力量居然驱使着又走到他家。
阿光家已经荒废了。阿光死后。他家里人接二连三的出事,要么重病,要么发生以外。尤其是那个阁楼。据说晚上老听见有人喊阿光的名字。不过到也没谁亲耳听过。
后来阿光的家人般走了,房子也没人敢要,自然废掉了。不过并没有锁上。我很容易地推开了门。里面如阿光死的那天摆设居然一样。我感到一阵的头痛。时间仿佛迅速倒退到那天。
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步伐,一样的寻找。我一步步走向阁楼。那个阁楼还在,房子更加阴暗了。我不想上去,但是却有非常渴望见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否就在上面等我。我爬上楼梯,每踩一阶就会嘎吱一声,长年未使用的木制楼梯似乎已经不堪重负。
我终于进如了阁楼,很闷,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不过里面很亮,与那时不同,阳光很温暖的充满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我慢慢爬到当年阿光坐的那个地方,就和他的姿势一样,望着前面。
“阿光,你在么?”我在心底问道。
“小四。”就当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声清晰的呼喊我醒过来了。
“小四。”又是一声。我恐惧了,我当然知道禁忌。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奇异自己怎么到了这里。我爬到出口想下去却发现根本没有梯子!
阁楼离地面并高,最多三米,但这时看上去却像万丈深渊一样。
“小四!”呼喊声变的凌厉了起来。我大叫着:“别过来!”但阁楼里什么也没有。
我无助的挥舞双手,但空气里只有我翻腾起来的灰尘,在那束阳光里快速的翻滚。
“小四。”
我终于看见了,是阿光,他就在那时他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我,不过他并不像他临死时那样恐怖,他一如以前一样,似乎从来没改变过。我仿佛回到我们一起戏耍的少年时代。他还是那样聪明健康,而我则跟在他后面傻笑。
我哭了,泪水不住的落下来,我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但我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哭泣。
阿光笑着慢慢的爬过来靠近我,一边过来,一边喊着我的名字。每爬一寸,地板上就会响起他的指甲挂落的刺耳声音。
越来越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脸了。
“小四,我一直在等你啊。”阿光爬到我面前停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如同他当年睁着眼睛一样。在我的瞳孔中他的样子越来越大,我的眼睛几乎快要被他的身体充满了。
我要绝望了,或许是件好事,这世上没什么我值得留念的了。
这时候猛然之间我可以动了,也可以说话了。而阿光的影象却不见了,阁楼依旧只有我,刚才的事似乎压根没有发生过。
我喘了好久的气才使自己恢复过来。等我爬到入口一看,楼梯好端端的在那里。
我恐怕是违反这禁忌而有唯一活下去的吧,我有劫后余生般的感动。但我想错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人却非常悲伤。
当我询问一遍才知道,堂叔叔在客厅读书的时候好好的就去了。没有任何先兆,就在刚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堂叔的尸体,他的眼睛睁着很大。
我跪在他面前整整一天一夜。最后我晕了过去。后来他们告诉我,堂叔在临死之前说的唯一一句是等小四回来,告诉他要多爱惜自己。
由于我,我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我不怪阿光,他无从选择。我只怪自己,如果我能多思考一点,少冲动一点。或许事情结局不会这样。”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伤,朋友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拿出来。
“这就是堂叔给的,我会一直带着的。”他望着我,又说道,“现在知道了么?记得别在七月半的夜晚随便答应别人了。”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顺便寒一下自己从小到大已经答应过无数次了。
#2.
“一名年轻女性被发现被人刺死与家中。”电视里又在播放着一条新闻,摄影记者给了尸体一个近镜,女孩很年轻,死状恐怖。我不由得感叹一句:“好可怜啊。”
“什么好可怜?”朋友在我身后看着云南地图,忽然回头问道。
“女孩啊,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朝电视指了指。
“是很惨,不过你如果是法医或者是警察在现场处理的话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他又要讲故事了,逗他,“那有什么关系,说句话而已。”
“嘿嘿,有没有关系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有一次在一家旅馆投宿,没想到居然发生了凶案,当时不知道,只晓得全楼的人都被叫起来,来了好一帮子警察把楼封了。然后一个个提审。后来才知道,一个旅客居然在地板里面发现钉了一具女尸。
女尸被抬出来的时候好象还没腐烂,很年轻。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警察家住客里三层外三层的。老板在我旁边,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妇女,已经坐在地上了。如米奇林轮胎一样的肥胖身体一开是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海绵床。她号号大哭,说不关她的事。其实关不关她的事她这旅馆都要关了。
记得当时有个非常年轻的的警察。穿着警服。(好象是废话。)长的白白净净,颇有点像香港电影明星。他看着女孩尸体说了一句:“太惨了。”刚说完,他旁边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官就把拉开,然后在旁边训斥他,具体说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然后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为我做笔录的就是那个年轻警察。我把自己当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他记录的很认真,很像还在校园里读书的学生。我看他应该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然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避讳都不知道。做完笔录他刚要走,我递了跟烟给他,他迟疑了下还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烟,自然两人就忙里偷闲聊了下。
“刚干这行吧?”我试探的问道。
“恩,真是的,我刚回家还没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过这案子也忒惨了。”他还有点后怕。
“对了,我看见有个警察把你拉过去和你说什么啊?”
年轻人有点尴尬,不过停顿了下还是说了,可想而知这个人不会说谎呢。
“他是我师傅,他几乎和我爸一样大了,不过老摆一副老爷子一样的派头,他有个儿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说要把我当儿子一样管。”他忿忿地说,“他说我不要命了,在现场居然说这种话,还说什么赶快回家烧香还佛,洗个热水澡之类的。真是小题大做。我不过说了句太惨了而已。”
我望着他,看来他是真不知道。在现场尤其是谋杀现场有不成文的规定。数都别说同情死者或是要帮你报仇之类的话,最好就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叶旭,旭日的旭。”他笔划给我看,“我是刑警队的,那,这我的手机号。”他随手给了我张纸条。我也回给了他一张。他看了我的名片,惊讶道:“是您啊,早知道您见多识广了。”其实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总感觉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轻人还是很好结交的,不过数年之后他是否还会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旅馆是不能在住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家,刚才的谋杀案搞的我对木扳房都有阴影了。之后我在这所城市又多呆了几天,因为叶旭说让我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最好别走太远,方便问下话。
第一天相安无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叶旭的电话,是那种几乎带着哭音的电话。
“是您么?我是叶旭啊。”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前天不还好好的么。”其实叶旭一打电话过来,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帮我,也只有您能帮我了。”他哭声越来越大。我二话没说,赶紧收拾东西,往叶旭告诉我的见面地址赶去。
那是当地的一间咖啡厅,前些日子我刚好去过,所以还算熟悉。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叶旭。他双手握着杯子。惊恐的望来望去。
我快步走了过去,他看见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好不容易才掰开。
“你先放松点,这里很安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见他状态很不稳定,鼻尖都滴着汗。脸是刷白。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样子。
“出事了,先是黎队,马上会轮到我了。”他抱着头低声说,“和你分开后,我和黎队,也就是我师傅。我们把案子处理完后打算开车回局里吃点夜宵,然后继续查案子。那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案发的旅馆离局里大概有一刻钟的车程。黎队开的车,虽然我们都有点困,但毕竟熬夜对刑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当时我们绝对是非常清醒的!不过我到宁愿我睡着了反而好点。”说到这,叶旭用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似乎平静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
“黎队和我边开开玩笑边开着车子。大概十分钟后,车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车胎可是我当天早上刚换的。没办法。我只好又下去看看。那时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子了,而且我们走的路比较冷。我走下去的时候一阵凉,钻心的凉。
我马上发现是后胎破了。接着我居然发现在轮胎上清楚的钉着一颗钉子,足有三寸多长,而且钉子看上去都已经生锈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钉子,准备换备胎。
这个时候黎队还跟我说过话,无非是询问怎么了,我说有颗钉子把车胎扎爆了。他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我在换胎时感觉越来越冷。心想不应该啊,你也知道,这才什么月份。而且警服的质地还是很好的。不过也没多想,赶紧换完就又回去了。
上车我才发现黎队居然不见了。钥匙还插在上面,人却如同蒸汽一样消失了。我四处喊着黎队的名字但都不见回答。我以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人。我开始害怕了,拨他的手机,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没办法,我把车开回局,在局里睡了一宿。”
“那应该是昨天啊,但你为什么昨天没来找我?”我奇怪道。
“的确,因为早上黎队又如常上班了啊,我问他,他只说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还有点怪他把我一个人晾那里。不过见他没事到也安心了。两人继续查昨天的案子。
那个死者很年轻,面容娇好。不过应该是从事暗娼一类的职业。法医检查到她有性病,而且死前也发生过性行为。不过最称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钉子活活钉死的。在她嘴边又勒过的痕迹,可能是怕高声叫喊。双手,双脚,。凶手很残忍,最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让她送了命。然后尸体被翻过来又铺回到地板上。”
“你不觉得这样杀人太累赘了么,杀一个妓女用的找这样烦琐么,还把地板拆了下来。”我忍不住问道,因为你要谋杀一个人搞的事越多破绽就越大啊,搞那么多密室啊,不在场证据啊最后总会有漏洞的。什么案子最难破?你在街上随意杀一个人最难破!
“是啊,我们也奇怪,结果一致认定凶手是个变态。”叶旭也说道。
“事情本来没什么意外,但关键是中午出事了。”他的声音又有些颤了。我耐心的听下去。
“午饭是我去买的,那时就我和黎队在值班了。买东西打杂一类的小事都我们新手去干了,再说他年纪也大了。当我买回盒饭的时候去发现黎队捧着自己的手心大叫。我马上冲过。发现他疼的头上都冒汗了。我翻过他捂着的右手但上面横看竖看一点伤痕都没有啊。
但黎队只喊疼,并形容跟针扎一样。我知道他是条硬汉,若是普通小伤他绝不放在眼里,我只好把他扶到医院去。但检查结果也一无所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黎队喊疼。”
“你是说手心?而且是针扎一样?”我当是隐约觉得很熟悉,但却没想起来。
“恩,黎队是这样说的。后来他的疼痛稍微轻点的时候,我们有讨论案子,当是黎队的儿子也在,他还劝黎队不要太劳累。结果到了晚上我又被叫了回去,说黎队又喊疼,而且这次都昏过去了。我和黎队即使上下级却也情同父子。我刚到医院就发现这次他疼的是左脚,症状一样,也是没有外伤,但也是针扎一般。”
“等等,你还记得两次发作的时间么?”我想起了点什么,问叶旭。
“恩,第一次是中午,大概11点半左右,第二次是快凌晨,对,也是11点半。”叶旭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说。
“11点半?”我暗自想了下,当时尸体被发现也是11点半!我更加熟悉了,但有些东西你越想想起就越想不起来。叶旭看我皱着眉头,还以为我不舒服。
“我是在没办法了,我不能看着黎队被活活疼死,我父亲是被杀的,黎队就是带队帮我父亲破了案,所以我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考进来当了刑警。我一直把他看做我亲生爸爸一样啊。”小伙子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开始还哽咽着,最后居然哭出声了,咖啡厅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搞的我好不尴尬。
这个时候叶旭的手机又响了,他哭的太动情几乎没听见,还是在我提示下才接的。刚说两句他脸色就变了。马上抄起衣服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快去医院,黎队又加重了。”我看了看表,11点30分整。
我又看到了那位黎队长。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成人形了。前天见到他的时候太一脸英气,高大魁梧。现在如同一堆柴一样躺在床上,人黑瘦黑瘦的。
“是不是右手?”我一见来就问道。旁边一位高大的年纪同叶旭相仿的年轻人很不高兴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叶旭,大概意思是这鸟人是谁?一进来就没头没脸的一句。
叶旭刚进来就去看望黎队了,没顾得介绍我。这时他才反映过来,忙把我拉过来说:“他是黎正,是黎队的儿子,不过他比我大几岁,在大学读研,好象读的是社会学什么民俗之类的。”
然后叶旭又把我介绍个黎正,这小子全然没把我放眼里,知道后从鼻孔哼了一声就拿了跟烟出去了。说老实话他长的英俊,但他的姿态让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的父亲病在床上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关心,反到是叶旭到像个当儿子的样。我感到奇怪,不过想想这人家的家事,我多操心干啥。还是先问问病情。
“是右手再次疼痛么?”我靠近黎队轻声问。
“恩。”这个恩拖的很长,看来他没说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我想了下,把叶旭叫出来,当然,那个黎正也在,一边抽烟一边拿眼睛瞟我。
“如果我没记错,黎队应该在受钉刑。”我一字一顿的说。刚说完,叶旭就惊讶的很,而黎正仿佛没什么表情,反问我:“你知道钉刑是什么么?别乱说。”
“当然知道,钉刑起源与罗马,本来是长老会处置叛徒或者临战逃脱者使用的一种刑法。成名与圣经。耶酥就是被钉刑处死的。不过最早的钉刑不是十字形的。而是T型或者X型的。”我抽了口烟。
“是又怎样,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黎正嘲笑着看这我,充满挑衅,说真的有一种人就算第一次见也有想揍他的冲动,黎正绝对是其中之一。我耐着性子继续说。
“钉刑最大的特点显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钉子可以钉住被害者的灵魂,不过如果被钉者有着巨大的怨气,最好还是要把他(她)脸朝下处理尸体。一旦被翻过来,他(她)就会把生前所受的痛苦加倍偿还给别人,记住,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随机给另外一个人,而且每颗钉子相隔12个小时。刚才黎队就是11点30分发作的吧?”我一口气说完,叶旭已经有些糊涂了。
“笑话,这种无稽的事你也能说出来,我父亲干了一辈子警察为什么他要受着刑法而不是真凶呢?”黎正激动的喊道。
“是啊,我也希望是真凶。”我望着他随口一说,他忽然对叶旭喊到:“把这个疯子带走!”说完气冲冲进病房了。叶旭为难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送下我。
我们在医院门口又聊了下。“黎队情况不乐观,据你说那女尸总共有5个钉子是吧?已经扎了三跟了,我们只有不到24小时帮她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眉心那跟就会要了黎队的命!”我不想吓叶旭,但必须把事情严重性说清楚。
果然叶旭又一脸哭相,他抓着我的手求我,“那怎么办?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去破这个案子啊。您一定得帮帮我,要不然黎队就没救了!”说着居然要向我下跪。我赶紧把他搀起来,心想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重感情的人。
“我不是什么道士也不懂法术,不过我们也要尽力一试,有些事情不放弃就自然又转机。这样,我们先去看看那具尸体,你应该办的到吧?”我扶真叶旭的身体,毕竟一名警察在这里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叶旭也马上调整过来。
“不管,我就是把枪指着法医也要让他给我们看尸体。”说着就拉我上车直奔停尸处。一路上我心里也没底,钉刑我只听别人说过,连书都没记载。也不知道这凶手从哪里看来的,而且据说被钉死的人怨气极大,搞不好救不到黎队,我和叶旭的命也会搭进去。
正思考的时候车停了,叶旭火急火燎地又把我拖进去。
经过一番交涉我们终于获得看看尸体的权利,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
女尸的确如他们所说,很年轻,也很漂亮,而且没有一般妓女的那种庸俗感或者说低贱。但死后那种邪气让我看得有点心寒,我只好盖住她的头。我开始怀疑什么时候旅馆的妓女档次提升这么高了。不过没工夫瞎扯。我翻看了她的五个伤口。每个伤口都是钉子造成的,而且手脚,脖子都有勒痕迹。看来是被绑起来在实施钉刑。但旅馆那里是否是第一现场我没办法确认。不过据叶旭说女尸应该死了没多久。而且身上没有发现泥土或者其他旅馆外面带来的东西,应该是在旅馆房间被杀的。像那种旅馆我知道,把门一关鬼管你在里面干什么。交了钱爱住多久住多久。
叶旭盯了一下有点受不了,我只好让他先站在门口,我自己则希望能在尸体上多找点线索。
我看过叶旭做的笔录,按照女尸死亡时间推断,在根据旅店老板的来往记录,那几天来住宿并且住在事发房间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年纪很轻长,在当天早上投宿,晚上就离开了。然后是另外一个紧接着过了不到几个小时又来,而且指名投宿刚才的房间。但可惜老板说他们都带着口罩帽子生怕别人认出来。至于女死者,老板不认识,附近的流莺也没见过。
女尸身体看来看去只有五个伤口。法医还没进行解剖,不过初步的报告也和我看到的大体相同。没有任何线索,我和叶旭要在明天11点30前找到真凶简直不可能。看来之所以会对黎队报复,也只能怪叶旭那就感叹。那时候刚好死者脸被翻过来。最关键的是,叶旭说,翻过来的瞬间,她的眼睛也是睁着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就是黎队了。
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叫上叶旭离开。看来要破这个案子,除非女尸自己开口说了。这时候叶旭正好进来。他看了看我,忽然指着我身后,张大着嘴巴犹如泥塑一样说不出话。我奇怪他怎么了。他却只能发出后后,后面几个字。我转过头。看见女尸在向外喷血。
当时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样,血脉都不流了,心想怎么老碰这种事。不过我也有经验了。我按住叶旭的嘴,示意他冷静下来。并且慢慢移到门口。万一有事也好跑。
我们就看见血如喷泉一样,一直喷到地上和周围。足足有几分钟,我和叶旭都能闻到这个房间充满了血腥味。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对她高声喊道:“我们是来帮你寻找真凶的,希望你别在折磨黎队了。”没反映,我只好又重复喊了一遍,不过字都有点打卷。
最后终于停止了,我和他好容易才让脚不在打抖。我看着满地的鲜血,心想难道她在暗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是钉子!
“钉子呢?钉子现在在那里?”我晃着还在发呆的叶旭吼道。
“在物证房啊,怎,怎么了?”叶旭几乎被我吓道了。
“快,赶快去。”这次是我拉着叶旭了。出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管理人员恐惧的尖叫声。换了别人看一地的血也没法不叫唤了。
我看下表,快三点了。
还好,物证房的警察也是黎队带出来的,听说我们来取证帮黎队,就让我们进去看,不过不能拿走。
我把装在塑料带的钉子拿起来,上面还带着没擦赶紧的血迹。钉长三寸圆头,钉身下部有螺纹。这种钉子应该很普遍啊。我把五颗钉子反复观察也没看见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我把女尸给的暗示想错了?
螺纹?等等!我记得验尸报告中没有提到伤口又螺旋式创伤,这个不是真正的杀死她的钉子!
拿真的钉子究竟在哪里。我知道如果凶手真要把那个女尸的灵魂钉死在那里就应该用桃木钉,这种钉子不常有。
叶旭忽然接到个电话,说了几句知道了之后高兴地说女尸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是当地的一个大学生。
我还在看钉子,没注意叶旭的话,“大学生?不是说是妓女么?”
“妓女是黎队说的,他说这里活动的年轻女性估计都是。”
难怪附近的人都不认识她,但她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老板不是说没见过她么。
下午四点,我和叶旭又来到了女孩的大学,希望可以查查她旁边的情况。
很快我们知道,女孩叫秋旋,是社会系的大四学生。而且作风似乎不是很好,朋友很多。失踪很多天了。生前有个男朋友,不过两人正在为她毕业后是否留在这里而争执。
我们找到他男友,一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人,别说用钉刑了,我看他连榔头都拿不住。
调查没结果,我们只有灰心的离开,走之前我居然发现一个人。
黎正!他居然夹着一本书匆忙地从图书馆出来,他不在医院陪他爸爸跑这里干什么。我问叶旭,叶旭说黎正读书很拼的。真是这样么?
我马上回到图书馆想查黎正借的书,起初管理员小姐拿着架子不肯,等看到叶旭进来后马上笑着查找起来。
“《封鬼》,很老的书,借的时候都快散了。”小姐柔声说道。
他借这个干什么。我谢过小姐。又和叶旭赶回医院。我们也没地方查了,先回去看看黎队在说。
到医院已经四点了,在过七小时右脚那跟就会发作。
黎队看上去气色好了点,刚才局里队里的战友和领导都来看望过他,估计黎正是那个时候溜出来的。
安慰了叶旭几句,我就出去查封鬼的资料。
不好找,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太多。不过最后终于找到一则关于钉刑封鬼后该如何处理的信息。
跑了一天很累,我和叶旭匆匆扒拉几口晚饭准备再去一次案发的旅店,那里已经被封了。黎正也来了,冷冷的看着我们。叶旭交代了他几句让他看着黎队,一旦有事赶快打点话来,结果被黎正当场回了一句
“这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叶旭被哽的一言不发,脸憋得通红,我赶紧把他拉走。
七点半,我们来到案发的旅馆,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进入现场。那里站岗的只有叶旭的几位同事,叶旭说我是上面派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居然蒙过去了。
现场很凌乱,看得出当时的混乱。地板上用粉笔画着一个人形。我这才发现原来房间的地板居然是空心地,所以才能放进人去。房间已经被警察们扫荡几遍了,我这样的外行也没有在去寻找的必要。
之所以来到现场只是想感觉一下,如果我是凶手会怎样做。
我闭上眼睛做在床上,尽量感觉自己就是凶手,叶旭以为我在想事,也不敢打扰,只好在一边看着我。
案发的当天来了两个人,没有背麻袋或者旅行箱之类的,所以两人中应该有一名就是死者,另外一名当然是凶手。既然乔装,就怕人认出来。按理大学生应该没有这种顾虑,不过死者居然还有性病,而且作风又不好,难道只是凶手在达成人肉交易时候价格不拢导致一时意气杀人?但如此烦琐的杀人方法这人也太强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画面,凶手和死者相熟,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准备杀了她,并且他深怕鬼魂报复,并利用了传说的钉刑来禁锢她灵魂,可为什么要用钉刑呢。
我突然想到我查找过关于钉刑的信息,其中好象有一条说的是钉刑如果用与女子,代表着惩罚她的滥交和不忠。
八点十七,我们走出现场,现在地我们真是一无所获。我看了看手头的资料,只好去调查下那个女孩生前的资料了。
我们回到那所大学。夜晚大学很热闹,使得我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半小时后,我们总算找到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女孩是死者的室友。长的很漂亮,不过打扮比较时髦也比较露。我诧异现在女孩还真开放呢。
“我最后一次见她都是一星期前了,那时她还问我借钱呢。”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借钱?借钱干什么?”叶旭问。
女孩鄙视地看了叶旭一眼,“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堕胎或许是看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那个男朋友根本不管她,但两个人又老不分手,死拖着。对了,她好象还和社会系一个研究生最近也打得火热。要不你去问那个研究生吧。”她忽然说。
“叫什么名字?”叶旭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黎正,黎的黎,正确的正。蛮帅的。”说完旁边一个男生朝她吹了声口哨,她飞似的跑开了。
我和叶旭站在原地。尤其是叶旭,他呆望着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医院找黎正啊。”
九点十分,医院。
黎队睡着了,虽然看上去很劳累,不过总算能休息下,但两小时后他恐怕又得被巨大疼痛所折磨。
我,叶旭,黎正三人站在门外过道上都不说话。
“你不想你父亲再受折磨就把你知道得都告诉我们,你自己也是研究民俗的,应该知道钉刑的残酷,你该不会等明天眼睁睁看着你爸爸在疼痛中死去吧?”我先开口了,没想到黎正对我一阵冷笑。
“从头到尾整件事应该和你无关吧?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插手这件事?”他被着手嘲笑我。
“他是我朋友,是我拜托他的。”我刚要反击他,忽然叶旭说道,表情非常严肃。
“如果你还算是黎队儿子,你就把知道得都说出来,我们好救他。”
“他是我爸爸,我难道忍心看他受苦?”黎正说的差点跳起来。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和秋旋到底什么关系?你下午借的《封鬼》有什么目的?还有案发的时候你最好说明下你在哪里,做什么事。”叶旭一口气说完,长吁一口气。
黎正大着眼睛看这个平时对他惟惟偌偌叶旭居然如此严厉审问他,气得青痉都出来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秋旋?我借什么书你管的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跟踪我了?”
虽然黎正很生气,但他还是告诉我们他和秋旋不过是他普通的学妹,两人在图书馆偶遇,他对这个女孩开始还有好感,但后来听说她作风不好就中断来往了。至于借书,也只是想了解下钉刑看看能帮什么忙。我不知道是否相信他,叶旭估计也是。我们对望了下。黎正说完看着我们,觉得好象我们还是满脸不信任,只好说案发的时候自己就在家中,当时父亲和自己正在看电视。大家互相争执了一下没有结果,只能不欢而散,我和叶旭只好坐在外面闷头抽烟,看着时间慢慢流过。
黎队正在睡觉,我们不想去打扰,姑且暂时相信他。但又没线索了。看来只能从那颗少掉的钉子着手了。很明显,有人换掉了证物。而且看来很着急,我从叶旭那里知道,这种螺纹钉子好象他们警车上就有,很普通。
能够接触证物的人不多,叶旭告诉我,当天的证物是最后他和黎队带回去的。包括死者身上残留的钱币和那些钉子,以及附近的一把榔头,榔头上没任何指纹,也是大街上随意都能买的,所以基本没什么价值。
“你说黎队在你下车后就不见了?”
“恩,你该不是连黎队也怀疑吧?我可是一直和在在一起。”叶旭赶紧回答道。
“但你也看见了,证物房的钉子不是死者身上的,证物进了证物房看管的有多严格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能够换掉证物的只能是黎队了。
“他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么。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更不会无聊到搞什么钉刑。”叶旭有些不快,他又隔着玻璃看了看里面睡着的黎队,黎正刚进去,坐在旁边看书。
“你不觉得可疑么,他先是告戒你不要太关注女尸,估计是怕你被波连进去,然后车子在路上莫名暴胎,接着证物被换,我当然不是说是黎队干的,但很可能他是在帮另外个人洗脱罪名,为了他,即便黎队冒着妨碍司法公正也要做。”
叶旭指了指里面的黎正,我点了点头。现在缺的只是如何证明黎正才是杀害秋旋的凶手。
使用钉刑在眉心的那根一定要用桃木钉,否则一旦拔除钉子,死者马上会来报复,估计黎队中途下车就是换掉了了那颗桃木的,并且把它扔在了某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颗桃木钉子一定带着能够证明黎正是凶手的证据!
“啊!”忽然病房一阵尖叫,黎队痛苦的捂着右脚,脸上痛苦的表情把五官都扭曲了,那里看得出曾经是让犯罪份子胆寒的刑警队长?
我和叶旭马上冲进去,帮助黎正按住黎队长,墙上的挂钟清楚的显示着现在是11点30。
这次更加严重了,黎队整个人都几乎陷入半疯狂状态,果然一跟钉子比一个钉子来的更加厉害。还有12小时,到时候就算不用眉心那跟,黎队也只剩半条命了。我看了看旁边的黎正,依旧面无表情,不,似乎还有点窃喜,我感觉有点愤怒了。
后来护士和医生来了,打了针镇静剂才让他睡着。我抓起衣服拖着叶旭跑出医院。
“走,现在就去那天你车子停的地方,我们就算不睡觉也要找到那个桃木钉子。”
“多叫点人吧,我们两人太勉强了,那里很开阔,而且也不知道黎队到底往那里扔了。”叶旭建议道。
“不行,首先这个理由就说不通,而且黎队偷换证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公开,我们先去,至于确定范围,我有办法。”我咬咬牙,看来非用那个不可了。
凌晨1点20,我们先来到了停尸房。趁着叶旭和管理员墨迹的时候,我溜了进去。找到了秋旋的尸体。
我拖开她的尸体,在眉心伤口处以右手食指按住,把准备好的生的淘米水拿出来涂抹在她眼睛处。
我在心中暗念,如果你想沉冤得雪,不让无辜的人受磨难,就帮帮我,借你体内最后一丝魂魄给我。
我把食指咬开血正好滴进她的伤口,然后再以食指盖住。
成不成功得靠造化了,现在她生前所有的记忆和看到的东西都在那颗桃木钉上。我的手指带着她最后的魂魄可以与桃木钉产生共鸣,而且只要我接触到桃木钉我就能看到当时现场的一切。不过这方法危险很大,因为万一在那里找不到钉子,12小时后,眉心被扎入钉子的就是我了!
我做好一切,迅速和叶旭上车。我让叶旭以最快的速度去当时停车的地点。还好,才2点半。
我举着右手,感觉如同雷达一样四处搜寻着桃木钉上仅存的一点秋旋的魂魄。但直到我右手累的酸痛也豪无收获
这样无谓的搜索一直到早上六点半,只有五个小时了。叶旭也累的坐在地上。
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我太相信自己的推理了。看来我要付出代价了。
或许我实在哪里的思考出了问题?我只好和叶旭先开车回医院在说。下车的时候正好医院开始卖早点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七点一刻,看着自己生命慢慢走向尽头,反到坦然了。
在上去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看都没看我就走了。这个时候食指居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有感应了,难道钉子就在那人身上?我马上叫叶旭堵住他,仔细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一身哈韩衣服,看来被我们吓坏了。叶旭在他身上搜索一遍,果然在口袋里找到了那颗桃木钉子。
我和叶旭厉声问他钉子那里来的,他结巴地说前些日子在某处捡的,觉得特别就留着玩了,我看他不像说谎,而他说的地点的确就是我们两苦找大半夜的地方。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我故做严肃的教训他,以后撞到人要说对不起,这才放他走,这小子吓的马上就溜了。
拿了钉子我们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现在只需要把钉子再度插入秋旋的眉心,我就能看到她临死的画面了。
早上八点四十,我们偷偷溜了进去,叶旭帮我把风。
我将钉子缓缓放进去,并再次滴入自己的血。然后闭上眼睛。我自己也很激动,因为终于可以知道谁才是凶手了。
我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居然不是旅馆的房间,接着是一个人的背影,接着好象看见了一张类似化验单的东西。那人人忽然转过身来扑了过来,接着是不停的闪烁的画面,一双手死死掐住喉咙,我几乎都感到窒息,最后画面消失了。
我如同被电击一样反弹了出来,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现在剩下的只有取证了。
九点半。我和叶旭把所有一干人等都到带医院,包括黎正,那个女孩,还有秋旋的男友,然后分别抽取他们的血样,当然,这都是让叶旭以破案为借口做的。过了一会,我拿着化验结果出来。
我看着他们,深呼了口气。拿出几张检验单。分别是他们几个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黎正问道。
“这些是你们的检查单,在这几张单子里,只有一个人不同,他得了性病,而且和死者秋原是一样的。”我晃了晃手中的检验单据,他们都没有任何表情,我心想,死鸭子嘴硬,不能在拖,要赶紧证明谁是凶手。
“钉刑是用来惩罚不洁者和背叛者。这个秋旋的确作风不好,甚至在外面还做了些人肉交易。我们都以为旅店是第一案发,的确,钉子插进肉体喷出的血液,附近的榔头,最重要的是法医的推断,加上她失踪的日期似乎一切都顺利成章。
但其实,秋旋是被掐死的!她是死后才被处以钉刑。”我望着黎正,笑道:“说的对么?”
黎正依旧面带寒霜,没回答我。
“我不知道凶手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可以使法医做出对死亡时间延迟两到三天的推断,但凶手在实施钉刑的时候居然留下了自己的血样,就在眉心的那颗钉子上,那颗桃木钉子。”我拿出那个桃木钉子,钉子暗红色。
“上面好像刻了字。”那个女孩看着钉子,忍不住喊道。
“是的,我可以大声念出来,是黎民苍生,正气永存,其实也就是黎正你的名字来历,也就是说,这个桃木钉就是你的!”我把钉子举到黎正面前,他看了了看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单凭一个钉子就想证明我是凶手?太滑稽了。”
“的确,我没想说你是凶手,因为凶手是他。”我转了身,把钉子指向那位我以为弱不禁风的秋旋的男友,的确,我在秋旋最后的记忆里看见的就是他!
“不是我,你别诬赖好人。”他大声狡辩,但额头已经汗如雨下。
“我没必要诬赖你,钉子上有秋旋的血样,也有你的!”我把他的手高高举起,果然拇指上有一处新伤,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刚刚长好。
“你不用抵赖,其实你和秋旋的关系我也知道了,你们家境不好,但却从小长大,秋旋之所以那样做使为了让你圆出国梦,但她没想到即将毕业,你的出国手续也半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居然想抛弃她。那天她来到你房间,故意说想和你温存一晚,但结束后她拿出她得了性病的化验单来嘲笑你。如果有这种疾病想必在体检中一定会被刷下来吧。你在恼怒之间居然掐死了她。或许你怕她灵魂报复,或许自己的心理有愧,你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用奇术让你逃脱法律和灵魂制裁的人。”我一口气说完,望向黎正。
“那个人深知此道,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最后你们在旅店的房间里实施了钉刑,那个最关键的桃木钉就是他给你的。”
那个男生犹如失去魂魄般跪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旋旋。”
我看了看表,正好11点,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蠢货。”黎正的表情忽然变了,带着恼怒和暴躁,他突然又安定下来看着我。
“看来我低估了你,其实你刚来到这个城市我就注意你了,碰巧这个蠢货打电话告诉我他杀了秋旋,忘记告诉你,他们一直都把我当做所谓的好友,要知道假装愚蠢和他们交往真是痛苦。而你出现了,我当然把你划到我复仇计划中的一分子。我知道你可能会打乱我的部署,不过没有变数的游戏没有意思。
没错,是我教他钉刑,秋旋其实在你们推论的案发时间之前两天就死了。当他找到我的时候尸体已经有点变质了。我用腊油浇灌她全身封住臭味。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她是被掐死但脖子上却没有任何伤痕么,为什么明明死后才插入钉子但还是有血喷溅而出?这一切都要归功与我的发明。”黎正拿出一个小盒子,居然从盒子里面取出一只通体透明只有半寸长类似与蚕一样的虫子。
“这是控尸虫,这种虫子一旦进入人体,不,因该是死尸,必须是刚死不超过三天的死尸就会不停的分裂,最后能有多大呢?告诉你,它们比病毒还要小,在死尸体内他们会不停的吞吃死亡的细胞,并且可以重组他们,使尸体的血液再次流动。所有的法医论断都建立在死后血液不通,导致坏死的论据上,当然你们会受骗。
接下来,这些虫子会控制所有的肌肉骨骼神经,我可以控制尸体做任何动作,甚至包括说话。很有趣吧?”黎正拿着虫子笑道。
“那天老板娘看到的第一人就是那个蠢货,第二个就是我控制的尸体。当钉刑结束后是我报的警,因为我知道你也在里面,遇见这种事有强烈好奇心的你怎么会不理呢?”
“但我不明白你所谓的复仇是什么意思?我们好象没见过面吧?”我看着手表,11点20。
“哼,这些你要等床上的老头醒了自己去问他20年前他造的孽,虽然这次没办法杀他,不过也让他吃了点苦头。桃木钉子是我故意留下的,我本希望你靠这个钉子来找我,我们可以来一次猫抓老鼠的游戏,可惜被老头破坏了,不过有变化的的游戏才是好游戏嘛!”黎正大笑起来,我看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感到心寒。
“我要走了,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和你交手真有趣!”说完黎正就转身往阳台跑去,我和叶旭赶紧去制止,这里可是11楼啊。
黎正如风筝一样摔了下去,惨不忍睹。我和叶旭看了看,只好回到病房,这个时候已经11点30了,黎队醒了过来,看来诅咒的确消失了。正当我和叶旭开心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惨叫。我跑出门,看到那个秋旋的男友痛苦的在地下翻滚,我赶忙把他扶起,但我一看触摸到他的身体就感到一阵尖锐的东西从他体内冲出来。
接下来的片段我一辈子都难以磨灭,他全身就像刺猬一样,无数颗钉子从他体内插出来,鲜血和骨头碎肉喷得墙和地上到处都是,另外的女孩当场就吓晕了。
叶旭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怎么会这样?”
“是钉刑的反噬,实刑者会受到几百几千倍的报复。”我叹了口气,或许他和秋旋能够多谈谈,不必把心结变成心魔就不会这样了。
之后的事叶旭去扫尾了。不过我还有疑问要等黎队完全康复再问他。
数天之后,我,叶旭来接黎队出院。
“黎正不是我亲身儿子。”黎队第一句话就令我们很惊讶,尤其是叶旭。
“我料到他迟早会知道,二十年前我破了一件凶案,其实破的过程完全是巧合,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警察,就像现在的叶旭。我正好看见了凶手行凶,他所干的就是使用钉刑,而且在反抗中我把那人打死了。那是我第一次开枪,后来我知道这个犯人因为怀疑妻子出轨居然把妻子钉死了。他们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我不忍这个孩子成为孤儿就收养了他。并且在他父亲的遗物,也就是一共七颗的桃木钉上看到的黎民苍生,正气永存上就正好为他取名黎正,其实看他与我有缘也是收养他的原因。我虽然知道他会知道是我杀了他父亲,但没想到他居然设这样个局想如此报复我
那次是我故意在车胎上扎了钉子,然后偷换了证物。其实这件事是他叫我做的,他说他一是激动杀了那个女孩,求我救他,我只好答应他换了钉子。”
“难怪秋旋会找到您,其实那个钉子上没有那个男生的血,有的只是您的血。”我对黎队说。
“我的血?”黎队惊讶道。
“是的,当时我只是设局让那个男孩自己承认,其实钉子上是您的血。
我也时候后来化验所有相关人之后才知道。这样钉刑找上您也就不奇怪了,看来黎正想以钉刑杀死您。”
我原以为黎队会愤怒,但他一脸平静,经历这事他苍老许多。
“我不怪他,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虽然我是警察,但毕竟是我亲手杀了他父亲。”
我和叶旭沉默不语。
叶旭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之后他脸色有些变化,我忙问怎么了。
“尸检出来了,那具尸体不是黎正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都死了几天了。”叶旭答道。
果然他不会轻易的自杀啊,看来他使用了控尸虫,他早知道事情会暴露,连后路也安排好了,一想到他临走前说的话,我都觉得脊背发凉。”
我看着朋友若有所思的样子,安慰他道:“或许他只是吓唬你罢了。不用担心,不过按你说的,黎正好象比你还精通那一类东西啊。”
“的确,或许他现在真躲在哪个角落又在布着局等我去钻呢。”
“要是那次没遇见那个哈韩的年轻人,你找不到桃木钉子怎么办?”我打趣问他。
他无奈的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那就结束了,完了啊。”随即他又狡猾地笑道:“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哈哈。”我们都笑了起来。
#3.
(或许这个故事并不恐怖,但确实真实发生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比较大。我奇怪为什么来者不用电铃却敲门。我起身把门打开,门口去站了一位老太太。
老人家有六七十岁了,穿着一身灰色粗布大褂,虽然内破旧却十分干净,肩膀上背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上去老沉老沉。大娘看上去慈眉善目,方脸大眼,奇怪地看着我,但却不说话。
“您找谁?”我问道。大娘就是不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我,又看看门牌号,自己嘀咕着:“难道搞错了?”
这时候朋友走了出来,一看见这位老人家高兴地大喊:“二姑,您老怎么来了?”他赶紧奔过来帮二姑接过手上的家伙。
这时候老人家才笑了起来,我和朋友扶着她进了屋。
朋友互相介绍了下,原来这位老太太是他家乡的二姑,小时候除了堂叔就这位二姑对他最好了。
“小四啊,这么久都没去家里看看啊?”二姑的声音略有点责备。
“这不忙么,您也知道我喜欢到处走,寻寻那些个新鲜事。”朋友摸着脑袋笑道。
“哎,要是我们家翠能活到现在,估计也有你们这么大了。”二姑忽然感叹。
“翠?您不就生了我表哥一个么。”朋友奇怪地问。
二姑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面带忧伤,我看见她那结着厚厚老茧的手指头互相揉搓着。
“你不知道翠,因为她在你出生前就死了。而且那件事被隐瞒了起来,家里人都不准在提翠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
“都这么多年了,二姑就告诉我吧,我也听听是怎么回事。”
“那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刚刚结婚没多久,我就怀上了翠,开始的时候很顺利,翠生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你知道我们家可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疼的很。而且翠长的非常漂亮,比村子里哪家哪户的闺女生下来都漂亮,又听话,又不太哭。
但翠一生下来,家里就再也没安宁过。
先是刚生完她我伤口突然又裂了,大出血,差点没把你奶奶吓死,好不容易我才活了过来。整整两个月翠都是给村子一户叫李妈的奶妈带的。
李妈当时也有自己的孩子,她奶了翠两个月后连忙送回来,她惶恐地说翠到她家后家里老出怪事,先是她自己的孩子莫名的烦躁,一看见翠就恐惧的哭,而且翠喝奶很厉害,再带下去自己孩子就要被饿死了。
我们并没在意,反正自己的孩子还舍不得给人家带,加上我自己也恢复了过来,于是翠又回到家里我自己来带。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大家非常恐惧,犹如传染一样,你爷爷,四叔,你姑父都突然得急病,而且都病的很厉害,家里又经常失窃。家畜也经常无故消失。终于,开始有人在背后议论,后来居然发展到当我面说,这个孩子要不得,是灾星。
我抱着翠死也不相信我这漂亮乖巧的女儿会是什么灾星,我和他们争,和他们吵。但后来的日子的确证明了,凡是和翠接触过的都或多或少的倒霉,轻则破财,重则生病。
终于你爷爷说话了,请刘瞎子来算算!
刘瞎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卦。据说战乱的时候好多个大官都想请他,都被他拒绝了。他经常在这附近为老百姓免费算卦,帮他们消灾避祸。他是天瞎,也就是一出生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后来他家人看他可怜把他送到观里,也不知道他如何学会替人算名,总之相当的灵验。
刘瞎子把翠的八字一掐,又问了我和你姑父的八字。想了好久,把我一人单独叫出来。
“你要有个准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她生下来就是要妨人的,先是母亲,在是父亲,哥哥,祖父祖母,最后剩她一个,她就会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相貌出众。你们家所有的福都会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我听了当时吓一跳,转而问他:“先生怎这样说,你又如何见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家小翠长的漂亮乖巧,那会是如此狠心的人?”
“信不信在乎你,她是猫精,你属鸡,你男人属鼠,别人尚且好说,你二人绝对是过不了她十八。你要不信,我在你胸前画一道符,符一画上,你女儿必不喝你的奶,只好将她活活饿死,你们一家人才能得救。”
我只好抱者试试地态度,让刘瞎子在我胸前画了一道符。刘瞎子画完后还特别交代,三日后女婴必死,她死前有众多猫来相送。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高声喧哗,才可以保家宅平安。
果然,当天翠就不喝奶了,任凭我如何哄她她就是不喝,而且非常反感我,老是拿小手推我。我心头一凉,难道我的孩子真的是猫精啊?
没奶喝翠就在床上饿的大叫,叫声非常刺耳,叫的我真难受,我真想把符洗了去喂她,但还是被家里人拖住了。若真是猫精,必是来讨债的,我就算自己性命豁出去不要也总要顾及家里其他人啊。
我就这样听着翠的叫声,心头就像有人拿刀剐我一样。”二姑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她好不容易擦干净,又继续说。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翠的哭声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白。这个时候我发现家里不对头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各种各样的,白的黑的棕毛的杂毛的大的小的,少说也有几十只把家里围了个起来,那时候还没电灯,家里都靠点煤油灯,可那天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你姑父索性不点了,抱着我和你表哥蹲在墙角。
那情景别提有渗人了,天越来越黑,来的猫也越来越多,我们看不到猫,却看的到猫的眼睛,一对对的绿色,在夜里闪着光。而且它们向和翠哭声相合一样,也一起叫了起来,你能想象么?上百只猫同时尖叫是什么样子。我们听的都快疯掉了。你表哥吓的紧紧搂住我。
猫就这样一直叫着,但翠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声音了。这群猫却不肯离去。仍然守在周围,叫声也越来越低沉。
这个时候门外下起大雨,你也知道,先人常告戒我们,凡大雨的时候有猫出现多数不太吉利。那些猫久久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只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当时正怕它们一拥而上会把我们一家人给咬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儿们才渐渐散去。一直闹到后半夜。我们见猫都走了,才大着胆子去看翠儿。
翠的小脸都发紫了,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上面,手也僵硬了。终究是我生下来的,我抱着她尸体哭了好久。
我们埋翠的时候依旧来了很多猫,默默地跟着我们,虽然害怕,但发现它们好象也没什么恶意。
翠的坟没埋在祖坟里。这也是刘瞎子说的,他说翠的尸体不能进去,说一旦她进去了整个家族的风水都坏了。我们只好把翠的尸体埋葬在后山。”
二姑看了看朋友,摸着他的头说:“后来你父亲回来了,听了非常生气,说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让孩子活活饿死。他还去找刘瞎子,可惜没找到。你父亲在兄弟姐妹中和我感情最好,后来他还说如果他生女儿就过继给我,结果生了你。呵呵。”
“后来呢,后来呢,父亲可没告诉过我啊。”原来他听故事比我还上进。
“自从翠死后,家里就没断过猫。有时候睡觉起来小解,冷不丁你会发现要么在房顶上,要么在墙角有那样一双绿绿的眼睛。我们一家弄的睡觉也睡不好,刚睡下,四周的猫跟商量好似的开始叫,声音非常凄惨,出去赶吧,它们一下就不见了。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一直到刘瞎子从外面又回来了。
我们像找到救命稻草,刘瞎子听了我们的诉苦,埋头不说话,好半天抬起头,用他那双灰白灰白没眼球的眼睛望着我。我有时候怀疑他不是瞎子么,怎么好象看得见人似的。
“她不肯走,虽然她死了,但她还在这里,不过这次她真的是猫。你可以去查下附近那天死后出生的小猫,如果有只通体漆黑的那只就一定是她了。把她带来,别伤着她,我在教你怎么做。”这时候我们也只好相信他的话了。
我和你姑父包括你奶奶叔叔到处遍访附近养猫的人。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找到了。果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而且正好是翠走的那天下着大雨生的。
那户人家也说,那天大雨,母猫就不停的叫唤。后来早上他们来看。吓了一跳。因为猫一般生四到六只猫崽,但窝里却唯独看见这只黑色的。主人家以为必是神仙,便好生供着。
我费了好大力气还搭上钱才把这只黑猫买了回来。但它死也不让我抱。拉都拉不动。没办法,只有让你叔叔抱到刘瞎子面前。
刘瞎子正在家里等我们。但见他已经换了套道服,一身印有八卦图案的灰色长袍,已经很破旧了。我第一次看他穿成这样,自然有些好奇。
那只黑猫在你叔叔手上,一看见刘瞎子就不停的叫唤,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刘瞎子听见猫叫,笑了笑说:“你也不必怪我,你纵然可怜,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把人家一家祸害吧。你既投到这里,定是和这户人家有缘,孽缘也好,吉缘也罢。今天把它了断了吧。”说着你把一道符对空烧尽后把左手放在猫头上。猫立即不叫了,显得非常温顺。
大概放了一刻来钟,就看见刘瞎子一个人也不知道念些什么。一头大汗。那时已经是七八月份,他穿着厚厚的道袍能不出汗么。
之后他叫叔叔把猫带回屋。并对我说:“你要好好对待这只黑猫,也算是弥补你孩子的孽债。等黑猫寿终正寝,你一家人便无事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至于孩子的死你也不必过于悲伤。她原本是官家里的深闺小姐,与你本有一躺母女情分,无奈她八字太硬,与你家人正好有相克,我作法收了她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你就把这只黑猫当作你女儿,了了这段缘分自然就没事了。”说完,刘瞎子收拾东西就走了。
那只黑猫的确很乖巧,在我们家一呆就是十几年,后来还是病死了。”二姑长叹一口气,“怪只怪她命苦,我和她到底有缘无份啊。”
朋友默然,安慰二姑说:“二姑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了,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二姑破涕为笑,把带来的麻袋打开,都是些水果啊,腊肉之类的土特产。
朋友看了大喜,“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二姑了。”
“不用谢,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让你赶快回乡下老家一趟。你奶奶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个上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去看一下。”
二姑刚说完朋友就楞了,我则在旁边偷笑,没想到他居然还要去家乡像亲啊。
一番推辞,好说歹说二姑也不愿留下,只是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在这个月底之前回去看看,成不成没关系,但一定要来,这句,是朋友奶奶的原话。
送走二姑,我笑着问他“怎么样?你也要去乡下相亲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突然也笑了,看着我说:“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里看看?说不定我这么久没回去,又发生很多故事了。”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反正年假一个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分手立即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随他一起去他那神秘的家乡看看。
#4.
从这里去他的老家还是要有几天的路程,既然这样,不如说说我是如何和他认识的。
我是一名编辑,普通的编辑,每天像孙子一样约稿,审稿,校稿排版,一天接一天,似乎重复的工作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那段时间新闻特别多,记者不够用了,老总在空调室里大笔一挥,让我去干几天兼职记者。注意,是没有任何附加酬劳的,美其名曰年轻人该多锻炼,多学东西。
于是劳累一天的我,还要抽空去采访新闻。不过也是好事,我终于可以不用在那该死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了。
我接到的第一个事件就是一名小孩在戏水是溺死了。小孩才十二岁,他父母几乎精神失常了。不过在我们这个天然河离市区很近的城市,每年入夏都有大批小孩去游泳避暑,当然,每年也有一定数量的孩子永远和父母分开。
说老实话我不想去采访当事人的亲属,这无异与撑开伤口。我把重心放在出事的地方。
很普通的河岸,而且离报社没多少路,我经常骑车经过。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游泳,还有比那出事小孩年纪更小的。我随便采访了几个人,教条似的问了几个关于落水防范的问题正准备收工。发现远处站了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皮肤很白,看他的装束似乎是一个旅游者,因为他身上背着硕大的行囊。我看见他站那里一动不动,非常奇怪,显然,他不是来游泳的。
我暂时把这事放了下来,但没过多久,那个河岸居然又有小孩出事了,不过很万幸,小孩被救了,而且当时我就在旁边。
我也是偶然路过,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凌乱向人大喊着救命,我把自行车一扔连忙跑过去。河边围了几个人,但都水性不好,小孩落在深水区,刚才好象还露了个头,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看来凶多吉少。
我正准备打电话,这个时候就感觉身后一阵风,我一看竟然是昨天的那个怪人,不过他迅速拖去了外套冲向水面,我似乎看到他在入水的时候在手腕上绑了什么东西,好象是一跟红绳。
过了会,这个人抱着孩子上来了,孩子的母亲像疯了一样赶紧跑过去接过来,连谢谢也忘了说。
出事的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岁,脸上青紫青紫的,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揪。
他也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好勇敢,我是XX报社的记者,我能采访下你么?”第一手资料不能防过。
他瞟了我一眼,冷声说道:“你有工夫还不如帮帮那位可怜的孩子。”
我尴尬地耸肩。“我能做的只有报警,不过你怎么天天都在这里晃悠?”
他看看我,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心想架子很大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还是很有趣的。
不过孩子没救活,这件事渐渐传开了,说河里有水鬼,据说被捞上来的尸体的脚踝上都有乌黑的手印,上次我也没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老总交代,一定要找到救人的那位小伙子,特写一番,报社永远是这样,惟恐天下不乱,传媒传媒,传的不就是霉么?
我没去找他,我知道他还会来这里,果然,第二天早上,我以采访为名,又在河边见到了他。
“你果然又来了。”我走过去友好的伸手。他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
“你怎么也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啊,放心,我不采访你,我只是直觉到最近这么多孩子溺水有点问题。”
他盯着我看,眼神很犀利,看的我很不自在,忽然间笑着问我:“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么?”
我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完全否定,就像问是否有外星人一样,传闻虽然多,但没一个拿的出手的证据,如何相信呢?”
“你是个和理性的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果然是做记者的。”他大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而雪白的牙齿。
“这样吧,如果你有时间又不害怕,今天我让你看看证据。”他把身上的行李脱下来,翻了半天,拿出一些潜水工具。
“会潜水么?”他把工具扔给我。
我点点头,实际上我的潜水只局限与去年夏天在市游泳馆那几米深而已。
“那就好,来,把这个系上。”他扔给我一条红绳,果然是上次看他系在手腕上的,我没去问,像这种人愿意告诉你他会主动说,不愿意问也白搭。
说是潜水工具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个带管子的护目镜。我们从河边下去。以前还没真正下过河,进去后大概过了六七米猛的深了,看河面很干净,没想到下面却模糊,还[漂浮这很多絮状物,还好水的味还不大,还能忍受。
就在接近深水区的时候,他停住了,做了个阻拦的手势,然后指着前面,估计叫我注意看。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几个孩子依旧在顽皮的在我们附近水面上玩耍。
但我忽然发现前面模糊的水域好象上来什么东西,颜色不是很清楚,但依稀看的见有四肢,它滑水的样子很滑稽,前面的两条不知道该叫手呢还是脚要长许多,就像海豹一样。
等走的稍微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好象是只猴子。
说是猴子完全是因为除了那前面突出的前肢以外,它所有的特征都是猴子嘛。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身体,还有那周卷曲的猴子尾巴。不过前肢上好象有类似濮一样的东西,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尾巴末端好象有一只手。
猴子谨慎地慢慢靠近上面游泳的小孩。现在它离我们更近了,但奇怪它能发现孩子发现不了我们?
只见它如捕猎一般接近着孩子在水下的腿,它把尾巴伸了过去,上面的手一下就死死缠住了孩子的脚踝部位。
我大惊讶,想划过去阻止,但居然被他阻拦了,我愤怒的望着他,他却像没事一样冷静地看着。
我暗自骂了一句,拨开他的手径直朝孩子游去,那孩子已经被那怪猴子拖的比较远了,我不是很擅长游泳,只好加快速度。
猴子本来就不快,加上拖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被我追上了,我看准距离把手伸过去,本以为可以抓住孩子的手,但我惊讶的发现,我什么也没抓住!
我呆在原地看着那猴子把小孩拖了进去,然后消失在我视野中。
这时他过来了,指了指上面,我们只好上岸。
“怎么回事?”我不解道。
“你看到的是几天前我救小孩看到的情景,你手上的绑的其实是很小的红水晶碎片连起来的,这是影晶石,因为我手上也有,这样在水里我就可以让你看见那天我看到的。”我仔细看了看,果然不是什么绳子,只是做的太细小,不认真看那里看得出来。只见他朝我手一伸,又把那什么影晶石要了回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像猴子一样。”我对刚才看见的怪物很迷惑呢。
“水猴,他们长期生活在河流或者湖泊泥沙多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应该会主动攻击人,但这个孩子已经是第三个了,每个尸体上脚踝上都能清晰的看见他们拖拽的手痕。”
“孩子不是被他拖走了么,尸体怎么上来的?”我想起当时他好象是把孩子抱上来了啊。
“被拖走的是灵魂。”他望了望众多游泳的人们,“不快点解决的话我怕有更多人遇害,这里水域很宽,我没办法老在这里巡查,而且一旦被他拖住我也很难把受害者救下来,就像那天的孩子,虽然我尽力了。”说到这他有点伤感。
“那不是你的错,可是水猴为什么老袭击小孩?”
“因为水猴本身就是溺水身亡的小孩的怨灵,在不同的国家它们有不同的名字,有人传闻它们半人半猴,喜欢捕杀水边的人,并吃他们的眼球,在美洲神话中,在日本经过著名的民俗学者石川纯一郎的考证,的确在某些偏僻的河流中存在河童。其实最早的河童传说却起源中国黄河流域上游,那时候他们叫“水虎”或者“河伯”小时候不是有个什么西门豹破除河伯娶亲的故事么?后来到日本后,被传为河童。”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说得我却一楞一楞。
“水猴后来被夸大了,其实她们从来不主动袭击人类,一般都以河中的动物灵魂为食物,而且躲藏在极深的泥沙之中。十分罕见。”
“也就是说要想先解决水猴必须先知道她们异变的原因是吧?”他点了点头。
我望了望江面,看到几条巨型的船。
“我想我知道了。”我指着那几条船。“那是采沙船,以前这里的泥沙资源很丰富,不过最近几年开采泛滥了,都拿去工地施工用。开采泥沙几乎没什么成本,现在采沙的人越来越多,昨天好象还说连桥基都有坍塌的危险。”
他低头想了下,“对,没错,水猴不堪被扰才这样疯狂的报复。这个水猴已经拿走三个孩子的灵魂了,我怕它能力在长的话会对成人下手了。”
还没说完,河边游泳的人发生了骚乱,原来又有人出事了。我们赶到河边人已经被冲走了,据说是个大学生,他的同学都在旁边吓的说不出话来,全身颤抖。
我赶紧问其中的一个怎么了,他非常害怕的答道:“猴,猴子把他拖走了!”
“糟糕,现在普通人也能看见它了,我们必须马上让他们停止采沙并让水猴回到它应该呆的地方去。”那个年轻人收拾起东西朝公路走去。河岸的旁边就是公路,也是填河造的。
“等等我,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也赶过去,我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并不是我想报道什么,而是我向来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我叫纪颜,你叫我小四吧。”他转向我,“你呢?”
“欧阳轩辕。”他听了笑道:“你名字够拉风。”
我也笑笑,“小四也很有趣啊。”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水上公安局。
“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我希望你们赶快组织他们采沙,而且暂时封锁河岸,只需要给我一天时间就够了。”纪颜对着值班的警察求道。
值班警察戏谑地看着他,做了个出去的动作,又看报纸去了。纪颜刚要发作,我抢先故去拦住他,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
“我是XX报社的记者,最近多人溺水身亡已经引起广大市民恐慌,如果你们再不配合我们,我报将以不作为的失职为标题报道你们。”说完把我编辑证按住编辑二字在它面前晃了晃。值班警察的脸色变了下,但马上又恢复了,不过语气好了点,没想到我们报社居然还有点名气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让你们去见下局长,他正在里面。”
我心想也对,能见个头也好。
局长很瘦,颠覆了我一贯认为官衔与体重成正比的想法。看的出他经常在外工作,皮肤黝黑,我看不清楚他什么样子,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什么报告。
“你好。”我拿出编辑证打算继续忽悠。
“收起来。你们在外面我就听到了。”局长头都没抬,让我汗颜。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理由。”局长抬起头,一张如钩般的双眼直视着我们,看得有点发毛。
纪颜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现在随时都有人会遇害,至于证据在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你信服的。”
局长摇了摇,“封锁河岸不是小事,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叫我如何执行?”
我拉了拉纪颜,小声说:“不如告诉他水猴子的事吧。”
“他能相信么?”纪颜嘀咕道。不料局长突然站起来,声色严厉的喊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水猴子?”
我被局长吓到了,到是纪颜正色道:“的确是水猴,它受到采沙船的影响所以出来袭击人类,今天它刚刚袭击了一个大学生,在不阻止它我怕就来不及了。”
局长盯着纪颜看了好久,终于说:“好,我会尽快去封锁河岸,并通知沙船离开,其实早叫他们不要过度开采,但他们不听。”我惊讶局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真奇怪。
河岸只能封锁六个小时,不过纪颜说足够了。等到黄昏之后河水变凉最适合对付水猴。
我们只好在河岸边焦急的等待,结果我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猛的醒来天已经漆黑一片,我赶紧看了看时间,七点了,差不多了。但我没看到纪颜。整个河岸就我一个人,寂静的有点吓人。
“纪颜!”我站起来高声呼喊,结果只有风声。
“别叫了,我在这里。”我朝声音处看去,果然,他从河里慢慢走上来。
“现在河水温度已经到二十多了。有点凉。我们现在要引它出来。”
“恩,恩,是个好方法,不过现在没人啊,它怎么会出来。”我点着头,然后看见他坏笑着看我。
我赶紧摆手,我看过水猴拖人,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在它手里。
“这怎么行,万一我挂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影晶石你带着,这是经过高僧开光的,有驱邪的作用,而且他一旦抓住你我可以通过影晶石作为导体逼它上岸,上了岸它就是普通猴子一只了。”说的到是头头是道。
终于我还是答应了,但是当我真的走进冰凉的河水我又后悔了,好奇心真是害人啊。
我慢慢游到离深水区不远的地方。纪颜则站在岸边。水面很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偶尔一阵河风吹的我浑身打抖,没想到还真冷。
按照他的话说,只有在河水温度下降,人的体温可以迅速扩散的时候水猴会出来,它的视觉不好,在水里靠感应温度来攻击人。
我大概和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即便我不动,似乎河水仍然在不断把我往深处送。我只好不停的划动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实在冷的不行了,对着岸边的纪颜喊了句要上来了,就往岸边游。
这个时候左脚一阵疼痛,起初以为是抽筋,但很快那种针刺的灼热感让我知道这决不是肌肉抽筋。
那力量很大,拼命把我往深出拉,还好,纪颜没骗我,起码我没被它把魂拉出来,我一边大喊,一边往会游。于是在开始的几秒我几乎在原地没有动。可能水猴第一次拉我这样有准备而且力气比叫大的。
但很快我发现我的气力已经早在冰冷的河水里消磨怠尽。我被水猴猛的一扯,整个人拖到水里。
我的口里鼻腔马上浸满了水,很难受,接着是无法呼吸。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的拉着我。我马上屏住一口气,打开了手上准备好的防水手表的应急灯。以前老觉得这功能纯属多余,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能救我一命。
灯笔直的照在水猴的脸上。灯光不强,但把它吓住了。凭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它的脸。
这次与上次不同,水猴完完全全的真实的展示在我面前。它比那次体型更大了,而且毛发也竖立了起来,整个面部姑且还保留着几分猴子的特点。但眼睛鲜红,嘴角居然还露出了獠牙。脸上很多部位的肌肉都凸了出来,很吓人。抓住我脚的正是它的尾巴,尾巴末段长着带着倒刺的手,难怪那么痛。
我心中暗叫,那个死家伙去哪里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拖到深水区了,而且我也憋不了多久了,难道真要命丧与此?
这个时候手腕带着影晶石忽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把整个河底都照的红彤彤的。水猴居然放送了我的脚,呆呆的里在原地,跟傻了一样。
机会难得,我马上往上游,一出水面立即大口的呼吸空气。我回头一看,那小子正站在岸边,他手中的影晶石也在发光。
“快把它抓上来!”他一边扶着手,一边向我喊。
没搞错吧,拉它上来?我不情愿地再次下去,水猴还在发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考虑从那里下手。
看来看去,只好抓它的尾巴了。
尾巴足有2米多长,我没敢抓它带着倒刺的手掌,直接抓着尾巴慢慢游向岸边。整个过程它如同被催眠般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总之游一下回头看一下,深怕它突然醒过来。手腕上影晶石的光芒也在减弱。
我知觉感到一旦光消失水猴会恢复常态,急忙加快速度,好在在红光消失前上了岸。
一上陆地我双脚无力,摊倒在地上。水猴在河里还不觉得有多重。上了岸发现它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重。
“来帮忙!”我高喊道,心想我差点都挂河里了。但纪颜面白如纸,一下晕倒了。我大惊,跑过去一看发现他手腕上好深一道伤口,地上全是血。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颜自己苏醒过来,苦笑了下,安慰我说:“没事,只是大量流血有点虚弱,我会按住伤口,你赶紧用我的血在水猴头顶画个万字。”
“万字?”我奇怪问。
“是的,佛教里的万字,也就是纳粹党标志反过来,快去,它马上就要醒了。”他朝地面上的水猴指过去,果然,水猴已经开始动了。
我把手指蘸上纪颜的血,在水猴头顶写下万字,水猴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就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声音一样,翻滚几下就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我把纪颜扶起来,他看上去好多了,止了血,不过说话还有点喘气。
“我说过了,影晶石是相通的,我已我的血为屏障暂时控制了水猴的思维,所以你能制服它。”
“它就这样消失了?没了?”我看了看刚才的地方,除了一个印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我们只是消灭它的实体,它本来就没有实体,只是吸收人之后产生的,以后只要不在去打扰它,就不会有事了。”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我们在河边坐了好长时间,接着打电话通知局长,他马上派了车把我们接回医院。还好,我只是皮外伤,纪颜的恢复力更惊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奇怪他流那么一地血却恢复这么快。
后来警察全面停止了无照采沙,即便要采也严格控制。果然后来没在听见有人传闻被不明物体拉进深水区的事了。
局长之所以相信我们,因为他在幼年时候也目睹过水猴,不过很幸运,那时水猴不伤人。这是局长后来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以前水上人家的孩子大都见过水猴,其实以前它们很安全,从不轻易靠近人,而现在居然把它逼成了杀人的恶魔,局长长叹一口气。
“我要走了,其实我是医学院的大四学生,利用暑假出来转转的。”纪颜身体恢复后就向我辞行。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制服水猴呢?”我一直想问他,没机会,再不问我就憋死了。
“不知道,不过听说我小时候我的血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影晶石的作用,所以我试了试。”他开心的笑到。
“试试?”我大寒。“原来你以前从没有过抓水猴的经历?”
“恩,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着告别我上了汽车。把我一个人傻楞在那里,连再见都忘记了。一想到当时如果办法不灵估计我就长眠与河底我就泛寒。
两年后,没想到在这所城市我们又神奇的相遇,或许注定我们一定要走到一起,完成各自的使命。
“想什么呢?”旁边的他推了下我。
“没,我在想我们第一见面抓水猴的事呢。”我被他推醒。
“哦,很早以前的事了,还是很有趣的,对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准备一下吧。”他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真准备去相亲啊?”我好奇地问,不知道他是否会真的娶一个家乡的姑娘做妻子。
“不知道,看看说吧,不过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你知道我身边一向都没什么好玩意出现。”他随口一说,然后自知失言,赶快解释:“当然,我不是在说你。”我斜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车上的报务员已经在提醒,我们的终点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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