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子  母亲的手艺 林惠子  母亲的手艺林惠子 母亲的手艺

林惠子 母亲的手艺

每位母亲都有自己独特的持家方法,她们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我从母亲那里学到了很多日常知识:养鸡生蛋、腌黄瓜、发豆芽、做糟肉、风鸡,风鸭和做美味的料理......

养鸡趣事:

俗语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那个物质生活匮乏,生活用品和食品都要用各种代购券购买的特殊年代,上海妈妈们利用城里人的生存智慧,在有限的自然环境中,找到改善生活的空间。

当年我们正处在发育的年龄,每天渴望能吃上几块红烧肉和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可是当年即使你有钱也买不到这些食材,怎么办?

一位朋友告诉我说,男孩子更是馋,看见人家在吃肉,垂涎三尺。当年他父亲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后来投诚了共产党,所以家里有点钱。

“妈妈看我们几个星期没有好好吃一顿鱼、肉,就对父亲说,去一次国际饭店吧。”

我听了很是羡慕,那个年代国际饭店可以说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他说,只有有钱,国际饭店有供应给外宾吃的美味佳肴。于是父亲就领着我们去开洋荤,一顿有肉、有鱼的午餐要花掉几十元人民币,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但是我们解馋了,几个星期不再想吃肉了,做功课时也不再开小差了。

一般的上海老百姓没有这样的条件,当年的工资才只有三十多元,当学徒才八元钱。谁也不会想去“国际饭店”开一顿洋荤;能去“红房子”喝一碗“罗宋汤”吃一块牛排已经很奢侈了。

于是上海滩上的妈妈们发挥她们的聪明才智,“螺蛳壳里做道场”:母亲利用楼梯底下狭小的角落里养鸡,改善生活条件,一张桌面大的角落每年都要养四、五只鸡会下蛋的母鸡。

每年夏天,乡下人挑着二大箩筐在马路上吆喝,里面都是刚孵出来的小鸡,毛融融的很可爱。每个小鸡才一毛钱,妈妈很会挑,知道是什么品种,是母鸡还是公鸡。大家都要挑母鸡,养几个月后就能生蛋。“白来克”品种的鸡最好,生的蛋大,而且每天能生。

刚孵出来的小鸡还要保暖,否则会冻死。母亲将买来的小鸡放在捂饭的草窟里,里面垫上旧衣服,放到小阁楼的床上;房梁上吊了一个小灯泡,草窟上再用一块绒布盖上,这就成了小鸡的保暖箱,所以我家小鸡的成活率很高。

有一次忘了关灯,时间长了,盖在上面的绒布烤焦了,我闻到了焦味,急忙上楼,还好,没有引起火灾。

我每天将大米放在水里泡一天,捻碎后喂它们。这样细心的照料,鸡一个月后就长大了。母鸡留着生蛋鸡,公鸡杀了吃,炖了鸡汤,香味飘到隔壁人家,隔壁阿奶走过来说:闻到鸡汤,口水也流出来了!

母亲舀上一小碗,送给他们老俩口喝,因为他们经常将剩下的饭菜拿来喂鸡。

鸡长大后就挪到楼梯底下,这样很安全。因为上海市区原则上规定居民不能养鸡,影响生活环境。如果让居委会的人知道了,马上来人,叫你将鸡赶尽杀绝,决不手软!

所以每当居委会的干部来检查,马上用一块布遮上;其实做干部的邻居知道我们家养鸡,也不想得罪我们,上海人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他们象征性的领着居委会、街道干部来各家检查一下。

干部没有看到鸡,有些严厉地关照一声,家里不能养鸡,现在上面管得很紧!

“知道了,没有养,你看啥地方可以有鸡?”母亲已经习惯检查了,脸不改色,心不跳的对她们说。

她们走了,我胆怯的问母亲说:“万一查出来了怎么办?”

“怕啥!我就说,明天就杀。如果她们再来查,就藏到阁楼上,”妈妈开玩笑地说,藏到你的被窝里,她们不可能掀开被子来看。

我点点头,很是佩服妈妈的胆量和随机应变的处事方式。

“不是偷来的,养在自己家里又不影响人家;小孩子没有鸡蛋吃,怎么能发育好!”母亲理直气壮的说。

这些鸡仿佛也学会了在艰难环境中生存的本领,躲在楼梯里面,紧紧地挤在一起,没有一点声响。它们好像也知道,一叫就会命归西天!

可是不能总关着,一天要放二次风。我每天放学回来,就将鸡放到外面的梧桐树下,让它们去吃点杂草和小碎石。它们也不会跑到马路上去,知道有汽车开过,很危险。

我用煤灰将鸡窝扫干净,再将青菜剁碎了撒在外面让它们吃。

当我从前面的老虎灶提着热水瓶回来时,它们很远就看见我,拍打着翅膀奔跑过来,围着我的脚团团转,它们认识我?我很惊喜,看见这些从小喂养大的鸡,心里欢乐极了!

生蛋的鸡光吃素的不行,下不了蛋,要吃点荤的,才能下大蛋。上海炎夏骄阳似火,蝉声噪聒,这是抓知了和皮虫的季节。我和弄堂里的男孩子将面粉做成面筋沾在竹竿上粘知了,再爬到树上去抓皮虫,最多一次能抓十几个。

我把外面的一层茧剥开,里面是一团吃得肥壮的皮虫,鸡最爱吃,这是最有营养的荤食。它们开心地围了上来,几只鸡抢一条皮虫,拉扯着、旋转着、追逐着,这鸡抢虫的情景太有趣了!

我也很高兴,今天给它们大开洋荤,明天也许就能生个双黄蛋。

小时候感到最开心的是:每天钻到楼梯下去掏鸡蛋,基本上天天有蛋,有时每天二个,热呼呼的拿在手心里很喜悦。

有一次,“白来克”母鸡生了一个很大的双黄蛋,拿到隔壁米店称一下,大家都惊喜极了,有3两重。

为了不让鸡的蛋下到外面,我还学会了摸蛋,在鸡屁股后来一摸,有个硬硬的蛋壳,这是今天马上要下的蛋,所以不能放出来了,要关在家里下蛋。

一会儿,听到“谷谷蛋-----”的叫声,我兴奋的钻到楼梯下,将热乎乎的蛋拿出来。

妈妈告诉我说,将刚生下的鸡蛋放在脸上按摩一下,这样皮肤就光滑了。所以我经常拿了一只刚生下的鸡蛋放在脸上按摩,热乎乎的很舒服。

现在朋友问我,你也不上美容院保养,怎么脸上的皮肤这么好?

我开玩笑的说,因为小时候每天用热鸡蛋摩脸,所以脸就光滑了,这是最有效的民间美容法,呵呵。

小阁楼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锅,里面放着攒起来的几十个鸡蛋,在那个贫苦的年代,我们经常能吃到鸡蛋。家里来了客人,没有菜,拿鸡蛋做一碗蛋炒饭,再烧一个鸡毛菜蛋汤,是一顿很丰富的佳肴。

但是养鸡人家最害怕的事来了,闹瘟疫。那些活蹦乱跳的鸡,开始不吃东西,后来塔拉着脑袋。母亲知道,不好!瘟鸡了!她马上将病鸡隔离开,由于隔离得早,所以死得不多。

周围人家养的的鸡都死光了,有的只剩下一只;他们来我家取经,妈妈说,看到脑袋塔拉,不想吃东西了,马上给它们吃四环素或土酶素,捣碎了用水灌进去。

我家有一只“白来克”小母鸡,浑身雪白的毛,非常可爱。得了瘟疫,妈妈给它吃了药竟然好了,就是一只脚坏了,走路一瘸瘸的。它很勤快,每天下一只蛋,活了很长时间,后来老死了。

一天,发现它时,已经死了很久,身体已经僵硬了。我和妈妈很伤心,将它埋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回来后,我偷偷地躲在小阁楼上哭了很久。

到现在,我都一直很想念它;那只可爱的,走路一瘸瘸的,每天生一个大鸡蛋的“白来克”鸡。它弱小的生命给了我们多少能量,为我们付出了一切,真是感谢了!所以我一直很喜欢鸡,从天目山买来的散养鸡,自己根本不舍得杀着吃,最后送给朋友和邻居了。

有一段时期,日本人设计的电动小鸡软件很畅销,许多年轻人很感兴趣,看着自己养的小鸡慢慢养大,看着它每天生蛋,非常高兴。我很理解这种喜悦的心情,因为当年我就是这样养鸡的。

妈妈的烹调手艺

母亲的烹调手艺很好,她会做地道的上海菜:扬州的名菜,“扣三丝”是我母亲最拿手的,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豆腐干,茭白,还是能买到的。就是要熬一碗鲜美的汤最后要浇上去。母亲从菜场买点肉骨头放上几片自己腌的咸肉片,再放几片冬笋片,顿出来的汤非常鲜美。

“糖醋排骨”吃得连盘子也刮得干干净净;还有烧鳝丝、色拉、炸猪排、做熏鱼等。家里来客人,满满一桌菜都是我母亲一个人烹调的,父亲做下手,我站在旁边跟着学。

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一个名菜:“荤素豆皮”,煎好的鸡蛋皮上铺上炒好的茭白、肉丁和糯米饭。有一段时间,妈妈借到上海新雅饮食公司去做月饼,我们经常能吃到她特意做的双黄蛋月饼。

妈妈炒的酱特别好吃,里面放了花生、肉和茭白,一定要猪油,连猪油渣也一起放进去。当年去农村时,妈妈为我炒了满满大玻璃瓶的炒酱,可惜在路上,玻璃瓶不知什么时候裂了一个细小的缝,糟糕!坏了好心情,于是一瓶酱成了我们的保护品,大家小心翼翼,一路上轮流捧到了集体户。

打开一看,裂缝处的酱已经粘上了细小的玻璃碎片,我们在煤油灯下将玻璃碎片一点点地挑出来;最后这瓶酱也都吃光了,幸运的是没有吃到玻璃碎片。

那时候连青菜皮也不舍得扔掉,用盐腌一下,放点毛豆鲜酱油,砂糖炒一下,觉得很香美。夏天吃完了西瓜,将西瓜皮腌一下,切成一丝丝的炒一下也很好吃。妈妈说,吃了能清火。上海人早上泡饭,尤其爽!

有时家里没有什么可烧的,妈妈会别出心裁变戏法一样,烧出一道想不到的菜,而且美味可口。一次我下乡回来,家里没有买菜,怎么办?妈妈想了想说,今朝阿拉发明一只菜。

当时上海很多人家,在蚕豆多的季节将豆剥出来晒干,因为干豆瓣能放很长时间也不会坏。没有菜的时候,将豆瓣用刀在中间劈开,剥开外面的硬壳,用水泡软可以做蚕豆蛋汤、咸菜炒豆瓣。

那天因为没有肉,只好用豆瓣炒芹菜,妈妈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翡翠金果”。直到现在,我都会想起这道菜,也许从乡下回来肚子很饿,这道菜味道特别不一样:芹菜脆香,豆瓣酥软,再淋上几滴麻油,味道好极了!

所以现在朋友顺便来我家里玩,到了吃饭的时候,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手艺就用上了,不用特意再去买菜,冰箱里随便翻一翻,也会炒出几盆让朋友满意的美味佳肴。

母亲包的小脚粽子也很好吃,可惜这门手艺没有学会。有一年过端午节,我们让妈妈包粽子,可是她说,太麻烦了,买几个吃就可以了。

妈妈老了,已经没有当年的兴趣了,我感到有点伤感。

我很喜欢吃色拉,70年代就学会了,母亲有一段时间调到西餐馆上班,所以回来就说这道西餐好吃极了!以前很少有人做,因为香肠、鸡蛋很少,也没有买现成的色拉油。我家里鸡蛋多,将几只鸡蛋黄放在碗里,一边捣一边放生豆油,均匀搅好了就成了色拉油,就是有一股生腥气。

由于我喜欢烹调,到了东北工厂,虽然没有条件,只有一只小煤油炉,我也会静下心来做“奶油虾仁汤“,这是当年锦江饭店的一个名菜。

把鸡蛋打碎,不断地搅拌,打起泡沫后,放上切碎的虾仁,放在手心里,用调羹弄成圆形的样子,迅速放入开水里;一个个圆形的泡沫虾仁球在水中漂浮着,上面再洒上一些葱末。

我请东北师傅来吃这道名菜,吃在嘴里慢慢地化开了,里面还有虾仁的味道,好吃极了!

他们好奇地问:泡沫球怎么会浮在汤里,不沉下去?

我说,因为中间是空的,所以分量很轻,一直会浮在上面。

由于言传身教,代代相传,现在儿子也很喜欢做料理,做的三明治、罗松汤、色拉,大家吃了赞口不绝。

自力更生,改善伙食。

在那个年代能经常吃到鸡蛋、鸡和自己做的咸酱菜、糟肉、酒酿,也是为自己创造丰富生活的一个侧面。

1:发绿豆芽。

在那个贫苦的年代里,母亲想办法让家里的菜肴变得更丰盛。将泡了一天的绿豆放在一个竹蓝里,搁在阴凉处,上面放一层纱布;每天早上在上面洒点井水;一定要用井水,自来水有消毒剂。几天后,绿豆发芽了,看着它一点点的长高。

夏天发得快一些,七、八天就可以吃绿豆芽了,如果放点肉丝一起炒,更美味了。

2:做酱瓜。

将价钱便宜的老黄瓜买回来,里面的籽去掉、洗净,开水烫一下,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几天后晒了有些干,将黄瓜放在烧好的豆瓣酱里面,上面遮一快纱布。每天把酱缸放在太阳底下晒,半个月后就可以吃了,又脆又香,不太咸,甜咪咪,而且能放很长时间。

我到东北插队,就带上很多酱黄瓜,能对付几个月没有菜的日子。

3:做香肠。

香肠放得时间也长,而且味道鲜美。去商店里买很贵,所以我们也自己做。

买来肠衣泡开后,将搅拌好的肉糜一点点地塞进去;塞上一段扎上一根线,然后再塞;大约塞到一米多长后,挂在绳子或竹竿上,在太阳底下晒一天,以后就放在通风口阴干。

自己做的香肠带到农村去,舍不得吃,偶然解解馋,了却我们想吃肉的强烈欲望。

4:腌咸肉。

买好的五花肉,不要洗,放在盐里搓一下;放上八角茴香和高粱酒,用一块大石头压上,几天后翻动一下,半个月后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下,再晾干。

5:做糟肉。

妈妈做的最好吃的就是糟肉。自己做的酒酿,将上好的五花肉洗干净,水滴干净,放进酒酿里盖好,封好罐子,一个星期就能吃了。将糟好的肉切成片后蒸十几分钟,蒸好后打开锅盖,顿时酒糟香味扑鼻,让人垂涎三尺;满房间的香味,飘到了外面,邻居也闻香而来。

母亲喜悦的对隔壁阿婆说:“来来,尝一块,自己糟的,好吃得伐得了。”

阿婆吃了一块,眉开眼笑:“真香、真香!今朝吃了侬的糟肉,晚上老头子做得菜勿要吃了。”

我现在一直想着这个味道,可惜没有地方买;一次在七宝老镇,看见一家专门买糟肉的店,高兴极了!已经没有货了,叫我们明天再来,真沮丧。

店员自豪的说,上午就已经卖完了,我们的糟肉很好卖,经常脱销。

6:做醉虾。

一定要选活的小虾,洗干净后,在上面放上葱、姜、大蒜和酱油、糖,盐,再用黄酒浇在上面,小虾刚开始还活蹦乱跳,一会儿就没有声响了,都被黄酒醉死了。盖上玻璃盖子,一天就可以吃了。

一位朋友吃了妈妈的醉虾,十年以后见面还在说:“你妈妈做的醉虾太好吃了!鲜得来,打耳光也不肯放。”

在东京,朋友结婚在家招待朋友,我帮她做料理,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又请了一位台湾的女友来帮忙。女友的父亲是台湾大老板,我感到很奇怪,老板的千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么会做料理?

她告诉我说:“在台湾,没有结婚的女孩子一定要学会女红和料理,否则婚后嫁到婆家,什么也不会做,要被婆家人笑话的,因为你在娘家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

听了很感慨,台湾人将中国的优良传统很好的保存下来,可是很多中国小姑娘在家连一块手帕也不洗,蛋炒饭也不会烧,她们不会感到一点内疚。家长也不让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现在的教育理念是:考上大学,你才是最优秀的。

我认为,女孩子除了学习好,还要学会做一位贤妻良母,这样你的家庭才会更加幸福!

快乐的春节

过年是母亲大显身手的时候,年前母亲把买来的鸡和鸭杀了,吊在门口的竹竿上风干。有时家里没有菜,我望着这些诱人的风鸡、风鸭,垂涎三尺,真想马上拿下来吃了。可这是年货,一定要等到过年才能吃,于是过年成了我们最向往的好日子。

年三十晚上,开始做蛋饺,用圆的铁汤勺,放上一点猪油抹一下,将鸡蛋均匀地倒进在里面,慢慢地将勺子左右转动;一张蛋饺皮成形了,再放上肉糜,当一只只蛋饺做出来后,整齐地放在漂亮的碗盆里,开心极了!

有一次,在一条旧街上,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门口做蛋饺,我竟站着看了半天,不由想起了小时做蛋饺的情景……

做完了蛋饺做熏鱼,做熏鱼很讲究,要将切好的鱼放在拌好的料里,浸半个小时后再放在油里炸;要炸二次,谁家的熏鱼做得好,外脆又嫩,又入味,邻居夸上半年。

因为喜欢料理,所以我也跟着母亲学会了各种烹调。有一年过年,母亲身体不太好,她配好菜后,告诉我怎么烧。后来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做的,这件事让我一直感到很自豪。

春节年初一都是在家里过的,年初二到外婆家去拜年,这是我们几位表兄妹最盼望的日子。外婆家在杨浦区,当年造的二楼砖房,楼上楼下有四大间,够我们表兄妹十几个人楼上楼下,疯疯癫癫地捉迷藏、白相。

外婆福气好,六十年代,三代同堂,儿孙辈就有二十九人。年初一小舅妈最忙,几十个人的饭都是她和舅舅一起做;人多一桌坐不下,我们小孩就在后面的小桌子上吃,不和大人一起吃饭蛮开心的,可以横扫全席,狼吞虎咽。

到了晚上,我们不肯回家,大人无奈,就让我们留在外婆家。

年初三,舅舅,姨妈和表哥、表姐都来我们家吃饭;晚上大人要回家了,表哥、表妹不愿意回去,于是就留在我家过夜。

注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

到了初五,我们再一起到姨妈家去玩,这样的来回串门是最开心的。春节这些天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不要念书、整天吃、玩,大人也不会说我们,真是开心得很!

看来,喜欢吃,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孩子们的专利。

过年烧好的菜一直要吃到年初十五,每天打开菜橱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最后剩下的是咸肉和咸鸡。当菜橱里什么也没有了,意味着新年过完了,有一种失落的感觉,顿时心里空荡荡的,于是再盼望明年春节快点来!

年年如此,我们就在这样的盼望中,逐渐长大成人。

光阴似箭,人到中年、甲子年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儿时的快乐、无忧无虑成了我们的奢侈品......

【作者简介】

林惠子,上海作协会员,日本华文文学笔会会员。78年毕业于吉林大学文学系、1987年结业于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曾任江苏省昆山宣传部新闻干部。1988年日本留学,曾任《上海文化报》东京特邀记者,东京华人报刊自由撰稿人。1993年中国首届优秀作品拍卖,纪实作品《樱花树下的中国新娘》从700部竞选作品中脱颖而出,成为拍卖成功的11部作品之一。《远嫁日本》已经拍摄成电视剧。著有长篇小说《樱花恋》《忏悔梦》《银座的天使》等。

【版权说明】

本微信号推荐文章,均为作者授权,未经同意,不得转载。

日华人作家万景路先生的新著《日本味道》,是近年来写日本料理写得最本真最剔透的一本书。这本书用“美味鱼虾蟹”“料理鸡牛马”“菜蔬也精彩”“米面盐的学问”“清酒那些事儿”和“说说日本料理文化”六个单元组成,给人吃货开说的新意感。如果说日本人写中国味道,写得最耐看的是汉文学家青木正儿,那么中国人写日本味道,写得最耐看的就是旅日作家万景路。一本《华国风味》,一本《日本味道》。中日食事之趣之理之情之意尽在书里行间(姜建强)。

版权申明: 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或网友自行上传,如果有侵权行为请联系站长及时删除。

赞 ( 1) 打赏

评论

9+4=

此站点使用Akismet来减少垃圾评论。 了解我们如何处理您的评论数据