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至杏林万龙站,下车往对面的第十中学方向走去,步行约二百来米,便来到了久闻大名的宜玲猪肝面线店。店面的简陋程度真是令人诧异,连一块像样的牌匾也没有,小店只有一块瓦斯纸板子,印有名牌和几样主食。一贯也没有像样的桌椅,二十张来抽拉小方桌,塑料椅倚桌放着,却是座无虚席。人群满满囔囔,围着小方桌就炸排骨下猪肝面线。一派沉浸在美食之中,其乐融融的景象。即便是店门简陋,座位倒紧缺得很,却也让人甘心等着,只为一品其滋味。
等了约摸十几分钟,才有了座位,杏林的同学早已嚷嚷开了,“阿伯,米线先上,排骨慢慢炸,我们等着,再切一碟脆肠先来下面!”阿伯见我们这么多人大老远跑来,可排骨却已经被人打包得所剩无几,便又赶紧招呼了洗碗的店工也来炸排骨。
滚烫的大碗面线呈上,大片大片的猪肝浮现在面汤表面,一个橙黄的煎鸡蛋若现在面线之中。执筷迅速翻腾米线,热气翻腾而上,猪肝香味占满一桌,米白色汤底尽是浓稠。
咀嚼下来,猪肝不薄不厚,弹性十足,却不檀腥,继续翻捞,面线内还有惊喜,几片粉嘟嘟的肉片滚了上来,肉片延续着闽南的老做法,外裹面粉,入口嫩滑不已。面线软糯而不烂,熟悉的淀粉味融入猪肝瘦肉的鲜香,一碗汤面真是令人欲罢不能,更别提多留一滴汤汁于铁碗之中。配着脆肠,卤汁早已浸透,入味不已,生脆爽口。
狼吞虎咽一阵后,炸排骨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光闻着香味就好像已经与这道美食谈了一场恋爱。排骨事先经过腌制,老师傅的配方有点偏甜。“咔吱咔吱”地啃咬一阵,经油炸的外壳酥脆焦口,渗出油汁自然也是带着甜味。咬至内部,退却酥脆外衣,转为娇嫩,皮肉难以分清,一口咽下。嚼至最后,脆骨嚼劲十足,不知老师傅用的是什么秘方才将这酥香的滋味尽锁在了小小一块骨头之中。
杏林的同学在宜玲是从小吃到大,也吃了二十来年,早与宜玲的阿公阿婆熟识。“吃了二十年,还是一样的味道,这才是真正的老店啊!”她自豪地和我们说。人少了些时,阿公就搬个凳子来和我们聊天。阿公告诉我们,宜玲的面线和炸排骨煮了几十年,口碑先在杏林传开,后来逐渐连岛内和外地的人也渐渐寻声而来。可阿公不喜欢接受电视台报纸的采访报道。保持小店最初的模样是阿公对小店以致未来的期许。
来店里光顾的多是周边的杏林居民,而五六十岁的老人犹多。时常来这里坐坐,吃吃面线,嚼嚼排骨也成了一种习惯。在旅游开发旺盛的今天,我们看到了商机却也面临着老店的遗失。贴上商标,精致装潢的老店已经丧失了最初的味道。价格提升,滋味变调,适应了观光旅游的外地人却使我们难寻那本初的味道。
也许宜玲便是以自己的存在诠释着老店的含义,十几年后,倘若阿公阿婆还在,宜玲应该还是两片卷帘门,二十小方桌子,人们围着几大铁碗猪肝面线,一碟炸排骨谈笑风生。那是属于集美杏林人的老店回忆。
平台编辑|胡佳
责任编辑|李梵
编审|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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